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鹤先生（6）

（作者 何奈无知音）

学校的路程总是短暂的，有心爱之人陪伴一生都不会太长，何况这点旅途。

在我和先生即将要到达学校，一个看上去不太熟悉的人和我们迎面而来。

这么早看他不想是去赶集，肩上也没扛着锄头，可看他的表情像是找先生。

果不其然、这个人的确是来找先生，但他说话的语气让我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便是黄牛娃。

“哟、看不出来呀，这不是黄宇家那孩子吗，怎么、跟老师是亲戚关系？怪不得我常听别人讲老师对黄宇家孩子特别好，今天一见还真是啊。这么大还拉着老师的衣服，看来关系的确不一般。”

“先生、这人谁呀？”

不得不说这人来者不善，凭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已经让我很不爽。

一个黄牛娃就够让我恶心，这个家伙又是从哪冒出来。虽说以前见过，可要说名字我还真说不上来。先生还没回答，这个人自己倒是挺知趣，报了来历。

“我你都不知道，我跟你爸还是同班同学呢，你小子那时候穿开裆裤我就去过你家，当然了、这么小的事你肯定不记得。”

“既然你也是先生的学生，可我刚才听你说话怎么感觉怪怪的？还有、你跟我爸是同学，自然也认识一个叫黄牛娃的人了，你俩关系看来挺好的吧？”

“小兔崽子，你少寒碜人、再拿我跟他比对你不客气！”

“有病吧你、别动不动骂家人，我咋知道你们啥关系。”

“不知道就别问、以后少在其他人面前，说我跟那偷鸡摸狗的玩意儿熟，跟他是同学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想起来就窝火。”

“灵雨我们走、马上要上课了，没必要在这里逗留！”先生拉着我准备走，没曾想被拦了下来。

“哎、老师你着急干嘛呀，学生好久没见你了聊几句啊，再说我又不吃人你怕啥呢。”

“马二、作为你的老师，我没啥跟你可谈的，有些事希望你自重。”

原来这家伙叫马二，那个年代的人也是够有意思，取得名字不是马便是狗，要么是牛，比如黄牛娃。

“我哪里又做错惹老师生气了吗，如果有请老师说出来，当然、心情好我就改，不好就请老师多包涵。”

先生一脸严肃、义正言辞般教育、“马二、你自己做错什么不明白吗？四周邻居有多少讨厌你的，这么些年干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没人不知道。我看你跟黄牛娃差不多，你俩也别瞧不起对方了。”

马二脸色突然一变，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笑意，忽然又变了回来。

“哟、老师你看你说的叫啥话，我怎么能和那个偷鸡摸狗的玩意儿比呢，我可不靠那个挣钱，您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马二突然笑着，也许他觉得自己占了先锋。

“老师我这把年纪了，不想再跟你交谈其他，有事没事都请你让开，没工夫陪你在这闲聊！”

马二再次嬉皮笑脸紧跟，一副被蛀虫咬坏的牙齿看上去够恶心人。

“老师你这么做都不对了，我也是你的学生呢，现在学生有问题想请教老师你，总不能不闻不问吧？”

先生很想生气、最后他看我一眼还是压下去了，调整了一下姿态和情绪、说：“你那些问题自己找别人，说难听点，还不嫌丢人，以后也别再找我。”

马二突然义正言辞地问：“老师你难道不跟女的风花雪月，你家里的孩子是如何来的，大路上捡的吗？再者说了、老师这把年纪如果正常的话，应该还是老骥伏枥的吧？”

“混账、别忘了我还是个长辈，你这人还有家教吗？”

先生一句混账连旁边的我也吓了一跳，很少见他发过这么大怒火，如今脸色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细心的我，还发现他的手脚一直颤抖，记得先生说他血压过于偏低，这样情绪化很容易伤身。

“先生你先去学校吧，这里我帮你解决！”我将先生拉到背后，心想今天大不了打一架，难道我还害怕眼前这个看上去快五十岁的人。

“哟、不错啊，都有保镖了，老师果然是老师。”

“我还保你妈保你祖宗十八代呢！回家问问你爸，他可能知道最清楚！”

