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同我成亲是奉父母之命 成婚那日,他说他没能娶到心上人
发布时间:2025-06-24 19:20 浏览量:1
《玉灵动人》
燕洄同我成亲是奉父母之命。
成婚那日,洞房花烛,他却迟迟未动。
我委实太饿,摸到了被衾上的花生、大枣吃了起来。
他却忽而开口,说他没能娶到心上人。
那是个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姑娘。
提起那姑娘,他满是笑意。
我也笑了。
笑自己竟然赌了个大的,赌他会回头看到我。
他说:
「三年,袅袅,我们就演三年的戏。」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到时你便从燕家风光出嫁,旁人不会说什么。」
他可真是想得周到。
只是,他等的姑娘能娶了,我也急着嫁人。
他怎么不放手了呢?
1
府里下人来禀告,说燕洄今晚会晚些回来。
我捏着书卷的手指顿了顿,心里生出些许奇怪。
我与燕洄成婚三年,他从无一日晚归。
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
正想着,门外庭院里传来两个洒扫丫鬟压着嗓子的交谈声。
「苏姑娘可算是孝期满了,咱们世子爷这下终于等到了。」
「可不是嘛,当年苏姑娘要为父守孝三年,世子爷这边又为了完成老夫人的心愿,这才娶了咱们这位世子妃。」
「现在老夫人也去了,苏姑娘的孝期也满了,就是……苦了世子妃。」
「嘘,小声点!世子妃人那么好,应该不会和世子爷和离的吧?」
「那肯定啊,可苏姑娘可是文臣之女,金枝玉叶的,怎么可能给咱们世子爷做妾。」
院外的丫鬟都是府里伺候多年的老人,这些陈年旧事,她们自然一清二楚。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
距离当年我同燕洄成婚,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
2
三年前我同燕洄成婚那日,锣鼓喧天,吹吹打打了一整日。
我饿得两眼发昏。
我顶着盖头在床榻边坐了半天,饿得前胸贴后背。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好几声。
实在忍不住,我偷偷掀开盖头一角。
摸索着去够被衾上铺着的红花生和干大枣,胡乱往嘴里塞。
燕洄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挥手屏退了下人,一转身,就看见我两边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像只偷吃东西的小老鼠。
他愣了一下,随即失笑,那是我见他今天露出的第一份笑意。
我被他看得一慌,猛地噎住,咳得满脸通红。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
替我顺气,另一只手端了杯水递到我唇边。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等我好不容易顺过气,盖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
我局促地绞着衣角,手心都冒出了汗。
下一瞬,他忽然开了口,声音清冽,带着一丝歉意。
「袅袅,我不瞒你,我……有心上人。」
「她是个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姑娘。」
「三年,袅袅,我们只做三年的夫妻,演一场戏给祖母看。」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三年后,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从燕家离开,再嫁时,旁人绝不敢说半句闲话。」
我费力地咽下嘴里最后一枚又甜又涩的红枣。
眼前的龙凤喜烛,好像烧出了水雾,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真切。
我拼命忍着,把心底那股酸涩压下去。
燕洄不知道,我今晚本来准备了满肚子的话要对他说。
那些我藏了许多年的少女心事,那些关于他的点点滴滴。
我,心悦他。
可我幻想中所有柔情蜜意的洞房花烛夜。
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
燕洄永远也不会知道。
自儿时在别家府上惊鸿一瞥,我就悄悄喜欢了他好多年。
听说他偏爱竹,我便缠着爹娘,在我的院子里移栽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子。
竹林幽静,经常有蛇虫出没,饶是我再害怕。
我也没让砍掉,换上我最爱的海棠。
他奉命带兵出征,我便提前一个月,跑遍了京城所有的寺庙,为他求来一道平安符,偷偷塞进了他的行囊。
还有好多好多,都再也没有机会宣之于口了。
我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情绪,抬起头冲他笑了笑,乖巧地点头应下。
就这样,一晃竟真的过去了三年。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打断了我的思绪。
燕洄踏步而入,寒气随着他一起卷进房里。
还夹杂着一股淡雅的香气。
那味道熟悉又陌生。
桌上的饭菜已经热过第二遍了,汤盅还冒着袅袅的热气。
他看见我披着外衣坐在桌边,似乎有些讶异。
