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皇上怕我爹功高震主,所以将我困在皇宫
发布时间:2025-08-14 06:45 浏览量:1
我爹是当朝镇国将军楚远山,一生戎马倥偬,为皇帝打下万里江山。
可皇帝却认为他功高震主,是个大奸臣。
为铲除他,皇帝将我困在深宫内院,封为"昭妃",有名无实,何其讽刺。
01
大周,景和三年春。
长乐宫内寂静无声,唯有窗外一树梨花悄然绽放,又无声凋零。
这已经是我入宫的第三个年头,宫里的梨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而我始终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不得自由。
"娘娘,陛下今日又去了凝香阁。"我的贴身侍女青竹轻声禀报,手上不停,为我梳着长发。
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凝香阁的柳才人,是李德全的侄女吧?"
"正是。"青竹压低声音,"李总管近日越发得意了,连带着柳才人也水涨船高。"
我轻轻抚摸着梳妆台上那把精致的匕首——这是我入宫前,父亲偷偷塞给我的唯一物件。匕首鞘上刻着"明昭"二字,是我的闺名。
"青竹,你说,我爹现在在做什么?"我忽然问道。
青竹的手顿了顿:"将军他……想必在边关保家卫国。"
我苦笑一声,没有告诉她,昨日我收到密信,父亲已被召回京城,罪名是"谋逆"。皇帝终于要对楚家下手了。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竹连忙去查看,不一会儿回来禀报:"娘娘,林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我迅速收敛情绪,换上温婉的笑容:"请林太医进来。"
林喻白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也是唯一一个敢来长乐宫的人。自从我被皇帝"冷落",其他太医都避之唯恐不及,唯有他每月按时前来。
"微臣参见昭妃娘娘。"林喻白行礼如仪,眉目清朗。
"林太医不必多礼。"我伸出手腕,让他诊脉。
林喻白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脉上,忽然以极低的声音道:"将军已被押入天牢,证据确凿。"
我的指尖猛地一颤,几乎控制不住表情。林喻白却神色如常,继续道:"娘娘近日忧思过重,需放宽心才是。"
我强自镇定:"多谢林太医关心。"
他收回手,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这是安神的药丸,娘娘睡前服用即可。"说着,似不经意地将一张纸条塞入我掌心。
待林喻白告退后,我迫不及待地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字:"今夜子时,偏殿等候。"
夜色如墨,我披衣而起,避开守夜的宫女,悄悄来到偏殿。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娘娘。"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暗处传来,我吓了一跳,险些惊叫出声。
林喻白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下他的面容格外凝重:"时间紧迫,微臣长话短说。将军被诬陷谋反,证据是搜出的龙袍与密信,但微臣亲眼所见,那些证物上有蹊跷。"
"什么蹊跷?"我急切地问。
"龙袍针脚细密,是宫内绣娘的手艺;密信上的印鉴边缘过于整齐,显然是新刻的仿品。"林喻白的声音压得更低,"最重要的是,微臣在整理太医院档案时发现,李德全半月前曾取走过大量朱砂。"
"朱砂?"
"用于伪造印泥。"林喻白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娘娘,将军是被冤枉的。"
我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一步。父亲一生忠君爱国,竟落得如此下场!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警惕地看着林喻白,"你就不怕受牵连?"
林喻白苦笑一声:"家父曾是将军麾下校尉,十年前战死沙场,将军待我如亲子。这份恩情,微臣不能不报。"
我沉默片刻,忽然跪下:"林太医,求你救我父亲!"
林喻白慌忙扶起我:"娘娘折煞微臣了。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确凿证据,证明将军清白。"
"可我被困深宫,如何查证?"
"娘娘忘了?"林喻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您虽被冷落,却仍是名义上的昭妃。三日后是太后寿辰,所有妃嫔都要出席,李德全作为总管必定随侍左右。届时他的住处必然空虚……"
我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们趁机搜查他的住所?"
"正是。微臣会设法引开守卫,娘娘只需寻找与朱砂有关的物件,或是伪造印鉴的工具。"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好,就这么办。"
太后寿辰这日,整个皇宫张灯结彩。我穿上许久未着的华服,戴上象征妃位的大凤钗,对镜自照,几乎认不出镜中人是谁。
"娘娘今日气色真好。"青竹为我整理衣襟,眼中含泪。她知道,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正式露面。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参与。"我低声嘱咐青竹,"若我有不测,你立刻去找林太医,他会帮你离开皇宫。"
青竹惊恐地看着我:"娘娘要做什么?"
