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将百万拆迁款全给哥,我住院她却拒付医疗费,出院后她慌了
发布时间:2025-08-14 04:27 浏览量:2
肚子开始疼的时候,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改第六版logo。
甲方爸爸要的是“五彩斑斓的黑”,我感觉我的头发都快愁白了。
右下腹那块儿,一开始是隐隐的、闷闷的疼,像有人在里面扯着一根筋。
我以为是老毛病,没当回事,喝了口热水,继续跟那些该死的色块和线条死磕。
可那股疼,越来越不对劲。
从一根筋,变成了一把锥子,一下一下,钻心刺骨。
冷汗“唰”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湿透了我的T恤后背。
我“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完了,这次好像玩儿大了。
我挣扎着摸到手机,屏幕上的光刺得我眼睛发花。
通讯录里第一个就是我妈。
电话“嘟”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嘈杂得像个菜市场。
“喂?闺女,啥事啊?我这儿忙着打麻将呢!”我妈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精神得很。
“妈……我肚子疼得厉害……可能得去医院……”我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哎哟,多大点事,喝点热水不就行了?你就是娇气!”
我疼得眼前发黑,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不是……这次不一样……真的很疼……我可能要去急诊……”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哗啦啦”的麻将声,夹杂着我妈不耐烦的抱怨:“行了行了,要去就自己去,花不了几个钱!我这儿手气正好着呢,不跟你说了,挂了啊!”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的心比绞着疼的肚子还要凉。
这就是我妈。
在她的世界里,我的任何事,都比不上一场输赢几块钱的麻将重要。
我咬着牙,自己打了120。
在救护车上,我疼得蜷成一只虾米,意识时断时续。
脑子里却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画面。
一年前,家里老房子拆迁,分了一百二十万。
一百二十万啊。
对于我们这种普通工薪家庭,这笔钱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我当时还傻乎乎地畅想,可以换个大点的房子,或者给我妈和我爸报个好点的旅行团,让他们也享受享受。
结果,我妈拿到钱的第二天,就直接把一百一十万,转给了我哥,林强。
剩下那十万,她自己存着,说是养老钱。
我一分没见着。
我去问她,她还理直气壮。
“你哥要结婚,要买婚房,不给他给谁?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人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我气得浑身发抖。
“妈,我也是你孩子啊!那房子也有我的一份!我从小就住那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哥才是我们老林家的根!你跟他争什么?”
我哥林强,就站在我妈身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连句公道话都没有。
他比我大三岁,从小就被我妈宠得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大学毕业后,工作换了七八个,没一个超过半年的。
后来学人家创业,开了个奶茶店,不到一年,赔得底朝天,还欠了一屁股债。
那些债,最后都是我爸妈拿出养老金,又找亲戚东拼西凑才还上的。
就这样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在我妈眼里,却是块宝。
而我,从小到大,成绩优异,没让他们操过一点心。
大学毕业后,我进了家设计公司,从实习生干起,天天加班到深夜,好不容易才转正,能自己养活自己。
我省吃俭用,每个月还要给我妈转两千块钱生活费。
可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应该的。
她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我养你这么大,你孝顺我不是天经地义吗?”
是啊,天经地义。
所以拆迁款没我的份,天经地义。
我哥买房掏空家底,天经地义。
我疼得快死了,她让我自己去医院,也天经地义。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长夜,也像一把刀,狠狠地扎进我的现实里。
到了医院,一系列检查做下来,结果很快出来了。
急性阑尾炎,穿孔了,必须马上手术。
医生拿着一堆单子,表情严肃地对我说:“你家属呢?赶紧签字,办理住院手续,准备手术。”
家属?
我唯一的家属,正在麻将桌上奋战。
我苦笑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男朋友赵杰的电话。
赵杰很快就赶来了,带着一脸的焦急和心疼。
他二话不说,拿着我的医保卡和身份证,跑前跑后地去办手续。
我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护士推着去病房,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眼眶一热,差点哭出来。
这就是区别。
一个把我当成累赘,一个把我捧在手心。
手术费加上住院费,预缴就要两万块。
赵杰刷卡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心里又暖又酸。
我们俩都在为未来打拼,他一个程序员,工资是比我高,但要攒钱买房,压力也很大。
这两万块,是他小半年的积蓄了。
“傻瓜,想什么呢?”赵杰办完手续回来,摸了摸我的头,“钱没了可以再赚,你人没事最重要。”
我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我给我妈打个电话吧,这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
我说着,又一次拨通了我妈的电话。
这次,她终于不打麻将了。
“什么?住院?还要手术?要两万块?”她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尖锐得刺耳。
“是,急性阑尾炎穿孔,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
“你怎么这么会给我找事!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我哪有钱给你!”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妈,家里不是还有十万块吗?那是你的养老钱,先拿出来给我救急不行吗?”
