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当天,夫君和婆母收买稳婆想去母留子,可我也买通夫君身边近侍

发布时间:2025-08-08 18:50  浏览量:2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生产当日,夫君和婆母买通了产婆。

只待我生下儿子就去母留子。

既得我嫁妆,又能迎他那不能生育的小青梅为妻,一石三鸟。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也买通了夫君贴身伺候的小厮。

一旦儿子落地,他就会因为高兴而喝多跌入池中溺毙。

刚好是个去父留子的主意。

毕竟谁不想过上死夫君,有儿子又家财万贯的侯府主母生活?

1

嫁入永安侯府第二载,春寒料峭时,我腹中竟有了动静。

“恭喜老夫人!贺喜侯爷!夫人有喜了!”

稳婆捧着脉案跪在堂前,声音清亮,似报喜的雀儿。

厅中顿时喧闹起来。

一向冷眼待我的婆母,竟从上首快步走下,一把攥住我的手,掌心滚烫。

“哎哟我的儿!可真是天赐的福分!我就说阿虞面相丰润,一看就是宜男之相!”

她笑得眼角皱纹都舒展开来:“往后啊,你只管躺着,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别的不用想,只一件事——给我侯府生个白白胖胖的小世子!”

我低眉顺眼,指尖不自觉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心头微热。

连那向来嫌我出身商贾、粗鄙不堪的夫君齐诏,也难得地走近,唇角微扬。

“阿虞,辛苦你了。”

我抬眸,浅笑如水:“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能为侯府开枝散叶,是妾身的福分。”

转而望向那坐堂的大夫,我柔声问:“大夫,可瞧出我这胎是男是女?”

大夫捋了捋胡须,略一沉吟:“回夫人,眼下才两个多月,脉象尚浅,难断男女。”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夫人眼下青气隐现,夜难安寝,呕逆频频,依老朽之见,此胎极有可能是个男婴。”

我心头一喜,正要再问。

他却神色一肃:“只是前三月最为要紧,胎元初立,极易动摇。夫人切记不可劳神动怒,饮食起居都要格外小心。”

“多谢大夫。”我颔首,转头轻唤:“金珠,取二十两银封来,好好谢了大夫。”

金珠应声而去,不多时捧着红绸包好的银封回来,恭敬递上。

我这才含情看向齐诏,眼中泛起水光:“夫君,咱们……终于要有儿子了。”

他目光微动,似有触动。

我垂眸,指尖轻点裙裾,似不经意道:“只是往后我怕是不能日日伺候你起居了,要不……我替你纳个贴心的屋里人?”

话音未落,齐诏神色一僵,眼中掠过一丝惊愕。

旋即他回过神,握住我的手,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阿虞,你何出此言?我既娶你为妻,便许过此生不纳妾室。你安心养胎便是,莫要胡思乱想。”

我低眉浅笑,掩去唇边那一抹讥诮。

不纳妾?

呵,他哪里是守诺于我,分明是怕他那娇滴滴的表妹——林婉柔知晓后,又要哭闹不休,摔了他书房里的青瓷花瓶。

夜深人静,烛影摇红。

许是喜讯冲心,齐诏竟破天荒地留宿我房中。

锦帐低垂,他躺下不久,呼吸渐沉。

我睁着眼,手覆小腹,听着窗外风过竹梢的沙沙声。

忽地,外头传来急促叩门声。

“侯爷!侯爷!不好了!京西大营那边急报,军饷账目出了大岔子,几位将领已闹到兵部,求您即刻前去处置!”

2

往常这个时辰,齐诏总是匆匆离我而去,独留我在空荡的房中。

然而今日却有了不同寻常的变化。

不等齐诏起身,我已抢先一步站起,为他取来外衣。

“侯爷快去吧,案子要紧,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说这话时,我特意加重了“孩子”二字的发音,只见齐诏眼底闪过一丝愧疚,正欲离开。

突然间,我捂住肚子,发出一声低沉而隐忍的痛呼:“嘶~”。

他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原本伸手接外衣的动作停了下来,转而扶住了我。

“可是肚子有什么不适?我去叫大夫。”齐诏的声音里满是关切。毕竟这是我俩的第一个孩子,他绝不愿看到任何闪失。

我轻轻摆手,强撑着坐到床边,嘴唇略显苍白。

“不用麻烦了,侯爷有正事要忙,金珠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就会到。”

齐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审视着我,良久才缓缓在床沿坐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日再去也无妨。”

见我的脸色稍有好转,他又温柔地说道:“你既怀有身孕,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家中陪伴你。”

听到这话,我欣喜若狂,依偎进他的怀里,仿佛真的受宠若惊一般。

次日,我又以同样的方式挽留齐诏与我共进午膳后才放他离去。

望着他急匆匆赶去处理所谓“案子”的背影,我不禁暗自冷笑。

其实我心里明镜似的,只是装作不知罢了,他还真以为我是傻子吗?

