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晚年说“我对国家没贡献”，吕正操霸气接话，现场无人反驳

繁华落尽的那一刻，从不会提前通知谁。这是张学良余生中不断盘旋的主题。谁都知道，“少帅”当年是意气风发横扫北国草原的主儿，后来却被盖上一层历史的尘埃，移身异国，不问江山社稷。美国的一间普通公寓，两位白发老人面对面，彼此望着的眼神却无关天涯路远。吕正操一趟跨越数十年的探望，把张学良心底封存的疤再一次揭开。这种场面总让人莫名心梗。没法回避，反倒更像是一种不得不面对的收场。

“必之我这一辈子做什么了？”张学良对着老友一饮而尽。眼眶赧红。那话语很倔强，又像是告解。“没什么贡献。”他竟这么说？堂堂一代大将，却坦然道出心头的虚无。吕正操倒没顺着话茬，他回了句“西安那档事，一件够了。”没人能说什么，连张学良自己也噎住了。仿佛那些年所有的权谋和豪情，此刻都成了风中絮语。谁是赢家？谁能算输家？

其实这个“贡献”疑问，不是第一次在张学良心头晃。被软禁台湾四十载，日日夜夜看人盯着，稍不留神就可能再被关得紧些。要是没了赵四小姐作伴，估计他早撑不住。后来他终于恢复些许自由，便对过往种种反复咀嚼。他总念叨“反思自己，常陷在煎熬里。”奇怪的是，西安事变，他一次都没说过后悔。“我不愿意内战，都是自家人。”他始终不认同打来打去。

可西安事件像钉子一样扎在他心窝。不悔，却始终绕不过去。张学良自己也“36岁后，我的人生其实没了”。混沌在耳，热血在心，那些年头全都凝结成两鬓霜白。时间就是这么个玩笑，不等你想明白，早已把你抛到角落。

吕正操眼神柔软，他其实比张学良更懂得那种“无功”的背后，是怎样血肉模糊的折腾。他说“您为国的功劳，单单西安那一桩，就够值了。抗日的事，我们来就成。”那不是宽慰，是理解。但张学良却始终心有缺憾。“没能亲自抗日，多少遗憾。”仇恨、责任和爱都藏在里。可命运让人，只能一次又一次与自己说和。

吕正操这人，命苦却坚硬。十五岁就失了父亲，家乡被日军踩踏。甲午之痛、师友之丧、父训之哀全落在他身上。他厌倦学校那点念头，干脆投到张学良门下。张学良那会儿眼光毒辣，书香出身最得宠，吕正操因此成了重点培养对象。乱世无常，谁知十几年后，各自流浪于不同阵营。张学良被关押，吕正操则早已自立门户。名义上“单干”，实际上秘密加入共产党的队列。理由很简单——不打鬼子怎么行？

吕正操手下游击队，冀中名声响彻敌后。冈村宁次也知道冀中根据地有支“打不烂嚼不碎”的东北队伍。等日本鬼子灰溜溜地被逐出东北，他一边剿匪一边修铁路，倒也算完成了少帅的遗志。自己人埋头干事，外人却难窥其心，一切的辛酸都在兵荒马乱中化成沉默。张学良听了也只能长叹，多少部下命蹉跎，一腔愧疚随北风飘远。

让人惋惜的，不止是归途遥遥，更是旧部兄弟散播四方。因为“九一八”事变爆发前，张学良明知日本野心，东北军训练刻意针对如何防守。可是人心散了，日军处心积虑，内外勾结。别说三十万大兵，那些将领早就有二心。杨宇霆、张海鹏各怀鬼胎，张作霖的旧人对张学良子承父业未必认账。日军分而化之，东北军实际能战多少，谁心里没数？

有意思的是，张学良在南边忙着支持蒋介石打阎锡山、冯玉祥，调走一批又一批嫡系，手底下兵力被一掏再掏。河北一带，东北军有十八万，东北本地已难成气候。日军支持石友三反叛其实不新鲜，这年头外人下棋，内人当炮灰。有人说张学良“不抵抗”，其实是总指挥背后无数身不由己。

