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宋迟礼一见钟情,我仗势欺人,扔掉给他的情书,打翻他的便当

发布时间:2025-06-28 01:17  浏览量:1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上学时我对宋迟礼一见钟情,死缠烂打很多年。

我仗势欺人,扔掉别人给他的情书,打翻林宛白送他的便当。

后来学校礼堂坍塌,为了救他我失去双腿。

父母携恩图报,他不得已和我结婚。

和因为残疾而变得暴躁易怒的我纠缠一生。

林宛白说,他本该在自己的圈子发光发亮。

而非被我困住,一辈子因为愧疚而抑郁不得志。

我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翻进浴缸,将自己溺死。

眼睛再一次睁开,我重生回上学的时候。

1

和林宛白的第一次见面以我的歇斯底里结束。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语气淡淡地让我放过宋迟礼。

也许是「放过」两个字刺激到我。

让我彻底卸下伪装,变成真实的、不可理喻的模样。

情绪来得快,去得却并不快。

我整理好情绪回去时,宋迟礼已经做好了饭。

才出电梯就闻到了香味,是我喜欢的话梅排骨。

「去哪了?饿了没有?」

他过来推我的轮椅,蹲下身温柔地替我理耳边的乱发。

我抓住他的手,有些不悦。

「怎么啦?」他笑得温柔,「老婆累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神情严肃。

宋迟礼蹙眉,愣怔。

「我问你和林宛白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买菜的时候,碰巧……」

我发疯地打向他的手,打得我的手都在隐隐发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旧情复燃,要双宿双飞!」

「你嫌弃我了,不想和我过下去了是吧!」

宋迟礼耐心地俯下身,可眼睛里是遮不住的疲态。

「阿宜,你不要乱想,我和她之间什么也没有。」

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像炸开一样乱糟糟的。

有好多陌生嘈杂的声音在耳边说话,说的什么我也听不清楚。

我只觉得很烦躁。

于是我胡乱拍打着他,「滚!你给我滚!」

宋迟礼眼睛发红,任由我发疯。

等我打累了,他才把我的手贴近自己的脸。

「小宜,我不会抛下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滚!」

重重的,带着我满腔愤怒的一巴掌。

他被我打得偏过头,脸颊很快就泛起红肿。

我却用力把他推倒,转着轮椅回了房间。

不管宋迟礼如何道歉、哀求,我都不肯开门。

我很生气,可我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无措和惶恐占据了我的脑子。

我在卧室里疯狂尖叫大哭,像是要把自己当场哭死那样。

脑子清醒时,卧室里一片狼藉。

天已经黑了。

只透过窗子撒进来些惨白的月光。

我发觉已经疯了,真正意义上的疯了。

门打开,宋迟礼就坐在门口。

无助地抱着双腿,倚靠在墙边。

打开门的动作惊醒了他。

他很快就起身,上下左右查看我的情况。

确认我没事,他才抱住我。

「小宜,我知道你心里不安。」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走廊里的灯有些刺眼,我看得眼睛发酸。

我回抱着宋迟礼,一只手插进他的发间。

借着光,我看见他耳鬓的些许霜白。

心口发胀。

我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认真看过宋迟礼的脸。

于是我捧着他的脸,细细打量着。

他眼睛红肿,眼神却温柔缱绻。

只是笑得让人心酸。

林宛白说得对。

他本该奔赴自己热爱的一切。

拥有广阔的未来。

而不是因为我,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对不起。」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

无法遏制的泪意喷薄而出,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迟礼贴近我的唇瓣,堵住了我的所有歉意。

他吻去我的泪水,一遍遍在我耳边呢喃。

「小宜,不用对不起,小宜,我爱你。」

2

我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因为这样发疯的日子经常在我和宋迟礼之间上演。

趁着清醒,我找了律师,立了遗嘱。

做完这些事,我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像是压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见到我情况有好转,宋迟礼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他带我去海边看海。

在波涛汹涌的海边大声诉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愿望。

带我坐缆车上山看日出。

在阳光普照大地时亲吻我,一遍又一遍地说爱我。

可那些情话却像刀子一样,深深刺痛我的心。

于是在一个很稀疏平常的日子。

我说我想吃话梅排骨。

他本想带我一起出去,可我执拗地赖在床上说不想动。

出门前他一再和我保证会早早回家。

我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朝他招手:「注意安全。」

从窗边看着他和我招手上车,在他驱车离开后,我再也忍不住痛哭。

我一遍遍拍打着自己的双腿。

绝望,崩溃。

平静下来后,世界是死一样的寂静。

我把目光转向卫生间,然后爬进了浴缸。

这样简单的动作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躺在浴缸时,我已经力竭,只能张着嘴大口喘气。

