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妹代我嫁骆警队,他们笃定我会大闹抢婚,不知我已认亲首富爸妈

发布时间:2025-06-26 23:47  浏览量:1

江吟晚独自徘徊在浓稠的夜色中。
她渴望从至亲那里获得一丝温情,期盼爱人能握住她发颤的指尖。
"哪怕只有星火般的暖意……"她垂眸凝视着地面,在心底无声地呓语。
但现实终究将最后一丝幻想击得粉碎。
当四周归于寂静,唯有自己的影子与她相依为命。

江家老宅。
今日并非江吟晚的生辰,却以她的名义筹备着宴席。
"小颖,吟晚,快来许愿。"江母眼含笑意,语调轻快地催促着。
真正的寿星其实是江诗颖,她的堂姐。
"母亲,今日并非我的生辰。"江吟晚轻声提醒。
"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计较。"江母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同庆贺岂不更热闹?"
江吟晚无心祈愿,径自吹灭了蜡烛。
胞兄江绎见状立即沉下脸:"江吟晚,你怎如此扫兴?"
"兄长,确实差了两天。"江吟晚心尖泛起刺痛,攥紧的掌心沁出冷汗。
"九年都过去了,你竟还执着于此?"江绎语含责备。
江吟晚垂首苦笑,苦涩在喉间蔓延:"是啊,九年光阴,早该习惯了。"

曾几何时,她也试图抗争:"母亲,可我还要两天才到生辰!"
"你这孩子怎如此自私?"江母蹙眉瞪视,"你与小颖生辰仅隔两日,共同庆贺岂不更热闹?她孤苦无依,你便不能体恤姐姐?"
江吟晚最终妥协,却仍觉心如刀绞,嗫嚅着争取:"那明年可否按我的生辰操办?"
"母亲答应你,明年一定。"江母随口应承。
可九年时光流逝,江吟晚再未拥有过属于自己的生日宴。
江母总是轻易翻过这一页,她能铭记江诗颖的每个心愿,却独独遗忘对女儿的承诺。
正如四年前那场改变命运的高考——当江吟晚怀着忐忑告知:"母亲,我查过分数,应该能上警校。"


"挺好。"江母只是漫应。
最终收到的却是江诗颖的录取通知书。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江吟晚如坠迷雾。
"是你伯母亲自请求更改志愿。"负责人无奈解释。
"为什么?"江吟晚声音发颤。
"那是小颖多年的心愿,名额有限,你就让让她吧。"江母语气淡漠却坚决,"就算没考上,还有家人支持你,小颖她不一样!"
江吟晚哽咽难言:"可那也是我的梦想……"
话音未落,江绎已推门而入:"江吟晚,不过是个志愿,值得你大动干戈?别忘了我们欠大伯家的恩情!"
江吟晚喉间似堵棉絮,再发不出声响。
多年前大伯舍命相救之恩,她始终感怀于心。
于是她一退再退,直至退无可退。
可在众人眼中,她仍是那般狭隘。
最终江诗颖踏入梦寐以求的警校,江吟晚却名落孙山,家中拒绝复读提议,将她送往异国他乡就读普通学府……

"抱歉,我来晚了。"
低沉嗓音划破寂静,江吟晚蓦然回首,望见那道身影,沉寂的心跳骤然复苏。
"闻炽!"她疾步迎上,眸中燃起微光。
骆闻炽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四年前深陷阴霾时,是他牵着她的手走出绝望,将戒指套上她指间。
"吟晚,我等你,四年后归来就结婚。"他曾许下诺言。
可此刻骆闻炽瞥见她时,唇角笑意骤然凝滞:"吟晚,你何时回来的?"
"刚下飞机就联系你了。"江吟晚指尖微蜷。


"最近太忙,没注意消息。"骆闻炽不动声色抽回被她轻触的衣袖。
江吟晚这才察觉,他掌中仅有一份礼盒。
而那抹精致包装,分明不是为她准备。
"礼物随后补给你。"骆闻炽语气疏离。
江吟晚眼睁睁看着他越过自己,将礼盒递与江诗颖,面上重绽笑靥:"小寿星,生日快乐。"
江诗颖瞥见礼物,眸光骤亮,纵身扑入他怀中:"谢谢骆队,竟记得我随口提过的心愿!"
"闻炽……"江吟晚嗓音发颤,"四年前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骆闻炽身形微顿,薄唇吐出冰冷字眼:"什么约定?"
霎时,江吟晚指尖深陷掌心,血色自双颊褪尽。
"你忘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骆闻炽面容骤冷:"我不记得了。"
江吟晚踉跄转身,恍若被遗弃的木偶。