本来不想骂人、可看他越来越过分的欺负先生，真他娘的柿子捡软的捏。

马二欺负别人也就算了，可他敢欺负先生我第一个不答应。

“哟……”马二刚张嘴说。

“哟你祖宗，哟、没事赶紧滚蛋，先生没工夫陪你这丢人现眼的东西在这瞎扯，自己干过啥不要脸的事情，心里没点数吗？除了哟你那张臭嘴，是不是飚不出别的字句来？”

“小玩意你想死是不是，你爸黄宇要是没教好你，我来帮他教。老子的事跟你有啥关系，毛还没长齐的东西，给老子滚！”

“你毛长齐了、可就是不说人话，当然、像你这种狗嘴怎么会吐出象牙，回家多洗洗脏东西，再出门，免得臭到别人。”

先生拉住我、叮咛道：“走吧、少跟他说些没用的，咱们还有事呢！”

马二拦在我和先生面前，一副无赖的姿态说：“老师你这么做就过分了，是那些女人主动要找我的。你说这人嘛，不就是相互帮助一下彼此的需要嘛！有错吗？男人谁不爱那玩破事呢，老师年轻时不也这样玩么，圣人都逃不过这一关，何况我这个普通人。”

我大意知道马二是个啥人了，怪不得先生讨厌他，我也反感这样的人。

“听你刚才说的话，应该和别人老婆有不正当关系，你觉得自己很威风吗？坏事别干太多，免得灾难上身，你自己倒霉也就罢了，别牵扯到家人。”

马二立即骂到：“我他妈跟哪些女人瞎胡来，关你屁事，真他娘的咸吃萝卜淡操心，滚！”

“没教养的东西、要不是你欺负先生，老子都懒得跟你说话，浪费口水，不要点脸的脏东西！”

马二冲到我身前推搡了我一下，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你奶奶的再给老子说一遍？信不信弄死你个兔崽子，老子这把岁数，还他妈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做，小王八蛋！”

“你早上起床是不是没刷牙，满嘴屎臭味，离我远一点嫌恶心。还有、请你以后说话嘴巴干净点，别以为周围人都怕你，老子长这么大也没怕过谁，真当自己土皇帝呢？”

说完瞪了马二一眼，像他这种人千万别怕，不然会蹬鼻子上脸。

“灵雨我们走、再不走上课时间该到了。”先生显然有些不愿意多待，再者我真觉得这人和黄牛娃同样让人讨厌。

“走吧、我也该走了，哪家媳妇说不定在想我呢。老师，下次想乐呵的记得跟我说一声，给你介绍个乐呵乐呵，有些小媳妇儿就喜欢老师你这模样的，儒雅又有教养。”

我一听不乐意了，马二就是看先生不会骂人，一直在这里咄咄逼人。

“我去！你咋不把你妈介绍给别人玩呢？说不定你妈比任何人都会玩，赶紧回去问问，我在这里等你回话呢。”

没想到这句话激怒了马二，他二话不说冲过来把我扑倒在水田里，幸好水不是很深，淹没到膝盖处。我和马二在水田里打的不可开交，他因为经常干农活力气非常大，我几乎被他打的无法还手。

先生见我不是马二对手，他连鞋子都来不及脱掉，直接下来把我和马二拉开。我一身包括脑袋全是稀泥，马二一身上下湿透了。

年少轻狂的我肯定不舒服，心里极度不爽冲马二喊到：“你给老子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老畜牲！”

马二呵呵一笑道：“来呀、老子随时等着你，就怕你个小玩意儿不敢来。跟我玩你还嫩了点，记住、下次见面我还会好好教训你。”

“老畜牲有种现在来，别等下次了，我等着！”

是呀、人一旦暴躁起来再也不会顾及那么多，我是一个年轻人，我也要面子，尤其是在先生面前我被欺负成这样，以后拿什么勇气说保护他。

先生见马二要走过来，大声喊到、“住手！你们俩闹够没有，灵雨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先生一副不怒自威的眼睛盯着马二。

马二被吓到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先生接着说：“马二、我不管你跟别人做过啥事，但请你尊重你的老师，灵雨不但是我的学生，还是我的晚辈，你这样欺负他觉得自己很英勇吗？”

