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生日当天,我陪男闺蜜看车,回家后看见他一个人把蛋糕吃完
发布时间:2025-08-04 22:09 浏览量:2
玄关的灯,我没有开。
月光像一层薄薄的冷霜,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里挤进来,给客厅的地板镀上一层虚假的银。
空气里有种甜腻的味道,奶油的香气,混着一点点水果的酸,像一个不合时宜的梦。
我换鞋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但客厅里的人还是察觉到了。
他坐在餐桌旁,背对着我,身影被月光勾勒出一个沉默的轮廓。
那轮廓很熟悉,熟悉到我闭上眼都能描摹出千万遍,可今晚,它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陌生。
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餐桌上,放着一个蛋糕。
已经被切开了一个缺口,不大,也不小,恰好是一人份。
他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叉子,叉子上还沾着白色的奶油。
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我推门而入的微风,只是吹动了他窗前的一粒尘埃。
冰箱的压缩机低低地嗡鸣起来,又在某个节点戛然而止。
寂静,于是变得更加深重。
我能听到自己血液流过耳膜的声音,一种细微的、持续的喧嚣。
“我回来了。”
我说。
声音出口,才发现有些干涩,像被砂纸打磨过。
他似乎动了一下,很细微的幅度,像是调整了一下坐姿。
然后,他把那块吃了一半的蛋糕,用叉子,一点一点,送进了嘴里。
他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品尝什么人间至味。
奶油在他的唇边留下一点白色的痕迹,他也没有去擦。
月光照亮了他面前那一方小小的天地,蛋糕,盘子,叉子,和他那只握着叉子的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曾经,这只手会在冬夜里捂暖我冰凉的指尖。
我站在玄关的影子里,像一个闯入别人家的小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脚下的高跟鞋,鞋跟里似乎嵌进了一颗石子,硌得我脚心一阵阵地发麻。
那是下午陪陈默去试驾时,在4S店门口的碎石路上沾上的。
陈默说,这双鞋配你今天这身裙子,真好看。
他说,那辆白色的SUV,也配你。
我笑了笑,说,我又不开车。
陈默也笑,说,我可以天天接送你啊。
车里的新皮味道,混着他身上清爽的古龙水气味,形成一种让人安心的包裹感。
销售顾问在旁边滔滔不-绝,讲着百公里加速和智能驾驶辅助系统。
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的思绪,飘回了许多年前。
那时候周屿也有一辆车,一辆二手的旧自行车。
车后座上,被他用软垫和碎花布包了一层又一层。
他说,怕硌着你。
我坐在他的身后,把脸埋在他的背上,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夏日草木的清香和阳光的味道。
他的背不宽阔,却很安稳。
那时候,我们以为,一辆自行车,就能载着我们,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蛋糕……你吃了?”
我终于又开了口,朝着那个沉默的背影。
他没有回头。
“嗯。”
一个单音节,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带着一丝含混不清。
“不等我……”
我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今天是他生日。
这个念头,像一根迟钝的针,缓慢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刺进了我的脑海。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对他说,晚上我早点回来,我们一起过。
冰箱里,我还放着早上买好的牛排和红酒。
我还订了他最喜欢的那家餐厅,想着如果我来不及做饭,就出去吃。
我还……
我还答应了陈默,陪他去看车。
因为陈默说,他一个人拿不定主意,只有我的审美,他才信得过。
他说,就一会儿,耽误不了你时间的。
我看着周屿的背影,那个曾经能为我扛起整个世界的背影,此刻却显得有些单薄。
他把最后一口蛋糕吃完,叉子在白色的瓷盘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那声音,像一把小小的锤子,敲在了我的心上。
他终于站了起来,转过身。
月光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脸隐在光与影的交界处,一半清晰,一半模糊。
“味道不错。”
他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湾不起波澜的湖水。
“是你喜欢的那家。”
他补充了一句,然后,拿着空盘子和叉子,走向了厨房。
水龙头被打开,哗哗的水声,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
那声音,像一场突如其来又永无止境的暴雨,将我整个人都淹没了。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脚下的那颗石子,好像钻进了我的骨头里。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条白色的连衣裙。
出门前,我在镜子前转了好几个圈。
周屿就靠在门框上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我读不懂的绪。
然后,他走过来,帮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他的指尖很凉,触碰到我皮肤的时候,我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
“早点回来。”
他说。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说,“知道啦,啰嗦。”
语气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耐烦。
厨房的水声停了。
周屿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正在擦拭着手上的水渍。
他走过我身边,没有看我,径直走向了卧室。
“我累了,先睡了。”
门被轻轻地带上,没有反锁,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我们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奶油味,此刻闻起来,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我走到餐桌旁,看着那个被吃得干干净净的蛋糕盒。
上面还系着一根金色的丝带,打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是我早上亲手打的。
桌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礼品袋。
我认得那个袋子,是我上周逛街时,看到的一款袖扣。
当时周屿就站在我身边,他看了一眼,没说话。
我以为他不喜欢。
原来,他后来自己又去买了下来。
是想在生日这天,送给我吗?
