皇上笑着对我说:皇后不能是你,我松了口气,当夜便搬着壳儿离了宫
发布时间:2025-06-27 22:43 浏览量:2
本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他立于那雕花窗前,身姿挺拔,月光洒在他身上,却映不出半分暖意。他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对我说道:「皇后之位,不能是你。」
我闻言,心中竟莫名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我挑了挑眉,故作轻松道:「哟,陛下这话倒是合我心意。我本就无意于那皇后之位,您这般说,倒省得我费口舌推辞了。」
他微微一怔,似是没料到我会如此反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接着说道:「陛下,您可知道,我不过是个田螺姑娘。数十年来,我替您操持这宫中大小事务,从柴米油盐到宫闱琐事,哪一样不是我精心打理?只盼着您能安心打天下,无后顾之忧。如今,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他皱了皱眉,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我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母仪天下的皇后,这等尊荣,求我当,我也不敢当。您瞧瞧,这整个天下都快成了您家的了,若我再坐上那皇后之位,岂不是要被这天下琐事累死?我可没那闲工夫。」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你当真如此想?这皇后之位,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我轻笑一声,道:「陛下,人各有志。旁人眼中的荣华富贵,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副沉重的枷锁。我本就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这宫中的繁文缛节、勾心斗角,我早已厌烦。如今,您既已开口,我正好寻个由头,离了这宫。」
他看着我,眼中似有复杂的情绪闪过,最终只是长叹一声道:「罢了,你既已决意如此,朕也不强留。」
我福了福身,道:「多谢陛下成全。那臣妾当夜便搬着我这‘壳儿’离了宫,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说罢,我转身便走,步伐轻快,心中满是解脱的喜悦。
1.
我决然离开那深宫高墙,心中只盼寻得一处清净之地,安身修行。
寻觅许久,终是给自己挑了个新家。
初见那宅子,外观破破烂烂,院门半掩,风一吹便吱呀作响。推门而入,院里杂草丛生,肆意疯长,几乎将小径都掩埋。各个房间皆门窗紧闭,推开门,一股陈旧之气扑面而来,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似是许久都无人问津。
我却甚是满意,这般破败,正合我意。
然有狗皇帝的前车之鉴,我心中仍存了几分谨慎,决定先找这宅子的主人问个清楚。
我寻到那男子,开门见山问道:「你日后,可不会去当那皇帝吧?」
那男子闻言,双眼放光,兴奋地跳了起来:「你也看出来我天资不凡了?我就说嘛,我堂堂穿越男,怎会一直混得这般凄惨!这皇帝之位,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听他这一番自命不凡又语无伦次的话,满心疑惑,实在不懂他在兴奋些什么,只沉默着,心中已有了退意。
我转身欲走,搬壳儿(此处当作转身动作的拟声词)准备另寻一家。
那男子却急忙喊道:「诶,别走啊!你是穿越大神派来帮助我的吗?」
我脚步不停,心中暗道:我堂堂地仙,岂会被你这区区凡人拦下。
可这男子十分有毅力,竟从堂屋一路追到大门口。一路上,他被院里盘踞的杂乱树根绊了一跤又一跤,摔得浑身尘泥,狼狈不堪,却依旧执着地追在我身后。
我死死皱紧眉头,停下脚步,盯着他瞪了许久。
瞧瞧这浑身脏污的人儿,再看看这杂乱不堪的院子。
这……真的很适合我田螺仙修行啊!
可我真的怕了。
田螺仙修行,选定主子之后,便要与他结下羁绊,必须勤勤恳恳地替主子操持家务。
不管他家是破茅屋一间,还是坐拥江山万里,我都得照顾得妥妥当当,不然便会损我修为。
想起那狗皇帝,打下江山那一天,我便开始慌了。
还好他自己翻了脸,亲口说不让我做皇后。
不让我做那江山的主人之一,我便没有责任打理整个天下,理所应当地断了与狗皇帝的契约。
所以如今挑选新羁绊,我不得不慎重考虑,就怕又养出一个野心勃勃的主儿,尽给我增加工作量了。
我正思忖着,那男子又在一旁念叨起来:「诶,没有皇帝剧本,那来个将军也可以啊,实在不行,做个皇商总能胜任了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思量,这男子,究竟值不值得我结下这羁绊呢?
2.
