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难产去世后爹没再笑过,清明节我答应他一件事后,他终于笑了!

发布时间:2025-05-15 00:01  浏览量:3

讲述人/刘天赐 撰写/活泼蜻蜓

我叫刘天赐,名字是我娘临终前给起的,在没遇到我娘之前,爹是村里出名的老光棍,四十多岁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这也让他成为了村东头小卖部的舆论常客。

但我爹却丝毫不放心上,每次买东西碰到了,要是他们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的话,我爹就会一本正经的回击他们:你们这群人懂个屁,做人呐,最难的就是做自己,我不干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爸的本意是,不会随波逐流,遇到合适的人就结婚,碰不到就不结婚,哪怕打一辈子光棍。可是有些人心眼不正,非要曲解他的意思,说他打光棍不结婚,原来是不喜欢结婚,不喜欢结婚那八成是不喜欢女人,还嘲讽他一天书都没念书,还学着人家讲道理。

刚开始,大家只在事实上面稍微添点油加点醋,可是后来风向却变了,人群中一度传出我爹那方面不行,性取向有问题等等之类的流言蜚语。

受流言伤害最大的反倒不是我爹,而是我奶奶,她老人家本身就脸皮薄,性子比较软,尽管她十分了解我爹,知道的外面的人是在瞎说,但却没有勇气出去跟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对质,而是反过来责怪我爹到了年纪不结婚,让她老人家脸上无光,连门都不敢出。

面对奶奶的责怪,爹不仅不生气,反过来宽慰奶奶:嘴长在他们身上,你就让他们去说嘛,我又不会少块肉,难不成他们嘴开过光,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行得正坐的直,没干过亏心事,他们说什么我都不怕,况且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我要是等不到我要的那个人,就一直等下去不结婚。

娘俩其实很像,都是那种懂道理也讲道理的人,只不过奶奶岁数大了,胆子却变小了,每次外边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传到奶奶耳朵里,她老人家也不再责怪我爹,只是呆呆的坐在土灶前,听着锅里呼噜噜的响声,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柴火,偷偷的抹眼泪。

虽然外边人的说三道四,对爹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奶奶土灶前削瘦的背影,却让我爹心软的跟纸糊似的,眼泪唰唰就往下掉,爹上前扶着奶奶的背,哄她老人家开心:娘,你放心吧,儿子今年出去打工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你领个媳妇回来,到时候风风光光大办一场,让那些人好好瞧瞧,羡慕死他们。

听到这话,奶奶立马就不哭了,就像一个满头白发的小孩子突然看见糖果一样开心:儿子,你说真的?你要是真能领回来一个媳妇,娘这辈子死也值了...

爹急忙打断奶奶的话,捂住奶奶的嘴说,:您可千万不敢再说说这种话,您还要长命百岁呢。

奶奶再次像个小孩子点点头,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只不过这一次是幸福激动的泪水,她满眼都是过年时候,爹领回媳妇的场景。

跟奶奶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爹心里根本没底,他这些年出去打工,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可没一个能入了他心的,慢慢的他也就不抱希望,一切随缘,爹只是为了哄奶奶开心,毕竟我奶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万一他打工期间,老人家有个好歹。

过年前半个月爹从外地打工回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还是一个人,拎着单薄的行李和特意给奶奶带回家的土特产。只不过回村那天,小卖部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变相实现了对奶奶的承诺!