齐诏还是世子时曾有一位心爱的表妹,名叫林婉白。

她是伯爵府的二小姐,两人自幼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当年他们一起外出游玩时遭遇山匪,混乱中林婉白为了救齐诏,替他挡了一箭,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勋贵世家,传宗接代乃是头等大事,不能生育的女人注定无法成为正室夫人,更何况齐家仅此一脉单传。

因此,林婉白只能无奈地看着齐诏娶了我为妻。

尽管如此,他们私底下依旧频繁往来,“案子”便是他们秘密相会的暗号。

金珠目送齐诏离开院子,满脸兴奋地说:“夫人,这是第一次侯爷在您这里停留这么久。有了这孩子,侯爷定会经常光顾咱们的院子,我们的幸福日子就要来临了。”

我没有回应金珠的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

傻丫头还在做美梦呢,这孩子哪是什么福气,分明是一道催命符啊。

只要我生下儿子,齐诏便会除掉我,然后迎林婉白入门。

3

我名楚虞,生在江淮,是楚家商行的三小姐。

论出身,商贾之女,本无资格踏入侯门半步。

可那年春,京中突生变故。

天子彻查户部,竟翻出四百余万两白银亏空,牵连无数勋贵权臣。

圣怒难平,限令半年内补清,否则削爵夺官。

永安侯府,赫然在列。

需还一百二十万两,分文不少。

齐家上下翻箱倒柜,东拼西凑,也不过十万现银。

老侯爷卧病在床,咳声震天,齐诏跪在榻前,面如死灰。

有人献策:“何不联姻?江淮富商如云,随便娶一家女儿,嫁妆先填了窟窿。”

“等风头过了,再寻个由头休了,另娶高门,岂不两全?”

江淮商贾,我家排第三。

前两家首富、次富,一听要嫁女入京,皆摇头如拨浪鼓。

“你忘了荣国公府那档子事?”一人压低声音,“前首富之女嫁去不过三年,人没了,家产被吞,反被诬通敌,满门流放!”

“侯府是虎口,咱们的女儿送进去,不是填坑,是喂命!”

于是,这门亲事,竟落到了我家头上。

那日,齐诏亲至,锦袍玉带,眉目清俊。

我自帘后窥见,心下一动,不等父亲开口回绝,便掀帘而出,立于堂前。

“父亲,女儿愿嫁永安侯府。”

满堂皆惊。

父亲气得胡子直抖,待宾客退下,一把将我拽进内室。

“阿虞!你是我最得意的女儿,我本欲将家业尽数托付于你,你偏要去嫁那劳什子侯府?”

我抬眼,平静道:“父亲,您当真以为,咱们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做生意?”

他一愣。

我续道:“如今他们缺钱,来求联姻。等这阵风头过去,银子花光了,下一个缺钱的时节,他们又会找谁?”

“士农工商,商居末流。有钱无权,便是肥羊任人宰割。”

“与其坐等被吞,不如我亲自入局,嫁入侯府,争那主母之位,为楚家撑起一片天。”

父亲长叹:“可那齐诏,我已打听得清楚。他心悦伯爵府二小姐,早已暗通款曲。你嫁过去,不过是替人填窟窿的填房,如何坐得稳?”

我握紧他的手,唇角微扬。

“父亲,您且看着。”

“那主母之位,本就该由我来坐。”

4

三月后,国公府老太君八十大寿。

我乘青帷小轿,代表侯府前去贺寿。

轿子刚落,便见府门前珠翠环绕,贵女如云。

我由侍女扶着下轿,捧着那幅卷轴,缓步而入。

刚在席上落座,对面忽传来一声轻嗤:

“啧,一介商贾之女,也配捧顾予之的真迹?怕不是花重金买了幅赝品来充门面吧?”