还是,送给他自己的一份,无人问津的礼物?
我的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个礼品袋。
冰凉的,像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
我忽然想起,今天下午,陈默最终定下了那辆白色的SUV。
他签单的时候,对我说,“这车,就算是我们俩的移动城堡了,以后你想去哪,一句话的事。”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好像觉得,心里某个空了很久的角落,被这句话轻轻地填上了一点。
那种感觉,很轻,很暖。
可现在,那点暖意,早已被这满室的清冷,吹得无影无踪。
我拉开餐桌的椅子,就是周屿刚刚坐过的那一把。
坐垫上,还残留着他身体的余温。
我坐下来,学着他的样子,背对着玄关的方向。
眼前,是空空如也的蛋糕盒,和一扇沉默的窗。
窗外,夜色如墨。
我想,周屿刚才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着这样的夜色,吃完了他三十岁的生日蛋糕。
一口,又一口。
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等我吗?
从天亮,等到天黑。
从满心期待,等到心灰意冷。
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
我拿出来,是陈默发来的信息。
“到家了吗?今天谢谢你,车我很喜欢。”
后面,还跟了一个笑脸的表情。
我盯着那个笑脸,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我按下了关机键。
世界,彻底安静了。
我站起身,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杯子是周屿买的,一对的,我的这只是粉色,他的是蓝色。
此刻,他的那只蓝色杯子,就安安静静地倒扣在沥水架上。
干净,整洁,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安静的?
我努力地回想。
好像是从我升职之后。
工作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
我回到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而周屿,似乎永远都在那里。
在我推开家门的时候,他会递上一杯温水。
在我喝醉的时候,他会默默地煮好醒酒汤。
在我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时,他会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听我抱怨。
他从不打断我,也从不发表意见。
他只是听着。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体贴。
我跟陈默说,周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听众。
陈默当时挑了挑眉,说,或许吧,但有时候,一个好的听众,也可能只是因为,他没有进入你的世界。
我反驳他,说,你根本不懂。
可现在,我坐在这片冰冷的寂静里,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周屿的世界,我又何曾真正地走进去过?
我知道他喜欢看纪录片,尤其是关于宇宙和深海的。
可我从来没有陪他完整地看过一部。
我知道他喜欢在阳台上种些花花草草。
可我连那些植物的名字都叫不全。
我知道他最近在学一门新的编程语言,书桌上堆满了厚厚的专业书。
可我甚至不知道那门语言,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们分享着彼此的体温,却分享不了彼此的灵魂。
我们的交流,被简化成了“早安”,“晚安”,“我回来了”,“我出门了”。
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而陈默,他懂我。
他知道我喜欢哪个导演的电影,知道我钟爱哪支乐队的音乐。
他能在我抛出一个梗的时候,立刻接住。
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题,从工作八卦到人生理想。
和他在一起,我感觉自己是鲜活的,是被看见的。
所以,当周屿的生日,和陈默看车的邀约,撞在一起的时候。
我的天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倾斜了。
我告诉自己,生日晚上再过也一样。
但看车,错过了今天,可能就要再等一周。
我为自己的选择,找到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借口。
却独独忘了,那个在家等我的人,他的心情。
我端着水杯,走到卧室门口。
手放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勇气推开。
门缝里,没有一丝光亮。
他睡着了吗?
