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总,按你的吩咐把太太辞掉了,项目给了您情人”他愣了:我吩咐?

发布时间:2025-06-24 16:49  浏览量:2

"霍总,按你的吩咐把太太辞掉了,项目给了您情人"他愣了:我吩咐?(完结)

"入职的事我已经考虑清楚了,就定在一周后吧。"

"但Y项目我实在没法带过去,希望你们能体谅……"

挂断电话后,楚南枝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端着杯子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她面无表情的侧脸,旁边是还没熄灭的手机屏幕。

一小时前,她男朋友段宴州的那个青梅竹马发了条朋友圈。

"人生第二件大事:回国结婚!"

配图是满城烟花下闪着光的钻戒。

那枚戒指她再熟悉不过,是段宴州大学时的毕业设计,他说过要留着送给未来的新娘。

心脏还没来得及抽痛,从不给人点赞的段宴州破天荒地点了个赞。

这条动态瞬间在朋友圈炸了锅。

潮水般的祝福涌进来,都在追问是不是要喝喜酒了。

段宴州的回复,是同个定位下绽放的烟花照片,配文"欢迎回家"。

看着满屏的恭喜,楚南枝喉咙发紧。

毕竟一个是她昔日养父母的掌上明珠宋家千金宋知许,另一个是和她相恋十年的雁南集团总裁段宴州。

胸口像被人生生剜走一块,空落落地发疼。

她突然就懂了,这些年自己明里暗里提了多少次想结婚,段宴州总拿公司刚起步当借口。

原来不是时机不对,是结婚对象不对。

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楚南枝拖着发软的双腿往楼上走。刚收拾到一半,段宴州带着满身酒气回来了。

他领带歪斜地躺在沙发上,身上混着甜腻的香水味——正是宋知许最爱的那款。

直到半夜被渴醒,段宴州才惊觉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客厅。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抬头就看见二楼晃动的灯光。

楚南枝正拖着行李箱下楼,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段宴州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头问:"这都几点了,你要去哪儿?"

"南城的新项目需要人去实地考察。"楚南枝声音平静得像在汇报工作。

段宴州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松,他还以为这姑娘要为朋友圈的事闹脾气呢……

也是,她向来最懂事不过。

"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他边说边扯松领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不过明天公司有新人入职,我得盯着安排……"

"不用麻烦。"楚南枝直接打断他,"高铁站又不远,我自己去就行。"

段宴州没再坚持,目送她出门后,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宴州,你回去那么晚,南枝没跟你吵架吧?"

"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我,但当年我真的是没办法……"

"当时那种情况,我要是不出国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宋知许的消息字字带刺,段宴州看着照片里她手臂上的疤痕,心疼得直皱眉。

"别多想,她不是那种人。"

"明天入职的事……南枝她……"

"我来安排。"段宴州飞快敲下回复。

高铁转地铁再换大巴,楚南枝折腾到项目地时,新工地还是片刚开垦的荒地。裸露的钢筋张牙舞爪,漫天灰尘扑得人睁不开眼。

她踩着高跟鞋跑了一上午,脚底磨出血泡不说,脚踝也肿得老高。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冰敷,摸出手机给段宴州汇报工作。

电话响了半晌没人接。

再打过去直接被挂断,紧接着弹出来电显示——宋知许。

楚南枝条件反射要挂断,对方已经先声夺人:"楚南枝,别急着挂啊!"

"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可是雁南集团的人了。"

楚南枝握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也是,宋知许本科学的就是临床医学,博士又和她选了同样的肿瘤研究方向。当年段奶奶还提过一嘴,说国内血癌研究雁南集团是头一份。

"恭喜。"她淡淡开口。

"你就这反应?"宋知许突然拔高嗓门,"我现在可是你的顶头上司!"

"楚南枝,我上班第一天你就敢翘班,是对我有意见?"

楚南枝耳边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顶头上司"四个字。明明一个月前段宴州还拍着胸脯说,等Y项目成功就让她当项目主管。

"我来南城是公司安排的考察任务。"她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数据。

"你的意思是我管不了你?"宋知许突然冷笑,"楚南枝,搞清楚状况!现在我是你领导!"