掩上房门刹那,剧烈的咳喘如潮水袭来,她扶着妆台躬身,腥甜在喉间翻涌,一口鲜血喷溅在镜面,染红了那枚被遗忘的指环。
"骆闻炽……"她望着镜中憔悴容颜,唇角扯出凄凉弧度,"若早知今日……我宁可从未等你。"

江吟晚蜷缩着挪到床边,颤抖着拉开抽屉,胡乱吞下药片。她刻意避开屉底那张诊断书,仿佛这般便能粉饰太平。药效发作前,她恍惚又见那年江宅大火——

"咳咳!"灼热气流将她自梦魇拽回,浓烟正从门缝渗入!
"救命!"她疯狂拍打房门,却惊觉门锁早已被人动过手脚。任凭她如何嘶喊,回应她的唯有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再度睁眼时,入目皆是刺目白光。
"在家也不注意安全?"江绎劈头便是训斥。
"我那时在睡觉……"江吟晚虚弱辩解。
"借口连篇!"江绎厉声打断,"若小颖出事,你拿什么赔?"
江母始终将江诗颖护在怀中,连余光都未施舍。
"母亲……"江吟晚含泪轻唤。
回应她的唯有江诗颖得意的眼神。霎时,往昔窒息感重袭心头,她猛然拽住江绎衣袖:"哥,是江诗颖反锁房门!她想害我!"
"啪!"清脆耳光声响起。
江绎目光如刀:"住口!是小颖冒险救你!你不感恩便罢,竟还诬陷她!"

"咳咳!"剧烈咳嗽将江吟晚自回忆拽回现实,枕畔洇开朵朵血花。这些年唯有骆闻炽会问及她的病况,可如今……

手机屏幕蓦地亮起,她慌忙抓起,却不是期待中的名字。
入职通知静静躺在收件箱,而骆闻炽的对话框依旧沉寂。
"闻炽,你生气了吗?"她颤抖着输入文字,却又逐字删除。最终只敢发送:"戒指我保管得很好,你一定不会食言的,对吗?"
鲜红感叹号刺得她瞳孔骤缩——骆闻炽竟已将她拉黑!
"怎么会这样?"江吟晚指尖发冷,屏幕映出她惨白面容。分明前日还能正常通讯……

夜幕低垂,江吟晚却再无半分睡意。她披衣而起,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骆闻炽的住所。胸腔里翻涌的灼热痛意和喉间泛起的铁锈味,她都浑然不觉——此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骆闻炽定是遇到了难言之隐,才会这般待她。

出租车在夜色中颠簸,往事如走马灯般闪过。
“一定要来警校当我的小师妹,他们不要你,以后我罩你。”初见时少年桀骜的承诺犹在耳畔。
“成为不了小师妹,就成为我妻子,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他替她戴上戒指时的誓言尚带体温。
可这些滚烫的诺言,终究化作他眼底的寒霜:“什么约定?”

风声骤歇,回忆戛然而止。车子停在骆闻炽楼下时,江吟晚正要推门,却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线裹着夜风传来。
“你酒量不好,下次不准喝这么多了。”骆闻炽的嗔怪里浸着蜜糖般的宠溺。
江吟晚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月光下,骆闻炽正搂着江诗颖从车上下来!

“今天高兴嘛,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江诗颖醉醺醺地攀着男人脖颈,“再说了这不是有骆队在吗?我当然不怕啦!”
江吟晚攥着车门的手青筋暴起,却听江诗颖忽然提及自己:“吟晚好不容易回国,你们青梅竹马,你不去陪她反来陪我,她不会生气吗?”
“她有什么可生气的?”骆闻炽语气骤冷。
“她一直说你们是一对呢,到时候骆队可得哄人咯。”江诗颖还在嬉笑。
江吟晚看不清骆闻炽的表情,却清晰听见他裹着寒霜的声音:“我和她没在一起过,是她一直死缠烂打,自我臆想。”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江吟晚却如坠深渊。那些曾救她于水火的温暖,此刻都成了淬毒的利刃。司机催促声惊醒了她,再抬头时,那对璧人已消失在楼道转角。

