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宋朝钱庄》之一《李尧科举落榜之殇》

公元 1005 年，在扬州府海陵县，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却又充满紧张气氛的日子。一大群学子如潮水般集中在公示牌前，他们个个神情急切，眼睛紧紧盯着那一方小小的牌子，热切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在这群学子之中，弱冠之年的李尧，身着一袭略显陈旧的长衫，眉头紧蹙。他在人群中费力地穿梭，目光急切地扫过那一个个名字，然而最终却只能摇头叹息，黯然地离开人群。李尧一边缓缓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唉！名落孙山了，秀才都考不上，举人、状元更是遥不可及了。这往后的路怎么走哩！”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迷茫，仿佛迷失在黑暗中的旅人，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李尧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只见整个家族的人早已齐聚一堂。他们满怀期待，目光热切火辣，迫不及待地询问着考试的结果。李尧望着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双手一摊，双目无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

一片唏嘘之声顿时响起，有人甚至发出未卜先知的感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平时读书一点都不用功。”这声音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剑，刺痛着李尧的心。

这时，老胡把一根长条的猪肋条肉拎起来对李尧的父亲说：“没考上，我就把肉拿回家了，我们两家的亲事要重新考虑，我老胡的女婿至少要是秀才，不然我女儿没有依靠。”那根猪肋条肉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仿佛是对李尧失败的一种讽刺。

李尧父亲赶忙说道：“水都烧开了，就要淖肉，吃过饭再走不迟。”然而，李尧的准丈人却坚定地说：“不了，家里还有猪要杀，多少买卖在等待。”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李尧一家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满脸失落。

眼看即将到嘴的肥肉被拿走，面带菜色的李尧的家人们都流露出失落的神色。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仿佛生活的希望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打破。

李尧默默地看在眼中，一声不吭。他缓缓地掀开厚实的蚊帐，纳头便倒，以棉被蒙面，试图分隔尘世的喧嚣。在那黑暗的被窝里，他的泪水浸湿了枕头，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和迷茫。

李尧心如刀绞，尽管身体疲惫不堪，却实则根本睡不着。他躺在床上，清晰地听见家人在屋内热烈地讨论着安排自己的前程。有的声音急切地说学个裁缝，将来能给人做衣裳；有的提议做个篾匠，编织各种精巧的竹制品；有的则建议学剪头，为人们打理发型；还有的说可以到绸缎庄学扯布，或者到药房学抓药。反正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去当学徒，先求得个养家糊口的本事。

李尧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掀开被单，用力推开蚊帐，不顾一切地冲出房门，快步走出深巷，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上。

街上热闹非凡，行人络绎不绝。县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海宁广场，这里简直就是三教九流的汇聚之地。各式各样的小摊贩扯着嗓子吆喝叫卖，此起彼伏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而又充满活力的景象。

李尧神情落寞，不知不觉走到县衙。看门的兵丁迅速将长枪一摆拦住了他，大声喝道：“干什么？”李尧目光坚定，慷慨激昂地说道：“男儿何不带吴勾？收取关山五十洲。我要报名投军，收取燕云十六州。”兵丁听了，冷笑一声：“迟了。抓壮丁的时候，你躲着不来。现在澶渊之盟已签，和平了，要裁军了，你要当兵，没门。走开！”说罢，狠狠搡了李尧一把，李尧猝不及防，退后一丈。

李尧满心失落，再次漫无目的地漫步到张榜告示牌前，却惊喜地发现左下角新贴了一份招工告示。告示上清晰地写着大宋交子钱庄招工，条件是今年秀才落第者，凭参考文章前往报名，且要本城居民。

李尧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毫不犹豫地进了交子钱庄。他凭借着记忆将自己的文章认真地写了一份，仔细填了登记表。管事的接过他的文章，看着那工整的蝇头小楷赞不绝口。“七天以后，来听消息！”管事的说道。

李尧怀揣着期待回到石榴巷，一进门就对家人说道：“我报名了，进交子钱庄工作。七天后等消息。”“交子钱庄，直属大宋户部，全国都有分部，数四川最先进，有了不用带金银的交子交易，了不得。”家人兴奋地议论着。“钱庄旱涝保收，铁饭碗，好！”大家纷纷说道。这一刻，李家人生活的信心又重新被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