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我吹牛说要娶女教师为妻，她堵住我说，有本事去我家里提亲

1

1988年秋天，桂花飘香的季节。

大槐树下，张大志正在和一群年轻人吹牛。

"我跟你们说，我张大志这辈子一定要娶个文化人当老婆！"二十岁的张大志拍着胸脯，一脸的少年意气，"就像林老师那样的，有文化，有气质，穿着洋气！"

"就你？"村里的小混混王二狗嗤笑一声，"大志，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一身补丁衣服，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想娶林老师？"

"凭什么不行？"张大志梗着脖子，"男子汉大丈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现在穷，不代表我一辈子穷！"

"吹牛不打草稿！"王二狗指着不远处正在批改作业的林雅文，"你要真有本事，就去向林老师提亲啊！看人家搭理你不？"

张大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林雅文坐在小学校门口的石阶上，夕阳西下，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确良衬衫，黑色的西式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在专心致志地批改学生作业。

那个年代，林雅文这样的女教师就是最令人羡慕的存在：师范学校毕业，有正式工作，每个月有固定工资，更重要的是，她长得漂亮，气质出众，是全村男青年心目中的女神。

而张大志，不过是个农民的儿子，家里穷得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平时靠给人打零工维持生计。

两人的差距，就像天上的凤凰和地上的麻雀。

"怎么？不敢了？"王二狗继续挤兑，"刚才不是说要娶林老师吗？现在人就在那里，你倒是去啊！"

其他几个年轻人也起哄："大志，你不会只会吹牛不敢行动吧？"

张大志被激得血气上涌，他看了看林雅文，又看了看周围嘲笑的眼神，一咬牙："去就去！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说完，他大步走向林雅文。

"林...林老师。"张大志走到林雅文面前，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

林雅文抬起头，看到是张大志，眉头微皱："有事吗？"

她的声音很好听，但语气明显有些冷淡。

"我...我想和你说件事。"张大志鼓起勇气，"我想...我想娶你当老婆！"

话一出口，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

远处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哄笑声，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手叫好，更多的人在议论纷纷。

林雅文的脸瞬间红了，但不是害羞，而是愤怒。

她猛地站起来，手中的红笔掉在地上："张大志，你疯了吗？"

"我没疯！"张大志涨红了脸，"我是认真的！林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娶你！"

"你拿什么娶我？"林雅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引来更多人围观，"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我是人民教师，有正式工作，有文化！你呢？你有什么？"

张大志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他有什么呢？

家里穷得叮当响，父亲是农民，母亲体弱多病，他自己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现在靠打零工过日子。

而林雅文是师范生，有铁饭碗，有文化，有地位。

两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我可以努力..."张大志艰难地说。

"努力？"林雅文冷笑，"张大志，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有用的！有些差距，是天生的，是永远无法跨越的！"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张大志的心里。

"而且，"林雅文继续说，"就算你再努力，你觉得你能达到什么高度？最多也就是个小包工头，开个小商店。而我，我是知识分子，我要的是有文化、有地位的对象！"

周围的人群开始议论：

"林老师说得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大志这孩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张大志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但他没有退缩。

"林老师，"他看着林雅文的眼睛，"你说有些差距永远无法跨越，我不信！"

"你不信？"林雅文被他的执拗气笑了，"那好，张大志，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刚才说要娶我，对吧？"林雅文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那你有本事就去我家里提亲啊！让我父母看看，你凭什么娶他们的女儿！"

这句话一出，围观的人群更加兴奋了。

林雅文的父亲是县城里的干部，母亲是医院的护士长，在当地很有威望。

让张大志这样的穷小子去提亲，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怎么样？"林雅文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大志，"敢吗？"

张大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人读不懂。

"好，"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去。"

"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

"我等着。"林雅文冷笑，"但是张大志，我丑话说在前头，等你被我父母轰出来以后，以后别再纠缠我，也别再说什么要娶我的蠢话！"

"如果我父母同意呢？"张大志突然问。

林雅文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同意？张大志，如果我父母同意你娶我，我当场就嫁给你！但是如果他们不同意，你就从此消失在我面前！"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在众人的见证下，立下了这个赌约。

张大志转身就要走，却被林雅文叫住：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林雅文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说："张大志，我劝你最好想清楚。我父亲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不自量力的人。到时候你被羞辱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张大志看着她，眼中有种让林雅文不安的光芒："林老师，你会后悔的。"

"我后悔？"林雅文笑得更响了，"张大志，我这辈子最不可能后悔的事，就是拒绝你！"

张大志没有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小子完了，肯定要被林老师的父母赶出来！"

"我看他就是在找羞辱！"

"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只有林雅文，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她不知道的是，张大志刚才的眼神，不是绝望，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坚定得可怕的决心。

