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丞相扔去乱葬岗等死,三年后,我成了他最宠爱的义女
发布时间:2025-08-07 03:47 浏览量:1
本内容为虚构小故事,内容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我娘是长生族最后的圣女,
丞相为救女儿,
放干她的血,
又在我身上划了七十二刀,
将我扔进乱葬岗。
三年后,
我混进相府,
成了他最宠爱的义女。
这一次,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帝国”,如何崩塌成灰!
1.
丞相苏弘道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十二那年染上重症。
太医、京都及各地有名的医师看了个遍,皆是束手无策。
爱女如命的苏相开始寻求江湖郎中和能人异士,竟打听到了长生一族。
传闻长生圣女的血可医百病、助长生。
于是,苏相捉了娘亲和我。
未免别人知道长生族的存在,我们其余族人被付之一炬,灰飞烟灭。
“医病长生,不过是故弄玄虚的医术,纯属子虚乌有。大人若不信,可拿我的命来试,只求放过我的女儿!”
哀求的话,娘亲说了千百遍,字字泣血。
直至血尽而亡,死之前,娘亲还在重复着:“假的,都是假的……”
虽然不知娘亲为何要说谎,且要我跟着说谎,但我还是照做。
爱女心切的苏相当然不会放过我。
在我的哭求声中,泛着银光的短刀,和着银色的月光,
一下又一下,在我的胳膊、大腿、肩背流转。
我从开始的恐惧、疼痛渐渐变得麻木。
第七十二刀划下没多久,耳边传来几声沉重的哀呼。
慌乱中,有人问怎么处置奄奄一息的我,
“扔去乱葬岗!”
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时,周遭漆黑一片。
隐约有男人的声音:“这娃娃竟还活着?”
就这样,我得救了。
女儿死后,苏弘道开始暗地搜寻孤童培养。
三年后,我混进了那批孤女里。
两年时间,我努力成为里头最拔尖的。
凭借姣好的容颜和不凡的才学,成了丞相因为体弱一直养在城外庄子里的义女。
2.
画栋飞檐,红柱雕梁。
高位上的天子萧启,不怒自威。
可万人之上的天子,也有暂时要妥协的人,比如苏相。
萧启继位七年,只有两位公主,一位皇子。
苏相以后宫子嗣稀薄为由,谏言选秀,朝臣纷纷附和。
所以我毫不意外的被封为贵人,赐居祥佑宫。
除入宫当夜被传侍过,萧启一直晾着我。
我也不急,夏莲急了。
“丞相费心培养你,可不是让你来宫里享清福的!”
夏莲是相府的线人,负责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她把我打扮的花枝招展,备好燕窝让我送去萧启的正元殿。
“放着吧!”
夏启头也不抬,继续翻看案几上的书。
“什么书,能有臣妾好看?”
我走上前,只瞟见一具炉鼎。
“放肆!”
萧启合上书,眼神阴沉,语气冰冷。
天子发怒,我和夏莲,忙俯身跪地。
夏莲替我求情:“陛下息怒,娘娘也是关心则乱!”
萧启对我的媚眼如丝视若不见,反倒对清雅脱俗的夏莲生了好感。
他径直走到夏莲跟前,那眼神炙热的,夏莲都羞红了脸。
没多久,宫里皆知,祥佑宫的主子还不如奴婢受宠。
相府的大丫鬟本就心气高,有了恩宠的夏莲愈发倨傲起来。
很快就又到了我服用解药的日子。
苏相自不会放心一个孤女,入宫那日便逼我吃下了蚀心毒药。
蚀心毒是一种慢性毒药,无中毒症状,太医寻常问诊也察觉不到。
甚是难除,只能缓解。
相府把解药送到夏莲手上,一月一次。
若过了时间未服解药,则毒发如万蚁噬心,三日而亡。
夏莲将解药递给我,便着急忙慌的去准备萧启的召见。
3.
我脸色惨白的在床上辗转,夏莲则在萧启的身下辗转。
相府夫人蒋氏一早急急入宫,正巧碰上侍寝归来的夏莲。
蒋氏阴沉着脸,对着夏莲抬手就是一记耳光,质问她为何没将解药给我。
夏莲连连否认,可此刻的我,因疼痛连精心保养的指甲都尽数折断,血肉模糊的十指森然外露。
自知解释无用,夏莲的眸子闪过一丝狠厉:
“夫人,藤蔓拢不住君心,夏莲可替她……”
“闭嘴,蠢货!”
