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那年，书记女儿将我拉进玉米地，她说：要不咱俩试试

十九岁的夏天，镇上最受人敬仰的书记家闺女突然找上我，说要和我一起逃离这个地方。她的眼中满含绝望，声音颤抖着告诉我一个惊天秘密。我以为这是一场单纯的私奔，却不知道背后隐藏着足以颠覆两个家庭的惊人真相。当我答应帮她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疯狂转动。

01

1993年的夏末，对青山镇来说是个收获的季节。

家家户户的院落里堆满了金黄的稻谷，空气中弥漫着谷物成熟的香甜气息。

我叫李明轩，刚满十九岁，是镇上少有的中专毕业生。

本来应该在县里找份体面的工作，可惜父亲李国强突发腰伤，家中的农活全部压在了我肩上。

每天清晨，我都要赶着家里的大黄牛到镇北的草坡放牧，再回来帮母亲李秀云收拾庄稼。

这样平淡却安稳的日子，我过得并不痛苦。

镇党委书记陈建华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在镇上德高望重，说一不二。

他有个宝贝女儿叫陈语嫣，比我小两岁，刚从市里的师范学校毕业归来，准备在镇中心小学执教。

陈语嫣生得极为出众，皮肤如雪，双眸如星，走起路来长发飘逸，总能引得镇上小伙子们侧目而视。

她平日里寡言少语，见了人总是礼貌颔首，极少主动攀谈。

母亲李秀云经常在我面前提起她。

「明轩啊，你瞧人家语嫣，既有学问又懂礼数，书记家底子厚，你要是能娶到她，咱家祖宗都得笑醒。」

母亲总是一边择菜一边念叨。

「你都十九了，该琢磨终身大事了。」

我每回都只是笑笑，从不接话。

倒不是对陈语嫣没有好感，只是觉得她如天边明月，遥不可及。

书记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个普通农家的儿子？

父亲李国强倒是看得透彻。

「儿子，姻缘这种事急不得，有缘分自然水到渠成。」

他总是坐在院中抽着旱烟，神情淡然。

那段时间，镇上正筹划修建新的灌溉渠道，书记陈建华日日忙得脚不着地。

我偶尔在镇上碰到陈语嫣，她总是步履匆忙，手中拿着各种文件材料，看起来十分繁忙。

有一回，我在镇口的小商店买香烟，正巧遇到她在那里购买信纸。

「明轩哥。」

她主动向我问好，嗓音轻柔。

「语嫣，买信纸啊？」

我有些紧张，不知该如何应对。

「嗯，要给市里的同窗写信。」

她点点头，随即又补充道。

「听说你家明年要种花生？」

「对啊，明春准备尝试一下。」

我没想到她会关注这个。

她若有所思地点头。

「花生不错，经济作物，比种稻谷赚钱。」

说罢，她便匆匆离去，留我独自站在店门口，回味着刚才短暂的交谈。

那晚，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全是陈语嫣的身影。

她今天为何主动搭话？

还关心起我家种植什么作物？

次日清晨，我照例赶着大黄牛去放牧。

夏末的晨光有些凉意，草叶上还挂着露珠，地面湿润润的。

大黄牛悠闲地啃食嫩草，我坐在田埂上，望着远山如黛，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就在此时，我看见陈语嫣从镇里走来，手中提着一个小袋子。

她见到我，停下脚步。

「明轩哥，这么早就出来了？」

「嗯，牛要吃带露水的草，早些出来好。」

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

她走近一些，我闻到淡淡的香皂味，夹杂着清晨的凉意，令人心神宁静。

「我要去市里办些事情，可能要好几天才回来。」

她说话时，目光有些闪躲。

「办什么事啊？」

我随口询问。

她犹豫片刻。

「学校的事，比较复杂。」

说完，她就急匆匆走了，留我一人立在晨风中，心中隐约觉得有些蹊跷，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02

