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父亲的遗骸,他却为了秘书折返,对你来说她比我更重要对吗?

发布时间:2025-08-11 14:35  浏览量:1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父亲的生命,消逝在了那遥远的边境线上。

陆景曾许下承诺,会与我同行,去迎回父亲的遗骸。

然而,半途之中,他却为了他心中的那位灰姑娘,毅然将我遗弃。

我生平第一次,如此卑微地恳求他:“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可他,却未曾有过一丝回眸。

后来,我听闻了这样的消息。

京圈中那位尊贵的陆太子,倾尽了他所有的力量与手段。

却终究,未能从那片边境之地,寻回他亲手遗失的小公主。

接到父亲死讯的那一刻,陆景正站在我家门口,将我堵在那里。

他一脸不悦地质问我:

“文薇,你这两天是不是故意在避开我?”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深深陷入他那幽邃的眼眸之中。

正欲开口回应,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他身后,静静站立的秘书——李珍儿。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重锤猛击,痛得无法呼吸。

是的,我确实在躲他。

因为我无法再目睹,那个我倾慕了多年的青梅竹马,如何一步步被这位出身平凡,却野心勃勃的秘书——李珍儿所吸引。

如何从最初对她的不屑一顾,逐渐转变为如今的宠溺与温柔。

与其等到他们正式确立关系,让我痛不欲生。

倒不如提前选择逃避,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我毕竟是个商人,最懂得如何及时止损。

“没有,”我强忍着心痛,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公司最近事务繁多,有些忙碌。”

“是吗?”

陆景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

突然,他神色一正,问我:

“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我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替父亲来报丧的人匆匆赶到。

“大小姐,老大他……在边境不幸离世。

“遗体已经火化,骨灰只能由直系亲属前去接收。”

2

我爸,曾是京圈中威名赫赫的黑道头目。

尽管后来他设法洗白,转而投身商海。

然而,为了逃避堆积如山的赌债以及那些穷追不舍的仇家,

他不得不常年流亡于金三角地带,从此杳无音讯。

对于这样一个对家庭极不负责任的父亲,

我曾以为,即便他离世,我也不会感到丝毫的悲伤。

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

我却发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文薇,别哭了。”

陆景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拭去我脸颊上的泪珠。

他的眼神中,满是对我的疼惜与关切。

他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语气坚定地对我说:

“我陪你一起前往边境,去为叔叔料理后事,收殓遗体。”

3

我着实未曾料到,陆景口中说好的陪我同行,竟是把李珍儿也算在了其中。

更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车子才刚刚抵达云南这片土地。

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去做核酸检测。

李珍儿就突然双手捂住心口,娇声说道自己身体极为不适。

“阿景,我难受得厉害啊,许是这高原反应在作祟呢。”

我心里忍不住暗自嗤笑。

“这儿的海拔不过才一千三百多米罢了。”

去他个鬼的高原反应。

李珍儿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紧接着,她便一脸歉意地望向我。

那神情,透着满满的楚楚可怜之态。

“是我不好啦。

“满心想着来搭把手帮忙,结果却弄巧成拙了。

“我……我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陆少,咱们还是赶紧出发吧……可千万别把时间给耽误了呀。”

陆景那浓黑的眉毛微微皱起。

他紧紧盯着我,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不悦:

“文薇,珍儿可是为了帮你才特意赶来的。

“倘若她真的是高原反应,真要出了点什么意外状况,你心里能过得去吗?”

为了帮我?

我压根就不需要她来帮忙啊。

明明就是她自己非要死皮赖脸跟着来的吧?

陆景轻轻搂住李珍儿,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我先送珍儿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要是实在赶不及去边境口岸了,你就自己先过去,不用特意等我了。”

我爸的骨灰,没办法通过快递寄送。

目前只能暂时存放在边境的口岸那里。

我们得先从机场转乘交通工具到地级市。

接着再前往地级县,然后包一辆当地的车,才能抵达边境口岸。

这一路上得折腾好久呢,而且做核酸又需要24小时的时间。

时间真的是万分紧迫啊。

“阿景。

“你应该清楚我要去的是边境那种地方吧?

“你真的确定,要在眼下这个时候,在这如此危险又陌生的地方,把我一个人抛下不管吗?”

4

我问得直截了当,话语里裹挟着一丝几乎难以被察觉的细微颤抖。

陆景的眉头却再次紧紧拧成了疙瘩。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不悦的情绪愈发浓烈:

「文薇,你可是京圈里响当当的大小姐,什么样的狂风巨浪没经历过,不过就是去边境取个骨灰,这有什么好怕的?

「珍儿她现在就在这里,她不依靠我,还能依靠谁呢?」

刹那间,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可怕。

我缓缓抬起眼眸,满心的不可置信直直地撞进陆景的视线里。

这是怎样的一种逻辑?

难道就因为我足够坚强,所以所有的艰难困苦就该我独自承担?而她柔弱无助,就该理所当然地被呵护庇佑?