确实蠢,相府让颇有姿色的夏莲随我进宫,一则是监视我,一则是为了长远打算帮我固宠。
可她居然争宠,即便她有了皇子,婢女的身份在那,能尊贵到哪去。
总不能再认一个义女,苏相爱名声的紧。
服完蒋氏带来的解药没多久,萧启来了。
见我面色如纸,夏莲半边脸红肿,遂问起缘由。
一个婢女机灵的答道:“陛下赎罪,娘娘中了寒毒,查出是夏莲所为,夫人心疼娘娘,才让奴婢出手……”
萧启质疑的目光转向夏莲。
夏莲只能承认,她全家性命都在蒋氏手上呢。
夏莲原要被赐死,我求萧启开恩,只打了二十大板。
可不能让她死,相府的大丫鬟,用处可大着呢。
4.
暗夜,萧启来了祥佑宫。
“朕之前小瞧了你。”
萧启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太医院院首罗执忙乎一个时辰,确认我心脉乃中毒迹象。
我拿出夏莲给的那颗解药,萧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罗执,命他尽快研究出解药。
年过半旬的罗执,一脸惶恐的跪地领命。
萧启是个狠辣的皇帝。
继位之初,就以雷霆手段打压各亲王的势力。
最让人诟病的便是对宁王,谣传宁王是先帝最属意的继承人选,听闻先帝传位于萧启后,心郁不甘,自焚于府中,全府上下化作一堆灰炭。
第二年,忠君护国,立下军功无数的忠勇侯府谢氏一族被以谋反罪处死。
朝中民间喊冤声无数,萧启下令:凡喊冤者,以忤逆罪论处!
朝野动荡,萧启花了两年时间和精力才平复。
苏相的狼子野心,萧启不是不知,但他亦怕事太过。
苏相仁善,美名远扬,遇灾年战事,必领先捐银。
夫人蒋氏于京郊设收容堂,让无家可归的孩童有屋檐遮身。
朝堂之上,站队苏相的臣僚不在少数。
在萧启眼中,文臣的威胁虽比不上武将那么凶猛,但苏相依然是他喉咙中的一根刺。
入宫的第一夜,在雕龙刻凤的床榻上,我就向萧启呈了投名状,助他拔去这根刺。
“你所求为何?”
“陛下乃天命所指,苏相欲逆天而为当真可笑。妾一介孤女,求天子庇护,以苟且偷生!”
龙床上,我郑重的叩首,遮住脸上得逞的神色。
5.
冬至兴高采烈的禀告:“收容堂被查封了!”
冬至,就是那个机灵的婢女。
夏莲挨完板子没几日,被发现溺死在池塘里。
她死后,蒋氏就让冬至代替了她的位置。
数日前,京兆府接到举报,有人抛尸京郊荒野。
兵士在现场发现了相府的令牌。
更有百姓认出有些尸体是收容堂里的孩童。
一时流言纷纷,救苦救难的收容堂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炼狱。
每年,收容堂会收百名孤儿,暗地进行非人的训练,能存活下来的孤儿屈指可数。
我和冬至就是那幸运的屈指可数。
我被选中义女后,冬至被送到了宫中。
冬至感慨:“还是娘娘聪慧,留了夏莲一条命!”
“她也算是个好的,选择跟咱们!”
是的,夏莲没死。
我知道狠毒的蒋氏不会留着夏莲这个活口,所以让冬至暗地里多留意夏莲。
那日,冬至等把夏莲推入池塘的小太监离开后,就赶紧施救。
为掩人耳目,我们对外告知夏莲已经死了。
又费些功夫伪造了具尸体,将她送出宫。
那时夏莲虽对我心存感激,却并未答应助我。
可她一出宫就发现家人全被相府杀害。
她寒了心,狠下心与我一起扳倒苏相。
抛尸现场的令牌就是她放的。
很快,收容堂的管事自首,说是自己看管不周,孩童染了瘟疫,怕担罪责,才出此下策。
这个打着慈善幌子的人间炼狱终于被封了。
几个渺如蝼蚁的孤童之死,诚然撼动不了树大根深的苏相。
没关系,假以时日,蝼蚁可溃长堤,蚍蜉可撼大树。
6.
