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和初恋在巴黎旅游完,回家却看到满地撕碎的结婚证和引产单
发布时间:2025-06-25 23:58 浏览量:2
嫁给陆衡之那一年,叶芷兮刚满二十二岁,正是桃李年华的好时节。他已过而立之年,三十二岁的年纪沉淀出沉稳内敛的气度。这个男人不仅年长她十载春秋,连骨子里都透着让人招架不住的强势。三载婚姻里,他始终将她视若珍宝,但凡有所求必得回应,用绵密情意将她裹成蜜罐里的糖人。唯独每至夜深人静时,那份近乎掠夺的缠绵总叫她泪湿枕畔,即便哭哑了嗓子也换不来半分怜惜。
人人都道陆太太好福气,坐拥金山银山,更独占丈夫满腔柔情。直到叶父溘然长逝那日,她颤抖着指尖拨出第九十九通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机械的忙音。下一秒闺蜜传来的照片,却让她的世界瞬间天崩地裂——巴黎街头的梧桐树下,她朝思暮想的丈夫正与另一位女子紧紧相拥,而那抹窈窕身影,分明是她血浓于水的小姨。
叶父头七刚过,陆衡之才踏着暮色归来。推开门便见蜷缩在沙发上的妻子,往日明艳的面容此刻憔悴得令人心惊。愧疚如潮水般淹没他,快步上前将人揽进怀中:"兮兮,巴黎那边的并购案突然生变,时差弄混了才没接到电话,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叶芷兮木然听着这些苍白解释,从手袋取出两份文件推至他面前。陆衡之暗自松了口气,看都没看便提笔签下大名。见他这般爽快,叶芷兮眼眶泛起血丝:"陆总就不怕我要的是天价赔偿?"
"我的都是你的。"男人宠溺地吻她发顶,大掌覆上她尚平坦的小腹,"等咱们的宝贝出生,所有家产都是你们娘俩的。"说着便要俯身听胎动,"该去孕检了吧?我陪你去。"
车厢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直到手机铃声骤然响起。"衡之,我回国的航班落地了。"宋舒颜的声音穿透耳膜,叶芷兮攥着安全带的手指节发白。"公司有急事要处理。"陆衡之挂断电话时甚至不敢看她,"你自己能去对吧?"
出租车载着叶芷兮穿梭在霓虹中,往事如走马灯浮现。那年车祸现场,血色在柏油路上蜿蜒成河,是陆衡之破开人群将她抱起。十岁的年龄差非但没成为阻碍,反而让他将小妻子宠得无法无天。纪念日的玫瑰从未缺席,深夜加班总有温粥等候,唯有在床笫之间,这个男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总要逼得她哭着求饶才肯罢休。
"因为爱你才这样。"他总在情动时呢喃,"只有足够多的爱,才能孕育我们的宝贝。"此刻摸着尚不知性别的胎儿,叶芷兮忽然觉得荒谬——这个孩子从不是爱的结晶,而是他精心设计的牢笼。
三天前叶父突发脑梗,弥留之际反复念着女婿的名字。九十九通未接来电像九十九把利刃,而闺蜜发来的照片揭开了血淋淋的真相。她闯进那间禁地般的书房,满墙照片如利箭穿心:情书被妥帖收在檀木匣里,未拆封的礼物堆积成山,最刺眼的是那本泛黄的日记,字字句句都是对另一个女人的痴缠。
十年青春付诸流水,大西洋的浪涛见证过他们的海誓山盟,亚马逊丛林的暴雨冲刷过他们的爱欲纠缠。最疯狂时他为她一掷千金,分手后醉倒在异国街头,得知她另结新欢时甚至割腕自残。而自己,不过是宋舒颜的影子,连那场车祸都是他处心积虑的相遇。
"宝宝,妈妈不是替代品。"叶芷兮在手术同意书上落下最后一笔,麻药推进血管时,十年婚姻如幻影破碎。她将陆衡之赠予的珠宝首饰尽数变卖,捐款回执单在梳妆台上静静躺着。
"怎么突然要清空展柜?"陆衡之看着管家搬运珍藏,剑眉微蹙。叶芷兮抚着尚平坦的小腹轻笑:"替孩子积德。"男人不疑有他,将她圈进怀中:"过两天带你去拍卖会,重新填满整个展柜。"
电话铃声打破温馨假象,听到"舅舅"二字,叶芷兮本能地想要拒绝。陆衡之却径直接过话筒:"我们准时到。"看着他眼底跃动的期待,她忽然想起父亲葬礼那日,未接通的九十九通电话。原来真爱是藏不住的,哪怕跨越千山万水,也要奔赴心上人的怀抱。
他轻抚着她微凉的手指,压低嗓音温声细语:"兮兮,我懂你此刻心绪难平,可腹中尚有血脉相连的骨肉,切莫长久困于愁城。随我回老宅与亲人叙旧可好?或许能稍解郁结。"