我看着天花板笑出了声。

花洒里温热的水胡乱淋在脸上。

我想起第一次见宋迟礼。

老套的偶像剧情节——下雨天,没带伞。

他用一把伞和温柔的语气撞进我的心里。

而我用死缠烂打和救命之恩困住他十数年。

到了把他归还人海的时候了。

于是我像一只鱼。

扎进水里,游向深海。

从此我和他都自由。

3

手里是一个粉色的哈喽 Kitty 饭盒。

四周是起哄的人声。

面前的少年还是记忆里青涩的模样。

一张因为窘迫而涨红的脸。

瞥到自己完好无损的双腿时,我有片刻的失神。

转而腿一软,狼狈摔倒在地上。

饭菜撒了一地,起哄声越来越大。

「许宜,你干什么?」

林宛白推开人群挤进来,看我的眼神不太友好。

看见自己送的便当盒被打翻。

她气得眼睛发红。

「许宜,你有意思吗?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摸了摸自己的腿,狠狠在上边拧了一下。

疼。

激动的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

嘈杂的人群一时间安静下来。

「别以为谁哭谁就有理……」

我飞快从地上爬起来,手忙脚乱打扫残局。

在众人的议论声里,我从垃圾桶里捡起所有情书。

擦拭干净后整整齐齐放在宋迟礼桌子上。

又去把自己储物柜的零食全部搜罗出来。

一起塞到宋迟礼怀里。

我深深地朝林宛白和宋迟礼鞠躬,「对不起。」

4

一节物理课后,我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或许是激动,我哭了一节课。

老头从啤酒瓶底一样厚的镜片后朝我露出疑惑的神色。

「许宜,你哭什么?有那么难吗?」

看着自己一片红叉,得分个位数的试卷,我声音哽咽地说。

「老师,物理真的很难。」

「那你最好赶紧转文科。」

班级里一阵哄笑。

老头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所有人,「笑,还有脸笑,自己看看自己的分数!」

而宋迟礼刚好答完题下来,打断老头的狂暴。

老头看了一眼解题过程,又是微笑又是点头,「瞧瞧,都瞧瞧!」

转而拍拍宋迟礼,「小宋好好学,今年竞赛有希望。」

「许宜,不会的多问问宋迟礼。」

我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少年。

匆忙低下了头。

……

晚自习后,我疯跑出校门。

野生双腿还没驯服,我跑得有些踉跄。

林宛白很快追上我,把我堵在校门口。

「许宜,你别太过分了。」

我回过头,「什么?」

「宋迟礼根本就不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我知道。」

我拽了拽背带,有些愧疚,「我对不起他。」

林宛白愣了一瞬,准备好的一堆说辞哽在喉咙。

我咬咬嘴唇,上前拉住她的手,目光真挚,「祝你们幸福。」

林宛白皱眉,「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他,加油,好好努力。」

她的脸白了又红,是被少女戳破心事的窘迫。

「你,你乱说什么!明明是你喜欢……」

我转头离开,奔向夜色。

林宛白追在我身后高声喊,「许宜你别胡说八道!」

6

周一的时候。

我乐滋滋地搬着自己的书转了文科班。

我背着自己的书包站上了讲台。

笑着和相处两年的同学们告别。

「虽然还早,但还是希望大家都能金榜题名。」

我从书包里拿出来一大袋零食。

「我以前挺招人烦的,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多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我给每个人都发了零食。

路过宋迟礼时,特地挑了个他最爱的黄桃罐头。

「抱歉打扰你这么长时间,希望你没被我影响。」

宋迟礼匆忙看我一眼,又垂下头,「没有。」

虽然知道他一向大度好脾气。

我却还是愧疚得想哭。

一起纠缠的十五年里,我欠他的实在太多。

被我残疾双腿困住的又何止是我自己。

不过好在一切都来得及。

来得及拨乱反正。

也来得及把该有的人生还给他。

7

堵我的人变成了宋迟礼。

奶茶店门口,我端着烤冷面大快朵颐。

他沉默着站在一旁,替我接过店员递来的奶茶。

「什么事?」

宋迟礼把奶茶挂到我手指头上。

有些笨拙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这是我整理的数学常考题型。」

面前的人眼睛里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只手拿着笔记本。

一只手局促地抓住书包背带。

暗黄的灯打在他头顶。

「给我干什么?」我总算咽完烤冷面。

在他开口前,我故作镇定,上前一步,仰头呲牙。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少年的脸迅速变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

