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爸妈哥嫂来度夏,你好好表现”妻:要么AA要么你全家滚
发布时间:2025-08-02 01:33 浏览量:2
“苏晴,你聋了吗?我妈说想吃澳洲龙虾,我哥说这客厅的空调该换个三匹的,还有我嫂子,嫌你买的拖鞋硌脚!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爸妈哥嫂难得来住一个夏天,你好好表现,别给我丢人!”
高远的声音像淬了毒的鞭子,抽得我耳膜生疼。
客厅里,他的一家四口正大喇喇地陷在沙发里,婆婆翘着兰花指剔着牙,公公吞云吐雾,整个屋子乌烟瘴气。哥嫂则像视察工作的领导,对着我几万块一平的房子指指点点,满脸嫌弃。
他们是来“度夏”的,却像是来“渡劫”我的。
高远见我没动,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账本摔在地上,红着眼低吼:“你整天算这些鸡毛蒜皮有意思吗?我高远现在出人头地了,还能缺这点钱?让你花钱,是为了我们老高家的面子!你到底懂不懂!”
我看着散落一地的、记录着我们五年节衣缩食的账本,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高远抬手似乎还想指着我鼻子骂时,门铃声突兀地响起,尖锐而清脆。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他错愕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他从未见过的冷笑。
“面子?”我轻声说,“高远,你老高家的面子,今天才算真正开始。”
我没理会他,径直走向门口,按下了可视对讲,对着屏幕那头的人平静地说:“王经理,还有张律师,都到了吧?请直接上来。”
01
我和高远是大学同学,标准的“凤凰男”与“城市孔雀女”的结合。
但我从未看不起他的出身,反而欣赏他的努力和上进。毕业后,我们留在了这座一线城市,最大的梦想,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那五年,是我们生命中最苦,也曾是我以为最甜的日子。
为了省钱,我们租在城中村不见天日的握手楼里,夏天不开空调,全靠一把破风扇嘎吱嘎吱地摇。我一个从小吃穿不愁的女孩,学会了在菜市场跟大妈为了三毛五毛的菜钱磨破嘴皮。高远为了多拿项目奖金,没日没夜地加班,有时累得回家倒头就睡,我给他擦脸的时候,都能摸到他眼角干涩的泪痕。
我记得有一次,我俩路过一家蛋糕店,看到橱窗里一个精致的草莓慕斯,我只是多看了一眼。第二天,高远就把它买回来了。他笑着对我说:“晴晴,等我们买了房,我让你天天吃。”那块六十八块钱的蛋糕,我们分了两天才吃完,每一口都甜到了心里。
我们的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我的护肤品从专柜货降级成了开架品,衣服只在换季打折时才敢看一看。高远的一件衬衫,领子磨破了,我还给他缝上卡通补丁,他也不嫌弃,穿着去上班,还跟同事炫耀说这是“老婆限定款”。
终于,在第五年,我们用尽了双方父母给的一点积蓄,加上我们自己攒下的血汗钱,凑够了这套两居室的首付。房产证拿到手的那天,我和高远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抱头痛哭。
我天真地以为,苦尽甘来,我们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可我忘了,高远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拖着一个庞大而沉重的原生家庭。
房子装修好后,他爸妈以“来看看儿子新房”的名义,第一次踏进了我们的家。那是我噩梦的开始。
婆婆一进门,就对我精心挑选的简约风装修百般挑剔。“哎哟,这墙刷成白的,多不耐脏啊。”“这沙发买布的干嘛,皮的多气派。”她嘴上说着,手却不闲着。打开我的梳妆台,看到我攒了好几个月钱才买的一套护肤品,眼睛都亮了。“晴晴啊,你看妈这脸,干得都起皮了,你这瓶水借我用用。”
她所谓的“借”,就是直接拧开倒了小半瓶在自己带来的一个矿泉水瓶里。我当时心疼得直抽抽,高远却在旁边打圆场:“妈,你喜欢回头我让晴晴给你买一套。晴晴,是吧?”