他没先说话,而是先扬声唤来丫鬟,让她给我换个滚烫的汤婆子。
然后解下自己身上还带着夜露寒气的大氅,严严实实地披在了我的肩上。
「袅袅,下人没告诉你,我今晚会晚些回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三年,他好像除了不爱我,其余的一切,都做得像个完美夫君。
他没再多问,长臂一伸,很自然地将我打横抱起,稳稳地抱到床榻上,又弯下腰,替我脱去绣鞋,掖好被角。
他的身形高大,做这些事时,宽阔的肩膀几乎能将我完全笼罩。
做完这一切,他熟练地在地上铺开被褥。
三年前的承诺,他当真说到做到。
不碰我分毫。
更是为了我不被府里人说闲话。
日日夜夜都宿在我的房里,从不间断。
外人都知道燕世子同世子妃恩爱无比,三年来不纳妾不分房睡。
一切只是假象罢了。
「袅袅,睡吧。」
他躺下后,轻声说了一句。
可今夜,注定无眠。
我睡不着,这三年的一幕幕,跟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
身后的燕洄,也翻来覆去地没有睡着。
也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出了孝期,他终于能娶她了。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安然睡着。
清冷的月光从窗格透进来,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我静静地看着他。
心口那处盘踞了许久的执念,好像在这一刻,忽然就散了。
三年了。
不是我的,终究强求不来。
3
第二日,天光乍破。
我睁开眼时,地上的被褥早就叠得整整齐齐塞到了橱柜里。
燕洄已经走了。
他去上朝了。
桌上压着一张纸条。
他的字迹一如其人,清俊风骨,力透纸背。
上面列着一张清单,密密麻麻,全是我今日要做的事和注意事项。
第一条:醒后记得用早膳,切不可挑食。
第二条:午后若觉无趣,可去南街听风楼听新说书。
第三条:……
最后一行字,墨色稍重。
「今日你生辰,我备了礼物,会早归。」
燕洄总是记得我的生辰。
三年来,一年不落。
可我的心,却像是被泡进了醋坛子里,又酸又涩,翻江倒海。
下定了决心要放手,为何临到头了,还是这般撕心裂肺的疼?
罢了。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
我将纸条仔细叠好,收进了妆匣的最底层,那里已经有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生辰便条。
辰时,母亲身边的张妈妈亲自送来了食盒。
揭开盖子,是我最爱的八宝饭,甜香扑鼻。
母亲的信笺就压在碗下。
「我们袅袅,今年依旧要平安喜乐。」
短短一句,却让我眼眶发热。
我将脸埋进碗里,大口大口地吃着,甜糯的米混着泪,咸得发苦。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用过午膳。
天色却忽然阴沉下来。
不过片刻,窗外竟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这般早,这般急。
我站在廊下,伸出手,接住一片冰凉的雪花。
它在我掌心迅速融化,只留下一抹湿痕,什么也抓不住。
心底,一个荒唐的预感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燕洄他,今晚必定会爽约。
果不其然。
预感成真,从来不需要等太久。
天刚擦黑,府里的小厮就顶着一头风雪,从外面一路小跑进来,气喘吁吁。
他不敢抬头看我,声音都在发抖。
「世子妃,世子他……世子他今晚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让您……让您别等了,早些歇息。」
又是公务。
我心里平静得可怕,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忍不住在想,天儿这么冷,又下了这么大的雪。
那条巷子里的豆腐摊,生意定然不好做吧。
那单薄的身影,推着沉重的车子,在湿滑的雪地里,该有多难。
鬼使神差地,我没有听从燕洄的嘱咐。
我取下挂在架子上的大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个丫鬟都没带,一个人走出了世子府。
寒风卷着雪粒子,直往我脖子里钻。
我一步一步,朝着记忆中那条熟悉的巷子走去。
巷子口,昏黄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曳。
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推着一辆板车,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艰难地往前挪动。
是燕洄。
他脱下了朝服,换了一身寻常的藏青色棉袍。
从前尊贵的世子爷,此刻却像个最普通的脚夫。
而在他的身侧,依偎着一个女子的背影。
清秀,单薄,却又透着一股子倔强。
是苏挽姑娘。
也是燕洄的……心上人。
燕洄将车子往自己这边揽了揽,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
两人都没有说话,周遭只有车轮碾过积雪的咯吱声,和风的呼啸声。
可我隔着漫天风雪远远望着,却觉得他们般配到了极点。
那种沉默的默契,那种无言的守护,是我用三年时间都求不来的。
他还是放心不下她。
所谓的紧急公务,就是来帮她收摊,护她回家。
那我呢?
我今日过生辰,又有什么特别?
我在奢求什么?