“全村上下谁不知道你马二干的那也见不得光的事？你好意思瞧不起黄牛娃，我看你们就是亲兄弟，谁也别说谁。还有、你刚才说下次见灵雨要教训他，我希望你说的只是气话，不然……”

马二很不爽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留下我跟先生四目相对。先生见我一头污泥，除了眼睛脸都不清楚是啥样，这可是我第一次狼狈成这样。

“先跟我回家把衣服换了，以后记得听话，先生叫你走了，还跟他聊啥，这种人听不进道理，他要是个听懂道理的人，就不会弄出那种事来了！”

“先生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我如今这副表情肯定很滑稽，只可惜我自己看不见。

“什么真话假话？先生不希望看你被人欺负，心里不好受知道吗、小傻瓜？”

“我也是、我不希望看见先生被人欺负，谁要是敢在我面前欺负你，我黄灵雨跟他没完。先生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相信我！”

“先生知道你的心意，赶紧回家去吧，我先去趟学校把课程调一下。”

“我等你一起回去！”

先生用他干净的上衣擦去我脸上污泥，每一个动作都极其充满爱意！

马二的出现让我又认识了另一个人，这个人跟先生关系很不错，可惜性格懦弱，导致媳妇跟马二偷情。刚开始俩人还偷偷摸摸在一起，后来因为马二的教唆，这个女人直接在家让马二来偷情，还时常打骂自己男人，没事就说马二多男人，马二真英雄，这个男人可谓是有苦说不出。

回去路上、先生将马二跟附近村里的女人因为啥走到一起统统告诉我，大部分因为丈夫在外地打工，留下孤儿寡母在家，这给马二制造了不少机会。马二自己也有媳妇，可他就喜欢出来胡乱折腾。

因为这事他还被关进去好多次，每次时间不长，最长的也就一年半，其他大部分是半年，后来警察都懒得管他，导致他越来越猖狂。

听说村里跟马二发生事的不少于十来个，别看他长得貌不惊人，可就是有大把女人愿意跟他私来，最后名声传开，方圆十里没有人不讨厌他。

说来也稀奇、他干了这么多缺德事，竟然还瞧不起黄牛娃，俩人都是那种作恶多端的家伙，可谓是半斤八两。

至于他们为何成为仇人，好像因为黄牛娃之前偷了跟马二有关系的那些妇女家中的家畜，被人知道后、马二为了面子便去找黄牛娃，希望他不要偷那些女人家的牲畜，偷其他人的他马二啥话都不会说。

马二这番话把黄牛娃惹急了，俩人当场就吵了起来，听说马二私底下让那些女人不要跟黄牛娃来往，这马二自己有老婆不算，外面还有十几个情人，可黄牛娃不一样，他一个单身汉肯定要瞎折腾的，原本还有一两个跟黄牛娃来往，最后都被马二给撬走了，因为这事俩人成了仇人。

听了先生说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村子里有这么多见不着光的事，真是精彩的俩人。看来以后我还要防着马二，同时黄牛娃也不是好惹的，唯一庆幸的事是他两不一路，不然我真的会很难对付他们二位。

“先生、既然这样就没人敢管管马二吗？我看他就是专门欺负老实人，有本事去找村长媳妇试试，看不把他惹事的打断了才怪！”

“谁管、他做过几次牢，出来后更加没人敢惹。不过他也看是谁，真有点本事的家庭，他马二还是要绕着。然而蒋书记自家媳妇因为合不来，那时候蒋书记有钱，便娶了个年轻的媳妇，这个女的比他整整小了十岁，如今蒋书记五十五岁，而那个媳妇才四十五，他人属于那种性格弱小性，才导致老婆在家说了算。”

“为什么你要叫蒋书记？”我好奇地问。

“他年轻时在镇上一家企业当领导，管下手好几十人，因为有个称呼大家好方便叫他，慢慢的这个称呼便传来了。十几年前企业倒闭，他回家养点家畜种点地，幸好还有些退休工资，虽说不多，但在农村足够一家人开销。因为性格弱小，才发生今天这种事，蒋书记也找过我很多次，如今我也没办法。”