还是,和我一样,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
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想起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都很穷。
住在城中村一间十几平米的出租屋里。
夏天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吱呀作响的旧风扇。
冬夜里,窗户漏风,我们得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上,才能勉强入睡。
可那时候,我们很快乐。
他的生日,我买不起昂贵的礼物。
只能亲手为他织一条围巾。
我的手很笨,织了拆,拆了又织,指尖被毛线磨得通红。
他拿到围巾的时候,眼睛里有光。
他说,这是他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然后,他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蛋糕。
他说,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那个蛋糕很小,奶油也有些化了。
但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我们把彼此的脸,都抹上了奶油,在狭小的房间里,笑得前仰后合。
那时候的甜,是真实的,是暖到心底的。
不像现在,这满屋的奶油香气,只让我觉得,心头发冷。
我终于还是推开了门。
房间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勉强能视物。
周屿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我。
他的呼吸,很轻,很均匀。
像是,真的睡着了。
我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
床垫因为我的重量,微微下陷。
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我知道,他没睡。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银河。
我伸出手,想去碰一碰他的肩膀。
手指在半空中,却停住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轻,也太重。
轻到无法弥补我今天带给他的失落。
重到我一旦说出口,就等于承认了,我们的婚姻,已经出现了裂痕。
我收回手,默默地躺下,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被子里,没有我熟悉的,他的味道。
只有一片冰凉。
我们就这样,背对着背,在同一张床上,分享着同一个漫长的夜晚。
谁也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床头柜上,他的那只蓝色水杯,也不见了。
我坐起身,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很安静。
他已经走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掀开被子,快步走到客厅。
餐桌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那个蛋糕盒,那个礼品袋,都不见了。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我走到他的书房门口。
门虚掩着。
我轻轻推开。
他正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晨光从他身后的窗户照进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他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专注,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摘下耳机,回过头。
“醒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点点头。
“早饭在厨房,我给你热在锅里了。”
他说完,又戴上耳机,转了回去。
仿佛,我们之间,只能有这样,程序化的对话。
我走到厨房,锅里温着小米粥和两个包子。
是我喜欢吃的,肉馅的。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什么也吃不下。
我洗漱完,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经过书房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
“周屿。”
我叫他。
他再次摘下耳机,回头看我。
“我今天,会早点回来。”
我说。
他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钟。
然后,他点了点头。
“好。”
没有多余的问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探究。
他的平静,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把我所有的试探和愧疚,都反弹了回来。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
会议上,领导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同事和我打招呼,我也只是敷衍地笑笑。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没有周屿的信息,也没有他的电话。
陈默倒是发来了好几条。
问我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问我晚上有没有空,庆祝他喜提新车。
我看着那些信息,第一次,没有立刻回复。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周屿吃蛋糕的那个背影。
和他说“味道不错”时,那张看不清表情的脸。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了一杯柠檬水里。
酸涩,涨满了每一个角落。
原来,沉默,才是最伤人的武器。
它让你所有的拳头,都打在棉花上。
让你所有的情绪,都无处安放。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给周屿发了一条信息。
“晚上想吃什么?我回来做。”
我盯着手机,等了很久。
久到屏幕都自动锁屏了好几次。
他终于回了。
一个字。
“好。”
我的心,没有因此而感到丝毫的放松。
反而,更加沉重了。
这个“好”字,和他早上的那个“好”,如出一辙。
礼貌,疏离,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提前一个小时下了班。
去了我们家附近的菜市场。
我买了最新鲜的鱼,周屿最爱吃的排骨,还有他喜欢的那家店的卤味。
我还买了一小束洋甘菊。
花店老板娘说,洋甘菊的花语是,逆境中的力量,和好如初。
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
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还没回来。
我打开灯,把菜放进厨房,开始手忙脚乱地准备晚餐。
我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为他做一顿饭了。
油烟机轰隆隆地响着,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些充满了烟火气的声音,让我那颗悬了一天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把饭菜都端上桌,摆好碗筷。
又把那束洋甘菊,插在了餐桌中央的玻璃瓶里。
淡黄色的小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我看了看时间,七点半。
他平时,最晚七点,就会到家。
我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
犹豫了很久,还是放下了。
我怕,电话那头,传来的,依然是那种,平静到让人心慌的声音。
我决定等。
就像他昨天等我那样。
我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然后,我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每一下,都像敲在我的神经上。
桌上的饭菜,渐渐地,失去了温度。
那束洋甘菊的香气,在空气中,也变得若有若无。
九点。
十点。
十一点。
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终于坐不住了。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背景音里,有键盘的敲击声。
“你……在哪?”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在公司。”
“怎么还没回来?”