我满心遗憾,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宅院。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处处透着衰败与凄凉。
思忖片刻,我还是决定离开。此人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绝非可托付之人,实在不适合成为我的羁绊。
「别走啊田螺姑娘!」
「你叫我什么?!」
我猛地愕然回头,因心中紧张,手指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此人怎会知晓我的身份?要知道,一旦被他叫出名号,羁绊便直接生成。除非他跟那狗皇帝一般,突然瞧不上我,主动放我离开,否则我此生都必须要替他操持,不得自由!
「呃,我不知道姑娘你的名字,只是方才瞧见你抱着那么大个田螺壳,便顺口给你取了个名号。姑娘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往后便不这样喊了。」
男子脸上笑容讪讪,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
我掂了掂手中那沉甸甸的田螺壳,表情瞬间僵硬破碎,心中满是无奈与懊恼。
就因为这?就因为这随口一喊,羁绊便已成定局,现在改口又有何用!
我哀戚戚地盯着男子看了半晌,最终无力地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呃……小生高昭。」他赶忙向我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动作略显笨拙。
他脸上虽然灰扑扑的,满是尘土,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
「知道了。」我闷闷地应了一声,而后转头往宅子里走去。
「姑娘你不走了?」高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惊喜与疑惑。
「嘿,我就知道,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长得跟个仙女儿似的,竟然会主动往我这破宅子进,肯定是受了穿越大神指引,专门来帮助我的!
姑娘你尽管吩咐,需要我怎么配合?尽管开口便是!」
我心中烦闷不已,实在不想搭理这位意外绑定的羁绊,只兀自挽起袖子,开始着手收拾这破败的宅院。
我清理着地上的污秽之物,将杂乱的物件一一归位,看着原本杂乱不堪的环境逐渐被整理干净,眉心的郁气总算一点点散开。
「你不会,真是个田螺姑娘吧?」高昭像条尾巴一样紧紧跟在我身后,越看神情越兴奋,眼中满是好奇与探究。
我心脏猛地一缩,心中暗自思忖,这人,怎么感觉像是知晓我田螺仙一族的秘密?
3.
高昭似是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眉间紧蹙,眼神游离,不知在思量着何事。
我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虽满是疑惑,却也未多言语,只兀自沉默地收拾着这荒废已久的宅院。
待我将前院收拾得初见模样,转头却见高昭正龇牙咧嘴,满脸吃力地与一口水缸较着劲。
「你这是做什么?」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成了他的家仙,见他如此忙活,我自然而然便上前搭手,与他一同将那水缸稳稳搬入家中。
高昭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笑容灿烂如春日暖阳,看着我道:「我今日当掉了身上最后一块值钱的玉佩,换了些银钱,便想着给你买个水缸。」
「你买水缸作甚?」我闻言,不禁愕然,心中暗自思忖,究竟是什么样的水缸,竟要花费一枚玉佩的钱?
高昭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田螺不是应该生活在水里吗?我瞧了瞧,这宅子里的水池都腐臭不堪,一时半会也收拾不出来,我便想着先给你买个水缸,让你有个安身之所。」
这家伙,竟还真认得我的身份。
他竟丝毫不觉害怕吗?
世人皆道叶公好龙,书生幻想与狐仙相遇,可实际上,人类大多懦弱胆怯,真遇到了这等奇异之事,跑得比谁都快。
高昭知晓了我的身份,却转头当掉了玉佩为我换水缸,这人……倒是颇有几分意思。
我心中那被强制绑定的郁气,竟缓缓消散了几分,紧绷了一日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下来。
「那你呢?可有给自己买套被褥?」我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声问道。
「啊?我……我没想起来。」高昭闻言,挠了挠脑门,笑容讪讪,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我盯着他那双明亮张扬的眸子看了半晌,突然「扑哧」一笑,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我如今修炼有成,早已不需住在水里,这水缸,便让给你睡好了。」我笑着打趣道。
高昭看着我,呆愣了片刻,突然有些扭捏起来,红着脸道:「田螺姑娘,你真好看。」
我闻言,瞪了他一眼,佯装生气道:「休要胡言乱语。」
他连忙摆手,急切地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调戏你的意思,在我那个世界,夸赞女子容貌,只是最普通的问候方式罢了!」
4.
