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烟雨人生》（白英泉著）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五章

作者：白英泉

第八十四章

黄三住宿在二零五的职工独身宿舍，回城后，黄三被分配在光明厂的三十二车间，他认为自己是黄老吉的儿子，黄老吉这么多年不管他和黄四，已经断了往来，现在黄老吉不知道哪里去了，齐芳也不经常回家，多数时间在秦希家，只剩下黄四自己在家，黄四已经上了初中，吃饭的时候，到林洋家去，基本上是齐洁把他养大，他对齐洁像亲妈妈一样，林洋也格外的照顾黄四，只是结婚后，黄四来家里视乎少了许多，他现在开始自己学着做饭。

黄三学的是车工，师傅大李对他严格要求，黄三的技术水平突飞猛进，在全厂车工千人大赛中，黄三技术精湛，夺取了冠军，师傅大李笑眯眯的看着黄三，他为有这样的徒弟而骄傲，黄三给师傅点上烟，默默的坐在工作用的长条木櫈上。

师傅大李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平时的时候，偶尔说起话来，少之又少，今天他笑着说：“小三子，夺取冠军了，要谦虚，不要认为自己什么都行了，很多人不比你差，有的是在比赛中紧张，没发挥好，你还要用心的苦练，不要骄傲自满！”

“放心吧！师傅，我会继续努力的，”他把沏好的茶水端到师傅面前。

“今天下班后，你到家来，你师母说要给你介绍对象！”

黄三眼睛闪着光，笑着问：“师傅，姑娘你看见了吗？”

“我没看见，是你师母一个单位的，你师母说她长的挺漂亮的！”

“好！我去！”黄三兴奋的说道。

黄三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林江天，一直认为黄老吉是自己的亲爹，他为有这样赌博的爹感到耻辱，回城后，所以申请到独身宿舍，他自己认为不能再在林洋家白吃白喝了，在黄三的记忆里，自己的亲妈李慧美丽善良，他回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领着黄四去给妈妈李慧上坟，黄三的身上的内衣兜里，一个小皮夹子装着妈妈李慧的照片，在没人的时候，他悄悄拿出来，看着妈妈，今天，他又拿出来，对照片说：“妈，我车工大赛当冠军了！你高兴吗？”

照片上的李慧笑着看着他，好像在说：“好儿子！妈妈看见你出息了高兴！你要想着你弟弟黄四儿，把他照顾好！”

这是谁家的美女呀？这么漂亮！”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黄三回头去看去，原来是班组里的江娜娜，她高挑的个头，瓜子脸，水粉色的脸上，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黄三，她穿着干净的工作服，纤细的腰肢，灵动的眼神，把黄三看得痴痴呆呆，心里明白，江娜娜在向他暗示，她喜欢他。

黄三慌乱的收起照片，江娜娜要看，向黄三腰间伸手，黄三躲闪着，江娜娜银铃般的笑声响了起来：“这是谁？快说！不说我就咯叽你，”说着双手向黄三怀里伸来。

“别闹！别闹！这是我妈！”

“你说什么？”江娜娜停下手来，诧异的看着黄三。

黄三把照片放入怀中后，红着脸说道：“这是我妈！已经没了许多年了！”

江娜娜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请你原谅！”

“没什么！”黄三说道。

“你妈太美了？我没看见过这么美的人，我说你咋长的这样好看，原来你随你妈！”

“别瞎说！”黄三说道。

“什么瞎说？我就是实话实说！”江娜娜辩解的说道，她的眸子闪着光，飘动着看着黄三，黄三躲闪着她的眼光，心怦怦的跳着，红着脸低下头去，江娜娜咯咯笑着，抱着黄三的头亲了一口，黄三像个木头人，愣在那里，他万万想不到，全车间最美的姑娘能看上他，他晃晃脑袋，眼睛看着江娜娜，“我是在做梦吗？”

“什么做梦？我这个大活人，你看得见，摸得着，你蒙了！”江娜娜笑着说道，脸色一片绯红。

黄三沉寝在这突然到来的幸福里，他眼睛深情的看着江娜娜，眼光愈加迷离，他拉着娜娜的手，闻着江娜娜身上女人特有的香气，把嘴向江娜娜的额头吻去，江娜娜一把推开他，咯咯笑着跑了出去。