注定的结局,我早就该认了。
我站在巷子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在雪地上留下一双并行的脚印,很快又被新的落雪覆盖。
我转身,迎着风雪,同他们背道而驰。
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冰冷如霜的世子府走去。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值得了。
今日的生辰,当真值得。
亲眼见证了这场骗局的落幕。
总好过在无望的等待中自我消耗。
够了,真的够了。
4
我其实早就偷偷去见过那位苏挽姑娘。
并非心怀叵测的试探,只是单纯的好奇。
我想看看,能让燕洄这般清冷自持的男人惦念至此的,究竟是怎样的女子。
苏挽姑娘原是京中御史中丞家的千金。
她的父亲是朝中有名的清流,两袖清风,一身傲骨。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一向康健的父亲忽然染了急病,撒手人寰,只留下她和体弱多病的母亲相依为命。
苏家的顶梁柱塌了,家也散了。
她父亲在世时,便是出了名的「清汤大老爷」,家中并无多少积蓄。
是而她父亲的丧事、母亲的汤药,很快便耗尽了家中所有。
亲戚们避之不及,昔日的好友也作鸟兽散。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千金,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就此沉沦,或委身于人,或潦草一生。
可她没有。
她典当了所有首饰,在城西那条最嘈杂的巷子里,支起了一个卖豆腐的小摊。
曾经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要日日浸泡在冰冷的豆浆里。
流言蜚语像刀子一样扎向她。
「大家闺秀抛头露面,不知廉耻!」
「定是想攀什么高枝儿呢!」
可她都充耳不闻,只是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磨豆、点浆、压豆腐,再推着车子去巷口叫卖。
同她一道支摊子的大婶子们时日一长都心疼她,常常多关照她几分。
「苏挽啊,这双手都冻裂了,歇歇吧。」
她抬起头,那张素净鲜活的脸上,没有丝毫怨怼,反而满是满足的笑意。
「婶子,我不累。」
她呵出一口白气,暖了暖僵硬的手指。
「能给母亲换来银钱治病,我心里是甜的。」
那一刻,我躲在街角,看着她明亮的笑脸,心里五味杂陈。
燕洄不是没去寻过她。
他去过好几次,都是挑在傍晚,天色昏暗,人影稀疏的时候。
他怕,怕扰了她的清静,更怕毁了她的名声。
我曾悄悄跟过一次。
他站在她的摊子前,隔着半尺的距离,递过去一个厚厚的钱袋。
「苏挽,这些你先拿着,伯母的病要紧。」
他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可她却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她摇摇头,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燕世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钱我不能收。」
「我有手有脚,养得活母亲和我自己。」
她的目光坦荡清澈,没有一丝贪婪或算计。
「再说,你已成婚,你我在此拉扯,只怕会寒了世子妃的心。」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珍惜眼前人。」
我躲在墙角的阴影里,听着这话,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我不是在为自己哭。
我是为她。
为何这样一个坚韧、清醒、美好的姑娘,为何要承受这般苦难。
也是为我自己,为一个永远无法走进他心里的局外人。
那之后,燕洄再也没去过她的摊子前,平素出门也会绕着那条街。
而我,也再没去过。
只是悄悄吩咐了宋府的管事,隐了身份,每日宋府采买的豆腐,都从她那里订购。
量不大,却也算是我唯一能帮上她的一点微末心意。
燕洄曾在我面前,无意中提过一句。
他说,苏挽是个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姑娘。
是啊。
连我这个所谓的「情敌」。
都忍不住喜欢她,敬佩她。
5
从那条风雪交加的巷子回来后,我便发了一场来势汹汹的高热。
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火炉里,又被拽进了冰窖中,反复拉扯。
意识浮浮沉沉。
朦朦胧胧间,燕洄好像回来了。
他身上还带着未散尽的寒气和风雪的味道。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我的额头,又探了探我的后背。
我听见他急切地喊人。
叫大夫,吩咐下人去熬药。
整个晚上,他似乎都没有离开。
我被灌下苦涩的汤药,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
我烧得迷迷糊糊,也睡得模模糊糊。
一夜光怪陆离,竟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回到了从前。
回到了我同燕洄成婚的第一年。
彼时我信心满满。
我不信邪,不信一个日日陪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活人。
竟会比不上一个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念想。
那时年岁还小,胆子也大,被身边陪嫁的丫鬟一撺掇。
竟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我悄悄派人去外头的医馆,买了些见不得光的迷q药。
我想,男人嘛,不都一样。
何况,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睡在一张榻上,天经地义。
那天晚上,我亲手为他端去一碗安神汤。
他公务繁忙,并未设防,一饮而尽。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满心期待着想象中的水乳交融,鸾凤和鸣。
可等来的,却不是他的热情。
药效发作,他的双眼很快就烧得通红,呼吸也变得粗重。
可他却死死攥着拳,额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克制。
他没有扑向我,而是踉跄着冲进了净室。
然后,我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一遍,又一遍。
是他在用冷水冲刷自己的身体,也在冲刷那不该有的y望。
隆冬的天,他宁肯一遍遍地冲冷水澡,把自己冻得嘴唇发紫,都不肯碰我一下。
最后,他披着一身寒气走出来,看着缩在锦被里、满脸错愕和羞愤的我,哑着嗓子,说了句足以将我打入地狱的话。
他说:
「袅袅,这对你不公平。」
不公平?
