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甜文——《阑亭杳杳》
发布时间:2025-06-23 20:34 浏览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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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虞归晚出身大祈顶级世家,父亲是镇国公,母亲是衡阳郡主,众人皆赞她是大祈最璀璨的一颗明珠,而这颗明珠偏偏就栽在一个情字上。
崔氏嫡长子崔季玄,锦衣玉面,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也正是虞归晚的表哥,自见崔季玄的第一眼,虞归晚便恋慕这个表哥,想尽一切办法吸引裴季玄的注意,包括假意勾引太子刺激表哥,怎料表哥没有心动,反倒是那个清冷自持的太子殿下上了心。
一朝赐婚,虞归晚成了未来太子妃,彻底与崔季玄没了可能。
后来,虞归晚堵上东宫,仰着脸质问他:“你明知道我心中是谁?”
太子垂眸嗤笑,他原已是极度隐忍,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出手,可这缠人精偏偏屡次凑上前来,他压抑住自己内心的阴暗,轻轻看着虞归晚:“知道,可那又怎样?”
小剧场:
万里边疆外,太子将计就计,故意将身陷囹圄、危在旦夕的消息传回建京。
远在京城的虞归晚犹豫再三,终是咬咬牙,一人一马千里走单骑,救太子于水火。
当晚,月色皎洁下,虞归晚毫不客气道:“苏阑亭,你知道如今我算是你的什么人么?”
苏阑亭静静倚在一边,幽幽看着她:“未婚妻。”
虞归晚气急:“当然不是这个!本小姐乃是你的救命恩人,作为回报,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她才不是话本子中那些施恩不望报的大善人。
苏阑亭抬眸,眼神晦暗,微微一笑道:“好啊。”
虞归晚心中一喜,正要开口,又听得他道:“不过,退婚免谈。”
【双C、1V1、一生一世一双人】
PS:
女主名字:虞归晚,取自唐代戴叔伦的《苏溪亭》——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男主名字:苏阑亭,取自唐代戴叔伦的《苏溪亭》——苏溪亭上草漫漫,谁倚东风十二阑;
试读:
·
从镇国公府出来,崔家的马车早早便静候在一旁,云影见状立刻上前打了帘子,待崔砚抬脚而上。
车轮转动,崔砚静静靠在车厢之中,脑中却忽然回想起那个午后来。
几月之前崔家书房
“孙儿见过祖父。”崔砚端正在房中站定,朝上座之人恭敬行了个礼。
老者正是崔家如今的家主崔慎,闻言轻轻点头,这才从桌案前抬起头,随意道:“不必多礼,可知祖父今日是为何唤你而来?”
崔砚宁心静气道:“孙儿愚钝。”
瞧着芝兰玉树的孙子,崔慎心中微微遗憾,有时候,太过出众反而不是一件好事。思及接下来将要出口的话,崔慎轻轻叹气道:“你如今也到了将要及冠的年纪了,可有心悦的女郎?”
话一出口,崔慎便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崔砚面上飞快闪过一抹喜意,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上前道:“孙儿...孙儿心悦杳杳已久,还请祖父...”
崔砚本是欣喜与激动皆有,可随着抬眸瞧见崔慎的神情,仿若被当头浇了一桶凉水,从头到脚,冷的生寒。
若祖父真有意叫他与镇国公府结亲,定然不是如今这个表情。
果然,便听崔慎道:“杳杳是个好孩子,可惜...季玄,你二人终是无缘。”
闻言,崔砚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股麻意从指尖而起,径直麻到心间。
半晌,才听得他微微沙哑的嗓音道:“孙儿...不明白祖父何意。”
若非乐见其成,为何多年以来崔虞二家从不阻止他二人接触,甚至还暗中促成?
若非早有此意,为何姑母话中常有暗示,叫他日后定要待杳杳好,就连虞云清,也是默认了此事。
见崔砚陷入死胡同,崔慎略带浑浊的眸子才陡然凌厉起来,道:“前几日,太后身边的秋姑姑曾来崔府走了一遭。”
崔砚此时脑子虽早已浑浊不堪,可听及太后,他飞快抓住脑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惊疑抬头,略带两分笃定道:“是容昭郡主?”
“不错。”崔慎眸中闪过一丝满意,不愧是他耗费半生心血教养出来的接班人,也难怪...
崔慎心下遗憾,口中却不得不道:“秋姑姑道,容昭郡主将要及笄,太后对你,甚是满意。”
崔砚一愣,随后心中升起一股无比强烈的荒谬感:“这天下男子那般多,为何?”