晨光初现时,江吟晚失魂落魄地回到江家。刚踏进客厅,熟悉的窒息感便扼住咽喉。她颤抖着翻找药瓶,指尖刚触到瓶身,却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一点点小病,天天吃药,没病也吃出病来了!”江绎夺过药瓶,将药片尽数倒进垃圾桶,“我这是为你好,别这么矫情!”
江吟晚跪坐在地,发疯般从垃圾堆里捡起沾灰的药片。腹痛如刀绞,她却浑不在意——比起心口的创口,这痛楚实在微不足道。

次日警局。
江吟晚隔着玻璃门,看着骆闻炽将江诗颖圈在怀中。男人臂弯几乎要箍住那截细腰,呼吸近在咫尺。这个画面像根毒刺,狠狠扎进她眼底。
“你来我们单位干什么?”骆闻炽见到她时,唇角笑意瞬间褪得干净。
江吟晚攥着入职通知的手微微发抖:“我来入职。”
江诗颖却笑着插话:“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你安心工作。”骆闻炽温声制止,转头看向江吟晚时,眼神冷得能淬出冰碴,“人事处在东楼。”

江吟晚突然笑出声来。她曾幻想过无数次重逢场景,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般光景。“骆闻炽,你为什么要拉黑我?”
骆闻炽皱眉:“拉黑你?”
“都是游戏惩罚,你别怪骆队……”江诗颖红着眼眶要解释。
“我没和你说话!”江吟晚猛地转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骆闻炽,你说过要向我求婚的!”
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光芒,骆闻炽却别开眼:“你真是无理取闹。”

“骆队!江诗颖出车祸了!”急促的呼喊惊破对峙。骆闻炽转身时带起的风掠过江吟晚耳畔,她忽然想起四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这样头也不回地奔向重伤的江诗颖,独留她跪在血泊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大伯。

喉间突然涌上腥甜,江吟晚踉跄着扶住墙壁。手机屏幕适时亮起,是医院发来的病危通知。她望着骆闻炽消失的方向,忽然想起大伯葬礼那日,江诗颖在她耳边轻笑:“你瞧,你拥有的东西,最后都会是我的。”

第4章

江吟晚僵在原地:"她怎么……"话未说完,骆闻炽已重重甩开她的手:"适可而止吧,江吟晚!"

"闻炽,你听我解释……"她踉跄着抓住男人衣袖,却见他转身奔向救护车的背影如此决绝。他怀抱江诗颖的动作那样轻柔,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车门轰然合拢的刹那,江吟晚看见他隔着玻璃投来的冰冷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若非你胡搅蛮缠,小颖怎会遭此横祸!"骆闻炽的指责混着引擎轰鸣刺入耳膜,江吟晚望着他无名指上闪烁的银环,突然踉跄着笑出声来。那枚本该属于她的婚戒,此刻正硌得掌心生疼,像是块烧红的炭。

救护车红蓝警灯撕裂夜幕,江吟晚独自站在刺骨的寒风中,看着手中戒指跌落在地。金属敲击地砖的脆响惊醒了守夜护士,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盯着那道渐远的尾灯喃喃:"原来连你也信了那些谎言……"喉间突然涌上的腥甜被她生生咽下,在舌尖泛起铁锈味。

急救室消毒水气味刺得鼻腔发痛,江母的巴掌比心电图波纹更早抵达。"扫把星!"尖利指甲划过脸颊时,江吟晚听见母亲咬牙切齿的咒骂,"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你随你爸去!"

