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富有 13 不打败胡宗南我不会离开陕北
发布时间:2025-08-12 07:15 浏览量:2
1947年6月7日,先后从王家湾派出数批人员,侦察结果均 不理想,中央机关转移的方向迟迟定不下来,针对转移路线向 东、向西的问题展开争论。
声音时大时小,时激烈、时平静,争论内容主要围绕司令部 撤出王家湾后的行军路线,争论主角是毛主席和任弼时同志,周 副主席间或插一两句,争论从不回避我们。
“我们不能向东转移,向东正符合敌人的意图,敌人正想把我们向东面赶,妄图在东面大川设下口袋,把我们赶进去,然后 前后夹击消灭我们,万一消灭不了就把我们赶过黄河,我们决不能往敌人设下的圈套里钻。
不打败胡宗南我不会离开陕北,也决 不能丢掉陕北人民自己先东渡黄河逃跑!这是中央枣林会议决定 的,蒋介石改变不了,他胡宗南也休想改变!”
毛主席抢先表态, 态度相当坚决。
“敌人从西面、南面打过来,人多势众,我们再往西走,万 一与敌人撞上怎么办?而且往西越走越荒凉,不利于部队的发 展;往东走不一定就是过黄河……”
弼时同志分明站在关心毛主 席安全的角度争辩说。
“胡宗南让我往东走,你也让我往东走,你们倒是意见一致 啊!”没等弼时同志说完,毛主席就动气地大声说。
“往东走是从主席的安全考虑!”弼时同志见主席发火,也动 气地说。
“我们往西走,向靖边马鸿逵的部队靠近,胡宗南也打算利 用马鸿逵配合刘戡合击我们,但是马鸿逵的部队听不听他胡宗南 的指挥还难说呢。
我们往西走避敌精锐刘戡部,利用马鸿逵的地 方主义,最坏的结果是走一段沙漠路。更何况天下的路多得很 噢,他走他的大川,我走我的沙漠,谁消灭谁,咱们还得走着瞧 呢!”
毛主席透彻地分析了胡宗南的企图。
“根据情报,胡宗南在东面没有部署太多部队,西面约有两 三千人,高我十倍之敌,敌强我弱,于我不利,但是那里的山大 沟深,群众基础好,部队隐蔽作战十分有利。况且我们往西走, 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有时往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同意 主席的意见。”
周副主席精辟分析敌我态势后,赶紧表态。
“往西走,没有法子去。敌人那么多,我们只留下手枪连、2 连和骑兵连,合起来说是三个连,其实只有300来人,那怎么行 得通呢?”
听领导同志们争论,我心急如焚,无意插嘴说。
“你这个意见更好噢!部队少,目标小,行动更方便,如果 部队再少些,那就更好办!”
没想到毛主席接着我的话茬儿说。
毛主席的话音刚落,我忽然觉察自己多言了,无意中加入中 央领导的争论,这可犯忌呀,便慌忙躲到一边不再言语。
至此,几位领导的争论平息,对行军路线的看法趋向一致。
接着,毛主席、周副主席开始对行军需用的时间进行具体推算。
如果先向东北方向走到石湾,行程约80余里,需用十多个小时, 恰好天亮时到达,是敌机轰炸的有效时间,几百号人马,无隐蔽 之处,很难躲过敌机的侦察轰炸。何况,天空阴沉沉的,山雨欲 来,山路就更难走了。
如果先往西北到小河村,路程约30里, 尽管遇雨,道路泥泞,部队天亮前也会赶到,便于隐蔽。反复分 析推算,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往东危险,往西比较安全,司令部 决定集合队伍,第一步先向西北转移小河村。
司令部边派人探路,边继续派人侦察敌追兵的具体情况,同 时派出一个加强排,前往王家湾村南一块高地,挖掘工事架好机 枪,布好阵势,密切观察、监视敌人动向,敌先遣部队胆敢冒犯 闯入,就集中强大火力网,阻击牵制住敌人,掩护中央机关迅速 转移远离王家湾。
“轰隆隆”,雷声大作,接之豆大的雨珠伴着沉闷的雷声,从 天空中猛砸下来,时间嘀嘀嗒嗒一分一秒在雨声中度过,迟迟接 不到司令部转移的命令。集合好的部队,淋在大雨中按兵不动, 一批批侦察员骑马飞报敌人接近我们的距离。雨越下越大,敌人 离我们越来越近,估计相距只有十多华里了,敌我两军只相隔一 座山头,近在咫尺,情况非常危急,司令部仍坐等观察,不下达 命 令 。
“主席,是不是该走了?”汪东兴同志上前请示。
“慌什么,还没有看见敌人呢!”毛主席胸有成竹地说。
听毛主席这么一说,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等看见敌人再走,那还了得?尽管敌人是哪个部队?有什么企图?暂时全然 不知。但起码在数量、装备上大大超过我们,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实,万一两军遭遇对打,敌人依仗人多武器好弹药足,我们肯定 不是敌人的对手,到那时再想撤可来不及了,不明摆着吃亏送死 吗!