"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立刻给我滚回来写检讨!"

熟悉的命令口吻,像把生锈的刀子戳进楚南枝心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翻涌而上,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深吸一口气,她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水面:"这是段宴州批准的出差。"

"你有意见,直接找他去。"

挂断电话时,指尖捏得发白。还没等她缓过神,段宴州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南城的考察先放放,你马上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现在立刻回来,不然就辞职!"

楚南枝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

是啊,他们本来就是上下级。

或者说,从来都只是上下级。

毕竟在一起十年,段宴州从没当众承认过两人的关系。

所以昨晚宋知许和段宴州同时发了那条朋友圈后,压根没人来向她求证。

深吸一口气,楚南枝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微微发白。她比谁都清楚,自己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凌晨的班车闷得像罐头,楚南枝在满车厢泡面味里终于寻到个空位。晕车药早过了药效,混着车厢里各种古怪气味,她迷迷糊糊歪在座椅上。

"小懒猫,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清亮的少年音炸响在耳畔。

十八岁的段宴州穿着她亲手设计的藏青西装,耳尖泛红地站在跟前。没等她开口,就被拽着手腕冲下楼。

玫瑰花海在晨光里泛着粉雾,宋爸宋妈捧着缀满水晶的礼服等在台阶下。

"我们南枝十八岁啦!"

"永远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画面突然扭曲,瘦巴巴的宋知许从花丛后钻出来。少女挂着泪痕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爸妈,我不是故意来扫兴的……"

"可我得了白血病,我想活着……"

方才还围着她唱生日歌的夫妻瞬间变脸,宋母手里的礼服"啪嗒"掉在地上。

"知许!"宋父宋母扑过去抱住亲生女儿,仿佛楚南枝才是那个不速之客。

喉头像被棉絮堵住,楚南枝还没来得及张口,场景又撕裂般变换。

器材室的铁门"哐当"合上,宋知许当着三个体育生的面撕开衬衫领口,转头对她笑:"你说我要是告诉爸妈,是你把我骗到这想毁我清白……"

"不是我!"冷汗浸透后背,楚南枝在黑暗中尖叫。

回应她的是宋家父母冰冷的眼神,和段宴州搂着宋知许离去的背影。蜷缩在街角时,几个醉醺醺的男人围了上来……

"姑娘!到站了!"司机的大手拍在肩头。

楚南枝猛地惊醒,高铁站电子屏泛着冷光。她拖着行李箱跌跌撞撞往外走,后背早被冷汗浸透。

十年前被赶出宋家那晚,也是段宴州找到缩在桥洞下的她。少年把校服披在她颤抖的肩头,说会护她一辈子。

后来宋知许用手段抢走留学名额,段宴州跪在段老爷子书房三天,硬是给她争来特招资格。

"南枝,我是私生子,最懂寄人篱下的滋味。"

"但只要有我在,你永远不用看人脸色。"

"以后你跟我奶奶姓楚。"

"宋南枝没人要,楚南枝却是段宴州要捧在手心的珍宝。"

那晚少年眼里的光,骗得她赔上整个青春。

手机震动惊散回忆,段宴州的声音裹着电流传来:"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车晚点了。"她用力掐着虎口,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直接去念北路33号。"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碰撞声,"我等着。"

楚南枝盯着手机屏幕发怔。宋家别墅,那个她发过誓此生不再踏足的地方。

别墅灯火通明,她却杵在铁艺大门外像根木头。直到邻居家的金毛狂吠着扑来,雕花大门才缓缓开启。

宋知许倚着门框,涂着丹蔻的指甲夹着份文件:"辛苦跑一趟,宴州说这文件要紧,非得你这个元老亲自送。"

玄关传来段宴州低沉的笑声,混着宋家夫妇的恭维:"有宴州照看知许,我们老两口就放心了。"

"段宋两家联姻,可是强强联手啊!"

楚南枝攥着文件袋的手指关节发白,锋利的边缘在掌心划出红痕。宋知许却突然逼近,压低的声音淬着毒:"别做梦了,你跟了段奶奶姓又怎样?"