“那怎么行!那是我的保命钱!动了那个,我以后怎么办?”
“可我现在也等着救命啊!”我终于忍不住,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让他出啊!他一个大男人,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你还跟他谈什么?”
我被她这种强盗逻辑气得说不出话。
“妈,这是我的手术费,凭什么让他出?”
“那你哥买房,你怎么不说凭什么让我出钱?他是我儿子,你也是我女儿,你现在有困难,找你男朋友不是应该的吗?以后你们结婚,他还不是要出彩礼?”
我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气得直想笑。
是啊,我怎么忘了。
在她心里,儿子的钱是钱,女儿的钱就不是钱。
儿子的需求是天大的事,女儿的死活,可以暂时放一放。
“妈,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个钱,你给不给?”我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冷硬的声音:“没有!一分都没有!你自己想办法!”
说完,她又一次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在那里,像一尊木雕。
赵杰一直在我身边,把我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气得脸都白了,一把拿过我的手机,就要拨回去。
“我来跟她说!”
我拉住了他。
“别打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没用的。”
是的,没用了。
在这一刻,我对那个生我养我的女人,彻底死了心。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没有悲伤。
就是一片空白。
像被烧尽的灰烬,风一吹,就散了。
赵杰心疼地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别怕,有我呢。”
“钱的事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安心准备手术。”
我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为我妈,而是为赵杰,也为我自己。
手术很顺利。
麻药过后,伤口的疼痛和心里的空洞交织在一起,让我整个人都恹恹的。
赵杰请了几天假,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给我喂水,喂流食,擦脸,擦手,甚至在我疼得睡不着的时候,给我讲冷笑话。
我的大学同学、公司同事,也陆陆续续来看我。
送来了鲜花,果篮,还有各种暖心的安慰。
整个住院期间,我的病房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唯独,我那血浓于水的亲人,一个都没出现。
我妈,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
我哥林强,更是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哦,不对,他没蒸发。
我住院第三天,刷朋友圈,看到了他发的新动态。
一张九宫格照片,全是他和他女朋友在新房里的自拍。
那房子,一百三十平,装修得富丽堂皇,跟个宫殿似的。
是我妈用那一百一十万拆迁款给他买的。
配文是:“新的开始,新的生活,感谢我最伟大的妈妈!”
“伟大”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针,狠狠地扎进我的眼睛里。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赵杰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然后把我搂进怀里。
“别看了,跟他们生气,不值得。”
我靠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是啊,不值得。
我为了两万块手术费愁眉不展,他们在用本该有我一份的百万巨款,炫耀着他们的幸福。
多么讽刺。
我闭上眼睛,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家里炖了鸡,鸡腿永远是哥哥的。
买了新衣服,永远是哥哥的。
我穿的,永远是亲戚家孩子剩下的旧衣服。
我和哥哥吵架,不管谁对谁错,被骂的永远是我。
我妈总说:“你是姐姐,就不能让着点弟弟吗?”
可我明明比他小。
哦,不对,我是妹妹。
她大概是把我当成姐姐了吧,需要承担一切的姐姐。
那时候,我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不够乖,所以妈妈才不喜欢我。
我拼命学习,考第一名,拿各种奖状。
我把奖状贴满了一墙,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可她每次都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要嫁人的。”
然后转头对我哥说:“你看看你-妹妹,你要是有她一半努力,我就烧高香了!”
看,在她的逻辑里,我的努力,只是为了激励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我的一切价值,都建立在他之上。
我是他的参照物,是他的垫脚石,是他人生路上的服务员。
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我一直活在这个巨大的谎言里,并且试图用自己的付出去填满那个永远填不满的亲情黑洞。
现在,我终于醒了。
被一场阑尾炎,一个绝情的电话,一条刺眼的朋友圈,彻底打醒了。
也好。
长痛不如短痛。
有些东西,早该割掉了。
就像我肚子里那根发炎坏死的阑尾。
割掉了,才会好。
一周后,我出院了。
赵杰来接我,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总共花费,两万三千多。
他拿着缴费单,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生怕碰到我的伤口。
回到我们租的小公寓,他已经提前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还给我炖了乌鸡汤。
我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喝着热乎乎的鸡汤,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这一个星期,我瘦了整整八斤。
但我的精神,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在我住院期间,反复思考了无数遍的决定。
我对赵杰说:“我们去买点东西吧。”
赵杰愣了一下:“买什么?你需要什么,我下楼去买。”
“不,我们一起去。”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去买点水果,还有……一些祭品。”
赵杰更懵了。
“祭品?”