他疯狂地眨着眼睛,移开眼神不愿再看我。

一瞬间后他变得有些生气,眉毛紧紧皱在一起。

转而将笔记本拍在我身上,压低了声音。

「我只是谢谢你的零食……」

「而且许宜,当务之急,我们还是以学习为重。」

一起生活的那些年。

我很少看见宋迟礼会有这样被逼急的时候。

好像我那些无休止的作怪和发疯。

把属于他少年人的棱角一点点磨平。

或许他也疯了。

只是我尚能将病痛与疯狂宣之于口。

而他只能在绝望的岁月里三缄其口,以维护我那可笑的自尊。

我心口抽痛,脸上却在笑,「哈哈,你怎么还当真啦?」

表情在他脸上凝固。

他看向我,有一瞬的不解,「许宜,有时候你挺残忍的。」

这次换我沉默。

亲手将本该翱翔九天的鹰折断翅膀,困在方寸天地。

我的的确确非常残忍。

再抬起头的时候,宋迟礼已经背着书包走进月色。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他越走越远。

我忽然好想哭。

8

在我的多方暗示下,校长发觉了大礼堂的隐患。

学校封了大礼堂,准备假期里重新装修。

解决了心头大患,我总算能松一口气。

期间宋迟礼代表学校参加物理省赛。

和上辈子一样,他取得前三,获得国赛资格。

我去办公室送作业时看见他。

老头激动得拍着他的肩膀,感慨后生可畏。

「冲一冲国赛,说不定能保送。」

老头拿下眼镜,擦了擦因激动溢出的泪水。

宋迟礼还是一如既往,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少年老成般的稳重。

看见我路过,老头把我喊住,「许宜,你得多多向小宋学习啊。」

我露出牙笑笑,「好的,老师。」

宋迟礼抬头看我一眼。

我回以微笑,「苟富贵,勿相忘。」

他有些羞赧,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9

学校抓着学期的尾巴开了个艺术节。

大家都知道下学期会有一场名为高三的硬仗要打。

于是大家都对这次艺术节分外期待。

上辈子我一心扑在宋迟礼身上。

对这种节日一点也不上心。

这次我积极和班里的同学一起创作话剧。

从剧本到彩排,再到服装音乐,无一不用心。

十七八岁时,正是才华横溢的时候。

我们的原创剧本引起不小的轰动。

站在台上谢幕时,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现在我才明白,这场名为青春的故事里,我曾错过太多的东西。

下台后我在后台撞上宋迟礼。

身上的白衬衫衬得他比平时要青春一些。

他和同学报了弹唱节目。

看见我哭得忘情,他有些诧异。

「太激动了。」我笑着擦眼角的泪,「你唱什么?」

宋迟礼摸了摸手里的吉他,「《安河桥》。」

上辈子的记忆中,宋迟礼并没有报名表演。

或许那个时候被我缠得太烦。

他也抽不出心思来参加这些活动。

「你表演得很棒。」他轻轻笑了,「很厉害。」

主持人已经报完幕。

我朝他招招手,「那接下来该你上场表演啦,加油!」

10

鼓点响起,宋迟礼背着吉他站了上舞台。

我站在帘子后边偷看。

台下是一张张青涩的笑脸,音响里是悠扬马头琴。

灯光打在台上人身上,他本就该熠熠生辉。

可是宋迟礼,为什么你的歌声里满是遗憾呢?

