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本来只想找皇太孙借个种,可他却深夜闯入我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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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行,咱们去后门看看,舒太嫔带来的人倒了没。」
舒太嫔翩然而至,身后跟着素莹和一个太监,那太监低着头,被素莹搀扶着。
「人我交给你了,再过一个时辰,我让素莹来领人。」
我佯装谈定的往屋内走去,身后跟着宝雀和那个“太监。”
快到到门口的时候,宝雀望了望两边,「您带人进去吧,奴婢在屋外守着。」
我轻轻推开门,屋子里此刻很安静。
宝雀往这边看来,「怎么了?」
「没事,你先把那个人带下去吧,我不喊你你千万别过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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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过后,身边空无一人。
屋里那人转过身来,不是谢御是谁。「你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吗?」
这是我的宫殿,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太子不该来这里的,传出去对您的名誉不好。」
谢御邪魅一笑,「我若不来,岂不是错过了这场大戏。」
嗯?他说的不会是我想的吧。
下一秒,他就直接说了出来,「我来看看,你这宫里大晚上上演一出大变活人是干什么?」
我……我,「我不过就是身子不舒坦,听说有个游医于女子怀胎上颇有建树,才请进宫来看一看,这也能引得太子殿下亲自来查看。」
空气一阵安静,下一秒腰身被人紧紧箍住。「阿芜,旁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怀孕之事本就是个幌子,你清楚我也清楚。」
好了,我这怀孕之事还没做实,假孕之事就被人抖搂出来了。
一瞬间像是被霜打的茄子,「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找个好日子给塞进地宫里,还是以秽乱后宫罪处死我?」
头顶传来一声讪笑,声音虽小,但屋里就两个人,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阿芜,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就是先前的皇太孙,如今的太子殿下谢御。
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十年前,孤在边疆遇到过一个叫阿芜的小女孩,她救了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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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记忆回到十年之前。
那时候的我还是古月国的一个公主,但并不像话本子里的公主,过着金尊玉贵的生活。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公主这个身份对我来说好像并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甚至不如芳姑姑私下偷偷塞给我的糕点有用。
原因无它,子以母贵、母以子贵,都行不通。
我娘亲是南苑的一名舞女,日子很轻快,身旁还有好友相伴,就是我的芳姑姑。
她们本是同乡,相约好了熬到岁数一起出宫。
可就这么平淡的日子也被人打破了。
父王和敏夫人起了争执,回宫的路上遇到了我娘,为了让敏夫人吃醋,宠幸了她。
三日后,他们重归于好,可敏夫人却恨上了我娘,骂她狐媚勾引父王。
敏夫人开始处处找娘的麻烦,可这些落在父王眼里,却成了敏夫人心里有他为他争风吃醋的表现。
他乐的自在,可明明是他强迫的娘,却眼睁睁看她被人磋磨。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娘被发现怀上我的那天。
敏夫人闻言闹到了父王面前。
「你不许给那个贱人位分,等那个贱人的孩子出生了也不能晋封。」
「好好好,美人只要不生气,孤什么都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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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娘无名无分的住进了听风阁,成了大家口中的笑谈。
「听风阁哪位啊,山鸡也想变凤凰,这不,即便爬了床连个名分也没捞着。」
众人管我娘叫魏氏,而我是她们口中那个魏氏的女儿。
十月怀胎,我娘生下了我。
因为答应过敏夫人,不能赐封我为公主,所以,我和我娘一样,身份尴尬。
旁人笑她生了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得意的。
但我娘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她爱护我、疼爱我,还有芳姑姑,她对我很好。
虽然我们的日子清苦了些,但有亲人在身旁,再苦再难都不算什么。
这一切美好回忆在我八岁那年戛然而止。
娘亲去世了,太医说她是劳累过度。很久一段时间我都没办法接受她真的离开我了。
我想离开这座王宫,因为这里再也没有爱我的人了。
芳姑姑马上就到了离宫的年纪,这是她期盼已久的,我不能拖累她。
听宫人说,城墙跟有年久失修的狗洞,可以通往宫外。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居然找到了它。