我被封贤嫔,山珍海味、奇珍异宝源源不断的送往祥佑宫。
来巴结我的嫔妃不少,都被我拒而不见。
想来我宫里做事的人更多,不光因为萧启宠我,更是知晓我出手大方,动辄就赏一两颗金瓜子。
我不光对自己宫人大方,还跟冬至交待:
“但凡能打上照面的,都不要吝啬。送出去的金瓜子,不定何时就能结出令人惊喜的向日葵。”
宫里正经主子就那么几位,可侍卫、宫人成千上万。
这些看似身份微贱的下人,她们遍布宫中各处,消息通达,柔弱又顽强,就像我种的菟丝花一样。
宫人慌慌张张通报皇后娘娘来了时,冬至正用纱布遮住我早就痊愈的十指。
“贤嫔娘娘,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嗣!”皇后的婢女剑兰叉着腰,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样子。
“皇后娘娘,无凭无据,话可不能乱说。”我恭敬的朝皇后福了礼。
忽地,扑出一个鬓发散乱的宫女,跪在我脚下,扯着我的裙摆,声泪涕下的求我救她。
被她手指碰过的裙摆上血迹斑斑,应是才受过拶型。
从皇后主仆二人义正言辞的对话中,我知晓了自己的罪行。
我嫉妒玫嫔有孕,起了歹心,用金瓜子买通玫嫔宫里的蒲草在玫嫔的膳食里下了红花。
皇后今日碰巧去探望玫嫔,发现不对,赶紧去请范太医,还是没能保住玫嫔腹中的胎儿。
蒲草言之凿凿,与我对视的瞬间,眼眸深处藏了几分愧疚与无奈。
“人证物证俱在,贤嫔还有何话可说?”
“这红花确是我给蒲草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
蒲草讶然,我分明与她素昧平生。
7.
皇后神色一喜,抬手欲让人把我扣下。
“只是,我给蒲草的是草红花,不是番红花。草红花理气,无滑胎之效。”
“皇后娘娘不信,可请太医来辩。”
早在众人愣神的瞬间,我就给冬至示了眼色,用口型比了个“罗”。
皇后本就设计好,趁萧启外出,一石二鸟,想我翻不出花样,就允了。
“怎么可能无毒?玫嫔就是喝了它熬出来的汤才小产的!”
皇后不可置信的盯着罗执,在场另外两名太医也同罗执说辞一致。
皇后不甘心,视线停在范太医身上。
范太医支支吾吾:“回皇后娘娘,臣只道是……汤造成的滑胎,并未说是红花所至,且臣现下细看,这红花……确乃草红花,无滑胎之效。”
大戏落幕,皇后忿忿的走了。
什么草红花不滑胎,我瞎说的。
但是罗执很清楚萧启目前还需要我,自然不会让我死。
他是太医院院首,得萧启器重。
他说什么,别的太医自然也说什么。
我和蒲草洗清嫌疑。
萧启晚间回宫,下令彻查玫嫔滑胎一事,皇后因掌管六宫不力被禁足一月。
蒲草来答谢救命之恩,我让冬至为她包扎伤口,又给了她些银钱,劝她早做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
蒲草颓然的垂下头:“哪里是奴婢想走就能走的。”
8.
深夜,我一身宫女装扮,再次前往玉清宫。
这几年,后宫有孕的嫔妃不少,可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公主,一个皇子。
玉清宫的主位,是三皇子的生母德妃。
“只要不惹到本宫头上,你做什么,本宫不会挡你的道,却亦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本宫无意其它,只想守着三皇子安稳度日!”
德妃说罢,就示意送客。
“安稳?”我轻笑一声。
“玉清宫里上下齐心,这些年围的铁桶一般。”
“可娘娘扪心自问,自有孕起,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
德妃眸中的执着淡了几分。
我趁热打铁:“只望娘娘能适时推波助澜,让后宫少些冤魂。”
“不管娘娘相信与否,我不屑也不会做那些腌臜事!”
临走前,我郑重行礼:“娘娘三思!”
冬至问:“娘娘为何不拿出信物?”
我摇摇头,此事非同小可。
这么多年过去,尚不谈人心易变,更遑论德妃眼下只愿母子安稳,我不能拿往昔情谊去绑架她。
“那德妃会帮咱们吗?”