“对。”我点了点头,“我要回一趟家,有些账,该算算了。”
赵杰看着我平静却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陪你。”
第二天,我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
我和赵杰,先去超市买了一个最贵的水果篮。
然后,我们去了殡葬用品店。
我买了一沓厚厚的冥币,还有金元宝。
老板问我:“姑娘,给哪位先人烧啊?”
我笑了笑,说:“一位还在世的亲人。”
老板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理他。
提着水果篮和一袋子冥币,我和赵杰打车回了那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那是我爸妈现在住的老公房,我哥搬去新家后,这里就显得更冷清了。
开门的是我妈。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回来干什么?病好了?看着气色还不错嘛,看来没什么大事。”
她一边说,一边侧着身子,丝毫没有让我进门的意思。
我没说话,直接把手里的水果篮递过去。
“妈,我出院了,来看看你。”
她看到那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眼神亮了一下,一把接了过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转身把果篮放进屋,这才让我和赵杰进了门。
我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个家里,他永远是个沉默的背景板。
我妈把果篮里的水果一个个拿出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这苹果不错,进口的吧?这葡萄也新鲜……”
我哥林强不在家。
也好,省得我看着心烦。
我走到客厅中央,把我带来的另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在了茶几上。
“妈,这个也是给你的。”
我妈瞥了一眼那个黑袋子,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不吉利。”
说着,她不情不愿地打开了袋子。
当她看到里面那一大沓冥币和金元宝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我,声音都在发抖。
“林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咒我死啊!”
我爸也惊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看着我妈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清楚楚。
“妈,你别误会。我不是咒你死。”
“我只是觉得,我们母女一场,缘分也该尽了。”
“这些钱,你不是说没有吗?我现在烧给你,你在那边,应该就能收到了吧?”
“毕竟,在你心里,我这个女儿,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我。
“你这个不孝女!我打死你!”
赵杰一步上前,挡在了我面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阿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妈的手被抓住,更加气急败坏。
“你给我滚开!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他不是外人。”我拉开赵杰,直视着我妈的眼睛,“他是给我付了两万三千块手术费的人。而你,我亲妈,连一分钱都不肯出。”
“所以,从法律上讲,他现在是我的债主。从情分上讲,他比你,更像我的亲人。”
我这番话,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我妈的心窝上。
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爸在一旁,终于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小薇,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妈说话?”
我转头看向他。
这个一辈子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男人。
“爸,我妈把一百多万拆迁款全给哥的时候,你在哪?”
“我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给我一分钱的时候,你在哪?”
“我打电话求她救命,她让我自己想办法的时候,你在哪?”
“现在,你倒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出来主持公道了?”
“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他哑口无言,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不再理他,重新看向我妈。
“今天我回来,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
“我是来做个了断的。”
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沓打印好的A4纸。
“这是我从上大学开始,每个月给家里的转账记录。一共五年,六十个月,每个月两千,总共十二万。”
“这是逢年过节,给你们买礼物、包红包的记录,零零总总,加起来也有三万多。”
“还有这次的手术费,两万三。虽然不是你们付的,但起因是你们。”
“我也不跟你们算那一百多万的拆迁款了,我知道,跟你们也算不清楚。”
“我就算这些,总共,十七万三千块。”
我把那沓纸,放在茶几上,推到她面前。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从今天起,这十七万三,我不要了。就当我,买断我们之间的亲情了。”
“从此以后,我嫁我的人,过我的日子。你们的生老病死,也与我无关。”
“你们不是还有一个最伟大、最孝顺的儿子吗?你们的后半生,就指望他吧。”
“至于我,就当你们从来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
说完这番话,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但心里却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我妈呆呆地看着那沓纸,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你不管我们了?”
“是。”我点头。
“你……你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不孝!”她声嘶力竭地吼道。
“孝?”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妈,孝顺是相互的。你生我养我,我不否认。但你扪心自问,你养我,是为了什么?”