陆景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不妥,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了几分:

「文薇,去边境的这一路上,我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你先过去,等我把珍儿这边安顿好了,就立刻赶过去找你。」

不,不会的。

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他今天要是跟着李珍儿走了,就绝对不会再回到我身边。

我紧紧地攥起拳头,那精心修饰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钻心的疼痛传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而后缓缓抬眸,目光紧紧锁住陆景,眼底满是酸涩与哀伤:

「阿景,长这么大以来,我从未开口求过你任何事。

「就这一次,你就当是我求你了,陪我一起走下去,好不好?

「别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这未知的一切……」

5

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描绘此刻内心的那抹脆弱。

正如陆景曾提及的那样。

我在帝都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实在是数也数不清。

但往昔岁月里,父亲尚在人世。

即便我不归家,心里也清楚,有他在那个地方守候。

可如今,这偌大的世界,于我而言,再无亲人的身影……

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我怔怔地凝视着陆景。

我瞧见他脸上有一瞬间的迟疑与踌躇。

最终,当李珍儿轻轻拽住他手臂的那一刻,他做出了决定:

「文薇,你且等我,我定会回来寻你。」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我伫立在原地,透过那模糊的泪光。

眼睁睁看着陆景小心翼翼地将李珍儿抱起,脚步匆匆地离去。

李珍儿扭过头,朝我露出了一个仿佛胜利者般的得意微笑。

那如刀割般的痛楚,瞬间蔓延至我的全身各处。

我轻轻吸了吸鼻子,缓缓抬起手,拭去脸上的泪痕。

而后,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

陆景,真的,从此刻起,我不会再对你心怀爱意了。

6

事情的发展果然和我预想的一样。

边境,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完全按照计划进行的地方。

刚抵达地级县,意外就突然降临。

原本负责送我去边境口岸的司机,

因为忌讳运送骨灰,觉得不吉利,

竟然临时取消了订单,退还了全部费用。

我只能硬着头皮在附近四处打听。

得到的回应无一例外都是:「这活儿太晦气,给多少钱都不干。」

「小姑娘,别白费力气了,没人会接这种单子的。」

那位原本毁单的司机,或许是看我四处碰壁,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在我询问无果、神情落寞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走过来把我叫到路边的阴凉处,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这儿,只有一个人敢接运送骨灰的单。」

「不过……他……」

7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汽油味,修车厂的规模非常大,我跟在司机大叔身后,穿过二十多个纹着身、目光锐利的大汉,一路走到最里面。

见到我要找的那个人后,我才明白司机大叔提到他时为何带着一丝惧意。

“找谁?”

一个身高约一米八七的男人从一辆悍马车底盘下缓缓滑出。他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露出布满纹身的手臂。他抬起头,眼神深沉地望向我。

他的五官确实很出众,眉眼分明,轮廓清晰。但那双眼睛中透出的冷冽与压迫感,让我根本无暇去欣赏他的外貌。

“你是苏惊白吧?”我开口问道。

“我想去边境口岸接我父亲的骨灰。”

“司机大叔说你可以带我去,费用方面好商量,我……”

话还没说完,苏惊白已经站起身,朝我走来。他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嘴角微微扬起。

“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吗?”

我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的笑意更深了些,但语气却并不友善。

“有钱,有脸,带过去只会惹麻烦。”

“所以我只带一种女人去边境。”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哪种?”

他挑了挑眉,靠近我耳边,声音低沉而危险:

“死在我怀里,活在路上的——我的女人。”

8

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过是去取个骨灰,我还没那么快打算……

「呵。」

苏惊白却突然轻笑一声,眼神微微上扬。

他转过身,随手抓起挂在旁边的深色外套穿上。

「客户太难搞,要加费用。」

我:「……」

要不是我心情正糟,刚失恋。

要不是没人愿意接这个任务。

要不是……算了,我忍!

9

这个县城地处偏僻,核酸检测点寥寥无几。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却无法联网登记,只能拿着手写的24小时核酸采样单。

为了节省时间,我决定和苏惊白连夜启程。

趁着夜色,我们朝边境口岸驶去。

车子驶入一片漆黑的密林时,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我的呼吸声。

无论我怎么找话题,苏惊白始终沉默不语。

我开始紧张起来,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核酸检测再麻烦,也总比在这种深夜赶路强吧?

万一苏惊白开车失误,出点差错怎么办?

又或者,他突然改变主意,把车停下对我做什么……

在这荒山野岭,我出了事,恐怕都没人知道。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那突兀的铃声在寂静中炸响,吓得我猛地一颤。

但随即,我反而松了口气——至少这里还有信号。

来电是陆景打的。

应该是安顿好了李珍儿,现在准备来找我了吧?

我心头一暖,特意打开了免提功能。

原本是想让苏惊白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如果他对我有什么想法,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文薇,抱歉,我得先带珍儿回帝都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景的声音,语气有些急促。

「她情况不太稳定。

你到县城了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

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

「阿景,对你来说,李珍儿比我更重要,对吗?