“这个蒋书记没有子女吗？为何不出来管管，把马二这个老东西找出来狠狠揍一顿！”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如果真找出来，那不就直接告诉别人蒋书记媳妇跟马二有染了吗？虽说他们本来就有，如果自家人说出来多难堪。并且蒋书记私底下还给过马二不少钱，求他别再缠着他家的了，可马二是啥人，他哪能在乎你一个性格弱小的蒋书记。”

“先生、你跟蒋书记关系这么好，我就当帮你也要把马二扳倒，再说我非常厌恶这个人，主要是他居然当着我的面欺负你，有机会我一定让他后悔终生！”

“小傻瓜你可不许做违法的事，先生这把岁数了、他也没啥可找我麻烦，最多让他嘴上逞强罢了，我还能跟他计较吗，是不是！”

“正因为你是老人，并且你还是他的老师，他马二这么做就不行，别人我不管，但先生这辈子不可以有人欺负。你放心，我会有分寸，让马二记住我一辈子，以后少干缺德事！”

回家我俩换衣服，先生还有些回避的意思，也许我长大了他多少会有点尴尬，而我哪能错过这个时机。

“先生你转过去干嘛呀，赶紧换吧，裤子和衣服都弄脏了，鞋子也被水打这么湿。”

“你先换、等你换完我再换，你这一身比我湿得严重多了。记住我的话，以后别跟马二这样的人斗气，不值得！”

“没关系、为了先生上刀山都不在乎，怎么可能怕他一个区区马二。”

“赶紧换衣服，还一个劲说个没完，感冒了带你去诊所打一针，看你屁股痛不痛。”

“不痛、因为先生陪着，我巴不得。”我见他还没有脱，开始动手帮他。

“先生别动，我帮你换衣服，让你感受一下帝王般的待遇！”

“你给我换衣服就是帝王般待遇啊，那你个小滑头岂不是……”先生捂嘴偷笑，居然还有坏坏的感觉。

“好哇你个先生，是不是笑我太监一个，只有太监才会给皇帝更衣，你刚才那笑容肯定是想到这点，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怎么觉得你坏起来更加有魅力呢！怪不得人们都说男人不坏男人不爱，看来这说法还是挺正确！”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能是男人爱男人呢，明明是女人才对！”

“那~~先生、如果让你尝试跟一个男人亲近你会答应吗？”

“是不是又开始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就你整天人小鬼大，赶紧换、换好了还要去学校上课。”

“先生、如果我以后结婚你会难过吗？”

“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感到难过呢！”

“先生你想过没有，我要是结婚就没时间陪你，你难道一丁点都不会失落吗？”

“你本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自私的把你绊着，想你了我看看书，吹吹微风，一个人去山上欣赏夕阳。生活中总会有分分合合，你也不要为了我难过，说不定再过几年我在不在都另当别论。”

“臭先生、我都说了没有我的允许阎王爷不敢来，你怎么老说让人难过的话，你还不明白我想要表达什么吗？”

“先生可不懂你这鬼精灵想着啥，但我相信一点，先生的小灵雨长大了，懂得保护我这个没用的老头子，心里非常欣慰！”

“既然都欣慰了，那就亲一下表示感谢！”

“少来、大白天让人看见误会！”

“误会啥？我俩又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先生安慰自己的学生，同时还是晚辈有错吗？先生你是不是想多了，而且想哪去了？”

“小笨蛋又来了，看先生年纪大了取笑是不是？信不信打你屁股，让你不听话！”

我脱去他上身衣服，他自己找了件中山装穿上，还别说、第一次给心爱的人穿衣服心里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换裤子先生直接让我出去，不管我如何说就是不可以留下来，气的我在门外直跺脚，好不容易上天给我制造这么一个机会，没想到先生不懂得珍惜。

“先生你换好了吗？让你进来呗，我是你的小灵雨忘了吗，咱两还挤过一张床呢，我又不偷看怕啥。”

“传统礼节不能忘，虽说小傻瓜跟我老头一起这么多年，俗话说两口子之间多少还有点隐私，小滑头你不可以调皮，等先生一会儿！”