“你只是为了给你儿子,找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永远的提款机,一个给他养老送终的备胎!”
“你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我,关心过我。在你眼里,我所有的价值,就是为林强服务。”
“现在,这个服务员,不干了。”
我拉起赵杰的手。
“我们走。”
就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我妈突然像疯了一样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
“不能走!林薇,你不能走!”
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你走了,我以后怎么办?你爸身体不好,你哥那个样子……我以后老了,谁来照顾我?”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她不是怕失去我这个女儿。
她是怕失去一个免费的、可以随意使唤的养老工具。
她的恐慌,不是源于亲情,而是源于最纯粹的自私。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怜。
我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
“妈,路是你自己选的。”
“当初你把所有的爱和钱都给了哥,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你种下的因,就要自己去尝那个果。”
我挣脱了她,和赵杰一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个家门。
身后,传来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我一步都没有停。
走出楼道,阳光洒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我自由了。
从那个压抑了我二十多年的牢笼里,我终于,走了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切断了和家里的所有联系。
我拉黑了我妈、我爸、我哥的所有联系方式。
他们住的那个小区,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一开始,我妈还试图通过各种方式联系我。
她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打给赵杰。
赵杰接了一次,对面就是一通破口大骂,骂我是白眼狼,不孝女,骂赵杰是挑拨离间的坏人。
赵杰直接怼了回去:“阿姨,小薇在医院等着救命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儿子拿着拆迁款买豪宅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现在有什么资格骂她?她不欠你们的,她只欠我的。从今以后,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劝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说完,赵杰也把她拉黑了。
然后,我妈就开始了“曲线救国”的路线。
她找到了我的公司。
那天我正在开会,前台小姑娘跑进来说,有位自称是我母亲的女士在大厅里又哭又闹,说她女儿不孝,不管她死活。
我当时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没想到,她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为了逼我就范,她连我的工作和脸面都不要了。
同事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强忍着屈辱和愤怒,走到大厅。
我妈一看到我,就扑了上来,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
“小薇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妈知道错了,你跟妈回家吧!”
“你再不回家,妈就要活不下去了!”
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哎,这姑娘怎么回事啊,对自己妈这么狠。”
“就是啊,看她妈哭得多伤心。”
我看着她那精湛的演技,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
我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惊慌失措地把她拉走。
我只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我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这位女士,请问,我因为急性阑尾炎穿孔住院,打电话向你求救,你却因为打麻将拒绝支付两万块手术费,这件事,你忘了吗?”
“请问,你拿着一百多万拆迁款,一分不给我,全部给了你儿子买豪宅,这件事,你忘了吗?”
“请问,你从小到大,重男轻女,对我非打即骂,却对你儿子百般溺爱,这件事,你忘了吗?”
“现在,你跑到我的公司来,当着我所有同事的面,演这么一出戏,是想毁了我的工作,断了我的后路,好让我走投无路,只能回去继续给你当牛做马吗?”
我的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每问一句,我妈的脸色就白一分。
周围看热闹的人,表情也从指责,变成了惊讶,再到恍然大悟。
我妈大概是没想到,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些家丑全都抖出来。
她愣在那里,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看着她,继续说:“我最后说一遍,我们的母女缘分,已经在我躺在病床上,而你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就尽了。”
“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和工作。”
“否则,我不介意申请人身限制令。”
说完,我转身对前台说:“叫保安吧。”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办公室。
身后,是我妈被保安“请”出去时,那尖锐的、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那天之后,公司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传了好几天。
但我的直属上司,一个很干练的姐姐,把我叫到办公室,只说了一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影响工作就行。”
我感激地对她点了点头。
我用更加努力的工作,来回应所有的质疑。
一个月后,我之前那个“五彩斑斓的黑”的方案,竟然被甲方奇迹般地看中了。
项目顺利落地,我拿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生活,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我妈那边,在我公司大闹一场无果后,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姨打来的。
她是我妈那边的亲戚,平时很少联系。
电话一接通,表姨就用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问我:“小薇啊,你……最近跟你妈联系了吗?”
“没有。”我淡淡地回答。
“哎,你妈她……她最近可能不太好。”
“怎么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哥……你哥那个女朋友,跟人跑了!”
