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误会相亲对象了,这次偶遇发现对方还不错,可以约饭了
发布时间:2025-06-28 20:32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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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亭暂时躲过了催婚,工作上却不省心。
乐优在郊区的工厂发生了火灾,工厂的工作人员训练有素,发现失火后及时采取措施,消防部门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全力灭火。
于胜和关羽亭收到消息赶到现场时,火势已经得到控制,在确认员工安全后,所有人都在配合相关部门救援。
市里的各个相关政府部门在应急管理局的组织下,开始介入调查,查明着火点在化学品专用仓库,是因为电器故障导致。造成的直接损失约50万,有两个工作人员受了轻伤被送往医院,所幸无大碍,住院一周就出院了。
所有人吓出了一身冷汗,于胜大发雷霆,追究了责任相关人,还下令整个工厂从上至下大力整改。
化学品专用仓库存放各类工业化学品,包括设备维护用的润滑油、齿轮油、清洗剂、毒剂等。失火时燃烧产生大量复杂的有害气体,所以生态环境局也介入了调查。
执法稽查科的工作人员在火势扑灭后,带着各种专业仪器到现场进行勘察。
关羽亭带着仓管部主管全力配合,提前自查,接待执法人员,组织员工配合询问,提供近三年环保档案,近半年污染防治设施运行记录,还有系统台账。
然后她又遇到了周平逸。
那是环境局驻场工作的第三天,一个工作人员主动上前跟她搭话。
对方摘掉口罩时,关羽亭愣在原地,看着周平逸一身的藏蓝色制服,恍惚想起当时介绍人提过他的工作。
相亲那天,她跟朱芸胡说八道污蔑了他一顿,碰巧朱蓉因为杨佳雯心力交瘁,朱芸也不好再追究她给自己女儿介绍了个极品的事——毕竟小巫见大巫,还计较什么呢?
相亲的事便不了了之,没人再提,倒免了她头疼怎么把泼人家的脏水收回来的苦恼。
其实过后周平逸有发信息给她,不过内容不痛不痒,关羽亭更是意兴阑珊,觉得你既然看不上我,那我也用不着再跟你客套。
两人便在微信上直接冷却了,很有默契地不再联系。
没想到他们会在今天这个场合再见,而这次这次他是稽查科人员,她是违规企业的员工。
关羽亭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出她的,下意识伸手理了下头发,又觉得太刻意,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周平逸语气淡然地跟她说着检测结果,各种专业术语和数据她听得一知半解,幸好最后的结论她听懂了。
“根据72小时应急检测规程,初步确定这次火灾没造成重大污染,灭火废水虽然pH值超标,但好在没进外环境,按《行政处罚裁量基准》够不上罚款,不过下次可未必这么走运了”
“三个整改要求,危废仓库的防渗托盘得换成不锈钢的,你们现在这个塑料的都裂了,雨水排放口要加装电动阀,还有补办消防废水的转移处置协议,限定两周内整改完成,提交书面报告。”
又暗示了一句,“要是下次检查还没改,那就得按《固废法》第112条走流程了。”
关羽亭听他公事公办的口吻,故意试探问:“如果我们在截止日前整改完,还需要交整改报告吗?”
周平逸看着她的眼睛,“要,必须书面报告,别随便拍几张照片糊弄我们。”
关羽亭敛眉点头,“好的。”
走出现场,关羽亭拿出手机,照了下屏幕才发现自己的脸被灰尘蹭得脏兮兮的,心下懊恼。
虽然没戏,但还是想在对方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最好能刺下对方的小心脏,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看走眼了。
该死的虚荣心。
她晃掉一脑子胡思乱想,正准备回办公区,瞥见大门口的保安似乎跟人起了争执,旁边还有辆车,看着有些熟悉。
她走近看了下车牌号码,真的是徐曼的那辆宝马。
徐曼这段时间在乐优办公,为了方便她进出市区办公室和市郊工厂,关羽亭登记处理过她的车辆信息,因此一眼认出来了。
今天徐曼就在工厂,跟保安起争执的人就是她的那个年轻男司机。
说是争执,实际上是保安一个人凶巴巴地说,男司机皱着眉,明显有些动气,只是没发作出来。
关羽亭赶紧上前问情况,保安看到她,气势矮了一截,没说两句就支吾起来。
原来是男司机开车进来时剐蹭到了门口临时堆放的杂物,车头处划了一条明显刮痕。放任门口堆放杂物是保安监管不力,可保安一看是辆宝马,心慌了,气急败坏地先反咬一口,指责对方乱开车。
关羽亭不悦,把保安拉到一边说了几句。
保安额头冒汗,解释火灾刚过,生产区域在整改,人手都被调过去了,忙不过来,有些原料设备都被清了出来,临时放一下,没想到就这么不巧。
关羽亭带着保安跟对方道歉,姿态放得很低,还打感情牌,“您是徐曼教授的司机对吧,我跟徐教授很熟的,还一起吃过饭,您怎么称呼?”
