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姑爷三十无子,婆母扯着我大骂,我冷笑:夫君日日给我红花水
发布时间:2025-08-07 12:05 浏览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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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爷三十无子,婆母扯着我大骂,我冷笑:夫君日日给我红花水,哪来的孩子?
腐臭的稻草堆里,巧儿的手指僵硬地蜷缩着,冻得乌紫乌紫的,看上去毫无生机。
我跪在乱葬岗覆盖着薄雪的土地上,指甲狠狠地抠进坚硬的冻土,仿佛要把这股恨意都发泄进去。
三天前,这个和我一同被卖进王家的妹妹,还满脸笑容地对我说:“红儿姐,咱们攒够钱赎身,回江南种一亩油菜花,多好啊。”
可就是小姐,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
洞房花烛夜,小姐被姑爷折腾得昏死过去。等她醒来,看到守在门外的巧儿,竟嘴角上扬,笑着说:“既然姑爷不尽兴,你就替我伺候吧。”
那一夜,巧儿的惨叫声,穿透了三层院落。那声音像尖锐的针,刺得我耳膜生疼。
转天,巧儿被人拖出来时,发髻乱糟糟地散着,衣衫也破碎不堪,嘴角还淌着血。她看见我,只来得及虚弱地说一句 “红儿快跑”,就被塞进了去往最低等窑子的马车。
我哭着求小姐放过巧儿,小姐却用簪子划破了我的脸,恶狠狠地说:“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敢来求我!”
我又去求姑爷,姑爷摸着我的手,冷笑一声:“你这双手倒是比你那贱妹妹好看,想救她?那就替她来伺候我。”
直到三天前,窑子的老鸨派人来报信,说巧儿咽气时,怀里还揣着半块我给她的桂花糕。
雪落在我脸上的伤口上,疼得刺骨。我望着京城方向萧家那片飞檐斗拱,忽然咯咯笑出声来。
小姐怀着身孕怕被折腾,姑爷需要新的玩物,王嬷嬷要讨好主子。他们都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能让他们暂时安稳的棋子。
而我,有的是耐心。
我用冻裂的手抹掉眼泪,在巧儿冰冷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巧儿,姐姐这就去给你讨公道。”
七日后,小姐的寝殿里暖炉烧得正旺。我替她梳头时,凑近闻到了她发间淡淡的血腥气。
她抚摸着隆起的小腹,突然按住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焦急地问:“红儿,你说这孩子能保住吗?”
我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的寒意,声音温顺地说:“小姐吉人天相,自然能保住。”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场复仇的棋局,早已在乱葬岗的雪夜里,落定了第一子。
姑爷在房事上花样百出。
哪怕小姐有了身孕,他也不见收敛。
小姐接连两次被折腾小产。
小姐主动对老夫人说:“娘,给姑爷纳妾吧。”
老夫人却训斥她:“萧家乃清流世家,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你这是要毁了丈夫的名声!”
小姐没办法,只好在庄子里偷偷养了许多妙龄少女。
从那天开始,庄子里时不时就会传来少女凄厉的哭声。
那些被玩死的少女,就被直接扔进井里。
眼瞅着仅剩的两个少女也被折磨得咽了气,小姐冰凉的手指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说:「红儿,这两个月就由你来伺候姑爷。」
我心里冷笑,好啊,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小姐,不好了!」
大清早,我正在给刚起床的小姐上妆梳头,就见王嬷嬷慌里慌张地走进来,附在小姐耳边,着急地说:「庄子上那些小贱蹄子都死了,管事让您想办法再送几个新人过去。」
小姐怀着身孕,心情本就不好,听到这话,神色越发狰狞,大声问:「不是还有两个么,怎么都死了?」
王嬷嬷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说:「姑爷昨夜兴致很高,让那两个小蹄子一起侍奉,手上一时没了分寸都给玩死了……」
王嬷嬷说的庄子,是小姐陪嫁的京郊田庄,里面秘密藏着小姐从江南买来的十几个瘦马。
姑爷出身清贵世家,好色又不敢随意在外面玩,怕被人捏住把柄,所以就三五不时去庄子里消遣。
那些女子都是签了死契的,玩死了就让小厮随意抛到井里。
刚开始时,姑爷多少还收敛着些。后来见长久无事,便越发放纵,从三四个月玩死一个,变成三四天玩死一个。
如今竟一晚上玩死两个。
可怜那十几个正值青春年华的美丽女子,就这么葬送在那个道貌岸然的渣男手里,化成了累累白骨。
小姐捂着隆起的肚子,一只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满脸厌恶地说:「那些可恶的小贱蹄子越来越不知廉耻了,竟勾得夫君如此放纵忘形!」
「小姐说的是。」王嬷嬷连忙柔声安抚小姐,可眸中却忧心忡忡,“那些小贱蹄子死不足惜,当务之急是要再寻几个人来,可不能让姑爷来找您伺候啊!”