"明天起不用去实验室了。"女人撩了撩大波浪,"Y项目现在归我管。"

楚南枝瞳孔骤缩。这个她守了五年的核心项目,临走前都没舍得带走的研究成果……

"据我所知,宋小姐博士读了六年还没毕业吧?"她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以你的水平……"

"啪!"文件夹重重拍在脸上,火辣辣的痛感炸开。宋知许突然变脸,捂着半边脸往刚出门的段宴州怀里倒:"宴州,我劝过南枝别为项目的事生气……"

段宴州扶住宋知许的瞬间,楚家夫妇已经冲了出来:"楚南枝!我们养你十八年,就养出个白眼狼?"

"当年知许出国都是拜你所赐,现在她终于回来了,你又要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楚南枝没吭声,眼珠子却不受控地往段宴州身上瞟。

她下意识盼着这个男人能像从前那样,不管旁人说什么,都二话不说护在自己跟前。

段宴州开口了,可吐出来的话像刀子:

"道歉。"

就两个字。

没问缘由,没给解释,却比扇耳光还让楚南枝难堪。

她身子微微打颤,仍倔强地昂着头:

"我没错,道什么歉?"

段宴州的眉头拧成川字,冷着脸训道:

"楚南枝,认清你的身份!"

"你不过是我公司的小职员!"

"Y项目是我亲自交给知许管的,你算老几也敢插手?更没资格对知许发火!"

"马上道歉!"

小职员而已。

哪怕早清楚自己在段宴州心里的分量,这话还是像冰碴子似的扎进心口。

不死心的楚南枝又追问:

"段宴州,咱俩就只是上下级?"

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段宴州心里针扎似的疼,嘴上却更狠: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宋知许还窝在段宴州怀里,眼里闪着得意的光。

瞧着她依偎在自己最爱的男人怀里,楚南枝的心像被人生生扯碎了。

她深吸口气,突然低头从包里掏出个信封拍在桌上:

"老子不干了。"

空气瞬间凝固,段宴州盯着那张辞职信,半天没吭声。

宋知许眼底却闪过藏不住的窃喜。

没等她开口,段宴州突然抓过信封撕得粉碎:

"辞职也得按流程走,明天去人事部办手续!"

"这之前,你照样是雁南集团的员工,没资格冲上司甩脸子!"

"先把合同送了,然后滚来医院给知许赔罪!"

说完,段宴州打横抱起宋知许,径直上了路边那辆黑色轿车。

楚南枝眼睁睁看着自己坐了五年的副驾驶座,被另一个女人霸占。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浑身抖得像筛糠,身后突然传来宋母尖刻的声音:

"还杵着干嘛?赶紧送合同去!"

"楚南枝,别以为在段家蹭吃蹭喝几年就真成凤凰了,野鸡永远变不了金凤凰!"

这话像巴掌扇在脸上,明晃晃提醒着她和段宴州的差距。

宋爸到底心软,扯了扯老婆衣角:

"南枝,你阿姨说话直,但……你和宴州确实不合适。"

他掏出张银行卡推过来:

"这点钱够你离开北城过好日子了,别再来纠缠宴州和知许,成吗?"

楚南枝盯着那张卡,突然想起十年前。

那时候宋家夫妇也像现在这样,逼她把留学名额让给宋知许。

"南枝,孤儿院出来的孩子,我们养你到大学已经仁至义尽,留学?你掏得起学费吗?"

"再说 这是你欠知许的 要么放弃名额,要么坐牢,自己选!"

往事像刀片划过心脏,十年了,宋家夫妇还是把宋知许当眼珠子疼。

只是那个会给她擦眼泪,说"南枝别怕,有我"的少年,早就不见了。

她用力眨掉眼里的湿意,弯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夹,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母在她背后气得直跺脚:

"她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死心?"

"要我说,这种坐过牢的孤儿,段家就不该收留!"

"我现在就给宴州打电话,简直反了天了!"