爹拎着行李走到村东头小卖部门口的时候,看见里边人头攒动,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便好奇的挤进去,看见人堆中间坐着一个女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地方,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尽管人群再挤,始终和她保持着好几米的距离。

爹细心的发现女人全身上下除了脏点,其余和正常人一样,尤其是那张脸,尽管布满污秽,却仍旧灵秀至极,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女人身上穿的红衣服,爹依稀记得好像新娘子结婚时才穿这种像婚纱一样的礼服。

这个女人就是我娘,而她身上当时确实穿的是婚纱,她是逃婚出来的,她爹强迫她嫁给村长的儿子,不然就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没有这个女儿,一开始,她碍于压力,勉为其难同意了,可是结婚当天,她看着村长儿子那张脸,想到要跟自己不喜欢的过一辈子,她做不到,哪怕是断绝父女关系,她也不能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于是,她逃婚了。

她的老家离我爹这里很远,坐车都要整整一天时间。她身上没有钱,那年冬天又格外的冷,饿了就捡垃圾吃,困了就睡垃圾堆,硬是一路逃到了这儿。到了我爹双树村的时候,她又冷又饿,快不行了,抬头一看,前面有个小卖部,她便用尽浑身力气爬了进去,进了门槛,又看见屋子中间有个红彤彤的火炉,她在一片异样的目光下,艰难的爬到了火炉跟前,蜷缩起来,浑身发抖。

小卖部老板以为又是乞讨的,便打算上前驱赶,好在老板娘出手阻拦,并回屋里倒了一杯热水,又探身从柜台里拿了面包,一并递到娘眼前,娘这时也顾不上其他,抓起面包就狼吞虎咽,吃完后又小心翼翼的吞咽了几口热水。

看着我娘这狼狈的样子,玩牌吹牛烤火的人群里又时不时爆发出几声大笑,人群中个子最高的,长得最壮的张全贵,提着嗓门说,你们细看发现了没有,这女的别看脏,长得还挺不错的,没老婆的抓抓紧哈,不然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话说完,人群中又是爆出一阵阵刺耳的笑声,张全贵身旁的李老三叼着根烟,附和说:可惜了,刘永福那个老光棍打工还没回来,不然的话,可倒是能给他捡个大便宜,看来这小子没这福气,这辈子都是打光棍的命。

不出意外,听到李老三这话,他身旁的人又是捧腹大笑,话说这李老三可真没良心,以前他家四处借钱盖房的时候,没钱请不起工人,我爹不要钱给他免费帮忙,他不记个好,还恩将仇报。

李老三说这话的时候,我爹已经从人堆里挤了进来,正好一字不差的听到,换往常的话,我爹不会或许太多和他计较,但是这马上要过年,而且又曾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没想到这李老三人前一套,背地一套,嘴里一点都不留德,竟然当着众人面损我爹。

爹是脾气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负不还手,本来爹看见他们对着火炉旁的娘开流氓玩笑,就已经火大忍不住了,李老三的这句话更是火上浇油一般,我爹终于爆发了。

上去就狠狠给了李老三一耳光,周围人见状都呆住了,他们不知道我爹啥时候回来的,也从来没见过我爹这样打人。

李老三看着我爹凶神恶煞的样子,外加他本身理亏,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张嘴支支吾吾啥都说不出来,

我爹恶狠狠的看着李老三,警告他:这一巴掌打得是你的嘴,希望你以后管好它,否则下次我亲手会撕了它。

李老三能听出来我爹的语气是说真的,当即吓得捂着嘴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在身后张全贵的鞋上,差点绊倒。

没出息,一个刘永福就给你吓成这样了?张全贵跺跺脚,狠狠地刮了李老三一眼,随后又挑衅的看着我爹:李老三哪个字说的不对?你可不就是得打一辈子光棍嘛,你的那点破事村里谁不知道?

我爹轻蔑的笑了一下:我倒是很好奇,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啥破事让你们一天赶屋子上灶的,来,你倒是说给大伙儿听听。

张全贵一听这话,眼里顿时有了异样的光,扭头说:大伙儿听到没,这可是他自己让我说的,好,大伙听好了,刘永福不结婚,不外乎以下两个原因,第一,那方面不行,有残疾!第二,我怀疑他性取向有问题,当初他亲口说不喜欢跟女人结婚,可不就是不喜欢女人吗?