我能说什么?只能僵硬地点头。
后来,她又看上了我衣柜里一个名牌包,那是我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一次都舍不得背。她也要“借”去参加亲戚的婚礼,说能给高远长脸。结果还回来的时候,包的边角被磨损了,上面还沾着一块油渍。我问起,她满不在乎地说:“哎呀,不小心蹭到的,一个包而已,那么金贵干嘛。”
公公则是个老烟枪,完全不顾我这个孕早期对烟味敏感的儿媳,在客厅、阳台,甚至卫生间里随地抽烟,烟灰弹得到处都是。我好言相劝,他眼一瞪:“我在自己儿子家抽根烟怎么了?”
高远只会说:“我爸一辈子就好这个,你忍忍。”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的哥哥和嫂子。
哥嫂以“城里房子大,让孩子来见见世面”为由,把他们五岁的儿子送来住了一个月。那个孩子,简直是个混世魔王。在我的白色墙壁上用彩笔画画,用小刀划破了我们新买的沙发,还把我养了好几年的兰花连根拔起。
我跟高远抱怨,他却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再说,不就是一面墙、一个沙发吗?回头我哥会赔的。”
结果,他哥临走时,提都没提赔偿的事,反而拍着高远的肩膀说:“弟弟,有出息了,以后哥跟你嫂子就指望你了。”
那一个月,我身心俱疲。而高远,始终扮演着“和事佬”的角色,他的天平,永远倾斜向他的家人。他的口头禅是:“他们是我爸妈(哥嫂),不容易,你就多担待点。”“都是一家人,别分那么清。”“你作为妻子,理应贤惠大度。”
我一次次的退让,换来的不是他们的感恩,而是变本加厉的索取。我以为我的包容能换来高远的爱和家庭的和睦,现在才明白,那不是包容,那是纵容。我的底线,在一次次的“担待”中,被他们踩得粉碎。
02
这次的“度夏”计划,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月前,高远在电话里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晴晴,天大的好消息!我跟爸妈哥嫂都说好了,今年夏天热,老家没空调,让他们都来我们这儿住,从六月住到九月,正好三个月!让他们也享受享受城里人的福!”
我当时正在厨房做饭,听到这话,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三个月?高远你疯了吗?我们家就这么大,他们一家四口,加上我们俩,六个人怎么住?而且,三个月的生活开销你算过吗?”我几乎是尖叫着问他。
“这有什么?我哥嫂睡客房,我爸妈就委屈一下,在客厅搭个床。至于钱,我这个月项目奖金发了三万,够花了!”高远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我们的生活呢?我们的隐私呢?高远,这不是一天两天,是整整一个夏天!”我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高远不耐烦的声音:“苏晴,你怎么这么自私?我爸妈养我这么大容易吗?我哥嫂从小什么都让着我,现在我出息了,让他们来享享福怎么了?你作为我的妻子,不应该支持我吗?这件事我已经答应他们了,你别让我难做。”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我握着冰冷的手机,愣在原地,厨房里的饭菜香气,此刻闻起来却无比恶心。
我心寒了。在他眼里,我的感受、我们的二人世界,远远比不上他原生家庭的“享福”重要。我不是他的妻子,更像是他用来孝敬和反哺家人的一个工具,一个需要“贤惠大度”的免费保姆。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想了很多,想起了我们曾经的甜蜜,想起了这五年的辛苦,也想起了他家人一次次的得寸进尺。我忽然意识到,我的婚姻,已经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上。退一步,是万丈深渊,我会被他们一家人吸干啃净;进一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没有再和高远争吵。他以为我“想通了”,对我格外温柔,甚至主动包揽了几天家务,给我买了我喜欢吃的甜点。
他洋洋得意地对我说:“晴晴,你看,这样多好。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你放心,等我爸妈来了,你什么都不用干,我让他们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
我看着他虚伪的笑脸,心里一片冰凉。我只是平静地说:“好,你安排吧。”
暗地里,我开始为自己铺路。我联系了我的大学同学,一位已经成为知名律师的闺蜜。我把这些年的银行流水、转账记录、还有那份被高远遗忘在角落里的婚前财产协议,全部整理了出来。
是的,婚前财产协议。
当初买房时,首付款大头是我父母出的,占了七成。我的父母不放心,坚持让我们签一份协议,写明房产的产权归属。当时高远虽然不情愿,但为了顺利结婚,还是签了字。他当时还信誓旦旦地对我说:“晴晴,签这个只是让你爸妈安心,这房子当然是我们俩的,我的就是你的。”
现在想来,真是莫大的讽刺。
他家人来的前一天,我特意去银行打印了我们俩这五年来所有的工资流水。结果不出我所料,高远的工资卡,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固定的、数额不小的钱,转入他哥哥的账户。而他告诉我的,永远是“公司项目分红”、“季度奖金”。原来我们省吃俭用攒下的所谓“共同财产”,大部分都是我一个人的工资。他一边让我节衣缩食,一边拿着钱去填补他家的无底洞。
