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听信妾室谗言,怀疑儿子的身世,楚昀宁表示“行,那和离,你再生”
发布时间:2025-06-28 00:28 浏览量:1
"王爷开恩呐!"青砖地上跪着的女子重重叩首,血色顺着玉白脸颊蜿蜒而下,将鹅黄衫子染得斑驳。她怀中襁褓忽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惊得满室烛火摇曳。
萧景珩负手立于紫檀雕花椅前,望着奶娘臂弯里稚嫩婴孩,眼底闪过痛色。绿袖突然扑跪在楚昀宁脚边,珠翠簌簌作响:"王妃明鉴,褚儿少爷龙章凤姿,便是神医也断言取三滴心头血无碍。侧妃娘娘咳血三日,再不服药怕是要……"
"放肆!"楚昀宁猛地挥开侍女,发间玉簪坠地碎成两截。她踉跄起身,血迹斑驳的面容在烛光下恍若修罗,"要血何须取我儿性命?我这条命拿去便是!"
萧景珩剑眉紧蹙,玄色蟒袍下肌肉贲张。他记得大婚那日,她也是这般倔强仰头,将喜帕摔在他脚边。此刻望着她染血的素衣,喉头竟泛起铁锈味:"太医令亲口所言,唯满月婴孩心头血可解寒毒。待事了,本王即刻请旨立褚儿为世子。"
楚昀宁突然放声而笑,笑声凄厉如夜枭。她记得洞房花烛夜,他也是这般温存耳语,说此生定不负她。如今却要亲手剖开他们骨肉的心口!
"王爷且看好了!"她突然夺过侍卫腰间佩刀,寒光闪过青丝如瀑散落,"今日我便剃发为尼,从此与皇家恩断义绝!"
"胡闹!"萧景珩劈手夺刀,虎口顿现血痕。内室忽然传来急促脚步,白须老者扑通跪地:"王爷,叶侧妃痰中带血,再不施针怕是要……"
话音未落,楚昀宁已如疯虎般撞开屏风。芙蓉帐内,叶嫣儿正倚在引枕上把玩着九鸾钗,见她闯入竟娇笑出声:"姐姐来得正好,且看这孩子生得真像王爷。"
襁褓中婴儿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楚昀宁肝胆俱裂。她分明看见叶嫣儿指尖银针泛着幽蓝,正要刺入褚儿心口!
"毒妇!"她正要扑去,后颈骤然剧痛。萧景珩单手将她禁锢在怀,铁臂如钳:"太医令,取血!"
冰凉的匕首贴上婴孩心口时,楚昀宁突然张口咬住萧景珩手腕。血腥气在口中蔓延,她听见利刃刺入皮肉的闷响,听见褚儿骤然断绝的哭声。
"褚儿!"她拼尽全力挣脱桎梏,却只接到一团渐冷的襁褓。婴孩面庞已呈青紫,心口处锦缎被血浸成墨色。萧景珩怔怔望着满掌鲜血,忽然踉跄着撞上紫檀案几。
叶嫣儿款步而出,锦帕轻拭指尖血珠:"王爷莫怪,实是褚儿福薄。"她忽然凑近楚昀宁耳畔,吐气如兰,"姐姐可知,这孩子哭喊时,王爷就在屏风外听着呢。"
楚昀宁猛地呕出黑血,五指深深抠进青砖缝隙。再睁眼时,眸中恨意如焚天烈焰。她轻轻抚过褚儿冰凉的眉眼,忽而轻笑出声:"好得很,这出戏本宫定要演足了。"
三月后,叶嫣儿倚在凉亭喂锦鲤,忽闻身后环佩叮当。她转身正要行礼,却见楚昀宁发间簪着白菊,素衣如雪。"妹妹可知,本宫这些日子总梦见褚儿。"她指尖拂过冰凉的汉白玉栏杆,"他哭着说心口疼,说想爹爹了。"
叶嫣儿心头突跳,正要后退,忽觉腰间一紧。楚昀宁竟贴着她耳畔轻笑:"那日褚儿血染襁褓时,王爷可就在五步之外呢。"她指尖忽然用力,叶嫣儿惊呼着坠入莲池。
春寒料峭的池水灌入耳鼻时,叶嫣儿恍惚看见楚昀宁立于岸边,发间白菊被风卷落,正巧飘在她面上。王妃忽然勾唇,笑意森寒如修罗现世:"妹妹可要仔细着凉,毕竟……"她忽然提高声调,"毕竟王爷最厌女子体弱呢!"
萧景珩疾步赶来时,正见楚昀宁踮脚去够飘远的白菊。她回眸时鬓发散乱,却笑得天真烂漫:"王爷看,这花儿像不像褚儿满月那日,我簪在襁褓上的那朵?"
两个时辰后
楚昀宁被侍卫按在春凳上,粗粝的板子裹挟着风声狠狠击打腰臀。萧景珩双目赤红,盯着她的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若嫣儿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王爷明鉴……"楚昀宁额角冷汗如豆,小腹突然袭来撕裂般剧痛。猩红血迹顺着裙裾汩汩蔓延,在青砖上蜿蜒成触目惊心的溪流,空气里弥漫着腥甜气息。
"求王爷开恩呐!"红儿跪行至萧景珩脚边,以头抢地,"王妃身怀有孕,再打要出人命了!"
萧景珩负手而立,玄色蟒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装得倒像!你们主仆欺瞒本王整整三月,真当本王是瞎子不成?"
内室忽然爆发出凄厉尖叫,绿袖踉跄奔出,钗环散乱:"王爷!侧妃娘娘血崩了!"
萧景珩瞳孔骤缩,飞奔入内室时带起的劲风掀翻了红儿手中的药碗。叶嫣儿蜷缩在锦被中,面色惨白如纸,泪珠将鲛绡枕浸湿大片:"是妾身福薄……没能保住王爷的骨肉……"
"嫣儿莫哭,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萧景珩将人揽入怀中,指节捏得发白。太医令方才分明说,此番小产伤了根本,眼前人此生再难孕育子嗣。
叶嫣儿攥紧他衣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妾身没用……王妃姐姐定是恨极了我……"
萧景珩轻拍她后背的手骤然僵住。三日前楚昀宁将她推入荷花池的画面在眼前闪现,那时满池碧波都被鲜血染成绛色。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只剩寒霜:"即日起将楚氏囚于冷香园,没有本王手谕,永世不得出!"
楚昀宁伏在春凳上,血色染透了素白中衣。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玄色袍角,便被嫌恶地避开:"本王最后问你一次,可曾推嫣儿落水?"
