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为哄白月光当众羞辱本公主,我反手一巴掌:你被本宫休了
发布时间:2025-06-18 19:21 浏览量:3
“唰!”
珠帘轻颤,在烛火映照下流转着温润光泽,金钩挽就的罗帐虽朦胧却更显华贵。雕花拔步床上,一道身影猛地掀开锦被坐起,乌发如瀑般垂落肩头,声音沙哑中带着刺骨寒意:“这等荒唐事,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萧黎,这原该是黄泉路上游魂的名字,此刻却如涅槃凤凰般重生。她竟被卷入一部不知何年何月流传的古卷,化身为书中那个恶名昭彰的女配,被迫将那悲惨人生再演一遍。遭人利用、痴迷情爱、蒙受玷污、珠胎暗结、癫狂失控、最终血崩而亡!这剧情之荒谬,堪比天方夜谭!
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并非她所愿,却真实得令人窒息。痛楚如附骨之蛆,屈辱似滔天巨浪,恶心感直冲天灵,教她头皮发麻,几欲作呕。这等窝囊至极的戏码,她片刻都忍耐不得。什么皇权天命,什么主角光环,什么既定宿命?统统见鬼去吧!
“吧嗒”
细微的开门声,将萧黎从崩溃边缘拽回现实。一道黑影蹑足潜踪朝床边逼近,他屏息掀开帘帷,抬眼便撞进一双寒潭般的凤眸,清冷如九幽玄冰。
“啊!”
来人惊呼失声,扑通跪地求饶:“公主恕罪,属下……属下……”
萧黎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唇角勾起嘲讽弧度。张靖,玄阳长公主的贴身侍卫。书中早对他对原身的觊觎之心多有伏笔,只是这腌臜心思始终被深埋心底。直到那夜公主醉饮,有人暗中递来一剂猛药,他便如脱缰野兽般闯入公主寝宫,行那禽兽之举。虽在天明时分便被问斩,却已铸成大错——公主腹中悄然孕育了孽种。
莫非她当真被困在这书中轮回?此刻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张靖心惊胆战,见公主半晌未发一语,这才忆起今夜公主确是醉得厉害。他壮着胆子偷觑,却见那双眸子依旧冷若寒星,漠然中带着审视,仿佛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当真是醉态?
“公主……公主?”
他试探着轻唤,却如石沉大海。
原来公主仍在醉乡啊。那这岂非……天赐良机?
念及即将行之事,他呼吸急促,掌心沁出细密汗珠。
“公主……”他朝床边挪动,面上尽是贪婪与丑恶的欲念。
许是萧黎睁眼凝视的模样太过瘆人,他边挪步边絮絮叨叨:“公主,非是属下冒犯,实乃驸马……驸马爷命我前来……”
“公主这般谪仙般的人物,驸马却不知珍惜,您何苦将满腔痴情错付?您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合该被捧在掌心娇宠,何不垂怜属下?属下必当尽心侍奉……”
指尖即将触到公主香肩的刹那,只听得“噗嗤”一声,寒光闪过,短匕已穿透衣襟,直没血肉。
温热鲜血喷涌而出,剧痛方才后知后觉袭来。
他面前如木雕泥塑般的公主终于有了表情,那双幽深眸子缓缓抬起,冷冽中透着锋芒,嗜血里裹着邪佞。
“这噩梦,该醒了!”
她笑靥如花,却似淬了剧毒,仿佛在凝视世间最污秽之物。
“公……主……”
他欲辩解,欲求饶,然时机已逝。刀锋绞动,心脏碎裂,生命之火骤然熄灭。
“哐当!”
染血匕首坠地,萧黎将尸体甩至一旁,任由鲜血浸透寝衣。这猩红非但未让她惊惧,反觉通体舒畅,仿若挣脱枷锁。
虽仍身处书中世界,然此刻她已执掌己身。
唇角缓缓扬起,冰冷笑意如野火燎原。
好戏,方才开场……
“来人!”她清喝一声。
不过片刻,烛火通明,朝阳院亮如白昼。
主位之上,萧黎发丝散乱,仅着单薄寝衣。这般装束实非待客之道,然此刻无人敢置喙——她满身血污,恍若修罗降世。
阶下躺着张靖尸身,胸口汩汩鲜血已将地面染成暗红,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她虽未发雷霆之怒,然周遭空气却似凝滞,压抑得众人喘不过气。
公主乳母钱嬷嬷并几位管事嬷嬷、宫女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她们何曾见过公主这般雷霆手段?然念及张靖所为,又觉情有可原。那厮竟敢染指公主金枝玉叶之躯,逼得公主亲自动手,实乃死有余辜。
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为首者浓眉大眼,目不斜视,手持佩刀躬身禀报:“回公主,这是在张靖房中搜得赃物。”
萧黎垂眸扫过托盘,淡声道:“李嬷嬷,验看。”
李嬷嬷战战兢兢上前,须臾回禀:“确是公主遗失首饰,估价不下数千两。”
萧黎闭目轻叹:“张靖盗窃,人赃并获。虽其已死,然罪不容诛。将其尸身送交顺天府。”
杨钧领命而去。萧黎非原主那等愚钝之人,自不会往身上泼脏水。相较被辱之耻,以盗窃罪论处更为妥帖,且不妨碍她秋后算账。
待杨钧押走尸身,萧黎环视阶下众人:“今日暂且饶过尔等,若有再犯,定斩不饶。”
众人如蒙大赦:“奴婢谨记。”
公主心腹五人,自幼相伴的奶嬷钱慧,管事嬷嬷高珍、李翠云,并大宫女红月、蓝月。书中虽只寥寥数笔,且尽是助纣为虐之恶仆,然念其往日忠心,萧黎暂且留用。
说来蹊跷,此五人素日皆轮流值夜,偏生今夜集体失踪。非但让张靖轻易得手,书中原主更是在被辱时无一人察觉。这般巧合,犹如鬼魅作祟,倒似天意要成全那恶贼。
萧黎重入浴桶,鲜血在水中晕开,宛如重现书中惨剧。然此番血色非她所出,而是仇敌之血。
“哗!”