我爹也是被刘全贵气笑了,心想这人比李老三更无耻,明明当初说的是没有合适的人,不想结婚。到了张全贵这儿,就成了不喜欢女人所以不结婚,这回总算是知道村里那么多流言蜚语怎么来得了,有李老三、张全贵这样的人,没有流言才奇怪!

爹一向是不喜欢跟你吵架,不是吵不过,因为没必要,对双方都不好,可事到如今,也不吵不行了,只不过我爹话少,一张嘴就直达要害,绝不多费口舌:我那方面有没有问题不知道,但你绝对是有问题,按你的说法,我不结婚,要么是身体有问题,要么是性取向有问题,那你结婚这么多年还是无子无女,那又该作何解释呢,难不成也是那方面有问题吗?

爹的反击犹如利剑一下就插中了张全贵的要害,他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伸手指着我爹:你...你...,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结尾来了一句:我那是不想要孩子,你能奈我何?一开始大家伙害怕得罪他,都不敢笑,他这句话一出来,实在是憋不住了,立刻哄堂大笑。

一看周围人全部笑得东倒西歪,就连李老三都在那捂着嘴偷笑,张全贵脸更红了,跟我娘身旁的红彤彤的火炉都有得一比了:哼,不管怎么说,我结婚了有老婆,可你呢,听说你年初的时候可是答应给你娘带老婆回来,现在呢?老婆影都没有,难道提着这堆没人要的土特产,跟你娘交代?

说完后,张全贵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往常神色,恶狠狠得意的望着我爹,准备看我爹出洋相。

就在我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火炉旁的红衣女人,也就是我娘,抢先开口说话了:永福大哥,你看你要是不嫌弃我的话,我给你做老婆。

我娘这句话说出口后,在场的人都傻眼了,一旁的小卖部老板娘蹲下来问我娘:妹子,你精神没有问题吧,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我娘抬起头认真看着我爹的眼睛,摇着头缓缓说:绝不是开玩笑。

四目相对,或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吧,我娘为了能嫁给自己想嫁的人,不惜一切代价逃出来,而我爹为了等到合适的人,这么多年忍受着别人的诋毁,如今他们机缘巧合下相遇,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呢?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我爹蹲下身子,示意我娘上他的背,我娘笑着点头,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我爹背起我娘缓缓走出小卖部,沿着回家的路走去,路上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爹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还不知道我娘的名字,于是便转头问我娘:对了,我叫刘永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没有任何回应,我爹停下来回头朝背上一看,才发现我娘已经靠在背上睡熟了,我爹笑一笑,回头立刻便加快脚下的步伐向家中走去。就这样,爹答应奶奶的承诺居然阴错阳差的实现了。

结婚那天我奶奶一整天都合不拢嘴,老人家怕是这辈子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一辈子的笑都比不上这天多。

我爹隔着红盖头问我娘后不后悔,如果后悔的话还来得及。我娘坚定的摇摇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内心就已经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

我爹掀开盖头,看着我娘绝美的容颜,内心万分感动,眼眶泪花打转: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疼你爱你。

婚后第二年,我的三个姐姐相继出生,关于爹各方面的谣言不攻自破,每次我爹领着两个姐姐去小卖部买零食的时候,张全贵总是不敢正眼看我爹,更不敢看手里牵的两个孩子。

这时身旁有人还会故意打趣说:你看看人家刘永福这才结婚几年,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像某些人结婚都快半辈子了,连跟毛都没有。

听了这话,张全贵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好趁没人注意他的时候,偷偷的溜走,活像一只过街老鼠。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姐姐相继到了上学的年纪,学费住宿伙食费,各种费用袭来,爹一下子就感觉肩头的担子重了许多,

一年365天,我爹不是在下地的路上,就是在外出打工的路上,偶尔过节回来几天又要匆匆离开,但嘴角始终带着笑,逢人就说能娶到我娘这样的老婆是上辈子积得德。

有一次,爹在工地上把腰给扭了,回家养伤期间,总是心情不好,躺在床上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埋怨自己不够小心,钱没挣着,还得让人伺候,马上就要开春种地了,这可怎么办啊。