傍晚，落日的余晖把二O四涂抹的一片粉红，红楼沉寝在诗一样的暮色之中。

黄三走出师傅大李的家门，看完对象，向二零五的独身宿舍走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江娜娜，师母介绍的姑娘俏丽漂亮，黄三暗暗的心中与江娜娜对比，还是觉得江娜娜是自己心中理想的人儿。

看对象的时候，姑娘微笑着看着他，眼里含情，黄三知道姑娘的心思，只是心中晃动着江娜娜，也就把姑娘看得淡了，姑娘看他反映平淡，心中暗暗称奇，看这么多对象还没有看不好她的，今天却是意外，她看好黄三，婉转的对师母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又对黄三笑着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我们厂来玩儿？”

“我以后会去的看你的！”黄三客套的说道。

“再见！”

“再见！”

姑娘转身走了出去，师母把她送出门，黄三坐在屋里和师傅大李说着话儿。

师母笑着进来说道：“小三子，姑娘看好你了，让我看看你什么意思，她等你回话，明天上班让我告诉她？”

“这事儿我回家还要和我妈说说，看她什么意见，然后再告诉师傅，谢谢师母了！”黄三说道。

“好！行不行告诉人家姑娘一声！这姑娘全厂也是最漂亮的，小三子你可别错过这个机会！”师母关心的说道。

“知道了！师母，让你费心了！”

黄三走在路上，渐渐过了南运河石桥，向东面的独身宿舍走去。

第八十五章

林洋在丹阳市日报的挟缝看到一则广告，为了招揽人才，市人才中心近期举行考试，政府机关拟招聘一百七十名各界精英，前七十名直接分配市政府机关，电台，电视台，报社，后一百名分配到区级机关。

林洋看到这则广告，心中跃跃欲试，他想这是一次机会，他密切的注意到，报考的条件必须具备大专以上的学历，年龄在三十周岁以下，实际工作二年以上，林洋仔细推想，自己具备报考条件，他在报上看见这次考试还开办了临时辅导班，林洋决定参加辅导班，为考试铺路。

考试如期举行，林洋在考试中异常镇静，这是他在自学考试中练就的一项技能，越是考试，越在考场镇静自若，临场发挥越好，林洋在考试纸上，钢笔不停的快速的写着答题，最后的论文，林洋浮想联翩，丝丝紧扣，开篇破题立论，洋洋洒洒，自信挥笔，一气呵成，文脉势不可挡，林洋第一个走出考场，监考老师说：“你再仔细看看，这是重要的考试！”

“不用了！谢谢老师！”林洋自信的走出考场大门，回头看看静悄悄的考场，自己点起一枝烟，慢慢的潇洒离去，林洋心里知道，自己这次考试发挥到了极致，应该考的非常好！

三天后，林洋去看榜，他考取第二名。林洋反复的仔细的看着红色的榜文，考上了！自己真的考上了！他的心像一团火，越烧越旺，燃烧着激情和热血，他知道这次考试有可能改变他的人生方向，他突然想起毛泽东的“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激三千里。”诗句，他知道他成功了。

微风中，林洋甩动着乌黑的头发，激情的昂着头向前走去。

铝窗公司团委书记严光，黑脸，爱笑，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充满了灵性。他轻轻推开经营管理科的外门，向内屋的科长室走去。

科长室是由铝门窗隔断兼并的，不大的空间，里面摆放着两个办公桌，一个是科长高山的，一个是副科长刘君的。

科长高山不懂业务，转业军人，满脸严肃，油滑老道，威武庄严，部队派头，说话粗声大气，爱说上句，对上唯唯诺诺，对下横眉立眼，只是对老师傅破格的客气。

副科长刘君市财经学校毕业，黝黑的面孔，一笑满嘴黄牙，抽烟熏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黑黄，单眼皮的小眼睛看人笑里藏刀，稀疏的几根胡须挂在嘴唇上，他正在品茶，见严光进来，从桌前站起来，开玩笑问道：“大书记，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严光见科长高山不在，只好对刘君客套的笑着说：“刘科长，有事儿找您！”