陈语嫣这一去便是整整六天。

这六天里，镇上格外宁静。

书记陈建华每日都为渠道的事奔波忙碌，脸色总是阴沉沉的，见了人也不像往日那样热情招呼。

我问过母亲。

「语嫣去市里这么久，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母亲正在院中晾晒稻谷，听我这么问，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我。

「你怎么这般关心人家？莫不是动了心思？」

我脸一红。

「只是随便问问。」

「动心思也没用。」

母亲叹了口气。

「听说语嫣要调到市里工作了，镇上留不住她的。」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调到市里？那岂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父亲李国强在旁边抽烟，闷声说道。

「书记这几天心情不佳，估计就是为了这事。」

「好不容易培养出个有文化的闺女，结果要飞走了。」

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失落还是羡慕。

失落的是可能再也见不到陈语嫣，羡慕的是她有机会到市里工作，不用像我一样守着这片土地过一辈子。

第七天的黄昏，我正在牛栏里给大黄牛添加草料，听到院外有脚步声。

「明轩在家吗？」

是陈语嫣的声音，但听起来有些疲惫。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草料，跑出院子。

她站在我家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眼圈红肿，像是哭过。

「语嫣？你回来了？」

我颇为吃惊。

她点点头，欲言又止。

母亲李秀云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语嫣来了，快进屋坐。」

「李阿姨，我不进去了，有些话想跟明轩哥说。」

陈语嫣的声音很轻，带着颤抖。

母亲看看我们俩，很识趣地回了屋。

院中只剩我和陈语嫣，夕阳西下，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轩哥。」

她咬着嘴唇。

「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我紧张得心跳加快。

「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有人帮忙，你愿意帮我吗？」

这话问得奇怪，我没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什么忙？」

她摇摇头。

「现在还不能说，但是，可能会很困难。」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涌起一阵怜惜。

「语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的眼眶又红了，但没有哭出声。

「没事，就是问问。」

「不管什么事，只要我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看着我，眼神中有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感激，又像是愧疚。

「谢谢你，明轩哥。」

她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回头。

「明天下午，如果你有时间，可以到玉米地那边吗？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留我站在院中，心里七上八下。

那天夜里，我几乎彻夜未眠。

陈语嫣的话在我脑中转来转去，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为什么要约我到玉米地？

还有，她去市里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我心不在焉地干着农活，时不时看看天色。

下午两点多，我实在坐不住了，跟母亲说要去放牛，便赶着大黄牛往镇北头走去。

玉米地就在镇北头，现在正是收获季节，金黄的玉米棒子沉甸甸地挂在秆上，在微风中轻摆。

我把大黄牛拴在田埂边，远远望着玉米地，等着陈语嫣出现。

太阳渐渐西斜，玉米地里静悄悄的，只有秋风吹过的沙沙声。

我开始担心，她会不会不来了？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玉米地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03

陈语嫣从玉米地里走出来时，脸色比昨天更加苍白。

她见到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明轩哥，你来了。」

「语嫣，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上前几步，担忧地看着她。

她摇摇头。

「没事，就是这几天没睡好。」

说着，她朝玉米地深处走去。

「跟我来，这里说话不方便。」

我跟在她身后，穿过密密麻麻的玉米秆。

玉米长得很高，比人还高出一头，走在其中就像走进一个金黄的迷宫，四周被遮得严严实实。

走了大约十几米，她停下来，回头看着我。

夕阳从玉米叶的缝隙中洒下，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眼睛很红，像是在强忍眼泪。

「明轩哥，我要跟你说件事，但你答应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

我点点头。

「你说，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

「我要离开青山镇了。」

虽然母亲之前提过这个可能，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让我心里一沉。

「是要到市里工作吗？」

「不是。」

她摇摇头，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是要离开这里，永远不回来了。」

我愣住了。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

她擦了擦眼泪，但泪水越擦越多。

「明轩哥，你知道我爸这几年为什么这么忙吗？」

我摇摇头。

书记的事务，我这样的普通村民哪里知晓。

「他欠了很多钱。」

陈语嫣的声音颤抖着。

「修渠道的钱，大部分都被他挪用了。」

这话如晴天霹雳，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书记陈建华在镇上威望极高，是大家最信任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这不可能。」