这些话像耳光扇在脸上,可楚南枝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养父母也好,段宴州也罢。

很快,就都跟她没关系了。

第六章

她抹了把脸,攥着合同来到指定的酒店。

门刚开条缝,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裹着浴巾钻出来,色眯眯的眼睛把她从头扫到脚。

楚南枝被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把合同挡在面前:

"周先生,段总让我来送合同。"

"知道知道,段宴州这小子够意思!"男人摸着下巴,眼睛都快粘在她身上了,"回去告诉他,下半年段氏的项目,我周滨投定了!"

这黏糊糊的眼神让楚南枝想起十年前那条黑巷子,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她强装镇定地点头,转身就要走,却被铁钳似的大手拽住胳膊:

"别急着走啊,这合作细节不得好好聊聊?"

男人臭烘烘的嘴凑过来,楚南枝差点吐出来。

"你放开!"

她拼命挣扎,可对方力大如牛,三两下就把她拖进房间。

房门"砰"地关上,眼看着那张油腻的脸逼近,楚南枝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抄起桌上的玻璃杯,照着周滨脑袋就是一下。

周滨惨叫着蹲下身,楚南枝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窜进卫生间,反锁上门抖着手拨通段宴州的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

第二遍,电话被直接掐断。

门外传来周滨的咒骂声,他正用身子一下下撞着门:

"臭婊,子!还敢报警?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楚南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按下报警键,段宴州的电话却在这时打了进来。

她手忙脚乱接通,带着哭腔喊:

"宴州,救我!我在枫林晚酒店2103,那个人要……"

话没说完,手机就被破门而入的周滨抢走摔在地上。

"报警?"周滨脑门还流着血,狞笑着掏出手铐,"老子就喜欢你这种泼辣的!"

"咔嚓"一声,楚南枝的双手被铐在钢架上,周滨当着她的面开始解裤腰带。

"来!不是嫌脏吗?给老子舔干净!"

他粗暴地扼住楚南枝的咽喉,像拖拽破布娃娃似的拽着她的头发往下压。

十年前那个血色夜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可这次走廊尽头空荡荡的,再不会有人踩着高跟鞋飞奔而来解救她。

楚南枝盯着瓷砖缝里暗褐色的污渍,胃里翻江倒海。她突然发力弓起脊背,像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狼,用额头当武器狠狠撞向周滨的鼻梁!

"咔嚓"一声脆响,温热的血溅在楚南枝脸上。周滨捂着面门踉跄后退,后脑勺重重磕在文件柜角上,哼都没哼就瘫软在地。

楚南枝瘫坐在血泊里,后脑勺的钝痛和骨折的左臂都在叫嚣。她哆嗦着用脚尖勾过摔裂屏的手机,沾着血的手指在键盘上按出三个数字。

段宴州盯着突然黑屏的手机,心头蓦地泛起寒意。他抄起西装外套就要往外冲,后颈却被人拽住。

"宴州哥你去哪?"宋知许赤着脚站在地毯上,脚踝还缠着绷带。

"南枝可能出事了。"段宴州扯开她冰凉的手指。

宋知许看着他眼底不加掩饰的焦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故意歪着脑袋装傻:"能出什么事?她开车撞人了?"

"不是车祸。"段宴州扯领带的动作带着暴戾,"周滨那个变态把她堵在酒店了。"

宋知许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嫉妒像毒蛇般啃噬心脏。她突然踮脚抱住段宴州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周滨是我发小呀,他只喜欢男孩子的!会不会是南枝姐想见你编的借口?"

段宴州脚步顿住,宋知许趁机掏出手机。屏幕上周滨正和一个卷发男人热吻,照片右下角还带着咖啡厅的水印。

"你看嘛。"宋知许把手机贴在他胸口,"南枝姐最近总疑神疑鬼的,上次还说我偷她口红……"

段宴州盯着照片看了足足十秒,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弛。宋知许趁热打铁,赤着脚往他怀里钻:"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吧?我脚疼得厉害,但南枝姐那边……"

话没说完,她突然"哎呀"一声歪倒,红肿的脚踝正好撞上茶几角。段宴州看着她疼出泪花的眼睛,突然冷笑出声:"不用管她,爱耍性子就让她在警局待着。"