"臣妾……"楚昀宁咳出大口黑血,十指深深抠进春凳缝隙,"未曾推她……"
"冥顽不灵!"萧景珩甩袖离去,皂靴碾过满地碎瓷,发出刺耳声响。
冷香园
楚昀宁是被钻心蚀骨的疼痛唤醒的。浑身骨骼仿佛被碾成齑粉,尤其是下腹,每动一下都似有千根银针在血脉中穿梭。
"王妃您可算醒了!"红儿红肿着眼递上参汤,"奴婢用您给的金簪换了伤药,只是……"
楚昀宁接过药碗时手抖如筛糠,滚烫药汁溅在伤处,她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原主残存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将军府嫡女、御赐婚约、叶嫣儿入府、褚儿惨死……还有月前宫宴上那杯被下了药的合卺酒。
"去把剩下的银针取来。"她咬着丝帕,金针精准刺入关元穴。红儿端着药渣进出七次后,窗外已现鱼肚白。
五年后
叶嫣儿着一袭织金绣凤的朱红礼服,在众人簇拥下款款行来。鬓间九鸾步摇随步伐轻颤,映得她肤白胜雪。
"太后娘娘驾到——"
唱喏声中,暗紫凤辇缓缓停驻。萧景珩快步迎上,却在触及太后冷厉目光时生生顿住脚步:"母后怎的亲自来了?"
"哀家再不来,这王府怕是要翻了天!"太后扶着嬷嬷的手落座主位,鎏金护甲重重磕在案几上,"五年了!你当真要将昀宁囚禁至死?"
叶嫣儿攥紧帕子的手猛地收紧。五年前那场"落水"后,楚昀宁便被诊断出两月身孕。若非她买通太医令谎称小产,此刻坐在王妃之位的……
"母后,今日是嫣儿生辰。"萧景珩不着痕迹挡住叶嫣儿,"楚氏心肠歹毒,孩儿实在不放心……"
"放肆!"太后抓起茶盏砸在他脚边,"你亲眼见她推人下水了?还是亲眼见她害叶氏小产了?"
萧景珩语塞。五年前叶嫣儿浑身是血被抬出荷花池时,他确实未见楚昀宁动手。可嫣儿素来纯善,怎会拿腹中骨肉构陷他人?
"叶大人倒是教出个好女儿。"太后目光扫过人群中瑟瑟发抖的叶御史,"侧妃承宠五载,可曾为王府开枝散叶?"
叶嫣儿脸色煞白,摇摇欲坠。萧景珩正要开口,却听太后冷笑:"今日哀家便做主,即刻将王妃接回正院!"
"母后!"萧景珩惊怒交加。五年前楚昀宁小产时血染冷香园,太医断言她此生再难有孕。如今放出这个毒妇,岂非要害嫣儿性命?
"王爷……"叶嫣儿突然软倒在他怀中,泪珠将妆容晕染成片,"都是妾身无用,不能为王爷绵延子嗣……"
太后看着这出郎情妾意的戏码,眼底闪过讥诮。她挥退搀扶的嬷嬷,亲自执起楚昀宁留下的血书:"五年前褚儿心口那三刀,你可还记得?"
第2章
太后无心理睬萧王,更瞧不上叶嫣儿那副弱柳扶风的做派。这五年来,褚儿心头血入药的画面如鲠在喉,若非当年萧王以命相护,她早将这妖妃撕成碎片!
"哀家要去探望昀宁,你们且候着。"太后拂袖而去,凤钗上东珠在日头下泛着冷光。
叶嫣儿贝齿咬碎,指尖掐进掌心。今日本是她及笄之礼,满堂宾客皆在,太后却当众给她没脸,反倒对那毒妇百般维护。
"嫣儿放心,本王定不叫她再伤你分毫。"萧王将人揽入怀中,却见太后侍从已至冷香园门前。
锈迹斑斑的铜锁落满蛛网,枯叶堆积如山。太后凤目含霜:"撬开!"
朱红大门轰然倒地,尘土飞扬中,却见院内别有洞天。左首青蔬郁郁,黄瓜藤蔓攀着竹架,右首药草芬芳,紫苏薄荷错落有致。
"老人家安好?"稚嫩童音突响,篱笆后钻出个泥猴子。约莫四岁光景,发间沾着草屑,脸颊抹着泥印,偏生一双眸子清亮如星。
太后心尖一颤,这孩子眉眼竟与萧王幼时如出一辙。她蹲下身柔声道:"我是太后,你叫什么名字?"
"楚北北。"孩童歪头,学着私塾先生作揖,"方嬷嬷不许我与外人说话。"
话音未落,破空声起。方嬷嬷提着木棍杀到:"小兔崽子又偷跑!看老娘不……"
北北突然张开双臂,将太后护在身后,小身板绷得笔直:"嬷嬷要打便打我,不许碰这位奶奶!"
太后望着那道单薄背影,眼眶骤热。方嬷嬷见势不妙,扔掉棍子陪笑:"老奴是奉命看守罪妃,绝无苛待之举……"
"掌嘴!"太后厉喝,侍卫如狼似虎扑上。方嬷嬷两腮瞬间肿如馒头,求饶声被破布堵住。
"娘!"北北扑进楚昀宁怀中,发髻上枯叶簌簌而落。楚昀宁揉着惺忪睡眼,看清来人后扑通跪地:"臣妾给太后请安。"
太后扶起她时指尖微颤。昔日金枝玉叶的将军府嫡女,如今荆钗布裙,发间连支银簪都无。可那孩子……
"这是你的骨肉?"太后声音发颤。北北已机灵叩首:"北北给皇祖母请安!"
"乖孙儿!"太后将人搂进怀中,老泪纵横。她盼了半辈子皇孙,皇帝沉迷修道,萧王被妖妃所惑,谁料冷香园里竟藏着金疙瘩。
楚昀宁望着满园菜畦苦笑。五年禁足,她种菜制药,开铺子赚下万贯家财,若非太后突至,险些忘了身在樊笼。
"好孩子,跟皇祖母回宫。"太后执起北北小手,忽闻院外脚步声急。萧王铁青着脸闯入,却在看见北北面容时踉跄后退。
那孩子眉眼如刻,活脱脱他五岁时的模样。叶嫣儿随后赶到,见此情景银牙咬碎——这孽种怎会与王爷如出一辙?
"萧儿,你看看这孩子。"太后将北北推到萧王面前,"他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萧王怔怔望着北北,指尖抚过孩子眉心朱砂痣。五年前楚昀宁小产那日,太医分明说……
"王爷不记得了么?"楚昀宁忽然轻笑,"月前您醉酒闯入冷香园,可曾见过这孩子?"
萧王如遭雷击。那夜他误将楚昀宁当作叶嫣儿,酒后荒唐竟留下血脉。叶嫣儿闻言尖叫:"不可能!这孽种定是……"
"放肆!"太后抓起茶盏砸碎在地,"萧王即刻拟折子,立北北为世子!叶氏禁足佛堂,日日抄写《女诫》百遍!"
叶嫣儿瘫软在地,凤钗歪斜。她苦心谋划五年,怎料被个野种坏了大局?抬眼却见楚昀宁唇角含笑,那笑意刺得她肝胆俱裂——
这毒妇,竟是早有算计!
