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兄弟反目

亲兄弟就这样反目成仇了！

1

“哥，我错了，我不该对晓敏动心思，更不该碰她。

哥，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放过我吧！”

孙新生跪在地上，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一边苦苦哀求哥哥孙长生。

此刻孙长生，气得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鼻孔也张得很大。

孙长生两只眼睛，几乎要蹿出火苗，将孙新生焚化。

他冲到教师宿舍门口，抄起扁担，就砸向跪在地上的孙新生。

随着孙新生一声撕心裂肺哭喊：

“哥，你真的对我下死手啊？”

孙长生举到半空的扁担，没有落下来。

他恶狠狠地把扁担摔到一边，怒吼道：

“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孙长生甩着两只结实的胳膊，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孙长生和孙新生是亲兄弟。

不仅如此，他们还是同卵双生。就是说，他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要说孙长生和孙新生长得有多像呢？

小时候，就连他们的亲生父母都分不清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孙长生比孙新生早出生两分钟。

为了能分辨出谁是长生谁是新生，他们的父亲孙大志想到一个办法。

那就是，在孙长生的后脑勺上留下一撮毛，每次给孙长生剃头，都保留一根指头那么长的头发不要剪掉。

而孙新生的后脑勺上就没有这缕头发。

长大后，孙长生和孙新生长得还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仍然让亲戚邻居分不清谁是谁。

2

要说呢，孙长生和孙新生两弟兄也是苦命的孩子。

在他们13岁那年，父亲孙大志因病去世了。

在他们16岁那年，母亲周秀芸也因病去世了。

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相依为命开始顶门过日子。

因为父母去世早，他们早早辍学。

父母健在的时候，周大志靠种田和养羊养活一家四口。

父亲去世后，种地和养羊变成孙家兄弟谋生的手段。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16岁的孙长生已经不满足只是依靠种地和养羊挣钱。

在村里，谁家需要搬运点沙子水泥之类的，他都愿意过去当力工。

帮着干活，村民会管一餐饭，还会给点工钱。

钱不多，有的给个5块8块的，也有给10块的。

还有谁家的房子漏了或者破了，修修补补也需要力工。

孙长生也会去，又能挣回一顿吃的，还能挣点钱回家。

他心疼弟弟，每次出去干力工，都是他一个人。

他叮嘱弟弟在家好好放羊，晚上羊回圈了，别忘了给羊喂水。

一天早上，孙新生赶着羊群出去放羊了。

村里的小学教务主任来找孙长生，让他过去帮忙修葺一下学校教职工宿舍的房顶。

孙长生一看又有钱赚了，开心地答应。

“吴老师，你先回去，我换身衣服，带上工具，这就过去！”

吴老师点点头说：

“长生啊，你到了学校去找一位叫刘晓敏的老师。

她会带你去教职工宿舍，我等会儿要去县里参加会议。”

3

孙长生一边往身上穿着干活的脏衣服一边说：

“好嘞，没问题，吴老师您放心去开会吧！”

吴老师走了没多久，孙长生就带着随身工具来到了村里小学。

他在老师办公室找到了刘晓敏。

刘晓敏是新来的老师，她住的那间宿舍的房顶漏雨了。

孙长生见到刘晓敏他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刘晓敏老师长得太美了。

晓敏老师年芳22，身穿红蓝色格子外套，黑色长裤，一双棕色的中跟皮鞋。

质朴的穿着难掩由内而外散发的优雅气质。

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编成辫子，露出洁白细腻的脸庞。

温柔的眉眼好似山间潺潺的溪流，清澈而动人。

微笑时，嘴角有两个深深的梨涡，给人亲切与甜美之感。

晓敏老师宛如一朵绽放在乡村田野的百合花。

她不仅拥有知性柔美的外表，说起话来，声音也像百灵鸟一样动听。

她见到孙长生就伸手跟他握手说道：

“您好！您就是孙长生孙师傅吧？教务主任吴老师跟我说过你。

我宿舍的房顶漏了，麻烦你帮我维修一下！”