叶芷兮唇角牵起勉强的弧度,始终默然不语。暮色初临时分,二人准时踏入朱门深宅。临进正厅前,陆衡之将雕花锦盒递至她掌心:"听闻你与小姨多年未见,这份薄礼权当代你尽心。"
往昔她或许会感念这份体贴,而今却心如明镜——这不过是借她之手转赠心上人的物件。她垂眸接过,默默踏入灯火通明的厅堂。正与宾客谈笑的宋舒颜闻声回首,目光触及并肩而立的两人时,纤躯微不可察地轻颤:"兮兮,这位是……"
未待回答,周遭亲友已热络介绍:"舒颜在巴黎三载,连婚礼都未归国,自然不识得。这便是兮兮的夫婿,陆氏掌门人陆衡之……"
宋舒颜执杯的手骤然收紧,眸光惊涛暗涌,转瞬又恢复云淡风轻,主动伸手相握。两人如初见般客套寒暄,唯有叶芷兮清晰捕捉到空气中流淌的暗涌。她将锦盒推至小姨面前,声线清浅:"小姨,欢迎归国。"
"不过是暂居月余,终要返回塞纳河畔。"宋舒颜指尖抚过盒扣,璀璨宝石在颈间折射出细碎光芒,"这条项链我惦记许久了,兮兮眼光愈发毒辣。"
叶芷兮凝视着两人微妙的表情变化,语调平直如线:"是大叔选的,他向来看东西准。"
宴席间陆衡之鲜少动箸,不是独酌便是为妻子布菜。亲友见状纷纷打趣:"瞧小两口恩爱模样,兮兮当真是掉进福窝了。"
叶芷兮望着碗中堆砌的牛羊荤腥,胃部泛起阵阵痉挛。自怀胎以来,她对腥膻之物极度敏感,月余来陪她食素的丈夫,此刻却将满桌鱼虾尽数拨至宋舒颜面前——那位自幼嗜海鲜如命的小姨。
酒过三巡,陆衡之已醉意醺然。众人恐他们夜归生变,执意留宿。叶芷兮唤来仆从搀扶醉汉,待梳洗完毕只留床头一盏夜灯。子夜时分,醉眼朦胧的陆衡之忽然伸手将她箍入怀中:"舒颜,你为我回来的是不是?"
叶芷兮脊背骤然绷紧,未发一语。耳畔传来带着酒气的呓语:"那你呢?今日这般痛饮,可是为谁?"
"为你,始终为你。"他含糊低语裹着浓烈酒气,"舒颜,你怎就不明白……"
纵使早有预感,亲耳听闻仍如利刃穿心。叶芷兮终于懂得,那些年他守着清醒的缘由——原是怕醉后吐真言,怕她窥破这精心编织的谎言。她攥紧掌心,指节泛白,悄然挣脱桎梏。
在浴室枯坐两时辰,方觉心绪稍平。推门而出时,床榻已空。叶芷兮轻推房门,见阳台声控灯熄灭,夜风裹挟着细雨送来断续私语。
"昨日不是说暂不返欧?"陆衡之声音压抑,"为何又改主意?"
"那你娶兮兮时,为何缄口不提?"宋舒颜语调平静下暗藏波澜。
闻言,陆衡之仅存的理智轰然崩塌,他攥住对方手腕嘶吼:"我为何娶她,你当真不知?那张肖似你的容颜,那层血缘牵绊,不过是我能堂皇见你的由头!再不必飞往巴黎,不必在楼下苦守数十时辰,只为窥你侧影!"
叶芷兮如坠冰窟,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宋舒颜亦被这番剖白震慑,良久才涩声道:"你置兮兮于何地?三年婚姻,她腹中胎儿……"
"替身罢了!"陆衡之冷笑截断话头,"即便偶有动容,也因那张肖似你的脸!我日夜辗转间,想的念的全是……"
"顾舒衡。"叶芷兮忽然轻念这个名字,泪珠猝然坠落。多讽刺啊,他们未出世的孩儿,竟要冠以"顾舒衡"之名——取父母姓名中各一字,妄图永世纠缠。此刻她方悟,婚后他在床笫间的疯魔,孕期那些反常的殷勤,原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魂灵。
她步伐踉跄地贴着墙壁转身,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般绵软无力。争执声在耳膜上渐渐褪去,卧室门阖上的瞬间,宋舒颜的诘问刺破寂静:"你就不怕真相大白于天下?"
陆衡之的声线裹着冰霜般的笃定:"她永远蒙在鼓里,就算东窗事发,凭她对我的痴恋,也舍不得抽身离去。"
真的会如此吗?叶芷兮指尖抚过尚且平坦的腹部,唇角扬起自嘲的弧度。这场精心设计的囚笼,终将被她亲手砸得粉碎。当晨曦染红天际,她已悄然收拾证件办理移民,刚踏出办事大厅,宋舒颜的来电便追至耳畔:"兮兮,能陪我去趟墓园吗?想给伯父伯母献束花。"
叶芷兮自幼与外祖家疏离,与这位世交姐姐虽年龄相仿,却始终隔着层薄纱。但面对祭奠双亲的请求,她终究无法拒绝。捧着白菊行至墓园入口,那辆银灰超跑刺入眼帘——陆衡之斜倚车门,西装革履间透着晨露的寒意。
"祭扫怎不唤我同行?"他伸手欲搀,被叶芷兮侧身避开。
"你不是彻夜未归?"她抬眸直视,"大叔,我可未曾提过要来此处,您这消息未免太灵通?"
