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上饶】罗聪明散文:水媚神农宫(原载《名家笔下的上饶》)
发布时间:2025-06-28 12:35 浏览量:1
开栏的话
上饶,地处赣浙闽皖四省交界,是上乘丰饶之地,向上富饶之城。上榜“亚洲100热门目的地”,获评“中国优秀旅游城市”“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等殊荣。王安石赞誉上饶“山水有精神”,释觉范赞叹“江南山水冠天下,上饶山水冠江南”。
上饶文脉“万年长”。上饶是“世界稻作文化发源地”“世界最早陶器发掘地”,理学大师朱熹、铁路之父詹天佑、爱国英雄方志敏等是上饶人的杰出代表。
上饶山水“有精神”。拥有世界自然遗产三清山、龟峰,“世界最佳旅游乡村”婺源篁岭等10个世界级文旅资源;全市4个5A级景区、35个4A级景区。“三清天下秀”、“龟峰天下稀”、“中国最美乡村”婺源、“最美中国符号”篁岭晒秋、“悬崖仙侠世界”望仙谷、“过几天神仙日子”葛仙村、“一梦到徽州”婺女洲、“中国最大淡水湖”鄱阳湖等旅游品牌名扬四方。
上饶创造“活跃跃”。上饶人的血脉里流淌着创新创造的基因,今天的上饶大地,正如方志敏在《可爱的中国》中所预言:“到处是活跃跃的创造,到处是日新月异的变化。”当前正朝着打造“世界级旅游目的地”目标迈进。
为更好地宣传推介上饶丰富资源和厚重文化,反映上饶城乡变迁和上饶人创业精神,上饶文旅微信公众平台特开设【文艺上饶】专栏,重点选发以上饶元素为题材的各类优秀文艺作品,字数3000字以内为主。本栏目暂拟每周六推出,属公益宣传,文稿来源于社会推荐或作者自荐,有的来源于网络,推送后如有异议,请联系我们删除。
那是一条有个性的河。好高,一蹿翻过了几个山头;鹜远,一泄穿越了两个县境。如果明明白白挂在山间,就成千丈白练了。如果乖乖地晾在村子里,就能浣纱洗绸了。它不。它偏要藏身岩洞,以地下河的神秘,让腿脚勤快又有些窥视欲的人去寻它。
寻这河,就得进那洞:神农宫。
初听洞名,以为是神龙宫。把洞比作龙,历来是国人偏爱的想象。这想象美好又简单,美好得等同于神话,简单得有点粗暴。以龙为名的泛滥,几乎把我对岩洞的兴趣扼杀殆尽。要不是水,要不是那条据说是中国最美的地下河,谁会大老远地寻那名不见经传的岩洞呢?
到了,才知此洞以人而名。神农,农业耕作的创始人。万年县因发现了世界上最早的栽培水稻化石而被誉为稻作起源地。万年人把这座地下宫殿晋献给五谷大帝神农氏,也是情之所致。
神农宫的游览,贯穿着水趣。进洞的脚步一响,洞壁就急迫得沁珠挂汗。再进几步,淅淅沥沥,哗哗哗哗,水声在耳旁喧哗,发出深谷幽涧之音。路往地底深处扎,水声往头顶上涌,最后大得淹没了人声。惊异时分,水声嘎然而止,一座偌大的“平安钟”挂在眼前,钟座清流浅绕,心情豁然开朗。
向往中的那条河,就静默在平安钟之后。安详,娴静,如同一段漂在平湖的绸缎。黑清,盘曲,如草丛里小憩的蟒。它极致的温柔并不能让人忘记它的凶猛。那夹岸石壁遍长的森森白牙,那深不可测的水底,谁敢大意呢?游人以铁船为盾,以炯炯之目为矛,缩手缩脚向里探进。
筝筝琴声就在头顶笑你的多虑。自然界之所以长出牙来,不是为了咬人,而是为了防人咬,逼不得已,才反咬人一口。一九九八年的那场洪水,就是自然界对人类的一次恶狠狠的反咬。不过万年人在诅咒那场洪水之后,又开始以感恩的心态来追述当时。因为,正是那年的那场恶水,让盘岭村的村民注意到水龙的神秘消失之处。村民尾随到盘岭山脚,在一片茅草交杂的山岩下,他们以炸药激烈相迫,才掘出了一个藏着地下河的溶洞。如今,这洞已是当之无愧的聚宝盆了。