我下意识摇头。

「你爸不是那种人。」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这是事实。」

陈语嫣哭得更厉害了。

「他拿那些钱去投资，想赚钱给我在市里买房，结果全部赔光了。现在市里要查账，他根本填不上这个窟窿。」

我感觉头皮发麻，这件事的严重性远超我的想象。

挪用公款，这可是要坐牢的。

「那现在怎么办？」

我问道。

「我爸说，他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但我不能留在这里了。」

陈语嫣哭得泣不成声。

「镇上人知道真相后，不会放过我们家的。我必须离开，越远越好。」

我看着她哭泣的模样，心中又疼又乱。

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那你准备去哪？」

我问。

「南方，有个同学在那边，说可以帮我找工作。」

她抹了抹眼泪。

「但是，我需要路费，还需要有人送我到县城车站。」

我明白了，她昨天问我愿不愿意帮忙，就是为了这件事。

「需要多少钱？」

我毫不犹豫地问。

她看着我，眼神中有种复杂的情绪。

「五百块，还有，需要你送我到县城。」

五百块对现在的我家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

但看着她绝望的样子，我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没问题，钱我想办法，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

她说。

「趁着天黑，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凑到五百块钱。

家里的积蓄不多，可能得把今年的稻谷卖一部分。

「明轩哥。」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的手很凉，微微颤抖着。

我握紧她的手。

「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

她看着我，眼神中突然有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明轩哥，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如果，如果镇上人问起我的去向，你能不能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我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是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假装私奔了。这样的话，镇上人就不会追究真相了，只会以为我们是为了爱情才离开的。」

这个提议让我彻底懵了。

假装私奔？这意味着什么？

看我没说话，她急忙解释。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会影响你的名声。但是，这是唯一能保护我爸的办法了。如果镇上人知道他挪用公款的事，他不仅要坐牢，我们整个家族都会被连累。」

我看着她恳求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这样做，确实会影响我的名声，甚至可能影响我以后在镇上的生活。

但是，如果能帮到她，能保护她的家人...

「我需要考虑一下。」

我说。

她点点头。

「我理解，这确实很难决定。」

我们在玉米地里站了很久，谁都没说话。

夕阳渐渐落山，玉米地里开始有些昏暗。

「我明天给你答复。」

我最终说道。

她点点头。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很感激你愿意帮我。」

04

那天夜里，我坐在自家院中抽了整夜的烟。

父亲李国强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过来坐在我身边。

「儿子，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望着满天繁星，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语嫣的事太复杂了，而且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任何人。

「爸，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镇子，你会支持我吗？」

我试探性地问。

父亲吸了口烟，沉思片刻。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要想清楚，离开容易，回来难。」

「我是说，如果为了一个女孩子。」

父亲转头看着我。

「是陈语嫣？」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

「那姑娘确实不错，但是。」

父亲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感情这事要慎重。你们两家的条件差距太大，真在一起了，生活会很艰难。」

「如果她愿意跟我吃苦呢？」

我问。

父亲笑了。

「明轩，你还太年轻。真正的爱情不是说愿意吃苦就行，还要看两个人的价值观合不合，家庭背景会不会造成阻碍。」

我沉默了。

父亲说得对，我和陈语嫣之间确实有很大差距。

但现在情况不同，她需要帮助，而我有能力帮她。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想办法凑钱。