「他那个世界?」
今日从高昭口中,我竟听闻诸多奇奇怪怪之事。待我细细总结一番,倒也摸出了些许他的来历。
原来,他竟是三千世界中的一缕游魂,意外飘入此界,机缘巧合之下,与这具身体相融。
这事儿对精怪仙家而言,倒也不算稀奇。我好歹也是个地仙,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只是,我眉头微蹙,问道:「你来此界多久了?这具身子的身份,可打听清楚了?」
果然,我这双眼睛没看错人。高昭这模样,跟个二愣子似的。魂入这世界整整一月,竟什么东西都还没摸索清楚。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你连如今是什么朝代都还没打听明白?」
高昭挠挠头,一脸尴尬。
我揉了揉眉心,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开始僵硬。那狗皇帝虽说老是给我增加工作量,可人脑子聪明,我只需做好家宅内务,其余事情皆不用我cao心。
可眼下这高昭,一问三不知,竟还野心勃勃,念叨着以后要问鼎天下?
我无奈地摇摇头,一把推开神色兴奋、正规划未来的高昭,满心疲惫地闭上眼睛,道:「早点洗洗睡吧,莫要再做这等白日梦了。」
只是,这觉终究是没睡成。
这三进的宅院,虽说也算大,可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连个像样的房间都没有。
我跟高昭只能呆坐在刚收拾出来的前厅,相对无言,唯有发呆。
我唉声叹气,只觉这一日的时间,竟叹完了这辈子的所有无奈。
我忍不住问道:「这一个月,你是怎么过的?」
高昭一脸心虚地看着我,道:「就在这桌上将就着睡的啊。」
我目光愣愣地看向厅中那张缺了半截胳膊、用石块垫着的桌子,心中竟不知该作何感想。默默给高昭竖起了大拇指,道:「你倒是能屈能伸。」
两人就这么坐着,直到天色快亮,迷迷糊糊之中,忽听得外头一片嘈杂之声。
我猛地惊醒,侧耳倾听,只听得有人喊道:「宫中田贵妃失踪,帝王下令全城搜查!」
我心中一惊,暗自思忖: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竟成了田贵妃?
5.
「姑娘,你莫不是皇帝苦寻的田贵妃?」他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脸好奇地望向我。
我闻言,不禁诧异地看向他,心中暗自思忖:这小子,瞧着呆头呆脑的,连自己身份都尚且摸不清,如今这朝代局势也是一头雾水,怎的对我的事倒是一猜一个准?难不成是个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为何如此作想?」我饶有兴致地瞧着他,想借此摸摸他的底细。
他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嗐,我往日里看的那些故事里,不都是这般演的嘛!」
「故事?什么故事?」我愈发好奇起来。
高昭顿时来了兴致,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没个正形地盘腿往椅子上一坐,便滔滔不绝地跟我科普起他口中那些故事的种种套路。
什么英雄救美、身世之谜、权谋争斗,一个个情节跌宕起伏,听得我目瞪口呆,只觉长足了见识。
细细想来,这所谓的故事,倒与民间排的戏曲有几分相似。
只不过,听高昭所言,他那个世界的戏曲文化更为昌盛,内容丰富多样,精彩绝伦,令人心驰神往。
「你瞧,你昨日突然现身于我家,当晚皇上便下令四处寻人。再者,你身为田螺姑娘,对外理应自称姓田。如此种种,真相便只有一个,你定是皇帝要找的田贵妃!」他一脸笃定地说道。
我忍俊不禁,原来并非他脑子聪明,不过是类似的故事看得多了,才有了这般猜测罢了。
「你猜得不算全对。」我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确实是从宫里出来的,可我并非什么贵妃。」我微微叹了口气,思绪飘远。
那皇帝曾言,我只擅操持小家之事,难当母仪天下之重任。
我并未否认,毕竟田螺仙修行,靠的便是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类俗务。若让我cao持整个天下,我着实有心无力。
只是,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向皇帝讨要过任何承诺。
当初他势微之时,我不离不弃地陪伴在他身旁,这份情谊让他大受感动,从而主动提及,待他大业有成之日,定会娶我为妻。
显然,贵妃于他而言,算不得妻子,顶多是个身份尊贵的妾罢了。
我未接那封妃的圣旨,径直出了宫。所以,我算不得是皇帝的贵妃。
6.