陆衡之神色未变,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昨夜胃疾突发,见你在卫浴间不便打扰,便独自去了医院。今晨归家才知你外出,权当将功折罪。"
这谎言编织得天衣无缝。叶芷兮任他握着掌心,目光掠过墓园深处。双亲碑前青松苍翠,宋舒颜正将白菊摆正,转身时眼底泛着泪光:"衡之会护你周全,待小生命降临,你们便有了完整的家。"
陆衡之顺势接话,掌心覆上她小腹:"是,我定会守护你们母子。"
叶芷兮望着碑上父母温煦的笑靥,喉间泛起苦涩。这承诺里裹着多少算计,她比谁都清楚。细雨如丝漫过石阶,宋舒颜提议去新开的意式餐厅,陆衡之方向盘一转,语调轻快:"主厨是地道的威尼斯人,披萨窑炉都是从意大利运来的。"
"说起披萨,我在塞纳河畔尝过..."叶芷兮话音未落,就被宋舒颜笑着打断。话题在异国风情间流转,他们像对默契十足的恋人,你抛梗我接茬,将沉默的叶芷兮衬得愈发孤寂。
落座时陆衡之照例将菜单递给宋舒颜,对方却转手推向叶芷兮:"孕妇要忌口,还是你来点吧。"叶芷兮随手勾了几道菜,待侍者报完菜名,陆衡之却沉下脸:"这些你都不能碰,医嘱都忘了?"
宋舒颜的视线扫过她腹部,惊诧道:"四月身孕怎不见显怀?"话音未落,侍应生撞翻餐车,滚烫的浓汤劈头盖脸浇在叶芷兮腿上。剧痛袭来的刹那,她看见陆衡之本能地护住宋舒颜,任由自己被汤汁浸透。
"我送舒颜去急诊,你在此稍候。"陆衡之撂下这句话,抱着人冲进雨幕。叶芷兮攥着被烫红的裙摆,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争执声。
"放我下来!该回去照顾兮兮!"
"你手背都烫红了逞什么强?舒颜,你分明还惦记我,否则怎会连汤碗翻落都下意识挡在我身前?"
“那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陆衡之,我们早已分道扬镳,你已娶兮兮为妻,她腹中还孕育着你的骨肉!”宋舒颜声嘶力竭地哭喊,字字泣血。
陆衡之喉结剧烈滚动,眼眶刹那间泛红:“你分明知晓,在我灵魂深处,她的分量永远无法与你相提并论!”
宋舒颜身形猛地僵住,数秒后才找回声音,却在抬眸瞬间瞳孔骤缩——叶芷兮正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她声线里渗出前所未有的惶恐:“兮兮?你何时醒来的?!”
陆衡之脊背绷成直线,霍然转身时正撞见叶芷兮惨白如纸的面容轰然倒地。他发疯般冲过去抱起昏迷的爱人,急诊室走廊里回荡着凌乱的脚步声。叶芷兮在剧痛中勉强掀开眼皮,看见丈夫正与医生激烈交涉。
“大夫,内人怀胎四月,用药务必谨慎……”他声音发颤,西装前襟被冷汗浸透。
护士掀开被角的瞬间惊呼出声,手中病历险些跌落。平坦的小腹与四月孕周明显不符,她疑惑地转身欲核对病历,却被叶芷兮用尽全身力气拽住衣角:“护士,孩子……已经不在了,请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无麻药清创的剧痛让叶芷兮几度昏厥,灼烧感顺着神经末梢肆虐,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待她被推出手术室时,陆衡之正守在病床前反复道歉:“烫伤这般严重,为何不早些告知我?”
“你走得太急……”叶芷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意识在疼痛中浮沉。消毒水气味里,她恍惚看见陆衡之将渗血的手掌塞进自己掌心,两道血痕在苍白皮肤上蜿蜒成河。
子夜时分,叶芷兮在剧痛中转醒,朦胧视线里映出宋舒颜削瘦的背影。“你手臂也烫伤了,快去处理……”她刚开口,便被对方陡然拔高的声调打断。
“我说现在就去!”宋舒颜猛然转身,却在触及陆衡之泛红的眼尾时突然噤声。男人眼底翻涌的期待让她如遭雷击,仓皇后退时撞翻了输液架。
“舒颜,你心里有我。”陆衡之突然轻笑出声,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只要你点头,我即刻抛下所有,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宋舒颜触电般抽回手臂,瓷片在地面炸裂的脆响惊醒了叶芷兮。她望着陆衡之眼底破碎的光,突然意识到这个永远运筹帷幄的男人,原来也会因爱意患得患失。
住院十日,叶芷兮伤口结出暗红痂痕,陆衡之却因昼夜守候病倒在床。宋舒颜每日往返于陆宅与医院,熬药时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安胎药记得喝,对孩子好。”
叶芷兮当着她的面将汤药饮尽,转身却尽数倒入马桶。当她拄着拐杖经过书房时,隔着门缝望见宋舒颜正疯狂撕扯满墙照片,情书与日记本在垃圾桶里碎成雪片。
“这些东西若被兮兮瞧见……”宋舒颜的质问戛然而止,陆衡之却将残破相框按在胸口:“她永远不会踏足我的禁地,就像你永远不敢承认爱我。”
叶芷兮扶着栏杆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起青白。楼下争执声渐渐模糊,她突然发现胸腔里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竟不再为陆衡之的痴狂疼痛。
康复后某日,叶芷兮在酒店包厢外驻足。觥筹交错间,往事如利刃剖开真相——玫瑰雨中的告白,吉他弦上的誓言,统统属于二十岁的陆衡之与宋舒颜。她转身欲走,却撞见宋舒颜仓皇追来的身影。
楼梯转角处,两个女人展开无声的角力。叶芷兮在推搡间踉跄扶住栏杆,宋舒颜却如断线风筝般滚落台阶。猩红血色在汉白玉台阶上蜿蜒,像极了那夜陆衡之掌心的血痕。
叶芷兮的脑海轰鸣如雷,她踉跄着飞奔而下意图施救。指尖尚未触及对方衣角,便被猛然袭来的力道掀翻在地。额角重重磕在墙棱,温热液体瞬间汩汩涌出,很快在她苍白的面颊上蜿蜒出触目惊心的红痕。剧痛让她倒抽冷气,却仍强撑着掀开眼帘,正对上陆衡之淬了冰刃般的目光。他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打横抱起昏迷的宋舒颜夺门而出,徒留一句裹挟着森寒杀意的话在空荡的走廊回响:"若舒颜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百倍偿还!"