我抬眼望去,只见斜对面一绿衣女子正掩唇轻笑,正是许雪儿。

她身旁的林婉白低头抿茶,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我心中了然,这是要借许雪儿之口,踩我名声。

我并未动怒,只温和一笑,看向她。

“许姑娘既说此画是假,那不妨说说——是何人所仿?仿的哪一幅?我又是在何处买的?”

许雪儿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我……我又不买假画,怎会知道这些?”

我笑意渐冷,眸光一凛。

“你不知何处所买,不知何人所仿,更不知仿自何画。”

“却敢当众断言此画为赝品?”

“许姑娘,你这口无遮拦,是想污我侯府清誉?”

她脸色发白,手指绞着帕子,频频往林婉白那边瞟。

林婉白却只顾拨弄茶盖,假装未见。

许雪儿只得硬着头皮道:

“顾老是当世大儒,他的画只赠有缘人,岂是你这商贾之女能得的?”

我冷笑一声,声量渐高。

“我爹虽是经商,可走南闯北,结识高人无数。”

“去年春,他在庐山偶遇顾老,二人论画三日,投缘至极。”

“顾老感其诚,亲笔绘《万年松图》相赠,题款‘赠沈氏商隐公’,印章俱全。”

“怎么,许姑娘连画都没见过,就要断定它是假的?”

“莫非,你比顾老还懂他的画?”

许雪儿张口结舌,额角渗汗。

“你……你分明是狡辩!顾老清高,怎会与商人为伍?”

“住口!”

忽听得一声厉喝。

是老太君身边的老嬷嬷站起身来,面色肃然。

“许姑娘慎言!眼前这位是永安侯夫人,当朝一品诰命!”

“你一口一个‘商女’,是不把侯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朝廷礼制放在心上?”

满堂霎时寂静。

许雪儿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她狠狠瞪我一眼,又怨恨地看向林婉白,见其依旧无动于衷,终于撑不住,掩面抽泣着坐下。

我起身,向主位深深一礼。

“多谢老太君明察。”

老太君端坐高堂,目光沉静。

她年轻时曾与顾予之有过一段旧情,因家国之故未成眷属。

这幅《万年松图》,她一眼便认出是真迹——因那松针笔法、墨色浓淡,皆是顾老晚年独有。

她缓缓点头:“此画确为真品。顾老当年曾言,松柏长青,寿比南山。”

“沈夫人所赠,寓意极佳。”

我含笑谢过,归座。

心中却冷笑。

许雪儿蠢是蠢了点,可林婉白更不堪。

我不过前几日故意在齐诏面前说这画是赝品,她便急不可耐地要借机发难。

可见我诊出有孕那日留齐诏说话,已让她坐立难安。

她怕了。

怕我这个“商女”,真能母凭子贵,压她一头。

5

宴会终了,众人渐渐散去,我正欲离场,却在回廊处与林婉白狭路相逢。

准确地说,是她刻意追上前来。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的腹部,眼神中满是嫉妒与恶意:

“表嫂真是好福气,这么快就怀上了孩子,不过……女人生产无异于闯鬼门关,不知表嫂能否安然度过?”

这话恶毒至极,分明是在诅咒我难产。

我停下脚步,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表妹多虑了,我自有万贯家财,自会请来最好的郎中和稳婆,生养一子并非难事。”

“倒是表妹你,年岁渐长还未出阁,再拖下去恐怕只能给人做续弦了。”

她被我的话刺痛,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却又迅速转为得意:

“至少我不像表嫂这般,虽已嫁为人妇,却得不到夫君的半分喜爱,每日独守空闺。而我,有人真心待我,将我放在心尖上疼爱。”

她的言辞让我微微一怔,这莫不是自曝私情?于是毫不留情地反击道:

“表妹说得不错,那人确实对你一片痴心,时常私下相见。只是……他既然如此钟情于你,为何迟迟不提亲?难道是因为知晓你难以生育的缘故?”

提及此事,林婉白面色骤变,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楚,当初正是因此被永安侯府拒之门外。

她气得浑身颤抖,猛地冲上前试图打我:

“jian人!”