崔慎知他要说什么,只淡淡道:“容昭郡主心悦你。”
自打前些年,崔砚高中状元之时,容昭便在琼林宴上对崔砚一见钟情,甚至多番为难虞归晚,皆是为着这么个缘故。
可...“容昭郡主喜欢,孙儿便得娶她么?”崔砚只觉分外可笑。
“是的。”崔慎淡淡道:“太后娘娘说了,容昭郡主如今的身份,别说只是一个郡主,就是公主,她也当得。”
太后中年丧子,便将一腔拳拳爱子之心皆投注到了容昭身上,只是一个男子而已,无论如何,太后都会叫她心想事成。
秋姑姑传来的话意思也分明,倘若崔家识趣,那崔砚便是娶郡主,将来仍可在朝中一帆风顺,甚至就连太后,也会顾念着容昭郡主的情分提携一二。
可若是崔家不识趣,到时候容昭郡主摇身一变成了公主,按照大祈律例,驸马之流,可是不能握实权的。
武义王当年可是为了大祈死的,别说是太后,就是当今圣上,都不会苛待了容昭去,公主还是郡主,无非是一句话的事儿。
“若是孙儿早就有婚约在身呢?”崔砚淡淡抬眸。
“荒唐!”崔慎眸中闪过一丝厉光,原本和蔼的面容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失望:“你当皇家是什么?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
“就算你与杳杳当真有婚约在身,太后懿旨下来,你还能抗旨不成?”
“有何不可?”崔砚面色疏离,若能与杳杳在一起,就算抗旨,又有何不可?
崔慎闻言,一双眸子中满是失望,只觉心口一阵钝痛,忍不住拍案道:“荒谬至极!”
说完,见崔砚依旧冷静的脸色,崔慎才道:“若是这个法子有用,你以为祖父会眼睁睁瞧着你与杳杳两相分离么?”
“季玄,你放眼望去,这大祈朝中,可还有几个世家之流?”
“先帝当初便是吃够了世家给他的苦头,因此才一门心思扶持寒门势力,待到了如今,当今圣上大权在握,独断专行,谁又敢逆了他的意思。”
“若还是当年,难道抗旨的事情崔家不曾做过么?”
“不说别的,光是你姑母郡主的头衔,难道是先帝心甘情愿所封?当初崔家硬是拒绝了你父亲尚主的旨意,才有了如今的你。”
“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圣上手段比先帝更甚,且如今崔家也远不如当年那般强盛。”
崔慎的眸子渐渐与崔砚视线相交,冷声道:“季玄,祖父所说,你可明白?”
崔砚静静听着,半晌,才仍旧不甘道:“若是孙儿...”
“若是你甘愿辞去一身官职?”尚且不待崔砚说完,崔慎便嗤笑道:“我一生桀骜,怎会养出你这么个天真的孩子?”
“崔家树大根深,镇国公府又手握重兵,你以为,圣上能叫咱们两家再次联姻?”
“别的不说,若非云清身子不好,你以为镇国公府还能安稳到如今?”
“更何况。”崔慎眸子微眯:“便是你能舍得下这一身荣华富贵,你是要叫镇国公府拿着身家性命与你去赌么?”
良久,崔砚才微微低下头,平静道:“孙儿明白了。”
崔慎鹰隼般的眸子定在崔砚身上:“此事我会去信给你姑母,至于杳杳哪里,你从未对她动过心,可明白?”
只要崔砚不曾对杳杳动过心,容昭郡主的妒火便不会烧到她身上。
崔砚闻言,静静垂下眸子,自嘲一笑:“孙儿明白。”
说罢,崔慎心中一叹,知晓他需要时间消化,便轻声道:“行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祖父。”崔砚颔首,转身抬步出了书房。
正是午后,阳光正盛,可崔砚沐浴在日光之下,只觉浑身发凉,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多么可笑,往日容昭与杳杳也曾因为衣裳首饰相争,可长辈们仿若约定好了般不干预任何矛盾,倒叫人忽视了这其中权利的沟壑。
他原以为,崔虞二家早已算是大祈的顶级世家,可到了皇权面前,竟是这般不堪一击。
“郎君,到了。”马车的轱辘至崔家门口挺住,外间云影的声音将崔砚拉回现实。
他轻轻整理了一番衣襟,才提步下了马车,临进府门前,忽而回眸望了一眼天边高悬的明月。
云影疑道:“郎君,怎么了?”
“无事。”崔砚轻轻收回目光,抬步跨入府中,只余下一轮圆月将清辉洒在门口。
翌日,虞归晚仍旧赖在榻上做着美梦,便听见汀烟进来轻轻唤道:“女郎,女郎,该醒醒了,太子殿下来了。”
一句话将虞归晚从美梦拉回现实,腾地在榻上坐直身子,扭头愣愣问汀烟:“谁来了?”