纷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叶芷兮耳畔嗡鸣不止,视线里的景物开始斑驳迷离。后脑处仿佛有根紧绷的琴弦骤然断裂,尖锐的疼痛如潮水般漫过神经。意识随着不断蔓延的血色逐渐涣散,最终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睫毛颤动间有微光渗入。主治医师如释重负的面容映入眼帘:"你的求生欲堪称奇迹,否则……"后半句消散在医用口罩后,叶芷兮却已读懂未尽之意。
她虚弱地颔首致谢,目光转向桌案上持续震动的手机。接听键按下的瞬间,陆衡之焦灼的声线刺破寂静:"兮兮!你现在何处?"
喉间泛起苦涩,她缓声报出医院与病房号。十分钟后,病房门被猛力推开,陆衡之发丝凌乱地冲进来,第一句话便是追问她的伤势:"你和孩子都安好吗?我方才是气昏了头……"
"是我错怪你了。"他懊悔地攥紧拳头,"不该未查明真相便妄下论断,你肯原谅我吗?"
叶芷兮从他急促的语调中听出端倪——宋舒颜应当已醒,且道出了实情。她垂眸避开那双写满忐忑的眼睛,气若游丝地回应:"无妨,医生说休养数日即可。"
陆衡之如释重负,蹲身欲抚她尚平坦的小腹。叶芷兮却突然开口:"听说你与小姨是大学同窗?"
悬在半空的手掌骤然僵住,陆衡之喉结滚动:"同属一个学院,分属不同院系,怎的忽然问起?"
望着他仓皇收回的手掌,叶芷兮睫毛轻颤:"只是偶然见你们同窗会合影里有你。"
陆衡之喉间发紧,生硬地岔开话题:"可要进食?我去买些粥点。"望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叶芷兮摸出日历,指尖划过倒计时——离婚冷静期仅余十日。这段充斥着谎言的婚姻,终将迎来终章。
住院期间,陆衡之不再如往昔那般日日守候,每隔数日才匆匆现身。叶芷兮心如明镜——他需照料病中的宋舒颜。出院当日,他亲自驾车相送,却在抵达别墅后马不停蹄地折返医院。
目送车尾灯消失在林荫道尽头,移民局的来电恰在此时响起。她驱车前往取回全部证件,又至户籍科注销身份信息。归家后,往昔的情侣信物、蜜月合照、为孩童备置的衣饰玩具,尽数被投入垃圾桶。
陆衡之归来时,后备箱塞满各大奢侈品牌的限量款手袋。他兴奋地揽过妻子,却在瞥见垃圾桶时骤然变脸:"宝宝可是还在恼我?这些包袋皆是当季新品,我们……"
"我没有动怒。"叶芷兮望着堆积如山的礼盒,声线疲惫,"这些物件,我都不要了。"
陆衡之察觉异样,攥紧她手腕追问:"近日你总是心不在焉,可是我有何处怠慢?我们好好谈谈……"
话音未落,手机铃声划破凝滞的空气。叶芷兮接听后面色骤变:"小姨急性肾衰竭昏厥,速来中心医院!"
陆衡之如遭雷击,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叶芷兮劈手夺过钥匙,载着六神无主的丈夫疾驰而去。急诊室外,宋家众人如热锅蚂蚁,医生们低声交谈:"27岁正是好年华,奈何亲属配型成功率太低……"
陆衡之攥紧的指节泛起青白,他突然转身按住叶芷兮肩头:"兮兮,你能否做配型检测?"
"不可!"舅舅厉声阻拦,"兮兮身怀六甲,怎可……"
"必须试试!"陆衡之眼底泛起血丝,声线发颤,"舒颜是你母亲的胞妹啊!"
叶芷兮眼眶灼热,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忽然轻笑出声——幸而自己早已决意终结这段孽缘。未等丈夫再言,她径直走向检测室。此举不为成全陆衡之的痴恋,只因宋舒颜终究是她的血亲。
三日后,检测结果揭晓。坏消息是宋家亲属无一匹配,好消息是寻得愿捐献的好心人。叶芷兮拨通陆衡之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她径直驱车前往集团总部,却在总裁室门外听见令她血液凝固的对话。
"衡之,你真要为宋舒颜捐肾?你已娶她侄女,且即将为人父……"
"衡之,三思啊!术后并发症非同小可,你让兮兮和孩子如何是好?"