“有点事,要加个班。”
“什么事?严重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没什么,一点小问题。”
他的语气,依然是那种波澜不惊的平静。
可我却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周屿的公司,我认识他的同事,我知道他们那个项目组,最近根本没有什么紧急的任务。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追问。
“没有。”他回答得很快,“你早点睡吧,不用等我。”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在说谎。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他在对我撒谎。
为什么?
是因为昨晚的事吗?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吗?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我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我甚至都忘了,我不会开车。
我站在小区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司机问。
我说出了周屿公司的地址。
夜风很凉,吹得我脸颊生疼。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一片慌乱。
我不知道,我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会看到什么。
我甚至不敢去想。
到了他公司楼下,我付了钱,快步走了进去。
深夜的写字楼,很安静。
只有几个零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他所在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就看到了。
他公司的灯,是暗的。
整个楼层,一片漆黑。
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我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情绪,攫住了我。
不是难过,也不是别的什么。
是一种,被彻底掏空的,虚无感。
他不在公司,那他在哪里?
为什么,要骗我?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再次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被接通了。
但,接电话的,不是周屿。
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
“喂,你好。”
那声音,很温柔,也很礼貌。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你是谁?周屿呢?”
我的声音,听起来,一定像是在哭。
“你是他太太吧?”对方说,“他喝多了,现在在我这里,不太方便接电话。”
“你……是哪里?”
“我们在‘老地方’,就是他大学时,常去的那家清吧。”
老地方。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打开了我记忆的闸门。
那是我和周屿,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时候,他是驻唱歌手,抱着一把木吉他,在台上,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民谣。
我就坐在台下,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有星星。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常常去那家清吧。
他会为我唱,我最喜欢的那首歌。
他说,他的每一句歌词,都是唱给我听的。
可是,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去过那个地方了。
我甚至,快要忘了它的存在。
而他,却在今天晚上,去了那里。
还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
“你方便过来接他一下吗?”那个女人,又开口了。
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地址是……”
她报出了一个,我烂熟于心的地址。
然后,她挂了电话。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写字楼走廊里,手里握着冰冷的手机,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
我精心准备了一桌饭菜,等他回家。
而他,却在我们的“老地方”,和别的女人,喝着酒。
我应该怎么做?
冲过去,质问他?
还是,掉头回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陈默。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这么晚还没睡?”
陈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怎么了?听起来,心情不好?”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没什么。”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别装了。”他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
我报出了我现在的位置。
我说,“陈默,我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挂了电话,我蹲在地上,把脸埋在膝盖里。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抬起头,看到了陈-默焦急的脸。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用纸巾,帮我擦掉脸上的泪水。
他的动作,很轻柔。
他的眼神,很关切。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和无助,都找到了一个出口。
我把晚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从周屿一个人吃蛋糕,到他彻夜不归,再到那个陌生的女人的电话。
陈默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他才开口。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去那个清吧吗?”
我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我陪你去。”
陈默说,语气,不容置喙。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在我最需要人陪的时候,在我身边的人,是陈默,而不是周屿?
为什么,那个应该给我安全感的人,却成了,让我感到不安的源头?