金珠眼疾手快拦住了她,但她仍不甘示弱,举起另一只手欲再次动手。

我迅速蹲下身捂住肚子痛呼:

“林姑娘,我与你并无仇怨,为何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的呼声引来了四周宾客的关注,众目睽睽之下,林婉白慌了神。她虽然嫉妒我,但绝不敢冒险害死我的孩子。

“不,不是我,我没有动过你的孩子!”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际,齐诏突然出现,一把将我抱起,大步流星地离开现场。

临走前,他还狠狠瞪了林婉白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之意。

我也趁机投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令她更加抓狂。

6

那日之后,齐诏竟有月余未曾踏足林婉白的小院。

他心中执念甚深,一心盼着我腹中骨肉平安降生,容不得半点差池。

对林婉白的疏远,便是无声的警告——这孩子,你动不得。

可林婉白何等心思玲珑,怎会不懂?她只当齐诏变了心,情意淡了。

待她听闻,齐诏竟为庆贺我生辰,推了两人定情三周年的私宴,心中最后一丝理智也断了。

当夜便披了那日为他挡箭时的素白罗裙,发间簪一支旧银簪,直闯侯府寿宴。

她冲进正厅,裙裾带风,一双泪眼直勾勾望向齐诏。

“侯爷……”她声音微颤,唇被咬得发白,泪如断线珠子滚落,“你……你为何失约?”

满堂宾客皆惊,目光在我与她之间来回扫视。

齐诏神色一滞,竟松开了挽着我的手,怔怔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仿佛下一刻,便要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我垂眸浅笑,端起酒杯,声音温婉。

“表妹来了?快些入座。难得你有心,专程来贺我生辰。”

说罢,亲自起身,牵她衣袖。

“来,坐我身旁。”

侍女忙添了座,林婉白却未动,只死死盯着齐诏。

“侯爷……你说过,每年今日,都要陪我放一盏河灯的……”

齐诏眉头微皱,似有懊恼,低斥一句:“胡闹!”

我却依旧含笑,劝酒布菜,仿佛真是一场寻常家宴。

酒过三巡,我抚额轻叹:“今日饮得多了,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无人挽留,宾客们心照不宣,只低头饮酒,暗中窥探。

我离席而出,齐诏未送,只目光追随着林婉白的身影。

行至园中假山旁,金珠忽顿住脚步。

“主子,好像……有人在后面。”

我抬手示意她噤声。

假山石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接着是女子娇嗔。

“你还记得那日吗?我为你挡箭,血染红了这身衣裳……若不是伤了身子,我早该有你的孩子了……”

是林婉白的声音,带着委屈,又似撒娇。

紧接着,齐诏低沉回应:“婉白,我怎会忘?你为我受的苦,我都记在心里。”

“可你为了那个商贾之女,冷落我这么久……她不过是个庶女,凭什么怀上你的孩子?”

“嘘——”齐诏轻声安抚,“你莫要吃醋。眼下她腹中有孕,我不得不周全。舒家看重子嗣,若她顺利生下嫡子,我地位更稳。”

林婉白抽泣:“可我日日煎熬……我恨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

“别说了。”齐诏打断她,“我已买通产婆,待她临盆那日,若生的是男婴,便用软枕闷死,对外只说难产。”

我指尖一颤,指甲掐入掌心。

金珠已吓得面色惨白,双手死死捂住嘴,浑身发抖。

只听林婉白轻笑一声:“到时候她一死,你可愿娶我为正妻?孩子……也归我名下抚养?”

“自然。”齐诏声音温柔,“你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妻。楚虞不过是个过渡,她生完孩子,便没了用处。”

“可我怕……她若不死呢?”

“那便让她活着,但孩子归你。她若敢争,便让她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两人低语渐转暧昧,不堪入耳。

我却冷笑一声,悄然退后。

原来……他也想杀我?

可这计策……怎的与我心中所谋,如此相似?

我早暗中收买了他身边的小厮,只待我产下嫡子,便设局让他酒后失足,跌入荷花池溺毙。

——去父留子,方为长久之计。

如今看来,他既想杀我,我便不必再等产后再动手了。

若我活着,他必心神不宁,哪有心思饮酒赴死?

7

一边思索着方才冷宫之行,一边不觉间已回到了锦绣苑。

踏入院中,见我仍气定神闲地坐在书桌前写信,金珠显得坐立不安。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脚步声急促,偶尔还跺几下脚。

我不经意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笔墨。

直到满满一页纸张写就,我才轻轻拿起纸来,对着光吹了吹墨迹。

“金珠,你看。”我轻唤一声,将纸张展现在她眼前,“这字写得如何?”

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里透着急切:“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思写字?姑爷他……他要害您呀!”