我笑而不答,转身走向殿外。阳光刺眼,我眯起眼睛,仿佛看见父亲在边疆策马奔驰的身影。
寿宴上,我安静地坐在最末位,看着皇帝与太后谈笑风生,看着柳才人娇笑着为皇帝斟酒,看着李德全如影随形地跟在皇帝身后。没有人注意角落里的昭妃,这正是我想要的。
宴席过半,我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席。按照计划,林喻白已在御花园等候。
"李德全的住处已无人看守,但娘娘要快,寿宴不会持续太久。"林喻白递给我一把钥匙,"这是微臣仿制的,只能使用一次。"
我接过钥匙,心跳如鼓。潜入总管太监的住处,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但为了父亲,我别无选择。
李德全的房间比我想象中简朴,却处处透着精心设计。我快速翻找,终于在床榻下的暗格中发现一个小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半块朱砂和几枚崭新的印鉴,其中一枚正是模仿父亲私刻的!
"找到了!"我激动得双手发抖,正要收起证据,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李总管,您怎么回来了?"是林喻白刻意提高的声音。
"太后头疼,命咱家来取药。"李德全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慌忙将木盒藏入袖中,环顾四周,发现窗户是唯一的出路。就在李德全推门而入的瞬间,我从窗口翻出,跌落在灌木丛中。
"什么人?"李德全警觉地喝问。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片刻后,听见林喻白道:"许是野猫吧,近日御花园常有野猫出没。"
待脚步声远去,我才敢起身,却发现衣袖被树枝划破,木盒不翼而飞!我惊恐地四下寻找,终于在几步外的草丛中发现了它。幸好,证据完好无损。
回到长乐宫,我立刻将证据藏好,等待林喻白的到来。然而直到深夜,他都没有出现。
"娘娘,不好了!"青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林太医被关进了慎刑司!"
"什么?"我猛地站起,"怎么回事?"
"听说是在御花园冲撞了柳才人,柳才人向陛下哭诉,陛下大怒……"
我攥紧拳头,心如刀割。林喻白定是为了掩护我才遭此横祸。慎刑司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青竹,备轿,我要去见陛下。"
"娘娘三思!"青竹惊恐地跪下,"您现在去求情,只会让陛下更加怀疑!"
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林喻白为我涉险,我岂能坐视不理?
"那就备些伤药和吃食,我要去慎刑司。"
慎刑司阴森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哀嚎。守卫见我到来,面露难色:"昭妃娘娘,这地方不吉利,您还是回去吧。"
我摘下腕上玉镯塞给他:"本宫只是来看看林太医,不会让你为难。"
有钱能使鬼推磨,守卫收了镯子,放我进去。
林喻白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白色的太医服已被鲜血染红。见我到来,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娘娘不该来此……"
我强忍泪水,取出伤药为他擦拭伤口:"是我连累了你。"
"不,"他虚弱地摇头,"微臣早有准备。娘娘可曾……"
"证据已安全。"我低声回答,"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林喻白却抓住我的手:"来不及了……娘娘,李德全已经开始怀疑。您必须立刻行动,将证据交给……"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守卫慌张跑来:"娘娘快走!李总管带人来了!"
我匆忙将剩余的药塞给林喻白,转身欲走,却听见李德全尖细的声音:"哟,这不是昭妃娘娘吗?深夜造访慎刑司,所为何事啊?"
我挺直腰背,冷冷地看着他:"本宫听闻林太医冲撞了柳才人,特来看看。怎么,李总管连本宫探视太医都要管?"
李德全眯起眼睛:"娘娘言重了。只是这林喻白犯了大不敬之罪,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若本宫非要探视呢?"
"那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李德全一挥手,两名侍卫上前,"送昭妃娘娘回宫!"
被强行送回长乐宫后,我意识到事态已刻不容缓。李德全显然起了疑心,我必须尽快将证据送出宫外。但如今林喻白身陷囹圄,我还能信任谁?
"娘娘,"青竹忽然压低声音,"奴婢有个表兄在御马监当差,或许能帮上忙。"
我眼前一亮:"可靠吗?"
"他受过将军恩惠,一直想报答。"
这或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将证据小心包好,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交给青竹:"告诉他,务必亲手交到我父亲旧部陈将军手中。"
青竹刚离开不久,外面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我心头一紧,慌忙将桌上纸张扫入袖中。皇帝三年来从未踏足长乐宫,为何偏偏此时到来?
皇帝周景煜迈步入内,一身明黄龙袍在烛光下格外刺眼。我跪地行礼,心跳如擂鼓。
"爱妃平身。"他语气温和,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缓缓起身,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不知陛下深夜驾临,有何吩咐?"