一种要改变命运的决心。

一种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决心。

这个决心，将伴随他走过接下来的三十年。

2

周末如约而至。

张大志早早起床，穿上了家里唯一一套"正式"的衣服——那是他父亲结婚时穿的中山装，虽然有些旧，但洗得很干净。

他还特意到镇上的理发店理了发，花了他一天的工钱。

"大志，你真的要去？"母亲担心地问，"林家那样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啊。"

"妈，我心意已决。"张大志帮母亲整理被子，"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可是孩子，万一被人家羞辱了怎么办？"

"妈，"张大志握住母亲的手，"有些事情，不试怎么知道结果？再说，就算失败了，至少我努力过。"

父亲张建国从外面干活回来，看到儿子的打扮，叹了口气："大志，爸爸知道你有志气，但是这件事...你要想清楚。林家在县城很有地位，咱们这样的人家..."

"爸，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张大志站起来，"但是我觉得，人不能认命。穷人的孩子就一定要娶穷人家的女儿吗？我不服！"

"你不服有什么用？"父亲苦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门当户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我就打破这个门当户对！"张大志的眼中闪着光，"爸妈，给我十年时间，我一定让咱们家也成为别人高攀不起的门第！"

父母看着儿子坚定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奈。

下午两点，张大志出发了。

从村里到县城，要走十几里路，他一路小跑，生怕迟到。

林家住在县城最好的小区里，是一栋三层的小楼，院子里种着花草，看起来就很有文化气息。

张大志站在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门。

"谁啊？"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姨，我是张大志，来找林老师的。"

门开了，出现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得体，气质优雅，正是林雅文的母亲陈秀英。

陈秀英看到张大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就是那个...？"

显然，林雅文已经把事情告诉了父母。

"阿姨，我是张大志。"张大志礼貌地说，"我想见见您和叔叔，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陈秀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毫不掩饰的嫌弃："进来吧。"

客厅里，林雅文的父亲林国华正在看报纸。

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一身中山装笔挺，浑身散发着知识分子的书卷气。

看到张大志进来，林国华放下报纸，冷冷地说："你就是张大志？"

"是的，叔叔。"张大志恭敬地说。

"坐吧。"林国华指了指沙发，"雅文告诉我了，你想娶她？"

"是的。"张大志坐得笔直，"我很喜欢林老师，想娶她为妻。"

林国华和陈秀英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难以掩饰的讥讽。

"小伙子，"林国华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你今年多大？"

"二十。"

"学历？"

"初中肄业。"

"工作？"

"打零工。"

"家庭情况？"

"父亲是农民，母亲体弱多病。"

林国华问完这些问题，重新戴上眼镜，看着张大志："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娶我女儿？"

这个问题，张大志早就想过无数遍。

"叔叔，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林老师。"张大志坦诚地说，"但是我有一颗真心，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真心？"陈秀英冷笑，"真心能当饭吃吗？真心能给我女儿幸福吗？"

"阿姨，我会努力赚钱，会让林老师过上好日子。"

"努力？"林国华站起来，来到窗边，"张大志，你知道我女儿现在的月工资是多少吗？"

"不...不知道。"

"四十五块钱，加上各种补贴，每个月能有五十多块。"林国华转过身，"你一个月能赚多少？"

张大志脸红了："有时候能赚二十多块，有时候..."

"有时候连二十块都没有，对吧？"林国华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我女儿一个月的工资，比你半年赚的都多！"

"而且，"陈秀英接话，"我女儿有正式工作，有社会地位，受人尊敬。你呢？你有什么？"

张大志被问得哑口无言。

"更重要的是，"林国华继续说，"我女儿是知识分子，她需要的是能和她有共同语言的人。你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能和她聊什么？"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刺进张大志的心里。

但他没有放弃。

"叔叔阿姨，我知道现在的我确实配不上林老师。"张大志站起来，"但是我可以学习，可以努力，可以改变！"

"改变？"林国华冷笑，"你觉得改变有那么容易吗？你已经二十岁了，错过了最好的学习年龄。你能改变成什么样？"

"我可以做生意，可以..."

"做生意？"陈秀英打断他，"你有本钱吗？你有门路吗？你有文化吗？现在做生意也需要知识的！"

"我可以慢慢学..."

"慢慢学？"林国华摆手，"张大志，我告诉你实话吧。就算你再努力，最多也就是开个小商店，当个小包工头。而我女儿，她将来可能当校长，当教育局的干部。你们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叔叔，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林国华的声音严厉起来，"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我让你进我家门，让你坐在这里说话，这就是机会！但是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

"张大志，"陈秀英也站起来，"我们不是瞧不起穷人，但是我们不能让女儿跳火坑。你和我女儿在一起，除了拖累她，还能干什么？"

张大志感到巨大的屈辱，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我明白了。"他站起来，"叔叔阿姨，谢谢您们愿意见我。"

"等等。"林国华叫住他，"张大志，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好高骛远。找个合适的姑娘，踏踏实实过日子，这才是你的路。"

