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和儿子杀了我,他们让青梅扮成我进宫,他们不知,皇后是我闺蜜
发布时间:2025-08-17 00:20 浏览量:2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夫君和儿子杀了我,他们让青梅扮成我进宫,他们不知,皇后是我闺蜜。完结
我在边疆浴血奋战三年,大破敌军,凯旋归来的那一天,却成了我的忌日。我的丈夫和亲生儿子,亲手将我送上了黄泉路。
他们冷漠地剥下我沾满沙尘的铠甲,拔掉我发间的簪子,转手就将这些战功赫赫的象征,装饰在了他那娇滴滴的青梅柳雪容身上。我的儿子,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则耐心地指导着她,模仿我说话的语气,我走路的姿态,甚至是我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
柳雪容为了将我模仿得惟妙惟肖,竟狠下心在自己光洁的肌肤上,用特制的颜料伪造出与我身上一般无二的伤痕。
当她终于能将我扮演得天衣无缝时,我的丈夫和儿子便心满意足地带她入宫,去窃取本该属于我的荣耀。
“启禀皇后娘娘,我母亲洛桑为国戍边三载,劳苦功高,恳请娘娘册封她为本朝第一位一品女将!”
我的丈夫谢峥,更是急切地拉开柳雪容的衣袖,让她那条“伤痕累累”的手臂暴露在众人眼前,他眼中满是伪装的心疼,仿佛那伤是烙在他心上一般。
他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件事——当今的皇后唐薇,是我最好的闺蜜。在我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我们曾是精神病院里最疯狂的病友。
1
就在那道册封的圣旨即将宣读,无数赏赐即将落入柳雪容囊中的千钧一发之际,端坐于凤椅之上的唐薇,猛然起身,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慢着!”
“她,不是洛桑。”
唐薇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满堂文武瞬间静默。
我以魂魄之躯浮在半空,眼眶酸涩得发疼,死死地盯着那个身着凤袍、雍容华贵的女人。柳雪容此刻的模样,就连我也几乎分辨不出真假,唐薇又是如何看穿的?
跪在地上的柳雪容嘴唇紧抿,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我的丈夫和儿子,如同两尊守护神,一左一右地护着她。听到唐薇的质疑,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谢峥见不得他的心尖人受半点委屈,立刻站出来反驳:“皇后娘...您这是何意?与我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妻子,我难道还会认错?”他发出一声嗤笑,“她若不是洛桑,还能是谁?这天底下,难道还有第二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成?”
柳雪容顺势抬起脸,那张属于我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委屈与不解。她模仿得如此成功,连我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都分毫不差。除非我能死而复生,否则,谁也无法揭穿她的假面!
我的儿子谢瑾也急忙上前,指着柳雪容的发髻,为她辩解:“皇后娘娘请看,这根发簪,我娘亲从未离身。”
我死后,他们父子二人,就是这样扒下我的衣物,拔下这根陪伴我无数个日夜的发簪,戴在了柳雪容的头上。我记得柳雪容当时还满脸嫌恶,抱怨簪子是从死人身上拿下来的,沾了血,不吉利。还是谢峥和我的好儿子,在她身边百般哄劝,她才勉强接受。
我飘在空中,后脑的伤口早已没了知觉,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回家后,那父子俩吝于给我一个笑脸,我仿佛是一个碍眼的闯入者。而谢峥那般温柔耐心的语气,我已经许多年不曾听过了。
柳雪容为了证明身份,故意抬手,轻轻碰了碰头上的发簪。
那一瞬间,滔天的恨意淹没了我。即使是在被他们杀害的那一刻,我都没有如此刻这般怨恨。
我的灵魂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要四分五裂。
“柳雪容,不许碰我的簪子!把你的脏手拿开!”我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那根珊瑚簪,上面雕刻着盛开的凌霄花,是唐薇亲手为我雕琢的。在我出征前,她亲手为我簪上,祝我早日凯旋。在边关那三年,每当我想家,想她的时候,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抚摸它,汲取一丝温暖和力量。
我发疯似的冲过去,想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可我的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2
一股从未有过的绝望将我笼罩。
我恨自己如今只是一缕孤魂,不仅无法复仇,甚至连自己的东西都抢不回来,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仇人身边,不得解脱!