拿着那份厚厚的银行流水,我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我不是自私,我只是不想再当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03
高远的家人,是踩着六月一日儿童节的点来的。
他们像是蝗虫过境,大包小包,把我们不算宽敞的家塞得满满当当。婆婆带来了一床她自己弹的棉被,又厚又硬,带着一股陈年的霉味,直接铺在了我们的新沙发上,说要给公公晚上睡。
嫂子一进门,就奔向了客房,打开衣柜,皱着眉说:“弟妹,这客房的衣柜也太小了,我们一家三口的衣服可放不下。要不,把你和高远主卧的衣柜分我们一半?”
他们五岁的儿子,穿着脏兮兮的鞋子,直接踩上了我每天擦得锃亮的地板,然后在我新买的白色地毯上打滚。
高远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满面红光地招呼着,对我颐指气使:“晴晴,快,把我妈的被子拿到阳台晒晒。”“晴晴,去给咱侄子拿点零食,把那个进口的巧克力拿出来。”“晴晴,倒茶啊,愣着干什么!”
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一照做。
我的顺从,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晚饭,我按照高远的要求,做了一大桌子菜。席间,婆婆吃了一口我做的红烧鱼,筷子一放,撇着嘴说:“这鱼咸了。晴晴啊,你这做饭的手艺,还是得练练。我们家高远,从小就嘴刁。”
嫂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嚼了两下就吐了出来:“哎呀,这菜是不是没洗干净,怎么有股土腥味?”
高远立刻打圆场:“妈,嫂子,晴晴她平时上班忙,很少做饭,你们多担待。晴晴,明天注意点。”
我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白饭,一言不发。
饭后,一家人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瓜子皮、水果核扔了一地。我默默地收拾着狼藉的餐桌,然后去拖地。高远走过来,不是帮忙,而是压低声音警告我:“你今天怎么回事?一天到晚拉着个脸,给我爸妈他们看的吗?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表现吗?”
我停下手中的拖把,看着他:“我怎么表现,你才满意?跪下来给他们磕头吗?”
“你!”高远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气急败坏地指着我,“苏晴,你别不知好歹!”
真正的爆发,是在第二天。
婆婆一大早就宣布,她昨天没睡好,因为客厅太亮了。然后我哥就说,这客厅的空调制冷效果不行,他们一家三口在客房热得睡不着,要求换个三匹的大空调。嫂子则抱着胳膊,阴阳怪气地说,城里人不是都吃什么海鲜吗,她也想尝尝澳洲龙虾是什么味儿。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问过我这个主人的意见,仿佛这就是他们的家,而我只是一个需要满足他们所有愿望的仆人。
高远听完,大手一挥,显得格外豪气:“行,都听我妈的!换!买!晴晴,这事你下午就去办了!”
我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书房拿出我准备好的账本,放在他们面前。
“这是我们家这个月的预算,水电煤气、物业费、房贷,还有日常开销。换空调要八千,每天吃海鲜,一个月至少一万。叔叔阿姨,哥嫂,你们是打算AA制呢,还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高远的脸就涨成了猪肝色。
于是,便发生了开篇那一幕。他打翻了我的账本,对我怒吼,让我“好好表现”,别给他“丢人”。
当门铃响起,当我说出那句“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时,我看到高远和他家人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04
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两个人。
一个是小区的王经理,我提前打过招呼,说家里有纠纷,需要他做个见证。另一个,是穿着一身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张律师,我的大学闺蜜。
高远和他的一家人都愣住了。
“苏晴,你……你这是干什么?”高远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没有理他,侧身让王经理和张律师进来。我对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书房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平铺在茶几上。
房产证。
婚前财产协议。
我父母当时支付首付款的银行转账凭证。
以及,我这五年来每个月的工资流水,和高远那张被我打印出来的、触目惊心的银行账单。
“高远,”我平静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你不是说我算计鸡毛蒜皮吗?那今天,我们就好好算一算。”
我拿起房产证,展示给他们看:“这套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苏晴一个人的名字。为什么?因为首付一百二十万里,有八十万,是我爸妈出的。”
我将那张转账凭证推到他面前。
婆婆尖叫起来:“那又怎么样?结婚了就是共同财产!我们高远也还贷了!”