她自水中站起,忆及书中被辱后身怀孽种之辱,顿觉污秽不堪:“换水!”
一连三遍沐浴焚香,方觉身心俱净。然那噩梦般的记忆,终究在灵魂深处烙下印痕。
第2章是魔鬼是蛇蝎是他未来的报应
两名侍女正细心为萧黎拭擦青丝,红月自外间匆匆步入,压低嗓音禀报:“公主,驸马爷已归府。”
萧黎抚弄鬓角的手指倏然僵住,眸中掠过一抹森寒幽光。
“驸马啊……”她轻启朱唇,漫不经心执起玉梳,任由三千青丝如瀑垂落肩头。长睫低垂,遮住眼底翻涌的嗜血戾气。
这位大周朝最尊贵的嫡长公主,生母不过是掖庭宫中卑贱的浣衣婢。先帝子嗣稀薄,念及她是头一个降生的皇女,方赐予封号,记在皇后名下。
看似尊荣无双,实则寄人篱下。幼年在椒房殿中谨小慎微,看尽后宫嫔妃冷眼,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曲意逢迎。
待到皇兄登基,她这枚棋子便被推至棋盘最前端——与文官清流之首陆家联姻。
驸马陆衍之,出身簪缨世族,生得芝兰玉树,更兼满腹经纶。这般谪仙人物,原该配世家贵女,却因新帝忌惮陆家势大,生生将她这卑贱公主塞入陆府。
往昔的玄阳公主何尝不心存妄念?纵使驸马清冷如月,她仍妄图以卑微之态换取垂怜。可那颗心早已许给青梅竹马的表妹,任她如何折腰,终是捂不热那座冰山。
那夜她借酒壮胆,欲行周公之礼,却遭驸马弃如敝履。更可笑的是,他竟将她推给觊觎美色的侍卫,令她蒙受奇耻大辱,还珠胎暗结。
失贞之后,她日日以匕首刮身,浴桶中血水蜿蜒,却洗不尽肌肤下渗入的污秽。当堕胎药被换成安胎汤,她彻底坠入疯癫深渊,最终在血泊中诞下孽种,含恨而终。
而她的驸马呢?
那轮皎皎明月依旧高悬天际,为护心尖上的白月光,他甘愿戴绿帽、养孽子,守着陆家百年清誉,活成世人眼中的痴情男二。
可这干她何事?
萧黎猛地捂住面庞,生怕铜镜映出她狰狞面容。恨意却如实质,从指缝间渗出,在雕花镜面上蜿蜒成河。
原主的卑微痴缠与她何干?书中男二的深情执念又与她何干?
为何偏要她穿书而来,亲历这蚀骨之痛?
“驸马。”
清越嗓音自门外响起,侍女们慌忙行礼。来人白衣胜雪,却在屏风外驻足,不愿再进半步。
“听闻院中出了事……”陆衍之语调清冷,似含霜雪。
萧黎凝视镜中倒影,这具躯壳与她前世一般无二。昔日总蜷缩着卑怯,或是扭曲着妒恨,如今却眉眼如画,凤眸含威,美得惊心动魄。
“都退下。”她轻启朱唇。
血腥气尚未散尽,侍女们却如蒙大赦,鱼贯而出。陆衍之蹙眉立于原地,他素来厌弃与这蠢妇独处,今日却不得不留下。
都怪这蠢妇!若非她妄图染指,他怎会失手将侍卫推入她房中?虽事后懊悔,但闻得张靖死讯,他竟暗松口气。
偷窃之罪?不过是遮羞布罢了。
铜镜映出驸马颀长身影,芝兰玉树,恍若谪仙。萧黎轻笑,这等完美男二,合该配他的白月光去。
至于她?
她是地狱归来的恶鬼,是来讨债的修罗。
“驸马竟为区区窃案亲临?”她把玩着青丝,语调慵懒。
陆衍之握紧折扇,维持着翩翩风度:“公主安好便罢。”言罢转身欲走,却闻身后传来幽幽之语:“张靖死前,嚷着要告发驸马秘密……”
他背脊骤然紧绷:“他说了什么?”
“可惜啊,”萧黎轻叹,“话未出口,便断了气。”
陆衍之如释重负,转瞬又愠怒难耐。若非这蠢妇逼迫,他何至于行差踏错?思及此,再不愿多留片刻。
“嗖!”
青瓷枕破空而来,堪堪擦过他发髻。陆衍之踉跄回身,触目所及皆是猩红。
“你……”
未及开口,花瓶挟着劲风袭至。咚然巨响中,他重重栽倒在地。
萧黎缓步而出,绣鞋踩过他染血的衣襟:“纸片人儿?我偏要撕了你这伪善皮囊!”
原主痴恋与他何干?他清白与否与她何干?
她只知,正是这伪君子将侍卫推入她房中,令她困在这具躯壳里,尝尽屈辱痛苦。
杀意在胸中翻涌,却又被理智压下。且留他性命,慢慢算账……
她俯身拾起染血折扇,唇角扬起嗜血弧度。这出戏,才刚刚开场呢。
第3章真是给他们脸了
“尔等休要踏进半步!”
“速速让开!我家公子究竟在何处?”
“此乃公主寝殿,岂容你们放肆!”
“若我家公子有三长两短,陆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暮色四合,公主寝殿外喧哗声四起。守门侍卫与驸马随从剑拔弩张,对峙的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自然不敢擅闯公主闺阁,然驸马入内已逾两时辰,至今未出。公主醉后失态,妄图引诱驸马之事人尽皆知,若她含恨下毒,亦非不可能。
殿内,红月正手忙脚乱地为陆衍之包扎伤口。抬眼见萧黎仍斜倚软榻,神态自若,不禁急得跺脚:“公主,驸马至今昏迷不醒,这该如何是好?”