叶芷兮攥紧门把的手指发白,听见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决然响起:"我心意已决,纵使摘除心脏也要救她。至于兮兮……你们替我隐瞒行程,就说我去欧洲出差。"
她踉跄着退后半步,礼盒中的离婚证与流产通知书硌得掌心生疼。次日清晨,她拖着行李箱走向民政局,在冷静期截止时刻领回那纸解脱。礼品店精美的包装盒里,鲜红的证书与苍白的手术单相依而眠。
医院长廊尽头,陆衡之伫立在重症监护室外。晨光勾勒出他凝望宋舒颜时糅杂着泪光与痛楚的侧影,那目光中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剜心剔骨的哀恸,更有深埋多年的痴恋在汹涌澎湃。
叶芷兮静静地站在他背后,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的背影上,直到喉咙发紧,她才轻声唤道:“手术什么时候开始?”
陆衡之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见到是她,脸上的复杂情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与往常无异的温和笑容。“医生说是三个小时后,不过我得出差,大概一个月后才能回来。兮兮,真的很抱歉,在这种时候不能陪在你身边。”
叶芷兮并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她只是平静地回应:“没关系,大叔,我会慢慢习惯的。”
“习惯什么?”陆衡之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追问。
叶芷兮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给出了答案。
习惯了你不爱我的日子,也习惯了你对我的忽视,甚至习惯了没有你在我生命里的存在。叶芷兮话到嘴边,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医生的电话就急促地响起。陆衡之匆匆接起电话,转身向电梯口走去。叶芷兮急忙叫住他,递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轻声说:“还有半个月就是你的生日了,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陆衡之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打开,而是随意地递给了旁边的助理,淡淡地说:“那我生日那天再拆吧。”叶芷兮默默地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随后,她也转身离开。
在他被推进手术室,准备为宋舒颜捐肾的时候,她提起了行李箱,踏上了前往机场的路。在他被注射麻药,手术即将开始的那一刻,她正坐在候机室,一边等待着登机,一边将所有的社交平台账号、手机卡、照片相册一一注销清空。当他手术结束,被推出手术室时,她的飞机已经缓缓升空。
她透过舷窗,凝视着窗外的白云,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微笑。陆衡之,从此以后,我们就像山和水一样,相隔遥远,再也不相见了。陆衡之在半梦半醒之间,终于从麻醉的迷糊中逐渐清醒过来。
他刚刚从昏迷中苏醒,手立刻紧紧拽住医生的衣角,声音急切地问道:
“医生,宋舒颜她现在情况如何?”
医生急忙俯身,语气温和地回答: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但她还在昏睡中,你不用太担心。”
陆衡之似乎只捕捉到了宋舒颜还未苏醒的信息,他不顾自己的疼痛,挣扎着想要起身,刚做完手术的身体立刻传来剧烈的痛感。尽管如此,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医生见状,连忙扶住他,耐心劝道:
“你现在还不能走动,需要休息。”
“不,我必须看到她才能放心!”
陆衡之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执意要下床。医生见劝说无效,只能叫人拿来轮椅。医生小心翼翼地将陆衡之推到宋舒颜的病房。在病房里,陆衡之终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宋舒颜。她虽然面色苍白,但看起来并无大碍,正安静地沉睡着。
陆衡之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目光柔和地凝视着宋舒颜。“舒颜,虽然我们不能携手走完一生,但能这样陪伴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他轻声自语,仿佛在和宋舒颜对话。“这样,我们也算是在一起了吧?”直到夜色降临,陆衡之依然守在宋舒颜的病床旁,直到晚餐时间才不舍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吩咐助理办理转院手续。他不想让宋舒颜知道是自己捐的肾,怕她因此而伤心。
陆衡之转院后不久,宋舒颜便苏醒过来。得知消息的陆衡之比任何人都兴奋,他每天都给宋舒颜打电话,从日常饮食到床铺的舒适度,无一不细心关照。然而,这一天,当夜雨敲窗,宋舒颜早早入睡后,陆衡之才突然想起了叶芷兮。这些天,叶芷兮竟然没有任何消息,这与她往常的行为大相径庭。以往陆衡之出差时,叶芷兮总是不停地发信息,关心他的一举一动,有时还会主动打电话汇报近况。但现在,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既没收到信息,也没接到电话。
陆衡之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立刻拨打叶芷兮的电话,却只听到电话那头的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怎么可能?他不甘心,又尝试着给叶芷兮发微信,却发现消息怎么也发不出去,系统提示账号已注销。陆衡之心中的慌乱感愈发强烈,他急忙拨通了家中管家的电话。
“叶芷兮在家吗?”
“夫人七天前就出门了,还没回来,少爷您不知道吗?”
什么?
七天前,七天前是他手术的日子啊,那时候他在给宋舒颜捐肾,怎么可能知道!
所以叶芷兮一声不吭地走了,难道是知道什么了吗?
陆衡之感觉到心口一阵发闷,恐慌感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彻底离开他了。
叶芷兮会去哪儿呢?
