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岁阿姨倾诉:因过年不跟老伴回老家,他提出离婚,正好满足心愿
发布时间:2025-06-26 14:17 浏览量:1
厨房油烟机的轰鸣声中,林淑芬盯着案板上被剁得稀碎的白菜馅,菜刀起落的节奏越来越快。窗外飘进零星的鞭炮声,混着楼下超市促销喇叭里播放的《好日子》,把年味搅得黏腻又窒息。
“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陈建国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震得电视柜上的全家福相框都跟着颤了颤。林淑芬攥着菜刀的手顿了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褶皱里。结婚三十三年,她太熟悉丈夫这种语调 —— 像块生铁,砸下来就能在地上砸出个坑。
“我再说最后一遍,” 陈建国的皮鞋声逼近厨房,“腊月二十八必须收拾行李,老二家新买的七座 SUV,正好捎上我们。” 他探进头,肥厚的腮帮子因激动涨得通红,后颈堆着的肉把衣领撑成波浪形。
林淑芬把菜刀重重搁在案板上,菜叶碎沫溅到灶台瓷砖上。她转身时,围裙口袋里的降压药瓶撞出闷响 —— 上个月体检时,医生说她血压高得吓人,得保持心情舒畅。“我不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去年在你老家,零下十五度的天,水管冻裂了三天,我感冒发烧到四十度,你妈还说我矫情。”
“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 陈建国的拳头砸在流理台上,搪瓷盆里的肉馅都跟着跳起来,“我陈家祖宗牌位在老家供着,过年不回去上香,让村里人戳脊梁骨说我娶了个没规矩的媳妇?”
这句话像根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林淑芬的太阳穴。三十三年前那个大雪天突然清晰起来:她穿着红棉袄,踩着结冰的山路走了三个小时才到陈家老宅。拜堂时,冻僵的膝盖跪在青砖地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后来才知道,陈建国的母亲特意选了最冷的日子办喜事,就为了 “杀杀城里姑娘的娇气”。
“我不是你陈家的附属品。” 林淑芬感觉喉咙里堵着团燃烧的棉花,“这些年,我跟着你回村里,给七大姑八大姨端茶倒水,帮你弟媳带孩子,给你妈洗尿湿的床单......”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去年除夕夜,我急性肠胃炎,你只顾着和堂弟们喝酒,还是邻居王婶带我去的卫生院!”
陈建国的脸涨成猪肝色,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你少在这儿装委屈!哪个媳妇不伺候公婆?当年我爸生病,你连口热汤都没给煮过!”
这句话让空气瞬间凝固。林淑芬的指甲掐进掌心的旧伤疤 —— 那是儿子三岁时,她忙着照顾住院的公公,不小心打翻热水壶留下的。那时陈建国在外地出差,电话里只轻飘飘说了句 “多担待”。后来公公去世,陈建国却在家族聚会上说她 “不尽心”。
“离婚吧。” 话出口的瞬间,林淑芬感到胸腔里堵了三十年的浊气突然散了。窗外不知谁家放起烟花,璀璨的光透过蒙着油烟的玻璃,在陈建国惊愕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你...... 你说什么疯话!” 陈建国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餐桌,瓷碗在碗柜里叮当作响,“都这把年纪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笑话?” 林淑芬扯下围裙,解纽扣的手指干脆利落,“三十三年前,你妈让我跪在祠堂里背陈家祖训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 她从口袋里掏出降压药瓶,倒出两颗白色药片丢进嘴里,“我伺候你们陈家大半辈子,现在想过几天舒心日子,有错吗?”
陈建国抓起茶几上的保温杯狠狠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波斯地毯上,晕开大片深色污渍。“离就离!” 他的吼声震得吊灯微微摇晃,“明天就去民政局,我看没了我,你这城里人能撑多久!”
防盗门重重摔上的瞬间,林淑芬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冰凉的瓷砖上。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映得她眼角的泪痕亮晶晶的。降压药的苦味在舌根蔓延,却盖不住心里突然涌起的轻松 —— 原来有些牢笼,只要敢说出口,就能轻易打破。
冰箱突然发出嗡鸣,把林淑芬从恍惚中惊醒。她望着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两点十七分。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震动,是女儿发来的消息:“妈,过年我和孩子回来看你,想吃什么给你带。”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林淑芬终于打出一行字:“不用带东西,回来陪妈吃顿火锅就行。”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个深夜,女儿发高烧,陈建国却在牌桌上不肯回家。是她背着女儿在雨里跑了两公里去医院,白球鞋踩进泥坑,再也洗不干净。
此刻,窗外的烟花渐次熄灭,只剩下零星的爆竹声在夜空回响。林淑芬起身打开所有窗户,冷风灌进来,吹散了厨房里浓重的油烟味。她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零星亮起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这个即将到来的春节,或许会是三十三年来最温暖的一个。
民政局的玻璃门折射着冬日惨白的阳光,林淑芬握着叫号单的手指微微发颤。离婚协议书在包里硌着后腰,每走一步都像有根细针扎进皮肉。陈建国垂着头站在她右侧,羽绒服帽子盖住半张脸,呼出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凝成细小的冰晶。
“下一位,27 号。” 电子叫号声刺破大厅的寂静。林淑芬抬脚时,膝盖突然发软,险些撞上金属栏杆。陈建国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在触到她袖口的瞬间猛地缩回手,仿佛烫着了一般。
办事员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姑娘,翻看着离婚协议书,笔尖在 “财产分割” 栏顿了顿:“房子归女方,存款平分,两位确定不再考虑?” 林淑芬正要开口,陈建国突然重重拍在柜台上,震得桌上的水杯泛起涟漪:“这协议不公平!房子是我单位分的福利房!”