你知道这些年,我一直……」

「文薇,」陆景语气一沉,打断了我,「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没人能取代你。

只是这件事上,珍儿确实比我更需要帮助。」

朋友……

原来,在他心里我只是朋友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却传来李珍儿略带不满的声音:

「陆少你也太紧张了,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又不是……」

通话戛然而止。

我的心仿佛坠入深渊。

原来,李珍儿一个小小的水土不服,

就能让陆景毫不犹豫地把我独自丢在这条夜路上。

10

虽然早已下定决心不再对陆景抱有感情。

可当夜深人静、四周黑暗、危机四伏、孤独难耐的时候,

我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难道在陆景心里,真的就这么轻飘飘的?

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让我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

在他的心里,我的安危,竟然如此微不足道吗?

情绪一涌上来,泪水便止不住地往下掉,我忍不住低声啜泣。

「平时我跑一趟,收费两万。」

苏惊白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又冷淡。

我瞬间泪止,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哪还顾得上为陆景伤心?

眼前这无边的黑暗仿佛随时会吞噬一切,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嫌钱少?那为什么出发前不说清楚?

偏偏在这种地方提价?

「我……我可以加到两万。」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本来就是亏的,」苏惊白从副驾驶座旁拿出一瓶啤酒,随手丢给了我。

「你还一直哭个不停,影响我开车。」

「路况这么差,我已经够烦了。」

「你能安静点吗?」

11

我忍不住苦笑,喉咙里堵着一口气,带着鼻音应了声:

「可以。」

可能是这个字听起来太过心酸。

苏惊白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沉默片刻后,像是认输一般低低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想哭就哭吧。」

我抿着唇,低声说:「眼泪都干了。」

苏惊白:「……」

「你安静点,别和我说话,这路太险,一走神就完蛋。」

「好。」

我乖乖点头,打开一罐啤酒,慢慢喝着。

苏惊白却忽然开口:「你男朋友?他是不是出轨了?」

我:「……」

「你专心开车。」

我闷闷地说完。

他没再出声。

我不经意抬头,发现他正透过镜子在看我。

目光一撞,他立刻移开了视线。

12

第二个意外,发生在两国边境的通关口。

我被执勤的士兵拦了下来。

对方说,我必须去当地的协助中心开具通关证明,才能通行。

然而,当我赶到协助中心时,工作人员却拒绝为我办理。

「你和那位死者并不是父女关系,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开证明。」

苏惊白皱起眉头,惊讶地看向我。

「你跟你爸的户口不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我爸……身份比较特殊,为了不牵连我,我的户口落在了我妈这边。」

工作人员的态度没有丝毫松动。

他们坚持要我回到帝都,去当地派出所开具一份证明,证明我是我爸的亲生女儿,

然后拿着那份证明回来,才能给我通关证明。

我站在协助中心的门口,抬头望着清澈的天空,心里满是无奈和委屈。

「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我竟然还得回帝都,一切又回到原点。」

苏惊白站在我身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神情有些深沉。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个子又高,换上白衬衫遮住纹身后,

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清爽,像是从纯爱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13

我万万没想到,第三次最大的变故竟会发生在返程途中。

尽管我和苏惊白一路上都格外谨慎。

就连吃饭也是买了面包和矿泉水,根本不敢进餐馆。

可我还是在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

被人从背后捂住了口鼻。

好在出发前苏惊白就提醒过我,手机必须随身放在口袋里,方便紧急求助。

所以我还没完全失去意识前,迅速按了五下电源键发出求救信号。

但随即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的紧急联系人,是陆景。

那个已经带着他的灰姑娘回到帝都的陆景。

他连电话能不能接都不一定,更别说赶来救人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整个人被那壮汉扛在肩上,快步走出洗手间。

然后直接塞进停在门口的一辆类似搬家用的面包车里。

那个停车的位置,刚好能避开苏惊白的视线。

显然是早有预谋。

「救……救命……」

我虚弱地挣扎着,车子迅速启动。

我头晕得厉害,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颠出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开始发热,燥热难耐。

迷迷糊糊间,我察觉车里还有四五个男人。

他们的脸在我视线里扭曲变形。

几只脏手已经伸向我,一把扯开了我的上衣!

「别碰我……放开我……」

他们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不是中文。

明显不是中国人。

刹那间,我脑海中闪过新闻里那些被拐卖到边境的女性的悲惨下场。

恐惧和绝望几乎将我吞噬,我甚至觉得,此刻死了都比被卖到那种地方要好。

「砰!」

一声巨响从车头传来。

我听见司机骂了几句,接着有人下了车。

车门被打开又关上。

短短几秒,我看到车外站满了人。

最前方的,是满臂纹身,手里握着钢管,如同杀神一般的苏惊白。

14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模糊记得,苏惊白满身血气地将我抱下车。

动作轻柔,像是怕伤到我。

也记得我情不自禁地勾着他,贴着他。

亲吻他的锁骨,低声求他……

再然后,意识坠入一片温热。

苏惊白的掌心在我身上游走,像是点燃每一寸肌肤,贴着我耳畔低声道:

「原本没打算碰你这个外乡人。

「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

「是你先靠近我的,不怪我了。

「放心,我会慢慢来……」

之后的事,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是的,完全想不起来!