听到这话,小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临川萧氏,是有着百年历史的清流望族。
族中男子,世世代代遵循着克己复礼的祖训。
适龄之时,只娶一妻。
一直到年过三十还没有子嗣,才能够纳妾。
在那个年代,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
而萧氏,无疑是一股清流。
许多疼爱女儿的家族,想尽办法,挤破脑袋,都想把女儿嫁进萧家。
小姐便是其中之一。
她嫁的,是萧家最有前途的嫡支嫡长子萧若廷。
萧若廷身材高挑,面如冠玉。
那模样,真是芝兰玉树,器宇不凡。
不过弱冠之龄,就已经考中了进士。
日后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
人人都说小姐有福气,嫁了个让人艳羡的好夫君。
小姐自己也十分满意。
成亲那天,她脸上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
然而,洞房花烛夜,她就笑不出来了。
那一夜,姑爷根本不顾小姐初为人妇的痛楚和不适。
硬生生折腾了大半夜。
直到小姐疼得昏死过去,他才肯罢休。
小姐被折腾得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
可她还要强忍着疼痛和疲倦,去给长辈敬茶。
还要在婆母面前立规矩。
她心里想着,过了第一晚的新鲜劲儿,日子应该会好过些。
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姑爷精力旺盛,花样繁多。
每晚都把小姐折腾得死去活来。
小姐一度连路都走不稳。
哪怕小姐怀了身孕,姑爷也毫不顾惜。
他脸上挂着狡黠的笑,说道:“有身孕的女人,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在姑爷无节制的折腾下,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没了。
她哭着跟老夫人说明了缘由。
可她不仅没有得到婆母的同情,反而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萧老夫人神色阴冷,说道:“矫情的贱人,自己没用保不住孩子,还敢怪丈夫。把你那劳什子眼泪憋回去。若敢在外面露出半点风声,本夫人扒了你的皮!”
似乎还嫌不够,看到小姐捂着脸呆愣地看着自己,萧老夫人又是一耳光甩过去。
“甘蔗没有两头甜。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得时时刻刻把丈夫伺候舒坦了。难道还想让丈夫辛苦忍着?”
是啊。
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世界,男人受不得半点委屈。
要委屈的,只能是女人。
萧老夫人的两巴掌,彻底把小姐从“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中打醒了。
她主动提出给姑爷抬通房、纳妾。
话刚说出来,又结结实实地挨了萧老夫人两耳光。
萧老夫人厌恶的目光毫不掩饰,甚至多了几分狰狞。
“我儿是下任萧家家主,自该秉承祖训,以身作则。你这个时候给他纳妾,是要毁了他的前程!”
姑爷萧若廷知道这个消息后,更是火冒三丈。
当夜,他不顾小姐还在小月子中,强行要了她。
他眼神阴鸷凶狠,面上却带着春风拂面般的笑意,说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少爷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为人妻的本分!”
那一夜,小姐起初还哀嚎求饶。
渐渐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剩下的,只有绝望。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王嬷嬷一左一右,把像个破布袋一样的小姐从床上扶了起来。
小姐眼眸中已经没了生机。
她像牵线木偶一样,任由我们为她擦拭伤痕累累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她那纤细白皙的手指狠狠抓住王嬷嬷的手腕。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嬷嬷,我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我早晚会被他折腾死。你回去告诉父亲母亲,让他们为我做主……”
王嬷嬷是小姐的奶娘,自然心疼她。
可听到这话,她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说道:“小姐,侍奉夫君原本就是妻子的本分。就算老爷夫人知道了,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他们还仰仗着萧家的权势,在朝堂上提携少爷……”
跟宝贝儿子的前途比起来,女儿的死活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看到小姐眸中刚升起的光亮再次暗了下去,王嬷嬷思索片刻,尝试着提议道:“小姐,姑爷不肯纳妾,无非是不想遭非议,影响名声。只要咱们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买几个美女,安顿仔细了……”
在王嬷嬷的提议下,小姐很快斥巨资从江南买了十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她把她们安顿在庄子里,又借着散心的由头,把姑爷带了过去。
姑爷肆意畅快地沉溺在温柔乡里。
他自然对安排这一切的小姐十分满意。
从此,他不再折腾小姐。
再次有了身孕的小姐,终于可以安心养胎。
原以为这些人怎么也本以为能撑到她出月子,谁承想竟提前出了这样的变故。
“这急急忙忙的,我上哪儿去找合适的女子?就算去找,也不能找那种狐媚子,免得让夫君身子亏空!”
小姐满脸不耐烦,伸手挥开王嬷嬷的手。
她正烦躁地想再说些什么,那戴着护甲、冰凉的手指,毫无预兆地落在了我身上。
“红儿,你今年十五了吧?”