深夜的别墅区,宋知许故意把段宴州的外套扔在玄关。她蜷在男人怀里,听着他手机在客厅疯狂震动,红唇勾起得意的弧度。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到公司时,楚南枝的工位空空如也。

"南枝姐还没来?"宋知许端着咖啡晃到总裁室,"要不算她旷工吧?这个月全勤奖可就没了。"

段宴州签字的钢笔突然划破纸张。他盯着文件上洇开的墨迹,突然听见走廊传来窃窃私语。

"南枝姐也太惨了,送个文件差点被……"

"听说周总连裤子都扯破了,现在还在警局做笔录呢。"

段宴州猛地拉开办公室门,几个嚼舌根的职员吓得咖啡杯都摔了。他揪住市场部主管的领带,声音像淬了冰:"楚南枝怎么了?"

"段总……"主管抹着冷汗,"南枝昨晚在凯宾斯基被周总……现在人还在市立医院……"

话音未落,真皮座椅摩擦地面的刺响划破空气。宋知许追到楼下时,只看见玛莎拉蒂扬起的尾气。

消毒水味道刺得楚南枝鼻腔发痒。

她盯着X光片上错位的关节,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当时她也是这样蜷缩在急诊室,段宴州踹开急救室门时,军靴上还沾着泥。

"楚南枝!"

熟悉的声音炸响在走廊。段宴州风一般卷进来,军装袖口还沾着宋知许的香水味。他劈手夺过检查报告,目光在"左臂闭合性骨折"几个字上定格。

"为什么不接电话?"

楚南枝被问得想笑。她往旁边挪了半步,石膏撞在金属栏杆上发出闷响。段宴州却突然攥住她完好的右臂,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说话!"

冷汗顺着楚南枝睫毛往下滴,她抬头看着这个爱了十年的男人:"段总贵人多忘事?昨晚报警电话是您亲自挂的。"

段宴州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高跟鞋声打断。宋知许提着爱马仕包小跑过来,假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南枝姐你受苦了,周滨那个变态……"

她突然捂住嘴,夸张地后退半步:"该不会真是你勾引周滨反咬一口吧?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

"宋小姐。"楚南枝用没受伤的右手端起水杯,"需要我调监控给你看,是谁像死狗一样躺在地毯上?"

宋知许脸色骤变,突然抓住她打着石膏的胳膊:"周滨说要告你故意伤害呢!他说你半夜闯进他房间……"

剧痛让楚南枝眼前发黑,水杯"咣当"砸在地上。宋知许却顺势扑进段宴州怀里,手机屏幕亮着通话记录——最新一条赫然是"周滨(11:07)"。

楚南枝还没缓过神,胳膊就被人拽得生疼。

"南枝,昨晚宴州当众让你下不来台,这事确实欠考虑。"

"可你今天这么一闹,砸的不光是自个儿脸面,整个公司都得跟着遭殃!"

"周家那笔投资对集团多重要你清楚,我刚跟周滨通了气,只要你低头认个错……"

"他休想!"昨夜险些遭人凌辱的画面在脑海中炸开,楚南枝攥着衣角的手直发抖。她咬着后槽牙想往外冲,段宴州却突然横出胳膊挡住去路。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眼底结着冰碴:"知错就要认,耍性子只会显得你幼稚。"

楚南枝瞳孔震颤:"你也觉得是我不对?"

段宴州沉默着移开视线,那副漠然表情比刀子还扎心。楚南枝深吸口气,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宁死不道歉。"

她甩开段宴州的手冲进诊疗室,身后传来宋知许阴阳怪气的笑声:"宴州,这可咋整?周滨那边放话了……"

"要是南枝死扛着不低头,怕是要开除她才能给周家交代……"

"那就开除。"段宴州斩钉截铁的话让宋知许都愣了愣,随即眼底闪过狂喜,嘴上却假惺惺劝:"这样不好吧?南枝在集团拼了这些年,再说你们……"

"公私要分明。"段宴州打断道,"这些年太惯着她,是该吃些苦头。"

等楚南枝打完石膏回公司,人事部的解雇通知兜头砸下。她攥着薄薄一张纸,气得浑身打颤:"凭什么开除我?"