死活都想不起来!

「别装睡了。」

头上的被子被猛地掀开。

已经穿戴整齐的苏惊白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我,语气无奈。

「我收了力道,你还能动,别赖床。

「快点起来,准备出发。」

我紧抓着被子,慢慢坐起身,脸颊滚烫得不行。

低声问他:「去哪?」

「回帝都。」

「你也要去?」

我惊讶抬头,被子从胸前滑落了一些。

苏惊白嘴角一扬,眼神里透着几分玩味:

「你的第一次。

「我不负责谁负责?

「不想也得想,既然进了我的门,就别想逃。」

我:「……」

恨不得撕了他的嘴。

那时我太羞愤,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回”字,

不只是回去那么简单。

15

但我还没回帝都。

陆景凡已经先一步到了县城。

手帕里不知被掺了什么东西,我整个人依旧虚弱无力。

连回到苏惊白的修车厂,都是被他打横抱下车的。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屋内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景?你不是……」回帝都了吗?

陆景却没回答,只是阴沉地盯着苏惊白。

「你就是文薇请的司机?

「抱够了没有?还不放手?」

苏惊白却没有松手,依旧抱着我站在原地。

我没多说什么,只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便从他怀里跳下来。

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被陆景猛地搂进了怀里。

贴得那样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

「我差点以为来不及了。听到你电话里喊救命的那一刻,我真的……吓坏了。

「对不起文薇,是我太自以为是,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

「对不起……还好你没事,还好……」

「在我说第二句话之前。」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警告,「放开她。」

话音未落,我的手臂就被猛地拉住。

苏惊白把我拽回自己身边,紧紧搂着,眼神凌厉地看向陆景。

陆景的手僵在半空。

死死瞪着苏惊白:「你凭什么插手?」

苏惊白显然已经猜到,陆景就是那个晚上电话里的声音。

他冷笑一声:

「那你又凭什么说幸好她没事?她出事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不过也对,有我在,她的确不会出事。

「因为……我是她男人。」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我颈边的碎发。

露出我刻意遮掩的那一片大片的、明显又狂热的吻痕。

「字面上的男人。明白?」

16

陆景显然明白了。

但他不愿意明白。

他的表情凝固,难以置信地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我:

「文薇,你真是这个意思?」

我沉默了一下,大概猜到了苏惊白想表达什么。

于是轻轻点头:

「是的。」

苏惊白微微扬起眉,带着一丝讥讽看向陆景:

「这么美的女人独自在边境,会遇到什么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陆景的眼神像是碎裂了一角。

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着。

他死死攥住拳头,胸口剧烈起伏,忽然冲上前,一把揪住苏惊白的衣襟。

「你是不是逼她的!」

说完,又带着一丝希望看向我:

「文薇,告诉我,你是被他逼的,对吧?」

我静静看着他,摇了摇头:「不是。」

陆景仿佛站不稳一般,往后退了几步。

声音也低了下来:

「不可能,文薇你怎么会……

「你明明那么,那么……」

那么坚定是吗?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

「再坚定也总会出意外吧。

「你的灰姑娘不是也会因为高原反应、水土不服来找你吗?

「在边境这种地方,遇到危险,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不过陆景,我还是得谢谢你。

「作为朋友,你能陪我来,已经很好了,所以,你不用太自责。」

陆景的眼睛有些泛红。

他盯着我,喃喃重复:「朋友?」

我点头:「嗯,我们是青梅竹马,认识二十多年的朋友,不是吗?」

你亲口说的。

朋友。

17

我最终是和苏惊白、陆景一同回到了帝都。

当然,还有被陆景“遗忘”在机场迟迟没接的李珍儿。

从昨晚我说出“朋友”那两个字后,陆景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珍儿坐在他旁边,一直笑嘻嘻地找话题搭话。

可他一个字都没回应过。

我看着忍不住想笑,多瞄几眼又怕被发现,正偷笑时却被苏惊白挡住了视线。

「看我不够?」

我哭笑不得,压低声音:

「苏惊白,你记得我们认识还不到三天吧?」

有必要这么强的占有欲吗?

「但我们发生过关系。」苏惊白语气平淡。

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身高快一米九,浑身是纹身的大男人,第一次见面就敢说这种话。

怎么还说出这种带着承诺意味的话?

他明明知道那晚不是我……

「文薇。」

苏惊白忽然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让我耳尖一阵发烫。

「你哭的时候,眼睛特别好看。

「湿润又明亮,带着点脆弱,让人想保护。

「我见过很多女人哭,但只有你……

「这三天里,我看了三次,每一次都让我心里发紧。」

三次?

我不是只在他车上哭过一次吗?

怎么还多出两次?

