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刚上齐，婆婆就叫来小姑子一家5口，我离席婆婆问我：钱付了吗

薇薇走了？钱付了吗？”婆婆的声音穿透包间的门缝，像一把刀子扎进我的心里。

“妈，她工资那么高，请顿饭怎么了？”小姑子的声音紧随其后。

我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眶发红的女人。

三年了，每一次所谓的家庭聚餐，都是这样的结局。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回包间。

“账单8888元，麻烦您结一下。”服务员恰好把账单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满桌的残羹剩饭，又看了看婆婆期待的眼神，第一次，我选择了说不。

01

林薇站在粤菜馆的包间门口，最后检查了一遍预订信息。

下午两点，梅花厅，八人座。

她特意选了这家在市中心的老字号，环境雅致，菜品精良，最重要的是离双方父母家都不算太远。

“陈明，你确定你妈知道是两点吗？”林薇转头问身边的丈夫。

陈明正低头回复工作信息，听到妻子的问话才抬起头：“我昨晚又提醒了一遍，她说记住了。”

结婚三年来，林薇和陈明都在互联网公司工作，平日里加班是常态，周末也经常要处理紧急项目。

这次好不容易两人都有空，林薇便张罗着让两家老人聚一聚。

上次双方父母见面，还是在他们的婚礼上。

“爸妈到了。”林薇看到父母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赶忙迎了上去。

林母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礼品袋，里面装着她精心挑选的茶叶。“这是给亲家母的，听说她爱喝茶。”

“妈，您太客气了。”林薇接过礼品袋，心里一暖。

林父拍了拍女婿的肩膀：“小陈，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就是项目有点赶。”陈明恭敬地扶着岳父进包间。

包间里的圆桌已经摆好了餐具，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窗外能看到繁华的街景。林薇的父母坐下后，她给二老倒上了茶水。

“亲家母还没到吗？”林母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十分了。

“可能路上有点堵。”陈明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林薇拿出手机，给婆婆发了条信息询问情况。很快，婆婆回复说已经在路上了，让他们先点菜。

“那我们先看看菜单吧。”林薇打开菜单，开始给父母介绍这家店的招牌菜。

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点八个菜足够六个人吃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口味都偏清淡，她特意避开了那些重油重辣的菜品。清蒸石斑鱼、白灼基围虾、上汤娃娃菜、香菇扒时蔬...每一道菜她都考虑到了老人的喜好。

“这个糖醋排骨不错，小陈爱吃。”林母指着菜单上的一道菜说。

“那就点这个。”林薇笑着在菜单上做了标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已经两点半了，婆婆还是没有出现。陈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母亲有迟到的习惯，但今天这种场合，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

“要不我们先点菜？”林父提议道，“说不定一会儿亲家母到了，菜也正好上来。”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李阿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薄汗。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堵死了！”李阿姨一进门就开始解释，“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早，谁知道今天路上这么堵。”

“没关系没关系，快坐快坐。”林父林母连忙站起来迎接。

林薇给婆婆倒了茶水，陈明则帮母亲拉开椅子。李阿姨坐下后，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汗。

“亲家母，这是给您的。”林母把准备好的茶叶递过去。

李阿姨接过礼品袋，随手放在一边：“哎呀，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她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感激的意思，反倒像是理所应当。

林薇注意到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忙岔开话题：“妈，您看看想吃什么，我已经点了几个菜了。”

李阿姨接过菜单，快速翻了翻：“就这几个菜啊？不够不够，咱们六个人呢。”

“妈，我点了八个菜，应该够了。”陈明说道。

“八个菜哪够啊，万一不合口味剩下了多浪费。”李阿姨说着，招手叫来服务员，“再加个佛跳墙，还有那个什么鲍鱼捞饭。”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佛跳墙一份就要888元，鲍鱼捞饭也要668元，这两道菜就快赶上她原本预算的一半了。

“妈，老人家吃不了这么多的。”她委婉地提醒道。

李阿姨摆摆手：“没事，吃不完打包带走。再说了，难得聚一次，别太小气。”

这话说得林薇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刚想说什么，陈明在桌子下面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计较。

“那就按妈说的加两个菜吧。”陈明对服务员说道。

菜很快就陆续上来了。清蒸石斑鱼肉质鲜嫩，白灼基围虾个头饱满，每一道菜都精工细作，色香味俱全。

“这鱼不错，很新鲜。”林父夹了一筷子鱼肉，赞许地点点头。

“是啊，这家店的海鲜都是当天空运来的。”林薇给父亲夹了一只虾，“爸，您尝尝这个虾。”

李阿姨却皱着眉头：“这鱼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清蒸的东西就是没意思。”

“妈，清蒸才能吃出鱼的鲜味。”陈明解释道。

“我就是吃不惯。”李阿姨放下筷子，拿出手机开始摆弄。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林母赶忙活跃气氛：“亲家母，听小陈说您退休后经常去跳广场舞？”

“是啊，每天晚上都去，锻炼身体嘛。”提到广场舞，李阿姨来了精神，“我们那个舞蹈队可厉害了，上个月还拿了区里的第一名呢。”

两位母亲聊起了退休生活，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林薇松了口气，给大家的茶杯续上水。

就在这时，最后两道菜也上来了。金黄色的佛跳墙香气扑鼻，鲍鱼捞饭更是卖相精美。服务员刚把菜放好，李阿姨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小娟啊？”李阿姨接起电话，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你们在哪儿呢？...什么？就在附近？那太好了！”

林薇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李阿姨挂断电话后，兴奋地宣布：

“正好，小娟他们也在附近逛街，我让他们过来一起吃饭。”