驸马随从们只道他遭公主轻薄,却不知其险些命丧当场。驸马额角血迹未干,此刻正躺在冰冷地砖上,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公主这回当真是疯了!公主府怕是要掀起滔天巨浪!
萧黎单手支颐,慵懒侧卧于锦榻之上:“不过是昏厥,又非殒命,何须惊慌?”
红月闻言,脸色煞白。今夜若从公主房中抬出两具尸体……她简直不敢想象外界会如何编排公主。
萧黎望着小侍女愁眉苦脸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书中红月可是个心狠手辣的帮凶,助纣为虐的恶行罄竹难书。然此刻她满面焦灼,哪有半分奸佞模样?倒显得颇为可人。
她目光掠过陆衍之苍白的面容,暗道可惜。若此间有照相机,定要将他这副破碎模样定格。这般病态美感,若作画册插图,定能引得无数人追捧。
“将他抬出去罢。”
侍卫们架着陆衍之鱼贯而出,果不其然,门外传来阵阵惊呼。
“公子!你们对公子做了什么?”
“公主,你给老夫滚出来!”
竟敢对公主口出狂言,当真是活腻了!
萧黎冷笑。纵使原主再不得宠,亦是金枝玉叶。擅闯寝宫已是死罪,竟还敢当众辱骂。
门外那群人中,定有陆衍之的贴身侍卫陆棋、陆书。此二人自幼伴其左右,与主子同气连枝。原主昔日为讨好驸马,对他们亦礼遇有加,然此二人却与陆衍之同流合污,从未将公主放在眼里。
哼……陆衍之她动不得,难不成还奈何不得这群走狗?
“门外众人,各打三十大板。方才叫嚣最凶者,掌嘴五十!”
杨钧面露难色,入内劝谏:“公主,此乃驸马近侍……”
“那又如何?”萧黎冷声打断,“驸马的人,本宫便打不得?”
她深知原主虽为公主,却无实权。然此刻她必须立威:“你只管执行,天塌下来自有本宫顶着。只要你忠心不二,本宫在世一日,便保你无虞。”
既是解释,亦是承诺。
杨钧猛然抬头,但见公主眸光清冷,与往日判若两人。
杀人、殴打驸马、如今还要处置驸马亲信……然此举亦能震慑宵小。昔日公主卑躬屈膝,反令他们这些家臣抬不起头。
是该立规矩了!
“属下领命!”
杨钧大步流星而出,不过片刻,便将驸马随从尽数拿下。幸而陆衍之素来与公主府疏离,仅带数名亲信。杨钧雷霆手段之下,他们竟无援兵,只得乖乖受罚。
三十大板虽重,然杨钧手下留情。待刑罚完毕,众人尚能搀扶着陆衍之离去。他们如丧家之犬般逃出公主府,仿若身后有恶鬼追索。
萧黎梳洗罢,对着满橱华服蹙眉:“这件素净如丧服,这件艳俗似嫁衣,晦气!”
她最终择了条红白相间的流仙裙。这颜色虽娇俏,然穿在她身上,却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钱嬷嬷默立一旁,见公主杀人后仍能气定神闲,终是接受现实。她上前为公主整饬衣襟,欲言又止:“公主受委屈了,然陆家势大,若闹到御前……”
萧黎摆手,懒得解释。她们很快便会明白,这公主府,早该变天了。
未至晌午,宫中使者已至。
太后召玄阳公主即刻入宫觐见。
原主虽寄养在太后名下,然并无母女情分。记忆中尽是罚跪、掌掴、掐肉之痛,太后待她,连宫女都不如。
宫中之人最是势利,见公主失势,连传旨太监都敢给她脸色看。
萧黎踏上凤辇,闭目养神。原主记忆如走马灯般浮现——生母不过七品县令之女,在这深宫中如浮萍般飘摇。温婉、贤淑、善良……这些美好品质,在吃人的皇宫里,不过是催命符。
七岁那年生母病逝,她便被送到皇后宫中。钱嬷嬷等人虽忠心,然奴才终究是奴才。皇后打骂、皇兄利用、嫔妃欺凌……她如履薄冰,渐渐学会隐忍,学会将真心封存。
直到遇见陆衍之,那个如皎皎明月般的男子。她抛却公主尊严,妄图以妻子的身份与他相守。然他心中只有青梅竹马的表妹,她的卑微,终究是错付了。
后来她疯了,因爱生恨,因恨成魔。然萧黎不是原主,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这天下,权势才是立身之本。既如此,她便掀了这棋盘,让所有人看看——玄阳公主,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第4章我要休夫!
萧黎跟着太监走路去到太后的长春宫,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衣着华贵,为首之人威仪厚重。
看过无数宫斗剧,这场面倒是吓唬不了她。
打量了眼这装潢奢华的宫殿,再看一个个看到她就瞬间沉了脸。
三堂会审啊。
皇帝和太后端坐上首,左边几人看着眼熟,右边也挺眼熟。
没等萧黎细细分辨,就看到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惨白的陆衍之。
一众衣着华贵的人中间,他这一头白纱还挺醒目,白天看着这张脸更是俊美,尤其是现在这受伤可怜的样子,更好看。
收回打量的目光,款步上前。
“太后、皇兄。”
萧黎的礼没行完,太后立刻发难:“你为什么对驸马动手?还打了所有人,你的礼仪教养呢?哀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果然,不问青红皂白,骂得很顺口啊。
萧黎起身,看着成为原身阴影的太后,位高权势、身份尊贵,年纪四十出头,并不老,但眼神太刻薄,表情太难看。
再看皇帝,一身明黄龙袍,奢华尊贵但霸气不足,反而一身文质彬彬的气质,像个读书人,而且目光细长透着算计。
虽然不喜,但这两人手里生杀予夺的权力是她目前撼动不了的。
罢了,且忍一忍吧。
萧黎朝陆衍之的方向看了两眼,似是疑惑,又充满嘲讽:“陆衍之,你怎么好意思来宫里告状的?”