我十二岁的儿子谢瑾,个子已经蹿得很高。他张开双臂,将柳雪容护在身后,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唐薇:“皇后娘娘若是不想赏赐,直说便是!何故要这般污蔑我娘亲!”
“我娘为国为民,在边疆吃了三年的风沙!试问天下女子,有几人能做到?难道这样的功绩,还不足以被封为一品女将吗?”
谢峥也紧跟着上前,看似无意地再次扯开柳雪容的袖子,露出那伪造的累累伤痕。柳雪容则立刻“慌忙”地拉下衣袖,脸上带着一种悲壮的神情:“为国尽忠,是末将的本分!纵使战死沙场,末将也心甘情愿!”
“末将不敢奢求任何封赏!夫君,瑾儿,你们休要再言!”
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话,立刻引得大殿之内议论纷纷,矛头全都指向了唐薇。
“皇后和洛将军不是闺中密友吗?怎么今日反倒为难起她来了?”
“我看啊,就是嫉妒!怕洛将军功高盖主,抢了她的风头。”
“是啊,洛将军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我看就是皇后故意挑刺!”
“女人之间哪有什么真情谊,不过是互相攀比罢了。”
听着这些刺耳的议论,我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又一次被揉捏得生疼。
跪在大殿中央的柳雪容,微微垂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隐秘而得意的笑。
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撕烂她那张虚伪的脸!
3
这种刻骨的恨意,从我见到柳雪容的第一眼起,就已深深种下。
那天我从边关归来,三年未曾卸下的征尘还带着沙场的味道。我归心似箭,马不停蹄地赶回谢家,推开后院的门,看到的却是柳雪容。
她与我有几分相似,却终究不同。她被我的丈夫娇养在深闺,肌肤白皙柔嫩,一看便知十指不沾阳春水,与我这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女将军,判若两人。
“她是谁?为何会住在我家?”我红着眼睛,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可我的丈夫和儿子,却不约而同地站到了柳雪容那边。
谢峥揉着眉心,脸上满是不耐:“洛桑,你能不能冷静点?别像个乡野村妇一样拈酸吃醋,只会吓到旁人!”
儿子也护着她:“爹爹又没纳妾,不过是让柳姨暂住几日。娘您是将军,心胸理应宽广些,何必如此?”
我指着大门,一字一顿地让她滚。
在我强硬的态度下,柳雪-容才哭哭啼啼地收拾了东西离开。
那一晚,我和谢峥吵得天翻地覆。他将书房里的瓷器摆件摔了一地。
“她一个弱女子,无处可去!让她住几日都不行吗?洛桑,你何时变得这般铁石心肠!”
我眼中向来容不得沙子。看着满地狼藉,我疲惫地开口:“你若执意要接她回来,那我们便和离。”
4
听到“和离”二字,谢峥明显愣了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
院外突然传来柳雪容的尖叫和哭泣声。谢峥猛地推开我,冲了出去。再回来时,他怀里抱着衣衫不整、哭得双眼通红的柳雪容,看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谢瑾也跟了进来,他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娘,现在柳姨被人欺负了,你满意了?”
“是不是非要她死在外面,你才甘心!”