站在宫墙外的那一刻,我有些恍惚,就是这扇高高的宫墙,困住了娘和芳姑姑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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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在听风阁,身旁只有娘和芳姑姑,已习惯了独来独往。
我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便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路往前走。
就是在哪个时候,我遇上了他。
那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年的衣衫上沾染着血迹。
躺在这个看起来就不像有人居住的破院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伸手去探了探,还有气。
昏迷的少年突然睁开了眼睛,抓住我的手,「救我……」
本着不能见死不救的道理,我往城里跑去。
可我眼下身无分文,只能将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平安锁当了。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我还有些不舍,但人命关天,等那人醒了,让他还我银子我再赎出来。
到了医馆,包了些止血消炎的药。
回去的时候,他已经苏醒了,看到了我,「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将药晃了晃,「我是怕你一个人在这,我若不救你,你就这么走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怪可怜的。」
身前的伤口,他自己上了药,但身后的伤口他自己够不到只能我来了。
掀开衣衫后,我看着他身上的伤口震惊了,那么长一条刀疤,该有多痛啊。
上完药后,少年开口,「在下扶渊,谢过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性命,在下必定报姑娘大恩。」
「我叫清芜,娘亲和芳姑姑喊我阿芜。」
至于姓嘛,父王姓姜,但我并不被承认是他的女儿,那便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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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去见他的时候,我特意把省下来的糕点带上,想着他应该是饿着肚子的。
他看起来也比之前好了许多,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了。
交谈起来才知道,他是被人所害,中了埋伏受伤,才会辗转到此处躲避追杀。
她问起我,我只能告诉她,我是王宫里的一个小宫女。
他不信,还问我这古月国的宫女都这么自由吗。
我说我待的那个地方偏僻荒凉,平常不会有人过去,他这才做罢,没有继续问下去。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行动了。
去的时候,他捧着一束鸢尾花,看着我不说话,耳朵还有点红红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给姑娘的谢礼。」
第四次见面的时候,他赎回了我的长命锁。
我去的时候,他不在。想着时间不凑巧,我准备走。
门开了,是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我的长命锁。
「之前听你说起来,这东西对你很重要,为了救我,你把心爱之物典当,我很感激。今日,身体已经大好,便去帮姑娘赎回了。」
「上次你给我带的糕点我很喜欢吃,想来你应该喜欢吃甜的,这个糖葫芦给你。」
他盯着我,我尝了一口,好甜。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他要离开的时候。
他身体已经大好,还有许多的事需要回去处理。
他将自己的贴身玉佩取下来放到我手里,「这个你拿着。」
我退后了一步,「这是做什么?」
「这是信物,等我回来找你,」半晌,才又继续说,「报恩。」
我头摇的堪比拨浪鼓,「这不行,我娘说了,不能挟恩图报,我不要。」
他忽然直直的看向我,「阿芜,我们是朋友对吗?」
我点了点头。
「等我,我会回来找你的。」他是我的朋友,我愿意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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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戛然而止,看着面前的谢御,依稀能看出来几分扶渊的样貌。
我半信半疑,「所以,你是扶渊。」
他无奈,「你终于认出我了,阿芜。我曾去找过你,但并没有找到一个叫清芜的宫女。」
我父王对我不管不顾,连名字都是娘给我取的。
这宫里知道我名字的只有两个人,娘去世了,芳姑姑出宫了,他自然打听不到。
「后来,古月国献上了公主,我还去打听了送嫁的队伍,会不会有你。」
那个时候,我叫姜妘。
敏夫人不愿自己的女儿来被送去景朝,便想起了我,从前魏氏生下的女儿。
追封了我娘为丽姬,又册封我为公主,替她女儿和亲。
父王想起我还没有名字,便大手一挥,为我赐名,姜妘。
一个月后,和亲公主姜妘踏上了南上的道路。
「那天,你扮做一个宫女来找我,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说你钦慕我已久,我很高兴。」
「可第二天你就不见了,我想着你是气我那夜的荒唐举动,想找你解释,可找遍了皇宫也没有找到你。」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那夜趁他睡着就跑了。