汀烟眨了眨眸子,击破虞归晚的最后一丝幻想:“太子殿下来了。”
“说是昨日便同您约好了,今儿个带您去天工阁挑个簪子赔您,现下世子正陪着呢。”
虞归晚蹙眉,不是,谁同他约好了啊?她不是说的不用赔了么?更何况,为什么太子殿下要赔她?
见虞归晚还怔愣在床榻上,汀烟默默提醒道:“女郎,太子还等着您呢。”
虞归晚心中蓦然升起一股烦躁,可是对面是太子,她也不敢发火,只能默默下了床榻飞快洗漱一阵。
见汀烟还要给她上妆,忍不住便道:“行了,简单上一些便是。”
“发髻也挑最简单的来。”
最好她们那位太子殿下一瞧见她便觉她敷衍,怒而转身离开才最好呢。
简单梳洗后,正巧遇见竹音来问,虞归晚便领着汀烟往前院而去。
刚至前院,遥遥便能望见两个格外出众的男子伫立在假山前,太子苏阑亭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华贵优雅,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尊贵之气。
而虞云清则一袭淡蓝色长袍,身形略显病弱,浑身竟是清逸出尘之态,眉眼间却自有一股凌厉在。
仿若感受到虞归晚的靠近,苏阑亭当下便将目光转至虞归晚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虞云清见他如此作态,顺着视线便瞧见虞归晚。
虞归晚脚步微微一顿,心中那股烦躁更甚,面上却只得乖巧一笑,道:“给殿下请安,阿兄安。”
苏阑亭嗓音愈发柔和:“杳杳不必多礼。”
见虞云清同虞归晚皆是一愣,苏阑亭微微偏头,修长的手指卷起垂在胸前的流苏,疑道:“孤唤的,可是不对?”
他顿了顿,眸子愈发弯了起来:“孤听闻,裕阳姑母同流光皆是这般唤你,孤也这么唤你,可好?”
微风将苏阑亭身上的幽幽檀香送至虞归晚鼻尖,她皱了皱鼻头,疑惑地望向虞云清,不知如何作答。
苏阑亭却不给她机会犹豫,轻轻上前一步,至虞归晚身前站定,低头望着她道:“杳杳,可好?”
他刻意拉长了嗓子,虞归晚只觉那杳杳二字像极了自己被他在唇间轻咬,再吞吃入腹。
眼下也不敢再瞧虞云清的脸色,只好懦懦回道:“对...对的。”
“如此便极好。”苏阑亭轻轻回眸,转而对虞云清道:“那孤便带杳杳出去了,届时孤会亲自送她回来,流光不必担心。”
虞云清幽深的眸子从虞归晚身上划过,忽略她求助的目光,对太子颔首道:“家妹顽劣,有劳殿下。”
“杳杳,走吧。”苏阑亭嘴角依旧噙着笑意,嗓音温柔。
车厢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外间热闹的叫卖声,虞归晚偷偷抬眸,见苏阑亭依旧目不转睛瞧着手中的书册,忍不住动了动身子。
岂料她刚一动,苏阑亭便软了嗓音道:“杳杳可是不舒服?”
虞归晚一怔,随即不自然地抿了抿唇,讪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殿下,不过一支簪子罢了,实在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苏阑亭却是笑意渐深,温声道:“那簪子既是因为孤丢的,自然要赔给你。天工阁新到了一批首饰,想来会有你喜欢的。”
说罢,苏阑亭又静静垂下眸子,任虞归晚在一旁坐立难安。
幸而月明的驾车技术颇好,并未叫虞归晚难受太久,便在天工阁门口停下。
苏阑亭当先下马,随后转身朝虞归晚伸出手,笑道:“下来吧,杳杳。”
虞归晚小心瞧了眼汀烟,示意她过来,只可惜月明将汀烟的路懒得死死的,她只好投给虞归晚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怎么了,杳杳?”苏阑亭嗓音愈发柔和。
他没唤一句杳杳,虞归晚心中便咯噔一下,瞥了眼他伸出的手,虞归晚咬咬牙,便道:“不必劳烦殿下,臣女可以的。”
说完便要从车旁一跃而下,却见苏阑亭眸中笑意渐无,幽幽道:“杳杳便这般不待见孤么?”
说完,一向艳极近妖的面容竟是黯然几分。
见状,虞归晚也无法,只能轻轻将手搁在苏阑亭手中,撑着他下了马车,随后飞快将手抽回。
好在苏阑亭也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只除了隐在袖中的手指轻轻合拢,仿佛仍旧回味着方才的触感。
待进了天工阁,掌柜立即便迎了上来,笑道:“虞娘子可是有些日子不曾来了,今儿个正巧到了一批新货,娘子可要上雅间瞧瞧?”