我不知道。
无论从哪方面,有德妃的助力,便会事半功倍。
毕竟,自收容堂出事后,苏相的耐性少了许多。
9.
夏热消退,金桂弥香。
苏相急了,让我务必快些怀上龙嗣。
他是该急,收容堂的查封只是个开始。
江南正值秋汛,连日大雨,河道暴涨,堤坝已有不敌之势。
萧启力排众议,点名毛遂自荐的工部侍郎万旭随河道总督前去勘察。
据说万旭第一份加急密报送达的那天,负责正元殿打扫的丫鬟忙坏了,碎瓷片把手都割破了。
冬至说,堤坝年年修年年破,每年雨水一多,她们这些住江边的就遭了殃。
颗粒无收不说,严重的家破人亡。
活下来的不想饿死,只能流浪乞讨。
终于到了繁华的京都,流浪之人竟也有安身之所,还感慨着好日子终于来了。
不想,是噩梦的开始。
我握住冬至的手,看着院中疯长的菟丝花,眼神坚定:“噩梦很快就结束了。”
萧启曾指着院内大片的菟丝花问我,为何爱声名狼藉的菟丝?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臣妾便是这菟丝,依着陛下的恩宠而生。”
笑意在萧启的眼中荡漾,他虽不屑我的逢迎,却很受用。
人们皆嘲笑菟丝柔弱无依,攀附寄生,却忽略了它的顽强,更不曾留意,凡被菟丝寄生过的植物,最后下场无一不是枯萎致死。
10.
万旭的密报陆续传来,萧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拎着参汤到正元殿时,萧启的脸阴郁的都快能磨墨了。
“你来干什么?”
我,自然是打听河道勘察的进度,算个好日子,送苏相上路。
“臣妾来劝陛下忍一时之气,万勿伤了身子。”
“忍?埽工用料报梢三草七,实则梢一成不到,皆是稻草;堤坝内部提高粘性的黏土也用沙土替代;石块、木材、竹篾俱是以次充好。”
“万旭勘察期间多次遭受阻拦和暗杀,若不是朕派了禁军暗中保护,早就命丧黄泉了。
可恨这些阻挠的人里有文臣还有武官,他们拿着朕的俸禄,吃着朕的回扣,岂有此理!”
说着,又是一个茶盏飞摔过来。
我斜着身子,堪堪避开。
萧启话里话外都是钱权,他从来都没考虑过赋予他钱权的千千万万个黎民百姓。
他想不到堤坝之外的百姓食不果腹、易子而食。
他想不到饿殍千里、横尸遍野是怎样的惨况。
他甚至都没想过去查,天子脚下的收容堂哪里来的这么多流浪孩童。
他想的只是有没有人觊觎他的皇位,挑战他的皇权,以及丹炉中的丸药有没有炼制成功。
若不是我跟他编排,曾见河督大人和苏相往来频繁,极可能贪墨灾银,他哪会这么上心?
11.
苏弘道朝堂同僚不少,收容堂功不可没。
收容堂里的孩童都会经过严苛的训练,活下来的女子被送到权贵的府里或宫里为妾为婢。
相貌好的男子或被送去给有龙阳之好的达官贵人,或被送进宫做太监。
河督大人的宠妾就是从收容堂出去的。
我只知苏相贪污,却苦于没有真凭实据。
思索之后,有了主意:借刀杀人。
我安排人把苏相贪污河道银两的消息传给万旭。
万旭是皇后的兄长,皇后因诬蔑我被萧启禁足一月,六宫大权都由德妃暂代了。
且苏相送我入宫,目标就是后位。
万旭得到消息,还不拼了命的查。
由勘察河道牵出河道贪污案,勾出了不少蛀虫。
相府想必起了疑心,催促个不停,还撂下狠话:
“若肚子再无动静,你便自求多福!”
我面露恐慌,心下暗笑:谁自求多福可说不好。
我沉浸在大仇即将得报的喜悦里,低估了苏相的狡猾。
12.
