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当天晚上正整理箱子,总监让我核对4份合同,我:真当我傻呀
发布时间:2025-08-12 15:55 浏览量:2
声明:本文根据资料改编创作,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傍晚七点,滨海市的CBD灯火璀璨,而我们“瀚海新能源”公司的办公区却已陷入昏暗。我沉默地将个人物品一件件收进纸箱,那枚陪伴我三年的定制水杯,家人合影的相框,还有窗台那盆长势喜人的多肉植物。
就在几个小时前,销售总监李经理把我叫进了那间熟悉的玻璃会议室,用一套“集团业务重组”、“优化团队结构”的官方说辞,宣告了我的结局。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林陈风,你被解雇了。
整整四年,从一个对新能源行业充满热情的项目助理,一步步做到独当一面的业务部负责人,最终却被如此轻描淡写地一笔勾销。
我扯动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继续手上的动作。从明天起,这个奋斗了无数个日夜的工位,将不再有我的位置。
01
“林陈风,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看到的是技术部的老赵。
“马上就弄完了。”我抬了抬手中的纸箱,示意他看,“你也清楚,总要花点时间告别。”
老赵迈步走近,宽厚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惋惜。“兄弟,这事太出乎意料了。今天上午的周会上,你还在汇报‘海上风电项目’的重大进展。”
我沉重地点头,心中百感交集。上午的会议上,我还在意气风发地描绘着项目签约后的宏伟蓝图,下午就接到了这张冰冷的解雇通知单。
“其实,早该有预感的。”我将纸箱放在地上,疲惫地靠向椅背。“最近公司里‘开源节流’的标语贴得到处都是,气氛早就变得很紧张。”
老赵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我的肩上。“别往心里去,凭你的业务能力,到哪里找不到更好的平台。”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每个月一万五的房贷,女儿明年就要上国际幼儿园,妻子苏晴为了照顾孩子刚刚放弃了晋升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丢掉饭碗,那份压力如同实质般压在我的心头。
“对了,李经理给的补偿方案怎么样?”老赵压低了声音询问,毕竟这是个敏感的话题,他不想让别人听见。
“按照标准来的,N+1。”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虽然不算丰厚,但至少表面上是按规矩来的。”
老赵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我们都心知肚明,在这家以压榨闻名的公司,能拿到法定标准的赔偿,已经算是孙总大发慈悲了。
回想起四年前刚入职时的情景,我曾天真地以为,凭借一腔热血就能在这里实现自己的事业抱负。那时候为了跟进项目,通宵达旦是家常便饭,周末被一个电话叫回来修改方案,我也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年轻人嘛,多经历些磨砺是好事。”这是孙总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曾将这句话奉为圭臬,傻傻地信了整整四年。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所谓的“成长机会”,不过是压榨我们免费劳动力的华丽说辞。每次项目遇到瓶颈,第一个被推上火线的总是我;每次出现纰漏,第一个被拎出来问责的也是我。
“风哥,你在琢磨什么呢?”老赵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
我摇了摇头,掩饰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何止是过去的事情。就在上个周末,我还为了“海上风电项目”的一份关键技术协议,连续熬了两个通宵,结果协议刚刚敲定,我就成了被“优化”掉的成本。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立刻被弃如敝屣,这就是我为公司奉献四年的最终回报。
老赵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点了两下,又迅速揣回兜里。屏幕熄灭前,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红底白字的群聊名称——“反卷联盟”。
“风哥,孙总这手玩得太脏了。”他弯腰帮我扶起倒在纸箱里的多肉植物,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空气中的尘埃窃听,“上午你汇报结束,我就看到李经理跟人事的人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他突然从笔记本上撕下一角,假装擦拭桌子,实则迅速将纸团塞进了我的掌心,“这是我刚截的图,你抽空看看。”
我低头继续整理物品,心里默默盘算着未来的出路。简历必须重新打磨,面试的行业资料需要更新,必须争分夺秒地寻找新的工作机会。
展开那个小小的纸团,上面是几行潦草却有力的字:“今晚8点,老地方见。孙总那副德性,今晚肯定会来找你麻烦。”我猛地抬起头,老赵正对着我挤了挤眼睛,并用下巴指了指办公室远处的几个工位——那是设计部小周、市场部王姐的位置,此刻虽然人已离开,但电脑屏幕却都还亮着待机画面。我突然想起上周部门聚餐,老赵喝多了搂着我的肩膀说:“这公司再这么搞下去,咱们迟早自己拉个队伍单干。”当时我只当那是酒后的胡话。