陆衍之一脸淡漠高冷,看都不屑多看她一眼。
太后蹙眉怒斥:“哀家问你话呢?你还有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
见此,陆衍之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太后,陛下,此事到此为止吧,公主想必也不是有心的,夫妻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如此较真,让他们自己解决,衍之受的都是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
不需要较真,那还不是闹到了御前吗?现在来当什么老好人?
虚伪。
萧黎看向他,默了一瞬,认出来了,陆衍之的亲爹,陆衍之的爷爷是当朝宰辅,文臣之首吏部尚书,而他爹也不差,礼部侍郎。
陆家是文臣一脉最大的世家,在朝为官者多达二十人有余,所以皇帝才一边忌惮一边拉拢,敬畏三分。
他说不计较是谦虚,皇帝能真的应吗?
当然不能。
皇帝顿时表露出一脸怒火的样子:“陆爱卿你真是宽宏大量,但玄阳行为恶劣,这事儿绝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那皇兄当如何?杀了我吗?”
萧黎幽冷的嗓音响起,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到她身上,就看她缓缓抬头,她竟然在笑,可那笑意太冷,太嘲讽。
“较真?”她声音一转,转头看向陆父:“陆大人知道本公主为什么打他吗?”
不等陆父回答,她又看向陆衍之,目光犀利。
“驸马你敢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吗?”
陆衍之苍白的唇紧抿,昨晚他确实做了错事,且不能公诸于众,但张靖不是已经死了吗?公主还闹什么?
“公主你......”
“你不敢说是吧!”
萧黎放肆一笑,神情骤冷:“你不说,我来说!你还有脸来宫里告状,我才是要告状的那个吧?”
她转身,义正言辞:“我要状告陆家欺君罔上,让身体残缺之人娶公主。”
说完一把掀开衣袖:“驸马陆衍之不举,我要休夫!”
众人还在震惊萧黎那疯癫的状态,却不想萧黎直接丢下一颗惊雷,炸得人仰马翻。
陆侍郎差点儿没站稳。
一侧的锦衣少年魏王直接一口茶水喷出来,整个人都惊呆了:“皇姐,你在说什么啊?”
然而目光触及那一点鲜艳夺目的红,瞬间手动抬手合上了自己的嘴巴,目光狐疑的看向陆衍之,然后往下......
几乎所有人都无意识的重复了魏王的动作。
陆衍之一生都没受过这般屈辱,素来高冷淡漠的表情瞬间龟裂:“我......”
他怎么可能不举?他身体好着呢!
可萧黎露出来的那一截手臂白皙如玉,肌肤胜雪,上头那一点殷红非常醒目。
守宫砂!处子之身的证明。
陆衍之和公主成亲三年,公主的守宫砂还在......
没有男人能忍受这样的羞辱,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说什么不举,这太侮辱人了,简直有辱斯文。
“我......”陆衍之难得想要辩解:“我只是没跟公主圆房而已,我不是......”
可怜陆衍之学富五车、惊世之才,独独没学过如何辩解这样的污蔑。
任凭他急出一身汗水,所有人的目光震惊、若有所思,然后恍然大悟。
不举,当然不能圆房。
三年不圆房,那就是不举。
没错了。
“荒唐!”还是太后最先清醒过来,怒喝:“玄阳,你还有没有一点儿廉耻之心......”
萧黎整这一出把太后都给气的不轻,震惊又愤怒。
“来人,来人,把她给哀家拉下去!”
生怕她说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萧黎没有反抗被人拉着,但她也没就此罢休。
她望着陆衍之的方向,平静冷漠,字字锥心:“我再不济也是堂堂公主,皇室血脉,你娶我之后不闻不问,我费心讨好,你却三年如一日的冷眼,早出晚归,恨不得一眼都不看到我。”
“是,我打了你,但我不会认错,我只恨昨天晚上怎么没打死你!”
“我付出真心,包容你、讨好你,痴心妄想想要把你那颗心捂热了,三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该有点儿温度了,亏我还以为是我不够好,结果你本身就是个废物,还有脸嫌弃我?哈......”
最后一个字,杀伤力拉到了极致。
萧黎满含嘲讽的声音落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萧黎对陆衍之没有感情,说这些话就是平铺直述没有一点儿起伏,可这些人之前都见过玄阳公主对陆衍之的讨好和深情,此刻她这冷淡又讽刺的情绪,倒是刚好把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演活了。
“玄阳!”陆衍之气得站了起来,眼里再也不是那什么都装不进去的淡漠,而是满满的杀意。
萧黎看到这一幕满意极了,有的人破防了哟。
陆衍之的人设就是冷淡清高,不染凡尘,从始至终对女主痴情,哪怕知道跟女主没有可能也一直守身如玉,一辈子没有过女人。
守身如玉好啊,可默默无闻多可怜?
她这个‘深爱’他的妻子怎么忍心让他的付出不被人看见呢?
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且永远都‘清白无瑕’。
她可真是大好人呢。
第5章这......是个太监?
棋局不利如何破局?
明知是必死之局,那又何必继续下去?