每年五月,萧启都会选上一个黄道吉日去城郊灵山寺为百姓祈福。
说是祈福,实则去查看炼丹情况。
听说,这次祈福归宫时带回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奇怪的是,萧启并没有给这女子位分,却安排在了月娥宫。
月娥宫,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住的宫殿。
自该女子入了后宫,萧启便夜夜宿在月娥宫。
半月过去,惹得宫中妃嫔抱怨不休。
说那女子甚是高傲,见到她们不行礼不说,还对她们爱答不理。
敷衍完这群人,我赶紧溜到僻静处透气。
芍药飘香,我顺着香味寻去。
只见一着嫩粉罗裙的女子,略施粉黛,竟让摇曳生姿的芍药在她面前失了颜色。
“你是谁?”
女子一开口,我便知她便是萧启带回来的那人。
端的是眉目如画,肤如凝脂,声如百灵。
只是这眉眼竟有几分熟悉!
细思片刻,我恍然大悟。
冬至在旁提醒她:“见了贤嫔娘娘还不行礼?”
女子柳眉一蹙,见周围没人,抬手就朝自己的脸上扇去,凝脂般的脸立刻红肿起来。
而后狡黠一笑,哭哭啼啼的跑开了。
冬至懵了:“这……什么情况?”
我望着女子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还记得咱们之前看到的那画像吗?”
13.
在确定义女人选前,苏相曾带着一张画像来了收容堂,欲挑一个与画像相似之人。
一番打听,画上女子是萧启曾深爱过,却错过的心上人。
晚膳的饭菜刚端上,萧启大步流星的进了祥佑宫。
“你竟敢对芍药动手?”
“朕给你脸了?”
哦,那女子叫芍药。
芍药,吉祥富贵之花,也被喻为爱情之花。
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
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
苏相不光人找的好,名字取的更妙。
“陛下息怒,是……”
我一记眼色示意冬至闭口,怎么解释都是徒劳。
年少时的爱而不得,定是萧启此生最大的遗憾。
至高无上的权力,也不能让死人复生。
如今活生生的芍药就在眼前,哪舍得让她受一丝丝伤害。
我被禁足一月。
14.
萧启因芍药掌捆我的消息,后宫人尽皆知。
冬至找来祛疤膏,欲为我上药。
“我是圣女,这点小伤不会留疤的。”
我心不在焉的挥手拒绝,思虑着怎么解眼下的困局。
禁足,就意味着我与外界的消息互通要耽搁。
一月时间,谁知道会发生多少变故。
冬至撇着嘴,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侍卫看都不看一眼。”
宫门侍卫守的很严,冬至几次塞银钱,都被退了回来。
看来,有人特别交待过。
我也拧起了眉头。
眼下,贪墨案正处于关键时期,苏相送来芍药这么个可人儿。
禁足前又收到消息,苏相以年时已高,提出欲告老还乡。
我的盘算是借萧启的手,捶死苏弘道。
若是萧启听多了枕边风,大有可能会放虎归山。
毕竟没了权势的苏弘道,在萧启眼中算不得威胁。
心急也无用,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思考对策。
夜间,伴随着一声声巨响,暗沉沉的天空火花四溅。
“不年不节的,这么大动静,出了什么事?”
冬至打探完进屋,一脸愁容的蹦出五个字:“芍药有喜了”
好吧,向相府求救的门路被堵死了。
没想到,给我开天窗的也是芍药。
15.
“芍药的膳食里,被人加了麝香。”
“罪人已经招供,受你指使!”
我不由得勾了勾唇,真是可笑,被软禁的我,手还能伸这么长?
更可笑的是,萧启信了。
皇后又来这招!
萧启沉着脸,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杀意!
我收敛笑意,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哪怕没有我,他也能除掉苏相。
以他狠辣的个性,不过就是多死些人。
局势动荡就动荡了,日后再慢慢用高压手段稳下来。
我脑中飞快转动,夺过侍卫的佩刀,比上脖颈,欲以死明志。
“娘娘不要……”
“娘娘连门都出不去,娘娘是冤枉的,求陛下开恩!”
冬至膝行至萧启跟前,不停叩首。
萧启一脚将冬至踹飞,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嘴角带着抹玩味的笑。
他不信我会自戕,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在乎。
我给冬至使了个眼色,她立马会意,过来夺我手中的刀。
纠缠之际,刀刃划破我的手腕。
我痛呼出声,吸引萧启的注意力。
他一把抓过我,语气颤抖:“怎么做到的?怎么可能……?”