"妈,我才是您亲生的……"她偏着头,发丝散乱遮住半边肿胀的脸颊。江母却别开眼,将热汤吹凉喂给病床上的江诗颖,仿佛她才是血脉相连的骨肉。保温桶上"江家炖品"的logo刺得江吟晚眼眶发痛,那是母亲亲手炖给江诗颖的术后补品。

江吟晚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的肺炎。那时她烧得神志不清,护士站电话始终占线,后来才知全家正陪江诗颖在三亚冲浪。此刻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中,她忽然抓起戒指冲向消防通道,病号服下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灰尘。

"你要去哪儿?"骆闻炽的声音在楼梯间响起时,江吟晚正扶着栏杆喘息。他袖口沾着江诗颖的香水味,手里提着她的珍珠手包,看向她的眼神像在看逃犯。应急灯将两人影子投在斑驳墙面上,恍若当年他翻墙来找她时的模样。

"你也觉得是我推她?"江吟晚攥着栏杆的手背爆出青筋,骆闻炽却退后半步,警觉姿态像在面对歹徒:"这些年你针对小颖的桩桩件件,哪次不是这样装无辜?"他西裤笔挺,皮鞋尖还沾着婚庆公司的金粉。

寒意顺着脊椎蔓延,江吟晚望着这个曾为她打架挂彩的男人,突然笑出泪来。四年前天台的风也是这样冷,他翻墙进来时校服划破,却把校服外套裹在她发抖的肩头:"以后我护着你。"而此刻他西装革履,无名指婚戒刺得她眼眶生疼。

"骆闻炽,你曾说这枚戒指代表永恒。"她颤抖着摊开掌心,碎钻在应急灯下折射出细碎冷光。男人却只是冷笑:"不过是块碳元素结晶。"他整理袖扣的动作优雅,仿佛在擦拭什么脏东西。

脚步声惊醒了安全通道的声控灯,江绎的怒吼震落墙灰:"j人!你竟敢害小颖流产!"江吟晚尚未回神,已被一股大力推得滚下楼梯。天旋地转间,她看见江绎慌乱后退的皮鞋,和骆闻炽瞬间惨白的脸——那表情像极了四年前发现她自杀时的模样。

消毒水味道再度侵袭鼻腔时,江吟晚听见医生叹息:"癌细胞扩散比想象中快。"她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恍惚看见四年前大雪纷飞的夜晚——骆闻炽背着发高烧的她走了三公里,雪地靴陷进积雪时还在笑:"等你嫁给我,咱买辆越野车。"

"江小姐?"护士推来止疼泵,江吟晚突然抓住对方手腕:"能借我件干净衣服吗?"她要去找骆闻炽,要在癌细胞吞噬所有意识前,问清那个雪夜的承诺是否作数。哪怕他此刻正站在婚庆公司门口,西装口袋里揣着给江诗颖的钻戒。

江家宅邸张灯结彩时,江吟晚正攥着皱巴巴的请柬。大红烫金的"囍"字灼得眼睛发痛,江母的冷笑混着鞭炮声刺入耳膜:"新郎官特意交代,不欢迎不祥之人。"她看着母亲为江诗颖整理婚纱下摆,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说:"晚晚穿粉色最好看。"

她转身时撞见骆闻炽,男人西装口袋露出半截红绸,显然刚从婚庆公司回来。看见她手中请柬的瞬间,他眼底闪过狼狈,旋即冷笑:"现在死心了吗?"他无名指上的钻戒晃得刺眼,那是用江诗颖名字定制的款式。

江吟晚突然笑了。她将戒指抛向喷泉水池,看着水花吞没最后一点星光:"骆警官可知,碳元素在高温高压下会变成钻石?"转身时,喉间涌上的腥甜染红了雪地,像极了四年前骆闻炽送她的那支正红色口红。

第6章

耳边好似炸响了一声惊雷,轰然作响。

江吟晚僵在了原地,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般。

“骆闻炽和江诗颖要结婚了?”她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看向江母,“妈,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骆闻炽却冷冷地打断了她:“没错,是我提的。”

江吟晚猛地回过头,看向骆闻炽,瞳孔瞬间缩成了一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声音说:“我不相信……你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就这么抛下我?”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明明她就只有他了……

骆闻炽却冷声说道:“没什么不可以的,男未婚女未嫁,江吟晚,你能不能别总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江吟晚心头一震,急切地反驳:“可是我们不是……”

“够了!”骆闻炽打断她,“又要揪着当年不懂事时说的话纠缠不休吗?我真的开始烦你了。小颖就是太过柔弱善良才吃了这么多苦,从今往后,我会护着她。”

江吟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哑了声音。难道真的是她恬不知耻地缠着他吗?