听到这话,我的身子忍不住猛地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我的双膝就发软了,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
“小姐好记性,下个月奴婢就及笄了。”
小姐见我哆哆嗦嗦、身体抖个不停的模样,自然明白我在害怕什么。
毕竟之前小姐被姑爷折腾得凄惨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
可惜在小姐这样的高门贵女眼中,我们这些陪嫁丫鬟不过是命不值钱的奴才,是死是活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你是本小姐的家生奴婢,向来安分守己,本小姐待你自然与旁人不同。”
小姐眸中那毫不掩饰的邪恶,仿佛已经看到姑爷把对她的凌辱折磨,千百倍地发泄在我身上的模样。
她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要你安安分分伺候好姑爷,等日后有了一儿半女,本小姐自会去求老夫人赏你个姨娘的名分。”
这话就是哄傻子呢。
且不说小姐心胸狭隘,根本不可能允许其他女人怀上姑爷的子嗣。
就算侥幸有了孩子,为了保住所谓清流世家的脸面,也只有舍母保子这一条路可走。
只要沾上姑爷,横竖都是个死,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我被吓得连哆嗦都不会了,只紧紧拽住小姐的裙角,拼命哀求:“小姐饶命,奴婢不想做姨娘,只想一辈子待在您身边伺候,求您成全奴婢的一片忠心!”
小姐嫌弃我的手弄脏了她的裙摆,皱着眉往外扯了扯。
奈何我抓得太紧,她扯了两次都没扯开。
“啪!”
王嬷嬷一个耳光狠狠扇在我脸上。
她那张长满横肉的老脸阴沉着,咒骂道:“不要脸的小贱蹄子,小姐让你去伺候姑爷是给你体面,再不识好歹,这就把你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个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把我掀翻在地。
我捂着火烧火燎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脸上满是绝望。
许是我绝望恐惧的模样,取悦了阴狠刻薄的小姐。
她紧蹙的眉心竟舒展了几分,嘴里还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可想好了,本小姐耐心有限。”
我哆哆嗦嗦,嘴唇张了合,合了张,几次才好不容易发出声音。
我认命般地垂下头。
“奴婢但凭小姐吩咐。”
小姐眸中的玩味更浓了。
毕竟越是懦弱胆怯的人越不敢乱来,只会被她牢牢攥在手里,成为一颗合格的棋子。
她不知道我之所以匆匆低下头,并不是为了掩饰恐惧。
而是再不低头,脸上的笑意就掩饰不住了。
这些日子我步步为营,等了这么久才等到这个报仇的机会。
能忍住不笑出声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姐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有冰冷的警告声从我头顶传来。
“本本分分地伺候姑爷,劝着姑爷爱惜身子。若敢像那些该死的狐媚子那般勾着姑爷肆意妄为,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瞧瞧,哪怕被男人作践得遍体鳞伤,连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都被害死了。
小姐还要把错处都推到那些比她更凄惨、更无辜的可怜女子身上,不舍得责怪自己那亲亲夫君半分。
真是死不足惜的贱妇。
既如此,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我心里冷笑不止,面上却越发怯懦。
“是,奴婢知道了。”
小姐自认为敲打够了,挑挑眉,对王嬷嬷使了个眼色。
王嬷嬷心领神会,抬脚就往我身上踹。
“贱蹄子还不快滚下去,别在这里碍小姐的眼!”
“是!”
我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因为太害怕,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跤,“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到底是要去伺候姑爷的,不能太寒碜。
否则拴不住男人的心,只会横生枝节。
所以小姐就算再不情愿,也赏赐了我一身崭新的鹅黄色纱裙,还有一套鎏金头面首饰。
一切收拾妥当,小姐才把一盘小厨房新出炉的杏仁酥递到我手里。
她说道:“去主院给姑爷送茶点。”
从小姐阁院到主院的路上,要经过一条长廊。 在长廊的尽头,静静地站着一个孱弱的身影。
那身影单薄而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不过,他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透着一种睿智。
我没有片刻停留,脚步不停。
在遥遥相望间,我们四目相对,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莞尔的笑容。
那人正是萧若廷的庶出兄长萧若清。
他也是我在这深宅大院里复仇计划中的唯一盟友。
如今,胜败在此一举。
萧若清心中有所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他和萧若廷利益相关。
他自然是希望萧若廷活不下去的。
而我,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
我必须让他死,一定让他死,绝无可能让他活下去!