刀刃划过的伤口不深不浅,渗出的血迹不但没有流出,还逐渐凝结。
我一脸茫然的抬头。
这一夜,萧启没去月娥宫,而是连夜急招了几名太医和史官进宫。
16.
再见萧启已是五日后。
他勾起我的下巴,眸中泛寒,语气笃定:“皇后是长生族人”
思绪一下被拉到那场熊熊烈火,漫天的火光照亮了山野。
殷红的火苗伴随着滚滚浓烟像极了涅槃的凤凰,在山间盘旋、哀嚎、腾飞。
那夜过后,长生一族便如那抹烟霭,再无踪迹可寻。
微不可察的慌乱过后,我强装镇定:“长生族,妾闻所未闻,陛下的话,妾听不懂!”
“野书有记载:长生族人,血作药,医百病,可长生!”
萧启抬了抬下巴,侍卫便将刀架上了冬至的脖。
“朕便拿冬至试试,看皇后的血到底能不能做药?”
匕首剌开我手背的同时,冬至的胳膊也被侍卫割破。
看着冬至溢血的伤口,因滴上我的血开始逐渐凝结,
萧启两眼放光,像看稀世珍宝一般。
料到他会如此,我早在护甲里藏好了有凝血功效的蛇毒粉末。
上次割破手腕,用的就是这蛇毒粉。
而后萧启再也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他太激动了,以至于忽略了我面上转瞬即逝的一抹诡笑。
我坦白道:“我的血,每三日饮一小碗,无大疾大灾,寿可至百年。”
“然,多饮反会与本体之血相逆!”
“且,只能是活着的我的血!”
入了瓮,自然是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请他赦免我的禁足,兴头上的萧启,很快答应下来。
萧启疑心极重,每次都由罗执先验过血无毒,再让冬至喝上一口,待半个时辰后冬至无异样,才肯喝。
17.
我一解禁,就寻了个机会带着信物去见德妃。
萧启被芍药蛊惑,已经动了不再追究贪墨之事的念头。
德妃娘娘拿着玉佩的手略显哆嗦。
她张口,声音微颤:“他还活着?”
我点点头。
德妃的配合出乎我的意料。
德妃的父亲宋未乃吏部尚书,是朝堂上唯一能和苏相抗衡的文臣。
他本一生正气,却因官场黑暗,不得不明哲保身。
德妃亦如其父。
有了宋未的暗中相助,万旭很快搜集齐了苏弘道贪污灾银的证据。
众多朝臣据理力谏,萧启只能判了苏弘道死罪,相府被抄以充国库。
查抄相府时,官兵发现了许多苏弘道贪赃枉法,勾结权贵的证据。
再加上我、夏莲等人的佐证。
百姓彻底明白了收容堂是怎样邪恶的存在。
苏弘道又是怎样的国之蛀虫:残杀幼童、逼人为娼、贪污受贿、勾结权臣。
苏弘道怒不可遏:“我死了,你也休想活!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
我轻笑:“毒?陛下早就帮我解了!”
萧启要喝我的血,自然会先给我解毒。
18.
地牢里,阴冷潮湿,霉臭味刺鼻,哀嚎声阵阵。
苏弘道窝在角落里,浑身上下找不到几处好肉。
见我来了,愤愤的想打我,结果挣扎了几下,连起身都艰难。
我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
“六年前,我第一次见苏相。”
苏弘道混黄的眼中布满疑惑。
我勾了勾唇,继续道:
“那时的苏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其荣光。”
“大手一挥,我的族人便葬身火海,我的娘亲被一刀刀划死在我眼前!”
“只有你女儿的命金贵,别人的命都不是命吗?”
苏弘道终于想起来我是谁,血肉模糊的手指着我,惊恐的瞪大了眼,嘴里呜拉呜拉的叫着。
为防他自尽,早就把他的舌头割了。
死,太便宜他了。
我要让他死前,受尽七十二种刑罚。
慰藉被他迫害过的所有人。
“对了,圣女血医百病,是真的。”
“但你女儿病情太重,要救活她,需要的不止是圣女的血,还要搭配我的灵石入药。”
“若你没有杀死我的族人,我的娘亲,或许,我会舍了仅剩的一颗灵石救她一命。”
灵石是圣女代代相传的宝物。
他太残暴了!