张大志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

"叔叔阿姨，我想问您们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功了，有钱了，有地位了，您们还会反对我娶林老师吗？"

林国华和陈秀英愣了一下，然后林国华说："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当然不会反对。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那不可能。"林国华断然说道，"张大志，就凭你的出身和学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个高度。"

张大志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您们会后悔说这句话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陈秀英的声音："这孩子，还挺有骨气！可惜，有骨气没用，这个社会看的是实力！"

走出林家大门，张大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县城里转了一圈。

他看到了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到了穿着时髦的城里人，看到了宽阔的马路和高大的建筑。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诱人。

但这些，都和他无关。

他只是一个穷乡村的小子，一个被人瞧不起的打工仔。

但是，他不甘心！

站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张大志对着天空发誓：

"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总有一天，我要让林家求着我娶他们的女儿！"

"总有一天，我要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回到村子时，已经是晚上了。

林雅文正在等他。

她想看看他被羞辱后的狼狈样子。

但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垂头丧气的失败者。

而是一个眼中燃烧着火焰的战士。

3

"怎么样？"

林雅文站在村口，看着走回来的张大志，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父母有没有把你轰出来？"

张大志停下脚步，看着她："没有轰出来。"

"那就是同意了？"林雅文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同意。"张大志平静地说，"他们说我配不上你。"

"哈哈哈！"林雅文笑得前仰后合，"我就知道！张大志，现在你总该死心了吧？"

"死心？"张大志看着她，眼中有种奇异的光芒，"谁说我要死心了？"

林雅文的笑声戛然而止："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张大志一字一句地说，"你父母说我现在配不上你，那我就让自己配得上你。"

"你疯了？"林雅文瞪大眼睛，"张大志，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自欺欺人。"张大志的声音很坚定，"林雅文，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嫁给我。"

"不可能！"林雅文气急败坏，"张大志，我告诉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我们走着瞧。"张大志说完，就要离开。

"等等！"林雅文叫住他，"张大志，你别忘了我们的赌约！我父母不同意，你就要从此消失在我面前！"

张大志回过头："我没忘。但是我们的赌约是，如果你父母不同意，我就消失。但没说我不能再回来。"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张大志眼中闪着光，"我会离开这里，去外面闯荡。等我成功了，我会再回来的。"

"成功？"林雅文冷笑，"你能成功成什么样？"

"成功到让你父母求着我娶你。"

这句话说得太狂妄，林雅文都被震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张大志，你做白日梦呢？"

"是不是白日梦，时间会证明。"张大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林雅文，记住今天的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他真的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雅文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高兴的，但心里却有些空落落的。

两天后，张大志离开了村子。

没有告别仪式，没有送行的人，他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有人说他去了南方打工，有人说他去了北京闯荡，还有人说他可能去了国外。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去向。

林雅文开始时还会偶尔想起他，想起他最后那句"你会后悔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渐渐忘记了这个狂妄的乡下小子。

她的生活继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教书、备课、参加各种培训，偶尔和县城里的干部子弟相亲。

1989年，林雅文和县文化局的一个科长儿子谈起了恋爱。

男方叫陈志远，大学毕业，在银行工作，条件很不错。

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很顺利，按照计划，他们会在1990年结婚。

就在这时，林雅文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她的名字。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汇款单，金额是一百块钱。

还有一张纸条：

"林老师，这是我第一个月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有忘记承诺。我会继续努力的。——张大志"

林雅文看着这张汇款单，心情复杂。

一百块钱在1989年可不是小数目，相当于她两个月的工资。

她没想到张大志真的能赚到这么多钱。

但她也没有太当回事，觉得可能是张大志运气好，接了个大活。

她把钱退了回去，并在汇款单上写了一句话：

"不需要。请你忘记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1990年，林雅文和陈志远结婚了。

婚礼很盛大，来了很多县城里的头面人物。

林雅文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很幸福。

她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嫁给了合适的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遥远的深圳，张大志正在一个建筑工地上搬砖。

他听到老乡说起林雅文结婚的消息，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一夜，他在工地上坐了一整晚，看着远方的灯火。

第二天，他更加拼命地工作了。

仿佛要把心中的痛苦都发泄在那些钢筋水泥上。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给林雅文写过信，汇过款。

他彻底消失了。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4

1988年到1992年，对张大志来说是最艰难的四年。

他先是去了深圳，在建筑工地做小工，每天搬砖、和水泥，累得腰酸背痛。

但他没有抱怨，反而比任何人都努力。

白天干活，晚上就去夜校学习。

他要学英语，学数学，学会计，学一切有用的知识。

工友们都觉得他疯了："大志，你一个农民工，学这些有什么用？"

"有用。"张大志擦着汗说，"总有一天会有用的。"