家里的积蓄只有两百多块，还差很多。

我想到了今年收的稻谷，虽然还没到卖的时候，但应急的话，可以提前卖一部分。

我找到镇上收粮食的老刘，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人很好说话。

「明轩，这么早就卖粮食？价格现在不太好，再等等会更高。」

老刘说。

「家里急用钱。」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老刘点点头，没有多问。

最后，我们商定价格，我卖了八百斤稻谷，得了三百块钱。

加上家里的积蓄，刚好够五百块。

下午时，我又去了玉米地。

陈语嫣已经在那里等我，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一些。

「明轩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问。

我掏出那五百块钱，递给她。

「钱你拿着，明天晚上我送你到县城。」

她接过钱，眼睛一亮。

「那你答应假装和我私奔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

「答应了。」

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谢谢你，明轩哥，真的谢谢你！」

「但是。」

我看着她。

「我有个条件。」

她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

「什么条件？」

「你到了南方后，要给我写信，报平安。」

我说。

「还有，如果有一天你过得好了，希望你能回来看看。」

她的眼睛又红了。

「我一定会的，一定会给你写信，也一定会回来看你。」

我们约定了明天晚上的具体时间和地点。

她要先从家里悄悄出来，到镇口的老槐树下等我，然后我们一起走小路到县城。

「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

「明天我们假装私奔时，你要表现得像一点。」

「怎么个像法？」

我有些不解。

她脸红了。

「就是，就是要让人觉得我们真的相爱了，才会一起离开。」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心里有些复杂。

这样的表演，对我来说，可能不完全是表演。

那天傍晚，我在镇上走时，遇到了书记陈建华。

他看起来很憔悴，头发都白了不少。

「明轩。」

他主动跟我打招呼。

「听说你要卖稻谷？」

我点点头。

「家里需要用钱。」

他看着我，眼神中有种复杂的情绪。

「年轻人，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叔叔，别一个人硬撑着。」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加难受了。

如果他知道明天我要带走他的女儿，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叔叔，你也要多保重身体。」

我只能这样说。

他拍拍我的肩膀。

「好孩子，叔叔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越来越沉重。

明天之后，一切都会不同了。

我将成为镇上人眼中那个"拐跑书记女儿的小子"，而陈建华也将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

但是，我已经答应了陈语嫣，就不能反悔。

她需要我的帮助，而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那天夜里，母亲李秀云做了一桌好菜，说是想让我多吃点。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明天之后，她也会为我的"私奔"而伤心难过。

「妈。」

我突然开口。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和爸要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停下手里的活，奇怪地看着我。

「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你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摇摇头。

「没事，就是随便说说。」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脑中一遍遍想着明天的计划。

05

第二天是个阴天，天空灰蒙蒙的，像要下雨。

我照常去放牛，但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大黄牛慢悠悠地吃草，我坐在田埂上，望着远山发呆。

下午时，我开始做准备。

我把家里的一些钱和重要物品装进小包里，然后写了一封信，留给父母。

信中我写道：爸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和语嫣离开了。我们相爱了，决定到外面去闯一闯。请你们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她，也会照顾好自己。等我们在外面安定下来，一定回来看你们。

写完这封信，我的手都在颤抖。

这些话，有些是真心的，有些是为了配合陈语嫣的计划。

但不管怎样，明天之后，这就是镇上人眼中的真相。

傍晚时分，我借口要到镇上买东西，出了家门。

路上遇到几个村民，他们都跟我打招呼，我也正常回应着。

没人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在镇上正常走路了。

天渐渐黑下来，我按照约定来到镇口的老槐树下。

这棵槐树有几百年历史了，见证了镇里几代人的生老病死。

今天，它又要见证一场"私奔"。

我等了大约十分钟，陈语嫣才出现。

她背着小包，穿着暗色外套，在夜色中显得很小只。

「明轩哥。」

她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颤抖。

「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看她犹豫的样子，我反而坚定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走吧。」

我们开始沿着小路向县城方向走去。

夜很黑，只有微弱的月光照着路。

我们都没说话，只是默默走着。

走了大约一小时，陈语嫣突然停下来。

「明轩哥，我有件事没跟你说实话。」

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很小。

我心里一紧。

「什么事？」

她咬了咬嘴唇。

「其实，

我爸并没有挪用公款。」

这话就像炸雷，把我炸得七荤八素。

没有挪用公款？那她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

「那你为什么...？」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我真的想离开这里。」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了。