“你坐！你坐！”刘君笑着说道。

“不坐了，刚才公司工会决定，十一全公司举行歌咏比赛，电话紧急通知，各分厂都要参加，说是重大的政治任务，咱们分厂把这活儿交给了我，本来是工会的事儿，不是共青团的事儿，书记说工会主席老李不行，组织不了这样大的合唱，安排我，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来办了，刘科长，我听说你们科的林洋多才多艺，想请你帮帮忙，把他借给我半个月，公司汇演完事儿，我把人还给你，不知道刘科长行不行？”严光知道科长高山不在，他想看看刘君到底有没有这个权利。

刘君说道：“这是公司的大事儿，要全力配合支持，没问题！”他转身拉开推拉门，探头向外屋喊道：“林洋，你进来一下！”

林洋进屋，刘君把事情说了一遍，就把林洋借给了严光，严光笑着奉承说道：“刘科长工作有力度，名不虚传，谢谢，谢谢了！”

严光直接把林洋借走了，林洋跟在严光后面，边走边说：“严书记，你让我来主要是干什么？”

“不急！进屋再说！”严光笑着说道。

林洋随着严光走进团委办公室，严光请他坐下后，说出自己的意思，原来公司汇演以百人大合唱为主，有能力的分公司要求自己创作词曲，结合工厂实际，力求创新，打破历年传统，推陈出新，表现当下工人的新风貌。

严光看着林洋说：“林洋，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创作词曲的事儿就交给你了，我想你能不能谱写一首关于咱们铝窗厂的歌曲，有咱们自己的特点？” 林洋想了想，看着严光说：“我有一个想法，写一首铝窗之歌怎么样？这首歌可以作为铝窗公司的厂歌，在大合唱汇演中，可以引起总公司评委重视，不知道行不行，我只是一个粗浅的想法。” “你大胆干！我坚决支持你！”严光一听，高兴的说道。

林洋走出工厂大门，徘徊在南运河的岸上，他的眼睛看着天边，滚滚的河水在他身边流过，他的眼前仿佛闪现着杨师傅指挥安装挤压机的壮丽场面，挤压线上，机器轰鸣，挤压工人满脸大汗，吊车吊着沉甸甸的铝型材长条木箱在空中旋转，他的思绪灵动着，很快一首铝窗之歌的歌词在脑海里浮现，“我们是山，我们是海，我们的事业蓬勃兴旺，到处是我们的歌声，到处是我们的花香，前进！铝窗！前进！铝窗！向着光辉的太阳！”

林洋浪漫的激情，眼里闪动着泪光，旋律像他脚下的奔流的河水，滚滚向前。

光明文化宫，楼上楼下人潮涌动，经过半个月的紧张排练，铝窗之歌已经被临时组成的合唱团的工人们唱的熟记在心，经营管理科的姑娘银铃，一双水辫，晃动着脑袋，哼唱着铝窗之歌“前进！铝窗！前进！铝窗！向着光辉的太阳！”全科的人看她高兴的样子，笑着问她：“你怎么这样爱唱这首歌？”

“不知道！反正我一唱这首歌心里就高兴，就舒畅！” 大家笑了起来。

报幕员沈梅亭亭玉立，她站在台上，凹凸有致的身材，在灯光照射下，像一朵绽开的玫瑰，手拿着话筒，清脆的声音说道：“下面请听大合唱，铝窗之歌，林洋作词，林洋作曲。”

寂静片刻，二楼的坐席上，突然站起百人的合唱团，在公司军乐队的伴奏下，小号演奏出雄壮的前奏曲，李春然激情的指挥着，林洋在角落里暗中观察着演出效果，歌唱完毕，文化宫里寂静无声，突然雷鸣般的掌声像潮水般的涌了过来，此起彼伏，口哨声，好！好！的呼喊声在文化宫里回荡。