周景煜在榻上坐下,示意我也坐:"朕近日忙于朝政,冷落了爱妃,特来看看。"
我强作镇定:"臣妾惶恐。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不敢叨扰。"
他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三年不见,爱妃出落得越发标致了。"
他的手指冰凉,眼神却炽热得可怕。我强忍不适,挤出一丝笑容:"陛下过奖了。"
"听说爱妃今日去了慎刑司?"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
我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臣妾听闻林太医冲撞柳才人,念在他曾为臣妾诊治的份上,前去探望。"
"哦?"周景煜似笑非笑,"爱妃与林太医很熟?"
"不过医患之谊。"我垂下眼帘,"若陛下不喜,臣妾以后不再见他便是。"
周景煜沉默片刻,忽然道:"楚将军谋反之事,爱妃可有话说?"
我猛地抬头,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眼神。这是在试探我!我迅速调整表情,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哀伤:"父亲他……臣妾不敢相信他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朕也不愿相信。"周景煜叹息一声,"但证据确凿,朕不得不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我暗中咬牙,面上却泫然欲泣:"臣妾明白陛下的难处。只求陛下看在臣妾侍奉多年的份上,给父亲一个全尸。"
周景煜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爱妃果然孝顺。不过……"他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我颈侧,"朕怎么听说,有人在查证此案?"
我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凝固。他知道了吗?还是只是在试探?
"陛下明鉴,"我强自镇定,"父亲犯下如此大罪,谁人敢为他翻案?"
周景煜轻笑一声,忽然伸手从我袖中抽出那几张纸——是刚才匆忙藏起的废纸!我心跳几乎停止,幸好不是那封关键的信。
他扫了一眼,见只是些诗词草稿,似乎有些失望,随手扔在一旁:"爱妃好雅兴。"
我暗自松了口气,却听他继续道:"三日后,楚远山将在午门问斩。念在爱妃侍奉有功,朕准你去送他一程。"
我如遭雷击,三日后?这么快!青竹的表兄来得及将证据送出吗?
"多谢陛下恩典。"我机械地行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周景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爱妃好生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待他离开后,我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周景煜显然已经对我起了疑心。
我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父亲,女儿一定会救你,哪怕拼上这条性命!
皇帝离开后,我在原地呆坐了许久,直到双腿发麻才回过神来。三日后午门问斩——这句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像一把钝刀反复割着我的神经。
"娘娘!"青竹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煞白,"表兄他……他在送信途中遭遇截杀!"
我猛地站起,眼前一阵发黑:"信呢?"
"万幸的是,表兄临行前将信藏在了御马监的草料堆里,杀手没有找到。"青竹从怀中掏出一个染血的布包,"他受了重伤,拼死回来报信。"
我接过布包,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布包上暗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仍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杀手是谁派来的?"
"表兄说,那些人穿着夜行衣,但用的是宫中的制式刀法。"青竹压低声音,"娘娘,我们被监视了。"
我攥紧布包,心如擂鼓。皇帝显然已经起了疑心,才会派人拦截送信人。如今林喻白被关在慎刑司,青竹的表兄重伤,我还能依靠谁?
"青竹,你表兄现在何处?"
"奴婢将他藏在浣衣局的柴房里,那里平日无人问津。"
我沉思片刻,从妆匣底层取出一块玉佩:"这是先帝赐给我父亲的,你拿着它去找御膳房的张公公。他年轻时受过我父亲救命之恩,会帮忙照顾你表兄。"
青竹接过玉佩,却迟疑道:"那证据怎么办?陈将军远在边关,三日之内无论如何也送不到了。"
我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既然送不出去,那我们就直接在法场上救人!"
"娘娘!"青竹惊得捂住嘴,"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我父亲一生忠君爱国,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冷笑一声,"既然皇帝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青竹还想劝阻,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我们慌忙噤声,只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不好了!李总管带人搜宫来了!"
我心头一跳,迅速将染血的布包塞入贴身衣物,刚做完这些,李德全已经带着一队侍卫闯了进来。
"昭妃娘娘,打扰了。"李德全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有人举报长乐宫私藏禁物,陛下命咱家来查一查。"
我强作镇定:"李总管尽管查,本宫问心无愧。"
李德全一挥手,侍卫们立刻分散开来,翻箱倒柜。我冷眼旁观,心中却紧张至极——若他们搜出那把父亲给我的匕首,或是发现青竹不在宫中,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什么?"一个侍卫从我的妆台抽屉中拿出一叠纸。
李德全接过来一看,脸色微变:"娘娘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藏朝廷密报!"
