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万物》原著:封四当土匪,铁头成农协干部,媳妇和长子惨死
发布时间:2025-08-16 21:16 浏览量:2
铁头家租种的地被地主费左氏抽回给了封二家后,铁头一家人断了生计,无他法可想,只能出门去扎觅汉。
所谓“扎觅汉”,是指给地主家当长工。“觅汉”在鲁南方言中是指雇给富人当长工的人。
二十里外的县城逢五天一个大集,在集场西头的河边土坡上,有一个“工夫市”。每到年初或是夏秋大忙时,这里都蹲了一大片穷汉。
这些人是到财主家找活做的,年初来这里的是要做长工,大忙时来这里的是要做短工。
封铁头往常来县城赶集,看到这一大片等着扎觅汉的穷苦汉子还曾沾沾自喜,毕竟自己家有地可种,不用等在这儿让人挑挑拣拣,谁知自己竟也成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心里不由升腾起悲凉之意。
在这里,封铁头还碰上了两个同村人,一个是刚被宁老财拐走地的封四,还有一个是他最不想碰上的费大肚子。
费大肚子是银子的亲爹,封铁头喜欢银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鬼使神差地娶了现在的智障媳妇——傻挑,这人或许就是自己的老丈人。
如今他混到这地步,当然不愿见这人。
等了半晌,来了一个去皂角岭的活,封铁头和封四都被挑上了,他们去了皂角岭后,那个管事模样的人安排他们在一个大院的偏房里等着,让先烤烤火。
铁头觉得不太冷,就离开火堆坐着等管事的吩咐。
管事的回来之后叫了几个名字让留下,铁头和其他几个却被涮了下来。
原来这些人不是全能留下,人家还要在里面挑拣。
让铁头想不明白的是,为啥放着他这年轻体壮的不要,中年封四倒被留下了。
至晚间见了封四铁头才解开这谜团,原来那堆火是用来考察人的:谁添柴添得勤拨火拨得勤就说明有眼色、手脚勤快。
至于离火堆坐得远远的铁头,自然首当其冲成了淘汰对象。
原来出门扎觅汉也不是好干的,不仅吃苦受累不说,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铁头更郁闷了。
铁头为什么娶了傻挑?
三年前的一个傍晚,铁头在地里劳作的迟了,等他拾掇完,天已黑了下来,便背着筐赶紧回村。
他租种的地离村子有三里多远,中间要经过一道大沟。
当他走进沟底,忽听前面有人在哭。近前一看,原来是与他邻街住着的傻挑。这个丫头从小缺心眼,十六七岁了连十个数都数不过来。
此时这丫头正趴在那里,旁边是一篮子草。铁头问她怎么啦?傻挑说不知道家在哪里了。铁头便让她跟上他走。但她起来后又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原来是她的脚给崴了,铁头只好背她回去。
等傻挑上了他的身,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铁头竟觉出了背上的异样和手上的温热,不觉血往上涌。
爬出沟外,铁头将傻挑放下打算歇一歇,这个丫头却一溜下地就退掉裤子撒尿。望着黑暗中蹲着的那个身子,听着那个咝咝溜溜的声音,铁头什么也顾不上想,便将那丫头掀倒在地上……
谁料就是这一时兴起的邪念,铸就了铁头终身的大错。
傻挑回去不久之后就被母亲觉出了异样,原来傻挑怀上了孩子,细细盘问之下,才知是封铁头的。
傻挑娘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到铁头家立逼着铁头娶了傻挑,否则就到官府报官。
铁头再也实现不了娶回银子的美梦了,这辈子他的命运注定和这个傻女人捆在了一起,一想到此铁头便恨不能抽自己几个耳光。
婚后不久,傻挑便为他生下了儿子,起名为“坷垃”。
封四揽下在皂角岭扎觅汉的活计后,并不常回来,隔上十天半月才来家看看。
天牛庙村的治安一直归宁学祥的儿子宁可金领导的青旗会负责,因世道不太平,外面又是战乱又闹匪患的,所以宁可金在村口布了岗,如果有陌生人出现都要盘问盘问。
这天傍晚封四回村时带回了两个陌生汉子,守在村口的青旗会成员便问封四他们是谁,封四说是在一块扎觅汉的伙计,今天想到他家坐坐。
守门的放他们进村后却觉出了不对劲:一个穷觅汉,还有雅兴把伙计叫到家里做客?