第3章
太后拂袖离席后,满堂宾朋皆知趣,纷纷寻了借口相继告辞。偌大王府转瞬空寂,叶嫣儿倚在萧王怀中,指尖轻抚他胸膛:"王爷便依了太后罢,总归是姐妹一场。"
"嫣儿总是这般纯善。"萧王揽着佳人轻叹,全然未觉怀中人眼底掠过淬毒寒芒。五年前褚儿心口取血的场景犹在眼前,这毒妇今日竟又诞下孽种!
管家疾步而来,附耳低语几句。萧王剑眉紧蹙,冷香园那腌臜地,他实不愿再踏足半步。
"王爷且去迎姐姐罢。"叶嫣儿执起玉壶斟茶,腕间羊脂镯磕在案几上清脆作响,"臣妾这就吩咐人将正院收拾妥当。"
萧王闻言心头一暖,这等贤惠大度,当真是举世难寻。二人携手往冷香园去,全然未觉身后叶嫣儿攥紧帕子,指甲生生掐断两根水葱似的指甲。
太后见着并肩而来的二人,面上笑意陡然转冷。叶嫣儿盈盈下拜时,老太后正执着北北小手描红,金丝护甲划过宣纸发出刺耳声响。
"皇祖母,这个字像小虫子。"北北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鼻尖还沾着墨点。萧王定睛望去,登时如遭雷击——这孩子眉眼口鼻,分明与他幼时画像如出一辙!
"王爷可瞧仔细了?"太后执起北北小手按在萧王掌心,"这孩子眉心朱砂痣,可与你书房那幅《襁褓图》对得上?"
叶嫣儿银牙咬碎,面上却堆起温柔笑意:"说来也奇,王妃困居冷香园五载,怎的突然……"话未说完,忽见北北如小兽般扑来,张口咬住萧王虎口。
"孽障!"萧王本能挥袖,北北踉跄跌坐在地,额角撞上紫檀桌角,顿时肿起青紫。楚昀宁飞身将孩童搂入怀中,素白中衣洇出点点血痕。
"王爷好大的威风!"太后抓起青玉镇纸砸向萧王面门,"四岁稚子护母有何过错?倒是你,被妖妃迷了心智,连亲生骨肉都不认!"
叶嫣儿慌忙跪伏在地,鬓间九鸾钗乱颤:"太后明鉴,妾身只是疑心……王妃姐姐素日连门都不出,怎会突然……"
"放肆!"太后抄起茶盏泼向叶嫣儿妆容精致的面庞,"五年前你假孕争宠,今日又想故技重施?真当哀家是瞎子不成!"
萧王怔怔望着北北,但见孩童攥着楚昀宁衣襟抽噎,眉眼间稚气未脱,却与自己儿时画像别无二致。忽忆起月前醉酒那夜,冷香园中恍惚人影……
"王爷可想起什么了?"楚昀宁冷笑拂去北北发间草屑,"那夜您掐着臣妾脖颈说'嫣儿,本王终于得到你了',可需臣妾再演示一遍?"
叶嫣儿闻言脸色煞白,太后的怒喝如惊雷炸响:"叶氏妖言惑主,即日起禁足佛堂,日日抄写《女诫》百遍!萧王教子无方,罚俸半年!"
北北突然挣脱楚昀宁怀抱,蹬蹬跑到叶嫣儿跟前,将沾了墨汁的宣纸拍在她脸上:"坏女人!你害得皇祖母生气,该打!"
叶嫣儿正要发作,忽见太后抄起鸡毛掸子,登时吓得花容失色。这鸡毛掸子还是先帝在时惩戒宫妃用的,掸柄上嵌着倒刺,抽在身上便是皮开肉绽。
"母后息怒!"萧王跪地将叶嫣儿护在身后,"儿臣这就命人彻查北北身世,若当真是……"
"查什么查!"太后将北北出生时辰八字摔在萧王脸上,"你自己看清楚,这孩子与你是同月同日生辰,难不成还是哀家与外男私通生的?"
萧王捧着泛黄纸笺如遭雷击,北北生辰竟与他分毫不差。再细看孩童眉眼,越看越觉是自己骨血,尤其是那双琥珀色眸子,分明与先帝如出一辙。
"王爷可还要滴血验亲?"楚昀宁执起银针逼近北北指尖,孩童却将手藏到身后,奶声奶气道:"娘亲疼,北北不怕疼。"
萧王心头剧震,忽见北北从荷包掏出块饴糖:"娘亲吃糖,吃了就不疼了。"这饴糖还是他昨日偷偷溜去市集买的,糖纸上还沾着泥点。
太后以帕拭泪,将北北搂进怀中轻哄:"好孩子,皇祖母带你去吃御膳房的芙蓉糕。"祖孙二人渐行渐远,徒留萧王对着满地狼藉发怔。
叶嫣儿趁机攀住萧王衣袖,泪光点点:"王爷,嫣儿胸口疼……"话音未落,忽见萧王拂袖而去,玄色衣角扫过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带起一阵刺骨寒风。
楚昀宁将儿子圈在臂弯里,北北已四岁半,机灵早慧,"孽种"二字虽未明说,那双琥珀色眸子却已蒙上阴翳。她原想将那夜荒唐永远尘封,可有人偏要往孩童心口捅刀子。
"王爷可要算算时日?"楚昀宁指尖划过北北眉心朱砂痣,五年前张贵妃设宴,芙蓉帐暖,春宵苦短。
萧王喉结滚动,记忆如潮水倒灌。那日他醉眼朦胧,将身下人认作嫣儿,谁料竟是……
叶嫣儿见萧王神思恍惚,素手轻抚小腹,泪光潋滟:"王妃洪福齐天,哪似妾身落水小产,连带着……"她以帕拭泪,恰露出腕间守宫砂,"妾身只是忧心北北身世,皇家血脉不容混淆啊。"
萧王瞳孔骤缩,望向北北的目光复又染上寒霜。楚昀宁气极反笑:"叶侧妃体弱是体弱,怎的还管起旁人生不生得?"
叶嫣儿被戳中痛处,身形摇摇欲坠:"王爷明鉴,妾身绝无他意,只是……"
"够了!"太后将青玉盏重重搁在案几上,凤目如刀剜过叶嫣儿,"北北是哀家亲眼看着出生的,谁敢质疑皇家血脉?"
叶嫣儿膝行两步,鬓间珠翠叮当作响:"太后容禀,妾身不过是为北北名声着想,若能得太医验明正身……"
"放肆!"太后自怀中掏出一枚玄铁令牌,云纹暗涌,龙眼镶嵌红宝,"此乃先帝所赐羽灵令,见令如见君,北北若非皇室血脉,哀家岂会轻赐?"
萧王心头剧震,这令牌全大胤仅三枚,持令者可调五千禁军,更可赦免死罪。北北却不知轻重,踮脚接过令牌藏入怀中,脆生生道:"谢皇祖母赏!"
太后被逗得展颜,执起北北小手细看伤处,太医令跪着敷药时,孩童愣是咬着帕子未吭一声。待送走太后,已是月上柳梢。
丹琼院荒废多年,池中枯荷败叶,水面浮着层薄绿。北北蜷在楚昀宁膝头,往日总叽喳如百灵的孩童今夜格外安静。
"娘,萧王是北北爹爹吗?"北北突然仰头,眸子映着烛火明明灭灭,"他为何不喜欢北北?"