从那天起,柳雪容便名正言顺地在谢家住了下来。直到我们曾经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的忌日,柳雪容吵着要办宴会,我终于忍无可忍。我冲进她的房间,只是推了她一把,她便柔弱地跌倒在地。谢峥见状,抄起桌上的玉樽,狠狠地砸向我的后脑。
我倒在血泊中,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儿子伸出手:“瑾儿……快……去找大夫……”
他却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淡漠得可怕:“娘是朝中将军,若是出了事,谢家必然会受牵连。倒不如……让柳姨顶替了娘的身份……”
谢瑾,我一手养大的孩子,就这样,将我所有的习惯、所有的小动作,悉数教给了柳雪容。他们将我的尸首埋在了何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他们为了让柳雪容更像我,甚至找来了能改变嗓音的秘药。
当柳雪容喝下那碗药后,她的声音,也变得与我一般无二。
5
大殿之上,唐薇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她由宫婢扶着,一步步走到柳雪容面前:“洛桑,你戍边三年,本宫甚是想念。不如就在宫中多留几日,陪陪本宫吧。”
柳雪容身体一僵,但还是学着我的样子,从容应下。
当晚,唐薇邀她去自己的寝宫小酌。我跟着柳雪容,看着她坐在本该属于我的位置上。唐薇亲手从梨花树下,挖出了一坛酒。那是我出征前,她亲手埋下的,说好等我凯旋,要与我不醉不归。
唐薇,我回来了,却再也喝不到你的酒了。
酒坛开启,香气四溢。柳雪容脸色微变,嘴上却奉承道:“好香的酒,娘娘的酿酒手艺真是越发精湛了。”
我颓然地坐在梨花树的枝桠上,连酒香都闻不到了。
唐薇皱了皱眉:“洛桑,你忘了?你我独处时,不必称我为娘娘。”
柳雪容一愣,连忙改口:“唐薇……我……我在边关待得太久,有些事都忘了。”
唐薇为她斟满一杯酒,酒液在月光下清澈晶莹。柳雪容端着酒杯,却迟迟不敢入口。我心中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柳雪容对酒过敏,滴酒不沾!只要她不喝,唐薇定能发现破绽!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我的儿子谢瑾竟突然闯了进来,一把打翻了柳雪容面前的酒杯。
“皇后娘娘息怒!”他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解释道,“我娘亲刚从战场归来,身上旧伤未愈,大夫叮嘱过,绝不能饮酒。”
这个借口天衣无缝。
唐薇看着柳雪容身上那些伪造的伤疤,眼神恍惚了片刻,似乎相信了。
就在我失望之际,唐薇忽然指着她锁骨处的一道疤痕,问道:“这道伤,你还记得是如何来的吗?”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是我和唐薇之间,最深刻的秘密。
6
我和唐薇都是穿越者,都曾是精神病院的病人。
后来我们一起穿越,被人牙子卖进了青楼。老/鸨看中了唐薇的美貌,想逼她接客,用烧红的烙铁威胁她。是我,挡在了唐薇身前,那滚烫的烙铁,便在我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永久的印记。
也正是从那时起,唐薇拉着我的手发誓,她要成为人上人,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辱我们。
这个秘密,我只告诉过谢峥。他曾心疼地吻着我的伤疤,许诺会保护我一生一世。
可如今,他却将这个只属于我和唐薇的秘密,告诉了另一个女人。
柳雪容的脸色白了白,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用一种带着颤音的、充满回忆的语气说道:“我当然记得……怎会忘?那是当初在青楼,为了救你……”
她情真意切的表演,似乎打动了唐薇。
唐薇亲手将她扶起,脸上带着愧疚:“是我误会你了,洛桑。明日,册封你为一品女将的圣旨,便会送到谢府。”
柳雪容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就在她们即将离开时,我听见唐薇忽然轻声念了一句诗:
“宫廷玉液酒……”
柳雪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满眼茫然。她求助地望向谢瑾,谢瑾同样一脸困惑。
他们不知道,这是我和唐薇在前世的“暗号”。
唐薇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随即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知道,那是她“发病”的前兆。
“没什么,”唐薇收敛了笑容,淡淡道,“本宫只是忽有作诗的兴致。天色不早,你们回吧。”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唐薇的眼神,像屠夫在看即将被宰杀的猎物。
7
回到谢府,柳雪容立刻将谢峥叫到房中,惊魂未定地将那句诗告诉了他。
谢峥安慰道:“别怕,她若真看出了破绽,绝不会放你回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诗,说明不了什么。”
我的儿子也附和道:“是啊柳姨,如今您和她一般无二,就算皇后有所怀疑,没有证据,皇上和满朝文武也不会相信的。”
柳雪容这才放下心来,她拿出一个写着我名字的纸人,狠狠地踩在脚下,面目狰狞:“洛桑,你这个贱/人!死了也不安生!你看,现在你的丈夫,你的儿子,你的荣耀,全都是我的了!”