门外,搜查队伍的叫门声如鼓点般急促,高昭侧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竟隐隐透着几分兴奋。
我满心狐疑,不解地看向他,问道:「你不怕吗?私藏宫妃,这可是大罪。况且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了一夜,若被他们发现,莫说你这条性命,怕是九族都保不住啊。」
高昭却咧嘴一笑,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你不是说未曾接那封妃的圣旨嘛,所以啊,你算不得贵妃,我自然也不算私藏宫妃。」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再者说了,你堂堂一个仙,难道还避不开这些凡俗官兵的搜查?」
我闻言,不禁轻笑出声,这家伙,该聪明的时候,脑子倒是转得飞快。
我轻轻一挥手,刹那间化作一只通体玉色的田螺,不过手掌大小,晶莹剔透,倒像是一只白玉雕琢而成的精致摆件。
「去开门吧。」我以神识传音道。
高昭瞪大了眼睛,惊呼道:「嚯!这是你的真身?那你昨日抱来的那只大田螺壳儿又是怎么回事?」
我以神识回道:「那是我娘亲的壳。」
高昭愣了愣,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歉然之色,说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我心中暗笑,这呆子定是理解错了。白玉田螺直接飞起,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个暴栗。
「瞎想什么呢!我娘得了天宫上神的赏识,上天当差去了,那壳是她留给我做念想的!」我气呼呼地以神识说道。
高昭「啊啊」了几声,又忙不迭地「哦哦哦」应着,一边捂着脑门,一边讪讪地朝着大门跑去。
片刻之后,高昭带着一众官兵进了院子。
为首的官兵朝着高昭行了个礼,恭敬道:「平阳侯,得罪了。」说罢,便指挥着一众手下开始在院子里四处搜查。
高昭贼眉鼠眼地朝我看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以神识传音提醒他:「他知道你这身体的身份,你就借机多探些话,说不定能知晓些有用的消息。」
「好!」高昭兴冲冲地应声,那模样,好似得了什么宝贝一般。
你个蠢货!我在心里暗骂。
「平阳侯在与下官说话?」果然,一旁的官兵疑惑地看向「自言自语」的高昭,眼神里满是诧异。
我默默闭上了眼,心中哀叹,这家伙,到底是聪明还是蠢的?怎么一会儿机灵得像只狐狸,一会儿又憨傻得像个木偶啊?
7.
「田姑娘,你且听听,我竟还是个侯爷呢!」
待那群官兵浩浩荡荡离去之后,高昭愈发兴奋起来,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藏着星辰。
我无奈地摇摇头,变回人形,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忍不住打趣他:「哟,落魄贵族罢了,如今这境况,怕是连街边商户都不如呢。」
此前,我从那侍卫统领口中探听得知,他这具身体的祖上,可是出过威风凛凛的异姓王。
可惜啊,后辈们皆是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整日里浪荡度日,吃喝嫖赌无所不为,哪里守得住老祖宗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
到了高昭爹那一辈,更是荒唐至极,玩得太过花哨,刚生下高昭没多久,便染上恶疾,一命呜呼了。
虽说高昭继承了侯爷的身份,可偏偏赶上狗皇帝改朝换代。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原本就没剩下几个的家仆,瞅准帝都混乱的时机,干脆一哄而散,跑得无影无踪。
也是赶巧了,家仆刚逃,高昭就穿越而来。
他没有原身的记忆,哪里知晓可以拿着卖身契去把那些逃奴抓回来,只能自己磕磕绊绊地守着这偌大的院子,勉强度日。
「落魄那也是个侯爷,这身份,总该可以进宫玩玩吧?」
高昭并未被我泼的冷水打击到,依旧兴致勃勃,眼中满是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皇宫的繁华景象。
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双手抱在胸前,慢悠悠地说道:「可以,你去吧。」
前朝那浪荡侯爷,哪怕是天下还没易主的时候,都没什么机会接近权力中心,整日里只知花天酒地。
更何况如今天下刚刚换了主人,局势尚未稳定,他这身份,更是尴尬。
也是多亏了高昭几辈人的「努力」,浪荡得那叫一个彻底,对江山社稷完全造不成任何影响,狗皇帝才没在第一时间下令清算。
要是高昭懂事,规规矩矩地过日子,把这侯爷的身份永远烂在肚子里,再也不提起,说不定狗皇帝一时想不起来,他余生还能安稳度日。
可若是高昭作死,非要往皇帝身边凑,估计用不了多久,我这新羁绊也就到头了。
到时候,我便往那山沟沟里一钻,找个老实本分的农户,守着修行,倒也省事。
8.
高昭竟将这宅子里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似是在寻那能证明身份的信物。
只见他时而俯身查看床底,时而踮脚翻找柜顶,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有东西的地方。
待寻到东西后,他竟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心中暗自思忖,这高昭莫不是活腻了,真要往那宫里凑去?