最后,我把这归于青春期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思绪突然回转。

我不知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夜里。

他是否会在梦里瞥见年少时的须臾。

可梦醒来后却只剩下寂静冗长的夜。

身边是患上精神病的残疾妻子。

这一切太绝望了。

我看着他,泣不成声。

宋迟礼却抱着吉他朝我看过来。

我侧过头,不敢看他澄澈的双眼。

上辈子我就是在艺术节出意外。

今天以后,历史改写。

我不会失去双腿,宋迟礼不会被我拖住脚步。

我们都会各自奔赴美好的未来。

11

可这世上好像总有人不顺意。

我路过巷子口时,里边站了好几个人。

漆黑的箱子里闪着几点猩红的光,接着就是充满恶意的声音。

「看什么看,给老子滚远点。」

一个嘴里叼着烟的人朝我扬了扬手。

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

我缩了缩脖子,慌忙移开眼神,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巷子里传来说话声。

「林宛白,你找死。」

接着就是清脆的巴掌声。

我顿住脚步,折返回巷口。

「妈的,你想找死是不是?老子给没给过你机会?」

见我回来,一群人转头看着我。

林宛白正蹲在墙角,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报警了。」我朝为首的人说。

有人冷笑一声,「谁不知道三中不让带手机。」

「你真当我们好忽悠是不是?」

我从衣兜掏出手机,「不好意思,我真报警了。」

学校不让带手机,可我会偷偷带。

一个下巴上有纹身的小混混从人群里挤出来。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你叫什么?」

我心里慌得要死,却咬住舌尖强撑着抬起头。

「不处。」

巷子里是死一样的沉默。

「你给我等着。」

那人朝我的脸吐了一口二手烟。

熏得我猛地咳嗽起来。

一群人稀稀拉拉骑着鬼火离开。

我上前拽了林宛白起来。

她的脸肿着,眼睛也红红的。

「谢谢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她转头看向我,眼神复杂,「刚刚开口那个是我继兄。」

我不想知道太多,也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

正好宋迟礼从远处过来。

我抬起手,「宋迟礼!」

我拽过林宛白,走到宋迟礼身边。

「小白胆子小,你送她回家吧。」

宋迟礼的眉头皱在一起,嘴唇微动。

「发扬一下绅士精神。」

我拍拍他的胳膊,溜之大吉。

上辈子因为我,郎才女貌的他们生生错过。

这次我就尽力挽回,尽力弥补。

12

高三开学。

宋迟礼超常发挥,拿下国赛一等奖。

学校特地拉了横幅,批了宣传板块大肆表扬。

周一国旗下讲话。

校长颤抖着在台上念稿纸,激动得快要当场晕倒。

到宋迟礼上台发言,掌声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

我把手拍得火辣辣地疼。

而他却收起一早准备好的发言稿,侃侃而谈。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又是炸雷一般的掌声。

这回真给他装了波大的。

13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一个月前宋迟礼还在台上享受鲜花与掌声。

一个月后我再见他,他却颓丧得不像话。

跑操碰见他时也心不在焉,像霜打的茄子那样。

我想到了什么可能,于是拦住了林宛白。

「宋迟礼怎么了?」

林宛白神色为难,吞吞吐吐。

这似乎愈发印证了我的猜想。

「路还长呢,你俩可别影响统考。」

林宛白狠狠朝我翻了个白眼。

「许宜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那宋迟礼最近怎么回事?」

林宛白咬牙,「宋迟礼妈妈生病了。」

她长叹一口气,「癌症。」

14

我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宋迟礼。

我只知道他是单亲家庭,他妈妈对他期待很高。

上辈子他妈妈也只是在我们结婚时出面。

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跟踪他。

他申请了不上晚自习。

只是因为要赶到饭馆给人端盘子。

饭店关门后他又要给人洗盘子。

直到月上中天。

他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耷拉着肩膀回去。

生活的重担就这么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喘不过气。

「宋迟礼挺骄傲的。」林宛白说。

她又叹气,「他好像不想去上大学了。」

「不去上学那去干什么?」

「做家教,或者去别的学校复读挣钱。」

我说不出话。

他妈妈的病需要钱。

而他能做的,就是用他不俗的成绩换钱。

「我要帮他。」

林宛白欲言又止。

良久,她还是开口。

「许宜,或许他不想要你的帮助呢?」

15

好像这个年纪的都喜欢堵人。

林宛白如是,宋迟礼如是。

林宛白的继兄也是如此。

这次他没带人,一个人骑了辆发光的鬼火。

怪异的喇叭声围绕在我的四周。

很奇怪,明明按喇叭的是他,尴尬的人却是我。

「许宜,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

他咬着烟,吊儿郎当的表情很欠揍。

「好巧,我也姓许,许微澜。」

可惜了,白瞎这么好听的名字。

「跟我处,以后我送你上下学。」

俗不可耐且让人听了想撞墙的经典社会语录。

我只顾低头往前走。

被落了面子,他很快就急眼了。

他拽了我的书包。

「许宜,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我不得已停下,「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处。」

许微澜不解,「为什么?」

「不喜欢。」

「你不喜欢我哪?我改。」

「我不喜欢抽烟的人,不喜欢纹身的人,不喜欢不好好学习的人,不喜欢整天骑个鬼火车到处乱逛的人。」

许微澜甩甩头发,露出自信的笑容,「许宜,你的借口我不喜欢。」

「而且,你带人把一个女孩子堵在巷子里,恃强凌弱,非常没品。」

许微澜神色一变,扔了烟,狠狠踩了两下。

他抬起手指着我,「许宜,你好样的!」

有人挡在我和许微澜中间。

我抬头,是宋迟礼。

他把我护在身后,「再骚扰女同学我就报警了。」

许微澜发笑,「怎么,警局是三中的?还是就在三中?」

我反拉过宋迟礼离开,「别跟他废话。」

许微澜在后边把喇叭按得震天响。

「许宜,老子要追你!」

真丢人!