史料记载，九月十八那天他确实给北大营发电报，让大家不抵抗。旅长不在军中，参谋长直接传令“把枪放库房里，别动”，称少帅发令，这不是市井流言，而是当时电文为证。张学良自己倒未必真就认了死理，他只是想争一口气，为部下腾条活路。可谁会知道一旦放下兵器，对手还会遵守什么约定？

结果日本士兵直接进营，大开杀戒。“见人就扎”，只好狼狈逃窜，没人有尊严地死守。东北军投降、溃逃的都不少，奋力抵抗的也有，马占山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不靠组织不靠密谋，带一万人在齐齐哈尔和日军血拼，把敌人弄得鸡飞狗跳。最后实在扛不掉，佯装投降，收拾队伍跑路苏联。让日军气得半死不活。其实这一仗，果然也算东北军的骨气。只是张学良听了，大概只会更加难堪，既是激动，又是内疚。

最令张学良难受的，还不是丢掉东三省，而是蒋介石严令他不准抵抗。他一直在上书要求全面抗日，没人理。蒋介石碰到烦了，干脆晾他一边。内外夹击，张学良其实既无心打内战，又不得不受制国民党的命令。他的骨子里根本看不起汉奸那一套，偏偏又身不由己，苦闷和纠结如影随形。这关在心头怎么拨得开？

但也怪，他说自己无贡献，不过是自责罢了。其实如果拉开地图“西安事变”不仅让国共停战抗日，更逼蒋介石不得不重新整理东北军，变相保存了自己的队伍。东北军虽被打散，随后的抗日战争中，不少爱国将领如吕正操一样，或加入共产党，或坚持抗战。他们战场上的牺牲——严格说来，也是张学良的情怀延续。

“东北军打的，其实你也算打的。”吕正操的话没毛病。张学良的部下，谁不知“少帅”没仇必报？让他说服这些有志将领弃械投敌，根本办不到。后来正因为张学良有一颗主张民族抗争的心，东北军不少人投向了共产党或公开抗日，这怎能说没功劳？他的一番遗憾，也许根本只是时代裹挟下的身不由己。

西安事变促成了全民抗战，蒋介石不得不收拾心情面对自己过去的顽固。可又放不下对张学良的防备。东北军在前线时时冲锋，替别人挡枪，还要承受番号取消、家园破散的结局。有些历史的荒谬只有当事人才能懂。几十年后张学良“解禁”，一批旧部前往台湾赴他，老人的泪水中泻出的是滔滔往事。那一刻，再无权谋算计，再无冷香余味，只有掂量不清的遗憾和珍重。

而张学良的真正分量，其实就是那种能凝聚人心的魅力。敢于孤注一掷，敢于为民族大义对抗一切。西安事变不是轻描淡写的举动，邓颖超都说他“平定了乾坤”。吕正操他们投向共产党，也能追溯到少帅那份血胤的无悔。可换个角度张学良的选择也许只是无奈妥协。历史总是这样，角度不同，解读就会两极。张学良也未必真觉得自己伟大，他唯一不肯原谅的是自己没和日军痛打不休。

有网友扒拉出数据，1931年前东北军各项统计都领先，其实战斗素质被分拆和削弱更为关键。日军入关，蒋介石坐视，张学良看似在命令不抵抗，实际内心千头万绪。东北最终会丢，是人心不齐更还是大势已去？答案有时真不好下。现在还有辽宁那几条老街坊念叨“少帅当年怎么样”，可谁能想清楚哪一步最关键？

他走进历史的边沿，留下的残影里全是自责、怅然与苍凉。如果不是西安那个念头，或许还会有另一种命运？但这世上没有假设和回头。张学良自嘲“碌碌无为”，只因他始终没和仇人血拼到底。可谁又能否认，他的命令与气度，改变了局势、修补了裂缝。大人物死后的世界，总有人替他们圆场，也总有人否定他们。

张学良用一生的犹豫、煎熬和遗憾，成就了属于他的那份历史色彩。他没能把伤口抹平，反倒用自己的方式让历史有了棱角。贡献？或许根本无需谁来打分。时过境迁，每个选择也许都藏着另一种无奈。

历史里走不出的，不光是张学良。换了谁，都有那么一截过不去的坎。在火热的年岁里，一场风暴拉开序幕，等他走去门外，一切竟已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