我刚想开口问,苏惊白却笑着继续道:

「不过,我最喜欢你靠在我怀里哭的那次,以后我只允许你在我怀里哭,不会……」

哎哎哎,打住打住。

我赶紧捂住他这张口就来的大嘴。

脸已经红得不行了。

18

我爸年轻时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主。

跟派出所的关系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当年办户口迁移的时候,就和民警闹得不可开交。

如今我又跑回去想证明父女关系,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所以回北京两天,我跑了三次派出所。

第一次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后两次,都以手续不全为由被打了回来。

还有人直接说,让我做个亲子鉴定。

可我爸都火化了。

怎么做?

“总不能,我得去求陆景吧?”

我愁得脸都皱成包子了,瘫在沙发上叹气。

陆景是京圈出了名的少爷,陆家更是本地根深蒂固的势力。

要是有陆家出面,一个身份证明根本不是事。

但从云南回来这么久,陆景就跟消失了一样。

一次都没露面。

圈子里也没人传出他私下见过谁。

「文薇,我去办点事,今晚可能不回来。」

苏惊白从楼上走下来,穿着白T恤和白衬衫,配着黑色休闲裤。

一身简单打扮,却衬得他格外好看。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轻笑一下,「怎么?舍不得?」

「十点一定回来,晚一分钟,跪一分钟。」

我:「……」

您真是太客气了。

19

门铃再次响起。

我抬起脚正要上楼,听到声音又停了下来。

一边开门,一边叹气说道:「是不是又落什么东西了?」

视线忽然模糊了一下,我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

整个人就被轻轻推到了玄关墙上,肩膀被扶住。

「阿景?」

陆景应了一声,头靠在我肩膀上,像是整个人都站不太稳。

声音低低的,带着疲惫:

「文薇,我们别做朋友了……」

我身体一颤。

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只能僵在原地,没说话。

「文薇,对不起。」

他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睛望向我。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下巴冒出来的一圈胡茬,都在告诉我,他最近过得并不好。

「我回来以后,几乎没怎么睡着过。

「一闭眼就后悔得心口发疼,我怎么就相信你能一个人扛过去呢。

「怎么就那么傻,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留给了苏惊白。」

我轻轻摇头,低声说:「没关系的。」

明明是安慰的话。

但陆景却像被刺到一样,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有关系!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怎么会没关系!文薇,我们别做朋友了,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我震惊地看着他,眼瞳都不由自主地放大了。

而陆景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戒指。

一枚用两个五毛硬币叠成的戒指。

「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约定吗?说好以后我要娶你的。」

20

我记得。

七岁那年,母亲去世,父亲却避而不见,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是他曾经带过的小弟,龙叔,帮我把一切处理妥当。

那天,我穿着一身素白,站在灵堂前,龙叔在我身后低声提醒我该做什么。

告诉我来吊唁的每一位是谁。

直到最后,人都散了,龙叔临走前,对我说了三句话:

「薇薇,龙叔身体不行了,可能没办法一直陪着你。

「你是老大的女儿,要懂事,要学会一个人长大。

「你得靠自己,撑起自己的路,明白吗?」

龙叔走后,我站在家门口的老槐树下,哭了很久很久。

不只是因为母亲的离去。

更因为我知道,我必须长大了。

眼泪,是我对未来的害怕。

也是那天,陆景找到了我,把两个五毛钱叠成的戒指戴在我手上。

他说:「薇薇小公主,别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

这句话,我曾经深信不疑。

直到陆景有了第一个女朋友的那天,

我才明白,那只是小孩子随口说说的诺言,不会成真。

21

「阿景。」

我接过了那枚戒指。

慢慢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它分开。

原本连在一起的一枚,变成了两枚崭新的五毛硬币。

「可是,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们在云南的那段过往,从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甚至,我都想不明白。

明明是他自己为了李珍儿,一心对她好,把我丢在一边。

怎么现在就因为我这次在边境出了点事,

阴差阳错地和苏惊白有了交集,

他就突然回心转意,连结婚都说出来了?

是真的因为这次的惊吓,让他意识到我的重要,

还是只是出于本能的占有欲?

「阿景,你真正在意的是,我遇险时你不在,还是我和苏惊白……」

「睡了」两个字还没说完,

耳边就传来一声巨响。

陆景的拳头重重砸在我旁边的墙上。

「别再提苏惊白了!