「明轩哥，我不想在这个小镇里过一辈子。我想到外面去看看，想有自己的生活。」

我愣住了。

原来，她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都是因为想要逃离这里？

「那你爸真的没事？」

我还是不敢相信。

「没事，他就是为了修渠道的事累了些。」

她低着头。

「明轩哥，我知道我这样骗你不对，但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我直接说想离开，没人会理解的。」

我站在小路上，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个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原来一直在欺骗我。

她不是因为家里出事才要离开，而是单纯地想要逃离这里。

「明轩哥，你恨我吗？」

她这句话问得我措手不及。

恨她？

我站在夜色中，望着这个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女孩，心里五味杂陈。

愤怒、失望、困惑，还有一种说不清的痛苦，就像被人在心口狠狠插了一刀。

但是恨？

我想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我不恨你，语嫣。"

我的声音在夜风中有些沙哑。

"但我很困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实话？为什么要编造那些关于你父亲的故事？"

她垂着头，泪水滴在脚下的土路上。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说想离开这里，想去外面的世界，没有人会理解的。"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对夜空倾诉。

"所有人都会说我不知足，说我不懂得珍惜现在的生活。他们会说，书记的女儿，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静静听着，心中的愤怒在慢慢消散。

"明轩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我就像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含痛苦。

"所有人都羡慕我，羡慕我有个当书记的父亲，羡慕我能读书，能到市里上学。但是没人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夜风吹过，她的长发在风中飘动。

"我想要自由，明轩哥。我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安排好的命运。"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愤怒在消散，理解在滋生。

我想起自己的生活，虽然平凡，但至少是自己选择的。我可以选择种什么作物，可以选择什么时候卖粮食，甚至可以选择是否离开这个镇子。

但陈语嫣呢？

作为书记的女儿，她的每一步都被别人规划着。从读什么学校，到选什么专业，到在哪里工作，甚至将来嫁给谁，可能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语嫣，我理解你的想法。"

我轻声说道。

"但是，你这样离开，会让很多人伤心的。你的父母，还有..."

"还有你？"

她看着我，眼神中有种期待，又有种恐惧。

我点了点头。

"还有我。"

她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明轩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包括你。但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我们站在小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远处传来夜虫的鸣叫声，天空中的云层越聚越厚，看样子真的要下雨了。

"如果你一定要走，"我最终开口，"我还是会送你到县城。"

她惊讶地看着我。

"即使我骗了你？"

"即使你骗了我。"

我的声音很坚定。

"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不能再假装我们私奔了。"

我看着她的眼睛。

"如果你要走，就光明正大地走。告诉镇上的人，你想去外面闯荡，想过自己的生活。不要让我背这个黑锅，也不要让你父亲承受失去女儿的痛苦。"

她愣住了，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提出这个条件。

"可是，如果我这样说，所有人都会骂我不孝顺，会说我辜负了家里的期望。"

"那又怎样？"

我反问道。

"语嫣，如果你连承受这些议论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能在外面的世界立足？"

她被我的话震住了，站在那里好久没有动。

天空中响起了轻微的雷声，雨真的要来了。

"明轩哥，如果我按你说的做，你会支持我吗？"

她问道。

"我会的。"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虽然我不舍得你走，但我会支持你的选择。"

她看着我，眼神中有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谢谢你，明轩哥。真的谢谢你。"

我们继续向县城方向走去。

雨滴开始零星地落下来，打在我们的脸上，有些凉意。

"明轩哥，"她在雨中问我，"你觉得我是个坏女孩吗？"

"不是的。"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

"你只是想要自由而已，这没有错。"

"那你会记得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掩盖。

"会的。"

我看着前方漆黑的道路。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雨越下越大，我们加快了脚步。

路上积起了水洼，我们的鞋子很快就湿透了。

但是没有人抱怨，我们都默默地走着，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06

到达县城车站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车站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照着候车室。

陈语嫣坐在长椅上，湿透的头发贴在脸颊旁，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去售票窗口打听班车时间，工作人员告诉我，最早的班车要到早上六点才有。