不如掀了棋盘,重新来过,这一次鹿死谁手可就说不准了。
公主的身份虽然尊贵,可一个不受宠的棋子公主实在是太过弱小。
然而因为自身弱小就磕头求饶、示敌以弱,那可是对弈大忌,因为你不但得不到蛰伏强大的机会,还会被人欺负至死。
被欺负惯了,最后哪怕拼死反扑,也伤不了对方分毫。
原身的结局就是最好的例子。
越是弱,就得越是疯,让别人看到你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决心,让别人忌惮你,才能获得生存的空间。
现在萧黎这一招就很是有用。
也许别人看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萧黎不是原身,不在乎什么清白名声,所以对她的损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是陆衍之,以后都别想好过。
这不,陆衍之本来脑袋上就有伤,强大的刺激之下,直接晕了过去。
太医被急匆匆的请来,又是施针又是下药,总算把人救了回来。
太后趁机让人看看陆衍之是不是身体有缺,那太医跟陆家有些渊源,知道了事情始末,也想卖陆家一个面子。
他非常严谨的对陆衍之的身体进行了诊断,最后言辞凿凿断定陆衍之身体没有问题。
他深知不举这样的话题足以毁掉一个男子,尤其是陆衍之这样清贵出尘的天之骄子,那流言蜚语对他的伤害是不可估量的,所以说这话的甚至押上了自己未来,只求为陆衍之正名:“若有半句虚言,微臣愿自断双手,从此不再行医。”
“所以陆衍之身体好着,就是单纯的不喜欢皇姐啊。”说话的是年少的魏王。
他年纪小,喜爱玩乐,没什么心机城府,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根本就没想过自己随口一说代表着什么。
陆侍郎闻言立刻跪在地上:“衍之有罪,求陛下开恩!”
在这之前是公主打了驸马,有错的是公主,可现在有错的是陆衍之。
那成婚三年没有圆房,还冷待公主,这阳奉阴违,藐视皇权的罪名也跑不了。
陆家虽然权大势大足以让皇帝忌惮,可到底越不过皇权去,而现在这事儿明显是陆家的错,皇帝要是借此发难,陆家都不敢吭声。
皇帝此刻心情也是有些微妙,陆首辅是他恩师,也是先帝留给他的辅政大臣之首,因此他这个皇帝在陆家面前总是矮一截。
而陆家向来清高,爱惜羽毛,绝不会让人抓到他们的错处,这还是第一次陆家处于下风,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
玄阳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他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杀一杀陆家的气焰。
朝政的事情萧黎不知道,反正她已经想办法逃跑了。
明知道太后生气,回来定会折磨她,傻子才会等着挨骂。
所以太后回去之后让人把玄阳公主带来,得到的就是玄阳公主已经离开了,同时留下一句话。
“公主说她自知有罪,不敢留在这里惹太后心烦,就回府去等了。”
太后压抑着怒火:“等什么?”
宫人回答:“等太后降罪。”
太后那个气啊,真想狠狠惩罚她一顿:“来人......”
“母后!”皇帝大步流星进来,面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同时挥退宫人:“都下去。”
没人知道皇帝和太后说了什么,总之后来太后也没提起说要罚玄阳公主。
再说萧黎,她摆脱了宫人往宫外走去,结果不识路,不知道拐到哪儿去了。
原身是知道怎么出宫的,可这些偏门小路她也没来过。
路上的宫人不少,看到萧黎之后只是远远行礼,有的还用隐晦的目光打量她,这点儿萧黎倒是清楚,肯定是因为驸马的事情。
吃瓜是人类天性,更何况是驸马不举这么炸裂的瓜。
虽然是瓜主之一,但更丢人的是陆衍之,她并不生气,还巴不得他们多多宣传呢。
“你过来......”
萧黎随便指了一个小太监,想着让他带自己去宫门。
对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她一眼,下一刻瞳孔一缩,一脸见鬼一般,惊恐的往后退去,眨眼间就跑没影了。
萧黎听到了自己身后发出重重的声音,缓缓转身,只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倒在她身后不远处,倒下之后身体抽搐着,颤抖的朝她伸手,满眼哀求的向她求救。
“这里!”
两个太监打扮的人气势汹汹的跑过来,一脸凶神恶煞,但在看到萧黎的瞬间连忙收住,相视一眼,同时跪地行礼:“参见公主。”
一道高大的身影紧接着从转角处过来,绛紫黑色提花的大太监服包裹修长的身躯,腰带收束,干净利落。
然而最醒目的是那支修长冷白的手,骨节分明的手里拿着一根装满了倒刺的马鞭,此刻那鞭子正在滴血,不用想,必然是地上那人的。
“起来......”吧。
萧黎正给那两个小太监免礼呢,一下子被后来的人震惊了心神,都忘了说话了。
这......是个太监?
来人修长高大,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摄人的冰冷气质,看着就不好接近。
但让萧黎惊讶的是他的容貌,他有一张生得极好的面容,五官精致,浓眉凤眼,鼻梁高挺,不过他眼神阴郁,肌肤也是透着不正常的白,衬得他整个人阴柔至极。
不过阴柔却不显女气,不是娘娘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阴冷强大的危险之感。
一看就非等闲之辈,可他穿的衣服明显就是个太监!
“参见公主。”
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萧黎身上,波澜不惊的行礼,恭敬但不显奴气。
“公主可是走错路了?奴才这就让人给您带路。”
说完直接指派一个太监来到萧黎面前。
萧黎扫了眼地上快要咽气的血人,再看那仿佛一根冰柱子一样的太监,眉梢微挑,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等萧黎走远了,另一个太监才紧张的看向自己老大。
“大人,公主看见了......”
紫衣太监抬脚,只听得咔擦一声,地上的人脖子扭曲,彻底断气。
“无妨。”一个自身都难保的公主而已。
第6章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陆家人速度很快,在意识到事情对己方不利的时候立刻采取了措施。
陆衍之伤势不轻,而且还是被活生生气晕的,暂时不合适面对公主,所以陆夫人就带着自己大儿媳妇去公主府,想先劝说一下公主。
公主府的人倒是没有阻止她们进来,不过一进来就看到不远处浓烟滚滚。
“那是二少爷住的方向。”
公主府他们不常来,但陆衍之住在哪里他们还是知道的。
陆夫人心口咯噔一声,连忙带着人过去,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在搬东西,一样一样的往中间的火堆丢去。
那些书本尚且分辨不出,可那衣物分明就是她儿子的。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快步走去,环视一圈看到坐在走廊上的萧黎,立刻意识到这是她吩咐的。
“公主。”她疾步走上去,匆忙行礼:“公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何必闹得这么极端?”