我在门外捂嘴偷着乐，看来我在先生心里有了足以重要的地位，当他说到两口子的时候，我真的很骄傲，一个人把你拿来和他媳妇做比较，说明一点，他心里有你！

“先生、你说世上有没有二选一？”

“什么二选一？”

“比如两个你最重要的人，因为某些事只能选其中一个，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没发生过的事情说不准，要根据当时的情形来定，而不是凭空捏造！”

“打个比方、万一哪天我要死了，但却只有你能救我，你会怎么做？”

“我说你年纪轻轻想啥呢，先生七十多也没像你这样，有些话不要随意说。”

“打个比方嘛，你赶紧告诉我会怎么做？”

“我会揪住你狠狠惩罚，让你不听话干一些危险事物，二十多了还让我这个老头子替你担心！”

“万一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难过伤心呢？像一个失去学生那般痛苦，还是失去知音那样难过，更或者比亲人还亲的一类？”

“不回答这个无聊问题，没有的事情说出来吓自己吗？小傻瓜我告诉你，这些话不能对你父母讲，他们要是听了那种滋味你想象不到，以后也不可以说自己死啊活的，不然戒尺伺候！”

我迟疑了一下、纠结半天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内心真实想法，支支吾吾地问：“先生、我其实有一句特别重要的话想告诉你，这句话在我心里纠结了很久，可我一直不敢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说出来也没用，你不会答应我对你来讲的这个无理要求。”

“什么要求？”

“一件特别另类的事，可我没有排斥它，而是选择欣然接，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接受这样的我？”

“什么样的你？小灵雨、你这次回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先生一直感觉到你有变化，却又说不上来变了啥？”

“你真想知道？算了吧、可能不是时候，我担心你了解我是怎样一个人后会躲着我，甚至害怕我。如果老天爷给我机会，冥冥中可能你自己会感觉到那种东西存在。”

“你这孩子怎么弄得神神秘秘啊，快说出来啥事情，别让老头子替你担心！”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扮着鬼脸说：“不说、我就是不说，除非你让我帮你忙，不然打死都不说。”

先生开门后我俩因为这事闹着玩，我抱住他挠他痒痒，他也学我抓我肚皮，我俩抱着对方闹了好久，后来先生去学校课都快完了，然而我倒霉了，被他惩罚打扫教室，还站在讲台上给那帮孩子做示范，先生说不可以学我，可把我笑的！

学校学生已经走完，留下我独自一人打扫教室。

先生也是、教室里不备一个水桶，扫的满教室全是灰尘。

“小滑头、扫地给我好好扫，你看看这间教室快成啥样了，再不老实打扫罚你！”

“先生、你接下来想如何罚我呢？”

“一会儿我亲自送你回去，明天再把你行李带过来，以免你不老实！”

“好吧、这是你老的杀手锏，我老实听话还不行吗？我看你也就拿这个威胁我，不过呢、这个威胁可以管一辈子，先生你可要好好利用起来。”

“又开始啥嘴皮子是不是，再胡闹真要送你回家，本来你楼奶奶明天也该回来了，早点送你回去也好，天天给我找事情做！”

“我哪有、我这么听话你看不出来吗？你看我笑的多灿烂，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先生。要不这样吧、以后我做先生的跟屁虫，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形影不离！”

“我才不要这么大的跟屁虫，我呀、还是喜欢小滑头小时候，又可爱又好看。现在满脑子捉弄先生的想法。”

“我真的没有，要么我把心挖出来给你老看看，我这颗玲珑心到底长啥样。”

“既然这样、老实告诉先生，你究竟有啥特别的东西，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

“其实～”

被他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接说吗？我觉得不行，先生受了太多传统文化禁锢，我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万一他真的不理解我，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将会少之又少。

“其实什么，是不是在学校还有别的事情？说出来先生帮忙解决，如果因为钱你不好意思开口，我这就打电话给你班主任，看看你究竟还有啥事。”

“先生你别问了，我跟你开玩笑呢，看你重不重视我。”

“拿这个开玩笑也就你个鬼精灵想的出来，你自己觉得在先生心里有多重要啊？”

“我觉得很重要、先生可以为了我豁出一切，是不是这样？”