我赶忙搬来我娘留下的田螺壳,寻了个安静角落,静静等着。
我暗自盘算着,若是一有他被扣押斩首的消息传来,我便顺势离开,从此与这纷扰再无瓜葛。
等待之时,我的视线却无意间落在了院中的那口水缸上。
那是昨日高昭当了身上仅剩的财产,为我买的水缸。
这水缸虽大,可做工着实粗糙,釉色斑驳陆离,看上去跟那腌菜坛子并无二致,再怎么看,也不值一块玉佩的价钱。
高昭这人,虽说看着傻愣愣的,但他竟舍得掏干净家底,为我换个「居所」,这份心意,却是我从未拥有过的。
田螺仙一族,似乎从古至今都在默默奉献自己,何曾听过如此情形,还未曾付出什么,便收获了这般羁绊与关心。
我神游天外许久,思绪飘远,最终还是默默收起了我娘的壳,起身决定外出去寻高昭。
看在这口水缸的情分上,也不能让他这般横冲直撞地去送死。
说来也怪,许是有了这羁绊在,我竟很轻松就找到了高昭的下落。
赌坊?!
我瞧见那招牌,心头的一丝丝担忧瞬间熄灭,随后忍不住升起几分恼怒。
这家伙,知晓了身份之后,便准备继承原身那纨绔的意志,把这纨绔行径进行到底了?
我略做犹豫,还是化出面纱,半遮住面容,这才抬步走进赌坊。
刚一进去,一眼便瞧见高昭脚踩着凳子,态度张扬,扯着嗓子叫嚣着:「怎么?不敢跟了?不是挺能装模作样的吗?老子连房子都抵押出去换赌资了,你这会儿倒想认怂了?」
呵。
就剩下一处破烂宅子了,还收不住这颗心。
赌吧赌吧,家产输光了,我没地方修行,刚好顺势解除这羁绊!
虽说心里是这样想的,可眼看着高昭跟个冤大头似的,输得那叫一个凄惨,我还是忍不住焦急上火。
就他这赌技,难怪能把那么大的家业败光!
9.
我心中实在难安,忍不住挤上前去,欲劝一劝高昭收手,莫要再这般胡闹下去。
「你怎么来了?」
高昭见到我之后,先是一愣,眼中满是错愕。随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表情瞬间变得有几分畏惧,活像见了猫的老鼠。
「娘子,我错了,你莫要打断我的腿,我往后定不赌了,现在就跟你回家!」
什么?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愣了一瞬,刚要开口问他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就见他那满脸谄媚之色,边说着还边做出求饶的姿态,双手抱拳,身子微微弯曲。
「娘子,你千万不要打断我的腿啊,我往后定安分守己。」
我默默地看着他疯狂眨眼,那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好似在给我传递什么暗号。
「打断你的腿?房子都抵出去了,只断腿怎么行?」
我最终还是接了他的茬,佯装凶神恶煞的模样,拧上他的耳朵,用力往外拖去。
赌桌上的人见我表情狰狞,高昭又号得凄惨无比,那声音好似杀猪一般,根本无人敢上前阻拦,皆纷纷避让。
等远离了赌坊,我才松开高昭的耳朵,板着脸,双手抱臂,冷冷地问他:「这又是演的哪一出?莫要给我耍这些花招。」
高昭揉了揉被拧得通红的耳朵,脸上却笑得见牙不见眼,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你瞧。」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扫了一圈,约莫有两三千两之多。
「怎么,一座宅院抵出去,输得只剩两三千两,你还得意上了?莫不是赌钱赌傻了?」
高昭却是笑得更灿烂了,那笑容里透着一股子得意劲儿:「那宅院大又有何用,在官府挂了号的,根本卖不出去,留着也是无用。」
我呆了呆,有些跟不上他这跳跃的思路,眉头紧蹙,问道:「你这是何意?」
「不如装作赌上头的样子,折大价钱变现。我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赌坊的主子真敢收!」
他凑近我,笑得有点贱兮兮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哥现在有钱了,走,带你去吃顿好的,犒劳犒劳你!」
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我着实有点发蒙。
这家伙,究竟走的什么路子?行事如此出人意料,怎么就琢磨不透呢?
10.