1990年，张大志听说林雅文结婚的消息，沉默了很久。

那一刻，他彻底断了最后的念想。

不是对林雅文的念想，而是对过去的念想。

从那一刻起，他告诉自己：张大志已经死了，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人。

一个要征服这个世界的人。

1992年，邓小平南巡，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

深圳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各种机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

张大志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机会。

他用这几年攒下的两万块钱，和几个工友一起承包了一个小工程。

第一单生意就赚了五万块。

这在1992年，可是一笔巨款。

但张大志没有满足，他把钱全部投入到下一个项目中。

1993年，他的建筑队发展到了50个人。

1994年，他注册了自己的公司——大志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1995年，公司年营业额突破了500万。

短短几年时间，张大志从一个搬砖的农民工，变成了拥有几十万资产的小老板。

但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1996年，他把建筑公司卖掉，进入了房地产行业。

那个时候的深圳，房地产刚刚起步，机会很多，但风险也很大。

张大志用卖掉建筑公司的200万，买了一块地，准备开发住宅小区。

所有人都说他疯了，因为那块地很偏僻，周围什么都没有。

但张大志坚持自己的判断，他相信深圳会继续扩张，那块地迟早会变成黄金地段。

1998年，小区开盘，一炮而红。

张大志一下子赚了2000万。

从那以后，他就像开了挂一样，每一次投资都踩在了点上。

1999年，他进入互联网行业，投资了几家科技公司。

2000年，他开始布局全国市场，在北京、上海、广州都有了自己的产业。

2003年，他的资产已经达到了10个亿。

2008年金融危机，很多人破产，但张大志却抄底收购了大量优质资产。

2010年，他的财富突破了50亿。

2015年，他进入了新能源和人工智能领域。

2018年，他的身家已经超过了100亿，成为了国内知名的企业家。

这三十年来，张大志从来没有回过家乡。

他不是不想家，而是不愿意以失败者的身份回去。

他要等，等到自己真正成功的那一天。

等到可以昂首挺胸走进林家大门的那一天。

这一天，终于到了。

5

2018年秋天，桂花又开了。

三十年过去了，小村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土路变成了柏油路，茅草房变成了小洋楼，村里还通了网络，很多年轻人都在网上做生意。

但有些事情，却没有变。

比如大槐树还在那里，比如林雅文还在那里。

只是，三十年的时光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当年的青春美少女，现在已经是一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了。

她的丈夫陈志远几年前升任了县委副书记，算是当地的大官了。

她自己也从普通老师做到了校长，在当地很有威望。

按理说，她应该很满足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是会想起一个人。

想起三十年前那个狂妄的乡下小子。

想起他说过的那句话："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这些年来，她偶尔也会想起张大志，好奇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是不是还在外面打工？是不是已经结婚生子？是不是早就忘记了当年的狂言？

但这些想法总是一闪而过，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圈子，不会太在意一个早已消失的人。

直到这一天。

村里突然来了一队豪车，清一色的奔驰、宝马，最前面的一辆是劳斯莱斯。

这种阵仗，在小村庄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有人都跑出来看热闹，议论纷纷：

"这是哪里来的大老板？"

"会不会是来投资的？"

"那个劳斯莱斯得多少钱啊？"

车队停在村口，从劳斯莱斯上下来一个男人。

五十岁左右，身材挺拔，穿着得体的西装，戴着名贵的手表，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质。

但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神，深邃而自信，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村里的老人们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大槐树上。

"三十年了。"他轻声说，"终于回来了。"

这时，村长李大伯跑了过来："这位老板，您是...？"

男人转过头，笑了笑："李伯伯，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张大志啊。"

"张大志？"李大伯瞪大眼睛，"你是建国家的大志？"

"是我。"张大志点点头。

李大伯简直不敢相信："大志？真的是你？你这...你这是发财了啊！"

听到张大志这个名字，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张大志？就是那个三十年前要娶林老师的张大志？"

"不可能吧？他不是出去打工了吗？"

"这阵仗，这得多有钱啊！"

消息很快传开了，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林雅文正在家里看电视，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好奇地走了出来。

"怎么这么吵？"她问邻居。

"雅文，大新闻啊！"邻居激动地说，"张大志回来了！开着劳斯莱斯回来的！"

林雅文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你说谁？"

"张大志啊！就是三十年前那个..."邻居看着她的脸色，话说了一半。

林雅文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张大志？他真的回来了？

她不敢相信，赶紧往村口跑去。

人群中，她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三十年的时光，把那个青涩的乡下小子，变成了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他变得更加高大，更加英俊，浑身散发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气质。

那是成功者的气质，是征服者的气质。

"张大志..."她轻声叫了一句。

张大志转过头，看到了林雅文。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时间都停止了。

三十年的岁月，在这一刻重新涌现。

"林老师。"张大志微笑着说，"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但语气完全不同了。

当年的青涩和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容和自信。

"你...你真的回来了。"林雅文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张大志的笑容意味深长，"我也说过，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林雅文心中一震。

她想起了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那个狂妄的承诺。

没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你...你现在...？"她想问他的情况，但不知道从何问起。

"我现在还不错。"张大志淡淡地说，"有几家公司，有一些钱，勉强算是成功了吧。"

勉强算是成功？

看看这些豪车，看看他身上的气质，这哪里是勉强算是成功？

这分明是大获成功！

村长李大伯凑过来问："大志，你现在做什么生意啊？这些车..."