孙长生把他那双长满老茧的粗糙大手在裤子上蹭了蹭，伸手轻轻地握了一下晓敏老师的手。

他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了。

“刘老师，麻烦你带路。”

就这样晓敏老师前面带路，把孙长生带到教职工宿舍。

孙长生把梯子搭在房檐上，把随身背着的工具包在身上紧了紧，像一个猴子一样身手敏捷地爬上房顶。

4

经过实地查看，房顶的瓦片被风吹掉了。

把缺失的瓦片重新填补上去，房顶的漏雨就解决了。

晓敏老师站在宿舍窗下抬头望向房顶的孙长生，她手搭凉棚问道：

“孙师傅需要帮忙吗？”

孙长生朝她摆摆手道：

“刘老师，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你如果有课就去忙吧！”

刘老师点点头说：

“我去上课，下课了就过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刘老师说完朝学生教室的方向走去。

不到一个小时，孙长生就把宿舍房顶修补好了。

他从梯子上爬下来，搓了搓满手的泥土。

刘老师上完课回来了，从宿舍里端出一盆水让孙长生洗洗手。

她又端来一杯茶递给孙长生。

“孙师傅，谢谢你，辛苦了！”

刘老师微笑着看着孙长生。

孙长生接过茶杯不敢看刘老师，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红。

为了掩饰尴尬，孙长生大口喝了一口热茶。

茶水有点烫，烫得他赶紧把那口茶吐掉。

他的舌头被烫得热辣辣地疼，吐着舌头，用手不停地扇着风。

旁边的刘老师被烫着的孙长生逗得咯咯地笑了。

刘老师捂着嘴笑着说：

“哎呀，孙师傅，忘了告诉你，这是一杯热茶。

瞧瞧，把你烫着了，真不好意思！”

孙长生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刘老师，脸颊更加发烫了。

他憨憨地说：“不打紧，不打紧！”

那晚，孙长生失眠了，刘晓敏就像一只欢蹦乱跳的小鹿一下子闯进了孙长生的心中。

5

小鹿乱撞的滋味一次次袭击孙长生的内心。

他还不知道，他已经恋爱了，爱恋的对象就是村里的老师刘晓敏。

自从孙长生见过刘晓敏，就再也忘不掉她。

以前，他很少去村里的小学。

只有学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修补补，长生才会过去。

见过晓敏老师之后，长生有事没事就往村小学跑。

就连弟弟新生也看出哥哥有点不对劲。

新生问：

“哥，你最近咋没事总去村小学？”

长生笑嘻嘻地说：

“新生，你看啊，村小学的吴主任挺关照咱们的。

学校里哪里需要修补，他都是上门来找我，把这个挣钱的机会给了我。

咱们也得懂事一点，我把家里的鸡蛋羊奶啥的给吴主任送去一点。

人家照顾咱们，咱们也得感谢人家不是？”