虞归晚向来喜爱衣裳首饰,向来是天工阁、霓裳坊的常客,加之她出手大方,掌柜的哪里有不认识的。
说着便要将她二人往雅间上迎。
虞归晚光是想想与苏阑亭独处一室,便觉尴尬的氛围油然而生,忙不迭道:“不必了,就在此瞧瞧。”
说完,余光小心瞥向苏阑亭,眨了眨眼。
苏阑亭见状,嗓音中溢出两声轻笑,便道:“杳杳先在此瞧着,孤正好有些公务要上楼一叙。”
不待他说完,虞归晚便松了口气,连忙道:“殿下快请吧,不必顾及臣女。”
苏阑亭轻轻嗯了一声,又吩咐了月明在此守着,才转身拾阶而上,去往天工阁的顶楼。
那掌柜的虽是不认识苏阑亭,可瞧见他一身穿戴非富即贵,也连忙唤了小二来招呼虞归晚,转身跟上苏阑亭,笑道:“这位郎君可是与人有约?”
“不妨说来客人在那个厢房,小的好上前引路。”
苏阑亭微微一顿,眸中的笑意也不知何时退了个干净,只淡淡对掌柜道:“青山路急,有客远来。”
掌柜神色一凛,随后便更加弯了几分身子,上前道:“客人请随我来。”
说着,便将苏阑亭领至天工阁顶楼,掌柜的恭敬道:“阁主就在其中,老奴不方便进去,还请客人见谅。”
苏阑亭淡淡颔首,伸出手轻轻一推,便抬步进去。
厢房内雕梁画栋,夜明珠攒成的巨大吊灯垂在厢房中央,这个厢房显然是将整层楼打通,就连帷幔用的皆是价值千金的幽月绫,再刺眼的日光透过此纱照进来也会柔和地仿若在月下。
天工阁的阁主沈兰知,生得极为出众。眉若远黛,微微上扬,凭添几分英气,高鼻薄唇,眸中似有星辰坠落,若要硬说有些什么不足,那便是生的过于女气了些。
见苏阑亭推门而入,沈兰知也不起身,就那么轻轻倚在软椅上,任由四周的女郎们为他斟满美酒,笑道:“哟,舍得从你那儿黄沙漫天的战场回来了?”
苏阑亭微微皱眉,目光清冷地扫了一眼那些女郎,女郎们顿时心中一凛,连忙识趣地退了下去。
苏阑亭这才缓缓走到沈兰知对面坐下,沉声道:“孤交代你的事儿,可都安排好了?”
沈兰知慵懒地坐直身子,端起一盏酒轻轻晃了晃,道:“放心吧,你交代我的事儿,何时生过岔子。”
苏阑亭颔首,二人这才商谈起来。
楼下,虞归晚也不曾想到,自己的运势竟是已经衰到如此地步,就挑个首饰的功夫,都能遇见容昭郡主和姒云琚。
刚开始,虞归晚心中还存着侥幸心理,轻轻侧过身去,懒得搭理这二人。
不料姒云琚却直直朝她而来,口中还笑道:“这不是虞娘子么,真真是缘分,竟是在此都能遇见。”
说罢,姒云琚又似不解道:“这楼下人多眼杂的,虞娘子怎得不上楼上雅间去瞧,反倒在这儿站着受累。”
虞归晚原是不想搭理她二人,只是碍于容昭在,不得不扭身行了个礼,道:“郡主安好。”
容昭向来不喜她,虞归晚长得极艳,在容昭眼中便同史书上的妖妃没甚区别。再加之自己的郡主身份,容昭向来不将她放在眼中,只轻轻嗯了一声便要往楼上走。
却不料姒云琚道:“我瞧着虞娘子手中这簪子怎得那般眼熟。”
“哦,瞧我。”姒云琚轻轻一拍脑袋,摇摇头笑道:“这不是与前些年崔郎君送娘子那枚簪子颇为相似么。”
闻言,容昭郡主原本提起来的脚步微微一顿,倏而转身下了楼,轻轻步至虞归晚身前道:“将那簪子给我。”
虞归晚面上轻轻一嗤,她算是明白姒云琚的意思了,这是要当着容昭郡主的面提起她与崔砚的那段旧情,好叫容昭郡主报复她。
一旁的月明见势不对便要上前,却被虞归晚一个眼神喝退。
“郡主这话好没道理,您便是喜欢这簪子,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吧。”虞归晚眼神一冷,其实这簪子同崔砚当初赠她的完全不一样,可此时也没人在乎这些。
月明瞧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架势眸中浮上一抹担忧,趁着无人注意扭头便往顶楼而去。
另一边,姒云琚铁了心要报在马场中的仇,见虞归晚不给,心中更是快意,面上却懊恼道:“也是我不好,虞娘子向来同表兄感情要好,自然是不舍得将爱物让人,只是郡主...”
