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吕丹青丨笔底幻化出清新

发布时间:2025-05-16 16:24  浏览量:2

——从吕伟杰画鹰说起

文/贾德江

图/吕伟杰

青年画家吕伟杰是一位有强烈的进取精神与明确的艺术追求的艺术家,他一直以画鹰而著称。自上世纪90年代初起,他以坚韧的毅力,不知疲倦地专心于以“鹰”为主的工笔花鸟画创作,尽展鹰的千姿百态,表现了造化自然的神奇与自然的灵性、意趣。其根本之处,在于通过以工笔的手法画鹰,找寻蕴含在万物之中的生命活力,并建立自己的独特的表达方式,呈现出大自然的蓬勃生机与旺盛的生命力。回望他一系列的画鹰作品,如《雄风》、《高瞻远瞩》、《威震山林》、《英雄壮志天地间》、《高原魂》、《双鹰图》、《英雄本色》、《一鸣惊人》、《鹏程万里》等都先后入选全国及省级各类美术大展,多幅作品被十多个国外政要及财团收藏,成就斐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由此声名鹊起。

他画鹰是在“大花鸟意识”的理念下,以传统笔墨人画,以造型精谨为长,以极似之形去捕捉对象之“神”,传达他的情感和意趣。他凭借对生活的悉心理解与敏锐观察,将鹰置于大山大水或山石野草之中,或傲立,或俯冲,或翱翔,或鹰击长空,或群鹰画面的层次与丰富性,突破了传统工笔画的程式,折射出画家对宇宙自然的独特理解,并时时透出现代人的一种美感追求与审美取向。因此,他笔下的鹰造型生动、栩栩如生,充满着坚毅、浑穆、健硕的阳刚之气,具有浓郁的人格化魅力。与其说他是在画鹰,不如说他是在画人,画人的灵魂,画人的精神,画人的气质。这也是他的鹰画所以受到人们普遍赞誉、得到人们喜爱的原由所在。

近几年来,为了拓宽自己的创作领域,扩大题材的表现范围,进一步深入探讨工笔花鸟技法的奥妙,他开始涉足于花卉鸟虫的创作。和许多研习工笔花鸟的学子一样,当他选定花鸟画作为艺术追求始,无不在历代有成就的画家作品中寻求养分,从宋人的花竹翎毛到林良、吕纪的院体花鸟,从陈洪绶的双勾设色到陈之佛的南派画法,他都进行过临习揣摩,从中悟得用笔、用墨、渲染、设色的要领。经历过对传统的历练,他在掌握了传统技巧之后,却没有固守在传统的理法和表现题材上,而是从前辈画家们的经验中得到启示,要追求“自我”艺术语言和个性,只能向现实生活寻找灵感。他把他的视线由传统花卉转向家乡永康根生土长的花木,当地的松花石、绣球花、佛手、君子兰、文旦、茶花、美人兰、梧桐花、鸡冠花、芙蓉,乃至生姜、鲤鱼等都成为他作品的主体。

这些在他生活的范围内常见的东西,美化了人们的生活,给这个地区的人民带来了美的享受和精神寄托。他熟悉它们、热爱它们,心中有一种强烈的表现欲望。他的一系列作品,如《永康五指岩生姜》、《醉依秋风》、《唯有茶花耐寒久》、《蝶恋》、《指月拈花图》、《紫气东来》、《岁寒三友(永康松化石)》、《夏雨新妆》、《君子之风》、《梧桐花开》、《艳阳天》等都是立足于当地的生活,通过写生而创造出来的作品,因此他的作品亲切、质朴、自然,洋溢着强烈的生活气息和个人面貌,既不同于古人,也不同于今人,生动的画面令人遐想流连。

在他的作品中,继承了传统工笔画的特色,以写生见长,以忠实于客观真实为基础,以单线平涂的方式在精勾细染的精谨用笔中准确地描绘对象。一丝不苟的中锋行笔,严谨细致而富于书法意味的线条成为他工笔画重要的形式特征,或者以传统晕染之法,在层层叠叠的反复积染中,突现花、叶、茎、干、果实的质感与体积感,或者以水、色、墨的相互渗和构成复杂而微妙的肌理效果去烘托背景的扑朔迷离,自然物象的精心组构、环境背景的朦胧处理,共同完成情感氛围、审美内蕴的营造,共同地展示出造化所赋予的千种风姿与万般风情。

中国美学讲究“因心造境”、“以情造景”,忠实于自我情感之“真”当为第一要素。在当今哲学家拥塞艺坛、玄言奥理充滞画幅的时风中,他执著于自己源自生活的感受,把寸乡土的挚爱之情融人于他的作品,强调生活情趣的厚芳香。他品味过家乡五指岩生姜的美味,感叹过雪中茶花绽放的璀璨,欣赏过荷塘雨过的清新,也咀嚼过永康松化石的沧桑,他紧紧地贴近生活,细致人微地观察着那充满细节的一切;他深深地体验着生活,在生活中丰富着自己的情感。那家乡的自然物象,无论是水中嬉戏的红鲤鱼,还是独立秋风中的鸡冠花,无论是雨中摇曳的美人兰,还是招蜂引蝶的梧桐花,都保持着源于自然体验与感受而来的生动与风骨,画中暗含神韵的线、墨、水、色等都体现出绘画传统对画家的艺术滋养与陶冶。

因此,在他那些生动传神而富于诗意风韵的作品中,在那些张弛有度、疏密相间的笔墨节奏韵律中,在那些或厚重浓艳、或清丽淡雅的色彩中,流露的是出于自身感悟的原创性、澄静宣明的心态与自我观照。在主客体的逆反中寻找和谐,在家乡的自然中寻找归宿,应是他工笔花鸟作品的基本特质。

于是,面对他那清新、雅丽、晶莹、明洁而又富于地域特征的工笔花鸟,我们不仅体验到那种不曾被人表现过的情调、氛围、境界,也体验到画家那种独到的观察自然方式,去发现自然中不曾被人注意的美。他把花鸟画精致化了,情绪化了,精神化了,在无形中应合了所谓“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的古意。更主要的是,在画家笔下那些反映他家乡常见的意象中,虽然穿插的角度不同,疏密、浓淡、藏露、冷暖的表现不同,却都浸染着中国艺术特有的抒情意味。这种意味不是刻意雕凿出来的,而是画家现代观念和情感的自然流露。

作为当代画家,他以直面现实生活的创作态度,摆脱传统工笔画的套路,在构景、取象、造境、施艺诸方面都方向,他还会做出更大的成绩。

2009年4月26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