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是侯府主母 夫君要纳妾 嫡女私奔 嫡子娶罪臣女 我全摆烂了
发布时间:2025-05-16 10:52 浏览量:3
李峥来的时候,我坐在桌前哭得正凄。
「便只是你好性,愿意为这畜|生掉一掉泪」
我直哭得鼻尖通红,一边捻 起了绢帕拭泪。
「到底是我从小养大的,如何能不痛」
绣绢宽大,几乎遮住了我脸后的笑。
「赶紧打发人抬出去,别脏了我的门楣」
我低低地应了,口中仍是不住地抽噎。
心里却翻滚着冷笑。
这般的冷血无情,原来不独是为我一人。
8
这边病死了李谦之,那边的霜儿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添油加醋的日日挠嚷,终于传进了皇上的耳朵。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斥责了李峥治家不严。
予以罚俸之外,还勒令他闭户三日整改,如若还犯,便降职削爵。
李峥平日虽然娇宠着霜儿,但女人毕竟只是他的玩物罢了,若真动摇了他的位置,便连亲娘也是能杀得的。
侯府的爵位,本就是几代传下来的。到了他这一辈尸位素餐无甚建树,早已岌岌可危。
早年间想送李盈之去选秀,便是他能想出最能稳固爵位的蠢念头。
更何况如今新得了徐姝娴,李峥早就把旧爱的海誓山盟抛诸脑后。
霜儿被他抓了回来,捆了个结实扔在地上。
李峥本想叫人堵了她的嘴,可徐姝娴柔柔弱弱地说,不如拔了她的舌头,一了百了。
真是菩萨脸面,蛇蝎心肠。
坐在一旁的我心中为她的阴毒叫了一句好。
霜儿便是再恨毒了他们一对,也只能流着满口的鲜血呜咽。
徐姝娴三两句支走了李峥,我赶紧也借胸口憋闷早早离了当场。
她必定是要把当日的欺辱,千百倍的还 回。
若我在场,怕是不甚痛快。
自然,坐在温床暖枕之间,却也不妨碍我知晓正堂发生的事。
丫鬟回禀说,徐姝娴命人取了些滚水和铁刷。
滚水灼热,一层层浇在了霜儿的身上。
霜儿本就细皮嫩肉,白皙的皮肤经了这遭,便顿时烫离了肉。
徐姝娴再一层层拿着生着倒刺的铁刷,刮下这层皮肉。
霜儿生得纤细,很快就见了骨。
没几下,霜儿便痛得昏死过去。
可徐姝娴却耐心得很,她命人一层层的细刷,自己捧着一盏茶在上座悠悠的喝起来。
直到霜儿体无完肤,才叫用草席裹了,扔去了乱葬岗。
满屋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肉香,在场的丫鬟小厮无不作呕。
当年的京城名妓,落得如此凄凉下场,真是令人唏嘘。
我强压住了心中隐隐的不适。
这个徐姝娴,倒是个狠角色。
9
府里的热闹不断,宫中也传来了消息。
李盈之,居然中了选。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皇上新宠,盈贵人。
随之而来的,刚好便是她有孕在身的消息。
内监前来回禀的时候,侯爷尽日阴冷 得脸居然第一次笑开了花。
他没想到,这枚已成弃子的女儿,居然有朝一日还能派上用场。
他一叠声地催我赶紧收拾收拾,入宫探望。
而一旁的徐姝娴,看向我的眼神,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我早已心知,一府中如何能容得了两位侯夫人,她怕是已起了杀心。
也好,入宫也算能暂避些锋芒。
我特意收拾出许多东西,还暗中把多年藏的银票字据,都一一带 在了身上。
再见了我 时,李盈之哭得哀哀戚戚。
直是把我拉着进了内帷,才把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她入宫的第一日,便遇见了痴恋她许久的太医祝诚。
他年少见过李盈之一次,便茶饭不思,写了许多酸信一表钟情。
可惜他面容丑陋,当年李盈之连一个笑脸都不愿给他。