于是就报告给了宁可金,宁可金一听来劲了,立马叫人把封四和那两个人带到家里来亲自盘问。
没问上几个回合,三个人便明显变得神色慌张且词不达意起来。
宁可金脸色一变立马让人拿杠子伺候,很快就把他们的来意给弄清了:
原来,封四在外头竟然已经当了马子,他白天在皂角岭当觅汉,晚上则出去跟着马子办事。那两人便是鸡公岭杜大鼻子的人。
自从妹子绣绣新婚前夕被杜大鼻子的人给绑走还给破了身,宁可金便和这伙马子结下了梁子。
他领导的青旗会专与他们作对,杜大鼻子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便让这二人跟着封四进村看看青旗会的设防情况,以便踩好点找机会踏平这村。
宁可金一听火冒三丈,他把封四吊到屋梁上问封四“为何要当马子?”
封四气昂昂道:“我是冲了杜司令的大谱才干的!”宁可金问杜大鼻子有什么大谱,封四答:“他说了,打下天下,杀光财主,分地给穷人!”
封四当了土匪没达成这一愿望不说,还为天牛庙村引来了一场血腥杀戮。
在这场血腥杀戮中,村长宁学瑞为了拯救无辜村民英勇献身。天牛庙村有三十多人丧命,当了马子的封四被油炸了头颅祭拜亡灵,落得个惨烈下场。
因为第一次出去扎觅汉无功而返,下一个县城大集铁头早早便去了,直到日上三竿仍没等来雇主,却来了一教书先生模样的人。
原来是沂东县农民协会成立了,他来号召穷苦农民加入农协的。
觅汉们对这什么农协的都不感冒,费大肚子更是问:“参加农会,管不管饭?”
铁头觉得费大肚子的问话不像样,便抢过话头:“除了管帝国主义,农会还管什么事情?”
教书先生说:“为农民说话,替农民办事。”
这话让铁头眼睛一亮,“真的?”
教书先生说:“真的。如果农民受了欺负,农会就帮他们讨公道。”
铁头问:“那,俺们这些锄地户子,揽的地东家说抽就抽,叫咱吃不上饭,农会管不管?”
教书先生点点头道:“管呀!你说的这事正是农会的任务之一:争取永佃权。就是说,种了东家的地,就得永远种下去,不能让他们说收就收!”
这话一下就说到了铁头的心坎上,
铁头腾地站起身道:“咱就想这事呀,我入,我入!”
这天早晨,教书先生从“工夫市”上领走了六个人,其中就包括封铁头。
在县城中央的一座小学里,他们被一一问过所在的村和姓名,这位教书先生模样的人姓蒋,蒋先生给他们展示了农会的会旗,又将他们的名字一一郑重其事地写在三角木牌上,还给他们办了农会会员证。
蒋先生还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农会所要担负的使命,并邀请他们留下参观一场第二天城北潘庄集上农会组织的游行。
铁头亲眼看到了让他震撼的一幕:
只见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城北有名的财主潘小鬼被农会的人从家中的大宅子中架出来,被几千人的游行队伍簇拥着,“铲除土豪劣绅!”“跟潘小鬼算账!”的口号此起彼伏。
铁头想,就是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竟也叫农会像耍猴子一样游了街!
世道真是要变啦!
封铁头下决心要在天牛庙村闹农会了。他首先找到了姑家表哥封木匠,然后拿出蒋先生发给自己的三角木牌儿,让表哥照着做一批。封木匠便依样画葫芦,用一些边角料给他做了半麻袋。
然后封铁头开始在村里发展农会会员,都是一些无地的佃户,一听铁头要领他们争永佃权,立即表示愿意跟着干。
铁头便一人发了一个三角木牌给他们,本来上面应该刻上名字的,可惜大家多不识字,于是铁头说:“谁有木牌谁就是会员。”
后来封铁头率领的农协几经波折,终于壮大了队伍,且在天牛庙村稳稳地扎下了根。
他们顺应时代潮流,打倒了宁学祥这类地主劣绅,迎来了新中国的解放,封铁头也成了天牛庙村当之无愧的带头人,在村干部任上一干就是三十多年。
可惜的是他的智障老婆和大儿坷垃却成了牺牲品。
解放前夕,打倒宁学祥后,宁可金带领着国民党还乡团杀回来给爹宁学祥报仇,铁头几位村干部听到风声都躲了出去。
宁可金趁黑夜袭击了天牛庙村,因为找不到铁头,宁可金便让人把铁头的老婆孩子给拉出来。先是抬手一枪就打死了傻挑。
坷垃见娘死了,便跳出来要和宁可金拼命。宁可金说:“父债子还。”却并不开枪,而是让两个兵架着硬生生把坷垃撞死在了村头的铁牛身上,血染了铁牛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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