娘亲定然是意识到,即使救活她的女儿,我和娘亲的最终下场必是血尽而亡。
世人对长生的渴望有多可怕,看看萧启就知道了。
若无灵石加持,三日一碗血,饶是每日有参汤进补,我亦活不过八年。
苏弘道死的那天,我偷偷给娘亲烧了好多纸钱。
“娘亲,仇敌死了,您可以安息了!”
19.
“冬至,咱们去趟月娥宮!”
芍药并没因苏弘道之事受到牵扯,可见萧启对她何等偏爱。
我开门见山:“芍药姑娘,苏弘道已死,你我二人再无利益冲突,何不握手言和?”
她三番五次针对我,弄得我无暇去做更重要的事。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话:“陛下每三日去一次祥佑宫,你跟我说没利益冲突?”
我懂了,她要的是后位!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后位,我自有打算。
“上次的事情算你走运,我很好奇,下次你运气还能不能这么好?”
我才反应过来,上次麝香一事,不是皇后的手笔。
这个芍药,年纪轻轻,野心不小,心肠还这么歹毒。
“奉劝你一句,管好你的好奇心!”
言罢,我大步离去。
20.
终究是对牛弹了一次琴!
芍药像是被激怒了,变本加厉起来。
“这个毒妇,她三番四次对臣妾腹中的胎儿下手,陛下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呀!”
芍药挺着孕肚,跪在地上,扯着萧启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
可她不知,萧启怎么可能舍得杀死我!
象征性的对我略作惩罚后,萧启开始哄着芍药不要动气。
芍药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恨不得除我而后快。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恰逢皇后仗着兄长办案有功,开始作妖。
我与德妃通了气,将计就计。
皇后派人谋害皇嗣不成,被反咬成背后主使,且牵出好几桩陈年旧案。
这当中,多亏了蒲草。
芍药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在萧启面前煽风点火。
最后,皇后被废,打入冷宫。
“陛下说了,待我腹中胎儿降生,就封我为皇后!”
“陛下还说,无论是不是皇子,我都是皇后!”
芍药得意的在我面前显摆。
我敷衍的笑笑,你的陛下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呢!
21.
萧启晚间在月娥宫用膳,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整个月娥宫都挤满了束手无策的太医。
“怎么会这样?”
“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你们这群废物!”
芍药一脚揣上太医。
她快急疯魔了,萧启还没封她为后呢!
早朝无君,大臣人心惶惶,后宫亦是如此。
五日过去,萧启仍未醒来。
“因河道贪墨罢黜不少官员,政务本就繁忙。”
“庶务一直被耽搁着,也不是长久之法呀!”
朝堂上渐有由唯一的皇子,三皇子行天子之职的声音。
因三皇子太小,由德妃暂代摄政。
群臣无有异议。
到底,宋未和德妃这些年名声在外。
22.
萧启悠悠醒来,屋内除了我,空无一人。
“水……朕要喝水……”
他虚弱的开口。
我只看着,动也不动。
他一脸怒气,试着想撑起身,却只是徒劳。
我讽刺的看了他一眼:“别白费力气了,忍一忍,待会奈何桥上多喝点孟婆汤!”
萧启大惊失色,反应过来后指着我:“你,胆敢……毒朕?来人……!”
“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留你活到现在,只是让你死个瞑目!”
他拼尽全力喊了几嗓子,无任何动静。
“为什么?”
“为无辜惨死的宁王全府!”
“为被你诬陷的谢候一家!”
“为千千万万因你乱作非为,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我每回一句,他眼中的恐惧就多上一分。
他害怕的浑身都在战栗。
他痛哭、忏悔、向我求饶,没有半点帝王的体面。
“去说给下面该听的人吧!”
23.
萧启死了。
三皇子继位,德妃成了皇太后。
她搜罗证据,为谢候平了反。
她废除苛捐杂税,兴办女学。
改进奴法奴规,不得随意买卖责罚奴隶。
改革科举制度,女子亦可参加科举,亦可入朝为官;
多地增设巡检部,百姓对官员所为有异议不满,可至巡检处匿名投诉。
……
得到了百姓的拥护。
武将这块,边关出了个少年将领,神勇善战,且容貌酷似当年的谢侯。
回京领赏时,少年在朝堂上自请欺君之罪,说自己就是谢侯爷的幼子谢睿,迫于无奈,隐名从军。
此言一出,昔日与谢侯交好的武将纷纷为他求情。
功远大于过,他被封为平宁侯,赐原来谢家的府邸。
24.
