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自沉默的一秒里,我们走完了从相爱到彼此憎恶的一生

发布时间:2025-06-26 18:43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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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因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挪威作家约恩·福瑟一时间成为世界文坛的焦点人物。但对于彼时的中文读者而言,福瑟还是一个相对陌生的名字。不过,随着他的小说陆续被译介,剧本接连被搬上舞台,这位有“新易卜生”“21世纪的贝克特”之称的大作家,正以他独有的安静、缓慢、执着敲开越来越多中国读者的心门,或许也如福瑟自己所说:“东方人仿佛能比西方人更好地理解我的作品。”

在这个信息过载、社交媒体的喧嚣从未停止的时代,福瑟却靠着不热闹的故事、往复如海潮的语言、大量的留白与沉默直击人心。他的作品敏锐地捕捉到了我们时代的病症,如同一面镜子,映照出当代人内心深处的孤独疏离与无法言说的情感困境。

福瑟

福瑟的创作跨越小说、戏剧、诗歌、散文、儿童文学等多个领域,不变的是他总能在语言的最小单位中营造出最大的情绪张力。他是寂静的书写者,是孤独回声的制造者,他将不那么主流的新挪威语锻造成了一种极富诗意与音乐感的叙事工具。

福瑟在文景,《各自沉默》《三部曲》

相爱让我们愈加孤独

福瑟早年以小说出道,而真正使他蜚声世界的是他的戏剧作品。其剧作已被翻译为四十多种语言,在全球演出超过千次,是当今最常被排演的在世剧作家之一。他的作品常被拿来与贝克特、品特相比,但福瑟拒绝成为任何传统的延续者。他的舞台是独特的,那里的人物鲜有名字,动作寥寥,语言简单直白,甚至不乏重复,但恰恰是这种极简,才让人感受到了言语之外无法承受的情感重量。

《各自沉默》收录了福瑟2000年前后创作的三部代表性剧作《夜晚唱着歌》(Natta syng sine songar)、《冬》(Vinter)、《睡》(Svevn),皆是首次被译介为中文,都与男女情爱中缓慢滋长的失望与窒息感相关。

《夜晚唱着歌》剧照 ©Hunter Canning

在《夜晚唱着歌》中,夜是婚姻崩溃的背景。一对刚生了孩子的年轻夫妻,生活陷入了停滞。丈夫是失败的作家,整日闭门不出,不肯走向生活;妻子则被日复一日的孤独和猜忌压垮,一次次说着“我再也受不了了”,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离开,一遍、两遍、三遍,像卡住的磁带,又像陷入死循环的梦境,直到一切走向无可挽回的悲剧。

《冬》剧照 ©Teatro Fabbricone

《冬》则写得更“轻”一些,人物仅一男一女。男人在外出差,偶遇一名陌生女子,女子的热情主动让男人误以为两人的关系可以进一步发展,而就在男人决心放弃家庭、工作,与女子开始新生活时,他发现女子似乎只想尽快离去。在这段偶然萌生的情感关系中,没有激烈对话,没有缠绵悱恻的“浪漫”,只是两个寂寞的人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短暂取暖,互相试探。

《睡》剧照©香港话剧团

《睡》是这三部剧作中最具“结构野心”的。在一幢空荡的公寓里,两对夫妻先后入住,他们一对相伴到老,一对在中年时分开,数段截然不同又不无相似的婚姻生活交错展开,反复问着“你要走吗”“你还在吗”这些简单却让人心碎的问题。

《夜晚唱着歌》剧照 ©Jim Baldassare

这三部剧作既可以各自独立阅读,也在同一条线索中彼此呼应,反复讲述那些没有温度的爱、错位的沟通、偏执又克制的纠缠。福瑟戏剧最动人的地方正在于,不写冲突,而是写冲突之前那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不写崩溃,而是写崩溃之前那种不动声色的等待。

我坐下、倾听,我书写听到的一切

在一次采访中,福瑟曾说:

“对我而言,写作就像是一种聆听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作品自然而然地就从我的笔下流淌出来。我坐下、倾听,我书写听到的一切。在我动笔之前,我对整个故事和其中的人物毫无概念。那是很棒的经历。我探入了未知,并带回了某种曾经未知的东西。”

正是这样的创作理念造就了福瑟作品与众不同的文学质感。你只有真正走进他的文字,与他一起重返那些微妙的日常生活的瞬间,才能感受到沉默中藏着的巨大情绪张力,它不爆发,却持续逼近你。亦如北欧理事会文学奖评委会所言:“福瑟做到了只有很少人能做到的——创造一种属于他自己的文学形式。”

福瑟在在瑞典学院发表获奖演讲现场 © Nobel Prize Outreach. Photo:Anna Svanberg.

有人说,福瑟的剧像北欧的雪静静落下,看似什么都没动,实际却改变了整个世界的颜色。他让我们知道,沉默也是一种语言,不说话的时刻同样在表达;那句你在心里一遍遍排练,却从未说出的句子,本身就有重量。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恩·福瑟代表作

首译剧作,挪威语原文直译

没有温度的爱、错位的沟通、偏执又克制的纠缠,

情绪在语言的冰层下翻涌,每处沉默皆是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