8
第二天,唐薇果然亲自带着圣旨来到了谢家。
我的丈夫和儿子,满面春风地陪着柳雪容接旨。
圣旨宣读完毕,唐薇派出去的暗卫也悄然回到她身边,低声禀报:“娘娘,都搜过了,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和尸首的踪迹……”
原来,她亲自登门,是为了寻找我的尸骸。
谢峥心思缜密,又怎会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此时,为了招待唐薇,柳雪容娇笑着命人抬上了一架新制的屏风,和一把雕工精美的骨椅。
当那两样东西被抬进来的瞬间,我全身的魂魄都在剧烈地颤抖。一股源自骨血的熟悉与痛苦感传来,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找不到我的尸体,是因为他们早已将我的皮,剥下来做成了屏风;将我的骨,剔出来做成了椅子!
9
新晋被封为一品女将的柳雪容,此刻眼角眉梢都挂着藏不住的得意。她似乎是想试探唐薇,看看这位皇后究竟能不能看穿她的伪装。
她纤纤玉指故意划过殿中的一面屏风,声音带着几分炫耀:
「皇后娘娘请看,这面屏风触感温润如玉,乃是用世间最上等的皮子精心制成。」
她的目光黏在唐薇脸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若是娘娘心生欢喜,末将即刻便可赠予您。」
我虚无的魂体一阵刺痛。那是我身上的皮肤,因为疤痕遍布,他们便在上面绘满了精致的山水图案。而我胸口的一颗红痣,也被巧妙地画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唐薇的视线,如同被钉住一般,死死地锁在那朵梅花上。
柳雪容见状,发出一声轻笑,如同夜枭啼鸣:「看来传闻不虚,皇后娘娘果然对血梅情有独钟。您瞧,这朵梅花,画的是不是栩栩如生?」
良久的静默之后,唐薇忽然笑了,笑声空灵而冰冷。
柳雪容并未察觉危险,反而将一把森白色的骨椅推到她面前,热情更甚:「娘娘不妨来试试这把椅子。」
她循循善诱:「您来猜猜,这是何种材质所制?它没有玉石的冰冷,也不似木料那般坚硬,娘娘坐上去便知分晓。」
「柳雪容,你们都该死!」我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了尖利无声的哀鸣。
血泪从我空洞的眼眶中滚滚砸落。
我发疯似的冲上前,妄图将他们撕成碎片,一同拽入无间地狱。然而我的手,却只能徒劳地穿过柳雪容的脸颊。
绝望之中,我忽然狂笑起来。
这群愚蠢的蠢货,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激怒一头怎样可怕的野兽。
现在的唐薇,比我这个积怨成煞的厉鬼,还要恐怖千倍万倍!
唐薇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抚摸着那把骨椅,微微地颤抖着。
我的灵魂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也像是被她温柔地触碰到了。
「娘娘快请坐呀!」柳雪容还在殷勤地催促着,「这可是用骨头打磨的椅子,普天之下,仅此一把。」
唐薇没有坐下。就在此时,数名刺客如鬼魅般破窗而入,殿内瞬间杀机四起。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女将军”柳雪容,此刻却吓得花容失色,像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一支淬毒的冷箭,撕裂空气,直奔唐薇的面门射去。
我下意识地用魂体去挡,却忘了自己早已是一缕青烟,什么都无法阻拦。
锋利的箭簇划过唐薇的侧脸,一道血痕瞬间绽开。
我心痛如绞,只能在她身边焦急地打转。
宫中带来的护卫很快肃清了刺客,柳雪容这才面带讪讪,重新挪回到唐薇身边。
血珠顺着面颊滑落至唇边,唐薇竟毫不在意,伸出舌尖轻轻一舔,那抹红,将她的双唇染得格外诡艳。
柳雪容的脸早已吓得惨白,她慌忙为自己的临阵脱逃开脱:
「末将……末将是想为娘娘去搬救兵,唯恐刺客人数众多……」
「你不是洛桑。」唐薇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如千钧,打断了她的辩解。
她似乎觉得柳雪容没有听清,又将每个字都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她!」
柳雪容整个人僵在原地。她模仿了我的一切,唯独学不来我的风骨。她吃不了练武的苦,所以手无缚鸡之力;她见了血会控制不住地恐惧,只会寻求他人的庇护。
更重要的是,无论何时何地,我洛桑都会将性命挡在唐薇身前,绝不会弃她而去。
柳雪容从僵硬中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唐薇,我就是洛桑啊。」
她急切地辩白:「你看,我一直戴着你送我的发簪,我身上的伤疤也做不了假……我只是……只是在战场受了重伤,许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我的夫君和儿子,也立刻上前为她圆谎。