看我不曾动筷,高昭赶忙放下手中碗筷,一脸关切地问我:「可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你若喜欢吃什么,只管吩咐下去,让厨子重新做来便是。」
我轻轻摇头,浅笑道:「仙家无需进食,这凡俗饭食于我而言,并非必需。」
「无需进食,又不是不能入口。人生在世,唯有这美食不可辜负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给我夹了个油汪汪的大鸡腿,那鸡腿色泽红亮,香气四溢。
浓郁的香味瞬间窜入鼻腔,我忍不住轻咬了一小口。鸡肉鲜嫩多汁,滋味美妙,倒让我有些意外。
「能吃习惯吗?」高昭满脸紧张,眼睛紧紧盯着我,生怕我有一丝不适。
见他如此模样,我微微点头,他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能吃就多吃点,你又不是那佛门中人,无需忌口,这般美味,就该好好享受一番。」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夹了其他菜到我碗里,吃得那叫一个香。
见他吃得如此畅快,我也跟着多用了一些。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这情形真是稀奇。
那狗皇帝,乃是我初出茅庐之时结下的第一位羁绊。我谨遵娘亲的教导,恪守本分,将他家中大小事务操持得井井有条。
可他却从未与我一同用过餐。他总说顾虑男女大防,不可同桌而席。即便那些饭菜,皆是我亲手烹饪,我也只能端上饭桌后,独自回厨房用膳。
因我不需进食,未曾体验过独自一人用膳的清冷孤寂,所以从未觉得这般做法有何不妥。跟了皇帝近十年,他也从未察觉到我几乎未曾吃过凡俗食物。
但如今瞧着高昭一筷子一筷子地往我碗里夹菜,关怀备至,我心中不免泛起一丝疑惑。
到底是那皇帝太过迂腐守旧,还是高昭太过不拘小节、放荡不羁?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高昭见我愣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看着眼前眉目张扬、意气风发的少年,微微皱眉,将心中疑惑道出:「说来奇怪,我跟了皇帝近十年,竟从未与他一同用过饭。
「他不是还打算封我做贵妃的吗?连顿饭都不能一同吃,这般便算是追求于我?」
高昭听闻,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仿佛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我的天啊!你跟了皇帝十年,都没能跟他一起吃过饭?
「他既准备封你做贵妃,却连顿饭都不愿与你同食,这般追人的法子,我倒是头一回见!」
明明之前知晓我是田螺仙时,都没见他如此惊讶。
「你看看外头!」高昭说着,拉我出了包间,往楼下一指。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楼下好几桌男女同席而坐,欢声笑语,共享美食,好一幅热闹景象。
11.
「瞧那二人,许是夫妻呢,故而无需顾及这男女大防,同桌而食,言笑晏晏。」
我闻言,随意扫了一眼,本欲收回视线,却瞧见桌旁立着个侍候的丫鬟,垂首敛目,恭谨异常。
我心中一动,指着那丫鬟道:「你可瞧见了?不能上桌同食的,唯有这奴仆罢了。那狗皇帝,根本就没将你视作家人啊!你这些年为他辛苦操持,可曾换得他半分真心?」
我皱了皱眉,心底泛起一丝异样,倒不是因皇帝将我当下人,只是突然忆起他许我承诺时的模样。
十年前,南边大旱,饿殍遍野,官家却置若罔闻,百姓苦不堪言,民间义军如星火燎原,渐成数股势力。
彼时,皇帝不过是其中一股义军头领,队伍初聚,势单力薄,数次险些被官府剿灭。
他因被官府追杀,慌不择路躲进了深山,恰逢我尚未入世,隐居于此。我见他浑身是伤,气息奄奄,便心生怜悯,将他救下。
此后,我衣不解带,悉心照料许久,他才渐渐恢复如初。
他得知我独自在深山居住后,便诚恳地提出带我出山。
而我,也恰逢入世之龄,思量再三,便选了他做羁绊,随他入了这纷扰尘世。
入世之后,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恪守田螺仙的本分,将他的生活起居打理得井井有条。
后来,他似乎被我的付出所感动,一日,他意气风发,眼中闪烁着光芒,主动许诺于我:「待我功成名就之日,必定十里红妆,娶你为妻。」
他未曾问过我是否愿意,只是自顾自地许下了这诺言。
如今想来,他既只是将我当下人,又何必许下这般诺言?
我本只为修行,从未对他有过男女之情,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或许,这只是上位者用来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就如同他请高人助阵时,许下高官厚禄一般。
高昭见我表情不佳,忙又点了两罐子酒水,推到我面前,笑着说道:「来,喝些酒,与我说说你跟那皇帝的恩怨情仇,权当解闷儿了。」
他一脸眼巴巴的模样,倒像是在等一场好戏。
我瞧着他,觉得有些好笑,心中暗道:这又有何不能讲的?