萧黎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闻言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片刻又缓缓垂下。
“你教不好自己儿子,现在来对本公主说教?”
陆夫人跟自己儿子一样不喜欢这个被皇帝强塞过来的公主的,可这毕竟是公主,她有气也得憋着。
“是臣妇没有教好他,让公主受委屈了,请公主恕罪。”
萧黎闭着眼,没什么情绪:“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本公主就放心了,本来想把这些脏东西烧了,既然你来了,本公主也给你两分面子,拿走吧,以后你们陆家人不许踏入公主府半步。”
“公主就算求而不得,也不至于因爱生恨吧?”
陆少夫人高岚满眼嘲弄的看着萧黎:“当初你明知道二弟不喜欢你,还是让陛下赐婚强迫他娶你,你已经如愿了,现在你受不了,就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毁了他,简直欺人太甚。”
“高岚!”陆夫人‘不悦’的呵斥大儿媳妇:“你胡说什么?还不快向公主赔罪?”
“别在我面前演戏......”萧黎睁眼看着她们,一双幽暗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你们觉得陆衍之娶我委屈了,本公主现在放他自由,你们不是该高兴吗?”
她缓缓起身,笑得像是吐着信子的美人蛇:“这可是他唯一能摆脱本公主的机会,你们可要抓住了,否则我可以让你们好好见识见识什么叫欺人太甚!”
陆家两婆媳被赶走了,带着那些被烧得漆黑的物件,灰头土脸的离开。
陆家何尝不知道这是陆衍之摆脱公主的机会,陆衍之一直都想摆脱,他们也心疼自家孩子,可不是这样的时机,不该是这样的方式。
且不说现在陆家背上了罪名,就算真的认罚,就此摆脱了这场赐婚,陆衍之的人生也会被毁了。
然而还没等陆家做出决定,其他世家却闻着味朝陆家扑了过来。
雪花一般的奏折飞向了御书房,弹劾陆家家风就算了,其中竟然有人状告陆家子弟仗势欺人、残害百姓,且证据确凿。
那些视陆家为眼中钉的世家瞬间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豺狼,疯狂的想从陆家撕下一块血肉。
不到两日,陆家十三名子弟入狱,虽然都是旁支,可对陆家的名誉威胁也不是一般的大。
而任凭旁人怎么解释,世人更相信的是陆衍之不举,迎娶公主三年还是完璧之身。
众口铄金,欺瞒皇族的罪名越演愈烈。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皇帝相不相信他们的问题,而是他们在百姓和学子之中的名誉坍塌。
眼看着清贵世家的门楣坍塌,陆首辅终于还是选择了低头。
陆老夫人亲自带着礼品来公主府说合,可惜却被拒之门外。
“公主说了,不见陆家任何人。”
陆老夫人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点儿没有生气,只是站在门口道:“老身就在这里等,等到公主消气愿意见老身。”
门房进去回禀,没一会儿红月怒气冲冲的出来了:“陆老夫人这是做什么?想倚老卖老威胁公主吗?”
“等下你是不是还要晕倒,让世人知道公主恶毒到虐待老人家?”
“驸马欺负公主你们视而不见,甚至觉得公主活该,现在公主不过是受不了欺负把真相说出来了,你们就一个一个的上门威胁。”
“你们清高,里子面子都要,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这下陆老夫人是真要被气晕过去了,平和的表情怒气紧绷,整个人气得发抖:“你这丫头说话太气人了,老身只是想求见公主,你怎可如此咄咄逼人?”
红月满脸嘲讽,一副恶毒丫鬟的嘴脸:“你求见公主就得见?以前逢年过节公主去见你们,你不是装病就是头晕,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怎么不病不晕了?”
“公主说了,你们陆家门第高,她高攀不起,以后也不想攀了。”
陆老夫人被气得心口痛,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回去,马车到陆家,她被人搀扶下了马车,刚进门就听到下人汇报,说外面到处在传这三年公主在陆家被冷待的事情。
陆家都觉得陆衍之娶公主委屈他了,陆家的男人不可能对公主亲近,只是保持客气礼节,但陆家女人都心疼自家如玉人一般的孩子,一个个对公主态度不可能热络。
公主确实为了陆衍之刻意讨好陆家人,那低声下气的样子让陆家女人觉得她实在是太好拿捏了。
所以老夫人装病不见她是真的,陆夫人让公主立规矩是真的,陆家大嫂瞧不上公主,说她坏话、冷嘲热讽也是真的。
首辅陆章霖看着自己的妻子,满是失望,陆老夫人再也受不住,当场晕了过去。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更何况这还不是凭空捏造,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事实。
陆家名声陷落,朝堂上一片狂欢。
皇帝‘被逼无奈’‘不得不’处置了几个陆家人,还收回了一些跟陆家相关的权利。
等到该拿的好处拿了,他才假惺惺的表示要劝说萧黎。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况且现在陆家只是伤了皮毛,还是需要牵制一二。
第7章来人,把他们给我叉出去!
“皇姐,你这花儿真好看?”
“皇姐这点心好好吃。”
“哎呀,皇姐最近好像越来越好看了啊。”
萧黎无语的看着在自己面前耍宝的锦衣少年,眼神里透着不耐:“所以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魏王萧景奕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其实是皇兄让我来当说客的。”
萧黎目光瞬间冷下来,萧景奕立刻认怂:“皇姐,我是支持你的,那陆衍之太不是东西了,可这不皇兄的命令,不得不来嘛。”
见萧黎不说话,萧景奕暗戳戳的挪到她旁边,白皙的小脸上全是八卦:“皇姐,你真不要驸马了?”