「再后来,我找到了你,可我听到身边之人喊你贞嫔娘娘,这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古月国的公主。」说完他抬起头,「阿芜,你当年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那时确实不是公主。」我将和亲之前发生的事讲给他听,这只是一个完美的误会。「可是你也不叫扶渊啊。」
「谢御是我的名,扶渊是我的字。」哦,这么说,我俩说的都是实话。
「所以,假孕的事,是你帮我安排的?」
「嗯,我不想你死。」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我想起来了,当年救他的时候,我也曾说过。
「所以,你是为了报当年的恩……对吧。谢谢你啊,要不然我就死了。」
「你以为孤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如若只是报恩,孤今夜就不会过来了。」
不是报恩,那还能是什么。
想到刚才差点被他撞破的事,他总不会是来抓奸的吧。
我们两个的关系,抓哪门子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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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芜,把那个人打发走。」
我有些为难,舒太嫔好不容易才帮我运进来的人,这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我也可以。」身体突然腾空,人已经在他怀里了。
他将我放在床榻上,我闭着眼睛不敢看他。过了半晌,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睁开眼,谢御笑着看我。「阿芜在等什么?」
这哪里是能说的。
「听我说阿芜,明天你找个由头摔一跤流产,太医院我会打点好。」他取出一个瓷瓶给我,「这里面是假死药,你吃了以后,后面的事就不用管了。我会安排人送你出宫。等风头过了,给你安排个身份,我去求父皇赐婚。」
他的计划听起来天衣无缝,但是,「其实,你送我出宫就算是报恩了,后面的事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也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阿芜,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单单为了报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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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去找舒太嫔说话,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皇宫,再也见不到她,还挺伤感的。
「清芜,你在想什么?我刚才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我恍然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她白了一眼,「我就猜你没有认真听我讲完,我是问你,昨日的事还顺利吗,那个人怎么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该不该把谢御说的那些讲给她听。
只能敷衍过去「挺顺利的。」
就在这时,突然进来了一个年长的宫女,行了个礼,「舒太嫔,皇后娘娘有请。」
舒太嫔被带走了,我让宝雀去打听消息,她去了半晌也没有回来。
越等待越是心急,到底发生什么了。
入夜的时候,宝雀回来了,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
她和宋太医的事情被发现了。
宋太医那日行走间,掉落了帕子,被永华宫的江贵妃看到。那宋太医并未成亲,江贵妃便将这事上报给了皇后,称宋太医秽乱宫闱。
严刑拷打之下,宋太医说是南巷的舒太嫔勾引自己。
「她会怎么样?」
「奴婢听说,皇后已经去求皇上的旨意了,大概率要被赐死。」
「那,舒太嫔现在在哪里?」
「在自己宫里,皇后娘娘派人看守着。」
「宝雀,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进到她宫里。」
「可以是可以,皇后娘娘只是囚禁了舒太嫔,并未下旨赐死,可以装作送晚膳的宫女混进去,只是您要做什么?」
「宝雀,你不用担心我,眼下我需要你帮我,去找太子殿下,悄悄的不要引人注目,事情紧急,不要问我为什么,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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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舒太嫔哪里回来以后,谢御已经在房间里等着我了。
「太子殿下,我有事相求。」
谢御将我扶起,「你的事我自会鼎力相助,你不用这样。」
我抬头看着他「那颗假死药,我给别人用了,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把她送出宫。」
「你给舒太嫔用了对吧。」
「你都知道了。」
「舒太嫔算是你在这宫里为数不多的好友,她出事,你不可能会坐视不管的。阿芜,你从来都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扶渊,谢谢你。」
他的手放在我的肩头,「这次,你总不会还以为我还是为了报恩吧。」
面上一热,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阿芜,你再等等,送你离宫的事,我再想别的法子。」