老赵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先撤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开饭。”
“你先走吧。”我重新拿起纸箱。“我把最后这点东西整理完就好。”
老赵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风哥,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开口,我们这帮兄弟不会忘了你过去对我们的照顾。”
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暖意。在这个人情淡薄的职场丛林里,还有人铭记着我的付出,这或许已经是一种慰藉。
突然,办公室厚重的玻璃门被无声地推开了。我以为是物业的保安过来催促,没想到抬头望去,竟然是公司的最高层,孙总本人。
在门被推开的瞬间,老赵的手机在我口袋里轻微震动了一下,我飞快瞥了一眼,是他发来的消息。他对孙总点头哈腰地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时,却故意将自己的工牌遗落在我的桌角。工牌的背面,贴着一张小小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一个简陋的笑脸,旁边写着两个字:“稳住”。
孙总那双锃亮的意大利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声响,一步步向我走来。我迅速将那个写着字的纸团塞进多肉植物的花盆泥土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老赵字迹的温度。
02
孙总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深灰色定制西装,头发用发蜡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他惯有的、那种让人看不透深浅的笑容。
“林陈风啊,还没整理完?”他走到我的工位前,目光在凌乱的桌面上扫过。“我刚在楼上开完会,看到你这边的灯还亮着,就下来看看。”
我放下手中的相框,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礼貌而平静。“孙总,马上就好了,正在收拾个人物品。”
“唉,说起来真是于心不忍啊。”孙总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这个决定让他承受了巨大的情感折磨。“公司目前的处境确实艰难,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调整。”
我内心发出一声冷笑。艰难?就在昨天,我还看到他开着新提的迈巴赫出现在地库,这就是他口中的艰难?
“孙总,我完全理解公司的困境。”我维持着表面的客气。“毕竟现在的大环境如此,每个企业都不容易。”
孙总赞许地点点头,仿佛终于找到了能够理解他苦衷的知音。“说得对啊,你看现在的市场,投资方越来越谨慎,我们作为实体企业,只能想办法节约成本。”
节约成本。又是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清晰地记得,在去年的公司年会上,孙总还在台上意气风发地承诺,要给所有核心员工涨薪和分红。结果,承诺犹在耳边,裁员的刀却先落了下来。
“不过林陈风啊,虽然你即将离开公司,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在,对吧?”孙总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有件事,恐怕还得请你帮个小忙。”
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在这个时候请我帮忙?恐怕不是什么无偿加班的苦差事吧。
“孙总您请讲。”我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恭顺,尽管心中已经升起了强烈的不祥预感。
他的目光扫过我桌上那堆待整理的文件,最终在一份印着“海上风电项目”的蓝色封皮文件夹上停留了足足两秒。“你看这几个关键合同,当初还是你带着老赵、小周他们一起拿下来的,过程多么不容易。”他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显得格外虚伪,“现在整个公司里,就你对里面的条款细节最清楚。今晚辛苦一下,把这四份合同的关键风险点再核对一遍,整理成备忘录,也算是给接手的人一个完美的交待,善始善终嘛。”
果然,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可是孙总,我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我开口提醒他这个基本事实。“按照公司的流程,这些工作应该由在职的同事来接管。”
孙总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甚至透出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哎呀,你也知道,现在业务部人手紧张,其他人对这个项目的背景和细节又不像你这么熟悉。”
人手紧张?那又何必裁掉最核心的负责人?这番话简直是自相矛盾。
“而且,这四份合同关系到我们公司未来三年的战略布局,至关重要。”孙总继续加码,画着一张虚无缥缈的大饼。“如果这个项目能顺利推进,到时候公司渡过难关,我随时欢迎你回来。”
欢迎我回来?这种鬼话,听听也就罢了,谁会当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平稳。“孙总,具体是哪四份合同需要核对?”