娘红着眼睛对爹说:这几年你累坏了,如今孩子也上学了,我能腾出手给你分担压力了,你就好好养伤吧,家里家外有我呢。

虽然我娘也是农村人,但她从来没干过重活,也从没下过地,因为她娘家人就不种地,家里是开厂子的。春耕的时候,我爹的腰上还不见好,我娘围着头巾,先把我爹伺候好,再反复问我爹地里的农活该怎么干,怎么认自家的地,之后便拿着干活用的农具赶着驴车下地干活去了,每当这时我爹总不放心,勉强坐起来隔着窗户望着我娘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娘一人,再加上礼拜天两个姐姐的帮忙,地总算种下去了,我爹的腰上也一天天好了起来,腰伤完全恢复的那天,我爹从床上下来,又蹦又跳跟个小孩子似的,突然他又停了下来,一动不敢动,慢慢试着扭扭腰,发现真的完全好了,他这才彻底放心下来,手里捏着拳头,坐在床边,心里默念:终于能出去干活赚钱了,这趟一定要加倍小心。

等爹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冬天快要过年了,娘出来到大门口迎接,老远就瞧见爹手里提着满满的年货和土特产,等爹走过来,娘立马上前接过来行李包裹,很生气的说:临走前都跟你说了,啥都不用买,你人好好的回来就行了,大老远提着这么多东西回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我爹明白娘是心疼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为了我的老婆孩子,这点苦算什么。

都说夫妻久别胜新婚,晚上爹娘躺在床上,含情脉脉的看着彼此:永福啊,我还想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爹把娘搂在怀里:不是都有两个女儿了嘛,我心满意足了,不想让你受罪了,我们年纪也不算小了,能不能怀得上先不说,就算怀上了,将来生孩子的时候风险也很大,我可不舍得你去受那个罪。

我娘不高兴了,独自把身子翻过去不理我爹过了一会我娘嘀咕:都是借口,我看你不想跟我生孩子。你不在的时候,小卖部里的人又躲在背后偷偷说你坏话,说全村人属你女儿多,养那么多,到最后还不是给别人养了。

听完我娘的话,爹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这帮人太招人烦了,当初不结婚没孩子,他们也说,现在这么多孩子,他们依然要说,嘴在他们身上,就让他们说去吧。我的儿子女儿都一样,只要孩子们能健健康康长大,平平安安一生,做家长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娘依然再次怀孕了,当快要临盆的前两个月,爹因为担心,就从外地提前回来了,虽然有奶奶照顾,可是毕竟奶奶年纪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立夏这天凌晨三点多,睡梦中的娘突然喊肚子疼,爹听到后,立刻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急忙联系车辆送娘去医院,

一路上,娘疼的都快失去知觉了,一旁的爹心急如焚,也跟着哭了起来,前几次生孩子,他也从来没见过娘这么痛苦过,心里隐隐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立马又把这种念头压制下去,心里不断默念:老天保佑,母子平安,

娘的手紧紧抓住爹的衣袖,艰难的说:孩儿他爹,我要是有什么闪失的话,你替我把孩子照顾好。听了这话,爹的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流。

到了医院,娘被推进手术室后,爹站在手术室门前,心急如焚,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捏着拳头,焦急的等待着。

那一晚过后,一个大胖小子出生了,也就是我,娘却永远的留在了手术室,我爹永远失去了我娘。

自那之后我没有见我爹笑过,只是每年清明的时候,在我娘坟前,他看着我娘的墓碑会傻傻的出神好半天,嘴边挂着甜甜的笑。

我爹四十岁的时候娶了我娘,如今我娘已经去世四十多年,他老人家也八十多岁了,虽然腿脚不便,拄着拐杖,但是到了清明的时候,依然艰难的去看我娘。

长这么大,只见过我爹笑过一次,就是我答应他等他去世之后会把他和娘葬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