男司机态度挺友好,还好奇地看了几眼她黑乎乎的脸。
“我叫何煦。”
“何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关羽亭看了下车上的刮痕,有些头疼,“是我们的问题,维修费我们来出,我会跟徐教授好好解释的。”
何煦却道:“解释什么?千万别跟徐教授说,不然她会嘲笑我车技不精,我一世英名就毁了。”
关羽亭愣了下,反应过来他应该是担心被徐曼责备,会丢了工作。
“那……”
“没事,今晚我偷偷去修,她不会注意到的。”
“……”
关羽亭上下打量他,看着三十岁左右,长相帅气,说起徐曼时语气亲昵,两人私下关系应该不错。
“那你到时候把收据给我,修车费我给你报销,只要是合理范围内,我们都负责。”
何煦挑眉,“怕我讹你?”
关羽亭瞥他一眼,“不怕,又不是我的钱,当然是老板出,老板要是觉得不合理,自然会找徐教授说理去。”
这意思是他要是真敢狮子大开口,她会立刻跟徐曼告状,何煦也听出来了,若有似无呵了一声。
“加个微信吧,到时候直接转账。”关羽亭主动提议。
何煦看到她的微信名笑出声,“你刚才说你姓关是吧,看来你很崇拜你的祖先关二爷。”
关羽亭看着他的笑脸,想起那天晚上梁晓娜猜测他跟徐曼的关系。
徐曼那么优雅,出口会念诗,不可能看得上他,虽然光看脸,这个何煦确实很养眼。
“徐教授可能没那么快下班,你可以去办公室等她。”
“不用,我坐车里玩手机就行了。”
关羽亭没勉强,去办公区拿了两瓶苏打水给他,何煦也没跟她客气,直接收下了。
再回到市区,天已经黑了,关羽亭去董事长办公室跟于胜做汇报。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梁晓娜走到了最靠近门口的办公桌旁,假装整理文件,实则在关注里面的动静。
“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去现场还是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受伤了。”
“没事,谢于董关心。”
“这几天你辛苦了,要不明天给你放一天带薪假?”
“带薪假不用,不过你得让我报销个修车费。”
“什么修车费?算了,不用解释,都给你报,没问题。”
梁晓娜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文件揉成团,于董居然纵容她拿公家钱贴补私用!
关羽亭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没她漂亮没她身材好,工作能力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如果是她坐在那个位子上,一定做得比关羽亭还好!
梁晓娜抱着文件走远了些,用文件遮挡住手机,找准了角度,朝敞开的房间内拍了几张照片,还把刚才听到的对话一并发给了于太太。
十分钟后,于太太回了一个ok。
第二天于太太穿得光彩照人地出现在办公室。
她烫着大波浪,穿着昂贵合身的套裙,踩着高跟鞋,风姿绰约,不少男同事看直了眼,但也只敢偷偷摸摸地看。
所有人都看到她脸色阴沉,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经过总经办的时目光锐利地往里面扫视了一眼。
于太太待了二十分钟,还在董事长办公桌上放一张全家福照片。她走后,于胜脸色不太好。
无人在意的角落,梁晓娜嘴角轻扯,露出一抹得逞的冷笑。
关羽亭小心地应付着环境局的审查,虽然跟周平逸并无过节,但她还是很谨慎,无论在现场还是在电话里头,一口一个周科长地喊着,态度可以说非常谦卑。
但周平逸还是把她提交的书面整改报告打回来好几次。
“事实认定不完整,你们没说明火灾当晚废气处理设施停机真实原因,仅用‘设备故障’概括,这不符合《突发环境事件信息公开办法》第四条要求——必须明确是人为操作失误、电力中断还是系统缺陷。”
“整改措施没有量化,报告第6页提到‘将加强员工培训’,但没有提供培训课程表,考核通过标准和培训效果评估方式。”
“废活性炭更换频次没有说清楚,应精确到天。如果不认真整改,影响企业信用修复,后果自负。”
关羽亭每次看到他用红色批注笔圈出有问题的地方,就觉得像回到了小时候被老师勒令改作业的场景,浑身难受。好在周平逸虽然意见多多,但每次都会提供详细的修改意见,甚至附上模板。
最后一版整改报告通过时,她舒了好长一口气,跟大学交完最后一版论文的感受差不多。
然后就收到了周平逸的微信。
【周六想请你吃饭,方便吗?】
她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好一会,有些心花怒放,也有疑惑不解,想起相亲那天他找了蹩脚理由逃走,觉得有必要表明下自己的态度,于是故意晾了他几个小时,才装模做样地回复说自己刚看到信息,又问为什么要约她吃饭。
下一秒手机响了,他直接打电话过来,关羽亭慌了手脚,镇定片刻才接听。
“上回因为工作的事突然离开,一直觉得挺不好意思,想请你吃饭。”
关羽亭直接问,“你上次都找借口跑了,何必再约一次?”