“那可未必、谁知道你这小滑头整天想啥，有一出没一出，害得人替你担心。”

“担心是好事、证明我们彼此为对方活着。一个人心里住着另一个人，生活和世界都将变得更美好！”

“你书读的多先生说不过你，谁让你又学法律，这下老头子只能哑巴吃黄连。”

“我不可能欺负先生，在我的世界只有你欺负我，来吧、要不试试？”

“怎么试？”先生投来好奇地眼神望向我。

“欺负我很简单，比如先生的小亲亲我，小抱抱，背我嘛，就算了，我怕把先生压坏。”

“亏你想得出、这哪叫欺负，分明占我老头便宜！”

“先生你又误会了，你看我这么年轻，分明就是你占我便宜嘛，所以我心甘情愿让你欺负。来吧先生，别客气、尽管欺负我。”

“赶紧打扫你的教室，把教室打扫完记得每张书桌擦干净，上面灰层全是因为你。”

“好的、你老的要求我必须满足！”

“油腔滑调！”先生佯嗔！

明天我的苦难就要来临，到如今父母还被瞒在鼓里，不知道我已经被学校劝退，不敢去想他们得知结果会如何！

“先生、要不一会儿我们去赏夕阳吧，好多年没陪你去山上坐坐了，突然间有点怀念从前的日子。”

“那就赶快打扫完，我先去办公室把作业修改出来，这里乌烟瘴气没法待人。”

“你先过去、我一会儿搞定！”

“记得拿水桶泼点水，桌子还要擦。”

“哪有水桶和抹布？”

“办公室有、你一会儿过来取！”

每当夜晚来临我都会问自己，先生究竟哪点这么吸引我，难道因为他的气质，包容的脾气？反过来问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喜欢儒雅和蔼的老人，总是在意他们那张笑脸，还有一头银发。

如果哪天先生接受了我的情意，难道只是我的感情有了着落而已吗…………

爱、总归有方方面面的伴随，我不是圣人，先生也不是。

爱的人就在面前，谁都会意想天开的做着美梦！

也许我喜欢先生，是他这个年龄段的风轻云淡，是他浑身散发出的苍老、睿智，明事理、总是以微笑面对，这都是吸引我的所在……

教室打扰完毕，不往先生叮咛去办公室拿抹布把桌子擦干净。

走进办公室发现没人，提着水桶去厕所打水，谁知先生正在里面，他发现我过来了，慌忙侧着身子。

我偷偷的笑了，看我偏要捉弄你！假装打水低着身子，尽量往先生身边靠拢，他看我故意这样，假装生气瞪着我，而我脸皮厚的很怎么会屈服。

“小滑头转过去，什么时候都喜欢取笑先生，没大没小！”先生说完，因为慌张身子打了一个晃！

“先生，你小题大作了吧！”我连忙扶着他，无所谓的样子！

“再这样没正形，先生真的要生气了，什么玩笑都敢跟先生开！”先生发现我的神情自若 肆无忌惮，不由得急得红了脸！

“没有啦！人家就是想关心先生，怕先生摔了呗！”

“小滑头，先生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我好无奈地说：“先生，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一是关心二就是有点小好奇而已！”

“小滑头，收起你的小好奇，赶紧去打扫教室！”

“打扫完了、你不信去检查，可先生别忽视了人家的关心吗？我是怕先生摔跤，我发誓……”

先生支支吾吾，尴尬地应着、“行了行了……不准发什么毒誓，你说你年纪不大怎么老喜欢咒自己，再这样先生可不要你这小滑头。你再这样肆无忌惮，先生这张老脸往哪搁！”

“我发誓~~”

“又来了是不是，先生的话就这么记不住吗？”

“我错了、我肯定不说，这是我跟先生的秘密！”

真没想到先生如此可爱，一脸的表情，看不出是担心还是难为情，先生这辈子把尊严看的非常重要！

“好了小滑头，该去清洁书桌了。看把你给惯坏了，老头子可是栽在你手里了！”先生真的好无奈！

“那是说明先生爱我，别人做梦先生都不会答应的！我的先生是最好的！”

“有啥好、糟老头子哪来你说的那些好！”