「他根本不该出现在你面前,他不该存在的!」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脑海里之前一闪而过的疑虑,此刻终于串起来了。

苏惊白离开的时间,和陆景来找我的时间,

实在太过巧合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京圈里背景显赫的公子不少,

但能被称为「太子」的,只有陆景一个。

不仅是因为他的家世,

更因为他做事从不讲情面。

苏惊白一个外地人,在这里举目无亲……

「你说话!」我急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22

面对我的诘问。

陆景微微扬起嘴角,笑意透着寒意。

眼眶愈发泛红,他注视着我,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委屈:

「非得这么在意他吗?」

「文薇,你从没这样对我发过火。」

我被气得连连喘息。

懒得再与他纠缠,我迅速掏出手机,拨通家中保镖的电话。

「派人,十分钟内到我门口。」

安排好后,我咬了咬牙,又拨通了苏惊白的号码。

其实没想过他会接。

甚至有点担心,这个电话会不会给他惹上麻烦。

没想到,苏惊白居然接了。

声音依旧漫不经心:

「离约定时间还早吧,这么快就忍不住找我?」

「别开玩笑,你现在在哪?安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我心里一紧,正要再问,却听见苏惊白轻笑一声:

「十。」

「九。」

……

「一。」

「我在你家门前的巷口,现在可以现身了。」

「刚才看到有人报警,你得来一趟了。」

23

虽然苏惊白比我大两岁。

但在那条昏暗的小巷里,看见他手里握着根伸缩棍,站在一群倒地呻吟的人中间。

还冲我扬起嘴角笑的时候。

我真的忍不住开口骂他。

“死孩子你能不能别总惹事!”

苏惊白依旧笑着,伸手揽住我的腰,低头狠狠吻了我一下。

“别担心,这里没人能奈何得了我。”

我:“……”

要不是警笛声真的响了。

我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很快,警车堵住了巷口,人群之中,我看到了陆景。

他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目光落在苏惊白身上,唇角微扬:

“小子,在云南你的确有资本嚣张。

“可这里是帝都,你以为你还能从我手里把她抢走?”

苏惊白被警察架着胳膊,从巷子里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挑眉,语气不减轻狂:

“没什么是我做不到的。”

24

事情本来不大,录个口供,交点罚款就能解决。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陆景在场的缘故,

苏惊白的笔录做得很久。

那些最先挑衅、却被他打伤的人都已经离开,他还没出来。

陆景靠在走廊的长椅旁,身子斜倚着墙,低头望着我。

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听起来毫无前因后果的话。

「文薇,我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你和苏惊白做了什么。」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底泛红得更明显了。

「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你的坚强,习惯了你始终在我身后,从不离开。」

「我曾以为,你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

「直到那天,我看到你被苏惊白抱下来。」

陆景颤抖着手,想要抚摸我的脸。

我偏头,躲开了。

他露出一个痛苦的笑: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你一句话不说,我也能立刻察觉到不对。」

「你眼里已经没有我了。」

他边说边用手捂住脸,声音低沉,悔意从指缝中渗出。

「文薇,你不爱我的那种眼神,真的让我太害怕了。」

「害怕到我感觉,如果我再迟一点醒悟,就真的永远失去你了。」

25

我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要开口。

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

但苏惊白还在场。

我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没说出口。

转而问了一个别的问题:

「李珍儿现在在哪?」

陆景皱眉,「已经把她调去别的部门了,不再是我的秘书。」

「你要是还在意,我可以让她彻底离开公司。」

我连忙摆手摇头,刚想说「不用了」,肩膀却被一只手搭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惊白已经坐到了我身边。

他半搂着我,挑眉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陆景。

「你那个秘书,心思可不简单,就只是调个部门?

别的事你自己去查,我只告诉你一件事。

李珍儿,是云南人。」

别说高原反应了。

水土不服都让人难以适应。

「你怎么知道这些?」我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苏惊白,「你没事了吗?」

「我能出什么事?」

苏惊白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冷冷地瞥了陆景一眼。

同时,他将一张纸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那张盖着公章的父女关系证明,越发惊讶。

要知道,这种东西连我这个帝都本地人都拿不到。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惊白,有空多回来看看。」

这时,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苏惊白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悲伤:

「回去云南的时候,替我给你父亲上炷香。」

苏惊白难得露出一丝恭敬的神色:

「知道了,刘叔。」

刘叔?

他居然称呼这位总局长为叔?

我满脸惊讶。

而陆景的脸色,则越来越沉重。

26

苏惊白到最后都没告诉我,他和刘局长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追问了好几次,但每次都被他用亲吻搅乱了思绪,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证明已经顺利拿到,那我也该动身回云南,去接父亲的骨灰了。

没想到陆景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的航班信息,竟然提前等在了机场。

一见到我,他就快步走过来,语气坚定地说:「文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

紧接着,他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李珍儿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我微微一怔,「她先去了?」

难道不怕她再出现高原反应?

陆景冷笑一声,眼神中透出一丝阴冷:

「那边的医生连她装病都看不出来,也真是够废物的。

「所以我帮他们安排了一下,让李珍儿和那帮人一起去边境,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适反应。

「她不是挺会勾搭那边的小混混吗?

「那就让她去重温旧情。」

他虽然在笑,但我却感到一丝寒意从脊背升起。

想到之前在边境差点被人拐走的经历,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难道那次的事,也是李珍儿在背后捣的鬼?

她……到底有多恨我?

仅仅是为了抢走陆景?