完不成保卫党中央、毛主席的重任,就会辜负全党、全国人 民的信任,我们将怎么向全党、向全国人民交待啊!
“主席,还是走吧,雨再下大,就不好走了。”汪东兴同志受 托,再次向主席请示,显然,有意避开敌情说。
“我爬过雪山,走过草地,就没走过沙漠。不要急嘛,敌人 想把我们赶到黄河以东,我偏要往西走,大路多得很呢,过一过 沙漠,又有什么了不起,再等一等,看一看,胡宗南的兵到了, 再走也不晚。”
毛主席笑着缓缓地说,顺势点一支烟,坐在那里 慢慢抽着,镇定自如,不急不慌,根本没有临敌转移的忙乱,又 在思考问题。鉴于紧张的环境和气氛, 一时间谁也猜不透主席的 心思,只好静等。
“转移出去的老乡返回来没有?离我们还有多远?”毛主席抽 口烟,像拉家常似的问身边一位战士。
这一问,使急得团团转的警卫人员一下明白过来,毛主席迟 迟不肯撤离,是挂记提早向东撤走的老百姓的安全。
原来司令部 准备向东转移之前,为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组织他们先行一 步。
司令部决定向西转移后,老百姓已走出好远,派骑兵通报, 需要一段时间,何况是几百人,乱乱哄哄缺乏组织纪律的老百姓 队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敌人一步步靠近,终于有人报告 主席,老百姓的队伍已带向西转移,毛主席放心地点点头,仍继 续他的思考。
天色越来越黑,敌人越逼越近,整装待发的队伍在大雨中早 已淋得透湿,焦急地待命。
汪东兴同志走到主席跟前,尚未开口,“我要等见到敌人再走!”毛主席抢先表态。
“主席,你先走,我留在这里,代替你看到敌人再走总可以 吧。”汪东兴同志恳请说。
“噢,这也是个办法,你敢吗?”毛主席笑了笑,站起来。
“敢!”汪东兴同志坚定地说。
“那好,你留下,代我会会敌人!村前制高点那个排归你指 挥,看见敌人逼近后,要狠狠打一下再撤走哇!”毛主席一再嘱 托。随后留下一部电台,便于保持联系。
汪东兴同志当即组织好 人员,直奔村前制高点,与事先到达布阵的那个排准备共同完成 阻击任务。
密密麻麻的雨点,在昏黑的夜空中倾泻了几个小时,黄土路 面经雨水一泡,早成一窝稀泥地。
“告诉周副主席,准备出发!”毛主席命令。
支队终于在雨幕中,泥泞的坡路上,默默向西转移。等待我 们的,不知还有多少艰难险阻,暗礁险滩,尽管前路布满荆棘、坎坷不平,但是一条革命的路,我们走定了,跟定党中央、毛主 席走转战陕北的路,就必须一步一步坚持走到底!