一直走出去很远,我才松开手。

「你老人家总算出现了。」

我抬头看着他,「你妈妈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给你想办法。」

宋迟礼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

「你就安心学习,好好研究你最爱的物理。」

除了这些,你都不用操心。」

我拍了拍胸膛,「别的包在我身上。」

宋迟礼的头已经垂下去。

良久他抬起头,眼睛发红,泪水在打转。

「许宜,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跟我客气。」

这都是我欠你的。

「我不需要。」宋迟礼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从前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倔。

「而且我不喜欢物理。」

他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路灯下,他的腰背挺得笔直。

这个时候孩子容易敏感,自尊心也强。

林宛白说得对,他是个骄傲的人。

可我对他并没有丝毫看不起的意思。

我仅仅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尽力弥补一二。

我吸了吸鼻子,又开始想哭。

16。

我试图说服爸妈资助宋迟礼。

说他品学兼优,以后会大有作为。

说他乐于助人,我的数学能有进步全靠他。

再说他的不幸,他的悲惨家庭。

可知子莫若父。

我心里的小九九何时能逃过爸妈的眼睛。

妈妈推开我房间的门,温柔地问我。

「宝贝,你喜欢他对不对?」

我坦然点头,「妈妈,帮帮他吧。」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没把话说下去。

爸妈以公司的名义对宋迟礼进行资助。

包揽了他妈妈的后续治疗费用。

以及他以后的学费和生活费用。

我以为宋迟礼至少能轻松点。

可他更加沉默寡言。

连跑操时我看到他,他都只是匆匆把头扭过去。

自尊心作祟吧。

我如是想。

17

高考迫在眉睫,我没空再去想。

即使再来一次,我也依旧对高考发怵。

对于重生的福利,我半点没享受到。

上辈子我几近疯癫。

别说题目了,连知识都快忘干净了。

誓师大会后,几乎是三天一考。

一模二模三模,市考省考校联考。

试卷被发下来,又被收上去。

错题来不及讲完,又有新试卷来。

熬出黑眼圈,熬出一脸痘。

明明每天累得不行,体重却还是直线上升。

像一根紧绷的弦,我已经快到极限。

直到结束铃声响起,全体起立。

英语试卷和答题卡被收走。

乌泱泱的学生从教学楼出来。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

高兴的、懊恼的,还有哭出声的。

我只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这只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可我却偷偷活了两次。

班群里吵吵嚷嚷,讨论着接下来的安排。

我看着宋迟礼的头像。

想问问他考得怎么样。

消息输入完,我才想起来他已经保送。

18。

毕业典礼安排在体育场。

校长特地租的场地,还临时搭建了舞台。

我寻觅了很久才找到宋迟礼。

他和林宛白坐在很靠后的地方。

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有人趁着表演节目借机表白。

人群里欢呼声、尖叫声一片,是青春的专属气息。

林宛白双颊微红,看向身旁的人。

我迈出去的脚僵在原地。

一切应该就此打住。

把属于他的人生完整地还给他。

看他发光发热,越飞越高。

那才是他应该过的人生。

于是我调转脚步,走向舞台后。

那里空着很大一块场地,人也很少。

我总算有空去想想自己的未来。

「许宜。」

清冷熟悉的声音把我叫住。

身体一僵,我的脸莫名有些发烫。

六月的风扑在身上,是温热的。

宋迟礼站得很远。

「谢谢你。」

他逆着光,「钱,我会还的。」

「不,不用的。」我有些慌乱地上前。

宋迟礼却朝后退了半步。

「许宜,我不想欠你,我想堂堂正正地。」

烟花在天空炸开,映出他的脸。

他在哭,「我喜欢你。」

19

晚间的风还是带着温热,裹挟着舞台的音浪撞击进我的耳膜。

他的告白像是女巫的魔咒。

我站在他的对面说不出话,像是被击中。

手脚开始发麻,像是中毒的前兆。

终于我开口问还在流眼泪的他:「为什么?」

是否是因为我对他伸出援手?