如今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不惜委身了这位眼小嘴阔,身高尚且不足六尺的男人。
这才得了一剂能让腐肉新生的奇药,躲过了验身。
奇药当初见效虽快,但新生的肉痛痒难耐,却仍需与太医日日缠磨。
可祝太医尝了甜头,便以此要挟,与她宫里来往甚密。
甚至为她瞒下了月余的身孕,直到皇上临幸才报了出来。
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下,李盈之整个人瘦得空空荡荡,倒多了一份病美人的姿容,伏在我的膝上,哭得梨花带雨。
我假意抚着她的头宽慰,心下腻烦 地厉害。
「母亲,张生......他可有再来家里问过......」
李盈之扬起脸,泪珠挂在腮边,竟然不死心地问起了那个张秀才。
我忽然心下生了主意,立时换了神情。
「自然是有的,那日我在宅门口见了他,秋风那么紧,他却穿着一身单衣」
「他说自己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如此对你....」
「原本想接你回去,没想到你却入了宫....竟是这般两隔云烟...」
「他哭着走了,又冒着霜风,模样好不哀伤....」
我故意说得哀转久绝,引得李盈之心思也跟着一起牵肠挂肚。
她果然动了心思,登时抓了我的手,央求我去救救她。
我心里几乎笑出了声,果然是脑子坏掉了,自己深陷险境,还惦记着情郎。
「只是....如今我自身不保,怕是也做不得什么了」
我面作犹豫,顿了几下,几句带出了徐姝娴在府里是如何耀武扬威,激 得李盈之瞪圆了眼。
亲哥哥死了不重要,可 一向鄙夷的徐姝娴马上要成了她的嫡母,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
毕竟铺好了后路,才能放心走得更远。
出宫的路上,我望着远去的轿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吃人的宅邸,我好歹逃出来了。
10
没几日,京城里传来了一则噩耗。
侯府里那位端庄贤淑的侯夫人沈清和,竟然在回府的途中,连车带轿跌下了山,尸骨无寻。
侯夫人沈氏一向待人温和,又是个古道热肠的,在官眷后宅颇是有些人缘的。
如今无端遭此横祸,京城来吊唁的贵眷络绎不绝,却都在见 了新侯夫人徐氏后,摇着头走了。
这徐氏本是侯爷嫡子李谦之入了族谱的正妻,不知怎么又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侯夫人。
原来月前侯府前日日嚎 哭的疯妇人,口里说得竟全是真的。
徐氏手腕如此了得,想必侯夫人沈清和也少不得是被她暗害了的。
侯府的口碑一落千丈,门可罗雀,如今全靠着宫里有孕的盈贵人才能撑着一二。
沈清和本是计 名在册的贵女,虽然家道中落,但好歹也是累世的官宦。
如今此事传遍了京城,干系了自家,沈家 也不得不敲了登门鼓鸣冤。
还未用刑,便有小厮冲出来说受徐夫人指使换了车辕,还连哭带说地抖露出来,她是如何虐杀了侯府已赎了身的良妾。
证据一一呈上,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只是柔弱妇人手段狠辣至此。
这一桩桩件件,逼得侯爷李峥弃车保帅,连忙撇清跟她的关系,还不惜落井下石,把徐氏是罪臣之女逃回京中的事也一起和盘托出。
此事之大,连当朝天子也为之震惊,盈贵人也哭哭啼啼,添了不少的耳旁风。
徐姝娴被押入了水牢,开春便要问斩,连侯爷也受了牵连,禁足府中。
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山下的尼姑庵中,手捧着热茶,看着一场难得的大雪飘飘洒洒落在人间。
李盈之答允了我,助我假死脱身,代价是我在宫外帮她与张生往来信笺。