思绪飞速转动间,我已经到了主院。
刚走进内院,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嘈杂声。
紧接着,还夹杂着女子压抑的叫喊声。
不用想,就知道是萧若廷又在折辱丫鬟了。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
萧老夫人只有萧若廷这一个儿子。
她对萧若廷寄予了厚望。
为了不让庶子和其他旁支子弟对家主之位产生觊觎之心,老夫人自幼就对他十分严苛。
要求他必须有霁月清风的世家弟子风范,一丝一毫的过错都不能有。
否则,等待他的就是严厉的惩罚。
在十几年如一日的强压之下,萧若廷确实如老夫人所期望的那样,成为了清流世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但他也因此患上了严重的隐疾。
他无法像正常男人那样温柔地行夫妻之事。
他必须用凌厉的手段,把对方折磨得凄惨无比。
只有在对方的惨叫声中,他才能精神亢奋地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那些正当妙龄的可怜女子,无一例外都被他这样折腾死了。
好在府里不像庄子那样无拘无束。
萧若廷不敢折腾得太过分。
为了不让更多人受害,我加快脚步,推门进了书房。
我的出现太过突然。
萧若廷和那个正被他欺辱的小丫鬟都愣住了。
我却好像没察觉到任何不妥。
我垂眸,开门见山地说:「姑爷,小姐新做了糕点,让奴婢侍奉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那衣衫不整的小丫鬟如临大赦,松了口气。
她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我没有理会她。
我端着茶点,一步步走近萧若廷。
我抬眸,露出一个清澈明媚的笑容,问道:「姑爷是现在尝,还是过一会儿再尝?」
说话间,我已经从食盒中捧出糕点。
我双手将糕点奉到萧若廷面前。
我的手长得很好看。
平日里,我也极重视保养。
此时此刻,在烛光的映衬下,我的手如水葱般纤细白嫩。
我特意精心涂抹的大红色丹蔻,更是熠熠生辉。
所谓知己知彼。
既然早早就有了为妹妹报仇的心思。
这些日子,我自然无比仔细地观察着萧若廷的一举一动。
两个月前,我就发现了。
相比于好看的容貌,萧若廷更喜欢女子纤细修长的手指。
越是好看的手,就越能激起他的男儿本色。
小姐虽然有一等一的好相貌。
可惜美中不足,她长了一双肉乎乎的胖手。
这让姑爷兴致全无,却又无法言说。
他只能变本加厉地折腾她。
此事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因为自己卑劣的嫉妒心,要了妹妹的命。
既然如此,她就只能自作自受了。
果然,几乎在我奉上点心的瞬间。
萧若廷的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在我的手上。
我被他那炙热到近乎疯狂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我整个人几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却被他一把抓住双手,捧在掌心亲了又亲。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成功了。
心里那股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让我比此刻的萧若廷更加欣喜若狂。
我暗暗用力咬了咬唇,才把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我故意娇滴滴地说:「奴婢奉小姐之命来侍奉姑爷,不知姑爷对奴婢可还满意?」
萧若廷连忙说:「满意满意,自然是满意的。」
他意犹未尽地捧着我的手指,重重亲了几口。
随后,他打横把我抱了起来,说道:「本少爷之前怎么没发现府里还有你这么个妙人儿……」
我揽着萧若廷的脖子,声音越发娇糯:「姑爷……」
这一夜,萧若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不是因为我侍奉人的手法有多高明。
而是我在指甲涂抹的大红丹蔻上,加上了分量十足的药粉。
这种能让男人大展雄风、无法自拔的东西,向来为世家大族所忌惮。
一旦被发现,无论是谁都逃不过乱棍打死的下场。
所以,自然无人敢轻易触碰。
我也是费尽周折,才弄到那么一星半点儿。
我把药粉混在丹蔻里。 蔻里神不知鬼不觉。
萧若廷压根想不到我竟有这般手段。
他只觉得是我这双他从未遇过的完美双手,让他沉醉其中,从而爆发出了巨大的「潜力」。
这样的想法,让萧若廷原本畅快的心情又好了几分。
他大手一挥,赏赐给我许多东西。
还让我晚上继续去侍奉他。
我装作受宠若惊地答应了。
垂首时,掩下眸中的冷笑。
我在心里暗自想着,萧若廷,你的好日子没剩几天了,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小姐向来刻薄善妒。
虽然是她为了自保,强行把我送到萧若廷身边侍奉的。
但看到我带着一堆赏赐回来,她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她深吸一口气。
趁我跪地请安的时候,故意把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泼到我身上。
她似笑非笑地说:「得了这么多赏赐,想必姑爷很喜欢你吧!」
我不敢躲避,忍着身上如灼烧般的疼痛解释:「小姐,奴婢……」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小姐抚着肚子咒骂:「不要脸的贱蹄子,本小姐才警告过你要安分,转头你就学那些狐媚子勾着姑爷折腾到三更,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连时辰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可见小姐整夜都派人盯着主院的动静。
怪不得她眼底一片乌青。
让她自己侍奉萧若廷,她不敢。
别人替了她,她又嫉妒。
我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变态心理在作祟。
只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匍匐在地上,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瑟瑟发抖。
我哭着说:「奴婢得了小姐的命令去侍奉姑爷,自然谨记本分。可姑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哪里是奴婢能反抗的。为了不让小姐生气,奴婢不如直接撞死算了!」
说完,我撑起身子,直挺挺地朝柱子撞去。
我这一撞用足了力气,可不是做做样子。
不为别的,就赌小姐再怎么嫉妒愤恨,也不敢就这么让我死了。
毕竟她还有两个多月才临盆。
在这之前,可没那么容易再找到合适的人伺候萧若廷。
而且从这些丰厚的赏赐上能看出,萧若廷对我很满意。
不管是什么原因,新鲜几日总是免不了的。
要是在萧若廷正高兴的时候把我逼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小姐承受不起,也不敢承受那样可怕的后果。
果然,见我动了真格的,小姐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恐惧取代。
连她高耸的肚子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好在王嬷嬷反应快。
在我的额头刚碰到柱子的一瞬间,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了回来。
我仰面摔倒在地上。
身上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疼。
只听到一声闷哼。
原来是王嬷嬷摔在我身下,给我当了肉垫。
这个为虎作伥的老货,真是活该!
