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沈家小姐中了奇毒 要与心上人圆房才可解 可她心上人是我夫君

发布时间:2025-06-26 20:01  浏览量:2

番外:山野炊烟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暖融融地洒在蜿蜒的山路上。一辆朴素的青篷马车碾过铺满落叶的小径,朝着山坳深处驶去。车厢内,楚华郡主倚着软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精致的云纹。兰枝坐在一旁,小心地将车窗的帘子掀开一条缝隙。

“郡主,沈老爷信上说的村子,应该就在前面了。”兰枝指着远处山脚下升起的几缕炊烟。

楚华微微颔首,目光投向那宁静的村落。距离贺淮安伏诛、沈家父母离开京城,已过去大半年。尘埃落定,曾经翻涌的恨意与复仇的快意,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终归平静。她兑现了诺言,将那份象征着沈家庞大家产的契约书,派人送到了他们暂居的客栈。沈父却托人带回了一封信和一篮子新鲜的野山菌,信里字迹朴拙,只道是“物归原主,心意难承”,并再次诚挚地邀请她,若有闲暇,可去他们落脚的小山村尝尝他养的土鸡。

起初,楚华只当是客套。她坐拥沈家万贯家财和郡主的尊荣,日子过得波澜不惊,甚至有些空寂。直到前些日子,皇上召她入宫品茗,看着她沉静的面容,忽然叹道:“楚华,你如今沉稳得让朕欣慰,却也少了些鲜活气。出去走走吧,看看朕的江山,也看看……那些被你改变了命运的人,如今活得如何。”

皇上的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于是,她便来了。

马车在村口停下。眼前的景象与京城的繁华判若云泥。几间黄泥夯筑的农舍错落分布,篱笆围出小小的院落,鸡鸭悠闲地踱步觅食。空气中弥漫着柴火、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裤腿挽到膝盖的老汉,正佝偻着腰在院前的地里翻土,动作有些笨拙却十分认真。正是沈父。

“沈伯父。”楚华在兰枝的搀扶下走近,轻声唤道。

沈父闻声抬头,看清来人,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皱纹都舒展开来,连忙放下锄头,在衣襟上擦了擦手:“郡主!您真的来了!快,快请进!”他嗓门洪亮,带着乡野的质朴,全无昔日富商的圆滑。他朝着屋内喊道:“老婆子!快!郡主来了!”

沈母系着围裙匆匆从灶房出来,脸上带着劳作的红晕,见到楚华,眼神先是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被一种近乎惶恐的感激取代,局促地搓着手:“郡主您怎么亲自来了?这乡下地方,简陋得很……”

“无妨,本郡主就是来尝尝伯父说的炖鸡。”楚华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这小小的院落。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墙角堆着劈好的柴火,晾衣绳上挂着洗净的粗布衣裳,几只肥硕的母鸡在篱笆下刨食,发出咕咕的叫声,充满了生活气息。与沈府曾经的雕梁画栋、仆从如云相比,这里寒酸得可怜,却意外地有种让人心安的踏实感。

“哎!好!好!”沈父连声应着,脸上笑开了花,仿佛得了天大的褒奖。他快步走到鸡舍旁,动作麻利地抓出一只最肥硕的公鸡。“老婆子,快烧水!郡主稍坐,很快就好!”

沈母忙不迭地应声去忙活了。兰枝被楚华示意去帮忙打下手,小院里只剩下楚华一人。她坐在院中一张粗糙的木凳上,看着沈父手脚利落地杀鸡、褪毛。他的动作已不复当年指挥商队时的挥斥方遒,却透着一种专注的满足。沈母在灶间忙碌,烟火气从敞开的门里飘散出来,带着食物的暖香。

“让郡主见笑了。”沈父处理好鸡,用清水冲洗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粗活……”

“自食其力,很好。”楚华打断他,语气平和,“比在京里时,看着精神多了。”

沈父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感慨:“是啊,郡主说得对。刚离开那会儿,真是天塌地陷,觉得这辈子完了。可到了这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累,心里反倒……干净了。”他用沾着水的手背抹了把脸,声音低沉下去,“就是苦了娉婷那孩子。一步错,步步错。”提到女儿,他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楚华沉默了片刻。沈娉婷最后那决绝而惨烈的身影,以及那句“我要贺淮安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那个曾经娇纵任性、为爱不择手段的女子,最终用生命为自己和父母搏出了一条生路,也完成了对贺淮安最彻底的报复。