「我娘确实伤了神志,很多事都忘了,诊治的大夫可以作证。」
「娘娘突然说出这种话,岂不是要将我们多年的情谊一笔勾销,平白伤了桑桑的心?」谢峥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冷淡与指责。
柳雪容的眼眶瞬间红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薇薇……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这声久违的「薇薇」,让唐薇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精神病院里,我曾省下自己干硬的小面包塞给她,也会从铁门的缝隙里,这样一声声地喊她“薇薇”。
唐薇缓缓站起身,她长久地凝视着满地的刺客尸体,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无人能懂的笑意,竟没有再追查下去。
或许,正是这声“薇薇”,为他们换来了一天的苟延残喘。
柳雪容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暗自庆幸。她想,只要拥有这张与洛桑一模一样的容颜,唐薇就算心生疑窦,也绝不会狠心痛下杀手。
我的夫君和孩子也暗暗擦了把冷汗,不安又心疼地望向柳雪容。
他们以为自己赌对了。柳雪容已经坐实了我的身份,而我本人下落不明,唐薇贵为皇后,断不敢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算错了。
因为他们面对的唐薇,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她离开前,留下了一封请帖给谢家。
「本宫于明日在宫中设宴。」
「你们,务必要来参加!」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一个,都不能少。
10
我选择将魂魄留在柳雪容身边。
我看着她对着铜镜歇斯底里地大发脾气:
「我不要再穿这身又沉又重的铠甲了!又丑又难看,连走路都不方便!」
「我现在是一品女将军了,我要穿最华丽的裙子,簪金钗戴玉石,我要在宫宴之上,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
是啊,只有我,那个傻瓜洛桑,才会一年到头都将自己裹在冰冷的甲胄里,从不在乎容貌,只为了能更方便地尽忠职守。
但柳雪容是绝对忍不住的,她骨子里就是个爱娇爱艳的女人。
否则,她又怎会在与前夫和离之后,眨眼间便住进了谢家,将我的夫君和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满地的朱钗发簪,是她怒火的见证。
谢峥耐着性子劝她:「雪容,再忍一忍。等这场宴会过去,我们拿到圣上御赐的万两黄金,你就立刻告病,我们全家都去封地。」
「到了那里,天高皇帝远,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柳雪容哭红了双眼,恨恨地咬着嘴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重新穿上了那件属于我的甲衣。
宫宴之上,云鬓花颜金步摇,满座皆是绫罗绸缎的贵女。唯有她一人,穿着那身格格不入、仿佛还沾着战场血腥味的戎装。
贵女们三三两两地嬉笑着,捂着鼻子从她身边走过,眼神里满是鄙夷。
柳雪容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只能死死忍着,不能哭,更不能流露出半分不满。
因为谢峥早就告诫过她,我洛桑,向来铁骨铮铮,从不屑与人攀比,这世间唯一能让我放在心上的人,只有当今的皇后娘娘。
她为了彻底成为我,为了保住这泼天的富贵,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宴会正式开始。
唐薇身着一袭华丽的百鸟朝凤裙,在宫婢的搀扶下,如同一轮清冷的明月,款款而来。
柳雪容的眼中,瞬间被艳羡与不甘填满。
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那个贱/人真是蠢得无可救药,自己的闺中密友都当上皇后了,她居然还傻乎乎地跑去当什么将军。又苦又累,图什么?借着皇后的光,在后宫当个集万千宠爱的宠妃,岂不更好!」
我满心厌恶与冰冷。
我实在不明白,我的夫君和儿子,究竟为何会为了这样一个目光短浅、贪慕虚荣的蠢妇,不仅杀了我,还将我挫骨扬灰,变得尸骨无存。
「开宴吧。」唐薇在高台上落座,兴致缺缺地挥了挥手。
一股莫名的不安,忽然攫住了我。
唐薇的脸上虽然用了厚厚的胭脂水粉,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苍白。
她是病了吗?