“就是‘海上风电项目’的那四份核心投资与技术合作协议。”孙总掏出手机,作势要发信息,“我稍后让秘书把详细的核对要求清单发给你。”
四份核心协议?我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是小工作量了,这是要把我当成免费的法务顾问和项目经理来用。
每一份协议都厚达上百页,里面涉及复杂的金融条款、技术专利归属、风险责任划分、以及多方利益的博弈。如果要认真核对并整理出有价值的风险备忘录,没有两三个通宵的投入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那四份合同里,有两份是我带着团队耗费了半年心血才谈下来的:老赵负责的技术框架评估报告,至今服务器里还保存着带批注的原始数据;设计部小周做的项目前景模拟动画,他的个人硬盘里备份着二十多个修改版本;就连市场部王姐做的合作方背景深度调研,都在我的云盘里躺着最终的分析报告。
孙总发过来的所谓“核对要求”里,第一条就赫然写着“简化技术责任条款,模糊我方交付标准”,我的眉峰猛地跳了一下。这哪里是核对风险,这分明是想在我离职之后,篡改合同的关键内容,掩盖我们团队的原始劳动成果,甚至可能是在为后续的违约埋下伏笔。
“孙总,这个工作量实在太大了。”我试探性地表达了我的为难。“您看是否可以安排其他人来负责?我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交接。”
孙总的脸色微微一沉,笑容也收敛了许多。“林陈风啊,我们共事这么多年,这点小忙你都不愿意帮吗?”
又来了,又是这套熟悉的道德绑架的伎俩。什么叫共事这么多年?明明是我为你卖命了这么多年。
“我并非不愿意帮忙。”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只是,我现在已经不再是公司的员工,从法律意义上讲,我不应该再接触和处理公司的核心商业合同。”
孙总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去。“林陈风,你这么说话就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为了公司好,难道不是吗?”
为了公司好?在我被当作成本一样裁掉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想过为我好呢?
03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孙总站在我的面前,脸上那层虚伪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林陈风,我觉得你现在的态度很不对劲。”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严厉,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公司培养了你四年,现在公司遇到一点困难,需要你出分力,你就不愿意了?”
培养我?我简直想放声大笑。
这四年来,我的每一次晋升,哪一次不是靠着实打实的项目业绩拼出来的?公司给过我什么实质性的培养?除了无休无止的会议、永无止境的加班,还有什么?
“孙总,关于培养的话题我们暂且不谈。”我努力克制着胸中翻涌的怒火。“关键在于,我的雇佣关系已经于今天下午五点正式终止。按照劳动法的相关规定……”
“你少跟我提劳动法!”孙总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走廊里甚至产生了回声。“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用那些冷冰冰的条条框框来衡量吗?”
“你真以为老赵他们跟你是一条心?”他发出一声冷笑,突然从西装的内袋里掏出几张打印好的A4纸,甩在我的桌上。“这是他们上个月的绩效考核表,我要是动动手指,扣掉他们这个季度的项目奖金,你看他们还会不会帮你说话。”
我扫了一眼,表格上确实有老赵和小周的名字,但最后的打分栏和评语栏,明显有被涂改过的痕迹,那墨迹新鲜得仿佛还未干透。
看到他这副丑恶的嘴脸,我心里的怒火如同被浇上了汽油,瞬间熊熊燃烧起来。平时道貌岸然,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一到关键时刻,就露出了最卑劣的本性。
“那孙总您的意思是什么?”我冷冷地反问,尽管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我的意思很简单。”孙总似乎重新掌握了主动权,语气恢复了镇定。“你今晚把这四份合同核对好,交出一份让我满意的备忘录。作为回报,我可以在你的离职证明上写得漂亮一些。”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离职证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份带有负面评价的离职证明,足以毁掉我在这个行业的未来前途。但是,我真的要向这种无耻的威胁低头吗?