“那是先生自己的没发现自己的魅力而已，先生对我来说，可是真正的宝贝。”

“再墨迹，先生发火就把你耳朵扯下来，反正你也不怎么听话！”

“别人的话我不听，先生的话必须听，比我爸的话还管用。先生、小生斗胆问一句，你现在还有没有……”没说完我就逃了。

“没大没小的小滑头，你给我站住……”

先生有些气急败坏的追着我，然而我提着水桶跑的时候被拌了一下，一个狗吃屎摔倒在地，害得我衣服裤子全被打湿透。

我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喊到：“痛死我了、这块破石头谁放这里的，害得我一身全是水。”

被我气着的先生，追在后面看到我这一幕，先是一怔、而后却是乐的哈哈大笑……

“先生，不是吧！我都这样了你还幸灾乐祸呢，要不你再可怜可怜我，再让我一次，就当做抚平人家内心创伤，好吧！”

“叫你对先生胡作非为，这下栽了吧！叫你没大没小，以后还取笑先生吗？”

“我可没有取笑先生，喜欢都来不及呢！先生就如软软的棉花糖，哈哈哈！”

“小滑头还笑的出来，我看你根本不知道痛！”先生一副拿我没辙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先生是不是不舍得棉花糖，所以不让我尝，哈哈哈！”

“不理你了……今天老头子自己去欣赏夕阳，才赖得管你这小坏蛋。”

“先生，等等我吧！给我十分钟搞定那些书桌。没我的陪伴，先生不觉得少了点韵味吗？欣赏夕阳还得有少俊陪有诗情画意呢！先生想想那画面，一个迷人儒雅、和蔼可亲的老先生，静静的欣赏着夕阳，他身边坐着一位翩翩少年，好比在水一方自有佳人。此刻佳人不在，只有俊美少年，岂不是遗憾！”

“我一老头子要俊美少年干嘛，我才不稀罕你这小滑头！”

“哦！先生稀罕美少女呀！果然先生在美女面前不在意我这小滑头了，我吃醋了，我可要伤心难过啦！”

先生看我急了，摸了摸下巴，容颜一笑道：“哈哈哈！老头子在意佳人，可不在乎你这翩翩公子！”

“先生你好坏啊，糟老头子居然喜欢少女，我不比那些人有气质，不比她们好看吗？再怎么讲小滑头也是五官标准，长相帅过其他美男子，你老难道一点都不为之心动？”

“少臭美！我走了！你自己记得打扫干净，明天学生们发现有脏地方，先生拿你试问。”

“先生、你这算是体罚吗？我要抗议，除非你等等我！”

先生转身离开，自言自语地说到：“都成糟老头子了，还有那魅力呀！”

山坡上一如既往，和小时候没有太多变化，包括我和先生的感情可以说一模一样，一直都深不可测！

“先生、记得我小时候你就最爱看夕阳，那时我一直看你，我说你比夕阳好看多了。到现在我也觉得你比夕阳好看，越来越觉得你太好看了。”

“哪好看，我咋没感觉出来呢？”

“哪有自己觉得自己好看的，我觉得你好看就行了。先生、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没有想过去找当初的初恋吗？我的意思呢、就是见个面，说说这么多年大家过得怎么样！”

“还折腾那些干嘛呀，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传出去对她对我都不好。”

“先生、我觉得你需要我来保护，尤其是心灵的创伤更需要我。要不以后你跟着我过吧，我守护着你！我可以发誓说的句句都是真心话，不然……”

“停！怎么又忘记我说的话了，不能随便这样发什么誓……小滑头的心意先生领了，你有一家人需要照顾，我也有儿子养。其实先生一直把你看成自己家孩子，你对老头子这颗心是有目共睹，看得出小滑头是真心在意我这老头子的，处处想着怎么逗我开心！”

“那不是应该的嘛！我就是喜欢和你在一起，说不明白的一种感觉。”

不远处有个人看上去慌慌张张，走路姿态应该有事……

“灵雨、你跟飞儿俩人，打算谁先结婚？对了、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

“没有喜欢的女孩、我也不清楚哪年结婚，可能不结婚吧！”