所以他那只有关青春的蝴蝶振动了翅膀,也终于在他心底掀起风暴。

可宋迟礼,这不是喜欢,甚至称不上悸动。

他哽咽着吞下泪水,掀起嘴皮要告诉我有关这一切的答案。

可是青春的音浪戛然而止,舞台的音响发出尖锐的啸叫。

我看见霓虹灯流转,舞台坍塌,钢架朝我和宋迟礼扑来。

记忆里的画面又迅速重合,我慌乱扑向尚沉浸在悲伤中的他。

拉开他,再推开他。

我看见漫天璀璨的星河流转,听见嘈杂的哭声、叫声。

钻心刺骨的疼占据着我的身体,像是要把我整个人彻底撕裂。

20

漫长的手术后,我因为麻药陷入很长时间的梦魇。

梦里记忆混乱,满目是碎裂的花瓶和盘子,一地狼藉。

最终剩下的,是宋迟礼那双氤氲着水汽,微微发红,却带着死气的眼睛。

梦中惊醒后,我看着自己因受伤而包裹住的双腿,再一次感到绝望和恐惧。

难道重来一次,我还是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不,不能这样,不能再重蹈覆辙。

在宋迟礼试图探望之前,我向爸妈提出了转院。

「或许我的腿还有救,我还能站起来。」

上天眷顾,我的腿没有被截去,它不会长出丑陋的疤痕。

我还有机会。

一夜之间,我彻底从宋迟礼的身边退出。

像一个演出完毕的龙套,早早退出舞台,连谢幕也没参与。

我拉黑删除了有关他的所有联系方式,试图用这种最干净彻底的方法,迅速退出他的生活。

我害怕,害怕历史重演。

我甚至不敢深究,去问一问他的喜欢从何而来。

或许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他倚靠在公园的长廊,我坐着轮椅在他身侧。

我们都温柔地看着因微风而荡起涟漪的人工湖。

他把他的心路历程缓缓道来,我面露微笑,听得动容不已。

再然后呢?

相恋?结婚?

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痛苦上演。

我不再想要这样的结局。

我怕自己舍不得,然后再次陷进去。

所以我只能逃避,远离。

拉黑他的前一刻,我那还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为他编织了五个字的谎言。

「我不喜欢你。」

21

我保住了自己的双腿,但也只是保住。

它还在我的身上,只是没有支撑我哪怕站立的能力。

医生说有站起来的希望,只是希望有点渺茫。

妈妈靠在爸爸怀里抹眼泪,反而是我笑得挺高兴。

妈妈打算安排我出国,换个地方,顺便治疗我的腿。

办理手续的日子,我默默收拾着想带走的东西。

东西没收出来,等来了看望我的人。

林宛白,还有她的继兄许微澜。

为了避开宋迟礼,出院后我一直都住在外婆家。

我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外婆热情地把两个人放了进来,邀请两个人坐在院子里。

我推着轮椅出现在客厅门口时,许微澜「噌」地就站了起来。

他迅速跑到我身后,帮我推着轮椅。

轮椅停在了林宛白面前,她手里还拿着外婆切好的瓜。

她红着眼睛,一双眼睛落在我的腿上,「许宜,你的腿……」

我笑着掀开薄毯,露出苍白且因为长久不用而消瘦的小腿,「还在。」

我捏了捏松散的肌肉,「为我高兴一点,还能站起来。」

「真的吗?」

许微澜抢先一步开口,我才注意到他。

剪了个寸头,就连纹身也洗了,看着倒是清爽很多。

眼里少了些狠厉,不过还是有些吊儿郎当。

林宛白欲言又止,看看我,又看看许微澜。

「看我干什么?」许微澜呛声。

我朝他摆摆手,「我跟小白单独说说话,你先走开点。」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他有些不高兴,「要不是我她能找到你?」

「许微澜,女孩子的话题你也要参与吗?」

他有些不甘心,试图留下来,我环胸表现出生气,他才悻悻走开。

院子里留下我和她,她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我,「宋迟礼……他一直在找你。」

在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迅速移开眼神,拿起桌上的甜瓜细细啃着,「他找我干什么?」

「许宜,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

昨天尝着齁甜的瓜此刻在嘴里变得索然无味。

我狠狠咬下一口,「你想说什么?」

「你从前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现在要逃避?」

「我不喜欢他,当时也只是好玩。」我迅速把瓜吃完,擦了嘴看她。

「而且我马上出国了,以后要去亲洋嘴。」

她愣住,脸色有些发白,张了嘴想说话,最后却垂下了眼眸。

「你跟他报了同一所学校吧。」

林宛白点了点头。

我故作轻松,「刚好,那你替我转达,告诉他不用再找我,这些所谓的恩情,就当我当初戏耍他的补偿。」

「所以你对他死缠烂打,是在耍他?」

「对啊。」我大言不惭,「你看我从小生活条件优渥,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

「他那个时候多高冷啊,看我的眼神跟看狗一样。」

「不是有首歌这么唱的嘛『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我咂咂嘴,又摇了摇头,「林宛白,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没意思,居然会说喜欢我。」