我定睛一看,竟是林喻白之前给我的一些太医院记录,上面记载了李德全取用朱砂的时间。我暗自懊悔没有及时销毁这些证据,面上却不露分毫:"李总管看清楚了,这只是太医院的药材记录,何来密报一说?"
"哼,这些记录涉及宫中机密,娘娘私藏就是大罪!"李德全阴森森地笑道,"来人,把昭妃娘娘请去慎刑司问话!"
两名侍卫上前就要拿我,我后退一步,厉声喝道:"放肆!本宫乃陛下亲封的昭妃,岂是你们说拿就拿的?若要治我的罪,就让陛下来亲自下旨!"
李德全眯起眼睛:"娘娘别急,陛下旨意马上就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太后懿旨到——"
一名年长的嬷嬷手持懿旨步入殿内,李德全等人慌忙跪地接旨。
"太后口谕,昭妃贤良淑德,特召其前往慈宁宫抄写佛经,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我心中惊疑不定——太后素来不问世事,为何突然召见我?但眼下这无疑是脱身的好机会,我连忙行礼:"臣妾谨遵懿旨。"
李德全脸色难看:"嬷嬷,咱家奉陛下之命搜查长乐宫……"
"怎么,李总管连太后的懿旨都敢违抗?"嬷嬷冷冷地打断他,"要不老奴这就回禀太后,说陛下的人拦着不让昭妃去抄经?"
李德全额头渗出冷汗:"不敢不敢,嬷嬷误会了。只是昭妃涉嫌私藏密报……"
"这些药材记录老奴看了,不过是太医院的寻常档案,算什么密报?"嬷嬷将那些纸张收入袖中,"太后近日头疼,正需要查阅这些用药记录。李总管若有异议,不妨随老奴一同去慈宁宫分辨?"
李德全哪敢跟太后叫板,只得悻悻地带着人退下。我长舒一口气,向嬷嬷深深一礼:"多谢嬷嬷相救。"
嬷嬷扶起我,低声道:"娘娘快随老奴去慈宁宫吧,太后等着呢。"
一路上,我心中忐忑不安。太后与皇帝母子情深,为何会突然帮我?莫非是另有所图?
慈宁宫比我想象中简朴许多,处处透着宁静祥和。太后坐在佛堂前的蒲团上,手中捻着佛珠,见我进来,微微颔首:"来了。"
我恭敬地行大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福寿安康。"
"起来吧。"太后声音温和,"听说皇帝要杀楚将军?"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太后如此直白。抬头看去,只见太后虽已年过六旬,双目却依然清明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回太后,家父……确有谋逆之嫌。"我谨慎地回答。
太后轻笑一声:"谋逆?楚远山那个榆木脑袋,连谎都不会说,还会谋逆?"她示意嬷嬷退下,佛堂内只剩我们二人,"哀家知道你在查什么,也知道林太医为何入狱。"
我心跳加速,掌心渗出冷汗:"太后明鉴,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不必装糊涂了。"太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正是我从李德全那里偷来的证据!"这些东西,是林喻白托人送到哀家这里的。"
我瞪大眼睛:"林太医?他不是在慎刑司吗?"
"昨晚就被秘密释放了。"太后叹了口气,"皇帝不知道,是哀家让人放的他。那孩子现在在太医院养伤,暂时无碍。"
我如坠云雾,完全不明白太后为何要帮我们。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太后轻声道:"楚丫头,你可知道林喻白是谁?"
"太医院太医……"
"他是先皇流落在外的皇子,景煜同父异母的弟弟。"太后的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我耳边,"二十年前,先皇南巡时与一民间女子有染,生下喻白。那女子病逝后,先皇命人将孩子秘密送入太医院抚养,连皇帝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林喻白竟然是皇子!难怪他敢冒险帮我,难怪太后会出手相助!
"太后为何告诉臣妾这些?"
"因为哀家知道楚将军是冤枉的。"太后目光炯炯,"景煜这些年越发多疑,连忠心耿耿的楚家都要铲除,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周江山毁在他手里。"
我跪伏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求太后救救家父!"
"起来吧,丫头。"太后扶起我,"喻白那孩子已经联络了楚将军的旧部,三日后法场救人。但需要你配合演一出戏。"
"臣妾万死不辞!"
太后从佛龛后取出一封信:"这是喻白写给你的计划。记住,看完即焚。"
我接过信,手指微微发抖。太后拍拍我的手:"去吧,回去准备。记住,这两日务必如常行事,不要引起皇帝怀疑。"
离开慈宁宫时,阳光正好,我却感到一阵眩晕。太多信息在脑海中翻腾——林喻白的身份、太后的立场、三日后的计划……
刚回到长乐宫,青竹就迎了上来:"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我勉强一笑,"你表兄如何了?"