"还要等四个小时。"

我回到她身边，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她点点头，看起来很疲惫。

"明轩哥，你不用陪我等了，回去吧。"

她说。

"一个女孩子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

我在她身边坐下。

"我陪你等到上车。"

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候车室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钟表在滴滴答答地走着。

我看着陈语嫣疲惫的模样，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感情。

这个女孩，为了自由，宁愿放弃优越的生活条件，放弃父母的疼爱，独自一人到陌生的地方去闯荡。

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而我，一个普通的农家子弟，为什么要帮助她呢？

是因为爱情吗？

我不确定。

也许是吧，也许不完全是。

也许更多的是一种理解，一种对自由的渴望的理解。

虽然我们的处境不同，但我们都渴望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

她想要离开这个小镇，而我，虽然还没想好未来要做什么，但至少我理解她的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语嫣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她的呼吸很轻，偶尔会因为做梦而轻微颤动一下。

我不敢动，怕惊醒她。

就这样，我们在候车室里度过了四个小时。

天快亮时，陈语嫣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靠在我肩膀上，脸一下子红了。

"对不起，明轩哥，我..."

"没关系的。"

我笑了笑。

"感觉好些了吗？"

她点点头，然后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

六点钟，第一班开往南方的长途汽车准时进站了。

我帮她把小包提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明轩哥，钱的事情..."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等我在那边安定下来，一定还给你。"

"不用还。"

我摇摇头。

"就当是朋友之间的帮忙吧。"

她的眼睛又红了。

"明轩哥，你对我太好了。"

汽车的发动机响了起来，司机在催促乘客赶快上车。

"语嫣，记得答应我的事。"

我握着她的手。

"要给家里写信，要诚实地告诉他们你的想法。"

她用力点头。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还有，要照顾好自己。"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在外面过得不好，随时可以回来。青山镇永远是你的家。"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明轩哥，谢谢你。"

她说。

"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不会有勇气走这一步。"

汽车开始缓缓启动。

我站在窗外，看着她的脸庞。

她趴在窗边，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明轩哥，我会回来看你的！"

她大声喊道。

"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汽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晨曦中。

我站在车站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道路，心中五味杂陈。

送走了陈语嫣，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回青山镇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做的这些是对是错？

帮助一个女孩追求自由，这应该是对的吧？

但是，她的离开会给很多人带来痛苦，这又让我感到不安。

回到镇上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我悄悄回到家里，发现父母还在睡觉。

我把昨晚写的信悄悄撕掉，然后躺在床上，假装刚刚醒来。

没过多久，镇上就传开了消息。

陈语嫣不见了。

书记陈建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发动全镇的人四处寻找。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着大家一起去找。

看到书记那焦急的模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中午时分，有人在镇口发现了一张纸条。

是陈语嫣留下的。

纸条上写着："爸爸妈妈，我没有出什么事，我只是想到外面去看看。我已经长大了，请让我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会经常给家里写信的。语嫣留。"

看到这张纸条，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答应我的事，真的做到了。

没有编造什么私奔的故事，而是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书记陈建华看完纸条，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那张纸条，半天没有说话。

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这孩子怎么这么任性？"

"好端端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到外面去受苦。"

"书记家的闺女就是不一样，有想法。"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

议论声中，有赞扬的，有批评的，也有理解的。

但是没有人指责她不孝顺，也没有人说她忘恩负义。

更多的是一种惋惜，和对她未来的担心。

书记陈建华最终收起纸条，对大家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虽然这样说，但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但同时，我也为陈语嫣感到高兴。

她的诚实让这件事没有发展成一场灾难。

07

日子一天天过去，镇上的生活很快恢复了平静。

人们还是会偶尔提起陈语嫣，但更多的是关心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书记陈建华明显憔悴了很多，但他还是坚持每天工作，处理镇上的各种事务。

有时候我在镇上遇到他，他还会主动跟我打招呼，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痛苦。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陈语嫣的第一封信。