楚昀宁指尖微颤,自北北懂事起,她便日日念着"娘亲最爱北北"。此刻却觉喉间哽着酸枣核,半晌才轻声道:"这世上有种人天生缺心眼,瞧不见旁人的好。"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吱呀作响。萧王握着凝雪膏僵立门口,月华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倒映在窗棂上的影子被夜风扯得细长。
他本欲送药便走,却将母子对话听了满耳。孩童那句"北北有娘就够了"如细针扎在心尖,莫名泛起细密疼痛。再看北北额角淤青,药香混着孩童身上淡淡奶香,竟比叶嫣儿常用的鹅梨帐中香更教人安心。
"让本王瞧瞧伤处。"萧王鬼使神差开口,北北却如受惊幼兽般往楚昀宁怀里钻。楚昀宁冷笑挡在身前:"王爷可看仔细了,这伤可是拜您所赐。"
萧王攥着药瓶的手青筋暴起,五年前他确因叶嫣儿落水迁怒楚氏,可今日分明是那孩童先咬人……思及此处,忽见北北偷偷从楚昀宁肩头探出半张脸,乌溜溜的眼珠写满警惕,倒与他年少时在猎场见过的狼崽如出一辙。
第4章
白天的事给北北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楚昀宁哼着歌儿,哄着北北入睡。
“亲亲我的宝贝......”
北北闭上眼睛许久才传来浅浅的呼吸。
孩子虽小,很多事都懂了,楚昀宁心疼北北小小年纪没了父爱。
“王爷?”瑁姑姑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萧王惊讶。
楚昀宁立即回头,果然看见一袭华服的萧王,当下冷了脸,又担心惊醒了北北,径径起身走到门口。
瑁姑姑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楚昀宁没好气道:“夜色深了,王爷怎么有空来了?”
萧王拧眉,刚才那个温柔如水的楚昀宁怎么此刻却像是炸了毛的刺猬。
“本王......”萧王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理由:“本王只是路过。”
楚昀宁冷笑,丹琼院和萧王的院子一南一北,和叶嫣儿的院子更不在一个方向。
大半夜路过?
她才不信。
萧王尴尬的蜷着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许久打破了沉默:“北北睡了?”
白日里那样对待一个稚子,实在不该。
但要怪也只能怪楚昀宁,不声不响弄出个孩子,让人猝不及防。
哪怕孩子不是他的,萧王也不会迁怒一个无辜的孩子。
楚昀宁悠然一笑。
这一笑萧王看愣了,记忆里楚氏长的清秀,算不上好看,五年不见楚氏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似从前那样望着他的目光饱含深情,性格也改变了许多,从前只会张扬跋扈,喊打喊杀。
眼前这张脸却是令人惊艳,朦胧灯火下,肤如凝脂,明眸皓齿灿若玫瑰,那一双眼睛更是灵动灿烂,恍若星辰闪耀。
身姿绰约婀娜,宛若二八少女,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
浑身上下没有过多的首饰,却依旧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温婉优雅气质。
“王爷这是来赔罪的?”楚昀宁讥讽问,现在才后悔是不是晚了?
“王爷放心,我不会跟叶侧妃争什么,更不会利用北北博取同情,这些年我们母子过得很好。”
要不是在这个规矩大于天的森严古代,身份受限,楚昀宁早就带着北北自立门户了。
她可以走,但北北不行,以后北北的前途还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
萧王见她眉间讥讽,面上也不由得升起肃然冷色:“既然母后说北北是王府嫡长子,本王也不会跟个孩子计较,诺大的王府总有他一席之地。”
“何况嫣儿心地善良,膝下没孩子,一定会对北北视如己出。”
来之前萧王就想好了,就算北北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当个继子养着,这样也杜绝了外人提及王府无子嗣的话,嫣儿的压力和质疑也少些。
叶嫣儿善良?
楚昀宁真想掰开萧王的脑袋,看看里面灌了多少水。
为了他心爱的叶侧妃少承受子嗣压力,不得不承认北北,这种承认,她不稀罕!
“夜深了,王爷请回吧。”
懒的多看眼萧王,有这功夫还不如睡一觉。
萧王一把拽住了楚昀宁的胳膊,眸色森寒:“本王可以容纳一个无辜的孩子,绝不允许你私相授受,过去的事,本王可以不计较,但为了王府颜面,你必须告诉本王那人是谁。”
言语间还透着股杀气。
楚昀宁呼吸一窒,怒极反笑:“王爷这般英明神武,不如亲自去查查?”
“别以为有母后和楚大人给你撑腰,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若有一日真相暴露,别怪本王没提醒你!”
萧王对楚昀宁没感情,但对那个孩子,莫名有股亲近感,并且眼下他也需要一个子嗣掩人耳目。
他并不介意北北的身份,但那个野男人,他容不下。
楚昀宁被气笑了,这男人怎么这么喜欢给自己扣绿帽子,只可惜了原主这么多年痴心错付。
真是瞎了眼!
“王爷请自便!”
话不投机半句多,楚昀宁用力抽回胳膊,扭头就走。
萧王呼吸急促,被气的心肝儿疼。
他今夜已经屈尊降贵给她个台阶,竟这般不识好歹!
哼!
早晚有她后悔的时候。
次日
楚昀宁亲自下厨给北北做了几样小点心,用面粉捏成了小动物形状。
小兔子和小老虎,还有几只小鸭子。
北北眸光发亮,好像是忘记了昨天的事,又恢复了之前的活泼,拿起一只小兔子在手里:“娘,这兔子真可爱。”
“喜欢的话,娘以后日日给你做。”
北北露出质疑神色,撅着小嘴儿,楚昀宁似是想到了什么,尴尬的笑笑,夹起一只水晶虾饺放在北北碗中。
“北北,娘当初是为了锻炼你,不让你以后吃苦挨饿,才会教你学厨艺。”
在冷香院,楚昀宁教会了北北下厨。
慢慢的就把小厨房交给了北北,北北每日还负责一日三餐。
再慢慢的,教北北辩别草药,学医术。
小小年纪的北北早已经把各大世家留下来的医术学会,且过目不忘,楚昀宁只要说一遍,北北就听懂了。
楚昀宁相信要不了几年,北北就会超越自己。
这孩子,简直太贴心了根本不需要她操心,绝对是来报恩的。
萧王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儿子?
他不配!
单纯的北北露出一副用心良苦的表情:“娘,北北以后会乖乖听话!”
楚昀宁又盛了碗南瓜粥放在北北面前,北北低着头很快吃完了,唯独那只兔子馒头没舍得吃。
“北北喜欢,娘给你捉一只活的怎么样?”
北北立马露出灿烂微笑,眉眼弯弯甜糯糯喊着娘真好。
母子俩吃饱喝足,楚昀宁哄着北北在院子里玩,她还要收拾一遍丹琼院。
北北站在外头院子里空荡荡的,忽然想起了遗落在冷香园的小白和小木剑,凭着昨天的记忆原路折返。
一溜烟钻进了冷香园。
...