"张公公已经帮他处理了伤口,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我点点头,取出太后给的信,迅速浏览一遍,然后凑近烛火点燃。火舌吞噬纸张的瞬间,一个完整的计划已经烙印在我脑海中。
"青竹,去把我那件素色衣裙找出来。"我轻声吩咐,"三日后,我要穿着它去送父亲最后一程。”
接下来的两天,我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已经接受了父亲即将被处决的事实。皇帝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却只看到我整日抄写佛经,或是望着窗外发呆。
第三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我就起身梳洗,换上了那件素白如雪的衣裙。青竹为我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髻,不施粉黛。
"娘娘,您真的要……"青竹声音哽咽,不敢说下去。
我对着铜镜戴上那支白玉簪——这是父亲在我十五岁生辰时送的礼物。"青竹,今日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立刻离开皇宫,去找林太医,明白吗?"
青竹含泪点头:"奴婢明白。"
辰时刚到,李德全便来"护送"我去法场。一路上,他阴鸷的目光不时扫过我,显然在提防我有什么异常举动。
午门外已经搭好了行刑台,四周站满了禁军。我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台上的父亲——才数月不见,他竟已满头白发,身形佝偻,哪还有当年驰骋沙场的英姿?
"爹!"我挣脱李德全的阻拦,冲上行刑台,跪在父亲面前。
父亲缓缓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明昭?"
我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粗糙的老茧和伤痕:"爹,女儿来送您了。"
父亲摇摇头,声音沙哑:"你不该来。"
"楚将军,时候到了。"监斩官冷冷地打断我们。
我抬头看向监斩台,皇帝竟亲自来了!他一身明黄龙袍,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陛下!"我转身向皇帝叩首,"臣妾恳请陛下开恩,饶家父一命!"
周景煜面无表情:"楚远山谋逆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那请陛下允许臣妾替父受死!"我重重磕头,额头抵在冰冷的石板上,"臣妾愿以性命担保家父清白!"
四周一片哗然。周景煜眯起眼睛:"爱妃这是何意?"
我直起身,从袖中取出那个染血的布包:"臣妾有证据证明家父是被冤枉的!李德全伪造龙袍印信,构陷忠良!"
李德全脸色大变:"胡说八道!陛下明鉴,昭妃这是污蔑!"
我不理会他的叫嚣,将布包呈上:"请陛下过目。这朱砂是宫中特供,印鉴是新刻的仿品,针脚是宫内绣娘手艺——所有证据都指向这是宫内有人伪造!"
周景煜接过布包,脸色阴晴不定。我知道他在权衡——是继续坚持冤案,还是顺水推舟?
就在这僵持之际,法场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队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赫然是陈将军!他身后跟着数十名楚家旧部,个个全副武装。
"陛下!"陈将军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愿以性命担保楚将军绝无二心!这些是边关三十八位将领的联名血书,请陛下明察!"
周景煜脸色铁青,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更令他意外的还在后面——林喻白不知何时出现在监斩台旁,手中高举一道懿旨。
"太后懿旨!楚远山一案疑点重重,着即停刑复审!"
全场哗然。周景煜猛地站起:"林喻白!你好大的胆子!"
林喻白不卑不亢:"微臣奉太后之命行事。另外,"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帝一眼,"微臣已经将李德全伪造证据的证词和物证送到了御史台,想必此刻满朝文武都已经知晓此事。"
周景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权衡利弊后,他不得不妥协:"既然如此,楚远山暂押天牢,待查明真相再行定夺。"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至少父亲的命暂时保住了。但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回到长乐宫,我整个人瘫软在地,方才的勇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青竹慌忙扶我坐下,端来热茶。
"娘娘,您做到了!将军暂时安全了!"
我摇摇头,茶水在杯中晃动,映出我苍白的脸:"这只是开始。皇帝不会善罢甘休的。"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通报声:"林太医到——"
我猛地抬头,只见林喻白一身素色长衫,缓步而入。他脸上还带着伤痕,却掩不住眼中的光彩。
"微臣参见娘娘。"他行礼如仪,声音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度。
我让青竹退下,迫不及待地问道:"太后为何突然出手?皇帝会善罢甘休吗?我父亲现在如何?"