我们打车,去了那家叫做“老地方”的清吧。
站在门口,我犹豫了。
里面的音乐声,隐隐约约地传出来。
是一首,我没听过的,英文老歌。
“走吧。”
陈默拉住我的手腕,带着我,走了进去。
清吧里,光线昏暗,人不多。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卡座里的周屿。
他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
长发,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侧影,看起来很温婉。
她正在低头,玩着手机。
桌子上,放着几个空酒瓶。
我的脚步,像是灌了铅。
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陈默感觉到了我的僵硬,他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
像是在,给我力量。
我们走到了那个卡座前。
那个女人,听到了脚步声,抬起了头。
看清她脸的瞬间,我愣住了。
是她。
林蔓。
周屿的,前女友。
也是,我曾经的,大学室友。
那个,在我面前,说了无数遍,她和周屿,已经彻底结束了,老死不相往来的,林蔓。
她看到我,也愣了一下。
随即,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你来了。”
她说。
我没有理她。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趴在桌子上的周屿。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即使在睡梦中,也像是有着,化不开的心事。
“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问林蔓,声音,冷得像冰。
“我……”林蔓的眼神,有些闪躲,“我今天,正好在这里,遇到他一个人喝酒,就……就过来陪他坐了一会儿。”
“正好?”
我冷笑一声。
“这个城市这么大,你们能‘正好’遇到,还真是,有缘分啊。”
我的话里,带着刺。
林蔓的脸色,白了白。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急忙解释,“我们真的,只是偶遇。”
“是吗?”
我看向她,又看向周屿。
“那他为什么,要骗我,说他在公司加班?”
林=蔓,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来回答你吧。”
一直沉默的陈默,突然开口了。
他拉着我,坐到了周屿的身边。
然后,他看向林蔓,眼神,带着一丝审视。
“因为,他不想让你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见你。”
陈默的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林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陈默笑了笑,“那不如,我们看看你的手机?”
林蔓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你约他出来的,对不对?”
陈-默继续说。
“你告诉他,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当面谈。所以,他才会推掉一切,赶过来。”
林蔓的嘴唇,开始发抖。
“我没有……”
“你没有?”陈默的语气,加重了几分,“那他为什么,会喝这么多酒?周屿这个人,我虽然不熟,但也知道,他自制力很强,如果不是心里有事,他不会把自己灌成这样。”
我看着陈默,心里,充满了困惑。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
“你到底是谁?”
林蔓看着陈默,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我是谁不重要。”陈默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明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的生活?”
“我没有!”林蔓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我只是……我只是想跟他,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我终于开了口,“你们之间,还有什么,是没说清楚的?”
“当年,是你提的分手,是你,一声不吭地,就出了国。”
“你走的时候,周屿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他整整一年,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现在,你回来了,你又想干什么?”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陈默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冷静。
“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
林蔓忽然,冷笑了一声。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你?”
“你知不知道,他书房里,那个上锁的抽屉里,放着什么?”
“你知不知道,他每年,都会有一个晚上,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
她一连串的追问,像一把把尖刀,刺向我。
我愣住了。
上锁的抽屉?
把自己关起来?
这些事,我为什么,从来都不知道?
“你胡说!”
我反驳道,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
“我胡说?”林蔓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凄凉,“那你去问他啊。”
“你去问问他,他心里,到底有没有,放下过我。”
说完,她站起身,拿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清吧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还有,那首,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的老歌。
我看着趴在桌上的周屿,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林蔓的话,像一根毒刺,扎在了我的心上。
那个上锁的抽屉。
我确实,见过。
就在他书桌的,最下面一层。
我曾经,也好奇过,里面,到底放着什么。
但周屿说,是公司的一些重要文件,不方便我看。
我相信了他。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可是现在……
“别想了。”
陈默的声音,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只是,在挑拨离间。”
“先把周屿,送回家吧。”
陈默扶起周屿,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周屿很高,很重。
陈默扶得,有些吃力。
我赶紧,上前帮忙。
我们一左一右地,架着他,走出了清吧。
晚风吹来,周屿似乎,有了一些意识。
他唔了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很迷茫,没有焦距。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默。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默扶着他的那只手上。
他忽然,用力地,挣脱了。
“别碰我。”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
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赶紧,扶住他。
“周屿,你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我。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陈-默。
眼神里,充满了,我从未见过的,敌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问陈默。
“我……”陈默看了一眼我,说,“我不放心她,所以过来看看。”
周屿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冷,很陌生。
“不放心她?”