绿袖在叶嫣儿耳边嘀咕几句。
叶嫣儿柳眉紧拧,今儿一早她醒就没看见萧王,又听说昨儿夜里萧王去了丹琼院,心里头就不大痛快。
那个叫北北的孩子一定是萧王的。
毕竟两个人长的实在太像了。
想到这叶嫣儿心里就像是长了根刺儿,疯狂地蔓延。
趁着萧王对那个孩子还没感情,她需要赶紧下手,以绝后患。
“派人看着点儿,一个四岁多的孩子磕磕碰碰最不小心了。”
绿袖立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悄悄退下。
...
北北依依不舍的看着冷香园,这里留下的回忆太多了,两只小胖手抱紧了玩具。
小白是个熊猫玩偶,楚昀宁亲自缝的,自从懂事起就一直陪伴他。
北北一只脚跨过门槛,忽然身子前倾,扑通摔倒在地,还没看清身后人,那人一把捂住了北北的鼻子,将人往院子里拖。
北北使劲挣扎,蹬着腿儿,奈何身后人力气很大,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在门后,让他无法挣扎。
北北翻起两只白眼,忽然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那人犹豫半天,指尖探在北北鼻息下,确定孩子没了气才松开了手。
第5章
北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人冷冷看了眼“尸体”,许是心虚,压低了帽檐趁人不备悄悄离开。
等了一会耳边确定没动静了。
“唰!”北北睁开了眼睛,麻溜儿的爬起身,一路跑不敢停歇回了丹琼院。
恰好赶上楚昀宁出来找他,北北一脑袋扎入楚昀宁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楚昀宁慌了,北北轻易不哭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弯腰蹲下身一眼就见北北脖子上的青紫掐痕,顿时怒火冲天。
等北北渐渐安静,才问起出了什么事儿。
“娘,我想回去拿小白和小木剑,有人从后面掐我脖子,幸好我记得娘的话装死......”
北北几句话却听的楚昀宁心惊胆战,又问:“有没有看清长什么样?”
北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摇摇头:“我闻到了有半香草和美人荷的味道。”
“好,娘知道了。”楚昀宁摸了摸北北的脑袋,才一个四岁半的孩子,这帮人就这么容不下?
真拿她当软柿子捏呢?
哄好了北北的情绪,楚昀宁抱着北北回了屋,孩子没经历过这种事,到现在手还是冰凉的,身子哆哆嗦嗦依偎在她怀中。
瑁姑姑问:“王妃,这事儿要不要禀报王爷?”
楚昀宁摇头,告诉萧王又有什么用,真要查出个什么来,说不定还要包庇。
何况,萧王也在她怀疑名单中。
谁知道这个变态会不会杀子?
“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楚昀宁确定北北睡着了,交代瑁姑姑陪着北北,一脸怒火的离开。
“侧妃,王妃来了。”绿袖道。
叶嫣儿正对着镜子整理鬓边一支玉簪,头也不抬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楚昀宁大步迈入正院,和丹琼院比较,这里奢华大气,处处都是景,廊下摆放数十盆绽放的花,一砖一瓦都格外精致。
正屋更是奢华,八仙捧寿桃的十六扇屏风栩栩如生,半人高的血珊瑚,就连桌上摆放的也是一整套牡丹瓷白釉。
不愧是萧王最心爱的女人,宠到了极致。
叶嫣儿笑着上前倒了杯茶递上,一如既往的温柔:“王妃今日怎么有空来了,是不是丹琼院缺什么,王妃莫急,昨儿丫鬟们打扫的太匆忙,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顾上,一会我就加派人手去打扫,再添置些物件儿。”
楚昀宁不动神色的打量叶嫣儿,企图看出什么端倪。
奈何叶嫣儿表现的天衣无缝,一点没窥探到蛛丝马迹,又表现得贴心贤惠,挑不出一点儿错。
楚昀宁未接茶,呼吸紧促语气也跟着着急起来:“侧妃辛苦了,不过我来并不是为了丹琼院打扫的事儿。”
一定是孩子出事了!
叶嫣儿心里头却乐开了花,等着看楚昀宁痛哭流涕,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来是想让侧妃帮忙找太后所赐的羽灵令,许是昨儿搬家时遗落,太后问起我实在没法子交代,只能厚着脸皮劳烦侧妃再辛苦一回了。”
叶嫣儿闻言顿时有些失望。
会不会是楚昀宁还没发现孩子已经“死了”?
又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太后不恼才怪,没了太后撑腰,楚昀宁就等死吧!
于是叶侧妃掩嘴惊讶:“王妃也太不小心了,这可是御赐之物,若找不着是要杀头的。”
楚昀宁也跟着焦急起来,叶嫣儿安慰了几句,和她打起太极,愣是没打算派人帮忙找的意思。
“都怪我一时疏忽,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只担心太后怪罪下来会牵连到整个王府或是侧妃头上,毕竟东西就在王府,王府又是侧妃管着,这么好的东西多少人惦记呢。”
叶嫣儿闻言脸色一僵,气的胸口发堵,扬声:“绿袖,马上派人沿路去找。”
“是!”
大约一个时辰后,绿袖回禀:“回侧妃,从丹琼院到冷香园这一路奴婢带人仔仔细细搜查过,并没有找到羽灵令。”
绿袖忍不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夏天顶着烈日找东西,她已经满头大汗了,暗骂楚昀宁废物连个东西都收不好。
楚昀宁一口咬定搬家时丢了。
这事儿有些棘手,叶嫣儿脑仁发胀,冲着绿袖使了眼色,又道:“再多派人去寻,仔仔细细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绿袖会意,出了门直接派人去找萧王。
萧王得知楚昀宁再找叶嫣儿麻烦,二话不说丢下手里的事儿赶回府。
绿袖亲自等在二门口,见着萧王立即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楚昀宁怎么为难叶嫣儿的。
“王爷,侧妃一直处处谦让王妃,奈何王妃执意要为难侧妃,折腾的府上人仰马翻,怨声载道,侧妃身子本来就不好......”
不等绿袖说完,萧王心急如焚的赶去。
一进门果然看见了悠哉悠哉的楚昀宁,以及站在一旁垂眸不语,脸色苍白的叶嫣儿。
“东西丢了就派人去找,在这为难嫣儿做什么?”萧王不悦的说。
楚昀宁缓缓起身,她跟叶嫣儿耗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萧王。
“王爷,我虽是王妃但府上一直都是侧妃在管,那些下人未必肯听我的,所以想来找侧妃帮帮忙。”
楚昀宁无辜地耸耸肩:“至于王爷说的为难,不知从何说起。”
叶嫣儿柔声解释:“王爷别误会,王妃并没有为难嫣儿。”
嘴上这么说,叶嫣儿却红了眼。
萧王更加笃定是楚昀宁欺负了叶嫣儿。
毕竟嫣儿从来都不会主动告状,一直粉饰太平,处处替楚昀宁打圆场。
说到底就是因为楚昀宁有太后撑腰,隔三差五的来欺负嫣儿。
被关了这么多年还是死性不改,亏他昨儿还心存愧疚。
她不配!