还是因为……昨天,她亲眼见到了用我的皮和骨做成的东西。
我的心口泛起一阵绞痛,回头死死地盯着柳雪容,再一次恨不能将她立刻拖下地狱。
觥筹交错,舞乐升平。
唐薇饮下一杯梨花酿后,突然用一种低哑的嗓音开口:
「洛将军,为本宫射箭一回,助助兴如何?」
满朝皆知,我洛桑是本朝唯一的女将,勇猛丝毫不输任何男儿。
为了练就百步穿杨的箭术,我曾将一双手磨得满是血泡,才换来在战场上一箭射穿敌将头颅的赫赫战功。
宴会上的歌舞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如探照灯般,齐刷刷地集中在了柳雪容身上。
她四肢僵硬,动作迟缓地站起身来。
唐薇凝视着她,似笑非笑:「本宫昨日,才刚刚为你请下一品女将的册封圣旨。」
「身为一品女将,理应盖世无双。」
「洛桑,你的百步穿杨之术冠绝天下,还不快快展示一番,也好让在座的命妇小姐们开开眼界。」
柳雪容几乎不敢抬头,她绞尽脑汁地推脱:
「启禀娘娘,末将……末将身上的旧伤尚未痊愈,大夫叮嘱过,切不可动武,否则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我的夫君和儿子,又想像昨日一样,站起来为她说话。
然而,唐薇一道冷如冰霜、近乎可怖的眼神扫了过去。
他们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连手中的酒杯都惊得一晃,洒出了几滴酒水。
她一步步走下高台,如同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上,最终停在了柳雪容的面前。
金樽倾倒。
冰冷刺骨的酒水,从柳雪容的头顶直直浇下。
唐薇戴着华美的指甲套,那修长而精致的手指,此刻却毫不留情地挑起了柳雪容的下巴:
「别用桑桑的脸,做出这副惺惺作态的丑陋模样!」
「我的洛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我!只要能让我高兴,哪怕她受了再重的伤,也绝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请求!」
唐薇的手指猛然收紧,在柳雪容的下颌上掐出了深深的血痕。
看到那抹鲜红之后,唐薇的眼神里竟透出一种病态的兴奋。
柳雪容恐惧地拼命摇头:
「这就是我的脸!」
「我不懂皇后娘娘在说些什么!」
11
谢峥再也坐不住了,他焦急地呵斥道:「皇后娘娘,您弄伤她了!洛桑是朝中一品大将,您当众如此折辱于她,岂不是要寒了天下将士们的心!日后,还有谁敢为国尽忠,保家卫国?」
我的儿子谢瑾也急得喘着粗气:「她就是我的娘亲,皇后娘娘究竟要怀疑到什么时候,才肯善罢甘休?」
我急得想为唐薇解释,可我的声音,谁也听不见。
唐薇的指尖猛地一抬,借着酒水的湿润,竟用力地,撕开了柳雪容脸上的那层面皮!