「我的地盘,我的女人,就不劳陆大少亲自跑一趟了。

「你还是安分点待在京城,继续当你的太子爷吧。」

苏惊白一手拎着我的行李箱,一手挡在我身前。

他比陆景还要高出半个头,整个人显得更具压迫感。

陆景眉头一皱,语气冷了几分:「你以为我真的动不了你?」

苏惊白轻轻歪了下头,语气轻佻却带着威胁:「那你大可试试。只要你敢下这架飞机,还能踏进县城半步,算我输。」

陆景眯起眼,拳头已经紧紧攥起。

两人目光交汇,气氛一触即发。

27

我终于理解了苏惊白那句「踏进县城一步,算我输」背后的含义。

陆景的车刚驶入县城,就被拦了下来。

就像我当初去开父女关系证明一样。

无论陆景如何沟通协调,都被卡在一道手续上,无法通行。

他一个接一个地往帝都打电话,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和资源。

但结果还是否定的——不行,就是不行。

那道手续仿佛凭空而来,连个正式名称都没有,谁也补不上。

我坐在车里,看着陆景焦急的身影渐渐远去,忍不住苦笑。

「这招是不是太小儿科了?」

开车的苏惊白嘴角一扬,语气淡然:「有用就行。」

我一手搭在车窗边,笑意浅浅。

苏惊白却神色一敛,沉默片刻后开口,语气里带着试探:

「拿到骨灰之后,回帝都?」

「嗯,总得让她入土为安。」

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紧绷:「葬礼办完,你还回来吗?」

我微微一顿,转头看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影。

没有再回答。

大概……不会再回来了吧。

毕竟我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生活轨迹。

因为一场葬礼的短暂重逢,又怎能奢望有永恒的结局呢?

28

手续齐全后,一切便顺畅了许多。

我和苏惊白顺利抵达边境口岸,站在那座连接两国的桥上。

但对岸刚刚爆发了骚乱。

我们无法通行。

只能请求驻守在那边的工作人员,将骨灰替我们带过来。

「五十米,五万。」对方用生硬的中文,朝我们伸出五根手指。

我不缺钱。

但还是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五十米,我父亲的骨灰就在离我仅五十米的地方。

可每前进一米,就要一千块,这步伐也未免太昂贵了。

苏惊白却仿佛早已习惯,直接丢过去一袋现金。

对方接过钱,连数都没数,转身就走。

动作快得让我一度以为他是抢了钱逃跑。

「他……他会不会……」

苏惊白似乎明白我想说什么,淡淡一笑:「他不敢。」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那人抱着一个极其简陋的骨灰盒回来了。

神情紧张,仿佛怕被人看见,匆匆将盒子塞进我怀里,转身就离开。

我双手紧抱着骨灰盒,眼眶一阵发热。

最终,一滴泪水滑落,我低声唤了一句:「爸……」

这一声唤出,压抑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

我紧紧搂着骨灰盒,在桥上失声痛哭。

「爸!」

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我一个人了。

29

接完骨灰的第二天,我便打算动身回北京。

昨夜情绪太过低落,回程的路上就在车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直到清晨才醒来。

可等我整理好行李,苏惊白却始终没有出现。

是修车厂里那个唯一没纹身、看起来文静瘦弱的年轻人阿文来送我。

「嫂子,我叫阿文,大哥让我送你去车站。」

我轻轻点头,目光却忍不住望向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

把行李递给阿文,让他先下楼等我。

我独自走上木质楼梯,脚步缓慢却坚定,停在苏惊白门前。

轻轻敲了敲门。

「苏惊白,我……要走了。你真的不见我一面吗?」

屋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我等了一小会儿,嘴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容,低声说:「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转身,刚迈出一步,身后门忽然被拉开。

一只手臂猛地将我拉住,我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拽进门内,背抵着门板,唇被他强势封缄。

我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双手紧紧抓住他腰间衣服,仰头回应他。

气息交错,我仿佛被他吞噬般的占有。

可就在最炽热的瞬间,他却忽然停了下来。

苏惊白靠在我肩上,努力平复着呼吸:

「走吧,再不走,我就舍不得放你走了。」

我咬了咬唇,什么也没说。

只是张开嘴,在他肩头隔着衣服狠狠咬了一口。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他一定很疼。

但他没有推开我,反而将我搂得更紧了些。

30

「嫂子。」

阿文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偷偷看了我几眼。

我轻轻应了一声,问:「怎么了?」

他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你可以把叔叔安葬在云南,这样也能和老大的父亲作个伴。」

我有些意外:「老大不是帝都人吗?」

阿文点头:「是啊,但他还是决定把他爸葬在这里。出生地只是一个符号,亲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我皱眉:「他父亲也葬在云南?」