“找借口跑了?”周平逸追问下才知道原由,解释道:“上次是真的有工作,城北区有个化工厂发生污染物泄漏,当天人手不够,所以临时把我喊过去。”
他截图几张工作群里的聊天记录发了过来,时间确实是相亲当天。
还真的是去忙工作了。
知道冤枉了人,关羽亭赶紧三言两语换了话题,也很爽快答应了约饭邀请。
晚上在关羽宁家吃完饭,她把这事跟姐姐说了。
“这人听起来性格好像挺谨慎的,可能察觉出你之前对他不冷不热的,所以也打了退堂鼓,但是这阵子接触下来,又动了念头,既然你之前对他印象不错,去接触下也没什么损失。”
“那你别跟妈说,免得她以为有希望,又整天在我耳朵旁边念个不停。”
两姐妹在沙发上闲聊着,姐夫李皓突然从桐桐的房间走出来,一脸受不了地说:“辅导她写作业比跟几个大区开会还累,我不行了,还是你去吧。”
桐桐拿着作业本站在房门口,听见了爸爸的吐槽,小脸上浮现受伤的表情。
关羽宁立刻起身过去安抚女儿,有些不悦,“怎么就比你开会还累了,她明明学得很好,你不要这么说她。”
李皓充耳不闻,躺在了沙发上,叹口气,头搭着额头,摸出手机。
关羽宁把女儿带进房间辅导作业。今天保姆请假没上班,关羽亭主动包了洗碗的活,在收拾厨房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夫妻二人的对话。
“她那些生字是刚学的,刚开始写不好也很正常,但是她很认真,你应该要鼓励她。”
“我鼓励了。”
“但是你的语气跟表情很不耐烦,你别以为她是小孩子就感受不到。”
“谁让你当时让她学架子鼓,她每天放学后还去打半个小时鼓,回到家心浮气躁的,怎么静得下心写字?女孩子就该学些文静点的特长,修身养性。”
“你自己没耐心就承认,能不能不要找借口?还搞上性别歧视了,女孩子怎么就不能学架子鼓了?”
“我怎么是找借口……”
关羽亭皱眉,心里也觉得姐夫有些不讲理,但夫妻间的争执,她不好多话。
走之前她钻去桐桐房间。
“桐桐宝贝,作业做完了吗?”她在外甥女头顶上亲了一口。
“做完了,妈妈说写多几遍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桐桐做出大人模样,模仿关羽宁的口吻。
关羽亭没想到她自愈能力这么强,倍感欣慰,突然想问一个问题,一个在网上被列为家长最厌恶亲戚问的问题。
“桐桐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她心虚地压低声量。
“妈妈,我最爱妈妈。”桐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第二喜欢谁?”
“爷爷和奶奶。”
爸爸居然连第二都排不上?!
“爸爸跟妈妈比,差在哪?”