2003年春节,看望老首长汪东兴同志。
一整夜的冒雨行军,人困马乏,疲惫不堪,万幸终于摆脱敌 人的追赶。这时,风停雨住,天开始放亮。时至中午,司令部来 到靖边县境内的小河村。
小河村是这一带较大的村子,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水从村头潺 潺流过,弯弯曲曲忽高忽低,环山绕村流淌。两岸青草碧绿,树 木丛生,加之昨晚一夜雨水的冲刷,满目苍翠欲滴,雨过天晴, 一轮喷薄欲出的朝阳映衬出小河村鲜明的轮廓。进入村口一股清 爽宜人的新鲜空气扑鼻而来,使人心旷神怡。这是转战陕北以 来,进驻的自然环境最优美的地方,司令部决定在这里暂时休 息,埋锅做饭。
从王家湾方向,时断时续传来激烈的枪声,骑兵侦察员报 告:
汪东兴同志带领的加强排和进犯之敌已接上火,激烈的阻击 战打响了,渐渐地枪声越来越稀疏,越来越远,看来敌人被我军 阻击、溃退。担负阻击任务的加强排为迷惑敌人,向司令部转移 的相反方向撤离。
午后,王家湾方向,抬下一名担负阻击任务负伤的战士,伤 得不轻,浑身上下全是血,战士的衣裳被血水浸透后,与伤口紧 紧黏合,每轻轻扯动一下,战士都表现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仍 顽强坚持着,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任弼时同志默默走到伤员身边, 一双温暖的大手,慢慢伸进 他的衣服,轻轻反复抚摸战士受伤的部位。 一双深情的眼睛看着伤员,关怀安慰说: “你负伤了,不要着急, 一定安心好好养 伤!”
同时命令身边警卫员,把自己惟一一套可供换洗的衣裳拿出 来,嘱咐给伤员换上,把伤员沾满血污的衣服收起来。并严肃地 一再叮嘱赶来为伤员换药的医生:
“换药动作一定要轻;好好治疗;不送后方医院,抬上走, 让他跟着司令部,不能丢下!”
此情此景,在场的人无不深受感动。作为战士,上战场流血 甚至牺牲生命都是正常事,就担心负伤离队,那宛如离群的孤 雁;更担心因此落入敌手,后果不堪设想。
中央领导在艰苦危难 的情况下,不仅没抛下伤员,还把惟一换洗的衣服送给他,坚持 抬伤员走,只有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才能这样,心中立刻升 腾起对任弼时同志的无限敬慕。
此情不便多述,随后接连得到报告:
一股敌人撤出王家湾向我司令部撤离的方向扑来,距离越来 越近,骑兵侦察员飞报敌先头部队距小河村只有10来里路啦!
此刻毛主席、周副主席、任弼时同志指挥调动部队镇定自若,共 同商讨后取得一致意见,首先命令村东山头制高点设防的一个 排,密切监视、观察敌人的动向,利用有利地形,随时向敢于进 犯之敌展开强大的火力攻势,阻击胆敢进犯之敌,迟滞敌人进村 的速度,掩护司令部迅速转移至安全地点。
部队整装待发,遵照军令,警卫部队首先保护司令部向 西——天赐湾方向转移。
时近黄昏,山雨骤起,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村前的河水陡 然猛涨,夹着浑黄的泥沙,滚滚而下,河床边的庄稼淹没,河上 的小桥冲跑了。河水失去往日的安详、平静,变得激浪滚滚,泡 沫飞溅,喧啸震耳,水深足可没人,流速飞快,人马涉水过河显 然不可能。已出村的队伍被阻在河边,进退两难。
周副主席来到河边,查看水势涨落的情况,测算水流速度, 计算部队过河需用多少时间?推算敌人需多长时间方可赶到,部 队过河选择的最佳时刻。
短短的个把小时,骑兵侦察员策马飞报 敌情数次:
敌人距我们只有8里、7里、6里、5里,最后只剩下4里 了 !
前面激流阻挡,背后敌兵穷追不舍,两军仅距4里路,情况 相当危急,迫在眉睫。周副主席临阵果断挥手指挥刘团长:
“通知东山头上那个排,敌人没进村前决不许开第一枪!与 敌人接火后要拼死顽强坚守阵地,全力阻击敌人,掩护支队安全 转移后,再行撤出!”