“是吗?”我冷笑一声,拿起了那份婚前协议,“高远,你还记得这个吗?当初我们签得清清楚楚,本房产为我个人婚前财产,婚后共同还贷部分,若发生纠纷,按出资比例分割。你忘了,我可没忘。”
高远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不过,最精彩的部分,还不是这个。”我的目光转向那两份银行流水,眼神锐利如刀,“你说你跟我一起还贷,你说你的奖金都用在了这个家里。高远,你敢不敢当着你爸妈哥嫂的面,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每个月的工资,都会雷打不动地转走一万块,收款人是你哥,高建?”
“轰”的一声,高远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颗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哥哥高建的脸色瞬间变得和高远一样难看,嫂子的眼神开始躲闪。
“这五年,我们每个月房贷是八千。我的工资,除了日常开销,正好够还房贷。而你的工资,你嘴上说着和我一起承担家庭责任,实际上,一分钱都没有进过这个家的账,全都补贴给了你的原生家庭!”
“你用着我父母买的房子,花着我挣的钱,养着你的父母兄嫂,还反过来指责我自私,指责我不懂事,让你丢了面子?”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他们心上。
“我省吃俭用,一件衣服穿三年,你给你嫂子买最新款的手机!我为了省打车钱挤地铁,你给你哥换了辆新车!我爸妈生病住院,你只提了点水果,你妈说腰疼,你立刻转了两万块!高远,这就是你所谓的‘我们家’?在你心里,这个家是我一个人的,而你和你的家人,是寄生在这个家里,吸我血的蛀虫!”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压抑已久的控诉在回荡。
王经理和张律师站在一旁,表情严肃。高远的父母、哥嫂,则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耻、愤怒、心虚,交织成一幅滑稽的众生相。
婆婆终于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开始撒泼:“哎哟!没天理了啊!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我们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他出息了,给我们花点钱怎么了?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么这么毒啊!”
“闭嘴!”我厉声喝道,前所未有的强硬,“这里是我的家,不是你撒泼打滚的地方!张律师,麻烦你了。”
张律师上前一步,公式化地开口:“高先生,高太太,以及各位。根据《民法典》相关规定,以及苏晴女士提供的证据,这套房产为其个人婚前财产,高远先生的还贷贡献,经查证为零。因此,苏晴女士作为唯一的产权人,有权要求任何她不欢迎的人离开。鉴于你们已经对苏晴女士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困扰,现在,我代表我的当事人,正式请你们,立刻、马上,离开这栋房子。”
“如果你们拒绝,我们将会报警,以‘非法入侵他人住宅’处理。王经理在这里,可以全程作证。”
王经理适时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会如实向警方说明情况。”
05
“你……你竟然要赶我们走?”高远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双眼赤红,指着我,手指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苏晴,你太狠了!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我看着他,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在你联合你全家算计我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是夫妻吗?在你把我的退让当成理所当然的时候,你有想过我们是夫妻吗?在你让我‘好好表现’,把你家人的无理要求当成圣旨的时候,你又有想过我们是夫妻吗?”