四年前,她出国前一天晚上,骆闻炽亲口向她告白:“吟晚,我喜欢你,我想以男朋友的身份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可以吗?”她当时没好意思直接回复,只说回家后再给他答案。

回到家后,江吟晚在微信上很认真地给骆闻炽发了一段很长的话。她诉说自己的不安绝望,自己的委屈难过,还有那些无人知晓的心事。最后,她郑重地写下——

“是你带我走出那片黑暗,你是我的光明。喜欢太过浅薄,所以我爱你,骆闻炽!”

骆闻炽也回应了她,这难道还不算在一起了吗?他是真的忘了,还是从未对她认真过?

骆闻炽接过江母手里的请帖,语气冷淡地说:“江阿姨,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江吟晚想要追上去,却被江母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闻炽和小颖是两情相悦,你别做出不要脸当人小三的事!”

江吟晚被“小三”这个词猛地刺中,浑身颤抖起来。她红着眼看向自己的亲生母亲:“妈,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他的。”

江母眼神闪烁,嘴上却毫不留情:“你自己出国那么久,可怪不得他喜欢上别人!”

江吟晚的心脏一阵阵发疼,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扑簌滚落。“可改了我志愿的人是你,我本来可以和他考上同一个大学……”

“够了!”江母瞪着眼训斥她,“你怎么跟妈说话的?好啊!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现在翅膀硬了!开始怪我了!”

江吟晚咬紧下唇,泪水的咸味和血腥味在嘴里蔓延。父亲在她儿时离世,她知道母亲不容易。可是自从江诗颖来到江家,她真的还算是母亲的女儿吗?无理取闹的是她,不知好歹的是她,自私自利的还是她。

这时,江绎也回来了,一把拽开江吟晚:“你能不能省点心?一回来就惹妈生气!”

“妈,消消气,别管她,我们回家。”江绎扶着江母回了屋,只剩下江吟晚独自跌坐在地。明明是艳阳天,她却觉得好冷,冷得手脚发颤。她好像早就没有家了。

“嘀嘀!”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江吟晚回过神来,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看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江吟晚,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明天可以准时报到吗?”是局里发来的消息,也是这段时间里唯一关心她身体的人。

江吟晚心中泛起难言的酸涩,却也忽然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哪怕无人在意,她却可以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去帮助别人。从小,作为警察的父亲就影响着她。父亲牺牲后,她更是为了重启父亲的警号而一直努力,她想要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江吟晚敲下回复:“谢谢关心,我可以的。”

江吟晚一报到,就被领导叫进了办公室。领导端详了她一阵,和蔼地开口:“你是江警官的女儿吟晚吧,我和他是老朋友。”

“你的眼睛跟你爸真像,执拗倔强,又正直善良。”原本有些局促的江吟晚一愣,一时竟有些鼻酸。

这时,骆闻炽推门而入:“领导,有什么事?”

看到江吟晚的一瞬,骆闻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江吟晚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他这么不想见到自己。

领导商量道:“骆队,我想安排她去你队里,你不是一直崇敬江警官吗,也好照应一下他的女儿。”

闻言,江吟晚的心颤了一下,心中又升起一点期盼。

骆闻炽却冷冷看了江吟晚一眼,直接拒绝:“我不收没用的关系户。”

第7章

江吟晚一下子僵住了,身体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骆闻炽,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闻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闻炽却撇开了眼,像是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我说了,这是我的原则,我不能接受你留在这里。”

屋内忽然一片死寂,空气都凝固了。

领导皱眉,语气里带着责备:“骆闻炽!你胡说什么呢?江吟晚的能力我清楚得很,她能胜任这份工作。”

“这是我的原则。”骆闻炽显然不愿让步,语气冷冰冰的。

江吟晚攥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领导,我去哪里都可以。反正……我只想尽到自己最后的努力。”

既然骆闻炽不愿意,她再强求也没有意义了。

“行了,我知道了。”领导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骆闻炽。”

“嗯。”骆闻炽推门离开,关门的声音重重的,宛如一块巨石落在江吟晚心上,沉重到令人窒息。

领导见状,安慰道:“他一直就是那性子,吟晚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我看过你的履历,你绝对能胜任这里的工作。”

江吟晚忍住眼眶的酸涩,低声说:“谢谢您。”

骆闻炽不是这样的……他曾温柔无比地看着她:“吟晚,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名最优秀的警察,像你父亲一样。”

可现在,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锋利的刀片一样,轻易就能将她伤得鲜血淋漓。

从办公室出来,江吟晚的情绪依旧低落,脚步拖沓。

这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将一个人彻底改变?