找不找 的到张生反而不甚重要,毕竟我早已临摹好了他的字。
李盈之倒是个痴心的,不过月余,便写了好几封信,极尽缠绵悱恻,看得我如此年纪了也不由得红了脸。
她说自己如何思念于张生,又是如何忍耐皇上年老,祝太医的缠磨。
我耐着性子,学了张生的口吻软语宽慰,又假意拈酸。惹得她在信中越发放肆。
李盈之为表自己“贞洁”,写了许多侯爷在家中就蔑视天子的言辞,直至最后,渐渐多了些想逃出宫的心思。
“张生”则一如既往的温柔,安抚她养胎为重,却又不经意的提起,宫中有水车,经常往来玉泉山来汲水。
11
掐算好她产期将至的前一月,我忽然就断了音信。
李盈之本以为我只能用她给的接济度日,所以自以为拿捏了我的全部软肋。
殊不知,我早在侯府时便换好了府中的账面,还精挑细选购置了宅邸与商铺,等 得就是那一日的金蝉脱壳。
住在尼姑庵的那一段时日,也不过是为了与她虚与委蛇,多些证据留在手里。
我新铺开张的那日,京城的警戒忽然森严了起来。
说是宫中侯府出身的盈贵人竟然要差点随着水车一起逃出宫,若不是路途颠簸,贵人受不住喊叫出来,怕是这会已经出了城。
她挣扎了一日,产下了一个足月的死胎,却捏在手里一直不愿放开。
圣上震怒,连带了东顺侯府一起软禁,下旨要一查到底。
而一包往来数月的信笺加之侯爷受贿谋逆的证据,忽在一夜之间挂在了大理寺的门口。
不出意料,要在春日问斩的人,一下子又多上了几个。
大理寺的人办事就是利落,全城围剿,终于找到了那位我久寻不到的张生。
甚至名单上还加上了那位奇丑无比的太医祝诚。
也好,一家人嘛,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我微笑打赏了来送信的侍女,又吩咐让她选几样绢花首饰带上,分给自己的小姐妹。
作为首饰铺子的老板娘,送人,自然也要些别致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忙碌了起来。
在侯府加起来的两辈子,都从未如此充实过。
我曾担心过,自己做惯了官眷的小姐,侯府的夫人,从来都只是依附他人而生,如何能抛头露面经营一番事业。
本来在囹圄中只懂循规蹈矩的人,不是被逼得死路一条,如何能想着逃出生天。
即使早在重生时,我就打定了主意,却也还是拖到了徐姝娴对我动手,才肯背水一战。
但真正踏出后的那一步后,却是格外如释重负。
天高地阔,哪里不是我安身的地方。
京城新开的首饰铺,只消两月,便成了权贵官眷的新宠。
只是幕后的老板娘从不示人,却对每位夫人小姐的喜好都信手拈来。
官眷小姐们看着自家的丫鬟总带了些别具一格的簪花钗环,难免也起了爱美的心思。
正巧这时,京城里命妇们喜好的颜色款式被一一送到了各个府上,说是首饰店的老板娘新鲜制了,请各位小姐夫人赏脸。
一时间客人纷至沓来,门庭若市,我不得不又多开了两家分店,才勉强满足了女眷们的热情。
但行刑的前一日,我还特意抽了空挡,细细地遮了脸,买通了狱卒,谎称自己是侯府的家奴,想来最后看一眼主子。
以前弓马娴熟威风凛凛的侯爷,原来也能为了一块糕饼,如此贪婪。
我慢悠悠地取下来自己的面罩,他吞了一半的糕饼的脸,变得突然瞠目结舌。
他扑在栏杆上,说对不住我,求我念在夫妻一场救救他。
继而拎起了身边早已被打得不成人样的徐姝娴,当着我的面又打了她几个响亮的耳光。
而那边的满身伤痕的李盈之,始终神情恍惚地抱着一个草做的枕头,脸上堆满了诡异的笑容。
一旁的张生对她叱骂不已,只有关在隔壁祝太医,却还努力把鼻子凑近李盈之细嗅,丑脸上堆满是迷恋的笑意。
走出阴冷黑暗的水牢,那阵突如其来的暖意,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似乎那股彻骨的阴寒,才终于从我的身上全盘撤离。
春城日暖,燕莺来还。
真好,又是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