我故意挪了挪,又在王嬷嬷身上狠狠压了一下。
这才挣扎着起身,对着小姐跪下,磕头不止。
我哭诉道:「小姐,奴婢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您若不信,就让奴婢以死谢罪吧!」
说完,我也顾不上什么颜面,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内院根本没有秘密。
用不了多久,小姐容不下我的消息就会传到萧若廷耳朵里。
以萧若廷的脾气,肯定不会给小姐好脸色看。
小姐自然也想到了这些。
她脸上的愤恨更重了。
但最终,她还是无可奈何地咬牙说:「行了,赶紧滚下去!」
我连忙说:「是!」
我不敢在正厅多待,战战兢兢地回了下人房。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我没有住大通铺,而是有一个单独的小隔间。
我进屋刚坐下,就见小环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
小环说:「姐姐,小姐让我盯着你把这碗避子汤喝了。」
小环活泼可爱,性子也老实本分。
见我捏着鼻子把黑乎乎的避子汤一口气喝完,她立刻递过来一颗小小的糖块儿。
见我把糖块含进嘴里,她又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她解释道:「刚刚看你的胳膊被茶水烫伤了,得赶紧抹上药膏,否则会起水泡的。」
我说:「谢谢。」
感受到小环的善意,我冰冷的心里有了几分温暖。
我伸手把瓷瓶接了过来。
小环说:「姐姐不必谢我,如果不是有你挡在前面,被小姐送去伺候姑爷的人就是我了。」
小环扯了扯嘴角。
她那张可爱讨喜的小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苦涩。
她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姐姐……」 “聪明,要是到了姑爷面前,肯定活不下去。”
小环说的确实是事实,我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从哪儿说起。
“我没事儿。”
小环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认真地说:“姐姐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一定能办好。”
看着小环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知道些什么,而且是真心想帮我。
“好。”
我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只是像平常一样笑着点了点头。
报仇这件事太重要了,容不得有半点差错。
不管是在事成之前,还是事成之后,都绝对不能对其他人透露半个字。
还好小环没有追问,她端着空碗离开了。
小环走后,我去了小厨房,生起火,烧了一锅开水。
水烧开后,我从锅里舀出半瓢开水,狠狠朝着左手手背泼了下去。
我没用小环送的烫伤膏,之前被小姐泼了热茶的小手臂,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
可那些水泡在手臂上,不是萧若廷最痴迷的这双手上,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既然这样,我自然要再想办法。
小姐心情不爽,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刚从小厨房出来没多久,她就叫嚷着要吃我做的火芽银丝。
火芽银丝这道菜特别费功夫,要用粗细相间的钝针,一点点把豆芽中间掏空,再一点点灌上准备好的火腿,没有两个时辰根本做不出来。
小姐特意把钝针换成了锐针,稍微不小心就会戳到指腹。没过一会儿,我的指腹就被扎出好几个窟窿,每个小窟窿都渗着血珠。
这些折磨人的小手段,她向来很擅长,却不知道我能得到萧若廷的另眼相看,就是因为这双手。
这可正合我意。
她折腾得越厉害,萧若廷就会越生气。
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刚过了晚膳时间,萧若廷身边的小厮就来传话,让我现在就送茶点过去。
小姐心里虽然不高兴,但不敢有丝毫怠慢,还装模作样地嘱咐我,要好好侍奉萧若廷。
“是。”
我乖乖地答应了一声,低着头跟着小厮去了。
昨夜重拾自信,萧若廷心情格外好,正端坐在书桌前处理公事。
看见我进来,他迫不及待地拉过我的手。
这次不等他痴迷地仔细端详,我就疼得闷哼了一声。
萧若廷有些疑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他握得更紧了,我疼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奴……奴婢……”
在我的提醒下,萧若廷这才看清我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小水泡,还有指尖上像筛孔一样多的小针眼。
我趁机把袖子往上拉了拉,小臂上的水泡更吓人了。
萧若廷折磨女人的手段多着呢,他不会觉得烫出几个水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他刚宠幸了我,我就被折磨成这样,这就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果然,萧若廷的眼神越来越阴沉,他说:“几日不见,她竟变得这么恶毒,看来本公子之前给她的教训太轻了。”
听到这话,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哀求道:“姑爷千万别生气,小姐怀着身孕,脾气难免急躁些,奴婢已经不疼了。”
“你这丫头还挺护主的。”
萧若廷显然比我自己还在意我这双手有没有受伤,他立刻让人取来最好的药膏,仔细地给我擦拭。
还好我的右手还完好无损,指甲上还涂了一层新的大红丹蔻,和受伤的左手一比,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这一夜,我又把萧若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为了防止我再被小姐刁难,他干脆直接把我留在主院伺候。