这时,一道尖酸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江吟晚,你还要来自取其辱吗?”

江吟晚一抬眸,就见江诗颖走到了她面前,脸上带着一脸的不屑。

“你什么意思?”江吟晚皱了皱眉。

江诗颖嘴角带着笑意,满眼讥讽:“江吟晚,你真可怜。家人不要你,骆闻炽也不要你了。如果我像你活得这么失败,还不如死了算了。”

江吟晚揪紧了心,死死盯着她:“这几年你对他做了什么?”

江诗颖却轻描淡写地说:“和他说了些事实而已。比如说——你因为嫉妒,放火想要杀了我,你根本不想当警察,逼着我换了志愿还逃到了国外风流快活……”

“你胡说!”江吟晚红了眼,打断她。

“那又怎么样呢?没有人会信你。”江诗颖轻飘飘地说,语气里满是嘲讽。

江吟晚的心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鲜血淋漓。无论她如何解释,从没有人信她。妈妈、哥哥,还有她最爱的骆闻炽。

明明,他们本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啊。

江诗颖忽然凑近了,轻笑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四年前,你的表白被我删掉了,他没有收到。”

江吟晚心头猛地一震,原来是因为江诗颖从中作梗!

她死死抓住了江诗颖的手,哑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从我手里抢走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江诗颖却忽然换了一副惊恐神色:“吟晚,你要干什么?我不是故意跟你抢闻炽的……”

“江吟晚!”紧接着,一声爆喝响起。

江吟晚被猛地一推,重重撞上墙壁,胸膛里痛得搅作一团。

她强忍着抬眸,就见骆闻炽将江诗颖护在身后,看她的眼神就像是防备着洪水猛兽:“你别乱来!”

“江吟晚,你现在还真是彻底不装了!”骆闻炽语气里满是嘲讽。

江吟晚眼中含泪,哑声问:“骆闻炽,我最后再问你一句,你真的信她说的话?”

骆闻炽眼眸里溢出嘲讽,反问:“难道信你吗?当初是我太蠢,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将我们的合照剪碎。你说你想要当警察,却又吃不了苦逃到国外,你根本不配当江警官的女儿。”

这话刺中江吟晚的心脏,疼得她几乎窒息。喉中血腥味忽地涌了上来,她捂着嘴,仓皇地逃开。

她始终不想被看见那么难堪的模样。

冲进卫生间,江吟晚口中的血一瞬染红了整个池子。令眼前模糊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她死死攀着洗手台,才勉强让自己站立。

水流冲干净了鲜红,随着一同流失的,是她的命。

江吟晚明白,她撑不了太久了。可是,很不甘心。为什么满口谎言的人幸福美满,被迫害的人却受尽冷眼……

忽地,口袋中掉出来一枚警徽。是父亲生前留下来的,也是江吟晚一直带在身上的护身符。

耳边仿佛又响起父亲的声音:“吟晚,正义永不会缺席,一切罪恶都会有公之于众的一天,你只要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就可以。”

江吟晚将它攥紧,心情一点点沉静。她费尽努力来到这里,是为了某一个人,却更是为了所有人民。

江吟晚吃了药,深吸了几口气才走出去。骆闻炽早已离开。

经过领导办公室前时,听到他语气严肃正在打电话:“我们需要一个新面孔去犯罪集团做卧底……只是这次危险很大,不知道该派谁去比较合适……”

江吟晚脚步停住,犹豫了一瞬后,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领导收起手机,“吟晚啊,还有什么事?”

江吟晚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领导,我可以去做卧底!”

第8章

领导一愣,随后断然拒绝:“胡闹,这任务太危险了。”

他顿了顿,叹息一声:“老江最爱的就是你这个女儿,我绝不能让你去冒险。”

江吟晚心中一暖,随即眼神越发坚毅:“我档案干净,又一直在国外,是最适合的人选。”

“领导,我的履历您都看到了,所有警察该学的我都学过,我一定能完成任务!”她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怕死!

领导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欲言又止。

江吟晚深吸一口气,嘴角勾出一抹笑,眼眶却含泪:“相信我,我可是江一怀的女儿!”