刘团长领命后迅速前往山头阻击部队,再次检查部队设防、 部署情况。
天渐渐黑下来,雨骤然停了,暴涨的河水忽然间平静下来。
“做好准备,迅速过河!”一声令下,部队闻讯扛起枪、赶上 骡马立即涉水过河。
已过河的部队,沿着依山傍水的羊肠小道,曲曲弯弯,步步 盘旋向上攀登,默默前行,后续部队完成任务后迅速步步紧跟。
山,越攀越高;路,越走越窄;天,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 指,只有耳边呼啸着山风,突然伴着山风又下起大雨。
部队轻装 行军装备极简单,没有一个人有遮雨的用具,每一个人从头到 脚,淋个透湿,陕北老百姓为我们缝制的布鞋灌满了水。鞋里有 水,鞋外粘满黄黏泥巴,每迈动一步都发出“扑哧,扑哧”的响 声,越往前走越困难,黏土山路经雨水浸泡,人踩马踏,早变成 一片烂泥汤地,哪还有路,脚下一滑随时有滑进深沟的危险,同 志们相互搀扶小心谨慎地行进,每走一步都相当艰难。
刚转过一个山梁,突然漆黑的夜幕中出现堆堆篝火,火光中 映出一个个人影,深夜山村哪来这么多人?是敌人,在山上露宿烘烤衣服?
难道我们误入敌人的营垒!
当惊人的叹号猛烈撞击我 心扉的同时,头脑立时炸裂, 一把拽住身边向导的衣领,压低声 音严厉地质问:
“怎么向敌人走去了?”
“我也弄不清是什么地方了。”听我一问,向导慌了手脚。
我万分焦急,难道向导出了问题?
他是在小河村时,地方党 组织帮助找的。我脑海里一幕幕急速闪现,小河村出发前的往 事,我曾充满信任地握着向导的手问:
“去天赐湾的路,你去过吗?”
“去过!”他蛮有信心地说。
“黑夜走能找见吗?”我继续问。
“能!”他蛮有把握地说。
“可今天 …… ”我拽着他衣领的手还没松开。
“嗯……"”任弼时同志走过来, 一双眼睛紧瞪着我。
我马上感到自己失态,赶忙松开拽着向导衣领的手。回想当 时找向导谈话时,弼时同志也在场,显然他对向导也很信任,可 是现在怎么说弄不清方向了,越带离敌人越近。向导是有意的? 是坏人?我真不敢再想下去。
“人在迷路的时候,越着急,会越糊涂。”弼时同志似在劝慰 我,又似劝说带错路也很着急的向导。
这时周副主席、任弼时同志走到向导身边慢慢开导他,促使 他回忆今晚走过的路,想想哪儿出了岔子,反使他更加紧张。
任弼时同志只好下令,部队暂停前进,原地休息待命。 一个 向下一个传达:不许打手电、点火、吸烟,不许交谈、讲话、咳 嗽,甚至不可以发出任何响动的声音!命令在寂静漆黑的夜色里 一个个悄声迅速向后传递。
对面山上,敌人烘干衣服的篝火, 一堆紧接一堆,清楚可 见,随着山风不时传来敌人说话声、叫骂声、斥责声以及骡马的嘶鸣声,敌我之间真是近在咫尺。
“不要过于紧张,你们再去摸一摸情况。”周副主席见向导急 成这样,不便多劝,轻轻对我们说。
为探清道路,我带几个人与向导一起,试着沿一条小路摸上 去。这条路很窄, 一个人侧着身子才能通过,加之天黑、路滑, 又没攀抓的东西,脚下站不稳,随时都有坠崖的危险。
只听“扑腾” 一声,回头看时掉下去一个,我返回头往沟里 探,沟虽不深,什么也看不清,正准备拉掉下去的同志,又一位 同志掉下去。我急得找绳子拽掉进沟里的同志。
“高富有,掉下去几个?能不能上来?”周副主席听到我的声 音,闻讯赶来压低声音问。
“已经拉上来一个。”我小声报告说。
“摔伤没有?能不能走路?要不要骑马?”周副主席靠近刚刚 拉上来的同志, 一连串小声关切地问道。
“周副主席,不要紧,我没有受伤,能走!”刚拉上来的同志 悄声解释说。
“连长,沟里有条路。”另一位刚拉上来的同志轻声对我说。
“路!”不知是兴奋还是求生的欲望,我和向导同时往战士指 点的方向猛走几步,眼前豁然一亮,黑黝黝的山谷中,朦胧的夜 色里,果然发现一条反光的带子, 一直伸向远方,似乎山之尽头 有一座小小的山神庙。