「是我自己把他神化了,一旦他从高处下来,我就突然觉得他变得索然无味了。」

林宛白一张脸红了又白,像是在变脸一样精彩,「那你救他干什么?」

「谁不想做英雄?而且我们这么多年同学,况且当时他在跟我表白哎,要是我冷眼旁观,那他也太可怜了。」

林宛白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听见了吗?」

浑身的血好似冲到天灵盖,我如芒在背。

「宋迟礼,你的喜欢在她这里一文不值。」

手机那头沉默着没说话。

林宛白气愤地挂断。

看向我时,她强忍泪水,却在笑,「我会追到他,和他在一起,许宜,你错过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起身离开了。

我坐在原地,像是被抽干灵魂。

许微澜不明所以地过来,拿了瓜吃,「什么瓜,这么甜?」

只剩风在吹。

「刚刚你们说什么了?是不是林宛白说你什么了,我回去收拾她。」

我扯了扯嘴角,「许微澜,那是你妹妹。」

他嗤笑一声,「我可没当她是我妹妹,要不是她和她妈,我爸不至于那么绝情。」

我不知道他的家庭恩怨,也没资格指手画脚。

「对了,我重新去上学了。」他又拿了瓜,笑得高兴,「我这么改,可以追你了吗?」

「不可以。」

「为什么,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改了啊。」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愤恨地吃完了所有的瓜,咬牙切齿,「我不信,我就要追你。」

22

大洋彼岸的日子勉强算是过得去。

我为不争气的双腿和学业奔走在医院和学校之间。

直到毕业时,我已经勉强能从轮椅上站起来。

先是三秒,然后是十秒,半分钟……

我兴奋地给爸妈视频,奇迹一般从轮椅上站起来。

妈妈张了嘴,爸爸一手捂住她的嘴,没让她尖叫出声。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直站了一分三十二秒。