我点了点头「好,其实这事如果难办的话,我在这宫里也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的。」
「阿芜,眼下我们的关系并不为世人所容。」
「你当知道,我不是为了报恩,我想和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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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太嫔走了,或许我该为她高兴。
她的丧礼一切从简,唯一的女儿也因为远嫁没有办法赶回来。
想到那夜她最后对我说的话,「这宫里天大地大,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清芜,是你让我本要结束的生命继续流动下去,有机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谢谢你。」
谢御帮了我这么多,我想为他准备个谢礼。
想来想去,娘曾经教过我女红,那便绣个荷包吧。
只是绣什么图案呢,身为太子,图案需要大气一些。
心下已有所想,拿起好久不用的针线,图案跃然而上。
荷包还没完工,宫里便迎来了一个尊贵的客人。
皇后娘娘,从前只是在宫宴上遥遥相见过,这是第一次面对面坐在一起。
「贞太嫔,本宫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是来自古月国的贡女吧。」
「本宫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儿子年少的时候随着叔叔们在边疆历练,受了伤,被一女子所救,救他的人是你吧。」
「你曾救过他,他又想娶你,你也别怪本宫要拆散你们俩,但凡你不是先皇的妃嫔,本宫也不想做这个恶人。」
「御儿以后是要坐上这九五至尊的位置上的,你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他的污点,让他被世人耻笑吧。」
「本宫会让人送你离开,至于御儿那边,本宫不希望有任何谣言传到他耳边。」
「贞太嫔,希望你能成全本宫这为人母的一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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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未绣完的荷包,我想至少要在走之前秀好。
他帮了我许多,我总要为他做点什么。
或许不成为他的污点也是为了他好吧。
突然想到他之前问我的问题,「阿芜,你真以为我只是为了报恩吗?」
那我眼下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报恩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也要离开了,都不重要了。
时间很赶,我还是没能在离开前绣好那个荷包,是天意吧。
马车带着我缓缓离开皇宫的时候,我掀开帘子回头看向高高的城墙,空无一人。
我在期待什么呢?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心口闷闷的,好像缺了一块,喘不上气。
「公主,风太大了,你把帘子放下了吧,能好受一点。」
是啊,宝雀说的对,放下了就能好受一点。
架车的是宫里的一个侍卫,到了城里,本以为他要回去复命。
他却说他不需要回去了,他的任务就是保护我们。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娘娘只交代我们不许再回京城,并未替您决定接下来要去哪里。」
「那便去江州吧。」
想起之前和舒太嫔一起说话的时候,曾听她提起过家乡在江州。
她离宫之后说不定去了哪里,此番去江州,或许还能遇到故人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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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是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宝雀陪着我走过来许多条街道,看了许多风景。
却再也没有遇到一个生气的时候会喊我姜清芜的人,但没关系,只要知道她还在某一个地方活着就好了。
我在江州生活了三年。
第一年,宫里传来皇帝驾崩的消息,他此刻应该是很伤心的吧。
第二年,那个叫辛远的侍卫和宝雀成亲了,宝雀瞒的真好,连我也不曾看出来。我打算为他们购置了一座院子,但宝雀不愿意离开我。
第三年,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买米酒的妇人,她在和一个混混对骂。让我想到了从前她生气时,喊我姜清芜的模样,故人相见,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那年秋天的时候,小院里来了一个客人。
谢御转过身的时候,我仍然不敢确认,皇城里的人会突然之间出现在我的小院里。
「你怎么会来这?」我的语气中,有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
「你在这里,我自然要来。」
「太后她怎么会同意你来找我呢?」
「我心里有你、且放不下,自然要想方设法的见到你。阿芜,我登基之后,一直不曾娶妻纳妃,大家都以为我好男风,我也不解释,为了坐实这谣言,还常常深夜召侍卫同寝……后来,母后就同意了。」
我不禁一笑,这也确实是一个办法,只是非寻常人能想出来的。
「阿芜,你还欠我一样东西,我如今是来讨回的。」
「什么?」
他张开手,是我离宫前绣了一半的荷包。
「阿芜,你给我的荷包还没绣好,你准备什么时候绣完她?清风绿竹我很喜欢,只是阿芜,我更想你给我绣一个花鸟图案的。」
「比如呢?」
「鸳鸯戏水可以吗?」
看着他一脸期许的样子,想到我们错过的这几年。
「好,以后的日子,我们慢慢绣。」