“高远,不是我狠,是你,是你们一家人,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丝情分。”
我转向他那已经呆若木鸡的家人,一字一句地说道:“叔叔,阿姨,哥,嫂子,你们听清楚了。第一,这房子是我的,跟你们,跟高远,没有一分钱关系。第二,高远给你们的每一分钱,都是在牺牲我们这个小家庭的利益,是在用我的血汗钱,满足你们的贪得无厌。你们不是来‘享福’的,你们是来打秋风的。”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收拾你们的东西,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滚”这个字,我说得又重又清晰。
婆婆还想再闹,被公公一把拉住。他那张老脸,此刻已经丢尽了,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畏惧。哥嫂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钻进客房开始收拾行李。他们心里清楚,闹下去,只会更难堪。
一个小时后,高远的一家四口,拖着他们来时的大包小包,狼狈地站在门口。
婆婆还在不甘心地咒骂着,嫂子则用怨毒的眼神剜着我。
高远站在最后,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悔恨,有不甘,有祈求,但更多的是被彻底击垮后的茫然。
“晴晴,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他低声问。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所有人都消失在电梯里。
当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地上。紧绷了几个月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断裂。我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我不是在为高远哭,也不是在为这段逝去的婚姻哭。
我是在为那个曾经天真地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的傻姑娘哭,在为我那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五年青春哭。
张律师和王经理没有打扰我,只是静静地陪着。许久,张律师递给我一张纸巾,轻声说:“晴晴,都过去了。你做得对。善良必须带点锋芒,退让需要拥有底线。”
我抬起泪眼模糊的脸,对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是啊,都过去了。
06
高远没有跟他家人一起走。
他们离开后,他就一直坐在沙发上,那个他妈妈刚刚睡过、还残留着霉味的地方。他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失去了灵魂。
我哭够了,擦干眼泪,走到他面前,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
“高远,我们谈谈吧。”
他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可怕:“晴晴,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别跟我离婚,好不好?我求你了。我跟他们断绝关系,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的工资卡也交给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声泪俱下,甚至想要跪下来。
我看着他,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的心,早就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冻成了坚冰。
“高远,太晚了。”我平静地说,“这不是你第一次让我失望。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家人,而是你。在你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和你摆在同一个位置上。你的愚孝和无底线的纵容,像一把刀,早就把我们的婚姻割得千疮百孔。”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报复,只是为了自保。我不想我的人生,被你和你的家人拖进一个无底的黑洞里。”
“这份协议,你看一下。我们没有共同财产,这套房子是我的。念在夫妻一场,我也不要你任何补偿。我们好聚好散吧。”
他看着那份协议,眼泪一滴滴地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他第一次跟我说了他童年的贫穷,说了他父母为了供他上大学吃了多少苦,说了他哥哥为了让他上学辍学打工……他说他背负着整个家族的期望,他害怕被别人说忘本,害怕被父母指责不孝。
我静静地听着。
等他说完,我才开口:“高远,我理解你的压力,也尊重你的孝心。但真正的孝顺,不是无底线的满足和纵容,而是用你的能力,引导你的家人走向更好的生活,而不是把他们养成寄生虫。更重要的是,孝顺你的父母,和尊重你的妻子,从来都不是对立的。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懂得如何平衡这两者的关系。可惜,你没有学会。”
“你把婚姻当成了扶贫,而我,不想再当那个被牺牲的‘扶贫物资’了。”
他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他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面装着他来时的衣物。站在门口,他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晴晴,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
“没有下辈子了,高远。”我打断了他,“好好过你这辈子吧。”
门关上了,这一次,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后来,我听说高远回了老家。他父母和哥嫂因为这次的事件,在亲戚邻里间抬不起头,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身上,骂他没用,守不住一个女人,也守不住一套房子。他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
而我,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扔掉了所有与他们有关的东西。我换掉了沙发,粉刷了墙壁,买了我喜欢的鲜花和地毯。
阳光透过干净的落地窗洒进来,照得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我泡了一杯咖啡,坐在阳台的摇椅上,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手机响了,是闺蜜发来的信息:“晴晴,晚上新开的日料店,去不去?”
我笑了笑,回复道:“去,我请客。”
那一刻,我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个女人,可以善良,可以为爱付出,但绝不能失去自己的底线和尊严。当你的善良被人肆意践踏,当你的退让被人当成软弱可欺时,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亮出你的爪牙,捍卫自己的领地。
因为,能为你兜底的,从来不是那个指望你“好好表现”的男人,而是那个清醒、独立、懂得为自己而活的,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