打破了能站起来后的最高纪录。

即便这样就让我大汗淋漓,可我还是高兴。

像小美人鱼获得双腿,从海洋深处上岸。

我跌坐回轮椅,身心舒畅地大笑,笑到最后,我嚎啕大哭。

妈妈笑着说了很多夸我的话,夸到最后也失声痛哭起来。

爸爸默默流着眼泪,立刻打电话改成视频会议,要连夜和妈妈来看我。

我能站起来了。

以后还能走,能跑能跳。

23

我能自主直立行走时,再次看见有关宋迟礼的消息。

他本科时保研,后来又因为发表了权威论文而直接硕博连读。

他站得很高了。

也有很多人和我一样,开始仰望他了。

他作为特邀嘉宾接受采访,顺便推广物理学。

因为他那张好看的脸,在网上掀起了一场热烈的讨论。

「好帅,好禁欲,玩我不跟玩狗一样。」

「许愿期末物理及格!!!」

「可惜是学的物理,不知道以后结了婚会不会没有共同语言。」

大量的讨论下,他的从前被扒出来,一同被扒出来的,还有我物理个位数的消息。

有人爆料我从前对他展开猛烈的追求,说得天花乱坠。

「哇趣,又帅学习又好,我要是大佬同学我也追啊。」

「禁欲学霸和笨蛋美人,我爱磕!」

「现实版湘琴和直树!!!」

……

网友大肆讨论,甚至把我和宋迟礼的结局也扒了出来。

面对网上所说的,我远走他乡,宋迟礼醉心研究的结局,他们发挥了最大的想象,大肆猜测。

最后宋迟礼的校友站出来现身说法,说林宛白和他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

于是我才被忽视。

有一小部分人坚持磕 be 的我和宋迟礼。

甚至还有人扒出我的社交账号,又扒到了我的照片。

不过没什么水花。

郎才女貌才是喜闻乐见,be 不过是一味调剂品。

24

A 大校庆时,宋迟礼和林宛白作为杰出校友受邀出席。

网上讨论的热度很大,A 大跟上潮流,选择了直校庆。

人们对于八卦的热情不减,有胆子大的在交流环节问起他的感情。

主持人尴尬地说涉及隐私,打算把话题搪塞过去。

宋迟礼温润一笑,接过话筒开始讲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

「男人离家买菜时,吻了妻子的额头。妻子笑着朝他招手,嘱咐他注意安全。」

「回家时,他想起妻子今天状态良好,特地去买了一束花。」

「顺便还买了从前妻子最爱吃的蛋糕。」

「他在楼下看见家里的灯亮着,一颗心被幸福填满。」

「可是他上了楼,站在门口喊了好几遍,妻子也没给他开门。」

「原本他想,妻子开门看见他手里的花,肯定会高兴。」

「可能是他出去的太久,妻子有些生气。」

「他打开门进屋,妻子没在客厅。」

「看来妻子是怪他回来得太晚了。」

「他熟悉地走到卧房,低声开口给妻子道歉。」

「卧房的门虚掩着没人应他,看来妻子是闹小脾气了。」

「他推门进去,黑暗中的床上空无一人。」

「他有些慌乱,迅速打开灯,巡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妻子不在,连手机也没拿。」

「他的心忽然跳得很乱,开始喊着妻子的名字。」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可能是出门了?

他安慰着自己。

忽然他把视线转向了浴室,他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才走到浴室门口。

门被锁着,他打不开。

他忽然很害怕,开始奋力撞门,一边撞一边喊妻子的名字。

门被撞开了,他看见空空如也的轮椅。

以及安静躺在浴缸里的妻子。

浴缸里都是水,而他的妻子就睡在水里。

像是睡着的公主一样。

「他抱起浴缸里的妻子,嗓子里发出哀痛的哭声。」

「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叫不醒妻子。」

「故事里王子吻醒了睡美人,他试图照做。」

「可是他不是王子,他的吻没有任何魔力。」

宋迟礼戛然而止,眼睛看向台下的学弟学妹。

一众人的眼神里都是不明所以,甚至有人露出了鄙夷。

弹幕在疯狂刷屏。

「这啥?」

「so?就这?」

「不是我和学霸的代沟这么大的吗?他在说什么?」

「什么妻子?学霸结婚了?我的『白痴 cp』又要 be 了吗?」

现场有人高声问他,「学长你到底喜欢谁?」

林宛白默默转开了眼神。

宋迟礼的心上忽然开始抽着疼。

他想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会有人和他同频共振,明白他的意思。

可那个人似乎不愿意给予他回应。

就像一声不响选择溺毙在浴缸时那样, 她选择离他远去。

那时许宜留下的遗嘱里,把所有的资产尽数赠与自己。

她说想让他继续研究物理,继续追求他热爱的东西。

他才明白,十数年的婚姻里, 许宜都以为他只是在因为恩情而任劳任怨。

可他的每一次告白都出自心底,他是真的很爱许宜。

从她像小鹿一样乱撞进他的眼里,最后是心里。

她每一次无理取闹时的生气,每一次偷看时的沾沾自喜。

他都看在眼里。

而最后, 他亲手埋葬了许宜。

小小的盒子里,就这样装进了他的此生挚爱。

他听她的话,默默投身物理。

可他的热爱从来不是物理。

他几乎是疯狂一样, 带着偏执的意味。

别人以为他醉心学术,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试图堪破宇宙, 解开关于时间的谜题。

他试图回到过去, 回到故事开始的起点。

他在余生的数十年里告诉自己,分别并不可怕。

即便他一辈子不成功, 他也会化成风。

宇宙中的原子不会湮灭,他终究会再次遇见她。

哪怕最后,只是以尘埃的形式,和她依偎在一起。

重病缠身那年, 他终于解出了有关时间的命题。

他成功穿过时间的海,路过记忆的花,触碰到有关她的时间。

可只是须臾。

他尝试,失败, 再次尝试, 再次失败。

周而复始,而他疯狂滋长的爱意,也因此生生不息。

他借歌词唱《安河桥》, 「让我再看你一眼。」

可他停留的时间太短,来不及说你好就要匆匆离开,期待下次再见。

不断地尝试,不断地失败。

直到他站在她的面前。

他流着眼泪张嘴,「我喜欢你。」

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他应该再大胆一点, 直接说,「我爱你。」

他有很多话想说给她听, 说他对她心动, 说他心甘情愿。

可是天旋地转,他又溯回。

直到身躯枯萎, 他来到弥留之际。

他抱着合照安然等待死亡,却等来他眼睛再次睁开。

他已经越过时间的海,摘来盛满思念的花。

他要找到她。

他要诉说满腔的爱意, 他要抓紧她的手, 不再放开。

25

此时大洋彼岸春水初生,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花香扑在我的脸上。

我捂着脸蹲下身去,泣不成声。

直播还未中断,告白终于穿过时间的海, 从手机那头传到我的耳朵里。

「许宜,我爱你。」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