卸下背上的心里的包袱,随船徐入,弹奏古琴的纤指温柔得让铁船无骨。洞顶深若夜空,石幔上磷光闪闪,如繁星闪烁。侧目,岸边时而冒出石钟乳、石笋、石柱、石花、石幔,有如罗汉迎宾、迎客蒙古包、鳄鱼戏水、神龙造田,或云帆直挂、玉兰吐苞。也许景象似曾相识,却不会有冗长厌倦之感。因为一路上有伴。跃动的水,感觉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一条小狗,总在身边转,在脚边蹭,在前头轻唤。鞋底亲着湿润的鹅卵石,脸上溅着细碎的水花,背上不时被一两滴清凉的水叩击,感觉是那么亲切。
不期而遇的瀑布反反复复制造着快乐高潮。最壮观的是三条瀑布组成的群体,它们从洞穿的顶端一泄而下,以水柱的形状冲击着石板,而黄褐的石板如壮汉的裸露的脊背,正在野地里沐浴。最安详的是微缩型“尼亚加拉大瀑布”,宽阔,浑厚,躺在石床上,没有半丝声息,简直就是一块圆润的石板。最搞笑的是“鸡公拉尿”,一副尿急男人的不雅相。
河忽隐忽现,偶一低头,河中一片彩云天。有细长的影子搅动着灯影,像是鱼儿,细看又无。其实就是鱼,一种稀世的鱼。它有着美丽的乳白色,放在钟乳石上,就是一片石,放在水里,就是一滴水。如果眸子转动,一定能闪出宝石的灵光。可惜,它没有眼睛。它的远祖原本长着水灵的眼,但是择居时爱了清水而忘了天光,选了幽静而远了肥水。这长年不见天日的黑暗的地下山洞,让那双灵巧美目无以顾盼,更无以生光。久了,它的视力渐渐退化,从模糊,直到失明。终于,它的眼睛已经没有任何存在的理由,只剩下一点微凸的痕迹,如同一瓣枯萎的花。人们叫它盲鱼。可怜的家伙!好在洞里没有铺张的鱼网,没有喙长三尺的水鸟,也没有以大吃小的同类,倒让它们落个自在无忧。没有混水送浮虫,干脆清水素餐,仙风道骨,连个头也懒得长大了。
神农宫里怪异的生物很多。有一种会吐丝的虫,是外国考古专家来探险时发现的新物种,就地命名为神农虫。虫子细细长长,形如火柴棒,就着自己吐的丝条直直地吊挂在石壁上,既不蠕动,也没爪子,人一不小心就摸到了。好在无毒。而蚊虫一大意,沾上它便是自取灭亡。听说,这虫子跟蚕似地,每年五、六月间,它们守住一段拐弯的洞壁,牵来扯去地织,前仆后继地织,直到把那片人高的天地布成一片如梦如烟的白纱帐。那是神农虫的牧场,也是蚊虫灭亡的天罗地网。然而命运就是爱玩游戏,最短命的蚊子正常也能活个三五天,甚至几十天,以蚊为食的神农虫却是个薄命种,成虫之后,它的生命长度,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它呕心沥血修筑阵地,甚至还来不及捕到一只蚊子来填充一下饥肠,新结的网竟成了自己的坟墓。
鱼儿无眼,昆虫薄命,青蛙异形。神农宫的神秘随着人们脚步的移进而增加。遗憾的是,现在游客只能探进两千多米。曾有科学家全副武装钻进七千米,已是水没脖胫,危险重重。当然他们也有幸大饱眼福,看到了诸如“水中芙蓉”珊瑚之类的稀世景象。更前,则有悬崖深潭,深浅未测。
清水盈润的神农宫,就像热血之躯,意味着生长,生机,生命。就像妙龄女子,关联着柔肢,柔媚,柔情。是鲜活在传说中的龙,带着神圣,神奇,神秘。(原载《名家笔下的上饶》)
作者简介:罗聪明,女,1967年生,湖南宁乡人,中国作协会员,江西省作家协会常务理事。著有散文集《快乐老家》《万年江山》,长篇小说《三色玉》,中篇小说《拿什么砸碎我的誓言》《从右手开始》等。
初审:黄昱艳
复审:李倩男
终审:谢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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