"房地产、科技、新能源，都有涉猎。"张大志随意地说，"这些车是公司的，平时用来接待客户的。"

"公司？很大吗？"

"还行，全国有几万名员工。"

几万名员工？

围观的人群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是多大的公司啊！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激动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谁！"

"谁啊？"

年轻人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张大志，大志集团董事长，身家127亿，排在福布斯富豪榜第89位！"

什么？

127亿？

所有人都惊呆了。

身家127亿是什么概念？

那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数字！

林雅文感觉天旋地转，差点站不稳。

她想起了三十年前林父说过的话："就凭你的出身和学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个高度。"

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了。

大错特错。

张大志不仅达到了那个高度，而且远远超越了那个高度。

他不仅成功了，而且成为了真正的大人物。

一个让所有人仰视的存在。

而她，昔日高高在上的女教师，现在在他面前，竟然感到了自卑。

6

消息传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县城都知道了张大志回来的事。

县委书记、县长、各局局长，所有的头面人物都坐不住了。

身家127亿的超级富豪回到家乡，这是多大的事啊！

如果能说服他在县里投资，那将是一笔巨大的政绩！

于是，一个小时后，又来了一队车。

这次下来的都是当地的官员。

为首的是县委书记王建民，后面跟着县长、副县长、各局局长，阵容非常豪华。

"张董！"王建民热情地握住张大志的手，"欢迎回家乡！我是县委书记王建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

"王书记客气了。"张大志礼貌地回应，但语气很淡漠。

"张董，您能回来，是我们县的荣幸啊！"县长也凑过来，"您看，要不要到县里坐坐？我们准备了宴会..."

"暂时不用了。"张大志摆手，"我先回家看看。"

"那...那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想向您汇报一下县里的发展情况，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张大志看了看这些官员，淡淡地说："王书记，我记得三十年前，县里有个干部叫林国华，现在还在吗？"

王建民愣了一下："林国华？他早就退休了，现在在家养老。张董认识他？"

"认识。"张大志点点头，"能请他来一趟吗？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当然可以！"王建民立刻对身边的秘书说，"马上去请林老过来！"

半个小时后，七十多岁的林国华被人搀扶着来了。

三十年过去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县干部，现在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

他听说有个大老板要见他，还以为是什么好事，直到看到张大志的脸，才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你是..."林国华的声音在颤抖。

"林叔叔，"张大志微笑着说，"还记得我吗？我是张大志。"

林国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当然记得张大志，记得三十年前那个狂妄的乡下小子，记得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什么？"张大志问。

"怎么可能是你...你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张大志替他说完，"林叔叔，您还记得三十年前您对我说过的话吗？"

林国华不敢回答。

"您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那个高度。"张大志继续说，"您说就凭我的出身和学历，最多也就是开个小商店，当个小包工头。"

每说一句，林国华的脸就白一分。

周围的官员们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董，您和林老..."王建民小心地问。

"三十年前，我想娶他女儿，被他拒绝了。"张大志淡淡地说，"他说我配不上。"

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位身家127亿的超级富豪，三十年前竟然被人拒绝过？

而且拒绝他的人，就在现场？

王建民看看林国华，再看看张大志，额头上开始冒汗。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别说投资了，说不定还会得罪这位大人物。

"林叔叔，"张大志走向林国华，"现在您觉得，我配得上您女儿吗？"

林国华想说话，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配得上？

何止是配得上，现在的张大志，是他女儿高攀不起的存在啊！

他女儿林雅文，不过是个县城的小学校长，而张大志，是身家百亿的企业家！

两人的差距，比三十年前更大了，只是方向完全颠倒了。

"我...我..."林国华说不出话来。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人。

是陈志远，林雅文的丈夫，现任县委副书记。

"张董，"他硬着头皮说，"当年的事...可能有些误会..."

"误会？"张大志看着他，"陈副书记是吧？没有误会，你岳父当年说得很清楚，我配不上你妻子。"

陈志远的脸也白了。

他知道得罪张大志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丢官，更可能影响整个县的发展。

"张董，当年...当年大家都年轻，说话可能有些冲动..."

"冲动？"张大志冷笑，"你岳父可是深思熟虑后说的。他分析了我的出身、学历、工作、家庭情况，最后得出结论：我不可能成功。"

说到这里，张大志转向围观的群众：

"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当年林叔叔说我不可能成功，现在看来，他说对了吗？"

群众们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张大志又转向林国华："林叔叔，我再问您一遍，现在您觉得我配得上您女儿吗？"

林国华终于开口了，声音颤抖着："配...配得上..."