领导叹息一声,终是点了头:“行,这几天你准备一下,有人会帮你了解那边的情况,三天后我会安排你过去。”

“收到!”江吟晚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她心里清楚,这次任务恐怕是九死一生。可死亡早就在她身边如影随形,不过是来得早一些与晚一些罢了。

江吟晚回到江家,客厅里,江母和江绎正在讨论江诗颖婚礼的酒店。

江吟晚压下心尖的痛意,哑声开口:“妈,我过几天要离开一段时间。”

江母语气不悦:“你这才回来几天,天天就知道往外跑,我看你都忘了自己还姓江了!”

“我听闻炽说了,你是不是又在工作上欺负小颖了?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大度一点多让让她,你怎么就是死活不听呢!”江母的语气中满是责备。

“再有下次,我就找上你领导把你开了,免得被人说你丢你爸的脸。”江母最后撂下一句狠话。

江吟晚张着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她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他们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将罪名安在她的头上。

可这一次,江吟晚没有反驳,只是沉默着在他们身边坐下。

江绎马上挪了位置,仿佛她是什么病毒:“别坐我旁边,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江吟晚心里苦涩至极,却无人可宣泄。她只是想再和家人多待一会儿,哪怕是多一分多一秒也足够……

这时,江诗颖忽然跑过来,高兴道:“阿姨,哥哥,我们要去试礼服了!”

语落,她似乎才看到江吟晚:“吟晚也回来啦,你要去试试吗?我打电话让人多准备两套。”

“我本来想让你当伴娘,闻炽不同意……”江诗颖还没说完,就被江母打断了。

“当什么伴娘,到时候一张脸晦气得别人不知道是办喜事还是丧事!”江母的话毫不留情。

江绎视她为无物:“妈,小颖,走吧,我去开车。”

不过短短一瞬,就只剩下江吟晚一个人孤零零在原地。沙发上坐过的温度开始消散,宛如她怎么也留不住的亲人。

她望着三人其乐融融远去的背影,苦笑着喃喃自语:“妈,小时候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喜欢的宝贝女儿吗?”

“哥哥,以前我受了欺负,都是你替我撑腰,你说会保护我的。”

“可是你们都忘了,全都忘了,骆闻炽也忘了……”

想到骆闻炽,江吟晚拿出手机,在聊天界面停了许久,打了许多话,又一句一句删掉。最后,她起身出门。有些话,还是要当面说清才好。

骆闻炽家门外,她按下门铃。

骆闻炽一开门,见是她,眼神不耐地就要关上门:“你怎么又来了?”

江吟晚情急之下直接用手卡住了门,手指霎时就红肿起来:“骆闻炽!你听我说!”

骆闻炽声音恼怒:“你疯了吗?放手!”

“不管你信与不信,四年前我回复过你的!”江吟晚顾不得痛,喑哑着嗓子说道。

骆闻炽语气冷硬:“够了,江吟晚,我已经要结婚了,你适可而止!”

江吟晚心中刺痛,红着眼:“我不是为了挽回你,我只是……想来,祝你幸福!”

“只是祝你幸福!”她重复了一遍,尽管那个人不是她。

骆闻炽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我也并不想得到你虚伪的祝福。”

江吟晚心骤然一沉,泛出阵阵冷意。最终,残余的自尊叫她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好,那我祝你幸福。”

她闭了闭眼,面前的门已被轰然关上。

“骆闻炽,希望江诗颖是真的爱你,也希望,她能骗你一辈子。”江吟晚小声地说着,声音里满是疲惫。

江吟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回过神来时已经走了很远。她来到学校,爬上骆闻炽曾经将自己拉下来的那个天台。

江吟晚亲手摘下那枚戒指,任由它从空中坠落,消失无踪。

再见了,骆闻炽。

再见了,过去的江吟晚。

夜风很冷,似刀割破她的皮肤,渗进每一寸骨缝里,冷到麻木。

一个月过去。

江吟晚潜入内部,一点点将消息传给了警方。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走进会议室,却发现气氛不大对劲。

许多人看她的目光冷冽至极。

江吟晚心中一动,不安的感觉涌上,刚要开口。

忽然,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

接着就听“啪”一声!

她的膝窝被狠狠踢中,骨头断裂的咔嚓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