萧若廷开了口,小姐就算再不愿意,也不敢反驳。
正好七日后就是萧若廷父亲,也就是当代萧家家主萧涣的五十大寿,萧家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小姐虽然还没拿到掌家的权力,但也得去历练历练,也就没空来找我的麻烦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萧涣寿辰那天。
作为萧涣最器重的嫡子,萧家未来的家主,萧若廷一大早就起床准备。
然而从早上开始,他的身体就莫名有些不舒服,浑身散发着最近都没有过的戾气。
其实也没别的原因,只是从前几天起,我就慢慢停了涂在丹蔻上的药粉。
算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会儿,萧若廷体内的余药恰好散尽。
他瞬间又恢复到之前那萎靡不振的状态。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恰好这时,我端着一杯泡好的菊花茶,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过来。
我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轻声说道:「姑爷这几天为着家主的寿宴,忙前忙后,劳心劳力。心里难免烦躁些,喝杯菊花茶降降火吧。」
萧若廷心里的火气正旺,哪里降得下去。
他像牛饮水一样,端起菊花茶一饮而尽。
然后一把拽起我,将我扔到了软榻上。
这些日子,因为药物的加持,还有他对我这双手的痴迷。
萧若廷并未露出残暴狰狞的一面。
偶尔受些小伤,我也还能忍受。
见他这般急不可耐,我故意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欲拒还迎。
我低低地劝道:「姑爷英武不凡。这时候来招惹奴婢,要是稍不留神,可就耽误寿宴了呢。」
萧若廷此时正是最自卑的时候。
可我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崇拜之情,却不像是装出来的。
想着这些日子相处还算和谐,他的神色忍不住缓和了几分。
他蹙眉问道:「你真觉得本公子英武?」
「那是自然。」
我脸上的笑意越发羞涩,几乎是下意识地继续说道:「奴婢总听小姐和王嬷嬷说,姑爷自己不中用,却偏偏要折腾别人。奴婢知道要来侍奉您的时候,吓得魂都没了。不成想,竟是来享福的……」
我很自然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好像根本没过脑子。
等看到萧若廷阴沉的脸色,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说错话了。
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跪到地上。
我瑟瑟发抖,不停地抬手扇自己耳光。
「姑爷,奴婢都是胡说八道的。小姐从未……从未这般说过您……」
人受了委屈,是需要发泄的,谁都一样。
闺房里的秘事,不能对外人说,只能跟身边最亲近的人吐吐苦水。
这些话,小姐自然说过,还不止说过一次。
就算萧若廷去查,也不会有假。
所谓杀人诛心,世上还有什么话,比这更让一个男人颜面扫地?
萧若廷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汁来。
他自然不相信我这些遮掩的话,只捏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说,那贱人平时还说了些什么?」
「小姐说……」
我仿佛被萧若廷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了,根本不敢隐瞒。
我说道:「小姐说,姑爷只会外强中干地折腾人。实际上根本就是个没用的绣花枕头,比宫里的太监也强不到哪儿去。」
人越没有什么,就越忌讳什么。
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钢针一样,一针一针深深扎在萧若廷心上。
他并非没有理智的人。
若是平常时候,就算再愤怒,他也会顾全场合。
等寿宴结束后,再去找小姐算账。
可他刚刚饮下的菊花茶里,加了点让人情绪躁动的东西。
量虽不大,却能恰到好处地挑拨出他的躁动情绪。
他松手把我摔到地上,转身快步离开。
不必说,自是找小姐算账去了。
看着萧若廷离开的方向,我只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在小姐眼里,别人都是命不值钱的奴才。
被萧若廷折磨死,她觉得也是死不足惜。
如果被折磨的是她自己,不知她又作何感想?
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萧若廷憋着一肚子怒气,来到了小姐的阁院。
小姐看着自家夫君气势汹汹的模样,有些不明就里,迎了上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就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亏得王嬷嬷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否则能直接被扇倒在地。
想着小姐跟王嬷嬷讨论过自己的隐私之事,萧若廷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手招呼两个家丁,把王嬷嬷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然后发卖掉。
小姐想去阻拦,被萧若廷一记寒刀般的眼神盯在当场。
她太熟悉那样的眼神了,几乎条件反射似的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她护着自己六个多月的肚子,连连后退。
却被萧若廷一把拎进了内间。
很快,内间传来布帛撕裂的声音,还有小姐的求饶声。
可根本没有人搭理。
在小姐眼里,我们这些丫鬟的命不值钱。
在萧若廷眼里,小姐的命又能尊贵到哪里去?