望着她那副焦急的模样,我不禁莞尔一笑:“怕什么,金珠。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你要相信你家小姐我。”

“可是……”她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嘘——”我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噤声,“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金珠低头沉思片刻,似乎在回忆往昔岁月中的种种经历。

“金珠,你跟着我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曾见过有什么事是本小姐拿不下的?”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这就对了。”我微微一笑,“所以呀,别担心,这不过是一场大生意罢了。”

说罢,我将刚写好的信仔细叠好,郑重其事地交到她的手中:“找人用快马,务必送到父亲手中。”

接过信的那一刻,金珠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早有打算!”

我含笑点头,目光温柔而坚定。

看到我这般从容,金珠终于放下心来,转身一溜烟跑出了院子,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院中的银杏树仿佛被大片阴影笼罩。

我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庭院中央,仰首凝望天空。

只见一朵乌云恰巧飘过,遮住了明媚的阳光,天色顿时暗了下来。

看来,是要下雨了。

8

齐诏在假山后那番安抚,倒是起了效用。

林婉白自那日后,果真安分了许多,再未寻过事端。

而我的肚子,也一日大过一日,眼瞧着就到了临盆的月份。

齐诏为求稳妥,竟提前请了两个稳婆,日日守在我房中,寸步不离。

连我去净房,她们也跟在门外候着,说是“以防万一”。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温温柔柔,含着感激。

“夫君待我,当真是体贴入微。”

“今日我收到父亲的信,说他与母亲不日便要来京,大约两日后就能到了。”

齐诏眉峰一动:“岳父岳母要来?”

“是啊,他们挂念我,想亲自守着我生产,也好看看外孙。”

齐诏沉默片刻,指尖在案上轻叩两下,眸光微沉。

“母亲年迈,路途遥远,怕是辛苦。”

“可他们执意要来,做女儿的怎能拦着?”我轻声道。

当晚,我照例服下坐胎药,却不过片刻,腹中便如刀绞般剧痛。

冷汗瞬间浸透中衣,我蜷缩在床,几乎喘不过气。

下一瞬,房门被重重关上,产婆与婆母的亲信一拥而入,将我围在中央。

金珠被拦在门外,我听见她焦急的呼喊:“小姐!小姐你可还好?”

“金珠!我要金珠进来!”我拼尽力气喊道。

门外传来推搡声,金珠的声音被粗暴打断:“滚开!这里轮不到你插手!”

齐诏的声音低沉而冷:“夫人安心生产,我和金珠在外守着。”

我咬紧牙关,冷汗涔涔,只觉腹中翻江倒海。

“用力!夫人快用力!莫分神!”产婆在我耳边急促催促。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几乎昏厥。

就在意识模糊之际,一声清亮的婴啼划破寂静——

“恭喜老夫人!恭喜侯爷!是个小公子!”稳婆高声报喜,声音里掩不住的喜意。

婆母喜得合不拢嘴:“快!快抱出来让我瞧瞧!”

齐诏也难掩激动:“我齐家有后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交汇,皆是心照不宣。

那稳婆会意,微微颔首,转身便要抱着孩子离开产房。

金珠在门外看得真切,惊得脸色发白:“你们想干什么?!”

她不顾一切冲向房门,却被婆子狠狠推开,跌坐在地。

“滚开!我要进去!我要护着小姐!”金珠挣扎着爬起,又被齐诏的护卫死死按住。

9

齐诏立在产房外,背影僵直,眼珠子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他攥着拳,指节发白,只盼着产婆出来一句“母子俱损”。

不过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产婆抱着襁褓出来,脸上堆着笑:“老天爷开眼,母子平安!侯爷,恭喜您得了个小公子!”

齐诏浑身一震,脸色骤变,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说一遍?”

产婆笑得更欢:“侯爷耳朵没毛病吧?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呐!”

齐诏双目赤红,猛地抬脚就要往里闯。

金珠被两个护卫按着,见状拼命挣扎,哭喊道:“侯爷!使不得!产房污秽,男子擅入,冲撞血光,是要遭报应的!”

齐诏冷笑一声,看都不看她,抬手一推,金珠踉跄跌倒。

他正要迈步,忽听得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夹杂着中气十足的喊声:

“我闺女怎么样了?可平安?可生了?”

齐诏一僵,回头望去。

只见我爹娘带着一众随从,提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地站在院中。

我爹一身粗布短打,却腰板挺直,声音洪亮:“亲家,我们没来晚吧?外孙可落地了?”