的确，长生家的母羊产的奶，他拿到集市上卖。

家里的母鸡下的蛋，长生也拿到集市上卖。

他也会把羊奶和鸡蛋送去吴主任那里。

从吴主任那儿回去的时候，他会故意绕道教职工宿舍的那片平房。

他想遇见晓敏老师。

如果遇到了，他要么给她一些鸡蛋，要么给她一瓶羊奶。

长生去过村小学好几次，遇到晓敏老师却只有一次。

长生给小敏老师篮子鸡蛋。

晓敏老师非要给钱，因为她看见过长生在集市上卖鸡蛋。

长生笑着跑开了，说啥也不要晓敏老师的钱。

晓敏老师觉得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收了长生的鸡蛋，她也应该送给长生点东西。

6

这就叫礼尚往来。

可是送点什么好呢？

已经到了夏天，山里的红果子已经熟了。

又红又甜的红果子是很多人都喜欢吃的水果。

周末休息的时候，晓敏老师提着长生家的竹篮子去了山上。

她要采一些红果子送给长生，顺便再把他的篮子还给他。

那天，天气特别好。

已经立夏，天气并不炎热。

晴空万里，天空飘着像棉花糖一样的白云。

山里的树木郁郁葱葱遮天蔽日，随着微风吹来，带来些许凉爽。

山里到处都是野花。

有红色的蔷薇花，黄色的野菊花，还有粉色的美人蕉。

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片花海。

微风拂面，带来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感觉无比惬意。

晓敏老师一边走一边采摘红果子。

很快就采摘了一整篮子的果子。

一条小溪清澈见底，从脚边流过。

晓敏老师有点口渴，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红果子在溪水里洗了洗，又用毛巾擦了擦。

一口咬下去，红果子的果肉在口腔中爆裂，又酸又甜的汁水冲刷着舌尖上的味蕾。

太满足了，太好吃了。

晓敏老师站在河边吃了一颗红果子。

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悠扬的口琴声。

谁在吹口琴？

晓敏老师手搭凉棚朝远处张望。

距离她大概300米远的树下一个年轻的男人背对着她，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

晓敏定睛观瞧，这个人的背影怎么这么像孙长生呢？

晓敏不禁笑了，她正好摘了红果子打算给他送去，就这么巧，在山里就遇到他了。

7

晓敏老师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把装着红果子的竹篮子垮在胳膊上，朝那个背影走去。

走到那男子的背后，晓敏老师试探地叫了一声：

“你好！你是孙长生吧？”

孙长生停止吹口琴，转过身，看见晓敏老师手里提着一个竹篮站在他背后。

孙长生没想到在山里能遇到晓敏老师。

他一脸惊讶地问：

“晓敏老师，怎么这么巧？你怎么也在山里？”

晓敏举起篮子说：

“诺，我来采红果子送给你。”

说着她把整个篮子都递给长生。

长生更加不敢相信，伸出一个手指指向自己问：

“给我的？为什么要送我红果子？”

晓敏咯咯地笑了，笑容是那么甜美那么灿烂。

“你送我鸡蛋，我送你红果子，这叫礼尚往来！”

长生听了，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他接过篮子说：

“谢谢你晓敏老师，太客气了！”

晓敏站在长生的对面，把耳边的碎发往耳后撩了一下说：

“今天天气真好，你怎么也在这儿？

长生把篮子放在地上，口琴放在了篮子上，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在吃草的羊群道：

“我经常到这里来，来放羊。

这里的绿草多，羊喜欢吃。”

晓敏顺着长生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大群洁白的羊群。

它们悠闲地吃着绿草，慢慢地移动着。

晓敏拉了一下长生的衣襟席地而坐，“长生，你真会选地方，这里的景色好美啊！”

长生也随着晓敏坐在草地上。

8

长生笑了笑说：

“我一个人陪着一群羊，有时候寂寞了就吹吹口琴。

我会吹口琴，还是我爸教我的。

我想念爸妈的时候，也会吹口琴。”

晓敏拿起篮子上的口琴看了看问：

“你刚才吹的是什么曲子，挺好听的。”

长生看着远方回答：“是《思念》。”

他顺手从草地上拽过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晓敏点点头说：

“我觉得你挺能干的。

你看，你养羊，卖羊奶和羊肉，还接一些力工的活计。

为什么要这么辛苦？”

长生转头看了一眼晓敏，略微停顿了一下说：

“我爸妈去世早，我和弟弟孙新生相依为命。

我要挣钱养活弟弟，还要挣钱将来给弟弟娶媳妇。

如果不辛苦一点，怎么才能赚来那么多的钱？”

已经23岁的孙长生已经替弟弟考虑未来了。

晓敏再次点点头道：

“我虽然没有见过你弟弟，但是我觉得他有你这样一个哥哥，真的挺幸福的。”