至于孩子,几个府医都说,这个月份的孩子胎像已经稳固。
只要不折腾得太过分,根本不会有问题。
见小姐害怕地不停挣扎,萧若廷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小姐宛如死鱼一般,停止了挣扎。
任由已经陷入癫狂的萧若廷予取予求。
我在窗外冷冷瞧着这一幕,眼角忍不住落下。 一滴清泪滑落。
我抬眸望着那如宝石般湛蓝色的天空,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把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我轻轻呢喃着:「巧儿你看到了么,小姐的命也不比我们尊贵,她很快就能下去给你赔罪了。」
巧儿是十年前跟我一起被卖进王家的。
我们俩情同姐妹。
还记得洞房花烛夜那晚,小姐自己承受不住萧若廷的折磨,昏死了过去。
没了发泄对象的萧若廷,扯过守夜的巧儿,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第二天小姐醒来,竟以巧儿狐媚惑主、不安分的名头,把她发卖去了下等风月场所。
我费尽波折找到巧儿的时候,她已经被欺凌得只剩一口气。
老鸨嫌她晦气,用一张破床单裹着,把她丢去了乱葬岗。
我当时又无助又绝望,是萧若清给了我五两银子。
有了这五两银子,我才勉强买了副厚实的棺材,让巧儿入土为安。
我心里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等悄悄处理完巧儿的后事,我寻了个机会找到萧若清。
我直截了当地问他:「大少爷需要我做什么?」
萧若清也没掩饰,咬了咬唇,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萧若廷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巧了,我也有同样的想法。
从那刻起,我跟萧若清站到了同一阵营。
也是那天,我知道了他的身世。
当年,萧家家主萧涣年近三十还没有子嗣,便依着族规纳了一房妾室兰姨娘。
兰姨娘很争气,进门不过月余就怀上了孩子。
也许是她带来了好运,没过多久,十余年不曾生养的萧老夫人也有了身孕。
几个月后,大夫人和妾室分别生下儿子,就是二少爷萧若廷和大少爷萧若清。
萧若廷虽是嫡子,却比萧若清晚出生一个多月。
嫡子非长子,这成了横在大夫人心里的一根刺。
大夫人几次三番寻机会要除掉萧若清。
幸亏兰姨娘警觉,又处处做低伏小,才没让大夫人得逞。
即便如此,萧若清的身子骨还是被坑坏了。
一年中有大半年他都在病着,连家族学堂都去不了,在府里就像透明人一样。
萧大夫人对兰姨娘越发恨之入骨,每天变着法子折磨她。
可怜兰姨娘还不到三十岁,就被折磨死了。
如此血海深仇,萧若清怎能不恨?
他隐忍至今,不过是在等一个一击即中的机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当他看到我眼眸中深切的恨意时,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而我,也绝不会让他失望。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惨叫声,我知道小姐这次又难逃被折腾到流产的命运。
毕竟我在萧若廷的菊花茶里加了东西,那东西能让他更加狂躁,下手只会比平日里更重。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等脸上布满泪痕后,疯狂地往寿宴方向跑去。
这时寿宴虽还没开始,但该来的客人陆陆续续都到了。
几乎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在这里,包括那几个最刚正不阿的御史大人。
若趁着这个时候把事情闹起来,萧若廷的名声肯定会毁于一旦。
我不顾一切地跑进大厅,噗通一声跪在正中间。
我泣不成声地朝着家主萧涣磕头:「老爷您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快被姑爷折磨死了!」
我故意扯着嗓子大声说,没收着声音。
我的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寿堂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趁着这个时候,继续大声补充道:「小姐之前被姑爷折腾小产两次了,这次好不容易保胎保到了六个多月,若再被折腾小产只怕要一尸两命啊!」
我的发难太意外了,直到这会儿萧涣才反应过来。
他勃然大怒:「一派胡言,还不把这个胡言乱语的丫头拖下去乱棍打死!」
我大声回应:「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今日过来也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只求大家救救我们家小姐,她真会被姑爷折磨死的,姑爷在庄子里已经折磨死了十几个无辜少女,几位大人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
说完这些话,我已经到了极限。
眼瞅着要被塞了嘴巴拖下去乱棍打死,我只把目光死死盯在京兆府尹身上。
这个京兆府尹出身大族,为人正直,且跟萧氏一族多有不睦。
看顾京城治安是他的职责所在,谁都能袖手旁观,他不能。
因为今天这事必定会传扬出去,一旦有人请 追究起来,他自然是首当其冲要承担责任的。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不可能完全袖手旁观。
毕竟世家大族表面上看起来多么辉煌,背地里就有多少敌人。
别说外人了,就是本家里面也有不少人做梦都盼着萧若廷身败名裂。
京兆府尹坚持要求放人,萧涣没办法,只好让人把已经挨了几板子的我放了出来。
我带着他们去了小姐的院子。
刚进正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小姐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低吟声。
她的身下,一大滩血洇染开来,孩子显然是保不住了。
萧若廷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愣住了,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小姐终究没能熬过去,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要是没有闹起来,陈家才不会在乎一个女儿的死活。
他们甚至很快就会再嫁一个女儿过来,继续巩固这层联姻关系。
如今事情闹得这么大,要是他们还装作看不见,那可是有辱门楣的大事。
以后岂不是谁都能欺负陈家人了?