“如果我拒绝呢?”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双眼,毫不退缩。
孙总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就只能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来办了,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摆着要在我的职业履历上,狠狠地捅上一刀。他会写上“工作交接态度恶劣”、“不服从管理安排”,甚至是“职业操守存在问题”。
我站在原地,内心进行着激烈的交战。理智告诉我,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未来的职业生涯,或许应该忍下这口恶气。
但是我的情感,我的尊严,却在疯狂地呐喊。我受够了这种无底线的压榨和剥削。人都被赶走了,还要被榨干最后一滴剩余价值,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我突然想起上周聚餐后,老赵把我拉到消防通道,掏出手机给我看“反卷联盟”群里的聊天记录。王姐在里面说:“我咨询了律师朋友,咱们这种情况,裁员赔偿金必须按照包含所有奖金和加班费的实际平均工资来计算。”小周当时还拍着胸脯保证:“我表哥就在劳动监察大队,真要闹起来,咱们有理有据,谁也不怕。”
此刻,孙总还在唾沫横飞地进行着他的威胁,我突然觉得,是时候让这场精心准备的大戏,正式开场了。
“孙总,您能否给我一点时间考虑?”我最终选择了一种拖延的说法,内心却在疯狂地倒计时。
“没什么好考虑的!”孙总显然胜券在握,他看了一眼手表。“明天上午投资方代表就要过来,今天晚上必须弄完。”
今天晚上?这意味着我不仅要通宵工作,而且是毫无报酬,甚至还要背负着被篡改合同的道德风险。
我看着孙总那张自鸣得意的脸,突然想起了妻子苏晴早上出门时对我说的话。“老公,你就是心太软,总把人想得太好,在职场上这样很容易吃亏的。”
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她真是说得太对了。我的善良和忍让,在孙总这种人的眼里,不过是软弱和可以随意拿捏的代名词。
“怎么样,林陈风?”孙总不耐烦地催促道。“时间不等人啊。”
我深吸一口气,大脑在飞速运转。如果我拒绝,离职证明固然会很难看,但并非世界末日,总有办法澄清事实。如果我答应,那不仅仅是熬一个通宵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将彻底背叛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们,成为一个可耻的懦夫。
“孙总。”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向他。我心中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另一边。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老赵探进头来,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风哥,你怎么还……”
他看到孙总在场,立刻把话咽了回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孙总好,我回来拿个东西,打扰了。”
“没事,老赵你来得正好。”孙总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你也来劝劝林陈风,让他以大局为重,帮公司这个忙。”
老赵一脸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孙总。“什么忙啊?”
“就是让林陈风核对一下那四份合同。”孙总轻描淡写地说道。“反正他今天晚上也没什么事情。”
老赵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朝我身后的墙壁上的时钟瞥了一眼,时针正好指向八点整。“孙总,风哥今天刚办完离职,心情不好,要不我来帮他看看合同?”老赵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讨好,手却在背后悄悄按了一下手机的电源键。
我立刻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弹了出来:“人齐了,等你信号。”
04
办公室里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一块沉重的铅块。老赵站在门口,扮演着一个想要帮忙却又畏惧权威的下属角色,演技堪称完美。
“你?”孙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苍蝇。“你懂里面的法律条款和融资细节吗?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碍事。”
“好的好的。”老赵连声应着,转身离开。在他转身的瞬间,我清楚地看见,他对着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手指还比划了一个“3”的形状。
那是我们项目组以前开会时的秘密暗号,意思是“三分钟后,按计划行动”。
我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我低下头,假装在整理纸箱里的文件,实际上,我将桌面上那几份与“海上风电项目”相关的文件,按照类别重新摆放好:技术评估报告放在左边,市场调研数据放在右边,合作方背景分析放在中间。每一个类别上,我都用一支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压着。这是我们团队多年来形成的默契标记,代表着不同维度的核心证据。
“林陈风,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孙总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看着他,这四年来所受的所有委屈、不甘和愤怒,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在胸中积蓄,即将喷薄而出。
我想起第一次为了一个紧急标书,带着团队在公司连续住了三天,累到直接睡在行军床上。我想起无数个本该陪伴家人的周末,却被一个电话叫回公司,处理各种他口中所谓的“紧急情况”。
我想起每次我提出更合理的项目方案时,他总是以“你还年轻,眼光要放长远,不要只看眼前”为由驳回,转头却将我的方案改头换面,当成自己的创见在集团会议上汇报。我想起每次项目成功庆功时,功劳簿上永远是他和李经理的名字,而我们这些真正干活的人,只能在角落里分一块小小的蛋糕。
还有那些被反复推翻重来的市场方案,那些被修改了无数遍的合同细节。
每一次,我都咬着牙告诉自己,这是职场生存的法则,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但现在我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成长,这是赤裸裸的PUA和剥削。
“孙总,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我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孙总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反问。“你说。”
“如果今天被裁掉的是李经理,或者是其他任何一位总监,您会用同样的方式要求他们吗?”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会让他们在离职的当晚,免费为您核对四份核心商业合同吗?”