"那您同意我娶她吗？"

这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问住了。

林雅文已经结婚三十年了，而且就嫁给了陈志远。

张大志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我...我女儿已经结婚了..."林国华艰难地说。

"我知道。"张大志点点头，"但是如果她没有结婚，您会同意吗？"

"会...会的..."

"那就是说，三十年前您拒绝我，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有问题，而是因为我穷，对吗？"

林国华不敢回答。

但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张大志满意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林叔叔，您用三十年的时间，给我上了一堂最生动的课。让我明白了什么叫门第观念，什么叫现实主义。"

说完，他转身看向林雅文。

林雅文一直站在人群中，听着这段对话，心情五味杂陈。

"林老师，"张大志走向她，"三十年了，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什么约定？"林雅文的声音很小。

"您说如果您父母同意我娶您，您就当场嫁给我。现在您父亲同意了，您怎么说？"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什么情况？

这位身家百亿的大富豪，是来履行三十年前的约定的？

林雅文看看张大志，再看看自己的丈夫，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如果她能够重新选择，她还会拒绝张大志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现在的张大志，是任何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对象。

但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张先生，"她最终开口，"我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张大志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您说得对，过去的事情应该过去。"他点点头，"但是有些债，是要还的。"

"什么债？"

"情债。"张大志淡淡地说，"林老师，您知道吗？因为您当年的拒绝，我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这三十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今天这个场面。"

林雅文心中一震。

"现在我证明了，我不仅配得上您，而且远远超过了您的期望。"张大志继续说，"但是我发现，我已经不需要您了。"

这句话像利剑一样刺进了林雅文的心里。

"三十年前，是您瞧不起我。三十年后，是我瞧不起您。"张大志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林雅文心上，"您觉得这公平吗？"

林雅文想说话，但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张大志说得对。

这就是报应。

三十年前的报应。

7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所有人都被张大志的话震撼住了。

这不是简单的成功归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用三十年的时间，用百亿的财富，来复仇。

"张董..."王建民想要缓解气氛，"过去的事情就..."

"王书记，"张大志打断他，"有些事情，不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他走向自己的劳斯莱斯，从车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这里面是我准备在县里投资的项目计划书。"他说，"总投资额是50亿人民币，可以解决5万人的就业。"

所有官员的眼睛都亮了。

50亿的投资！这是多大的政绩啊！

"但是，"张大志话锋一转，"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董您尽管说！"王建民激动地说。

张大志看向陈志远："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不能是陈副书记。"

陈志远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被排除在这么大的项目之外，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政治前途基本完了。

"张董，这..."王建民为难了。

"没有商量的余地。"张大志的语气很坚决，"要么接受这个条件，要么项目取消。"

王建民看看陈志远，再看看那份价值50亿的投资计划书，心中天人交战。

50亿的投资，对整个县的发展意义重大。

为了这个投资，牺牲一个副书记，值得吗？

从理性的角度来说，当然值得。

"我明白了。"王建民最终点头，"张董的条件，我们接受。"

陈志远如遭雷击，差点站不稳。

他明白，自己的政治生涯完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三十年前岳父的那次拒绝。

"还有，"张大志继续说，"我要在县里建一所学校，就叫'大志希望学校'。现任校长，不能是林雅文。"

林雅文也傻了。

她现在是县里最大的小学校长，如果被排除在新学校之外，基本等于被边缘化。

"张董，林校长的工作能力..."王建民想要为林雅文说几句话。

"我说过，没有商量的余地。"张大志的态度很坚决。

王建民只能点头："我明白了。"

做完这些安排，张大志重新看向林家父女。

"林叔叔，林老师，"他说，"三十年前，您们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您们家。现在我要告诉您们，我确实配不上。"

"不过不是我配不上您们，而是您们配不上我。"

这句话说得太狠，林国华直接瘫坐在地上。

林雅文也眼圈红了，但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张大志，"她终于开口了，"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有意思。"张大志点头，"非常有意思。您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用三十年证明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张大志看着她，"三十年前，您们说我不可能成功。现在我不仅成功了，而且成功到了让您们仰视的程度。"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林雅文反问，"你成功了，但你快乐吗？"

这个问题让张大志沉默了一会儿。

"快乐？"他苦笑，"林老师，您觉得一个人用三十年的时间来报复，会快乐吗？"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要证明，当年瞧不起我的人，都错了。"张大志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张大志不是可以随便欺负的。"

"但是现在证明了，然后呢？"林雅文追问，"你还是一个人，还是孤独。成功又怎么样？"

张大志看着她，突然笑了："林老师，您还是那么会说话。但是您忘了一点，我现在虽然是一个人，但我拥有的一切，都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而您呢？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依附在别人身上得来的。"