场面霎时凝滞。

还是我那婆婆最先回神,脸上挤出笑,声音发虚:“亲家……来得巧,阿虞刚生了个小公子,母子……母子都好。”

她悄悄用手肘撞了撞齐诏。

齐诏这才勉强扯出个笑,接过产婆递来的孩子,声音干涩:“岳父岳母,来得……真是巧。”

他心里却翻江倒海——那封说两日后才到的家书,怎会提前至此?

他哪知,那信本就是我与父亲设的局。

半月前,我便密信父亲,让他悄悄进京,藏在城外别院。

只等今日,演这一出“及时赶到”。

我娘一听外头喧闹已停,立刻撩裙进屋。

金珠抹着泪,也跟了进来。

我靠在床头,脸色虽白,却含笑望着她们。

娘一把握住我的手,眼圈通红:“我的儿,可吓死娘了!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金珠扑到床边,抽泣道:“小姐,万一那产婆反水,您可就……”

我轻轻拍她的手,声音虽弱,却笃定:“不会。我早打点好了。”

娘皱眉:“你哪来的银子?你嫁妆不是都被他……”

我笑了:“娘,您忘了我说过的话?这世上,没有钱买不通的人。”

我顿了顿,又道:“齐诏花的每一分银子,都是从我私库拨出的。他能买产婆,我为何不能?”

金珠瞪大眼:“可……可您那时已‘病重’,连药都被克扣……”

我冷笑:“他克扣的是明面上的药。暗地里,我早让金珠备了安胎汤,日日饮下。”

娘又惊又疼:“可你装病装得那么真,连我都信了!”

我闭了闭眼:“不真些,他怎会以为我命不久矣,放松警惕?”

金珠抹泪:“小姐,您太苦了……”

我睁开眼,望向帐顶,轻声道:“做生意,讲究价高者得。他出一两,我出十两,那产婆自然站我这边。”

10

夜已深,月照西窗,人声渐歇。

齐诏早已回了他那院,灯火熄了许久。

我这才挥退左右,只留父亲一人守在榻前。

“爹,”我轻声问,“我前些时信中托您办的事,可都妥了?”

父亲郑重点头,神色肃然。

“都办妥了,一桩没落。”

说罢,却忽然抚心长叹,眉眼一皱:“可你爹我,这一半家底,就这么没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您还心疼上了?”

“能不心疼?”他佯怒,“那一车车的银子送出去,跟割我肉似的。”

我笑着摇头:“可您知道吗?武威将军已在边关大捷,敌军溃败三百里。”

“那些粮草棉衣,救了上万将士的命。”

父亲一愣,随即咧嘴笑了:“嘿,那这钱……倒也算没白花。”

我抬手比了个大拇指:“您是功臣,该记首功。”

他被我逗得直乐,连连摆手:“你这丫头,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举动。”

其实数月前,我便察觉国库空虚,边关告急。

便修书一封,密嘱父亲联合江淮商贾,以“捐资助边”之名,暗中筹措粮秣军需。

他虽不解其意,却未多问,只一句“我女儿要的,必有道理”,便倾力而为。

这份信任,比千金更重。

如今大局已定,我心稍安。

为防齐家趁我产育虚弱之际再生毒计,

父亲母亲执意留府照看,寸步不离。

婆母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在人前甩脸子,背后冷笑:“商贾之家,也敢赖在侯府不走,真是不知礼数。”

又道:“月子里还拖家带口,成何体统!”

母亲听了,只淡淡回一句:“体统?我女儿是侯夫人,不是你们齐家的奴婢。”

父亲更是昂首挺胸:“我郑家女儿嫁的是人,不是跪着活的鬼!”

两人硬气得很,全然不惧那些冷言冷语。

倒是齐诏那边,风声传来——

林婉白得知我平安产子,以为齐诏要弃她,竟哭闹着要投缳自尽。

“若公子负我,唯有一死明志!”

齐诏焦头烂额,好说歹说,又是发誓又是送玉簪,才将她安抚下来。

我听了,只冷笑一声:“痴人说梦,也配谈情?”

我如今只守着襁褓中的孩儿,听他咿呀轻啼,看父母相伴左右。

这短暂的团圆,如月华般清亮,如春风般温柔。

可惜,月满则亏,人聚终散。

转眼一月将尽,父母该回去了。

临行那日,晨露未晞,马车已候在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