林洋眼睛湿润了，他的创作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台上静了下来，沈梅在话筒里动情的说道，：“刚才的一首铝窗之歌，让我们看到铝窗公司工人师傅们伟大的精神世界，他们把我们光明的精神唱响四方，下面有请公司工会主席严锦颁发创作奖，表演奖，林洋请上台领奖”

林洋走上台，高举着着手中的鲜花，奋力摇动，向台下的观众致敬。

沈梅认识林洋，是林洋看过的第四个对象，沈梅只是知道林洋长得帅气，她没想到林洋这样多才多艺，当初看对象时候，沈梅本来已经看好林洋，其实她对林洋是有印象的，在纪念毛主席视察光明厂三十周年的时候，光明组织了临时文工团，林洋被借调到团里，在乐池里拉小提琴，沈梅在台上报幕，林洋在乐池里看见沈梅异常漂亮，在姑娘中也是万里挑一，偶然两人碰面，也不说话，只是眼睛悄悄看着对方，看对象时，沈梅没想到是林洋，林洋也没想到是沈梅，两人相视而笑，沈梅绯红着脸，抿着嘴悄声说道：“怎么是你？”

林洋惊喜的看着她，“沈梅？是你！”

介绍人一看两人认识，似乎还很熟识，她笑着说：“既然你们自己认识，就自己谈吧，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她悄悄躲了出去。

林洋不敢想象，沈梅能和自己看对象，在林洋的心中，沈梅的漂亮几乎像圣女一样。两人互相看着，沈梅的脸愈加羞红，她羞怯的看着帅气的林洋，心里一阵甜甜的，暖暖的，一种异样的愉悦在心中闪过，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柔情，悄声说道，“现在人多，晚上咱倆在珠林桥见面吧！”

林洋点点头，掩饰着怦怦的心跳，他笑着不相信的问沈梅：“你真的能来吗？”

“我肯定来，你等我就是了！”沈梅深情的悄声说道。

晚上，月色朦胧，珠林桥头，林洋焦急的等着沈梅。人来人往的路上，行人愈加稀少，远远看见沈梅骑着自行车，渐渐到了自己的面前，她下了车，对林洋说道：“咱俩不能处对象了！我这方面发生了一些事儿，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慢慢以后你就知道了，别耽误你找对象，你把我忘了吧！” “怎么了？”林洋焦急的问道。

“你别问了，我也不能对你说！祝你幸福！”她抱住林洋，深情的吻着他，眼泪挂在脸上，她抽泣着，低着头，慢慢双手松开林洋，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骑车走了。

林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痴呆的傻傻的立在晚风中，他愈加孤独寂寞，看着沈梅骑车的背影愈走愈远，眼泪悄悄洒落下来，心里一阵酸楚凄凉，他眼睛呆呆的看着远处，月牙儿渐渐愈加朦胧，在云层里悄悄穿行。

沈梅生的俏丽，上下班的路上，引来了无数人的眼光，流氓混混吴七，嘴边一撮黑毛，淫秽的三角眼紧盯着沈梅，他骑车偷偷跟在沈梅后面，进了胡同，他从后面超过沈梅，转身把自行车横在沈梅的前面，嬉皮笑脸的说：“我看好你了！咱倆处对象行不？”

沈梅知道他是光明厂的有名流氓无赖，在文化大革命中欺男霸女，沈梅不敢得罪他，惊吓的说不出话来，她去林洋家看对象，不知道吴七怎么知道了，他威胁沈梅说道：“你要敢和那个姓林的小白脸搞对象，我弄死你全家，我把姓林的那小子废了！看你还敢和他来往！”

沈梅不敢说话，惊异的看着他，后背冒着冷气。

“你只要跟我搞对象，我保证你在光明厂这一带乱晃，吃香的，喝辣的，不按我的意思做，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着，伸出手托着沈梅的下巴，流着哈喇子，满嘴臭气的向沈梅身上贴了上来，沈梅丟下自行车，回身就走，吴七用胳膊拦住她，嬉笑着双手向她抱来，沈梅惊叫着躲闪着，过往行人不敢搭腔，他们知道，吴七是光明厂的一霸，躲得远远的，唯恐沾边惹祸，有些人远远看着，也有的大胆一点的人说：“这光天化日的调戏妇女，给他告诉派出所去！”