"我们的人生价值，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林雅文被说得哑口无言。

确实，她这一生，从学校毕业后就当老师，然后嫁给了门当户对的丈夫，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她从来没有真正的追求过什么，奋斗过什么。

而张大志，用三十年的时间，白手起家，建立了自己的商业帝国。

两人的人生轨迹，确实不在一个层次上。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张大志重新走向自己的车，"王书记，项目的具体事宜，我的秘书会和您联系。"

"张董，您不在县里住几天吗？"王建民挽留。

"不了，我还有事。"张大志摆手，"不过我会经常回来的，毕竟这里是我的家乡。"

说完，他坐进了劳斯莱斯。

车窗缓缓摇下，他最后看了一眼林雅文：

"林老师，我想您现在应该知道什么叫后悔了吧？"

林雅文看着他，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她说，"但是我后悔，后悔没有认真了解过你这个人。"

"太晚了。"张大志淡淡地说，"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

车窗摇上，劳斯莱斯启动了。

车队缓缓离开，留下一地的震撼和唏嘘。

村民们议论纷纷：

"没想到张大志真的成功了！"

"当年林家看不起他，现在后悔死了吧！"

"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啊！"

王建民等官员也开始讨论如何处理后续事宜。

陈志远被排除在项目之外，基本等于政治生涯结束。

林雅文也被边缘化，从今以后只能做个普通老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三十年前的那次拒绝。

林雅文站在村口，看着远去的车队，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了张大志刚才说的话："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

是啊，她错过了一个时代。

错过了一个可能改变她整个人生的男人。

三十年前，她选择了看得见的安稳，拒绝了看不见的可能。

现在，她必须为当年的选择承担后果。

这就是代价。

选择的代价。

8

张大志走了，但他留下的震撼却持续发酵。

县城里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有人说张大志心胸狭窄，成功了还要报复。

有人说林家当年太势利，活该有今天的下场。

更多的人则在感叹命运的无常，世事的难料。

林雅文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发呆。

陈志远也回来了，脸色非常难看。

"雅文，"他坐在她对面，"这次我们栽大了。"

"我知道。"林雅文的声音很平静。

"你知道？"陈志远有些愤怒，"你知道你还不早点提醒我？如果我早知道张大志会有今天，当年就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不应该娶我？"林雅文冷笑，"志远，你别忘了，当年是你主动追求我的。"

"我..."陈志远被噎住了。

确实，当年是他看中了林雅文的美貌和家庭背景，主动追求的。

但现在看来，他等于是断了张大志的路，自然要承担后果。

"雅文，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陈志远叹气，"关键是以后怎么办？"

"以后？"林雅文苦笑，"我被踢出新学校项目，你被排除在投资之外，我们的仕途基本完了。"

"那...那我们要不要去找张大志，向他道歉？"

"道歉？"林雅文摇头，"晚了，三十年都晚了。"

这时，门铃响了。

陈志远去开门，发现是张大志的一个秘书。

"陈副书记，这是我们张董让我转交给您的。"秘书递过一个信封。

陈志远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支票和一张纸条。

支票上的数额是一千万。

纸条上写着：

"陈副书记，这一千万是给您的安慰费。您当年娶了我喜欢的人，现在我成功了，总要表示一下。请您用这笔钱，好好照顾林雅文。她值得更好的生活。——张大志"

陈志远看完纸条，脸色变得铁青。

这不是安慰费，这是羞辱费！

张大志这是在羞辱他，羞辱他娶了一个本来应该属于别人的女人！

"什么东西？"林雅文走过来。

陈志远把支票和纸条给她看。

林雅文看完，也是脸色大变。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愤怒地说。

"很明显，他觉得你本来应该是他的女人，我只是个代替品。"陈志远苦笑，"这一千万，是他付给我的'代理费'。"

林雅文把支票撕得粉碎："太侮辱人了！"

但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

"林老师，是我，张大志。"

听到这个声音，林雅文的心跳加速。

"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和您单独聊聊，有些话，三十年前就应该说清楚的。"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有的。"张大志的声音很坚定，"明天晚上七点，老地方，大槐树下。如果您不来，我就当您默认了我刚才的安排。"

"什么安排？"

"您丈夫的安排，您的安排，还有..."他停顿了一下，"您父亲的安排。"

林雅文心中一震："我父亲怎么了？"

"明天晚上您就知道了。"

说完，张大志挂了电话。

林雅文拿着手机，手在颤抖。

"谁的电话？"陈志远问。

"张大志的。他要我明天晚上去见他。"

"你去吗？"

林雅文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去。"

"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

第二天晚上，秋风习习。

大槐树下，张大志已经在等着了。

三十年前，他在这里许下誓言。

三十年后，他在这里等待答案。

林雅文准时出现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化了淡妆，仿佛想要找回三十年前的自己。

但时光不可逆转，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春美丽的女教师了。

9

夜色如水，月光如练。

大槐树在秋风中轻摇，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雅文走向树下，看到张大志正背对着她，仰望星空。