长生得到晓敏的赞扬有些害羞了。

他的脸颊又泛起了红晕，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抓挠了一下后脑勺，憨憨地笑了。

那天晓敏对长生有了更深入地了解。

不知不觉中，晓敏对这个性憨厚又懂得照顾人的男人产生了好感。

直到夕阳西下，晓敏才想起来要回去了。

长生热情地邀请她去他家吃晚饭。

晓敏笑呵呵地说：

“下次吧，我一定会去你家尝尝你的手艺的！”

晓敏和长生告别，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9

长生看着晓敏走远的背影，他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夕阳的晚霞把整个天空都映红了，也把长生洞脸颊照红了。

一颗爱情的种子在晓敏和长生洞心里慢慢滋生发芽了。

从这以后，晓敏没有课的时候，经常会去长生放羊的后山散步。

在那里，她也经常能遇到长生。

两个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说不完的话。

很快，他们在后山相见已经三个多月了，眼瞧着长生和新生就要过生日了。

长生邀请晓敏一定来家里，一起过生日。

晓敏开心地答应，而且还托人从县城买来桂花糕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长生和新生。

生日那天，长生下厨做了丰盛的饭菜。

有孜然羊肉，手把羊排，羊汤，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凉拌菜，炸茄盒，红烧鲈鱼，油焖大虾。

总共八菜一汤，新生还把哥哥半年前酿好的红酒拿了出来。

晓敏第一次上门，那天她打扮得格外好看。

因为已经入秋了，她穿了一件米白色针织毛衣，粉色格子呢子长裙，棕色的高筒靴。

那天她扎了高高的马尾，头发上系上了新买的粉色带白点的头花。

晓敏背着棕色的斜挎包，手里提着米白色帆布包，里面放的是给长生兄弟俩的礼物。

晓敏来到长生家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院子。

院子最里面面南坐北一共四间瓦房。

两边两间是长生和新生的卧室，中间左边一间是客厅，中间右边一间是餐房，就是吃饭的地方。

10

餐房的后面是厨房，客厅的后面是水房，那里可以洗澡也可以洗衣服。

房子前面是用红砖铺地，往前是一排红砖矮墙，从红砖台阶下来，是一条通往大门的甬路。

路两旁左手边靠近院墙的地方是羊圈，里面有大概80只羊。

羊圈的对面是处于甬路的另一侧是一个鸡舍，里面大概有30只鸡，20只鸭。

鸡鸭舍的后面是个猪圈，里面养了两只黑白花的猪。

长生家的院子是用红砖搭建而成，墙面上还设计了花孔，透过花孔能看见院子里面。

长生家的大门开着，晓敏站在门口仔细打量了长生家的院子。

虽然是农家小院，但是，被长生和新生打理得井井有条。

晓敏站在门口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家里有人吗？”

是新生先听到的，他冲着哥哥笑了笑说：

“应该是晓敏老师来了。”

还在厨房里做饭的长生手里垫着大勺，走不开，他冲新生努了努嘴说：

“你去门口迎接一下晓敏老师。”

在晓敏来之前，长生就告诉新生，今年的生日会有三个人，他请来一位客人。

她是村小学的晓敏老师。

新生对这个客人早就好奇，哥哥让他去请晓敏进来，可把他兴奋坏了。

连蹦带跳来到大门口，见到晓敏就笑了。

“你好！你是晓敏老师吧？快请进！”

新生也没有介绍一下自己是谁。

晓敏一下子愣住了，这才几天不见，长生说话怎么这么客气？

晓敏笑了笑说道：

“别叫我晓敏老师，教我晓敏就行，长生。”

11

新生一听，晓敏认错了，把他当成哥哥了。

新生伸手抓了抓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道：

“晓敏，我不是长生，我是弟弟新生。”

晓敏惊讶地看着新生不敢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

“你和哥哥太像了，你如果不说，我真的把你当成长生了。”

新生又嘿嘿地笑了，请晓敏进屋说话。

晓敏提着礼物来到餐房，看到满桌子好吃的，她开心地说：

“在院子里就闻到饭菜的香味了，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说着晓敏把手里的礼物送给长生，并且告诉他，这是她托人特地从县城买来的桂花糕。