陆衡之沉思了会儿,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助理,声音里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急迫:
“你去找一下叶芷兮的家人,问一下他们叶芷兮去哪儿了。”
助理应下后,陆衡之沉默了一瞬,他开始思考之前叶芷兮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他努力回想着,突然想到了叶芷兮之前走的时候特意留给了他一个盒子。
叶芷兮说过,这是提前半个月给他的生日礼物。
这便是反常之处,为什么突然提前半个月把这个礼物给他。
被他放在哪里来着?
陆衡之想到了一段模糊的画面,当时他正在准备做手术,压根没有心思理会叶芷兮。
所以,他好像直接随手交给助理了。
这么想着,陆衡之又赶忙说道:
“你顺便来医院一趟,把上次叶芷兮给我的盒子给我送过来。”
看着窗外,陆衡之感觉到了莫名的空寂感,他在想叶芷兮这些天的异样。
陆衡之想起来那天他亲眼看着叶芷兮将那些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她态度冷漠,言语凉薄:
“我没有生气,礼物也不用了。”
后来他追问,叶芷兮也只是沉默以对。
之后他蹲下来,想要摸摸她的肚子确认无恙。
叶芷兮也只用一句话,就打断了他的动作。
“你和小姨,是大学同学?”
当时陆衡之生硬地转过了这个话题,会不会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但他也只是怀疑,陆衡之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陆衡之想起来他最后见她的时候,他说他要出差,叶芷兮也只是很平静地回复了他一句话。
“没关系,大叔,我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
当时叶芷兮也没有给一句回复。
现在这么想起来,叶芷兮好像确实有一点古怪,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着他。
此时,助理很快赶到了医院,他手里正拿着陆衡之让他带过来的盒子。
陆衡之接过礼物,打量着眼前这个小盒子,掂量了两下,发现轻飘飘的。
“少爷,我已经在查夫人的去向了,但还需要一点时间。”
“嗯,尽快查。”
陆衡之甚至头都没有抬,就打开了眼前的红色盒子。
然而打开后,他却怔然地看见了盒子里的离婚协议书和离婚证。
陆衡之都要气笑了,他完全不知道叶芷兮在搞什么名堂。
叶芷兮如今一个孕妇,还给他玩起了离家出走这一套,现在还直接给他留下离婚证。
闹脾气也是要有限度的。
然而很快,他就看到了盒子最底部的流产手术通知书。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通知书,赫然发现上面的日期竟然是宋舒颜回来的那一天。
一阵眩晕感席卷而来,陆衡之被气得当场昏迷过去。
到彻底昏迷的那一刻,他都不敢相信,叶芷兮竟然就这样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助理惊恐地呼喊着医生,不停唤着陆衡之的名字。
医护人员这时才匆匆赶来,一起把陆衡之送进了急救室。
这边的机场中央,叶芷兮的飞机刚落地澳洲。
她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的想要拿出手机想给陆衡之发个信息。
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和陆衡之离婚了。
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打开手机微信的那一刻,看到了新申请的陌生微信。
内心陡然升起的不真实感将她快要淹没。
叶芷兮再次确定了自己真的离婚了,离开了陆衡之,离开了这场巨大的谎言。
抬头的刹那,叶芷兮下定决心,想要在这个新的国度开启新的人生。
叶芷兮打车到了之前在国内就定下的居住地。
房东太太很是热情,看到她孤身一人来到国外,还特意邀请她来家里吃饭。
叶芷兮没有推辞,并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从国内带来的比较昂贵的丝巾和茶叶,仔细打扮了一番,才上门做客。
房东太太一家很热情的招待了叶芷兮。
为了招待叶芷兮,他们甚至提前了几个小时准备,小到美食的仔细处理,大到整个房间的布置,到处都充满了心意,满墙的彩带和牌子都极其具有节日气氛。
就连桌子上的食物种类都非常丰富。
有美味新鲜出炉的意面,还有一整盘用料极其丰富的培根鸡肉披萨。
甚至他们一家人还贴心考虑到了叶芷兮会不习惯,给她准备了美味的可乐以及炸鸡薯条还有新鲜的面条。
他们还贴心地为叶芷兮准备了见面礼,是一条非常温暖且漂亮粉白色的毛毯。
吃饭的全程里,房东太太和家人都很热情,他们还表示叶芷兮以后可以经常和他们一起聚餐。
这晚他们聊了很多,房东太太和家人们还贴心地告诉叶芷兮许许多多在这里居住需要注意的人和事情。
一直到快要深夜,他们一家人都还在非常有耐心地给叶芷兮进行解答。
期间他们因为语言沟通的问题,总是闹些乌龙。
惹得叶芷兮不自觉发笑,偶尔还会让她放声大笑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开怀地大笑了。
今晚的氛围极其融洽,就好像他们并不是素未谋面的异国陌生人,而是就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几乎事无巨细的关怀让叶芷兮深切地感受到了非同一般的温暖。
这让叶芷兮甚至都不想走,但在一家人准备一起看电视时,叶芷兮还是礼貌地先行告别了。