林喻白微微一笑,在我对面坐下:"娘娘别急,容微臣一一道来。"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先把这个喝了,安神的。"
我接过瓷瓶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液滑过喉咙,却让我稍稍平静下来。
"太后一直知道我的身世。"林喻白低声道,"她老人家虽不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却是最明事理的一个。这些年来,她暗中关注着朝局,看到陛下越发多疑暴戾,早已忧心忡忡。"
"所以她是借这次机会……"
"不错。"林喻白点头,"太后想借楚将军一案敲打陛下,同时也给我一个走到台前的机会。"
我皱眉:"你不怕皇帝知道你的身份后对你不利?"
林喻白苦笑:"我本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但看到楚将军蒙冤,看到娘娘身陷险境……我不能袖手旁观。"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暖。过去这些天,若非林喻白多次冒险相助,我和父亲早已命丧黄泉。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若非你相助,我父亲今日恐怕已经……"
"娘娘不必言谢。"林喻白打断我,"家父在世时常说,楚将军是他见过最正直的将领。能为将军洗刷冤屈,是微臣的荣幸。"
我们相对而坐,一时无言。窗外夕阳西下,将整个长乐宫染成金色。在这难得的宁静时刻,我突然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我心里。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轻声问,"皇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林喻白目光坚定:"我已经联络了朝中几位忠直大臣,他们愿意联名上奏,要求重审此案。另外,"他压低声音,"陈将军已经秘密调集了三千精锐驻扎在城外,以防不测。"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竟能做到这些?"
"不全是我。"林喻白笑了笑,"太后在朝中仍有不小的影响力。更重要的是,楚将军深得军心,许多将领都愿意为他冒险。"
正说着,青竹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陛下往长乐宫来了!"
我和林喻白对视一眼,迅速调整状态。他将药箱打开,装作在为我诊脉的样子。
周景煜踏入殿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林太医正在为昭妃诊病。
"陛下。"我和林喻白同时行礼。
周景煜冷冷地扫了我们一眼:"林爱卿身体恢复了?"
林喻白不卑不亢:"托陛下洪福,微臣已无大碍。"
"退下吧,朕有话单独与昭妃说。"
林喻白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几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他放心。待他退下后,周景煜在殿内踱步,半晌才开口:"爱妃今日好大的胆子。"
我垂首不语,心知此刻多说多错。
"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爱妃提供的证据确实有几分道理。李德全那奴才,竟敢欺瞒于朕!"
我惊讶地抬头,没想到皇帝会突然改口。周景煜走到我面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爱妃立此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他离得太近,我能闻到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混合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我强忍不适,轻声道:"臣妾别无他求,只望陛下明察秋毫,还家父清白。"
周景煜盯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爱妃果然孝顺。朕已经下令重查此案,若楚将军确实冤枉,朕自会还他公道。"
我心中警铃大作——皇帝态度转变太快,必有蹊跷。但面上我只能装作感激:"臣妾叩谢陛下恩典。"
"不过,"周景煜话锋一转,"爱妃与林太医似乎走得很近?"
我心头一跳:"林太医医术高明,臣妾体弱,多赖他调理。"
"是吗?"周景煜似笑非笑,"朕怎么听说,你们二人关系匪浅?"
我跪伏在地:"陛下明鉴,臣妾与林太医绝无逾矩之处!"
周景煜沉默片刻,忽然道:"三日后宫中设宴,庆祝楚将军沉冤得雪。爱妃务必出席。"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室冷清。
我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衣衫。皇帝的转变太过诡异,三日的宴请恐怕是场鸿门宴。但无论如何,为了父亲,我必须赴约。
三日转瞬即逝。这期间,我几次想去探望父亲,都被皇帝以"案情未明"为由拒绝。林喻白也再未出现,据说被派去太医院整理药典,不得外出。
宴席这天,我穿上了久违的宫装,戴上了象征妃位的大凤钗。青竹为我梳妆时,手一直在发抖。
"娘娘,奴婢总觉得今日宴无好宴……"
我拍拍她的手:"无妨。陈将军和林太医都已经安排好了,若有不测,会有人接应我们离开。"
"可是陛下他……"
"皇帝今日不会轻举妄动。"我冷笑一声,"满朝文武都在看着,他若在此时对楚家下手,岂不自打嘴巴?"
青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最后看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却目光坚定。今日之后,要么父亲平安归来,要么我们父女共赴黄泉。
宴会在太极殿举行,文武百官齐聚一堂。我坐在妃嫔席位上,远远看到父亲被带了进来。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袍,但身形依然消瘦,走路时需要人搀扶。
"楚爱卿受苦了。"周景煜高坐龙椅,语气温和,"朕已查明,李德全那奴才欺上瞒下,构陷忠良,现已伏诛。今日特设此宴,为爱卿压惊。"
父亲跪地谢恩,声音沙哑:"老臣叩谢陛下明察。"
我仔细观察皇帝的表情,发现他虽然在笑,眼中却冰冷一片。这绝非真心实意的道歉,而是迫于形势的权宜之计。
宴席过半,周景煜忽然举杯:"今日良辰美景,朕有一喜事宣布。"他看向我,"昭妃贤良淑德,即日起晋为贵妃,赐居凤鸾宫。"
我惊得差点打翻酒杯——皇帝这是何意?明升暗降?还是另有所图?