桐桐想了想,“妈妈愿意陪我玩,陪我看书,问什么问题她都会回答,爸爸不是在睡觉,就是玩手机。”
关羽亭沉默了,没再继续问,又陪她玩了一会才离开。
——
周末很快要来了,为了挽回在工厂丢失的印象分,她这次准备精心打扮,比在咖啡厅那回还认真,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翻衣柜,在微信上跟钟吟咨询搭配建议时还被打趣有发展成恋爱脑的潜质。
关羽亭心想,无论进展如何,起码得扳回一局。
周平逸选了一家高级西餐厅,关羽亭看着菜单上的价格,心想至少他跟抠门一点都不沾边,想想上回自己挑了一家普通咖啡厅,好像有些敷衍。
那时候她想着万一相亲对象太奇葩,喝杯咖啡的时间比吃顿饭容易忍受。
“那份整改报告没把你折腾惨吧,职责所在,没办法,你今天敞开了点,当作泄愤也行。”周平逸笑道。
关羽亭装出严肃脸:“没关系,我已经跟同事吐槽过了。”
比起第一次见面那种刻意迎合的周到,这次的周平逸明显多了几分亲切随和,而且还会开玩笑。
两人主动说起了各自家里的情况,但都点到即止。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们的相识始于一场目的明确的相亲——直奔婚姻而去,可相亲这个任务已经翻篇了,他们在工作场合重新碰面,这次的见面不带有任何目的性和功利性,让关羽亭觉得轻松又自然。
“那几天在工厂,大家工作的时候一直戴着口罩,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刚开始完全没认出来,但是我第一天就留意到有个女孩子什么事都冲在第一个,比那些男人还起劲,身上脏兮兮的也毫不在意,就好奇多看了两眼,后来是看到你摘口罩喝了口水,才认出来了。”
关羽亭笑了,“那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我想先观察下你。”
周平逸说这句话的时候轻描淡写,也很坦然,关羽亭心头却划过一丝怪异感,就好像他在身在暗处,审视她的一举一动,因为她表现好,通过了他的考验,所以他才现身相见。
看似是他主动攀谈,可实际上是他给了她互动的机会和资格。
她……好像是被他挑选的。
念头刚冒出,关羽亭就在心里命令自己不要矫情,他们本来就是相亲认识的,相亲不就是两个人互相观察,互相挑选吗?相中就继续来往,相不中就拜拜,这种操作多正常。
她拿着刀叉在餐盘里划来划去,牛排已经吃了大部分,味道还行,但是上面那些叫不出名的奇怪的酱汁酸涩又带点苦味,芝麻菜和菊苣又硬又涩,烤土豆干巴巴的,咬下去也没什么味道。
“食物不合口味吗?要不要给你换一个?”周平逸敏锐地观察到了,开口问。
“没有,挺好的。”关羽亭下意识地否认,又往嘴里塞了一口,虽然食物不怎么样,但是周平逸的体贴让她心里很受用。
这人好像还不错。
之后关羽亭和周平逸又约出来几次,看电影,参观博物馆,逛植物园,两人不温不火地相处着。
钟吟交代她不能每次都答应,搞得自己随叫随到,好像生活都围着他转一样,后来得知关羽亭偶尔也会回请对方吃饭,更加不赞成。
“心疼男人花钱是最大的愚蠢。”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无论是金钱还是感情,爱情也好友情也罢,如果总是单方面一个人付出不太好,还是得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钟吟不以为然,“我觉得还是得男人付出多一点才公平。”
说着又无所谓地摆摆手,“算了,反正我是不婚主义者,我的话你也听听就算了,一切以你自己的感受为准。”
钟吟谈过两次恋爱,都是和平分手,体验过后总结下来就是恋爱没什么意思,浪费时间,后来更是下定决心当不婚主义者。
她是独生女,家境殷实,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按她的话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人比她的父母更爱她,她也想象不出来自己会跟一个男人结婚,婚后男人成了她最亲近的人,而相处近三十年的父母要被排在后面。何况现在的生活已经很完美,爱情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没有的话好像还更轻松,所以她从未期待过。
关羽亭觉得钟吟很洒脱,但她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她恋爱经验相当少,正经谈过的就两次次,初恋是读大学的时候,那个年纪冲动热烈,幻想谈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可事实上谈了一年就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工作后谈过一次,后来对方辞职要回老家,她不愿舍弃大城市的生活,只能选择分手。
在她内心深处,她还是渴望爱情的,虽然羞于在人前承认,但这是她的真实心声。
平心而论,她对周平逸是很满意的,长相出挑,家境体面,她自认是凡夫俗子,对这些东西不能免俗。除此之外,他工作认真,温和体贴,这些优点也让她倾心,她也能感觉到周平逸对她的好感。
如果能进一步发展,她肯定愿意。
可周平逸似乎还想待在原地观望,并没有想往前踏出一步的意思。
——
杨佳雯带着行李箱出现在家门口时,关羽亭心底冒出不祥的预感。
“羽亭,我想来你家住一段时间。”
果然。
杨佳雯不等她反应,径自把行李箱推进门,换了拖鞋。
关羽亭第一反应是盯着她的肚子,杨佳雯身材纤细,现在还看不出有怀孕的样子。
“我实在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再不走,我跟我妈必须挂一个,你收留我一段时间,等我找了房子我就搬。”
关羽亭还在犹豫,又听她说:“房租我包了,水电伙食费AA。”
关羽亭立刻答应了。
晚上关羽宁过来,三姐妹开始了吐槽大会,关羽亭还特地准备了瓜子和汽水。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这句话真是一点都没错,要不是他出现,我早就老公孩子热炕头了,结果现在落得一个离异还离家出走的下场。”
“真离了?”