于是,我便如讲故事一般,将过往种种,都细细与他说了。
12.
我仰头饮尽一罐酒,酒液入喉,却依旧神思清明,未有半分醉意。
然我万万没想到,高昭竟能醉成这般模样。
只见他脚步踉跄,面色酡红,眼神迷离,嘴里还嘟囔个不停:「我跟你说,那狗皇帝他绝对在 PUA 你!他自始至终就没打算娶你为妻,不过是拿你当个消遣,吊着你罢了!」
我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急声道:「行行行,莫要再说了,若是被路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我搀扶着他,脚步虚浮地走在大街上。可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那宅院已被他抵出去了,如今我们竟是无处可去。
「为何不能说?那狗男人,敢做还怕别人骂?还好你早早离开了那狼窝,不然我都得开叉车去叉你出来!」高昭酒劲上头,全然不顾我的阻拦,扯着嗓子当街怒吼,替我鸣不平。
我扫了一眼路人投来的探究眼神,只觉脸颊滚烫,头一次体会到丢脸是何滋味。
「闭嘴吧你!」我心中恼怒,直接施法封了他的嘴。
「呜呜呜,呜呜~」高昭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我不理会他的挣扎,从他怀中掏出银票,带着他进了最近一家客栈。
进了客房,我又在房间里设了个结界,确保声音传不出去之后,才解开他嘴上的法术。
高昭发现自己能说话了,立马拉住我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别难过啊,等着哥给你报仇!定要让那狗皇帝知道你的厉害!」
我将人拉到床边,尽职尽责地凝了水出来,用帕子蘸了水,给他擦拭着脸,嘴里念叨着:「你少折腾点我就不难过了,瞧瞧你这一闹,平白惹出多少事端。」
至于皇帝那边?我心中确实有一点点难过。毕竟他是我在这凡尘入世的第一位羁绊,又有十年相伴,那些朝夕相处的日子,总是有些许感情在里面的。
但仙家寿长,我深知他不过是我漫长生命中的一小段插曲,随着时光流转,我迟早会把这一丝丝难过彻底遗忘。
所以,也没什么值得我长久挂怀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哥一定会替你出气的,定要让那狗皇帝付出代价!」高昭却不依不饶地拉住我,酒气缭绕的眸子里一片坚定,仿佛此刻他便是那能为我遮风挡雨的英雄。
13.
次日晨光熹微,我轻推开高昭的房门,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却只在客桌上瞧见一张书信。
我拿起那信,只见上头字迹歪歪扭扭,好似蚯蚓爬行,却硬生生被他写出了下战书般的气势,上书:「哥进宫给你报仇去了!」
嚯!这字缺胳膊少腿的,竟还有这般豪情壮志。
我是该赞他胆识过人,有勇有谋,还是该头疼这新羁绊如此莽撞,不长脑子?
那皇宫是何等地方?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他一个前朝破落侯爷,竟敢往里钻,莫不是以为自己有九条命,还能有出来的机会?
我气得双手重重拍在桌上,恨恨地骂道:「死干净点,刚好我能换个新羁绊,省得一天天让我cao心操肺!」
想我跟着那狗皇帝十年,都不曾像跟了高昭这三天这般,操碎了心。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主儿!
骂虽骂了,可心中的担忧却如潮水般,越滚越大,几乎要将我淹没。
昨日头一回体验到丢脸,今日又头一遭尝到了坐立难安的滋味。
我这哪儿是找了个羁绊,分明是找了个好大儿!
罢了罢了,若把高昭看作儿子,那这些都是儿女债,我这个当「娘」的,该操心就得操心!
我认命地叹了口气,抬脚往外走,准备进宫捞人。
没想到,我刚走到客栈门口,就瞧见高昭回来了。
他脸上的笑依旧张扬又欠揍,瞧那嚣张的步伐,似乎也没受什么刑罚。
不止如此,他手里还捧着一只金灿灿的盒子,一看便知出自天家,贵气逼人。
我心中暗自嘀咕,这是进宫打劫皇上了?
「看,皇上赏的!」他一见到我,脸上的笑立马又灿烂了几个度,那模样,活脱脱像街头流浪的狗子,笑得又憨又傻。
我实在不忍直视,别过头去问道:「你不是说进宫给我报仇?怎么皇上还赏你东西?」
我接过盒子打开,只见里头满满当当都是金元宝,底下还垫了厚实的一沓银票。
我更惊讶了,这哪儿是上门报仇啊,这就算是上门认爹,也拿不着这么多压岁钱啊!