萧黎给他一个白眼:“不然呢?我闹着玩儿?”
萧景奕干笑两声:“皇姐当然是认真的,可这事儿你心里也清楚,皇兄要不点头,你们怕是还得当夫妻,更别说现在他都让我来劝你了。”
萧黎只给他一个字:“滚!”
萧景奕圆润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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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萧黎有点儿怀疑自己耳朵。
红月再说一次:“辰王妃求见。”
“呵......”凉薄的红唇溢出一丝冷笑,女主啊,事情要变得有意思了呢。
很快,辰王妃柳雪茵出现在萧黎面前,跟陆衍之一样,一袭奔丧一般的白衣,头发只用一根发簪挽起,柳眉乌发、冰肌玉肤,倒是称得上一句绝色美人。
不过那面容清冷总是带着化不开的忧愁,目光冷淡,看谁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
好像世间万物都需要她同情似的。
呵,她以为她是谁?
因为她的怜悯,总是惹出祸事,陆衍之一次次跟在她后面为她扫尾。
因为她的一句稚子无辜,所以原身被迫生下孽种。
她善良,她清高,所以痛苦都让别人承受。
这特么不就活生生的圣母婊吗?
“公主,你能不能放过衍之哥?”
柳雪茵一脸纠结、犹豫,还有恳切的祈求。
萧黎差点儿给看吐了,冷笑一声:“那你要我怎么放过他?”
柳雪茵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然后鼓起勇气抬头看这萧黎,无比认真的说道:“如果我求你,你能不能跟他和离?”
萧黎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忍了片刻,哈哈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柳雪茵算什么玩意儿?她以为自己是谁?
柳雪茵以为萧黎不答应,立刻急了:“衍之哥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们何必彼此折磨?现在衍之哥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萧黎笑意还在脸上,一边拿帕子擦眼泪,一边问她。
“据我所知,你跟辰王也是怨偶,辰王对你不假辞色,偶尔还各种折磨,你怎么不劝他放过你呢?”
萧黎阴阳怪气,柳雪茵还以为是推心置腹,一脸黯然痛苦:“你以为我不想吗?”
萧黎笑叹:“真可怜啊。”
这句话是真心的。
讨厌这个被先帝强塞给他的王妃,所以他冷落她、虐待她,睡了又睡,却又把她丢给旁人欺负,让她怀孕又害她落胎。
后来终于良心发现,追妻火葬场,结果呢,这女主也是真圣母,被虐待得惨绝人寰,结果辰王卖个惨装个可怜,她又巴巴的回去了。
贱不贱呐!
“公主,驸马闯进来了!”
公主府的侍卫是听命公主的,但他们也不敢真的对驸马动手。
陆衍之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冲了进来。
他的伤势应该好得差不多了,但伤疤没完全消退,所以额头处缠了一条天青色刺绣抹额,看起来很是清雅别致,可惜因为他一脸的焦急,这一份雅致荡然无存。
“雪茵!”
看到柳雪茵安然无恙,他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一下。
柳雪茵也一改刚刚的黯然,惊喜无比:“衍之哥。”
萧黎:这特么当这儿是无人区吗?
陆衍之快步走过来,想要伸手却又克制的站在两步之外,只是担忧的看着她,满眼深情:“你没事儿吧?”
柳雪茵笑得像是一朵徐徐绽放的花儿一般柔美:“我没事,你呢?”
萧黎:有琼瑶剧那味儿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片刻,陆衍之才想起还有个萧黎的存在,然后一把将柳雪茵护在身后,秒变脸,冷漠嫌恶:“我跟你之间的事情别牵连无辜之人。”
萧黎叉了一块西瓜放进嘴里,然后用银制的叉子指指他们:“来人,把他们给我叉出去!”
两人一脸愤怒和屈辱的离开了,萧黎瞬间觉得空气都好了。
“看戏看够了?还不给我滚出来?”
萧景奕从院墙上爬下来,摇着扇子故作风流:“不是我故意听的,我是突然想起还有事儿没说完。”
“太后今晚设宴,让你务必出席。”
这个时候太后设宴能有什么好事儿?
最近皇帝的动作不可谓不大,但陆家到底不是一般世家,皇帝也不敢一口气吞了。
所以现在这是好处薅完了,准备和稀泥了?
可皇帝想粉饰太平继续做亲戚拿捏人家,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
陆家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这也得把陆衍之从公主府捞出去,所以皇帝的如意算盘定然是要落空了。
解除赐婚,势在必行。
萧黎本来也是迫不及待想甩了陆衍之,期待着结果,但......现在她改主意了。
现在不是她想休陆衍之,而是陆衍之迫不及待的想跳出她的手掌心。
原本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事儿,可...刚刚他们两人属实恶心到她了。
当着她面你侬我侬,当她是死的?
眼中闪过邪恶的光芒,萧黎朝萧景奕勾勾手,对方乖巧的跑过来,然后一把被萧黎掐住了衣领子拉近。
她微微垂眸,红唇上扬,眼里是深深的恶意,赤裸裸的威胁道:“去告诉皇兄,让我退一步可以,但得拿赏赐来换。”
说完还拍了拍萧景奕的脸蛋,蛊惑道:“封地、金银、人口,你去讲,让我满意了,分你三成,懂?”
萧景奕眼睛瞬间蹭亮,还有这好处?
“皇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看着萧景奕欢快的背影,萧黎忍不住呵了一声:“不愧是墙头草,狗腿又机灵。”
萧景奕现在是个闲散王爷,后来皇权更替,他立刻改抱大腿,还是当了个闲散王爷。
真是没人比他更识时务了。
第8章想和离?绝对不可能!