长生接过礼物，有些腼腆地笑了说道：

“哎呀，你能来跟我们一起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

干吗还破费买桂花糕呀？

不过，我和弟弟得谢谢晓敏老师！”

晓敏也笑了，又一次纠正长生，不要叫她晓敏老师，叫她晓敏就行。

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一起举杯共饮，晓敏还跟两兄弟一起唱了生日歌。

饭桌上，晓敏和长生新生聊了很多学校里的有趣的事情。

长生和新生也和晓敏聊了在集市上卖鸡蛋和羊奶时看到的好玩的事情。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有说不完的话。

吃完饭，晓敏要帮着一起收拾碗筷，长生连忙阻止。

“晓敏，你来客人，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呢？

你去坐着喝茶，我和新生收拾。”

新生端来一杯刚泡好的茶递给晓敏。

晓敏端着茶杯坐在餐房的角落里喝茶，长生新生两兄弟去收拾碗筷。

12

忽然，晓敏看见墙上挂着的一件衣服破了一个洞。

在餐房靠近背面的小柜子上正好放着一个针线笸箩。

晓敏放下茶杯，走过去，拿过针线，把墙上的衣服取下来，她坐在竹椅上补起衣服来。

这时，新生端着一盘刚刚洗好的苹果给晓敏送来。

他恰好看见晓敏坐在餐房的门口，在竹椅上拿着针线帮他补衣服。

午后的阳光洒在晓敏的身上，她的全身仿佛都在发光。

新生端着果盘凝望晓敏，竟然出神了。

竟然忘记把苹果给晓敏吃。

长生忙完厨房的事情，走过来，看着弟弟愣在原地，轻咳了一声说：

“咳咳，新生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点给晓敏吃苹果。”

新生才缓过神来，快步走到晓敏跟前，拿起一个最红的苹果递给她。

“晓敏，别补了，先吃个苹果。”

长生也凑过来，搬了一把竹椅坐在晓敏的旁边道：

“别补了晓敏，那都是我们干活穿的衣服，干起活来，还会刮破的。”

晓敏接过苹果放在一边，继续缝补，很快就把那个破洞补好了。

晓敏的针脚非常细密，几乎看不出衣服上曾经有个破洞了。

她用嘴巴咬断细线笑呵呵地说：

“补好了，很快的。”

那天晓敏在长生家见到了新生，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过了一个特殊难忘的生日。

晚上，新生和长生躺在一张床上，他们俩一直在聊着晓敏。

新生为长生是怎么认识晓敏的？

新生还问长生为什么邀请晓敏来给他们过生日？

13

长生的回答让新生听出来，哥哥喜欢晓敏，晓敏似乎也喜欢哥哥。

长生把两只手交叉放在后脑勺的位置，他望着天花板语重心长地和新生说：

“咱俩得努力挣钱了，以后你和我都要娶媳妇呢。

如果不多挣钱，到娶媳妇的时候，可就拿不出来彩礼钱啦！

咱兄弟俩好好干，将来在咱家的院子里盖起来两栋小二楼。

新生你和媳妇住一栋，我和你嫂子住一栋，咋样？”

长生已经开始憧憬未来。

新生听了打趣哥哥道：

“哎哟，哥哥想媳妇了，哥哥想媳妇了！”

兄弟俩打打闹闹之后，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晓敏走进了长生洞梦乡，也走进了新生的梦想。

晓敏在学校宿舍里睡得很深睡得很甜，她在梦里，也梦到了长生新生两兄弟。

一个月后，村里的李大力背着行李卷急吼吼地来到长生家。

他把行李卷往地上一扔，抓起餐桌上的水杯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

他拿手背抹了一下嘴巴说：

“哎呀，渴死我了。急三火四来给你俩送信。

咱村里的程柱叔在小莫山包了煤矿，现在急需挖矿工人。

他让我来村里找几个靠得住的人过去跟他一起挖矿。”