“房产证写的是我名字。” 林淑芬的声音像结了冰,“当年装修钱是我找娘家借的,贷款也是我还的。” 她从包里掏出泛黄的借条和银行流水单,纸页在空调风里簌簌作响。陈建国的喉结上下滚动,脸涨得比结婚证封皮还红。
姑娘清了清嗓子:“根据《民法典》......” 话没说完,陈建国突然抓起桌上的笔,在协议书上潦草签下名字,墨水洇在 “自愿离婚” 四个字上,像滴干涸的血。林淑芬接过笔时,瞥见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还刻着 “永结同心” 的小字 —— 那是结婚二十周年时,她偷偷去刻的。
走出民政局,寒风卷着枯叶扑在脸上。陈建国把离婚证书塞进羽绒服内袋,拉链卡住了三次。“我...... 我去老战友家过年。” 他突然开口,声音闷得像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你自己......”
“不用你操心。” 林淑芬转身就走,高跟鞋在结冰的路面上打滑。她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建国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羊毛手套渗进来:“淑芬,咱们能不能......”
“放手。” 林淑芬猛地甩开他的手,婚戒在无名指上勒出红痕。她望着这个同床共枕三十三年的男人,突然觉得他陌生得可怕。远处商场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春节广告,一对老夫妻手牵手走过雪地,配文写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回到家时,女儿已经带着外孙等在门口。五岁的小外孙举着手工灯笼扑进她怀里:“姥姥,我做的!” 林淑芬摩挲着歪歪扭扭的红色卡纸,眼眶突然发热。女儿瞥见她包里露出的离婚证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把炖好的鸡汤端到桌上:“妈,趁热喝。”
深夜,林淑芬躺在空荡荡的主卧,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银白的条纹。手机在枕边震动,是陈建国发来的消息:“老家亲戚都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输入框里的文字删了又写,最终只回了个句号。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林淑芬报名了社区的国画班,每天背着画具穿过老街巷。画室窗边的腊梅开了,她用赭石颜料勾勒花瓣时,总会想起当年在陈家老宅,自己偷偷把冻僵的手藏在灶膛灰里取暖。
除夕夜,女儿带着火锅底料和鲜虾上门。热气蒸腾间,外孙举着果汁碰杯:“祝姥姥新年......” 孩子突然卡住,大眼睛看向妈妈。林淑芬笑着摸摸他的头:“祝姥姥天天开心。” 窗外的烟花在玻璃上炸开,她恍惚听见遥远的记忆里,陈建国在牌桌上吆五喝六的声音,和此刻女儿的笑声重叠在一起。
大年初三,林淑芬正在画一幅《红梅迎春》,门铃突然响起。透过猫眼,她看见陈建国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外,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羽绒服拉链错扣了两格。“我...... 我来搬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新挂的国画,喉咙动了动,“画得真像。”
纸箱里装着他的旧毛衣和皮鞋,最上面放着本泛黄的相册。林淑芬翻开,第一张是他们的结婚照,她穿着大红嫁衣,陈建国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两人的笑容青涩又拘谨。“淑芬,” 陈建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当年......”
“别说了。” 林淑芬合上相册,把它轻轻放回纸箱,“都过去了。” 防盗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时,她听见楼道里传来压抑的咳嗽声,像是有人把叹息咽进了肺里。
春风吹绿柳枝时,林淑芬的国画作品在社区展览中得了奖。颁奖那天,她特意穿了件新买的藕荷色旗袍,在展厅门口遇见捧着花的陈建国。他消瘦了许多,两鬓白发又添了几缕,手里的百合沾着水珠,像是刚从花店出来。
“恭喜。” 他把花递过来,又缩回去,“我...... 我就是路过。” 林淑芬接过花,清香混着熟悉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展厅内传来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她望着墙上自己的画作,忽然觉得那些曾经以为永远走不出的寒冬,原来早就在某个清晨悄然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