“离了,彩礼钱也退回去了,酒席钱出一半,我妈在家纠结了三天,把婚礼当天收的礼金也退给亲友了,比割她肉还疼,天天在家嚎,逮着机会就冲我出气。”
她又吐槽那个维持短暂婚姻的前夫,“不靠谱,婚前信誓旦旦说得好听,我肚子里的就是他的孩子,互相替对方守住秘密,合作共赢,紧要关头居然掉链子,他妈骂人的时候他就跟块木头一样,闷声不吭,不然我怎么会把他的秘密抖出来,活该!”
关羽宁问:“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
“不知道。”杨佳雯神情一紧,似乎不想多聊。
关羽宁垂眸想了想,“你一开始也不是冲着给孩子找个爹才去相亲的吧?”
杨佳雯看了眼表姐,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蔫在沙发上,语气怏怏,“我一见面就直接说我怀孕了,出来相亲是为了应付家里人,谁知道他也松了口气,说自己有无精症,不想耽误女方,也是走个过场而已。两人越说越投机,合计这样一起过日子也不错。”
关羽亭懵了,“就这么……”她想说草率,话到嘴边又改口说:“匆忙地决定了?”
“双方家里都催得紧,两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能是吊桥效应吧,突然就觉得他很好,跟他结婚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关羽亭第一次知道吊桥效应还能这么用。
“你从一开始就想要生这个孩子对吧?如果不想,你早就拿掉了,更不会在相亲的时候主动提。”关羽宁问,“你还爱着前男友?”
杨佳雯恼羞成怒,“无论爱不爱,都走到这样的结局了,反正跟他复合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合不来,而且他是为了孩子才回来找我的,这是最恶心最不靠谱的理由,我接受不了!”
关羽宁表示同意,“你的顾虑是对的,孩子不会让原有的问题消失,还会产生更多挑战,到那个时候两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为了孩子在委曲求全,最后落个彼此怨恨的下场。”
杨佳雯眼眶发酸,在家里被父母轰炸了这么多天,终于遇到真正懂她的人了,还是姐姐最好。
“至于要不要孩子,不要意气用事,想清楚,但不能只停留在【想】。”关羽宁严肃地说:“把孩子打掉容易,好好养身体,做一下心理疏导就可以继续往前看了。如果要生下来,钱和劳动力缺一不可,从怀孕后期到孩子上幼儿园之前这几年,是最辛苦的,可以说你是直接失去自由,下定决心就得快点开始做规划了。”
杨佳雯认真点头,又说:“真奇怪,其实我妈说的话,本质上跟你是一个意思,可我听着总是觉得烦躁,老是忍不住吵架。同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很有压迫感,脑子真的立刻在思考了。”
关羽亭很有感触,“你妈跟我妈说话主要都在情绪输出,谁听了不烦躁啊。”
中途关羽宁去了个洗手间,恰好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关羽亭一看是姐夫的名字,就帮忙接了。
“姐夫,我姐在洗手间呢。”
“是羽亭啊,你让你姐赶紧回来,我爸妈来家里了。”
关羽亭以为老人家找姐姐有要紧事,谁知李皓接着说:“公婆上门,儿媳妇不在家,有点不好看,你们姐妹聚会,哪天都行,是吧。”
旁边似乎还传来桐桐的声音,李皓回应了几句,又对着手机说:“对了,桐桐还说有个什么学校实践作业,说一堆我也听不懂……哎呀,总之赶紧让你姐回家啊,我一个人搞不定。”
李皓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关羽宁从洗手间出来,一听李皓找她回家,又宽慰了杨佳雯几句就走了。
关羽宁走后,杨佳雯随口问了句李家有什么急事,一听说是回去招呼公婆,帮女儿做作业,皱眉嘀咕了句,“男人果然毫无用处。”
关羽宁回到家,刚打开门就听到李皓如释重负的声音,“你妈回来了,找她去。”
桐桐咚咚咚跑过来,手上拿着一张A4纸作业,关羽宁低声道:“等爷爷奶奶走了,妈妈再帮你看,行吗?”