新生和长生一下子来了兴趣，长生说：

“大力，你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程柱叔的煤矿招人？

每月工钱有多少？”

新生和长生都竖着耳朵等着大力说得详细一点。

大力大手一挥道：

“一个月这个数。”说着他竖起食指。

15

新生和长生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说：

“一个月一千？”

大力又摆摆手说：

“不是一千是一万。”

长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怎么会给那么多钱？不会是什么违法的勾当吧？”

长生侧着脸问大力。

新生也满脸问号。

大力哈哈大笑道：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挖煤矿首先是个辛苦活，其次是个危险的活。

万一煤矿坍方会si人的。

凡是去当矿工的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

新生听了吓得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

小声嘀咕：“怪不得给那么高的工资！”

长生扳着手指头计算着：

“一个月一万块，一年就是十二万。

在矿上干两年就能盖两栋小二楼啦！”

长生无比激动，他两只手抓住大力的肩膀激动地说：

“大力你带上我，我想去程柱叔的矿上。”

大力点点头又看了看新生。

新生快速地摇着脑袋说：

“我不去，我不去，我害怕出事故。”

长生拍了一下新生的肩膀说：

“新生，你不用去，你在家，咱家还有鸡鸭养猪需要人照顾。

咱俩都走了，那些牲畜谁来管？

哥哥去挣钱，你照顾家里，我挣回来的钱，咱俩一人一半。”

大力拍手说好。

新生也点头答应。

大力催促长生，今天就得出发，程柱叔让快点到。

长生去房间里收拾出门的衣服行李，忽然想到了晓敏。

要出远门了，程柱叔的矿在小莫山，距离这里大概300公里。

长生想要和晓敏道个别，同时，叮嘱她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16

但是，大力一个劲地催促，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学校找晓敏。

临走的时候，长生叮嘱弟弟新生到时候遇到晓敏跟她说一声。

新生满口答应，送走了哥哥长生和发小大力。

就这样，长生为了赚到更多的钱，为了早日能在自家院子里盖起两栋小二楼，踏上了去往小莫山煤矿的路。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长生已经在矿上干了两个多月了。

这期间，新生在家照顾羊群喂猪喂鸡喂鸭。

哥哥常去放羊的地方，如今是新生经常去。

他在那里遇到了晓敏。

晓敏再次把他误认为是长生。

“长生，最近怎么听不到你吹口琴了？”

新生没有解释自己不是长生。

他愿意将错就错，因为他也喜欢晓敏。

他挠了挠脑袋说：

“嗨，最近上火了，新生去煤矿挖煤，我惦记他。

嘴里张了水泡，不方便吹口琴。”

事实上，只有长生会吹口琴，新生根本就不会。

但是，新生知道，哥哥跟他说过，在山南坡放羊的时候，经常吹口琴，遇到晓敏还要吹给她听，她特别喜欢听《思念》那首曲子。

新生害怕晓敏看出破绽，又笑嘻嘻地说：

“等过一阵儿，我的水泡消了，我再给你吹那个《思念》。

晓敏点头说好。

又问道：

“新生怎么想起来去煤矿工作了？”

新生回答道：

“嗨，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想多挣点钱吧。

我劝他别去，挖矿有危险，虽然挣得多。

但是，他听不进去，唉，弟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17

新生明明就是弟弟，他却模仿哥哥长生洞语气和晓敏说着话。

晓敏快要放假了，想要带长生一起回家，见见父母。

于是晓敏说：

“长生，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

如果他们没有意见，我想把咱俩的事情定下来！”

新生听到晓敏这样说，激动得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他不敢相信哥哥不声不响和晓敏交往，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新生瞪着眼睛，张着嘴巴，一脸吃惊地看着晓敏，没有回答。

晓敏被看得有些害羞了。

她推了新生一把道：

“哎呀，长生咱们俩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

你到底是什么想法嘛？

愿不愿意跟我回家，见我的爸妈吗？”