信是寄到镇上邮局的，我特意请邮递员老王帮忙转交给我。

打开信封，里面是两页信纸，字迹清秀。

"明轩哥，你好！"

信的开头很简单。

"我现在在广州，找到了一份小学老师的工作。虽然学校不大，但同事们都很友善。我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里，虽然简陋，但很温馨。"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困难，人生地不熟的，什么都要重新适应。但是现在慢慢好起来了。最重要的是，我感到很自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明轩哥，谢谢你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你让我明白，追求自由是要付出代价的，但只要勇敢面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已经给家里写了信，详细说明了我的情况，请爸爸妈妈不要担心。我也告诉他们，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希望他们能够理解。"

"明轩哥，你在家里还好吗？"

"我经常想起青山镇，想起那片金黄的稻田，想起镇口的老槐树，还有那个善良的你。"

"虽然我选择了离开，但青山镇永远是我心中最温暖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最珍贵的回忆，还有最珍惜的朋友。"

"等我在这边完全安定下来，我一定会回去看望大家的。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此致敬礼！语嫣"

读完这封信，我的心情很复杂。

高兴的是她在外面过得还不错，找到了工作，也适应了新的生活。

但是也有一种说不清的失落感。

她的生活越来越远离我，而我还在这里，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我把这封信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写了回信。

在信中，我告诉她镇上的近况，告诉她大家都很关心她，也告诉她，她的父亲虽然表面上很坚强，但私下里经常一个人坐在院中发呆。

我建议她有空的时候给家里多写几封信，让父母放心。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陈语嫣保持着书信往来。

大概每个月我都会收到她的信，了解她在外面的生活。

从她的信中，我能感受到她的成长和变化。

最初的几封信，她还会诉说在外面遇到的困难和挫折。

但是渐渐的，她的信变得越来越积极，越来越自信。

她告诉我，她不仅适应了新的工作，还结交了很多朋友。

她开始参加各种社会活动，甚至还在当地的报纸上发表了几篇文章。

而我呢？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放牛，帮家里干农活。

有时候我会想，我是不是也应该出去闯一闯？

但是每当看到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家里需要我，而我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也许，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道路吧。

陈语嫣适合在外面闯荡，而我适合留在这里，守护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一年后的春天，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陈语嫣要回来了。

不是永远回来，而是要回来看望家人。

消息是书记陈建华告诉我的。

那天我在镇上遇到他，他显得特别高兴，整个人都精神焕发。

"明轩，语嫣要回来了！"

他激动地对我说。

"她在信中说，已经请好了假，下个月就能回来。"

看到他高兴的样子，我心中也涌起一种期待。

一年了，我也很想见见陈语嫣，看看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下个月，正是青山镇最美的季节。

春花烂漫，柳絮飞舞，田野里一片生机勃勃。

我想象着她回来时的场景，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这一年来，我们通过书信保持联系，但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似乎越来越模糊。

当初那个渴望自由的女孩，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她还会记得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个雨夜吗？

还会记得在玉米地里的那次谈话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为她感到高兴。

因为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这，也是我当初帮助她的初衷。

08

陈语嫣回来的那天，整个青山镇都沸腾了。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她坐着从县城来的班车，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家乡。

我远远地看着她从车上下来，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一年的时间，让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她剪了短发，穿着时髦的服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自信和干练。

但是那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清澈明亮。

书记陈建华和夫人早就在车站等候了。

看到女儿回来，两个人都激动得哭了。

镇上的很多人也赶来看热闹，大家围着陈语嫣，问这问那。

"语嫣，外面的生活怎么样？"

"在广州工作累不累？"

"有没有想家？"

"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面对大家的问候，陈语嫣显得很从容，一一回答着大家的问题。

我站在人群的外围，静静地看着她。

她变了，变得更加成熟和自信了。

但是在她的笑容中，我还能看到当年那个纯真女孩的影子。

当她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我时，她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她朝我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那个微笑，和一年前的一模一样。