两个时辰后他就拿着圣旨来了公主府,悄悄的塞给萧黎,笑得像个奸计得逞的傻狐狸。
“皇兄说你今晚得好好表现,这些才能作数。”
萧黎打开一看,几句没什么用的夸赞之后才是封赏,第一个就是封地。
一般来说,只有嫡出和非常得宠的公主才能在出嫁之后拥有一处封地,封地的税收是公主收入的主要来源,可原身就是一颗棋子,虽然记在皇后名下,但并非真的嫡出,皇帝哪儿舍得给封地?
看得出这段时间皇帝吃得很肥,竟然真的答应给封地。
不过,曲州?
皇帝这是欺负她这个没出过门的公主什么都不懂呢。
曲州土地还算辽阔,但它是一个接壤敌国的边塞州城,战乱不断,黄沙漫天,不用想都是穷苦之地,不赔钱就不错了,能有什么税收?
但萧黎也没嫌弃,蚊子腿儿也是肉,况且她本意只是想从皇帝那儿刮点儿东西下来,封地在哪儿也无所谓。
封地之后是赏赐,各种不能吃和不好用的摆件儿送了一堆,然后就是布料、香粉、酒水。
看完之后萧黎总结了两个字:“真抠!”
萧景奕茶杯磕到牙齿,皇姐是真敢说啊。
虽然皇帝给的不多,但萧黎也不吝啬,点了几样东西:“这个这个这个,给你!”
萧景奕瞬间眼睛发亮:“多谢皇姐,皇姐大气!”
虽然他确实是因为皇姐说分点儿给他才卖力从皇兄那里抠挖的,但他没想过萧黎会给自己太多,意思意思就行,说不定不给也有可能,但没想到萧黎直接点了四样贵重东西给他,主要是当时他就是因为想要才帮着要的。
本来还想着日后能不能用点儿东西从皇姐手里换,没想到她直接就给了,还这么爽快。
她就是他最亲的姐!
看他眼冒精光的样子,萧黎疑惑:“你缺钱?”
萧景奕抹了把脸:“很明显吗?”
萧黎:“你是王爷。”
萧景奕叹气:“王爷就不能缺钱吗?我还没及冠,皇兄没给封地,每年能用的就那点儿俸禄,我府上都快揭不开锅了。”
年纪轻轻却一脸愁容,看得出是真穷。
萧黎想了想,又点了点圣旨:“其他东西,赏你两成。”
天降横财啊。
萧景奕瞬间变脸,笑得比太监还狗腿:“谢皇姐赏赐!”
因着萧景奕这般耍宝,萧黎露出了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这般讨喜,活该他活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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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圣旨作为报酬,萧黎才开始梳妆打扮准备入宫。
萧景奕得了好处,现在化身小奕子,全心全意侍候皇姐大人。
狗腿得没眼看。
不过因为有了他,萧黎那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两人是踩着点儿入宫的,去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太后、皇帝和皇后端坐上首,陆家众人,以及......萧黎扫了一眼左边一袭金红云锦华服、气质冷然若冰山的男子,故事的男主人公,辰王萧景钰,她的五皇兄。
不说其他,光这张脸确实能当男主,但能当男主却不配当人。
而辰王的旁边坐着已经换了华服的柳雪茵,依旧还是一身白,多了几件首饰,看起来雅致贵气了些。
陆家这边来的人也不少,陆首辅夫妇,陆尚书夫妇,以及陆衍之,全都冷脸,都能赶上那冰山男主萧景钰了。
萧黎和萧景奕上前见礼,太后不搭理她,皇帝倒是让她免礼了,然后笑嘻嘻道:“玄阳、景奕你们终于来了,快坐下,该开席了!”
此刻这里只剩两个位置,一个是单独的,一个在陆衍之旁边。
萧景奕一个箭步窜过去坐好,然后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看。
萧黎‘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看向陆衍之的时候冷笑一声,不过最后到底还是走过去坐下了。
看到两人坐在一起,太后满意了,刚要说和呢,陆首辅站了出来。
“陛下,现在人也到齐了,老臣斗胆,请陛下下旨准许玄阳公主与不孝孙陆衍之和离。”
陆家其他人,包括陆衍之一起起身跪下,陆衍之面无表情的说着愧疚话语:“臣实在无法对公主有男女之情,愧对陛下厚爱,未免日后成为怨偶让公主伤心,恳请陛下下旨和离,臣愿奉上厚礼,补偿公主。”
这一幕早朝已经发生过了,陆首辅递上折子,请求孙子和公主和离。
皇帝是不愿意的,一边对陆家人说这事儿受委屈的是玄阳公主,只要她答应才能和离。一边又叫萧景奕去劝萧黎不准和离。
他也是被逼得无法了,才不得不准备一个小宴会,让两方坐下来解决了这件事情。
不过才下了圣旨得了萧黎准信的他此刻心里稳如老狗。
想和离?绝对不可能!
“说到底这是他们两夫妻之间的事情,受委屈的也是皇妹,这事儿该听听她的意见。”所以他笑眯眯的看向萧黎:“玄阳你说要不要和离?”
见萧黎神情犹豫,他又补一句:“你不要怕,皇兄给你做主,只要你说,皇兄都答应你。”
太后立刻冷脸,但没反驳皇帝,而是冲着萧黎道:“玄阳,百世才修来一世夫妻,你可要想清楚了,莫要辜负良缘。”
良缘?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不过太后这明显是威胁她的。
萧黎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似是想喝,又重重放下,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看向了对面的大冰山辰王:“皇兄,你说我该不该和离呢?”
太后不满:“你问他做什么?”
辰王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没一点儿温度的,说话也是冻人:“这是皇妹的人生大事,该皇妹自己慎重考虑。”
反正跟他没关系呗,不过这就是辰王的人设。
不在乎生母、不在乎兄弟姐妹、不在乎老婆、无视众多追求者、间接害死自己两个儿子,这特么是什么品种的大猪蹄子?
萧黎笑了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旁边的柳雪茵:“皇兄勿怪,今日皇嫂特意去找我,求我跟驸马合好,我以为这也是皇兄的意思,所以特意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