晓敏的娇羞让新生难以自持。

他一把将晓敏揽入怀中忘情拥吻了她。

新生用实际行动回答晓敏，他愿意和她回家拜见父母。

这是晓敏的初吻。

有了这一次亲吻，晓敏觉得她和长生的感情更进一步，心里十分高兴。

他们在南山破一直待到了晚上。

往回走的时候，天忽然下起瓢泼大雨。

电闪雷鸣，闪电划破黑墨一样的天空。

新生把上衣脱下来顶在晓敏的头上，他带着晓敏往前跑。

因为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山洞，那里可以避避雨。

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他们跑到那儿的时候，全身还是被滂沱大雨淋湿了。

之前，新生和长生在这个山洞里烤过野兔子吃。

所以，他们在山洞里存下了一些打火石和干柴火。

18

山洞外，雨越下越大。

这么大的雨，新生是不敢带着晓敏走山路的，因为雨大路滑十分危险。

新生点起篝火，让晓敏把湿衣服脱下来烤一烤。

晓敏有些害羞，犹豫着要不要脱掉外套。

新生走过去，帮着晓敏脱掉了外套。

晓敏的衣服被放在篝火旁，慢慢烘烤。

晓敏身穿碎花背心，露出洁白的手臂，还有傲人的身材。

新生看了内心一阵接一阵地悸动。

他身体里有一团火被晓敏给点燃了。

晓敏没穿外套，感觉有点冷。

新生双臂将晓敏环绕在自己的怀里。

她身上的柔软紧紧地贴在新生的胸脯上。

新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在山洞里和晓敏有了肌肤之亲。

事后，新生捧着晓敏的脸亲吻她。

“晓敏，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娶你。

求你一定要答应我！”

晓敏那时候彻底沉浸在幸福之中，没有听出新生的言外之意。

新生顶替哥哥长生和晓敏有了第一次的周公之礼。

这件事，新生以后要找个合适的机会向晓敏坦白。

他言外之意，希望晓敏知道真相之后，不要拒绝他。

半个月后，就在晓敏准备和新生回家的时候，长生回来了。

长生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学校见晓敏。

他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见面。

长生在煤矿挖煤脸变得更加白皙了。

因为他经常不见太阳，不像在家的时候，整天在外面放羊，皮肤被晒黑了。

长生见到晓敏一把抱住她。

19

他在她的耳畔呢喃：

“晓敏，想死我了，我走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新生都告诉你了吧？我去煤矿挖煤了，一个月能挣一万块，我已经挣到了三万块。

我要攒钱，盖小二楼，到时候，好娶你！”

这一番激动告白，把晓敏彻底弄蒙了。

“什么？是长生去了煤矿，在家的是新生？”

晓敏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一把推开长生，声音颤抖地说：

“你到底是新生还是长生？”

长生不知道晓敏这是怎么了，焦急地说：

“我是长生啊，我不是新生，新生是我的弟弟。”

正当长生和晓敏解释自己到底是谁的时候，新生带着一篮子鸡蛋来看晓敏了。

他看见哥哥突然回来了，吓得他把手里的一篮子鸡蛋都扔在了地上。

长生冲过去一把抓住新生说：

“新生，你告诉晓敏，我是不是长生？”

新生这下傻了眼，他只好点头，说：

“晓敏，他是长生！”

晓敏听到这句话，感觉天都要塌了。

那天下雨，她和新生在山洞里交付了彼此。

她背叛了长生。

晓敏听罢，双手捂脸，哭着跑回宿舍将房门反锁。

长生蒙了，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听晓敏哭着在房间里说：

“长生，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了人。

我犯了你无法饶恕的错误，我们分开吧！”

长生听到晓敏要分手，急得他冲到门口使劲拍门。

“晓敏，你开开门，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20

背后的新生扑通一声跪在哥哥面前，扇着自己的嘴巴说出实情。

长生不敢相信亲弟弟在他外出挣钱的时候，截胡了他的女朋友。

长生要暴打新生，但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长生恨极了新生，怒骂他几句，愤怒离去。

本短篇小说，为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