"凭什么?"工作人员翻着白眼冷笑,"楚南枝,你在段总家住久了,真当自个儿是段家少奶奶了?"

"连合作商都敢勾引,结果踢到铁板了吧?人家周少可是同性恋!"

"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货色,我们雁南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哄笑声中,解雇书被甩在地上。楚南枝弯着发酸的腰捡文件,一双镶钻高跟鞋突然踩住最后一张纸。抬头正对上宋知许那张得意的脸,十指蔻丹晃得人眼疼。

"这不是咱们集团的明日之星吗?"宋知许晃着手上鸽子蛋大的钻戒,"住段家十年又怎样?给集团卖命十年又如何?"

"还不是我动动嘴皮子,你就得卷铺盖走人?"

楚南枝突然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宋知许被她笑得发毛,正要后退,却听她一字一顿道:"你记好了,这次是我楚南枝不要段宴州。"

看着女人潇洒离去的背影,宋知许气得砸了咖啡杯,立刻命人把楚南枝的东西全扔进垃圾桶。直到办公室再无对方痕迹,她才端着新煮的咖啡扭进总裁室。

"宴州,工作累了吧?"宋知许软着身子往段宴州身上靠,却被男人不着痕迹躲开。

"楚南枝那边怎么样?想通了吗?"

宋知许眼底闪过妒火,面上却装出委屈样:"她啊,在解雇通知下来前,我还去劝过……"

"可她非但骂我陷害她,还砸了实验室电脑!现在技术部还在抢救数据呢。"

"她还放话说,离开雁南会过得更好,根本不稀罕……"

段宴州猛地攥紧拳头。这些年楚南枝的人生轨迹都是他亲手规划的,她倒要看看,离了雁南能翻出什么浪花!

咖啡馆里,星河耀动的陈毅递过文件:"楚小姐,我仔细看过合同,只要你点头,Y项目就是你的。"

楚南枝却摇头。最难的时候是段宴州拉了她一把,即便如今被扫地出门,她也不愿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陈毅轻笑推过另一份资料:"或许看完这个,你会改变主意。"

楚南枝刚翻开就变了脸色——宋知许竟要把Y项目卖给瑞金集团?那可是雁南的死对头!当年段宴州创业时差点被这家公司整破产!

"这个杜姓投资人表面是独立商人,实则是瑞金的白手套。"陈毅敲着资料解释,"他们惯用手段是注资后掏空项目核心,最终低价收购。"

楚南枝立刻拨通段宴州电话,却被对方粗暴打断:"楚南枝,你还没闹够?"

"先是动手伤人,现在又编造谎言,你真当我是傻子?"

"宴州你信我!宋知许她……"

楚南枝下意识的开口解释,可段宴州却不肯听她口中所说。

“够了!”

“楚南枝,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年差点让知许失去清白的那件事,你是否真是主谋!”

“过去十年就当我瞎了眼。”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无论我还是Y项目,都与你无关。”

好一个桥归桥,路归路。

她的十年就换来了这么冷冰冰的一句。

楚南枝对着电话里一字一顿,声音嘶哑,

“ 好啊,那以后,就再见了。”

挂断电话后,楚南枝像被抽走了魂魄似的僵在原地。陈毅看她脸色煞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楚小姐,你还好吗?"

好?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段宴州和宋知许搞在一起,为了那个女人把自己踢出公司,这些她都能咬牙咽下。毕竟感情这玩意从来就不讲道理,谁也不能保证白头偕老。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生命里唯一的那束光,竟会被宋知许那些低劣的伎俩蒙蔽,开始怀疑她的人品。

心口像被人生生剜了块肉,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陈毅看出她情绪波动,但Y项目的事刻不容缓。"楚小姐,我希望你能再想想我的提议。"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我是生意人,可也是药学博士,清楚一个即将成功的项目对负责人意味着什么。"

"至少,不能让它落到完全不懂珍惜的人手里。"

楚南枝沉默着攥紧拳头。就在陈毅起身要走时,她突然开口:"陈总,我同意合作。"

"我要夺回Y项目。"