下午的时候，陈语嫣主动来找我。

我正在田里给稻苗施肥，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回头一看，是她。

"明轩哥！"

她站在田埂上，朝我挥手。

我放下手中的农具，走了过去。

"语嫣，你来了。"

我有些激动，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啊，我回来了。"

她笑着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在田里忙碌。"

我点点头。

"农民嘛，一年四季都有干不完的活。"

我们沿着田埂慢慢走着，就像一年前一样。

"明轩哥，谢谢你这一年来的来信。"

她真诚地说。

"每次收到你的信，我都感觉离家近了一些。"

"你的信我也都保存着。"

我说。

"从你的信中，我能感受到你的成长和变化。"

她点点头。

"这一年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也经历了很多以前想象不到的事情。"

"后悔过吗？"

我问道。

她摇摇头。

"没有后悔过。虽然有过困难，有过挫折，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

"那就好。"

我由衷地说。

"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我们走到了玉米地附近。

现在是春天，玉米还没有种下，田野里一片空旷。

但是我们都想起了一年前在这里的那次谈话。

"明轩哥，"她停下脚步，看着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

她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结婚？

虽然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还是涌起一阵巨大的失落感。

"恭喜你。"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他是个好人吗？"

她点点头。

"他是我们学校的一位老师，比我大三岁，人很好，很理解我。"

"那就好。"

我勉强笑了笑。

"你值得拥有幸福。"

看到我勉强的笑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明轩哥，我..."

"不用说什么。"

我打断了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是你的人生，你有权决定自己的幸福。"

她看着我，眼中含着泪水。

"明轩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如果没有你那天晚上的帮助，我永远不会有勇气走出那一步，也不会有今天的生活。"

"你不欠我什么。"

我真诚地说。

"能够帮到你，我很高兴。"

我们站在夕阳下，彼此望着对方。

一年前的那个雨夜，仿佛就在昨天。

但是一年的时间，却让我们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她找到了自己的人生道路，也找到了自己的爱情。

而我，虽然还在原地，但也明白了一些东西。

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她。

看到她幸福，就是最大的满足。

"明轩哥，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她问道。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去的话，一定会去的。"

她高兴地笑了。

"那太好了！我会给你寄请帖的。"

夕阳西下，我们沿着原路走了回去。

路上，她跟我讲了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讲了她的工作，她的朋友，她的未婚夫。

我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头回应。

看到她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的生活，我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失落，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欣慰和祝福。

这个女孩，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

尾声

陈语嫣在青山镇待了一个星期，然后又回到了广州。

临走前，她特意来向我道别。

"明轩哥，谢谢你这一年来的支持和理解。"

她真诚地说。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你也是。"

我说。

"愿你永远幸福。"

她点点头，眼中含着泪水。

"如果有机会，我会经常回来看望大家的。"

汽车启动了，她朝我挥手告别。

我站在镇口的老槐树下，看着汽车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次的告别，可能就是永别了。

她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活，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写信给我。

而我，也将回到自己平静的生活中去。

但是我不后悔。

一年前的那个雨夜，我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我帮助了一个渴望自由的女孩实现了梦想，这比什么都重要。

几个月后，我真的收到了陈语嫣的结婚请帖。

但是因为家里的事务，我最终没有去参加她的婚礼。

不过，我托人带去了我的祝福，还有一份小礼物。

那是一包来自青山镇的稻种。

我希望她能在新的地方，种出家乡的味道。

现在，又过了五年。

我也结了婚，娶了镇上的一个女孩，生活平静而幸福。

偶尔，我还会想起陈语嫣，想起那个改变了两个人命运的夏夜。

十九岁那年，我做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虽然没有得到爱情，但我得到了更珍贵的东西。

那就是：真正的爱，是让对方自由。

而真正的友情，是在朋友需要帮助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即使这意味着要承受痛苦和失落。

青山镇还是那个青山镇，人们还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但是对我来说，那个夏夜的经历，让我明白了什么是成长，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真正的爱。

这些，比任何财富都要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