“嗨!原来是这样,这下我全清楚了。前边不远处就是月亮 湾。”我身边的向导顿然大彻大悟兴奋地说。
“我们要去天赐湾,怎么又出个月亮湾?”我不解地小声问。
“过了月亮湾,走不了几里地就是天赐湾。月亮湾这个地方 好,那里有一两户人家。”向导蛮有信心地说。
迷失方向的人,往往会被一自然景物唤醒。向导忽然头脑清 醒,辨清方向兴奋地告诉我:
“从小河村到天赐湾,要绕过一个拳头形的山崖,有南北两 条路可以到达。北路,山峦陡峭,道路崎岖,骡马不好通过,但 是个近道;南路,绕些远,但道路比较平坦,今天我们走的,恰 恰是南路。”
“哈,原来我们走的南路还是平坦、好走的路呢!”我不禁倒 吸一口凉气,这一路真是太危险了!
大方向明确,部队摸黑悄悄继续前进。雨不知什么时候停 了,行军速度相应加快,行至不远,果然来到月亮湾。已是后半 夜,篝火、叫骂、骡马嘶鸣声渐渐远去,似乎已远离敌人。高高 低低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大半夜山路,此刻人困马乏,真想好好休 息一下,睡个好觉,但是暂时还不行。
月亮湾确实是个很小的山村,只有一两户人家。我们找到老 乡,协商后两家合一家住,腾出一孔窑洞,找些柴草笼火。毛主 席、周副主席、任弼时、陆定一、胡乔木等同志, 一溜儿排坐在 炕上烘烤衣服取暖, 一边共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路线,然后闭目 稍事休息,顺便松弛一下奔波一路疲劳的筋骨。
“在这里住下该多好啊!美美睡上一觉就更好了,真是个好 地方啊!”毛主席把腿伸向热炕,半躺半坐和大家开玩笑。
听了毛主席的话,大家哄然笑起来,接着你一句我一句笑话 连篇,小小寒窑,顿时充满暖意,首长们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深 深感染在座的每一位同志。
看到首长们的笑脸,我忘记疲劳,顿感精神爽快,信心倍 增,迅速召集各排长查看地形,布置哨位,严防敌人的偷袭。临 敌小憩,不能有半点松懈和马虎。
部队就地休息一个多小时,按 预定时间又上路了,继续沿着崎岖的山路,迈着艰难的步伐,向 天赐湾方向逶迤的山路行进。行军的顺序仍按原样,我走在前卫 排的队尾,毛主席紧走在我的身后,依次是周副主席、弼时、定 一 、乔木等同志。
东方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晨曦中,走在我后边的毛主席 上下打量我,忍不住看着我咧嘴笑着说:
“高富有啊,看你这个狼狈相,这一夜你摔到哪里去了!”
听毛主席这么一说,几十双奇异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从 上到下打量个没完,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浑身上下的衣裤,不 约而同地哄笑起来。直笑得我浑身发毛,呆呆站在一旁发愣,不 是战友们提醒,我决不会发现,自己浑身沾满泥巴, 一条裤腿 长,一条裤腿短,那情景不堪入目,狼狈不堪,至于脸上肯定也 抹了泥巴。
这一夜究竟摔到哪儿去了?哪儿记得住?或许是探 路、布防、行军路上?总之所到之处均可发生,当时情况那么紧 张、复杂,谁顾得了这许多。
“住下后,要好好洗洗呀!”毛主席看看我,十分关切地说。
“好!”我干脆地回答。
说笑着,不觉走进天赐湾村,已是6月9日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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