回到住处后,叶芷兮认真洗漱了一下,甚至花点时间护肤。
这般的清净、惬意,让叶芷兮感觉到了久违的放松。
洗漱后,叶芷兮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她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环视着自己不大但是到处都很别致,充满温暖的小房子,心里是充盈的满足感。
叶芷兮闭上了眼睛,突然在想,陆衡之到底什么时候会发现她离开了呢。
不过估计陆衡之就算知道她离开了他,也应该只会非常高兴吧。
毕竟在她走后,就再也没有东西阻挡在他和小姨在一起了。
而且那几天里,叶芷兮也能看出来她的小姨对陆衡之同样是余情未了。
尤其是陆衡之还为她捐了一颗肾,小姨一定很感动吧。
说不定陆衡之现在已经得偿所愿,和小姨终成眷属。
想着想着,叶芷兮不自觉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接无梦到天亮。
叶芷兮刚到澳洲,到处都还不熟悉,更何况之前在国内的那些事情搞得她如今身心俱疲,暂时不想工作。
所以她决定先到处逛逛散心。
这几天她去了圣玛丽教堂做礼拜,清晨的钟声和人人肃穆庄重的神情,让她的内心感受到了无比的平静。
之后她跟着当地的旅行团一起参观了新州美术馆。
在美术馆看到这些缤纷色彩的时候,叶芷兮看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种样子。
之后,她还跟着一起在悉尼歌剧院看了一场《灰姑娘》。
故事里的灰姑娘虽然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但却依旧得到了美好的结局。
在极其具有感染力的表演下,叶芷兮甚至因为这个一早就烂熟于心的童话故事流泪。
在蓝山国家公园,叶芷兮感受到了极其新鲜的空气,看了碧绿的湖水,还去了海滩喂海鸥。
甚至她还早起,在早上六点去了史蒂芬港坐船出海观鲸。
庞大的蓝色鲸鱼就在叶芷兮的眼前直接跃出水面,鱼尾在空中拖出了一长串晶莹剔透的水花,像是一幅绝美的世间名画。
洋洋洒洒的水珠就这么滴落在了叶芷兮的脸上、身上。
这一瞬间的给了她极大地震撼,清凉的感觉让她一下子豁然开朗了起来。
她突然发现世界是那么的广阔,原来世界有这么多美丽的东西在等待着她。
叶芷兮这一刻清晰地感知到,她这些年只困于“陆衡之”的身边,竟然险些丢掉了自己。
这一刻的叶芷兮,终于彻彻底底的释怀了她与陆衡之这场始于欺骗的单方面爱情。
接下来的几天,叶芷兮还极其幸运地在旅行中遇到了一个和她非常合拍的外国小姐姐。
她们原本只是一起在游船上对上视线聊了几句,却发现彼此的想法竟然有些不谋而和。
在洒满阳光的法式餐厅一起吃午饭聊天时,这位叫玛丽的外国小姐姐发现叶芷兮对葡萄酒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
她甚至极为热情地邀请叶芷兮来她的葡萄庄园工作。
叶芷兮受宠若惊,她虽然之前确实学的就是葡萄与葡萄酒工程专业,这方面确实有点专业储备。
但自从毕业后,她就再也没有工作过。
这让她产生了一些犹豫,她真的能胜任吗?
然而玛丽却看出了她的犹豫,直言道:
“兮兮,你品红酒的想法真的让我眼前一亮,我觉得,没有人会比你更适合这份工作。”
“嘿,亲爱的,不需要顾虑太多,我会帮你的。”
“相信自己。”
甚至玛丽还特意为叶芷兮加油打气,让她相信自己。
叶芷兮看着面前面带笑容,不断鼓励自己的玛丽,心下只觉得温暖。
她礼貌道谢,极为郑重地接下了这份工作。
此时,陆衡之正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
医生见他身边没什么亲人,就特意对助理进行了细致的嘱咐:
“病人刚做完手术,最近不要刺激到他,有太多情绪上的波动。”
助理连声答应,手里却捧着被他收好的离婚协议书,流产手术说明以及离婚证欲哭无泪。
这对夫妻到底在搞什么,老板给自己的初恋摘了一颗肾。
夫人更狠,直接把孩子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助理只觉得头疼得厉害,现在他说什么也晚了,只能抓紧时间查查夫人的下落了。
而病房里,陆衡之醒来了。
他清醒以后,想到了他在盒子里看到的所有东西,久久不敢相信。
他呆愣地看着天花板,感觉像是在做梦。
叶芷兮不仅消失了,还和他离婚,甚至是连他们的孩子,她都狠心抛弃了。
这么一点点想着,他就突然着急了起来。
“来人!我要回家!”
门口的助理一哆嗦,破门而入,见陆衡之想要回家找叶芷兮的态度这么坚决,助理也不好再劝说,赶紧帮忙收拾,期间不断地安抚自家老板,让他冷静下来。
生怕再让陆衡之动气,情绪上有再大的波动。
终于,陆衡之带着助理一起回到了家。
但看着满屋子原本塞得满满的东西此刻正东缺一块,西少一块,陆衡之的心里空落落的。
家里所有关于叶芷兮的东西都消失了,还有他们曾经一起给未出世的孩子买的东西,全都不见了。
一开始在医院,陆衡之还不甘心,他觉得叶芷兮肯定还爱他,只不过是一时在气头上,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
可眼前空荡荡的家里,却极其现实地告诉他。
他错了,大错特错。
叶芷兮真的走了。
她把他送给她的所有礼物,还有孩子全都丢掉了。
当然也包括他。
他沉默了很久,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着,他从未觉得家中如此陌生冷清过。
“少爷,夫人的家人那边,我已经打探过了,没有夫人的消息。”
助理看了下陆衡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他:
“还要继续查吗?”