“怎么能不结婚呢，这话可不能让你父母听见，你这孩子说话还是该想想，总能说一些吓死人的言语。”

“先生、难道每个人一生必须结婚吗？我们活着最重要的不是开心吗？难道只是为了传宗接代，那和生育工具有啥区别？”

“自古以来就是这规矩、男人不结婚老了怎么办，你想过这些吗？”

“没想过、我这个年龄也不想去考虑几十年以后得事。先生、说实话我不太想结婚，我喜欢自由，感觉结了婚被禁锢了。”

“等你结婚了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你还年轻，没啥负担跟责任。等你成熟了，很多事是水到渠成而来，一切顺其自然！”

“哎！”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何时才可以说出来！

“鹤老师你在这儿啊，我找你有一会儿，刚从你家过来发现没人，心想往常这个点你应该放学了，眼看你不在家肯定在学校，没想到学校也空无一人，刚准备离开发现山上有个人影挺像你，走过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

这个人五十来岁，看上去一副文弱气息，放在古代肯定是那种病书生类型。长相还算儒雅，鬓角些许白色。穿一件看着比较旧的老实西装，脚下皮鞋有些年头了。

“哦、原来是蒋书记，这么晚找我有要紧事吗？”

先生从枯草上站起来，微笑着迎接蒋书记。

我拨去先生身后粘在衣服上的干草，和他并排站一起。

原来这个人就是蒋书记，怪不得老婆跟马二厮混，觉得他要是一个女人，肯定非常秀气。

“鹤老师、这孩子是？”蒋书记疑惑地看着我，像有什么话因为我在不方便讲！

“没事、这是我最钟意的学生！蒋书记有啥事说吧，这里没外人！”

“鹤老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这次希望你给我作证，反正孩子也大了，我不想再继续忍下去，准备跟明珠离婚，以后她爱怎么乱折腾，跟我都没关系。”

先生一惊、稍作平息道：“蒋书记、这个事你可得想清楚了，咱们都几十岁人了，不能义气用事。”

“鹤老师你这次别安慰我了，我刚从集上回来，你猜我撞见啥，那对狗东西居然又在我家胡作非为，一个男人亲眼看见自己媳妇……”

蒋书记后面没在说下去，准确的讲他没脸说。

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会愤怒，何况还明目张胆。

“既然蒋书记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在说什么。你告诉孩子要离婚了吗？”

“说了、他们也都支持我。她明珠如此待我，这次离婚我不会给她啥好处！”

“蒋书记你问过明珠没有，要是她不答应这也是问题！我觉得你俩应该好好谈谈，别把这个家搞得鸡犬不宁。”

“谢谢你鹤老师，这么些年也只有你苦苦劝我为了这个家，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孩子们同样跟着她遭受了多少侮辱，这次我死了心要跟明珠离！”

“那个~~”我明显有些尴尬，压根没有引起人家的注意、或者重视！

蒋书记这才谨慎地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悲伤与愤怒，当然、这些怒气与我无关。

“还不知道小伙子怎么称呼呢？我叫将庆生。你好！”他主动伸手想跟我握一下，迟疑了一小会儿露出平常笑容。

他的手非常冷，可能和我一样属于体寒之人。

“我叫黄灵雨、以后称呼你蒋伯吧，不知可不可以？”

“这孩子嘴甜，怪不得鹤老师器重你呢。你该不会是黄宇的儿子吧？”

“对、那是我父亲！”

“哦、是说看起来比较像。听说你考的是律师，小伙子有前途！”

从刚开始到现在，蒋书记终于笑了，然而、这个笑容也只是维持了那么几秒钟。

“我做不做自己专业还是个问题。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关于你的家事我多少了解了一些！”

蒋书记立马看着先生，从他眼神里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将伯、其实在你之前我算是跟马二打了个招呼，不过是一个不友好的见面。先生说了许多马二这些年所作所为，我本人非常痛恨他这种败类，按照法律来说也判不了几年，所以他才如此狂妄。当然、我个人觉得你真应该早点离开你那口子，那样的人说白了，只能给家庭增加耻辱，弄出这种事反而恬不知耻，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简直就是牲口不如！”

蒋书记眼神变了，好像得到了支持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