叶嫣儿轻轻拽了拽萧王的衣袖,娇怯说:“找东西要紧。”
萧王深吸口气,不忍驳了叶嫣儿面子,只好按下了怒火。
“找!今日务必要将东西找到!”
楚昀宁又道:“王爷,丹琼院除了瑁姑姑,一个伺候的都没有,我想自个儿挑几个可用的人伺候,日后也就不必麻烦侧妃了。”
这要求并不过分。
“王爷,昨天实在太匆忙了,所以嫣儿才没有准备,嫣儿原本也有此意替王妃挑几个合适的。”叶嫣儿赶紧解释,不给楚昀宁挑错的机会。
楚昀宁撇撇嘴,叶嫣儿也太小人之心了,她可不是为了告状提这事儿。
萧王点头表示同意。
趁着找东西的空闲时间,叶嫣儿找人安排了一院子的丫鬟婆子,任由楚昀宁挑选。
楚昀宁从廊下走过,认真的经过每一个人,她嗅觉灵敏,这些人身上只要沾染了些味,她都可以闻得到。
“再换一批。”
楚昀宁表示没一个满意的。
很快又安排了一批。
“再换!”
“换!”
“继续换!”
连续换了百十个,楚昀宁一个都没看上。
萧王阴厉着眼眸落在楚昀宁身上:“王妃可是故意找事?”
楚昀宁不以为然地反驳:“挑人伺候总要有合眼的,若是用着不顺心,主子也不顺心。”
萧王冷着脸,看她能耍出什么手段来,耐着性子:“继续替王妃准备,直到王妃满意为止!”
楚昀宁继续从中挑选,就在她以为无望时,楚昀宁忽然停在了一个膘肥体壮的婆子面前,目光下挪,婆子的鞋上还沾着黑泥。
冷香园为了种草药,特意移了不少黑土,王府里有黑土的地方并不多,这婆子身上还沾染着淡淡的草药味。
王三娘下意识后退两步,忽然一支头钗从她的身上掉了下来。
王三娘愣了愣,伸手去捡奈何楚昀宁比她更快一步。
“这不是我的簪子,怎么就跑到你身上去了?”
王三娘根本就不知道这簪子怎么会在自己怀里,这还是头一次见。
“这.......”王三娘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你去过冷香园?”楚昀宁继续质问。
王三娘额前渗出大滴汗珠儿,明显招架不住了
叶嫣儿很快察觉到什么,可碍着萧王在场,她什么都不能提,只能默默等着。
楚昀宁在手里把玩着簪子,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萧王:“也不知是不是府上规矩不严谨,我前脚才搬走,后脚就有人擅自闯入冷香园,看来这羽灵令是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王爷,奴婢冤枉!”王三娘跪地,抹了抹额前的汗,冲着萧王磕头:“奴婢也不知这簪子怎么会在奴婢身上,更不知道王妃所言的什么令,求王爷明鉴。”
“王爷,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叶嫣儿见王三娘情绪不稳,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企图混淆过去。
第6章
“误会?”楚昀宁冷笑,指着王三娘的鞋:“只有冷香园才有黑土,你的鞋上怎么会沾染了黑土?”
众人顺着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了王三娘鞋边沿的黑土。
王三娘张张嘴,没法辩驳了,只能祈求的看向叶嫣儿。
叶嫣儿心一沉,懊恼绿袖办事不力,找了个这么个蠢货。
“侧妃心地仁善,宽厚大度,才会导致这些奴才不顾王府规矩,做些偷盗之事,昨儿太后惩戒了方嬷嬷,今儿又有个王三娘,后儿又该是谁?”
楚昀宁讽刺的笑了笑,一副等着叶嫣儿给个解释的架势。
叶嫣儿立即跪在萧王面前:“是嫣儿管教不利,求王爷责罚。”
萧王脸色凝重的盯着楚昀宁,拿他当傻子呢,殊不知楚昀宁越是欺负叶嫣儿,他就越反感楚昀宁。
“闹了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本王罚侧妃管家不力?王妃真有心了。”
楚昀宁无语翻了个白眼,这王爷恋爱脑真不轻,满脑子想着有人要害叶嫣儿,懒得兜圈子直接挑明来意:“王爷可知晓一个时辰前有人跟踪北北,险些掐死北北,要不是北北命大逃过一劫,这会儿已经危在旦夕了。”
萧王骤然一愣。
“王爷,奴婢冤枉啊,奴婢绝没有见过北北。”
王三娘喊冤,反而倒打一耙:“奴婢家中有了困难,不得已动了歪心思才会去偷簪子,奴婢和北北无怨无恨,何必动手掐他,倒是王妃心怀不轨,借着一个单纯无辜的孩子来冤枉好人,王爷,您可千万不要听信王妃一面之词啊。”
王三娘脑筋动得极快,偷东西是否认不了的,大不了就是一顿板子。
企图掐死北北绝对是死罪一条。
叶嫣儿忽然笑了,这人还不算太笨。
楚昀宁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活该!
面对萧王质疑的目光,楚昀宁知道这货八成是信了。
在他眼里,自己又多了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名。
“楚昀宁,你好狠!”
萧王一边说还不忘扶起叶嫣儿。
楚昀宁扬起下颌:“谁说王三娘和北北无冤无仇的,这簪子是罪证,北北今日回冷香园取遗落的物件儿,恰好碰上王三娘鬼鬼祟祟在冷香园翻找,王三娘也极有理由恼羞成怒之下对北北起了歹毒心!”
这理由说得过去。
楚昀宁指着王三娘:“王爷敢不敢把人交给我,我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足矣让她开口说实话。”
不等萧王再开口,楚昀宁手速极快的将一粒药丸塞入王三娘口中。
王三娘惊愕的捂着喉咙,楚昀宁冷哼:“放心吧,不是什么穿肠过喉的毒药,死不了人。”
一炷香后,王三娘跪在地上整个人宛若木偶一样,神色呆滞。
“今天你去了哪,做了什么,又见了什么人,可有见过羽灵令?”
“晨起砍柴见了绿袖姑娘,绿袖姑娘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去冷香园解决了那个孽种,奴婢便趁人不备去了冷香园掐死了那个孽种,奴婢并未见过羽灵令。”
王三娘机械般的说完,便垂着脑袋不动了,不一会又清醒了,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面对众人疑惑,楚昀宁解释:“刚才我给王三娘吃的是药铺买来的宁香丸,可以让人在一炷香内昏睡,并且说出内心深处隐藏的真话。”
当然,宁香丸也只能对付一些意志不坚定的人。
这下所有人目光都落下了绿袖身上。
绿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扑通跪在地上,张张嘴,却看见叶嫣儿指尖划过腰间系着的香囊。
那香囊是她娘家嫂子绣的,她娘家嫂子是府上的绣娘,还有她娘家所有人都在府上当差。
叶嫣儿这是在威胁她。
绿袖咬牙,心一横冲着楚昀宁怒喊:“是,这都是我的主意,五年前你害了侧妃小产却能安然无恙,奴婢恨极了你!”