“好。”
关羽宁进了屋,发现婆婆张贵芳正在收拾沙发上散落的衣物。
天气渐渐热了,夏天的衣物在衣橱里放了一个冬天,得洗一遍才能穿,出门之前她还交代李皓把衣服从烘干机里拿出来收好,李皓嘴上答应,结果事情只做了一半——拿出来了,却没收好。
“妈,你坐着,我来就行。”
关羽宁有些不好意思,忙过去抢着收拾,张贵芳毫不在意,“就几件衣服,顺手的事。”
公公李劭光端着一盘洗好的樱桃从厨房走出来。
“今天有学生上门来家里坐,送了一堆水果,根本吃不完,就给你们拿了一些。山竹还有几个不太熟的,我给你另外放在架子上了,你过几天再放冰箱。桐桐喜欢吃芒果,我特地挑了几个最漂亮的,不过别让她多吃,容易上火。”
“桐桐现在有上什么补习班吗?我有个老同事的女儿是市重点小学的特级教师,教语文的,特别有经验,我跟她说好了,让她给桐桐把把关,做个评估,再去找补习班,针对性更强一些,最好多找几个,上试听课,比较一下质量。”
跟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张贵芳把儿子当成了生活的重心,儿子结婚后,这个重心范围就扩大到他的整个小家庭。退休前她是高中教师,退休后也把一番教学热情投射到孙女身上,桐桐刚上小学,她就把小升初的政策给研究透了,将来要冲刺的初中名单都列好了,还铆足了劲到处打听,恨不得把最好的名师资源都找来。
“现在的教育实在太卷了,你们两夫妻要上心,孩子的功课问题一定得重视。”
说是说两夫妻都要上心,可张贵芳从头到尾只对着她一个人输出。
关羽宁给丈夫递眼色,李皓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刷手机,一刻没闲着,根本没留意到她。
关羽宁只能自己拒绝婆婆的好意,“妈,桐桐才一年级,课内知识掌握得很好,每次测试都拿A,我觉得这样就够了,暂时没打算让她上补习班。”
张贵芳迟疑,“第一学期你说让她适应小学生活,第二学期都过了一半了,还不抓紧。”
关羽宁无奈补了句,“李皓也是这个意思。”
李皓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耐烦道:“妈,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瞎操心三个字让张贵芳沉了脸,正要发作,关羽宁赶紧说:“但是到了三年级,就不一样了。”
张贵芳果然暂熄怒火,问怎么不一样。
“三年级开始,对学生的独立自主学习能力,逻辑思维能力开始有要求了,到那时候肯定需要专家指导。一二年级的成绩其实拉不开比分,老师也说了,这个阶段主要是培养学习习惯和了解生活。前两天桐桐跟几个同学在楼下玩,有个阿姨问她们,兔子比鸡多几只脚,只有桐桐答得上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除了桐桐,其他孩子没见过鸡,根本不知道鸡长什么样子,又怎么会知道鸡有几条腿呢,幸亏妈以前带桐桐回过老家玩。”
张贵芳哈哈大笑起来,特别骄傲,“这也难怪,城里不比乡下,动物园又没鸡可以看。把孩子养得连常识都没有了,那也不行的。”
“对啊,所以老师也说了,一定要让孩子多接触生活,有助于提高他们的理解能力,而且过度超前学习会影响他们的专注度,得不偿失。课外辅导不急,您这一年多费心,帮我看一看,挑一挑,您眼光比我专业,找到好老师,到了三四年级肯定用得上。”
关羽宁说得有理有据,又肯定了她的用心和专业,张贵芳的怒气早就烟消云散,也听进去她的意见,“那行,我就先不掺和了,以后再说。”
两位老人家没多待,不到半个小时就走了。
关羽宁忙完女儿的作业,照顾她上床睡觉,自己洗漱完已经又过了两个小时。在去阳台吹风的时候,看到原本应该放在角落里的一盆多肉被挪了位置,她赶紧拿起来端详,发现紧凑的肉质叶变得松散,叶片发软下垂,上面还有褐色的斑块。
明显是浇水过多,光照过强导致的。她上网查了补救措施,又忙活了大半天。
第二天是周一,保姆来上班了,关羽宁回到家就问她,“阿姨,你前几天是不是给阳台上的多肉浇水了,还挪了位置?”
保姆今年年近五十,在李家做了半年多了,做饭手艺不错,为人还算勤快,就是总在很多小事上疯狂地踩关羽宁的雷点。
“是啊,我打扫阳台的时候,看里面的泥土很干,顺手就浇了水。这植物就得多晒太阳,不然长不好的,前两天天气好,我就挪出来了。”
关羽宁不悦,“阿姨,我说过很多次了,那些多肉你不要动,我自己会照看。我养的那些是生石花,得严格控制水量,也不能在太阳下直接暴晒的,幸亏根还没烂,不然就救不回来了。”
保姆讪讪,“从来没听说过,这花也太娇气了……不好意思了,我知道了,以后不碰了。”
李皓觉得妻子有些小题大做,“几盆花而已,生什么气,坏了就再买呗。”
保姆感激地朝李皓笑笑,钻进了厨房,关羽宁沉着脸瞪了眼丈夫。
到了吃饭的时候,关羽宁看着桌上的煎鱼皱了眉,“我不是说今晚要吃蒸鱼吗,我最近上火,不吃煎炸的东西。”
保姆理所当然,“可是先生更喜欢吃煎鱼,说煎鱼比较香。”
先生指的是李皓,李皓一脸无辜,又打圆场,“不都是鱼吗,怎么做都能吃,下回按你说的做。”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李皓在家明明什么都不过问,保姆却总是默认他的需求必须高于家里其他人,有时候说起自家的家长里短,还要在关羽宁面前感慨一句,“像先生这样的好男人很难找了。”
关羽宁每次都没接茬,有一回忍不住问她:“他好在哪?”