“刺啦”一声脆响,在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所有声响都在这一刻静止。
我也彻底愣住了。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为何柳雪容会突然和我长得如此相像。原来是我的夫君和儿子,亲手剥下了我的脸皮,贴在了她的脸上。
我望着唐薇掌心中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皮,一时间回不过神,随即放声大笑,笑得泪流满面。
柳雪容,终于露出了她自己那张惊恐万状的脸。
宴会上的宾客,无不大惊失色:
「这个女人是谁?」
「那……那洛将军呢?」
「天哪!她竟然敢冒名顶替洛将军的身份!」
「谢家父子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她就是洛桑!」
柳雪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双手捂住自己血肉模糊的脸,疯了一般地嘶吼着:
「这就是我的脸!我就是洛将军!开国以来唯一的一品女将!」
唐薇紧紧握着我的面皮,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在掌心中眷恋地抚摸着。
她的嗓音有些不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桑桑为你们谢家付出了那么多,你们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血泪的控诉:「你们……怎么下得了手?」
「你们若是不喜欢她了,大可以把她还给我!我现在是皇后了,我养得起她,我可以养她一辈子的!」
我难过得浑身发抖。
那个在精神病院里,做电击治疗都能咬碎牙根一声不吭的小疯子,此刻面对谢峥,声音里却险些带上了哭腔。
谢瑾的神色一片疏冷:「我喜欢柳姨,我就是想让柳姨名正言顺地做我的娘亲!」
他理直气壮地控诉:「谁让洛桑她总是带兵打仗,常年不回家!这些年,一直都是柳姨在照顾我,她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谢峥也缓缓开口,语气同样漠然得可怕:
「我当初只是想娶雪容为妾,是她自己不同意,非要什么可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何错之有?是她自己不识大体,三番五次要与我和离。」
「她还出手弄伤了雪容,我不过是想给她一点教训罢了……」
他杀了我,剥了我的皮,到头来,在他口中却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想给她点教训”。
柳雪容还在啜泣,抿着嘴唇不甘地叫嚣:
「洛桑能当女将军,我也能!只要皇后娘娘给我一个机会,我未必会比她洛桑差!」
12
「好啊,本宫就给你这个机会。」
唐薇轻轻一拍掌心,一道巨大的精铁囚笼从天而降,将柳雪容死死罩在其中。
紧接着,无数条斑斓的毒蛇从铁笼的缝隙中爬了出来,发出“嘶嘶”的声响。
唐薇好心提醒她:「打开铁笼的钥匙,就藏在蛇堆里。若不想被万蛇噬心,毒发身亡,就快点找出来吧。」
柳雪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
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毒蛇缠遍了她的全身。她疯狂地跳起来,试图抖落身上的毒蛇,但更多的毒蛇缠住了她的脚踝,不断地向上攀爬。
唐薇施施然让宫人搬来椅子,就坐在笼前,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崩溃绝望的丑态。
柳雪容越是惊声尖叫,唐薇唇边的笑容便越是浓艳。
「皇后,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一股尿骚味从笼子里传来。
唐薇淡然地欣赏着自己新染的蔻丹指甲:「放你出去?那怎么行。你不是口口声声要成为女将军吗?」
「当年,桑桑为了给我寻药,曾背着我独自闯入蛇山。面对漫山遍野的毒蛇,她都未曾害怕过,所以,你也不许害怕。」
「不!不要……」她不敢再张嘴说话,因为一条碧绿的竹叶青已经爬到了她的嘴边。
谢峥疯了一样跑了出去,他不顾太监的阻拦,一路冲到御前,哭着求到了皇上面前。
当皇上怒气冲冲地赶到时,宴会上其他的宾客早已吓得跑光了。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一座巨大的铁笼,以及铁笼前那个美得如同妖孽的皇后娘"娘。
「唐薇,你简直是在胡闹!」
「你身为一国之母,竟为了一个死人,滥用私刑!」
「你立刻把人放出来!否则,朕现在就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唐薇只是痴痴地望着我那张面皮,轻笑了起来:
「这皇后,本宫早就当腻了。」
「原来成为人上人的滋味,也不过如此。」
她抬眼望向盛怒的帝王:「等我解决了所有伤害桑桑的人,我自会亲手奉还凤印!」
眼看着柳雪容即将被成群的毒蛇彻底淹没。
谢峥等不及了,他嘶吼着冲上去想要救她,手立刻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瞬间肿胀发黑。
唐薇慢悠悠地倒出一颗药丸。
「解药只有一颗,谁生谁死,你们自己选。」
谢峥转过头,用尽全身力气大骂唐薇:「你这个毒妇!你比蛇蝎还要狠毒!」
「能和洛桑那种贱/人交好的,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薇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意更深了。
「果然,还是看相爱之人为了活命而相互争抢的戏码,最有意思。」
她好心提醒:「你可想好了?蛇毒攻心,可就回天乏术了。」
谢峥的身体开始剧烈摇晃,他还想再骂,舌头却已经麻痹。
求生的本能战胜了一切,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慌忙将那颗解药塞入自己嘴里。