陆衡之冷笑着,心里还堵着一团气:
“不用了。”
既然如此,就消失好了,反正他也不爱她。
可在回程去医院的路上,陆衡之心里却空落落的,像是心里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大块,他脑子里的思绪像是一团乱麻,把他的脑子捆绑着,就要炸开。
他看着这个城市,想起了很多和叶芷兮曾经的回忆。
这些回忆碎片像是浓重的雾萦绕在他心里,模糊不清,却又极为清晰。
犹豫着,陆衡之还是对着助理开口道:
“叶芷兮,继续查一下吧。”
说完这句话,他好像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盯着窗上自己的脸,陆衡之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从头至尾他只是把她当作替身,也非常明确地知道他爱的始终是宋舒颜。
可他为什么一想到叶芷兮就这么消失会这么难过呢?
他想不清楚,只知道不查下去,心里就堵塞得难受。
一定是因为他们好歹做了整整两年夫妻。
一定是因为叶芷兮怎么说都是宋舒颜的侄女,要是叶芷兮下落不明,有生命安危的话,他无法向宋舒颜交代。
一定是这样。
是这样。
在这个庄园里,就连叶芷兮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她不仅在这里担任了重要的调酒师的工作,而且还结识了不少当地的酿酒大师。
甚至,在这里叶芷兮还学会了制作一些极为精细漂亮的菜肴。
平时闲暇,叶芷兮还可以约着玛丽一起逛街。
在玛丽的带领下,叶芷兮不仅薪资有了大幅度的提升,甚至是英语水平都被教得越来越流利熟练。
而一开始对她极其热情的房东太太还总是时不时邀请她参加派对,有时候还会带一些小菜给叶芷兮。
为此,叶芷兮特意做一些可口的中国菜和当地菜色主动邀请房东太太一家来做客。
她越来越明媚自信,侃侃而谈这段时间的经历时,叶芷兮也极为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越发坦然。
甚至说到那些有趣的经历时,叶芷兮还会情不自禁地笑出声。
愉快的感觉始终围绕着她,房东太太也说叶芷兮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一个劲儿地夸她。
叶芷兮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家,已经有一个月左右了。
她还是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匆匆,每一天居然都可以这么快乐。
以往她只要稍微做错点什么,总是会免不了被陆衡之数落两句,可在这里,她听到的更多是“没关系。”
这几天玛丽的姐姐正打算迎接自己的哥哥,为此竟然提前三天就开始准备了。
这让叶芷兮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见到玛丽哥哥的时机很是有趣。
叶芷兮当时正在酒庄品红酒,她面前的每一瓶红酒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名字。
她认真品尝,正在写下每一种红酒的特色口感,但写到一半,钢笔竟然突然出不了墨水了。
叶芷兮顿时有些苦恼,她按照以往的习惯,甩了甩笔头,然而一直没有墨水飞溅出来。
就在她有些沮丧,准备起身去寻找墨水时,她看到了穿着精致,一身西装,还特意做了头发的男人。
而他的脸上正沾着点点墨渍,墨水此刻像一朵朵黑色的浪花一般,缓缓在男人的脸上绽放开。
叶芷兮在这样有些冒昧的情景下,笑出了声。
而面前的男人竟然也不觉得局促,而是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叶芷兮见男人气度不凡,还特意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就立即认为眼前的男人是玛丽前段时间提及的专家。
于是她赶忙将纸巾湿润,递给了眼前的男人,并表示自己非常抱歉。
男人的眼睛是棕褐色的,但偏浅,像是叶芷兮前段时间看到的那片盐湖的颜色,非常漂亮。
谁知道男人接过湿巾,没有直接道谢,而是直接问叶芷兮:
“你叫什么?我可以追求你吗?”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叶芷兮当即红脸,她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来眼前的男人就告诉她,他叫艾伦,是这座庄园玛丽的哥哥。
叶芷兮期待了三天的玛丽哥哥就这么出现了。
甚至他就站在叶芷兮面前,对她一见钟情,说要追求她。
此时此刻的叶芷兮就像踏在柔软的云朵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因为眼前的男人高大英俊,面部轮廓清晰,鼻梁挺立,是非常典型的外国帅哥长相。
叶芷兮用英文夸赞了艾伦,并表示她正在这座庄园里当调酒师。
意识到叶芷兮在刻意回避这个追求的话题以后,艾伦也没有放弃。
而是再次表达了对叶芷兮的好感,赤裸裸的情意让叶芷兮脸热。
她半天不知道如何反应,一张白皙的脸上很快扬起了一片飞霞。
好在玛丽此时进来,打断了这个有些僵硬的氛围。
然而第二天,艾伦竟然在叶芷兮工作的地方早早就捧着一大束花等她。
叶芷兮知道避无可避,只好将人带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地方,想要把这件事说清楚。
“艾伦,我现在确实是单身女性没错,但我们之间是不太可能的。”
艾伦却满脸不解,他有些疑惑:
“那为什么不可以尝试和我在一起试试呢?”
叶芷兮看艾伦如此执着,只好细心解释道:
“我离过婚,我是有一个前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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