“她最后很清醒。”楚华缓缓开口,目光投向远处层叠的山峦,“至少,她让你们活下来了,也让他付出了代价。她选的路,虽惨烈,却也干净利落。”没有拖泥带水,没有摇尾乞怜,用最极端的方式斩断了所有纠缠,包括她自己的生命。这份狠绝,连楚华都不得不承认。

沈父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的哀伤,却也有一丝释然:“是那孩子,最后倒是明白了。也解脱了。”他不再说话,低头专注地处理手中的鸡,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揉进这日常的劳作里。

很快,诱人的香气从灶房弥漫开来。一张小方桌被抬到院中的柿子树下。粗瓷大碗里盛着满满的金黄色鸡汤,上面飘着油花和翠绿的葱花。鸡肉炖得酥烂脱骨,配着刚从地里拔出的水灵小菜,还有沈母亲手烙的、带着焦香的饼子。简单,却热气腾腾,充满了山野的诚意。

“郡主,您尝尝!这鸡是吃虫子野菜长大的,味儿正!”沈父殷切地招呼着,眼中满是期待。

楚华拿起粗瓷勺子,舀了一勺汤,吹了吹,送入口中。浓郁的鲜香瞬间在舌尖化开,带着土鸡特有的醇厚,暖意顺着喉咙流下,熨帖了四肢百骸。这滋味,远比宫中御厨精心烹制的珍馐更让她动容。她又夹了一块鸡肉,肉质紧实而有弹性,带着天然的甘甜。

“如何?”沈父紧张地问。

“好。”楚华真心实意地赞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纯粹的舒心笑容,“比宫里的御膳,更有人间烟火气。”

沈父沈母闻言,脸上都绽开了如释重负又无比欣慰的笑容,仿佛得到了最高的肯定。

一顿饭吃得简单而温馨。沈母话不多,只是不停地给楚华夹菜,眼神里的局促渐渐被一种母性的柔和取代。沈父则絮絮叨叨地说着村里的琐事:今年雨水好,地里的收成不错;隔壁张猎户前几日打到了一只瘸腿的野兔,送了他们半只;他学着编竹筐,虽然卖相不好,但自家用用还行。这些在楚华听来无比陌生又平凡的生活细节,从沈父口中说出,却充满了踏实的喜悦和对未来的希望。

夕阳西下,将小院染上一层温暖的金晖。楚华起身告辞。沈父沈母一直送到村口。

“郡主,多谢您还肯来看我们这两个老骨头。”沈父搓着手,言语依旧笨拙,感激却溢于言表,“家产的事……”

“那本就是你们的。”楚华淡淡道,“本郡主说过的话,从不食言。你们安心在此生活便是。”她顿了顿,看着这对饱经风霜、如今却焕发出另一种生机的老人,补充道,“若遇难处,可托人送信到京城的郡主府。”

“哎,哎!多谢郡主大恩!”沈父沈母连连躬身。

马车缓缓启动,楚华透过车窗回望。村口,沈父沈母相互搀扶着,站在夕阳的余晖里,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地挥着手。他们的身影在苍茫的山色中显得渺小而坚韧,像两株经历过狂风暴雨,终于在贫瘠土地上扎下根来的老树。

马车驶离了村庄,山野的宁静被车轮声打破。兰枝看着郡主望着窗外山色出神的侧脸,轻声问:“郡主,我们回京吗?”

楚华收回目光,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鸡汤的暖意和粗瓷碗的微糙触感。心口那块压了太久、名为仇恨与过往的巨石,似乎在这山野炊烟和一碗朴实的鸡汤里,悄然松动、消融了大半。复仇的终点并非只有荒芜,原来也可以是这样的新生。

“嗯,回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随即,唇边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点狡黠的弧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兰枝说,“不过,下次若再来,沈伯父的炖鸡手艺这般好……”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如同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秘密,声音清晰地补上了那句久违的、带着调侃却又充满烟火气的台词:

“得加钱。”

兰枝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马车里,回荡起主仆二人轻松而愉悦的笑声,随着辘辘的车轮,碾过山间的落叶,驶向归途,也驶向一个真正卸下重负、充满可能的新开始。山风拂过,带来远处村落隐约的鸡鸣犬吠,像是一首平凡却充满生机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