陈毅镜片后的眼睛弯起弧度,把聘书推到她面前。等楚南枝签完字,他又伸出右手:"一周后的投资签约仪式,期待看到楚小姐的身影。"

此刻段宴州正被宋知许领着见她口中的"金主爸爸"杜先生。路上他不是没想起楚南枝那通警告电话,但宋家人拍着胸脯担保,加上杜先生光鲜的履历,让他打消了疑虑。

更关键的是,雁南集团现在就像只脚已经跨进资本市场的猛兽,只差这股东风就能上市。有了杜先生注资,他段宴州就能从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变成段家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段总,合作愉快。"

"杜先生,合作愉快。"

回家的路上,段宴州突然让司机减速。车窗外一对穿校服的小情侣正背着书包讨论题目,寒风刮得人脸生疼,两人却笑得比蜜还甜。

他鬼使神差摇下车窗,冷风瞬间吹散七八分酒气。记忆突然闪回七年前,他和楚南枝刚做完公司第一个项目,俩人累瘫在办公室地上,攥着第一笔回款傻乐。

"南枝,等公司上市了,我必给你办场世纪婚礼,让你当全天下最风光的新娘!"他记得自己当时信誓旦旦,楚南枝红着脸把头扭到一边,蚊子似的哼唧:"没有世纪婚礼我也嫁。"

嘴角不自觉上扬,再抬头时那对小情侣已经消失在公交站台。段宴州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从指缝溜走。

这种不安让他连拨十几个电话,全是忙音。

深夜回家,屋里漆黑一片。楚南枝不在。他安慰自己她可能有事耽误了,毕竟十年感情,楚南枝知道他怕黑,从来不会留他独守空房。

床上还残留着她的香水味,段宴州不知不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楚南枝竟彻夜未归!他黑着脸继续拨电话,得到的还是机械女声。

"活见鬼了!"他踹翻脚边的矮凳,把助理骂得狗血淋头,可每天晚上的查岗短信都像石沉大海。

一周后的签约现场,段宴州刚要翻看合同,宋知许突然按住他的手:"宴州,我仔细看过了,没问题。"他没多想,提笔就要签字,背后突然炸开熟悉的声音:

"段宴州,你没资格碰Y项目!"

众人齐刷刷回头,失踪多日的楚南枝正站在会场门口,身旁赫然站着死对头陈毅,两人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的呼吸。

段宴州拳头攥得咔嚓响,正要发作,楚南枝已经目光如炬地盯住他。那眼神让他想起刚回段家那年,在实验室见到的倔强少女。

"Y项目是我的毕业设计,从立项到研发都是我全程负责。"她将一沓文件拍在桌上,"和雁南集团只是合作关系,段总想越过我找投资方,做梦!"

"你凭什么反对!"宋知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楚南枝,你搞清楚自己身份!在雁南混了五六年,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楚南枝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直勾勾盯着段宴州。从她现身那刻起,段宴州脑补过无数种可能——或许她这些天走投无路,终于想通回来求和;又或者她故意找陈毅演戏,想激自己吃醋。

可当楚南枝字字句句只谈项目不提感情时,他心里突然窜起无名火,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结了冰碴。

"南枝,非要闹到这步田地?"

"段总,我在维护合法权益。"楚南枝将授权书怼到他眼前,"Y项目,比我的命还重要。"

段宴州太阳穴突突直跳。这话他听过太多次,就像照镜子——他们都是为事业疯魔的人。这些年楚南枝为Y项目熬过的夜、掉的发,他都看在眼里。

可就为一个项目要和他撕破脸?

"Y项目是雁南的。"他咬着后槽牙强调。

一直沉默的陈毅突然嗤笑出声。

看着段宴州紧锁的眉头,陈毅毫不掩饰地冷笑出声。

"段总,我以为坐到咱们这个位置,懂法律不过是基本操作。"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南枝准备的合同、材料,每页纸都能证明Y项目是她个人研发的成果。"

"就算要算账,她最多也就欠实验室那点设备使用费。"陈毅掏出支票本在指尖转圈,"段总要是真缺这仨瓜俩枣,我替她付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