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
“你有什么资格,不放心她?”
“她是我太太。”
最后五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扶着他胳-膊的手,在微微发抖。
“周屿,你喝多了。”
我说。
“我没喝多。”
他转过头,看着我。
他的眼睛,很亮,亮得,有些吓人。
“我清醒得很。”
“我只问你一句话。”
“昨天,是我生日。”
“你为什么,要陪他,去买车?”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耳边,轰然炸响。
我所有的语言,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是啊,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
因为,任何的解释,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回答不出来,是吗?”
周屿又笑了。
他推开我扶着他的手,自己,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
他的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孤独,又决绝。
“周屿!”
我追了上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对不起。”
我说。
“我错了。”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他的身体,很僵硬。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样,在深夜无人的街头,拥抱着。
像两座,快要被风吹散的,孤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轻轻地,掰开了我的手。
然后,他转过身,看着我。
“回家吧。”
他说,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疲惫。
那一晚,我们是怎么回到家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他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一夜,都没有出来。
而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睁着眼睛,等到了天亮。
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我也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昨晚发生的事情。
仿佛,那只是,一场不愉快的,梦。
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那道看不见的裂痕,已经,变成了,一道看得见的,鸿沟。
我们之间的空气,变得,稀薄而沉重。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开始,刻意地,和陈默,保持距离。
他发来的信息,我不再秒回。
他打来的电话,我找借口,挂掉。
他约我吃饭,我用加班,来推脱。
陈默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联系我。
我们的关系,退回到了,一个安全的,朋友的,位置。
而我,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家庭里。
我每天,准时下班。
为周屿,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陪他一起,看他喜欢的,纪录片。
虽然,我还是,看不懂那些,关于黑洞和量子力学的理论。
但我会,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在他看到,精彩的部分时,适时地,发出一声惊叹。
周末,我会陪他,去逛花鸟市场。
帮他,挑选新的,花盆和土壤。
听他,耐心地,给我讲解,每一种植物的,习性。
我努力地,想要,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
想要,回到,从前。
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周屿,对我,依然是,温和的,礼貌的。
他会吃掉,我做的,每一道菜。
会对我,说“谢谢”。
会在我,给他递上水杯时,对我微笑。
但,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那种温度。
他的笑,不达眼底。
他的温柔,带着疏离。
我们之间,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
看得到彼此,却,触摸不到。
而林蔓,像一个幽灵,时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说的那些话,像一根根刺,扎在我的心里。
那个上锁的抽屉,成了我的,心病。
我无数次,想要,趁周屿不注意,把它打开。
但每一次,我的手,伸到一半,就又缩了回来。
我害怕。
我怕,打开那个抽屉,就等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我怕,里面,真的藏着,我无法承受的,秘密。
我怕,林蔓说的,都是真的。
周屿,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爱过我。
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个,他用来,忘记林蔓的,工具。
这种猜疑,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
让我在,每一个,与他共处的,瞬间,都备受煎熬。
终于,在一个,下着雨的,周末。
我再也,忍不住了。
那天,周屿说,要去公司,拿一份文件。
他走后,我一个人,在家里,坐立不安。
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在,催促着我,去做些什么。
我走到书房,看着那个,紧闭的,抽屉。
我的心,跳得,飞快。
我告诉自己,就看一眼。
就一眼。
看完之后,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接受。
我找来了,备用钥匙。
那是一串,放在,玄关柜子里的,很不起眼的,钥匙。
我试了好几把。
终于,有一把,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
锁,开了。
我的手,在发抖。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情书,或者,照片。
只有一个,陈旧的,木盒子。
盒子上,没有锁。
我打开了它。
里面,满满的,都是,录音笔。
各式各样的,录音笔。
有很老旧的,卡带式的。
也有,比较新的,U盘式的。
每一支录音笔上,都贴着,一张小小的,白色的,标签。
标签上,写着,日期。
从,很多年前,一直到,最近。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这是什么?
周屿,为什么要,录下这些东西?