芍药疯了,她屡次出言辱骂皇太后,被关入冷宫。
听闻她与废后在冷宫里斗来斗去,抓头骂娘。
与市井泼妇,并无二致。
罗执说,冬至的毒祛干净了。
而夏莲溺水时值初冬,伤了心肺。
后又奔波劳累,身子废了大半。
往后逢阴雨天,难免会受湿痛之苦。
我痛惜的看着夏莲,夏莲却握着我的手,双眼含笑:“娘娘,不打紧的,奴婢还有命活着已经觉得很赚了。若娘娘不嫌弃,就允许奴婢这个废人常伴着您,做些端茶倒水的轻活。”
“好!”
罗执拱手,郑重的给我作了个揖:“臣替天下苍生谢娘娘!”
罗执医术超群,我后来几次询问起蚀心毒解药的进程,他都眼神闪躲。
我便知他早就研制出了解药,但迫于压制,不敢言说。
其实蚀心毒于我,只能起到很一般的毒效。
医者父母心,我大胆的以罗执的良知为赌注,将屠龙之计讲与他听。
很幸运,赌赢了,罗执陪我演了后来的戏。
萧启以罗执全家的性命胁迫罗执,为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在萧启陷入昏迷的那几天,看管罗执家人的那批人已被宋未安排的人处理了。
我的血是可以治伤延寿,但萧启喝的血是下了毒的,毒就下在罗执的银针上。
25.
罗执请辞,太后允了。
三皇子十岁那年,我居住的祥佑宫正殿突发大火。
我和当值的夏莲、冬至在大火中丧生。
26.
平宁侯谢睿迎娶了宋未老家祁阳的外甥女薛氏。
有人说,薛氏的眉眼像极了已故的贤妃娘娘。
没错,就是我。
大婚那夜,谢睿温柔的握住我的手:“阿蔓,这些年辛苦了!”
好在结果值得,好在没辜负那么多人的期望,就没那么苦了。
我终于得以解脱,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我偷偷割了碗血让冬至和进药里,端去给谢睿的义父宁叔,然后躲在屋外偷瞄。
宁叔抬手就打翻了,气呼呼的:“我是病了,又不是死了,当我闻不出那血腥味?”
又朝着屋外方向大吼道:“以后再端这腥气重的汤药来,我就绝食!”
哎,这脾气暴躁的宁叔就是宁王。
当年那火是萧启所为,阖府下人用肉身护宁王从火海中逃生。
谢侯全家被诛杀那日,宁王买通行刑者留谢侯的幼子一命。
那夜,宁王去乱葬岗找谢睿,也救了奄奄一息的我。
而我求助德妃时所拿的信物,就是她在闺阁时曾送与宁王的玉佩。
在我决意报仇时,他小心翼翼的解下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
宁王与德妃曾两情相悦,奈何造化弄人。
“此行凶险,她身居高位,时隔多年,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这个旧人?”
“……且拿着,不定能派上用场。”
长生族番外
长生族隐世而居,鲜与外人来往。
我们族人的寿命比外界长十余年,秘诀就是我们寨子生长的那些草药。
据族书所记,数百年前,有天石陨落此地。
后来长出许多以前不曾见过的野草。
某年天灾大旱,颗粒无收。
吃完存粮的族人,开始以草充饥。
有幸活下来的族人很神奇的发现,身体变结实了。
较之以往,也很少生病了。
族人猜想了许久,把目光落在了那些野草上。
我的先族,颇懂医理,慢慢证实了这些野草的强身健体之效。
族人想到了那颗陨落的天石。
又想到,恰我先族诞下一女婴当日,天降甘霖。
于是族人尊称那女婴为圣女。
是降落人间解救他们的天神。
后来,突发过一次大地动,族人死伤无数。
那些草药的功效,在大病大伤面前,略显单薄。
圣女一族,想到以血入药的医方。
尝试过后,大喜所望。
但圣女的身体却肉眼可见的垮了。
幸存的族人,心怀感恩,拒绝圣女再为他们割血。
圣女悲悯族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族人离世。
所幸,一夜梦到天神,得其仙引,在天石周围寻到三颗灵石。
就这样,长生一族得以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