“妈，我们没有预订那么多位置。”陈明提醒道。

“没事没事，加几个椅子就行了。”李阿姨已经在给女儿发定位了，“他们马上就到。”

林薇看了看满桌的菜，又看了看父母略显僵硬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阵无奈。她精心安排的家庭聚餐，眼看就要变味了。

02

不到十分钟，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陈娟带着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妈！”陈娟一进门就扑向李阿姨，“我们正在楼下逛街呢，接到您电话就赶紧上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是她丈夫赵军，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手里牵着五岁的双胞胎儿子。

最后进来的是他们的大女儿，一个十二岁的女孩，低着头玩手机，连招呼都没打。

“快快快，都坐下。”李阿姨热情地招呼着，“服务员，再加几副碗筷。”

林薇站起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姑子来了。”

“嫂子好。”陈娟随口应了一声，目光已经落在了满桌的菜上，“哇，点这么多菜啊。”

双胞胎兄弟一进包间就开始闹腾，一个爬上椅子去够桌上的虾，一个绕着桌子跑来跑去。赵军似乎习以为常，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掏出手机开始刷视频。

“小涛，小海，别闹。”陈娟象征性地说了一句，但两个孩子根本不听。

“妈妈，我要吃薯条！”其中一个双胞胎大声嚷嚷。

“妈妈，我要喝可乐！”另一个不甘示弱。

“这里没有薯条和可乐。”陈娟翻着菜单，皱起眉头，“这些菜都太清淡了，孩子们不爱吃。”

林薇的父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原本安静优雅的包间，现在就像个菜市场。

“服务员！”陈娟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我们加几个菜。要个糖醋里脊，孩子们爱吃甜的。再来个铁板牛肉，我老公爱吃肉。还有...”

她一口气又点了五六个菜，完全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林薇在心里快速计算着，这些菜加起来又是两千多块。

“小姑子，菜已经够多了。”林薇试图阻止。

陈娟瞥了她一眼：“嫂子，难得聚一次，别那么抠门嘛。再说了，你和我哥工资都那么高。”

这话说得林薇哑口无言。她确实在一家知名互联网公司做产品经理，月薪不低，但这不代表她的钱就该这么随意花出去。

“爸，您尝尝这个佛跳墙。”陈明赶忙给岳父盛了一碗汤，试图缓解尴尬。

林父接过碗，却没什么胃口。他是个老实人，最看不惯这种占便宜的行为，但碍于亲家的面子，不好说什么。

大女儿终于放下手机，不满地抱怨：“这里连个儿童套餐都没有，真无聊。”

“宝贝想吃什么？外婆给你点。”李阿姨宠溺地问。

“我要吃披萨！”女孩理直气壮地说。

“这是中餐厅，没有披萨。”林薇解释道。

女孩撇撇嘴：“那我不吃了。”说完又低头玩起了手机，游戏的声音在包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姐姐玩游戏！我也要玩！”一个双胞胎扑向姐姐，想抢手机。

“走开！”女孩推了弟弟一把，孩子差点摔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另一个双胞胎见状也跟着哭，包间里顿时乱成一团。赵军这才抬起头，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哭什么哭！”

孩子们哭得更凶了。陈娟赶忙哄孩子，一边哄一边埋怨丈夫：“你凶什么凶，孩子还小。”

“还小？都五岁了，在外面这么没规矩。”赵军说着，又低头看手机去了。

林母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帮忙哄孩子：“小朋友不哭了，外婆这里有糖。”她从包里掏出几颗水果糖。

两个孩子立刻不哭了，抢着要糖吃。可是刚安静没两分钟，他们又开始在包间里追逐打闹，差点撞翻了服务员手里的菜。

“小心点！”服务员险些被绊倒，手里的铁板牛肉差点洒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陈娟敷衍地道歉，转头对孩子们说，“去那边玩，别妨碍上菜。”

新点的菜陆续上来了，桌子都快摆不下了。陈娟一家倒是吃得很开心，尤其是两个双胞胎，抓起糖醋里脊就往嘴里塞，弄得满手满脸都是。

“慢点吃，别噎着。”李阿姨给外孙夹菜，脸上满是慈爱。

林薇注意到，自己的父母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母亲小口喝着茶，父亲则一直看着窗外。她心里一阵愧疚，这顿饭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妈，您再尝尝这个。”她给母亲夹了一筷子菜。

林母勉强笑了笑：“我不太饿，你们吃吧。”

就在这时，李阿姨又招呼服务员：“再来个佛跳墙！一份不够分的。”

“妈，真的够了。”陈明终于忍不住开口。

“什么够了，你看看，这么多人呢。”李阿姨不以为然，“再说了，薇薇请客，咱们就敞开了吃。”

林薇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谁说是她请客了？虽然以往确实多数是她买单，但今天她可没说要请所有人。

“奶奶，我还要吃虾！”一个双胞胎嚷嚷着。

“好好好，奶奶给你剥。”李阿姨忙着照顾外孙，根本没注意到林薇变了的脸色。

陈娟一边吃一边评价：“这家店也就一般般吧，没有我们常去的那家海鲜楼好吃。”

“那家太贵了。”赵军随口说道。

“贵什么贵，好吃就行。”陈娟瞪了丈夫一眼，“下次让嫂子请我们去那家。”

林薇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看了看陈明，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陈明只是埋头吃饭，似乎想要逃避这个话题。

“服务员，再加个甜品，要那个杨枝甘露，来六份。”陈娟又开始点餐了。

“八份吧，孩子们一人两份。”李阿姨补充道。

林薇终于忍无可忍，她放下筷子，轻声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去吧去吧。”婆婆不抬地应了一声，继续给外孙剥虾。

林薇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婆婆的声音：

“薇薇要走了？钱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