陈老爷立刻板起了脸。
他冲上去,狠狠给了萧若廷一巴掌。
然后回过头,死死地盯着萧涣。
“萧兄,今天最好给我们陈家一个交代。”
“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给我可怜的女儿讨个公道!”
陈老爷之所以这么强硬,是看准了萧若廷的名声已经臭了。
清流大族势力根深蒂固,觊觎他们的人也不少。
那些人恨不得萧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夜之间就崩塌。
几位老御史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肯定会在朝堂上弹劾萧家。
而且,京兆府尹已经去庄子上调查了,庄子里的秘密他都清楚。
京兆府尹行动迅速,没多久就从庄子后院的井里捞出了十几具尸体。
经过仵作鉴定,都是女尸。
庄子上的人没见过衙门的大场面,不用动大刑就全招了。
除了买来的瘦马,还有三个庄子里年轻漂亮的姑娘被萧若廷害死,只是大家敢怒不敢言。
当今皇帝最看不惯主子肆意虐待下人。
曾经有个宠冠六宫的妃子,因为宫人端上来的西瓜汁不够凉,罚她在烈日下跪着。
被皇帝看见了,当众严厉训斥,从此妃子彻底失宠。
从那以后,没人敢过分虐待奴仆,就算有,也会第一时间捂住,不敢透露半点。
萧若廷令人发指的恶行传出去后,激起了民愤,大家都要求严惩凶手。
那些买来的扬州瘦马虽然签了死契,但不代表主人可以无缘无故把人折磨死,更何况手段还那么不堪。
我不畏强权,拼了命为受迫害的小姐讨回公道,谁不夸我忠心耿耿、可歌可泣?
这些证据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半点冤枉。
曾经和萧若廷关系密切的二皇子,也被皇帝训斥了。
皇帝斥责他有眼无珠,竟然和品行不端的人交往。
二皇子在太子面前失了面子,非常恼火,把怒火都发泄到萧若廷身上。
听说萧若廷在牢里过得很惨,浑身没有一块好肉。
我穿着孝服,跪在灵堂前给小姐守灵。
听到这个消息,我随手往火盆里扔了一沓纸钱,努力忍住嘴角的笑意。
“小姐别急,姑爷很快就能下去陪您了。”
“您应该很高兴吧?”
清流世家经营了百年,自然懂得取舍。
谁也不会让声名狼藉的萧若廷把整个萧家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很快就有消息传出来,说萧若廷不是萧家家主的儿子,而是萧老夫人和外面野男人的私生子。
萧老夫人这么做,只是为了有个嫡子,不想让妾室生的庶子继承家业。
她甚至为了巩固嫡子的地位,多次加害庶子萧若清,害得萧若清身体虚弱,连学堂都不敢去。
鉴于萧老夫人的恶劣行径,萧氏族老们决定将她休弃,萧若廷也被从萧家除名。
当然,萧若廷到底是不是野种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认定他是,这就够了。
眼见大势已去走投无路的萧大夫人,满心绝望。
她颤抖着双手,拿起一根白绫。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狠下心,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就跟当年的兰姨娘一样,她的尸体被人用一卷草席随便裹着。
随后被粗暴地扔去了乱葬岗。
轻贱人命者,终将为人所轻贱。
大夫人尸体被扔去乱葬岗那天,萧若清来到了兰姨娘曾经所住的偏院。
他神色平静,缓缓走进院子,在兰姨娘的牌位前,给枉死的生母上了一炷香。
香烟袅袅升起,他平静的目光隔着缭绕的香气,定定落在我身上。
他轻声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奴婢既是忠仆,自该跟小姐同生共死。”
世家大族,荣辱与共。
从我当众揭发萧若廷令人发指的畜生行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把整个萧氏一族都得罪死了。
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
至于萧若清呢?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
在扳倒萧若廷那一刻,我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小姐,不好了!”
“京踏”天长日久,难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假死离开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萧若清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深邃。
过了良久,他轻轻点头道:“好。”
在小姐下葬那日,我悲恸万分。
我一头撞向棺木,跟随小姐去了。
之后的事,就只能看萧若清的良心了。
或许他为了保守秘密,会趁机让我假死变成真死。
不过左右我大仇得报,若真如此,也无所谓了。
好在萧若清没有这么做。
待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船上了。
船在水上漂泊,晃晃悠悠。
我在船上漂泊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蜀州。
踏下船那一刻,我长长舒了口气。
京城的种种旧事已然远去。
从此天高海阔,属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