14.
「我给他举报了你的行踪,故而得了些赏赐。」
他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如轻柔的羽毛,洒得我耳郭一阵发烫。
我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只见他眼底满是兴奋与得意,全然不见半点旖旎之色。我心头那一闪而逝的无措,也便悄然压了下去。
高昭啊,不过就跟那大狗子似的,喜欢亲近人罢了,狗子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举报我的行踪?你究竟是怎么说的?」
不知为何,我就是莫名相信高昭不会真的出卖我。况且,我也不惧怕皇帝派人追捕。
他们,根本抓不到我。
更何况,高昭口口声声说要替我报仇,又笑得这般贱兮兮的,定然是耍了皇帝一道。只是不知,他能胆大包天到何种程度。
「我跟他说,瞧见你跟隔壁西岚国的皇子走了,两人举止那叫一个亲密,还商量着回到西岚就要大婚呢。」
我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话,皇帝能信?」
连我这当事人都骗不过去,更何况那心思深沉的皇帝。
「他当然不信啊,还想让人打我板子呢。」
高昭垮着脸,嘟囔着:「那狗皇帝不只渣,还有暴力倾向,你当初抛弃他,那可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他虽不信我的话,但奈何我有证据啊!」
高昭说着,便将我拉回客栈,小心翼翼地关闭了房门。关门前,还贼眉鼠眼地往外检查了好几遍,那模样,好似生怕被人瞧见。
「你看,这是我伪造的证据。」
他得意洋洋地从怀中取了一副小像出来,画中是我与一位男子相拥看湖景的画面,那湖光山色,倒也画得栩栩如生。
我愣了愣,目光紧紧盯着那小像。
这画像不同于我曾经见到过的任何画风,画得更加写实,寥寥几笔,便将人物的神态、动作勾勒得清清楚楚,仿佛真有那么一幕场景在眼前浮现。
我十分确定,我不认识画中男子,也就是说,这幅画,真是高昭今早赶制的。
15.
虽那画作栩栩如生,仿若将世间万物都凝于笔端,可皇帝怎就轻信了这一幅毫无生气的死物呢?
「重要的并非这画,你且瞧瞧这角落的章印!」高昭伸手指着画作一角,神色间带着几分急切。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喃喃道:「锦岚?这名号听着倒有几分耳熟……」
「这便是西岚国三皇子的名号啊!」高昭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之事。
我闻言,眉心猛地一颤,心中警铃大作:「你怎会有西岚三皇子的章印?」
「哦,昨日翻找地契之时偶然瞧见的,是从一些与西岚三皇子的通信上拓下来的。」高昭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家,竟还曾与外敌暗通款曲?」我感觉脑袋里好似一团乱麻,头疼得厉害,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
我究竟寻了个怎样的羁绊?感觉与他相处这几日,寿元都要折损大半!
「嘿嘿,我也未曾料到。我还以为原身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柴呢,如今看来,倒是个扮猪吃老虎,妄图搞出大动静的主儿!」高昭脸上竟还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简直要被他气晕过去,看着他那欣慰的模样,真恨不得撬开他的脑子,瞧瞧他究竟在欣慰些什么!
「通敌叛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可是我家如今就剩我一人,哪还有什么九族可以诛啊。」高昭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我竟一时语塞。难怪原身敢走这条路子,确实是没什么可牵挂的了。
但问题是,如今这具身子已被高昭接手。且新朝已立,与上一任那破败如筛子般的王朝截然不同。若再搞这些小动作,一旦被发现,高昭必将承受原身作死带来的反噬。
高昭却半点不慌,可我cao心惯了,怎能不着急?我拉着他,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半晌:「你且安分些,莫要再惹事端,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道。」
「安啦,我又不是原身,对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毫无兴趣,咱们就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高昭拍了拍我的手,一脸轻松。
什么叫跟他安安稳稳过日子?这话听着实在别扭。
我索性闭嘴不说话了,高昭却反倒是笑嘻嘻地凑过来劝我:「你瞧,皇帝赏了这么多金子,足够咱们路上做盘缠了。」
「盘缠?你这是何意?」我心中一惊,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对啊,我这前朝侯爷,留在京城着实碍眼,也不知何时就会被清算,倒不如趁早跑路。
「更何况,我还骗了皇帝,等他知道真相,定要将我剥皮抽筋。」高昭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
……原来他也知晓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利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