叶嫣儿故作惊愕的看着绿袖,满脸不敢置信:“大人之间的恩怨和孩子无关,你怎么敢背着我做这样的事!”
“侧妃,您的孩子也是无辜的,您心慈仁善可不代表王妃也是,有了这个孩子王妃指不定会怎么欺负您,是奴婢看不过去了擅自作主。”
绿袖说完冲着叶嫣儿磕头,冲着一侧的柱子狠狠的撞了过去,不给楚昀宁喂她吃宁香丸的机会。
血溅当场,瞪大眼睛咽了气。
众人惊呼,胆小的丫鬟被吓得晕了过去。
楚昀宁就这么盯着叶嫣儿,神色平静,又淡漠。
她才不信绿袖的鬼话。
幕后之人就是叶嫣儿,从王三娘供出绿袖时,她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果然不出所料,绿袖成了替罪羊,必死无疑。
今日来她就没打算放过绿袖,褚儿的死,这丫头的手上也沾了鲜血。
至于叶嫣儿,早晚有一天会让叶嫣儿加倍偿还。
叶嫣儿吓得一声尖叫,扑在萧王怀中瑟瑟发抖,泪珠儿止不住地滑落,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怎么会这样?”
萧王搂着叶嫣儿,捂着她的眼睛,呵斥让人尽快处理了现场。
叶嫣儿挣扎着从萧王怀里抬起头,面含泪水的看着楚昀宁,愧疚道:“王妃,都是我管教不严,嫣儿愿意接受你任何处罚。”
楚昀宁大度的挥挥手:“无知者不罪,都是绿袖一个人的错,我不怪侧妃。”
意料之中,楚昀宁放过了叶嫣儿。
叶嫣儿却不肯就此罢休,跪在了楚昀宁膝下,扬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力道又快又狠,不一会白皙如玉的脸高高肿起。
楚昀宁看着都觉得疼,这女人对自己下手可真狠。
“王妃大度不怪罪嫣儿,嫣儿心中难安,即日起嫣儿打算替王妃和北北抄写经书千遍赎罪。”
叶嫣儿此举,令萧王心里的气儿消了大半,拉着她站起身。
“嫣儿,够了。”
恰好这时管家小心翼翼捧着羽灵令赶来,说是在路边草丛捡到的。
楚昀宁接过,狠狠地松了口气,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北北只是个孩子,府上奴婢一个个都瞧不起他,背地里害他性命,我只求王爷能给北北一个交代!”
楚昀宁此刻作为一个母亲的姿态要求萧王。
于情于理,萧王都该给北北个交代,于是下令当着所有人的面杖毙王三娘。
并扬言北北就是王府嫡长子,日后再有人私底下诋毁,下场如同王三娘。
王三娘的哭喊尖叫声响彻半个王府,所有下人个个目露惊恐。
一时间谁也不敢小觑了王妃。
楚昀宁见目的达到了,关心的安抚叶嫣儿:“孩子么,讲究的是个缘份,说不定就有名医能医治好侧妃呢,侧妃别气馁,来日方长嘛。”
叶嫣儿紧紧攥着拳,这一仗是她疏忽了,输的一败涂地,哆嗦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中憎恨更添一层。
叶嫣儿敢伤害北北,她就要让叶嫣儿慢慢尝到失去最在乎的。
萧王,楚昀宁根本不在乎,但为了能打击到叶嫣儿,楚昀宁不介意表演一把绿茶,走叶嫣儿的路子。
“王爷,毕竟绿袖跟了侧妃这么多年,我担心侧妃晚上会做噩梦,王爷多陪陪侧妃。”
叶嫣儿回想起绿袖的惨状,心下一紧,没好气瞪了眼楚昀宁,她一定故意的!
“北北怎么样?”萧王忍不住关心。
楚昀宁摇摇头,长叹口气:“北北才四岁,受了不小的惊吓,好不容易才睡着。”
萧王想起北北乌黑的眼珠子满是惊恐,竟有些心疼,道:“本王稍后去探望北北。”
叶嫣儿一惊,什么时候萧王竟然认可了北北?
萧王哄着叶嫣儿情绪安稳后,思绪已经飘远了,叶嫣儿小声问:“王爷会不会责怪嫣儿?”
萧王默然,他生长在皇宫,不是没见过后宫妃嫔的手段。
北北这五年都相安无事,昨天才露个面,今天就差点被掐死了。
绿袖虽然认了罪,但萧王心里头还是有芥蒂。
见状叶嫣儿心思咯噔一沉,大感不妙,从她嫁给萧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萧王对她露出疏离神色。
楚昀宁这招以退为进,直接在萧王心里埋了根刺儿,实在可恨!
第7章
丹琼院
楚昀宁一整晚都没睡,守在床边,北北睡的很不踏实,中途睁开眼醒了几次,小手紧紧拉着楚昀宁,确定有人在身边陪着才再次睡过去。
才五岁不到的孩子从鬼门关走一回,楚昀宁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王妃,天都快亮了,您歇一歇吧。”瑁姑姑心疼的倒了盏茶递过来。
楚昀宁接过喝了半杯,瞥了眼门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妃不必看了,叶侧妃犯了心疾,王爷他来不了了。“
楚昀宁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她叶嫣儿胆子大着呢,怎么会轻易病倒。
也就萧王傻乎乎被骗。
得,是她自作多情了,楚昀宁伸手摸了摸北北的额,确定他没发烧才松了口气。
“姑姑你先回去休息吧,我陪着北北一块睡。”
折腾了一天一夜的确有些累了,干脆脱了鞋袜,翻身上了床搂着北北眯着眼。
瑁姑姑见状替两人盖好被子,放轻脚步离开。
天渐渐泛白,萧王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等叶嫣儿睡着了,才腾出时间,走着走着不自觉来了丹琼院。
进了内屋便看见母子俩依偎在一块的画面。
温馨又美好。
楚昀宁怀中小家伙拧着眉蜷缩着身体,两只胳膊紧紧的抱住楚昀宁的胳膊。
看样子很没安全感。
萧王一眼就看见了北北脖子上淤青的掐痕,顿时起了怒意。
很快萧王甩了甩头,这孩子又不是他的,他又何必心疼?
要怪就怪楚昀宁到处树敌,之前作恶多端惹来报应!
萧王一遍一遍说服自己,心里好受多了。
楚昀宁这一觉睡到了日晒三竿,低着头,看见北北正冲着她眨眼。
一双圆溜溜大眼睛乌黑透亮,粉嫩嫩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娘!”
娇软绵糯的嗓音叫的她心都快化了,低着头在北北额前亲了亲。
北北害羞的捂脸笑。
看精神状态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了,楚昀宁悬着的心渐渐落地。
“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北北故作思考状:“我想吃虾皮小馄饨,还有炸薯条。”
“好!”