孙总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他们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我步步紧逼。“我们同样都是被公司解雇的员工,为什么到了我这里,情况就变得特殊了?”
“你……”孙总被我问得有些恼羞成怒。“林陈风,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平时不是这个样子?没错,平时的我,确实像一个被设定了服从程序的机器人,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压抑在心底。
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既然已经被扫地出门,我还有什么需要顾忌的?
“孙总,您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很过分吗?”我的语气依然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在员工被解雇的当天晚上,还要求他无偿处理公司最核心的业务?”
“谁说是无偿的?”孙总开始了他的强词夺理。“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在你的离职证明上给予正面评价。”
“离职证明,本来就应该基于事实、客观公正地填写。”我毫不留情地反驳道。“这不是您可以用来交换的额外恩惠,这是我作为一名劳动者应有的合法权利。”
孙总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林陈风,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公司对着干了?”
对着干?这个词用得真是可笑。
我只是在维护自己最基本的尊严和权益,怎么就成了与公司为敌?难道在他的世界里,员工就应该像奴隶一样无条件顺从,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是大逆不道?
“我不是要对着干,我只是想讲道理。”我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的愤怒。“我已经被解雇了,从法律上说,今天下班之后,我与瀚海新能源公司之间,再无任何瓜葛。”
“那四份合同,理应交给在职的员工来处理。”我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大。“如果真的如您所说,整个公司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处理得了,那只能说明,您当初做出裁掉我的决定,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这句话,显然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他的痛处。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我,几乎要跳起来。
“林陈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咆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不就是想趁机多要点加班费吗!”
加班费?我几乎要被他的逻辑气笑了。
如果他真的愿意支付加班费,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那至少说明,他还承认我的劳动具有价值,还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合作对象来看待。
但是他连这点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愿意给予。他既要我贡献出最核心的专业能力,又不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还要我对他感恩戴德。
“您说对了一半。”我缓缓点头。“我确实认为我的劳动应该获得报酬。这四份合同的核对工作,至少需要三十个小时的专业投入,按照我之前的薪资标准来计算……”
“你做梦!”孙总直接打断了我,言语中充满了鄙夷。“你一个被开除的员工,还想要什么加班费?”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妻子苏晴打来的电话。
05
“老公,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给你炖了汤。”电话那头传来苏晴温柔而沉稳的声音。她并没有问我为什么这么晚还没回家,因为她早已知道了一切。
“我马上就处理完了。”我看了孙总一眼,故意提高了音量。“等我到家再跟你细说。”
苏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她的话语清晰地通过听筒传了出来:“刚才老赵的爱人给我打电话了,说老赵今晚要跟你一起‘加班’,让我别担心。她说他们好几个同事都在公司陪着你呢,还让我给你带句话——‘别怕,大家都在’。”
我握着手机的手掌瞬间感到一阵温热,苏晴又补充了一句:“我把你最爱吃的酱牛肉装在保温饭盒里了,老赵的爱人说,她老公会帮你带上去的。”
挂断电话,孙总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怎么?家里催着回去了?那更应该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
他还在喋喋不休地施压:“你看你,都要走了,还让同事们跟着你一起操心。”
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他说话的这几秒钟里,我的手机屏幕上,“反卷联盟”的群聊信息正在疯狂刷屏:
小周:“风哥,‘海上风电项目’所有的设计模拟原始数据U盘,我已经带来了,就放在茶水间的冰箱顶上,用茶叶罐盖着。”
王姐:“孙总过去两年伪造销售数据、骗取投资的证据复印件,我也准备好了。另外,劳动仲裁部门的举报电话,我已经存到你手机的快捷拨号1了。”
老赵:“风哥,我们都在消防通道里等着了。听我喊‘开始行动’,你就可以开始了。”
“孙总,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一些根本性的误解。”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我不是不愿意帮忙,我只是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最基本的商业规矩来办。”
“什么规矩?”孙总嗤之以鼻,满脸不屑。“在这家公司,我就是规矩!”