阿文神情变得沉重:「嗯,老大父亲是缉毒警察,在边境被出卖,最后死得很惨。」

他顿了顿,继续说:「老大那年才十二岁,一个人跑到云南,去边境给他爸收尸。」

「听说那一路吃了不少苦,遇到很多糟心事。」

「从那以后他就留在了云南,专门帮人去边境接骨灰。」

「有钱的,收点费用,因为路上要打通关系,不花钱根本办不成事。」

「没钱的,他就少收甚至不收,有时候还自己贴钱。」

「这些年他接送过不少漂亮的女客人,但真正动心的,只有你一个。」

阿文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脑海中浮现的,是我这一路的惊险经历。

还有那座边境桥上,一步一惊心,五万块换五十步的代价。

我低头看了眼怀里,那被我紧紧包裹的骨灰盒。

沉默片刻,我轻声说:「阿文,苏惊白的父亲是英雄,葬在这里也无妨。」

「但我爸……要带他回去,和我妈团聚。」

阿文轻轻“啊”了一声,似乎有些失落。

之后他没再说话。

31

「老大,真不送嫂子了?」

修车厂里,有人低声问正坐在椅子上喝酒的苏惊白。

苏惊白捏了捏手中的易拉罐,发出一阵脆响。

他嘴角微微上扬,却带着几分苦涩:

「送了只会更难舍。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硬留着也没意义。」

刚才开口那人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刚要继续拿起工具修车时,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驶了进来。

「老大,阿文回来了,这么快?」

苏惊白皱起眉,看着那辆车停稳,张口便问:

「阿文,你小子超速了吧?」

车门打开,我跨步下车。

双手抱胸,靠在车边,笑着看他。

「没飙车。

「只是我忘了拿一样东西。」

苏惊白原本欣喜的神色黯淡了些,语气有些低落:

「丢了什么?赶紧找找,别耽误了航班。」

我笑得更开心了些,走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

「丢了你。

「老丈人下葬,女婿不去,不太合适吧?」

苏惊白猛地抬头,眼中闪着光,怔怔地看着我。

片刻后回过神来,一把将我紧紧抱住。

「给你机会走了,你自己不走的。

「等从帝都回来,你这一辈子也别想离开了!」

32

给我爸办葬礼的时候。

陆景来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对我爸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苏惊白像盯梢一样,目送他走远后,才低声嗤了一句:

「他没开口吧?」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

其实他说了。

我听见他在鞠躬时低声说:

「对不起,文叔,我把她弄丢了,我最重要的人……」

33

我保留了父亲留给我的那套房子,毕竟那是帝都的房产,攥在手里总归是稳妥的。

至于其他的资产,比如公司股份和基金账户,我都一并处理掉了。

换来了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随后我便来到了云南。

在一个靠近边境的小城,我开了一家民宿客栈。

同时,也承接骨灰接送与寄存的业务。

我和苏惊白的婚礼,就选在这里举办。

场面虽不算铺张,但我们内心都很满足。

只是到场的宾客寥寥无几。

因为那天阿文他们,并没有出席婚礼。

直到晚上的宴席开始前,他们才匆忙赶回来。

我问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只是笑了笑,说帝都那边来了个不请自来的人,他们已经把人拦住了,没让他进县城。

没有说出名字。

但我知道,那人是陆景。

苏惊白,你这个家伙真是幼稚得可以!

34

婚后的一个傍晚。

苏惊白从边关归来,先是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转身抱住我,一边轻吻一边开口说:

「路上碰到一个满身溃烂的女乞丐,长得很像李珍儿。」

我心头一震,连忙按住他乱动的手。

「你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苏惊白却不满意我的反应,动作愈发放肆,「她都死了还来找你麻烦,活该。不说她了,我赶了两天路,不想我?」

我叹了口气:「两天打了五次视频电话,我能有多想?」

「那我想你了,想疯了。」

我:「……」

「你先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我从床头拿了个红色丝绒盒子。

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钻戒。

但,那并不是苏惊白送我的婚戒。

「女儿贪玩,在你书房最里面的抽屉里翻出来的。」

「还有一张纸条,字迹看起来像陆景的?」

苏惊白脸色一僵。

随即理直气壮地说:「我藏怎么了?他送这个干嘛?我还没给我老婆买钻戒,他倒先送了?」

我:「……」

你把人家连县城都拦着不让进。

还藏礼物?

「你能不能别闹!」

「我偏要闹,」苏惊白贴着我的脖子,低声说,「陆景这个人,这辈子都别想进我苏家的门!」

我无奈,再次按住他的手:

「不是的,」我压下心头的酸楚,轻声说,「最近工作比较忙。」

「那三次我知道,剩下的那次,是什么时候?」

苏惊白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还记得啊?」

笑完,他凑近我耳边,低语道:

「第一次,是你来找我的那天。

「你刚哭过,眼睛红红的,特别动人。」

我:「???」

「所以你是一见到我就心动了?」

「嗯,差不多吧。」

我:「……」

35

这天过去整整一个月后,客栈迎来了一位中年妇人。

她此行的目的是前往边境领取亲人的骨灰。

当她报出死者姓名时,我正在登记,手中的笔微微一顿。

随即,我脸上神色如常,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下三个字:

「李珍儿。」

手续办妥后,我朝那中年妇人微微一笑。

接着朝外喊了一声:「老公,准备出发!」

院子那边,从悍马车底传来一声回应:

「好,老婆,我来了!」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