"爱妃还不谢恩?"周景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不得不离席跪拜:"臣妾谢陛下隆恩。"
"另外,"周景煜继续道,"林太医医术高明,朕决定派他前往岭南采集药材,明日启程。"
我心头一震,抬头看向皇帝,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原来如此!他是要将林喻白调离京城,断我臂膀!
宴席结束后,我迫不及待地想找林喻白商议,却被告知他已经被"请"去太医院准备行装,不得见客。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回长乐宫。
刚踏入宫门,一个小太监就塞给我一张纸条,然后匆匆离去。我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子时,御花园老地方。"
是林喻白的笔迹!
子时的御花园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声声。我披着黑色斗篷,悄无声息地来到我们曾经密谈的凉亭。林喻白已经在那里等候,月光下他的轮廓格外清晰。
"娘娘。"他快步迎上来,"时间紧迫,长话短说。陛下已经怀疑我们的关系,我离京后,你一定要小心。"
"他这是要拆散我们。"我低声道,"你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林喻白苦笑:"我何尝不知?但抗旨不遵只会让陛下更有借口对付我们。"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我,"这是我的信物。若有不测,太后会派人持同样的玉佩来找你。"
我接过玉佩,入手温润,上面刻着一个"喻"字。"你一定要回来。"我声音哽咽,"我……我不能没有你。"
这句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喻白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林喻白也怔住了,月光下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缓缓抬手,似乎想抚摸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娘娘,我……"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火光。我们慌忙分开,但为时已晚——一队侍卫已经将凉亭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周景煜!
"好一对痴情鸳鸯。"周景煜冷笑道,"朕还道林爱卿为何急着离京,原来是与朕的爱妃有私情!"
我跪倒在地:"陛下明鉴,臣妾与林太医绝无逾矩之事!"
林喻白也跪下:"微臣只是来向娘娘辞行,禀报太医院事宜。"
周景煜根本不听我们解释,厉声道:"来人!林喻白秽乱宫闱,即刻押入天牢!昭妃禁足长乐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侍卫上前拿人,林喻白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包含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我被强行带回长乐宫,宫门落锁的声音如同丧钟。青竹迎上来,见我脸色惨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我瘫坐在榻上,手中紧握着那块玉佩:"林太医被下狱了,罪名是……秽乱宫闱。"
青竹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可是死罪啊!"
我苦笑一声:"皇帝早就想除掉林喻白,今日不过是找到了借口。"我看向窗外的月色,"青竹,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娘娘要怎么做?"
我握紧玉佩,一字一顿道:"劫狱。"
长乐宫的宫门被重重锁上,门外站着四名带刀侍卫,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站在窗前,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手中紧握着林喻白给我的玉佩,一夜未眠。
"娘娘,您多少吃点东西吧。"青竹端着一碗清粥,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嗓子干涩得发疼:"可有林太医的消息?"
青竹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奴婢打听到,林太医被关在天牢最底层,陛下亲自审问……"
我手中的玉佩几乎要嵌入掌心。天牢最底层——那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进去的人少有活着出来的。周景煜亲自审问,分明是要置林喻白于死地!
"青竹,你还记得太后身边的孙嬷嬷吗?"我突然问道。
青竹点点头:"上次来传懿旨的那位?"
"想办法联系她,就说我有要事求见太后。"我摘下耳坠塞给青竹,"用这个打点,务必小心。"
青竹刚离开不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迅速将玉佩藏好,整理衣襟坐直身体。
来人是李德全的干儿子小李子,他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昭妃娘娘,陛下口谕,请您即刻移居凤鸾宫。"
我心头一紧——皇帝昨日刚晋我为贵妃,赐居凤鸾宫,今日就要我搬过去?这分明是要切断我与外界的联系!
"本宫身体不适,能否改日再搬?"