我愣住了。
“跑了?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你哥那个样子,好吃懒做,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人家姑娘跟他谈了半年,算是看透他了。而且,听说那姑娘家里,又给她介绍了个条件更好的。”
“最关键的是,你哥买的那个房子,房产证上,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那姑娘跟她闹,说要加名字,你妈死活不同意。一来二去,矛盾就爆发了。”
我听着,心里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看,这就是我妈。
她算计了一辈子,精明了一辈子。
她防着儿媳妇,就像当初防着我一样。
结果呢?
鸡飞蛋打。
“那你妈……她怎么了?”我问。
“你妈气得啊,直接就病倒了。高血压犯了,在家里躺了好几天。你哥呢,女朋友跑了,他天天在外面借酒消愁,也不管她。你爸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照顾她,也累得够呛。”
表姨叹了口气,继续说:“小薇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妈。她现在病了,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你……要不还是回来看看吧?”
我沉默了。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确实有一丝动摇。
毕竟,血浓于水。
但随即,我就想起了我躺在病床上时,她的冷漠和绝情。
我想起了她在我公司大闹时,那副丑陋的嘴脸。
不。
我不能心软。
心软,就是对我自己的残忍。
我对表姨说:“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不会回去的。”
“当初我求她的时候,她是怎么对我的,您可能不知道。现在她病了,她有儿子,那个她愿意付出一切的儿子。照顾她的责任,应该由他来承担。”
“我言尽于此,以后这种电话,也请您不要再打了。”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表姨的号码也拉黑了。
我知道,这很无情。
但这是我唯一的自保方式。
我不能再掉进那个泥潭里。
又过了一个月。
我以为生活会就此平静下去。
没想到,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我。
那天,我和赵杰正在家里吃晚饭。
门铃突然响了。
赵杰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我那消失了很久的哥哥,林强。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满身酒气。
一看到我,他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我跟赵杰都吓了一跳。
“林薇,小薇,哥求你了,你救救咱妈吧!”他抱着我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皱了皱眉,把他推开。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她又怎么了?”
“妈……妈她中风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我喝多了回家,发现她躺在地上,话都说不清楚了……送到医院,医生说是突发性脑中风,半身不遂了……”
林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医生说,后续的康复治疗,需要一大笔钱……而且需要人长期在身边照顾……”
“我……我那房子,为了还之前的债,已经抵押给银行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女朋友也跑了……”
“小薇,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你不能不管她啊!”
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是我面前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哥哥。
现在,却像一条丧家之犬,跪在我面前。
真是风水轮流转。
我妈中风了。
半身不遂。
这个结果,我没有想到。
但我并不意外。
她这一辈子,争强好胜,气性那么大。
先是拆迁款的分配,然后是我跟她决裂,再是儿媳妇跑了,儿子又不争气。
这一连串的打击,足以压垮任何一个老人。
赵杰把我拉到他身后,对林强说:“你先起来。你妈住院的钱,你们打算怎么办?”
林强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我。
“小薇……你不是有奖金吗?你先拿出来……还有,妈不是还有十万块养老钱吗?”
我冷笑一声。
“我的奖金,是我凭本事赚的,为什么要给你们?”
“至于那十万块,你妈当初不是说,那是她的保命钱吗?现在正好用上。”
林强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可是……那十万块,也不够啊……后续的康复治疗,一个月就要一两万……”
“那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我打断他,“当初你们拿走一百一十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你用那笔钱买豪宅,炫耀幸福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妈也会有需要钱救命的一天?”
“林强,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妈把你宠成了废物,但你不能真的当一辈子废物。”
“照顾她,是你的责任。钱不够,你就去赚。卖房子也好,打工也好,那是你的事。”
“别再来找我。”
我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留一丝余地。
林强愣愣地看着我,眼神从哀求,变成了绝望,最后,变成了怨恨。
“林薇,你好狠的心!那也是你妈!”