“先生不抽烟也不喝酒。”
关羽宁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他还好在从来不对你的工作发表意见,只会和稀泥和享受成果。
眼下看李皓又当好人,关羽宁想发作,又顾及女儿在场,只能算了。
刚吃过晚饭,有快递送上门,桐桐拆开发现是猫粮,乐得一蹦三尺高,拉着关羽宁的手催她下楼喂猫,李皓忙问怎么回事。
“这几天发现楼下有几只猫,应该是没有主人的,桐桐看到有小孩在喂,也想凑热闹。”
桐桐拿着大人的玻璃杯说要装水给猫咪喝,关羽宁笑道:“宝贝,这种杯子猫咪喝不了。”
桐桐又去拿自己的卡通塑料杯,“那这个可以吗?”
李皓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声,“喂什么猫,闲着没事干,把杯子放下!”
桐桐被吓了一跳,马上去看关羽宁,表情委屈。
关羽宁终于生气了,“你发什么火?你在家躺着玩手机,又不用劳烦你出半点力,碍着你什么了?”
李皓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反应过度,可是又拉不下脸承认,开始找借口,“我是要督促她赶紧做作业,不要贪玩,再说了,那流浪猫身上说不定有细菌,感染了怎么办?她说什么你都听,孩子都被你惯坏了!”
孩子被她惯坏了这句话让关羽宁脸色铁青,她压下不满,又安抚女儿,又吩咐保姆,“阿姨,你帮我在橱柜里拿两个一次性碗给我。”
保姆却杵着不动,语气还有些埋怨,“先生都这么说,你们就别去了,家里的一次性碗也没剩几个了,之前你们出去野餐已经用了一大堆。还给野猫用,浪费,还花钱买什么猫粮,这都是坑钱,喂点剩菜就好了,一只野猫而已。”
紧接着她竟然还对桐桐说:“桐桐乖,听你爸的话,那些野猫身上可脏了,就是些畜生,管它们死活干嘛,你喂它们吃东西,它们也不会记你的好……”
“阿姨!”
关羽宁拼命按捺住怒火,“你可以下班了,工资我微信转给你,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保姆措手不及,脸色青白交加,想说什么又被关羽宁的神色震慑住,她眼里带着求救去看李皓,李皓表情烦躁,说出了让她难以置信的话。
“让你走就走吧。”
关羽宁站在花坛边,看着桐桐跟小区的孩子几个围在一起,对着吃东西的流浪猫发出各种惊叹。
看着女儿的笑脸,她心里的郁闷很快被驱散了。
桐桐跑过来兴奋地说猫咪吃东西的样子有多可爱,看她似乎反应淡淡,有些担心地问:“妈妈,你生气了吗?”
七岁的女儿已经非常能敏感地捕捉到大人的情绪了,关羽宁也逐渐把她当一个平等的大人去沟通,不会在她面前刻意粉饰太平,而是跟她解释是非对错。
“刚才在家里的时候,妈妈是有些生气。爸爸指责你喂猫是因为贪玩,他冤枉了你,是他做错了。阿姨说不用管流浪猫的死活,也是错的,小动物也是一条生命,我们要爱护每一只小动物。所以你给猫咪喂食这个行为非常有爱心,一点都没做错,妈妈觉得你非常棒!”
桐桐欣喜不已地点点头,关羽宁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好了,该回家写作业了。”
晚上睡觉前,李皓去了女儿房间一趟,回到自己卧室时,向关羽宁表示了不满。
“你怎么能跟孩子说我说错话了呢,你这样会破坏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以后我再管教她,她就不听了。”
关羽宁一脸冷漠,坐在梳妆台前抹护肤乳,好像没听到似的。
“就算我真的说错,你也不能那么直接跟孩子说啊,我多没面子。”
“你一个大男人,连跟自己的女儿承认错误都做不到?”