我拿起,最上面的一支,录音笔。
上面的日期,是,昨天。
我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传出了,我和周屿的,对话声。
是我问他,晚饭想吃什么。
他说,随便。
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电视里,纪录片解说员的,声音。
我关掉了它。
又拿起了,另一支。
上面的日期,是,他生日的,第二天。
我听到了,自己,在门口,对他说,“我今天,会早点回来。”
然后,是他的,那个,平静的,“好”。
再然后,是,长久的,键盘敲击声。
我一支一支地,听下去。
每一支录音笔里,记录的,都是,我们生活的,片段。
大部分,都是,沉默。
或者,是我,在喋喋不休地,抱怨工作。
而他,偶尔,会发出一声,“嗯”。
我听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了别人,梦境的,小偷。
这些,就是,他不愿意,让我知道的,秘密吗?
这些,平淡到,乏味的,日常。
到底,有什么,好记录的?
我往下翻。
在盒子的最底层,我看到了一支,最老旧的,录音笔。
上面的标签,已经,有些泛黄了。
字迹,也有些,模糊。
我辨认了很久,才看清,上面的日期。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不久。
我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周屿的,歌声。
是他,在“老地方”,为我唱的,那首歌。
歌声,有些,青涩。
吉他的,伴奏,也有些,简单。
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歌声结束了。
我听到了,年轻的,我自己的,欢呼声。
然后,是,年轻的,周屿的,笑声。
他说,“喜欢吗?”
我说,“喜欢!”
他说,“以后,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原来,他都记得。
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他都,用这种方式,记录了下来。
无论是,甜蜜的,还是,苦涩的。
他都,一一珍藏。
那林蔓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我继续,在盒子里,翻找。
终于,在最角落里,我找到了一支,没有贴标签的,录音笔。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的,是,周屿和林蔓的,对话声。
是,清吧那晚的,录音。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是周屿的声音,很冷。
“阿屿,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是林蔓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蔓,我们,已经结束了。”
“在我决定,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刻,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可是,你明明,还爱着我!”
“你错了。”周屿的声音,很平静,“我爱的人,是她。”
“我不信!你只是,在找一个,我的替代品!”
“她不是替代品。”周屿的语气,加重了几分,“她就是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着,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书桌抽屉里,那个盒子!”
周屿,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
“那里面,装的,不是你的东西。”
“是我的,记忆。”
“是我和她,从相遇到现在,所有的,点点滴滴。”
“我怕,有一天,我会老,会记不清。”
“所以,我把它们,都录了下来。”
“我想,等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就一起,听这些录音,回忆我们,年轻时候的,样子。”
“周屿,你……”
林蔓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林蔓,你走吧。”
周屿说。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她很好,我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尤其,是来自,我的。”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握着那支,小小的,录音笔。
感觉,它有,千斤重。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所有的,猜疑和不安,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
他不是不爱我。
他是,爱得,太深,太沉。
以至于,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他把所有的爱,都藏在了,这些,无声的,录音里。
藏在了,那些,日复一日的,沉默的,陪伴里。
而我,却,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推开。
用我的,迟钝和忽略,伤害着他。
玄关处,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是周屿,回来了。
我慌忙,把录音笔,放回盒子。
把抽屉,锁好。
把钥匙,放回原处。
我擦干眼泪,走出书房。
他正站在,玄关处,换鞋。
身上,带着,外面雨天的,湿气。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我摇摇头,走过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周屿。”
我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
“对不起。”
他没有说话。
只是,伸出手,覆在了,我环在他腰间的手上。
他的手,很暖。
“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我哽咽着说。
“我们,好好地,在一起,好不好?”
他转过身,看着我。
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他低下头,轻轻地,吻掉了,我脸上的,泪水。
“好。”
他说。
只有一个字。
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那个周末的下午,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
但我的心里,却,一片晴朗。
我们,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依偎在,沙发上。
他把我,圈在怀里。
我们一起,看完了,那部,关于宇宙的,纪录片。
当看到,两颗星星,在浩瀚的宇宙中,相遇,碰撞,最终,融为一体时。
我转过头,问他。
“你说,我们是,哪两颗星?”
他想了想,说。
“我们,不是星星。”
“我们是,彼此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