然而,解药吞下之后,谢峥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七窍之中都流出了黑色的血。
「你……你骗我!」
「这不是……解药……」
唐薇望着他痛苦死去的模样,嘲弄地浅笑:「你们联手欺骗了桑桑,我如今也只是骗了你们一次,这很公平,不是吗?」
最后,唐薇让人把那面屏风和那把骨椅都搬了出来。
她拿过侍卫的刑杖,亲手打断了谢瑾的双腿。
他痛得满头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皮骨所制的器物面前。
「你是桑桑当年从风雪里捡回来,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
「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你也该还了!」
谢瑾满脸震惊,不敢置信:「我……我不是她亲生的?」
「这不可能!」
我为了救谢峥,曾小产过一个孩子,此后再难有孕。于是,我从漫天风雪之中,捡回了一个被遗弃的婴儿。
我给他取名为“谢瑾”,瑾,是美玉的意思。
这么多年,我生怕他心中会因为自己的身世留下疙瘩,小心翼翼地瞒着所有人,将他视若己出,却终究……还是养不熟。
唐薇温柔地,像我曾经做过无数次那样,摸了摸他的头顶:
「所以,就剃下你的骨、剥下你的皮,也将你做成扇子和灯笼吧。」
大殿之上,所有幸存的宫人,无不恐惧到浑身发抖。
只有我,只有无尽的难过。
唐薇捧着我的面皮,视若珍宝,疯疯癫癫地笑着,对所有人说:
「我和桑桑,是两条没人要的小狗,一同被丢在精神病院里。」
「她抑郁,我精分。」
「你们知道吗?我一天要打多少次镇定剂,才能勉强维持平静?」
「只有桑桑,只有她能让我安静下来。她是我唯一的光,我唯一的解药。可你们,却把她杀了,把我的药,彻底毁掉了!」
13
「皇后娘娘,您要去哪!」
唐薇抓着手中的面皮,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拎着繁复的凤袍裙角,独自登上了高高的城楼。
她在风中大声呼喊我的名字。
「桑桑,桑桑!」
「不怕,我们一起回家喽!」
她就这样抓着我的“脸”,纵身一跃。
像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从璀璨瑰丽的夕阳里,决绝地坠落。
……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五岁。
手腕上一片光滑,没有那些歪歪扭扭、丑陋的自残伤痕。
最重要的是,我从家里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而不是精神病院那张冰冷的铁床上。
妈妈在楼下喊我下去吃早饭,语气温柔。
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来到客厅,我害怕看到墙上挂着爸爸的黑白遗照。
然而,我的爸爸正安然无恙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看到我,笑着问:「桑桑,今天是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巨大的恐惧与狂喜瞬间捏碎了我的心脏。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他,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爸爸今天哪里都不要去,就在家里陪着我。」
在“穿越”前的那个十五岁生日,爸爸也是这样问我。
我说,我想要一只小狗。
爸爸便开了很久很久的车,去郊区的狗舍里,为我挑了一只最可爱的雪白小狗。
他回来的路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那只顽皮的小狗从纸箱里跳了出来。
爸爸为了伸手抓回小狗,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分神,车子打滑,重重地撞向了高速路的护栏。
我和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爸爸的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条小狗。它安静地睡在爸爸怀里,雪白的毛发,被黏稠温热的血水彻底浸透了。
我妈当场就疯了,她狠狠地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的世界瞬间嗡鸣,又瞬间寂静。
我看着她嘶吼着,不断推搡我,嘴唇疯狂地开合,说的都是: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爸爸!」
「如果不是你非要那条狗,他根本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雨开那么远的路……」
而现在,重新回到十五岁的生日。
我没有要那只小狗,也因此留下了我的爸爸。
所以我没有患上后来严重的抑郁症,也没有被绝望的妈妈送去精神病院。
重生之后,我一直在寻找唐薇的下落。
我甚至偷偷去了一趟那家精神病院,可里面,并没有一个叫唐薇的女孩。
我看过唐薇的病例,她是父亲生意破产后,被恶毒的继母送去陪酒抵债,才被逼成了会伤人的疯子。
高考结束后,这一世的我,如愿拿到了国内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在新生介绍晚会上,灯光璀璨,人声鼎沸。
一个闪闪发光的女孩出现了,她径直越过所有攒动的人头,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们只用一眼,就认出了彼此灵魂深处的烙印。但我们都默契地,装作像是初次见面那样,重新向对方介绍自己。
「你好,我叫唐薇。」
「你好,薇薇。我是洛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