“我……是你太小题大做了,孩子还小,懂什么?”他嘟囔了一声,“还有,没必要跟保姆要斤斤计较,本来就不能期待干这个职业的人有什么文化,她讲话不中听,你左耳进右耳出不就行了吗?说辞就辞,现在又得费劲再重新找一个。”
“费劲也是费我的劲。”关羽宁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从我怀孕找月嫂开始到现在,我们家已经换过五个保姆了,从面试,到上任,里里外外交代怎么干活,还有日常的各种沟通从来都是我做的。你懒得跟保姆说话,有事都让她们联系我,哪怕我出差,连洗洁精用完了都让保姆打电话给我,让我在网上下单。再找个保姆费你什么劲了?”
李皓哑口,看着妻子,表情有些讪讪。
关羽宁平时端庄稳重,温柔优雅的,可是一吵架,气势就强到让他窒息,每次都把他说到哑口无言。不过近两年,他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少了,妻子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这也是他最庆幸的事。
就像现在,即使嘴上说着不满的话,她的情绪也很平静,这表示她没有生气,也绝对不会发火。
“我刚才已经联系中介了,周末安排了两个保姆面试。明天还要上班,睡吧,”
关羽宁语气淡定,上床直接关了灯。李皓心情放松下来,一是庆幸没吵起来,二是妻子既然已经安排好,生活又可以完美地照旧过下去了。
——
杨佳雯搬进来并没怎么影响关羽亭的生活,唯一苦恼的是朱蓉经常打电话给她。
再怎么赌气还是抵不住爱女心切,朱蓉拉不下脸,只能拐着弯关心女儿的身体状况,可说着说着就会发愁,尤其一说到“肚子一天天大,再不做决定就来不及了”,情绪就直接崩溃了,经常在电话里头直接哭出来。
关羽亭其实能理解二姨的焦虑,她也关心表妹,但从不干涉,只跟杨佳雯说,如果需要聊天,她愿意当个蹩脚的心理医生提供情绪价值。
跟周平逸吃饭的时候,关羽亭隐去了那些狗血细节,只说有个亲戚分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很可能要做单亲妈妈。
“她想好了?”周平逸问。
“已经在规划了,八九不离十。”
“那她也太不负责任了。”周平逸皱着眉,很不赞同,“孩子是一条生命,生下来就没得反悔,她没打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就不该动这个念头。”
“女人生孩子也可以是为了自己吧,完整的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每个人的定义和考量都不一样。”关羽亭表达了不同的想法。
“无论什么考量都应该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否则就是自私和任性,有这种开场,她就注定当不了一个好妈妈。”周平逸斩钉截铁,“而且现实不会因为你有勇敢的决心就放过你。经济支持,舆论压力,父亲的缺席,作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这些问题她难道不考虑的吗?”
“在我看来只要有经济保障,其他的都不是决定性问题。”
“你觉得只要钱到位,就可以一个人独立抚养小孩?”
“钱当然不是唯一的条件,但却是非常重要的基础,至少可以让一个女人拥有生小孩的选择权。”
“选择权和责任是两码事,如果为了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正确和能力,才做单亲妈妈,不还是以自我为中心吗?这就是自私。”
“无论主动被动,现在社会上就有很多单亲家庭,他们的的小孩未必过得不好,反而有很多表面看似健全的家庭,父母整天争吵不断,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小孩心理健康才受影响。还是你认为她应该委屈自己跟性格无法磨合的前男友复合,或者按着给孩子找爸爸的标准去找一个男人结婚?”
关羽亭语气有些激动,一方面是因为不喜欢他评价杨佳雯的口吻,一方面是联想到自己,从小就是在父母的争吵中长大的,那种压抑的家庭氛围让她厌恶,所以她对那种为了给孩子完整的家庭而坚决不离婚的想法,向来都嗤之以鼻。
周平逸的脸色也微微发紧,显然还是不同意她的看法,但没有继续往下说。
空气有了一丝尴尬的沉默。
过了一会,周平逸试图缓和气氛,“是你亲戚的事,她自己想清楚了就行,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没错,我们不是当事人,不能对她的未来和个人下武断的结论。”关羽亭没忍住,说的是“我们”,实际上指的就是他。
周平逸当然也听出来了,有些意外,“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他口吻淡漠,听不出情绪,不知道他是带着欣赏的态度夸她性格坚定,不随波逐流,还是在批评她霸道不讲理。
关羽亭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就坐在自己面前,可好像跟自己保持距离似的,讲话也让自己猜不透,像隔着一层屏障,她想开口问个究竟,却也不由地退缩了。
成年人要喜怒不形于色,要心照不宣,她若是强行问个究竟,反倒是破坏气氛了,不是吗?
她说服了自己,心情有些沉闷,最终还是主动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