“是啊。”我点了点头,“可在我需要妈的时候,我的妈,已经死了。”
我不再看他,转身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客厅里,传来赵杰劝他离开的声音,和林强不甘的咒骂声。
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
我没有哭。
我只是觉得很累。
这场家庭的闹剧,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天之后,林强没有再来找过我。
我后来听小区的邻居说,他真的把那套新房子给卖了。
因为是急售,价格比买的时候低了不少。
卖房的钱,一部分还了银行贷款,剩下的,就用来给我妈做康复治疗。
他还真的出去找了份工作,在一家餐厅当服务员。
那个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终于开始学着自己养活自己了。
而我妈,情况很不好。
虽然抢救了过来,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右半边身子动弹不得,说话也含糊不清。
每天的康复训练,都痛苦不堪。
她脾气变得异常暴躁,经常在医院里大吵大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林强身上。
林强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去医院照顾她,整个人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有一次,我们小区的王阿姨在菜市场碰到我,拉着我说了半天。
“小薇啊,你妈现在可惨了。天天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
“你哥呢,也是,以前多精神一个小伙子,现在瘦得跟个猴儿似的。”
“前两天我去医院看她,她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后悔了。说对不起你,当初不该那么对你。”
王阿姨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笑了笑,说:“王阿姨,有些事,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抹掉的。”
“我现在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是的,我过得很好。
我和赵杰,用我那笔奖金,加上他这两年的积蓄,付了首付,买了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小房子。
虽然不大,但很温馨。
我的工作也越来越顺,跳槽到了一家更大的公司,当上了设计组长。
我们开始计划着结婚,旅行,畅想着我们的未来。
我的世界里,终于没有了那些无休止的争吵、偏心和索取。
只剩下阳光、努力和爱。
我以为,我和那个家,会像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是我妈的主治医生打来的。
“是林薇女士吗?你母亲,张女士,她……情况不太好,下了病危通知书。她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握着电话,手心冰凉。
病危。
最后一面。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
赵杰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想去吗?”
我看着他,眼神迷茫。
“我不知道。”
“那就跟着心走。”赵杰说,“去或者不去,我都支持你。但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后悔。
我会后悔吗?
如果我不去,她就带着对我的怨恨和愧疚离开。
如果我去了,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
那个给了我生命,却也给了我最多伤害的女人。
最终,我还是去了。
不是为了原谅,只是为了告别。
和我自己,和过去,做一场最后的告别。
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我看到了林强。
他蹲在墙角,抱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看到我,他站了起来,眼睛红得像兔子。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
我点了点头。
“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器官衰竭,可能……就这一两天了。”
我们沉默地站着,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那个老人。
她身上插满了管子,戴着呼吸机,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曾经那个中气十足、在麻将桌上叱咤风云的女人,如今,安静地躺在那里,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护士走出来说:“病人意识清醒了一点,你们可以进去一个,跟她说说话。”
林强看了看我。
“你去吧。”他说,“她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换上无菌服,走进了那间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房间。
我走到病床边。
我妈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
当她看到我时,浑浊的眼球,似乎亮了一下。
她的嘴唇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我俯下身,把耳朵凑到她嘴边。
我听到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几个模糊不清的字。
“对……不……起……”
“钱……在……床……头……柜……”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终于决堤。
我没有回答她。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浑浊的眼睛里,流下两行忏悔的泪水。
然后,她的眼睛,慢慢地,永远地闭上了。
心电图上,那条跳动的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发出刺耳的长鸣。
我妈走了。
带着她的偏执、她的自私、她的悔恨,走了。
我没有哭得撕心裂肺。
我只是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彻底空了。
那个我恨了半辈子,也盼了半辈子的人,终究是消失了。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我们找到了一张存折。
上面,是十万块钱。
是她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肯拿出来给我救命的,那笔养老钱。
存折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是我歪歪扭扭的名字。
林强把存折递给我。
“这是妈留给你的。”
我没有接。
“你拿着吧。”我说,“给她办后事,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好好生活。”
林强看着我,眼眶又红了。
“小薇,以前……是哥不对。”
我摇了摇头。
“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
随着她的离去,所有的恩怨,都烟消云散了。
我没有原谅。
我只是,放下了。
葬礼很简单。
我和林强,还有几个稀稀拉拉的亲戚。
我爸全程沉默着,仿佛一个局外人。
葬礼结束后,林强对我说:“小薇,以后……我们还是兄妹吗?”
我看着他,这个被现实狠狠教训过的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浮躁和理所当然。
我沉默了很久,说:“以后,各自安好吧。”
说完,我挽着赵杰的手,离开了。
我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几个月后,我和赵杰举行了婚礼。
婚礼不大,但很温馨。
来的都是真心祝福我们的朋友。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看着身边这个给了我新生和勇气的男人,笑得无比灿烂。
司仪问我:“林薇女士,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位男士吗?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
我看着赵杰,大声说:“我愿意。”
是的,我愿意。
我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一个充满爱和尊重的家。
一个我不用再看人脸色,不用再委曲求全的家。
至于过去,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人生的路还很长,我要带着爱和希望,好好地,为自己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