有什么不公平?
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我的一切奢求,我所有的少女情怀,都在那一盆盆冷水中,被浇得干干净净,碎了一地。
自那夜过后。
原本还会同我和衣而卧的燕洄,铺盖就挪到了地上。
他打起了地铺。
这一睡,就是三年。
他果然是个信守诺言的君子。
不碰我,是为他心上人守身如玉。
可他又偏偏待我极好,好到让我一次又一次地产生错觉,忍不住想去撬开他的心看一看。
看看那里面,究竟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是属于我的位置。
如今想来,何其可笑。
一夜辗转不安,我终于在天将亮的清晨,彻底清醒了过来。
高热退了,只剩一身的虚软。
我缓缓转过头,身侧,是守了一整晚的他。
他趴在床沿,许是累极了,就这么睡着了。
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下巴上也冒出了些许胡茬。
平素一丝不苟的世子爷,此刻竟有几分狼狈。
我轻微的动作惊醒了他。
他猛地抬起头,见我睁着眼,脸上立刻露出了关切。
「袅袅,你醒了?可还好些了?」
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确认不烫了,才松了口气。
「昨日是你生辰,我……」
他似乎有些愧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盒。
「瞧瞧,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
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竹簪。
簪子雕刻得极为精致,形态是一节新生的竹笋,栩栩如生。
是他喜欢的竹子。
我看着那枚竹簪,忽然就笑了。
笑意一点点漾开,发自肺腑。
大病一场,人死过一回,这脑袋也跟着清明了不少。
我没有去接那枚簪子,反而往后一靠,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枕被里,笑吟吟地望着他。
「洄哥哥。」
我开了口,声音因病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这个称谓一出口,燕洄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洄哥哥,是我从前喊了他十三年的称谓。
从我牙牙学语,就这么跟在他屁股后面喊。
直到成婚那日,我亲手断了这份念想。
改口叫他「世子」。
如今,一切都该重回正轨了。
在他诧异的注视下,我继续开口,笑容不变。
「你先前答应我的事,还作不作数?」
不等他回答,我便投下了一枚惊雷。
「我想过真正的夫妻生活了。」
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洄哥哥,你帮我亲自选个夫君,可好?」
「我想嫁人了。」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
6
燕洄没我预想中的释然。
他死死盯着我。
我却懒得去猜他的心思。
总归与我无关了。
三年的单向奔赴,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心力去揣摩他。
如今,我只想为自己活。
我冲他笑得灿烂,眉眼弯弯,笑盈盈开口。
「洄哥哥,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宋袅袅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伸出三根手指,煞有介事地对天起誓。
「若有半分虚言,就让天打雷……」
「劈」字还没出口,一只温热的大手猛地捂住了我的嘴。
燕洄的呼吸急促,胸口起伏着,他俯身凑近我,动作急切又笨拙,几乎是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不许胡说!」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我被他捂着嘴,只能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指尖却有些发烫。
他沉默地给我掖好被角,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可他越是这样,我心底的嘲讽就越是浓烈。
早干嘛去了?
他冷着脸,站直了身子,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转身就要走。
「你先照顾好自己,等你病好了再说。」
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等。」
我喊住他。
他脚步一顿,背对着我,身形僵硬。
「对了,洄哥哥,你今晚之后就去别的房间睡吧。」
我声音平淡,不带一丝波澜。
「咱们府里又不是没地方。」
我顿了顿,给他一个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我以后嫁人,难免会被误会。」
「对你我二人之后的婚嫁影响不好。」
我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善解人意的体贴。
「我可不想耽误洄哥哥跟苏姑娘的好事。」
句句都是为了他着想,字字却都像针,扎在他心上,也扎在我自己心上。
他背着身子,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握成拳的双手,手背上青筋毕露。
良久,他什么也没说。
「砰!」
门被甩出了好大的声音,震得窗棂都在嗡嗡作响。
整个院子里的下人都吓得一哆嗦。
我却被这声巨响逗笑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要知道,当初我色胆包天,想把他灌醉了生米煮成熟饭,事后被他发现,他也不过是冷着脸训斥了我几句「胡闹」。
从未像今天这样,失控至此。
他到底怎么了?
想不明白。
算了,也懒得想了。
反正,都与我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