小李子笑容不变:"陛下说了,凤鸾宫已经收拾妥当,药材补品一应俱全,比长乐宫更适合娘娘养病。"
我知道无法拒绝,只得道:"既如此,容本宫收拾些贴身物件。"
"不必了。"小李子一挥手,两名宫女上前,"凤鸾宫什么都有,这些粗活让下人来做就好。娘娘请——"
被半强迫地带到凤鸾宫,我发现这里比长乐宫奢华许多,却也更加封闭——宫墙更高,守卫更多,连窗户都装了铁栅栏。这哪里是什么贵妃居所,分明是座精美的囚笼!
"娘娘好生休息,奴婢告退。"小李子退下后,我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
我环顾四周,凤鸾宫内陈设精美,却处处透着冰冷。梳妆台上摆满了珠宝首饰,床榻上铺着锦绣被褥,可这一切都掩盖不了我是囚犯的事实。
傍晚时分,青竹终于被带来凤鸾宫。她一进门就扑到我脚边,声音哽咽:"娘娘!"
我扶起她,发现她脸颊红肿,显然挨了打。"怎么回事?"
青竹含泪摇头,从袖中悄悄滑出一张小纸条。我迅速接过藏入袖中,提高声音道:"本宫要沐浴,去准备热水。"
待浴桶备好,我遣退所有宫女,只留青竹伺候。在哗啦水声的掩护下,我展开那张纸条,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子时,佛像后。"
这是孙嬷嬷的笔迹!我心头一喜,将纸条揉碎撒入浴桶。看来太后已经收到了我的求助,只是这"佛像后"是什么意思?
沐浴完毕,我假装疲惫早睡,实则睁眼等到夜深。子时刚到,我听到佛像方向传来细微的响动。悄悄起身查看,只见那尊白玉观音像后方的墙壁竟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孙嬷嬷从通道中走出,向我行了一礼:"娘娘受惊了。"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孙嬷嬷低声道:"这是太后年轻时命人修建的密道,可通往宫中各处。如今天牢守卫森严,唯有从此处才能接近林太医。"
"太后为何要帮我?"我仍有些疑虑。
孙嬷嬷叹了口气:"太后说,林太医是先皇血脉,不能见死不救。再者,"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太后很欣赏娘娘的胆识。"
我心中了然——太后这是在为日后布局。若周景煜继续昏庸无道,拥有先皇血脉的林喻白无疑是更好的皇位人选。
"天牢地图在此。"孙嬷嬷递给我一张绢布,"林太医关在地字三号牢房。密道只能通到天牢外围,剩下的路得靠娘娘自己了。"
我仔细查看地图,将路线牢记于心:"多谢嬷嬷。请转告太后,楚明昭永志不忘此恩。"
孙嬷嬷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迷药,可让守卫昏睡一个时辰。记住,丑时三刻守卫换岗,那是唯一的机会。"
我收好迷药,换上孙嬷嬷带来的夜行衣。临行前,青竹拉住我的手:"娘娘千万小心!"
我拍拍她的手:"若我天亮前未归,你就去找陈将军,告诉他按第二计划行事。
密道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陈年的尘土气息。我举着微弱的灯烛,小心翼翼地前行,生怕惊动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
按照地图所示,我左转右拐,终于来到一堵看似普通的石墙前。孙嬷嬷说过,这后面就是天牢的外围走廊。
我将耳朵贴在墙上,听到外面有规律的脚步声——是巡逻的守卫!我屏住呼吸,等待脚步声远去,然后轻轻按下墙上一块凸起的石砖。
石墙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刚好容一人侧身通过。我溜出来,发现自己位于一条昏暗的走廊尽头,两侧是牢房的铁门,散发着腐朽和绝望的气息。
地字三号牢房在天牢最底层,我需要先找到下去的楼梯。借着墙上火把的微光,我看到前方拐角处有两名守卫正在喝酒。
我取出迷药,悄悄靠近,趁他们不注意将药粉撒入酒壶。不过片刻,两名守卫便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拿到钥匙,我快步走向楼梯。越往下走,空气越发浑浊,隐约能听到痛苦的呻吟声。我的心揪成一团——林喻白被关在这种地方已经一天一夜,不知受了多少苦!
终于来到地字三号牢房前,我从门缝中望去,只见林喻白被铁链锁在墙上,白色囚衣已被鲜血染红,低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喻白!"我压低声音呼唤,手忙脚乱地开锁。
铁链哗啦作响,林喻白缓缓抬头,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明昭?你怎么……"
我冲进去,颤抖的手抚上他伤痕累累的脸:"别说话,我带你出去。"
锁链很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林喻白刚获自由就踉跄了一下,我连忙扶住他:"能走吗?"
他点点头,却忍不住闷哼一声。我这才发现他的右腿受了伤,行走艰难。
"我来背你!"我不由分说地将他一条胳膊搭在我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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