“您错了。”我纠正他,“现在,我是一名‘前员工’。我不再受您的规矩约束。”
这个身份的转变,对我来说至关重要。一旦劳动合同终止,我便不再有任何义务,为这家公司贡献我的智慧和劳动。
“前员工也是从我这里走出去的!”孙总开始胡搅蛮缠,逻辑混乱。“再说了,谁规定前员工就不能为老东家发光发热了?”
我被他这套强盗逻辑彻底逗笑了。按照他的理论,所有从瀚海新能源离职的员工,都应该终身成为他的免费顾问团?
“孙总,如果您真的急需处理这四份合同,”我给出了我最后的建议,“我建议您立刻联系专业的律师事务所,或者花重金聘请行业内的顶尖咨询机构。他们的服务,一定比我这个‘被开除的员工’更专业,也更让您放心。”
“你什么意思?”孙总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像一条准备发动攻击的毒蛇。“你是在跟我讨价还价,嫌钱少是不是?”
钱?他直到现在,还天真地以为这仅仅是钱的问题吗?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原则问题。”
“原则”这两个字,仿佛一根针,狠狠地刺破了他伪装的气球。他开始在办公室里烦躁地来回踱步,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原则?你一个被我开除的人,有资格跟我谈原则?”他猛地停下脚步,指着我的鼻子。“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四份合同,你到底是改,还是不改?”
又是这套说辞。仿佛我能从一个助理成长为部门负责人,全都是他天大的恩赐,而我这四年来的呕心沥血和拼命付出,都变得一文不值。
“孙总,您说得对,公司确实给了我一个展示能力的平台。”我平静地点头。“但我也用我的专业能力,为公司创造了数倍于我薪水的价值。我们之间,是平等的价值交换,而不是您单方面的施舍。”
“价值交换?”孙总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你为公司创造了什么价值?‘海上风电项目’如果没有我动用的人脉关系,你能谈下来吗?别太高看自己了!”
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最后一根名为“隐忍”的弦,彻底崩断了。
这个项目的每一个技术细节,都是老赵带着团队攻克的;每一个市场切入点,都是王姐带着团队调研出来的;每一个合作方,都是我亲自带队一家家谈下来的。
现在,他竟然用一句轻飘飘的“人脉关系”,就想抹杀掉我们整个团队的心血?
“孙总,既然您觉得我并没有为您创造什么价值,”我的声音变得像冰一样寒冷,“那您又何必非要让我来核对这四份您眼中如此重要的合同呢?”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他所有的辩解。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我真的像您说的那样一无是处,那这几份合同,您随便找个助理都能核对。”我继续追问,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为什么非要找我这个您眼中的‘废物’呢?难道整个瀚海新能源,除了我这个废物,就没人了吗?”
孙总的脸色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巨大矛盾。
就在这一刻,我的内心一片清明。我知道,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孙总,关于核对合同的事情……”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这句话,将决定我们之间这场战争的最终走向。
孙总立刻竖起了耳朵,他以为我终于要妥协了,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怎么?想通了?”
我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这就是我曾经无比尊敬、并为之奋斗了四年的老板。
“我的答案是……”我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那个已经在心中排练了无数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