楚昀宁让瑁姑姑陪着北北,简单洗漱后撩起衣袖去了小厨房,熟练地准备食材。
这时李婆子领着几个丫鬟来,李婆子一副来施恩的姿态:“这是侧妃给王妃挑选的丫鬟,春儿,夏儿,秋儿,冬儿。”
四个丫鬟长的倒是水灵灵,杨柳细腰,一看就没做过粗活,且四人眉眼间对她并无过多的尊敬。
“好了,从今儿起你们四个就留在丹琼院了。”
李婆子扭头就要走,楚昀宁呵住了她。
“慢着!”
李婆子十分不耐烦回头:“王妃还有什么事儿,侧妃还等着我去回话呢。”
楚昀宁放下擀面杖,冲着李婆子摊开手心:“这几个人的卖身契呢?”
李婆子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脸鄙夷道:“这四人是侧妃精挑细选的,绝不会出差错,王妃也别惦记着找茬。”
一个奴才敢对她这样说话,
楚昀宁也不是个好招惹的,当即冷着脸:“没卖身契的丫鬟我可不敢用,还是留着给叶侧妃自己用吧!”
“你敢忤逆侧妃命令?”李婆子两手叉腰。
楚昀宁猛的一拍桌子,擀面杖直指李婆子鼻尖:“笑话,我堂堂萧王妃还要听一个妾的命令,这几年叶侧妃管家未免也太纵容你们了,哪有半点奴才样!”
李婆子气呼呼的瞪了眼楚昀宁,满脸不服气:“侧妃好心好意挑丫鬟伺候,王妃却在这污蔑侧妃又是什么道理?”
楚昀宁忽然咧嘴一笑,语气森森:“昨儿王三娘的血还没干透吧,你也想试试?”
“你!”
李婆子被吓的后退两步,昨天她可是亲眼目睹王三娘被活活打死的。
昨晚上还做噩梦来着,血流满地,想想就渗人。
“要么把卖身契送过来,要么把人带走!”
楚昀宁看不惯这四人,留着也是碍眼。
没有卖身契,根本拿捏不住这四人。
李婆子许是有些后怕,声音柔和不少:“这四人都是良家姑娘,并没有签下卖身契,王妃还是别为难我了,这可是侧妃一片好意。”
据她所知,没签卖身契都是良民。
昨儿王三娘是贱籍,所以打死了没人追究。
良民却不一样,打罚都是有要求的,良民可以去官府告状,属于受保护的。
楚昀宁一大早的心情都被叶嫣儿的骚操作破坏了,存心膈应人呢。
但很快楚昀宁就想明白了,笑着接纳了。
李婆子这才满意了,她就说嘛,王妃是个贱骨头,吃硬不吃软,于是趾高气昂的离开了丹琼院。
留下四人大眼瞪小眼,楚昀宁完全忽视四人。
给北北做好早饭后,四个人就这么直勾勾站在门口杵着,为首的丫鬟是春儿,春儿耐不住了,尖细的嗓音怎么听都有些刺耳。
“王妃,我们几个住在哪?”
“就是啊,都站了这么久,王妃不会不管咱们吧?”秋儿撇撇嘴,摸了摸肚子嘀咕:“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四个人像四只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个没完。
楚昀宁看北北吃的差不多了,于是放下筷子,交代北北去练大字。
北北乖巧的点点头:“娘,她们会不会欺负你?”
“娘是这么好欺负的?”楚昀宁哭笑不得,摸了摸他脑袋:“这点小事难不倒娘。”
北北这才放心去学习。
楚昀宁优雅的擦了擦嘴角,瞥了眼四人,语重心长地说:“你们四个长相不俗,身段不俗,留在我这做个粗使丫鬟实在大材小用了,我倒是有个好去处安顿你们。”
四人被夸,顿时心花怒放,春儿迫不及待地问:“王妃打算安排我们去哪?”
“王爷身边正好缺几个贴身丫鬟。”
四人一听是王爷,眼睛都泛起亮光。
楚昀宁当机立断直接把四人送去了云相阁。
...
李婆子赶回去交差,叶嫣儿正倚在软塌,丫鬟绿竹正小心翼翼的替她捏着腿。
“人收下了?”叶嫣儿漫不经心地睁开眼问。
李婆子谄媚的讨好笑:“侧妃放心,奴婢办的妥妥当当,王妃绝不敢忤逆侧妃,当即收下了四人。”
叶嫣儿挑眉,楚昀宁这么好说话了?
“这事儿你办的不错......”
“侧妃,刚才王妃送了四个丫鬟去了云相阁。”
丫鬟急匆匆来报,叶嫣儿倏然做起身,艳丽的小脸扭曲着,狠狠瞪了眼李婆子。
李婆子腿一软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心里却恨死了王妃。
“废物!”叶嫣儿昨儿好不容易哄好了萧王,才一眨眼的功夫又惹出乱子了。
叶嫣儿顾不得头疼,直接去了云相阁,看着四个妖妖娆娆的丫鬟,当场气的发抖,质问:“这就是你找的人?”
李婆子点点头,不明白错在哪了。
不是侧妃说找几个难缠的吗?
叶嫣儿扬手给了李婆子一巴掌:“蠢货!”
留着四个丫鬟伺候,存心膈应她呢?
好巧不巧萧王下朝回来了,撞见这一幕,叶嫣儿一改刚才的怒相,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
萧王在回来的路上就有侍卫禀告了此事。
“王爷,是嫣儿一时糊涂办错了事,求王爷责罚。”
萧王扶起叶嫣儿,瞥了眼四人,看不出什么异样。
“昨儿王妃在府上挑选丫鬟,选来选去也没选到合适的,嫣儿就让李婆子去外头买了四个机灵的,谁成想王妃......”
叶嫣儿紧咬着唇欲言又止,李婆子立马上前添油加醋:“王爷,侧妃也是一片好心,王妃不仅不领情,反而处处诋毁侧妃管家不严谨,连奴婢都看不过去了。”
萧王闻言安慰起叶嫣儿:“你做的没错,是王妃自个儿矫情,这四个人还留在丹琼院伺候。”
“可王妃并不接受,也未必会把王爷的话放在眼里。”
李婆子的话就像是一巴掌扫过,让萧王脸色顿时铁青,没好气地说:“罢了,既然王妃不领情,想必也是不需要人伺候,从今儿起,不必再管丹琼院了,本王倒要看看王妃嘴巴有多硬!”
叶嫣儿乖巧应下:“是,嫣儿听王爷的。”
一个忤逆像是浑身长刺儿,一个温柔乖巧又懂事,萧王的心很难不偏。
眼看日头落下到了晚膳时间,瑁姑姑去大厨房碰了一鼻子灰,连根菜叶也没捞到,还被人挤兑,气呼呼的赶回。
楚昀宁见状就知道又有幺蛾子了。
“大厨房的人说,王妃自个儿有本事,日后也不需要大厨房的菜,下午王爷就吩咐不许再让人给丹琼院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