容昭见状皱眉道:“本郡主叫你拿来。”
说完,又不屑补了一句道:“本郡主可给你双倍的价钱,你将此物让给本郡主。”
虞归晚噗嗤一声笑道:“是么?我可给郡主十倍的价钱,还请郡主莫要相争。”
一旁的汀烟会意,立即便要捧着钱袋子上前。
容昭郡主一瞧,虞归晚竟然是这般软硬不吃的主,冷下脸便道:“白芷白韵,去将那枚簪子替本郡主拿来。”
白芷白韵乃是大内特意训练出的高手,太后怜惜容昭,害怕她在外面被人欺负,这才将二人给了容昭。
容昭可是没少仗着这二人在外面作威作福。
闻言,虞归晚面色一沉,便道:“郡主若是想打,不妨出去一较高下,莫要误了旁人生意。”
容昭不屑冷笑道:“砸坏了多少东西,本郡主照赔不误,白芷白韵,还在等什么?”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四周挑首饰看热闹的女郎们纷纷涌出店中,就连小二也苦了脸去寻掌柜。
白芷白韵见容昭动气,手下暗暗运气便朝虞归晚袭来。
站在一旁的姒云琚倒是暗暗勾起唇角,虞归晚,你不是自持武艺高强么,我要到瞧瞧,你敢不敢对郡主身边的人出手。
虞归晚表示,她有什么不敢的,身子一扭便迎了上去,不过几招便将二人踹在地上。轻轻拍了拍手道:“郡主身边的人,也不过如此么。”
话音甫落,便听得姒云琚惊道:“虞娘子,你怎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二位姐姐可是宫中有品级的女官,你怎可干出殴打朝廷命官这样的事儿来!”
虞归晚敛眸,呵,原是在这儿等着她。
尚且不待她说话,便听见身旁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臣,崔砚,见过郡主。”
众人侧首望去,便见崔砚一袭玄衣从踏进店中,身旁云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见状,虞归晚微微皱眉,心中的烦躁达到了一个顶峰。
容昭郡主面上的冷意登时退了个干净,转而嫣然笑道:“崔大人怎得来了。”
崔砚时任大理寺少卿,也担的起容昭郡主这一声崔大人。
闻言,崔砚微微颔首,却是径直朝虞归晚而去,轻声道:“表妹可安好?”
“表妹?”虞归晚轻轻一笑,转而目光流转望向崔砚,道:“表兄今日,怎得有空来此?”
“可是有了心悦的佳人?来此挑选首饰?”
说罢,虞归晚轻轻扫了姒云琚一眼,勾了勾唇角道:“是了,上次姒娘子还同我说,许是表兄好事将近。”
不待容昭郡主唇角勾起,虞归晚便继续道:“瞧我这记性,上回姒娘子说公娘子许是要成了我表嫂,我还不信,如今看来...”
容昭郡主面上冷意飞快泛起,侧眸便给了姒云琚一个凌厉的眼神。
姒云琚连忙道:“虞娘子慎言,我何时说过此话?”
“呵——”虞归晚轻轻一嗤,转眸道:“许是我记错了吧。”
说完,又朝容昭郡主眨了眨眸子,笑道:“郡主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言,崔砚抬眸静静望向容昭,淡淡道:“不知杳杳哪里惹怒了郡主,我就这么一个表妹,还请郡主高抬贵手。”
容昭本就心仪崔砚,为难虞归晚也是因为她与崔砚向来亲近,这下崔砚都开口说情,容昭自然不会再纠结,自然乐意在崔砚面前表示自己大度:“既然崔郎开口,本郡主自然不会再同虞娘子计较。”
崔砚向来喜穿白衣,如今不知为了换了玄衣,周身气质与往常大不一样,却格外令人想要攀折。
只是现下容昭愿意轻轻揭过,虞归晚的犟劲儿却上来了。
微微一笑便道:“计较?难道应该计较的不是我么?”
虞归晚轻轻转身至容昭郡主身前站定,便道:“郡主不由分说便要上来抢簪子,自己抢不到,便派身边的侍女出手,若非我身子板硬,现下只怕躺在地上了吧?郡主就不需要同我道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