“你是不知道，派出所不敢管，也不爱管，他姐夫是省厅的，今天进局子，明天就出来，谁也得罪不得他！”

沈梅为了保住林洋的安全，违心的对吴七说：“我不和林洋处对象总行了吧！和不和你处，容我回家想一想，再给你答复！”

“好吧！你既然这样说了，我就暂且相信你一回！”他把胳膊收了回来，沈梅推车就走，身后吴七浪声浪语的奸笑着：“喂！我的马子，我等着你啊！”

沈梅骑上车，心儿砰砰乱跳，慌乱的到了家，她在家的院里，手扶着门框，喘着粗气，惊吓的心渐渐平息下来，她进了屋里，不敢对父母说起这事儿，怕吓着他们，过了一会儿，她才去珠林桥，为了林洋，她豁出去了，沈梅的眸子里闪着泪光，屈辱的心像要爆发的火山，地火在滚滚燃烧，她痛苦的想着，只要林洋安全，自己再说自己。

林洋走下台，对面的沈梅看着他，薄薄的一丝凄凉涌上心头，脸上却带着笑，迷离的眼神说道：“林洋，林洋！”

林洋停下脚步，四目相对，泪光闪闪，双方的眼睛在无声的说话，好像在诉说依依惜别的深情，林洋的心撕碎了，他一把拽住沈梅的手，“我想你，想得发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已经几年过去了，你我现在已经各自成家，不要再提了，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忘记吧！”沈梅静下心来，淡淡的说道。

林洋不知所措，只好默默的点点头，把自己热恋沈梅的心思收敛起来，挪动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沈梅。

沈梅的心在滴血，面色苍白，她看着林洋的背影，自己摇摇晃晃，眼前发黑，慢慢的倒在地上。

“沈梅！沈梅！”旁边的人看见，上前扶住倒在地上的沈梅，林洋回身一看，大惊失色，他跑了回来，把沈梅抱在怀里，掐着沈梅的人中穴位，沈梅清醒过来，她无力的躺在林洋的怀里，娇羞的说道：“快把我扶起来，不要再抱着我了，让人看见不好！”沈梅挣扎着要站起来，不想又瘫软在林洋的怀里。

“你不要再动了！这是血糖低！”林洋心痛的说道。

沈梅不再说话，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迷茫朦胧的看着心中的人，林洋已经是别人的人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苦苦思恋，自己是多么可笑！可悲！可叹！她用尽全力推开林洋，气喘吁吁的说道：“林洋，我恨你！你走吧！”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林洋说话，说完又后悔，哭着说：“林洋，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沈梅再也不能掩饰自己的内心世界，低头抽泣起来，旁边的人悄悄的退了下去，只有林洋和沈梅静静的缠绵在一起，两个人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心跳，林洋的眼泪滴洒在沈梅的脸上，谁也没有说话，沈梅悄悄的给林洋擦着眼泪，散场了，林洋手拉着沈梅，悄悄走出了文化宫，他们依偎着不再说话，林洋把沈梅送回家里，这是一生中，林洋最痛苦的一件事儿。在路上，沈梅告诉林洋，吴七调戏威胁她的事儿，她的现在的丈夫是个转业军人，沈梅并不爱他，她嫁给他，像是一场偶然的交易，她的老公公是市里领导，在市里举行文艺汇演的时候，老公公看沈梅漂亮，通过光明公司领导把沈梅介绍给了自己的儿子，沈梅告诉他的儿子，要想娶她容易，有个条件，要把流氓吴七抓起来，不然吴七要上门讨扰，经过努力，吴七进了局子一年了，这次好像定了局，判了他八年，社会消停了许多，百姓脸上露出了笑容，据说吴七在省厅的姐夫得癌症死了，不知道真假，也许真的死去了，不然吴七还是要出来的。

林洋这是最后一次见沈梅，据说沈梅见林洋后，抑郁成疾，后来又听人说，为了治病，沈梅一家出国去了澳大利亚，以后就渐渐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