"你来了。"他没有回头，但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到来。

"我来了。"林雅文在他身边站定，"你想说什么？"

张大志这才转过身，月光下，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

"三十年了，我们还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他苦笑，"您说这算不算讽刺？"

"张大志，"林雅文直视他的眼睛，"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张大志重复这个问题，"您觉得我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报复？羞辱？还是满足你的虚荣心？"

"都不是。"张大志摇头，"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什么？"

"我想要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张大志走向大槐树，用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林雅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回到三十年前，您还会拒绝我吗？"

这个问题让林雅文沉默了很久。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她最终说，"时间不可能倒流。"

"但是您可以假设一下。"张大志坚持，"如果您知道我会有今天的成就，您还会选择陈志远吗？"

林雅文看着他，心情复杂："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想知道，您当年拒绝我，到底是因为不爱我，还是因为我穷。"

"有区别吗？"

"有很大的区别。"张大志转过身，"如果是因为不爱，我会死心。如果是因为穷，那我会证明，您错过了什么。"

林雅文被他的执着震撼了。

这个男人，用三十年的时间，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

"张大志，你疯了。"她说，"为了一个假设，你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来报复？"

"不是报复，是证明。"张大志纠正她，"我要证明，我值得被爱。"

"可是证明了又怎么样？"林雅文反问，"你还是得不到你想要的。"

"谁说我得不到？"张大志突然走向她，"林雅文，我今天来，就是要给您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跟我走。"

"什么？"林雅文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跟我走。"张大志认真地说，"离开这里，离开陈志远，跟我去过您应该过的生活。"

林雅文傻了："你在说什么？我已经结婚了，有家庭了..."

"那些都可以放弃。"张大志打断她，"林雅文，我可以给您世界上最好的一切。豪宅、跑车、珠宝、想要的任何东西。"

"你疯了！"林雅文后退一步，"我不可能跟你走！"

"为什么？因为道德？因为责任？"张大志冷笑，"当年您拒绝我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张大志步步逼近，"您为了自己的前途，可以拒绝真心爱您的人。现在我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不能要回本来属于我的人？"

"我不属于你！"林雅文大声说，"我从来都不属于你！"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张大志的心里。

他停下脚步，看着她，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痛苦。

"是吗？"他苦笑，"您真的从来都不属于我吗？"

"没有。"林雅文坚定地说，"张大志，我承认当年拒绝你是因为现实考虑，但那不代表我爱过你。"

"那您为什么昨天会流泪？"

"我..."林雅文被问住了。

"您为什么看到我成功会后悔？"

"我没有后悔！"

"您有。"张大志肯定地说，"您后悔了，因为您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林雅文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她知道他说得对。

她确实后悔了。

不是后悔当年的选择，而是后悔没有认真了解过这个男人。

如果她当年能够看到张大志的潜力，看到他的决心和毅力，也许...

"但是后悔有用吗？"她最终说，"张大志，我们已经错过了。彻底错过了。"

"没有错过。"张大志摇头，"只要您愿意，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让我做你的情妇？"

"不，做我的妻子。"张大志认真地说，"林雅文，我可以娶您。光明正大地娶您。"

"你疯了！我已经结婚了！"

"那就离婚。"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您不爱陈志远，这一点我看得出来。"张大志说，"您们的婚姻不过是凑合，没有爱情的婚姻，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

林雅文被他说中了心事。

确实，她和陈志远的婚姻更多的是习惯，而不是爱情。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更像是合作伙伴，而不是恋人。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跟你走的。"她说。

"为什么？"

"因为..."林雅文想了很久，才找到答案，"因为我不想成为你报复的工具。"

"报复的工具？"张大志愣了，"您为什么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林雅文反问，"你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证明你比陈志远强，证明我当年的选择是错的？"

张大志沉默了。

他必须承认，林雅文说得有道理。

他想要娶她，确实有报复的成分。

"是的，"他最终承认，"我想要报复。但是林雅文，我也是真的想要您。"

"想要我什么？想要我的人，还是想要我的悔恨？"

这个问题让张大志彻底沉默了。

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林雅文这个人，还是战胜陈志远的快感？

是爱情，还是复仇？

"我不知道。"他坦诚地说，"也许两者都有。"

"那就够了。"林雅文转身就要走，"张大志，当你分不清爱和恨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走错路了。"

"等等！"张大志叫住她，"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时间倒流，您还会拒绝我吗？"

林雅文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

月光下，这个男人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期待。

她知道，这个答案对他很重要。

重要到决定他这三十年的人生到底有没有意义。

"张大志，"她深深地看着他，"如果时间真的能够倒流，如果我知道你会有今天的成就..."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让张大志震撼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